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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知狼-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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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关上,阻隔了外间的寒气。子宁打横抱起她上床,眼前青丝飞舞,情动如春。
墨冉衣带着颜如七一直到了玉玄宫山脚下,颜如七道:“就到这里吧。”
墨冉衣点点头,看那层叠的山峦,道:“小七,真不用我送你上去?”
颜如七摇头:“上去就是玉玄宫的地盘,那些人也不会如此大胆。而且,是谁下的手我心里多少有点数。”
墨冉衣牵起他的手,道:“这些时日丰州事杂,我抽不开身。你……等我。”
颜如七点头,墨冉衣为他整了整衣襟,上马就走。颜如七直到他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才猛然想到:等他?等什么?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转身看那山峰,缓缓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便看到红衣正站在一处眺望,见他走来,忙飞身前来,叫了声:“宫主!”
颜如七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算着快马加鞭这时候也该到了,便在这里等宫主。”
颜如七笑了笑:“这么一点路,我自己也能上去。“
红衣却很不赞同,“宫主这是说的什么话,红衣一人迎接宫主已是失礼……”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颜如七这才想起,自己和红衣的理念本来就不一样,这话本不该说。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颜如七问。
红衣止步,神色有点忐忑。“有件事,我想单独跟宫主说说。”
“什么事?”颜如七回身看她,神色不变。
红衣欲言又止,终于道:“岳非凡那里或许有些不对。”
颜如七挑眉:“如何不对?”
红衣拳头紧了紧,又松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岳非凡一直都是想出宫的。可出宫又能去哪里?最近他开始往外传信,虽然信的内容很平常,很简单,不过是嘱咐家仆祭典等事,寄出去之前也都是让红衣仔细看过的,但红衣直觉就有些不对。
这些话。她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对颜如七说,一来是防患于未然,二来未免没有若真是岳非凡作怪,看能不能宽容一二的意思。
颜如七看了她一会儿,道:“我没想到是你说这些话。你不是喜欢他吗? ”
红衣红了脸,“这是两码事。”
颜如七转身,继续走:“对于有的人来说,这是一码事。”理智和情感若能完全分开,那是圣人。普通人不过是在两者之间斟酌一个度罢了。
“宫主……”红衣急追两步,不明白颜如七的态度。
“这事我会留意的。不过红衣,你是怎么想的?玉玄宫和他,哪个重要?”
红衣咬了咬唇,道:“若是以前,便是将整个玉玄宫与他陪葬,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她脑子里恍惚了一下,现在大家都有了生的希望,又有哪个愿意求死?岳非凡再恨,恨的是红越歌,恨的是玉玄宫,她红衣却不能这样随他。
颜如七嘴角扯了扯,“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先回去吧。”
红衣点头,有些沉重。
颜如七看隐在沉幕远山中的玉玄宫,加快了脚步。
他当然知道岳非凡有问题。有一个人,他算漏了。岳非凡成名之前有个朋友,名字叫白三童。是什么样的朋友暂且不说了,但岳非凡父亲的后事,是白三童帮着办的。白三童代替岳非凡守灵三日,三日间一下也没阖眼,出来后便去闭了关。
颜如七在天涯庄席上看到白三童的时候,就觉得他苍白羸弱得诡异,韩焦柏笑称比起罗庄主,白三童更不像是江湖人,颜如七却觉得那个人——藏得深沉。
在百无一用买他颜如七消息的,正是白三童。
颜如七一步一步往前走,墨冉衣快马加鞭回丰阳。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如此之少,与颜如七聚少离多总不是件好事。除了那个“羽”,他身边还有一个宫青离。他想尽快结束朝廷的事,之后天涯畅行,有颜如七相伴,生活便可以很完美。他早就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在官场生存。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从心底排斥的东西,是不可能生出喜欢来的。无奈人生有许多责任并不管你喜欢与否。
140 密室来布局
颜如七一回玉玄宫。宫青离便知道了。
经过了子宁似是而非的点化的宫青离,是个妙人。
颜如七和红衣并排走着,红衣一边走一边给他汇报最近玉玄宫的情况。宫青离就那么风风火火跑了过去,颜如七只觉得眼前一闪,略有些慌张表情的宫青离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颜如七怔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可是不等他说话,宫青离又飞快地跑了,速度之快,带起阵阵凉风,让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沉默了片刻,颜如七问红衣:“刚才是宫青离吧? ”
红衣忍住笑,恭恭敬敬道:“是宫公子。”
颜如七又问:“他……说了什么话吗?
红衣一本正经:“没有。”
颜如七心想,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在练轻功吗?不过被宫青离这么无厘头的一搅和,颜如七却是心里轻松了许多,那日被他撞头引出来的沉重也多少转成了哭笑不得。
子宁纵然出的点子不是最好的,但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谁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颜如七虽说已经接受与男人产生感情这码子事,但这个男人是谁?是不是宫青离都未可知。
宫青离的事暂且搁在一边,颜如七对红衣说:“把红裳,香扇香暖唤来吧。有些事需要布置一下。”
红衣正要再问,颜如七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去叫人吧。我在书房等你们。”
红衣点点头,转身走了。
书房有间密室,打开它的钥匙便是碧金镯。密室中放了许多玉玄宫称得上绝密的东西,比如各位公子的家世,比如玉玄宫各人的资料。但是即便是这些,也都还不够绝密。玉玄宫真正的密室是红衣红裳所说的那间积攒了数代玉玄宫主珍宝的地方。可惜的是,那地方并不是每一届玉玄宫主都可以去的。
所谓机缘巧合,他现在才知道,那密室的方位都要他自个儿感知得到才行。这样一来,又增加了闯密室的难度。颜如七在书房密室里查找了不少资料,确实没有一点关于那间神秘密室的资料,只是玉玄宫的开创人曾说过:因缘际会,藏宝与中,待有缘人。
这话说了简直跟没说一样,连触发密室方位的事件或机关都不知道,要闯就更是形同虚妄了。所谓因缘际会……颜如七一度怀疑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密室,它只是那玉玄宫的始祖欺瞒后人的吧?而后代那些声称进去过的宫主不过是基于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圆的原则进行弥补吧?
颜如七随意又看了看资料,想到百无一用里那个惊惶诡异的夜,想到那个黑衣人,想到岳非凡和……
“没人?你不是说宫主已经来了吗? ”外间传来红裳的声音。
“宫主说在书房等我们……”
颜如七打开机关出了密室,道:“我在这里。”
四人忙叫道:“宫主!”恭恭敬敬地行礼。
颜如七点头,“外面没什么老鼠吧? ”
红衣走出去又走进来,道:“没有。”
颜如七瞥了她一眼,道:“都坐吧。这件事要说些时候。对了,香扇香暖,你们还好吧? ”
香扇香暖双双道:“我们很好。”心中感动。
要说。颜如七找红衣红裳议事已是足够,这次却有叫了香扇香暖。香扇香暖无论是功夫还是阅历自然跟红衣红裳不是一个档次,但这次颜如七的举动给了她们一个信号。这个信号代表的不止是信任而已。
香扇香暖心中有微微的激动。
颜如七自然知道她们想什么,现在玉玄宫可用的人太少了。香扇香暖资质不错,早早培养得好。
坐在太师椅中看了看四人,颜如七道:“这次请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布置一下。这件事我也没有完全想得透彻,但是若要等我们想透彻了再做,难免就被动了。暗血盟易主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
四人点头。
颜如七也点点头,道:“这次去天涯庄,天涯庄庄主无故惨死,凶手逍遥法外,江湖人称前暗血盟盟主韩焦柏是杀人凶手。而韩焦柏当时是跟我在一起。这事香扇香暖也跟你们说过吧? ”
四人互看了眼,点点头。
颜如七道:“香扇香暖知道的也不是全部。香扇,你再把过程说一遍,包括后来的被人威胁。香暖补充。”
香扇香暖应了声是,开始回忆。
颜如七仔细听着,与自己知道的大致相同,确实没有什么细节遗漏了。不过关于岳非凡的事情,香扇香暖知道的不如他清楚。所以这部分包括在百无一用的事情就由他来说了。
岳非凡是个有心思的。他恨红越歌毁了他的双腿,毁了他的家和人生。恨玉玄宫的存在,恨得发狂,便寻机报仇。可红越歌武功高强,玉玄宫守备森严。昔日红衣红裳两人经红越歌亲自调教,是玉玄宫的顶梁柱,一主外,一主内,把个玉玄宫护得如铁桶般。岳非凡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可是也不知他是倒霉到了极致开始走好运了还是怎么的,红衣对他上了心。接下来颜如七被劫掠到玉玄宫,红越歌惨死,玉玄宫易主,一宫上下尽中奇毒,生命危在旦夕。
岳非凡最大的仇人红越歌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他怎么想?他那么那么恨的人死了,那恨会不会稍有消减?可是,红越歌不是死在他的手中,玉玄宫人暂且也还活着。颜如七做了宫主,自玉玄宫创立以来的第一个外姓宫主,却也做得像模像样,真心为玉玄宫筹谋考虑了。岳非凡会怎么做?
还好岳非凡不知道岁岁红的事,那么他之前所知道的玉玄宫人中毒难解的事便可以利用。一个恨到极致的人,总是希望仇人在活着的时候亲眼见证最在乎的东西毁灭。岳非凡的想法也大约如此吧。颜如七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这些事情,那么岳非凡身后到底有没有人?是什么人?有多少人?他们又有多大的势力?
说完之后,他看向红衣,红衣面上仍然平静,只是手稍微紧了些。“岳非凡与玉玄宫仇深似海,这些事筹谋了多久现在不得而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
从良心来说,岳非凡的悲剧是红越歌造成的,他是苦主。自然有道理也有立场复仇。如果他颜如七碰上这情况,也会这么做。只是,如今他颜如七是玉玄宫宫主,玉玄宫上下那么多人,有如红越歌一样的恶人,也有如红裳红衣一样的善人。是非对错有时候即便如此清晰明朗,却做不到绝对公正。
所谓正义,如果拿生存来比较,哪个比较重要?如果是正义重要,红越歌该死,玉玄宫跟着做了那么多坏事,都该死。哪怕红裳红衣香扇香暖,便是没有对不住他颜如七的地方,却终究是红越歌的屠刀。若是生存,特别是玉玄宫上上下下的生存,那么岳非凡的正义又该谁去声张?他受的苦又该拿什么陪葬?抛去情感的理智,真的就绝对公正吗?
难解。
“李然李良年纪还小,我把他们托付给友人教导。他们的状况先不说。我吩咐了香扇香暖回到玉玄宫便否认当初的指正。玉玄宫最近有什么动态吗? ”
红衣摇头道:“很平静,也没有江湖人找上来。”
颜如七一笑:“玉玄宫唱的不是主角。中间有些环节我也想不明白,总觉得若是有人设局,有些事情就显得多此一举了。不过,玉玄宫有自己的危机。”他看了看红衣,道:“岳非凡有个朋友。叫做白三童。之前刺杀我的人里有一路怕是他的人。”
“不止一路人?!”红裳讶异。颜如七什么也没做,当个宫主都是半路出家,怎么会有人来刺杀他?又不是红越歌。
“或许江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吧。”
“这事暂且不说。我说几件事,你们看行不行。”颜如七不甚在意。他想尽快安排完一些事,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他的斗转和金针。这条路已经走上来了,想撒手已是不可能,只有努力练功,至少求个自保。
说到金针,墨冉衣居然知道羽是谁。不过他踌躇了多日,还是没问出口。他知道自己有时候抱有近乎天真的执拗和信任。他想听羽亲口对他说出来,虽然这事怎么想怎么觉得太渺茫。
剪不断。理还乱。
敛了敛神,颜如七道:“第一,玉玄宫的防卫必须出现漏洞,这个漏洞还要正好被岳非凡知道。”他看了看众人,红衣一副认真在听的样子,面上没什么表情。
“第二,玉玄宫的守备隐入暗处,分层管理,挑一部分资质好的秘密训练,这些人要走得不被人察觉,什么方法我不管,但一定要秘密。以后自有用上的一天。”
红裳若有所思,红衣似乎已经有了人选。
“第三,玉玄宫名下的商铺再整理整理,该收货的收货,该出手的出手,派人去查点一番,赚钱的,不赚钱的,亏本的都统计出来,在玉玄宫中找一些会看帐,有生意头脑的人,武功高低不论,但重要的是要可靠。先找出来再说。这事,红裳你要多费心。”
红裳点头道:“好在前段时间有清点过,这事只需做得再细致些。”
颜如七看了她一眼道:“虽是都清点过,但你看的都是明账,有些暗账却是没能看到。这事,子宁可以帮你。不过,最近听说子宁和岳非凡走得很近?”
一句话轻轻松松说出来,红衣红裳双双变了脸。
红衣突然有点理解,颜如七所说的“一码事”是什么样的事。
颜如七知道的有许多是红衣都不清楚的,但是红衣自认为比颜如七更清楚红裳的性格。当年的红裳是玉玄宫除了红越歌武功最高的人,那双手何等重要,可是她毫不犹豫一剑斩下一臂,如此冲动,对自己也如此狠心无情。
红裳的冷静似乎从来不在子宁身上。
141 蛇要出洞啦
果然,这话一出口。红裳便坐不住了。“你怀疑子宁与岳非凡一起对玉玄宫不利?所以也要设局试他?”立刻站了起来,面有怒色。
红衣忙拉住她道:“红裳!”
颜如七暗自叹了口气。红衣和红裳是不一样的人,红裳做事果断,但有时候又太感性,比如自作主张断去一臂,比如对子宁情深若此……而红衣虽然不如红裳果断大气,但她胜在忠诚和理智。纵使她对岳非凡有情,这情却不可能泛滥到丧失行事的标准。
红裳也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又坐了下来,道:“宫主,是属下太激动了。但子宁与岳非凡不同,岳非凡对玉玄宫恨之入骨,可子宁……”
“红裳,我并没有不信任他,我只是提醒你,让他注意在什么事上可以与岳非凡近,在什么事不能与他近。”颜如七看了看四人,又道:“岳非凡的身世你们四个都知道,他的心思你们也都知道。他与白三童若是一个内应,一个外合,玉玄宫将置于何处?更何况。只有他想对玉玄宫不利吗? ”
屋里一片沉默,香扇香暖看了看红衣红裳,没有说话。
“岁岁红还要继续找,但是要暗中找。这事谁也别透出去。若有人敢动了这个心思,你们知道该怎么处理。”说完这话,颜如七顿了顿,又道:“外面的人也要规整规整,另派一批人找解药,至于什么样的解药同样一个字也不能提。这事倒是可以隐隐约约透出点风声。所谓引蛇出洞,瓮中捉鳖,有些事,也可以一并处理了。”颜如七的眸子熠熠发光。他的表情很静,但红衣分明从那静得不起波澜的眼中品出几分惊雷疾涛来。
玉玄宫易主的那夜,血光染了云月,可是那样直接粗暴的屠杀和对抗并没能除去所有的隐患。
乌云遮了月,清光沉了水,有些事,是可以一并处理处理了。
“红裳多上点心,玉玄宫虽是江湖组织,但也不能喝西北风,商场上的事,以后说不定要交到你和子宁的手中。香扇香暖想跟着红衣或者红裳自己决定,有什么事红衣红裳你们交代下去就可以。”
四人点了点头。
颜如七起身,环顾四周:“若没有意见,就这样办吧。旁的先不说了,只两个字:保密。”
四人俱起身行礼。
颜如七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冷风从耳畔滑过。颜如七揽了揽衣服,径自走了。
屋里的四人走到门口,看着独行的颜如七,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有的人,即便拥有那样单薄的背影,也显得如此高大。
待红裳回了子宁的小院,沉默了许久。
子宁走过来,捧一杯热茶,道:“怎么了?颜公子找你们去什么事,怎么脸色不好?”
红裳就着子宁端茶的姿势喝了口,然后摇了摇头,道:“当时只是应急,没想到这位也是个出挑的。说话办事,看不出是才十来岁的少儿郎。”
子宁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红裳拉过子宁的手,看着他,看进他眼里:“说真的,你恨吗?恨前宫主吗?恨玉玄宫吗? ”
子宁摸了摸她的鬓角,轻声道:“恨的。恨它们夺走了我的人生,夺走了你的手臂。”
红裳有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甚至不敢在子宁面前提岳非凡。
子宁又笑了。“恨有什么用。红越歌已经死了,玉玄宫是你的家。你若不负我,便是这里是地狱,我也待得。”
红裳抱着他的腰,“是我食言,本欲带你浪尽天涯,却放不下红衣她们,放不下玉玄宫,委屈了你还住在这里……”
子宁摇了摇头,道:“说什么傻话,这里好吃好住的,还有美人相伴,如何亏待了我不成?”说着摸摸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唇。“再说,天下虽大,未必有你我容身之所,与其奔波逃亡,还不如在此处自在。我与非凡不同。”
红裳一惊,“怎么提岳非凡……”
子宁笑道:“岳非凡是个烈性男儿,昔日一把寒光刀煞尽江东,锐不可挡,那该是怎样的心性。他当年犹不可忍,如今又怎放得下屈辱仇恨,怕是早已经入魔,让恨烧了心了。”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子宁听得奇怪,仔细看了看红裳,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本能地闪躲。
半晌过后,子宁幽幽道:“你不说我自不会问。我本以为他一个双腿尽废。家族尽毁的人,即便想做什么也不可能,不过看你现在这番模样,那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了。”
红裳红了脸,转过头道:“他勾引红衣就是不对。”想了想又道:“他性子极端,你少与他来往了吧。我知你心善,但有些人是不可能点化的。”
子宁也不分辩,细细梳开她的发,埋在她脖间,轻声道:“这些事我不管,也管不了。你活多久,我便活多久。我们的时间本也不多……”
两人亲近了一会儿,子宁忽而一笑,清亮的眸子里闪着愉悦的光芒。“说到点化,青离倒是个妙人,我若能点化得了他,让他与颜公子修得一世之缘,可就有我得意的了。”
红裳哭笑不得,嗔道:“感情的事怎好点化,宫主对他分明无意。你这是乱点鸳鸯谱,也不怕人笑话。”
子宁拉下他的手,笑道:“谁说的。男儿家的感情你这个女人可是不懂。我看呀,颜公子正是对他格外的好。才会这般折腾他。可惜青离是个死脑筋,想不明白的,我便也不说了……”
“好了好了,说旁人的事做什么……”
红裳埋进子宁的怀里,声音越来越低,再没人说话。
而红衣房里点了一夜的明烛,待到东方的天空慢慢发白,那烛火才灭。
最终香扇决定跟着红裳,香暖选择了跟着红衣。颜如七知道这事的时候,笑了一下,这结果与他想的一样。不知道人是不是总是被跟自己不同的人吸引。香扇与红裳,香暖与红衣,倒是恰恰是好搭档,就如同当年红裳与红衣那般。
红衣做事情向来谨慎仔细。昨日颜如七说了三件事,红衣自然知道自己该负责哪些事。着手准备这些事情并不难,难的是做这些事对付的是岳非凡。
颜如七又提醒红衣,那些在外面寻找“解药”的人也该拿着“药”回来了。
局已经设下,有时候也要逼那狗跳跳墙。
剩下的,便是等待了。等着看谁坐不住,先跳了出来。颜如七微微一笑,他试的何止是岳非凡一人?在他看来,岳非凡的分量还真是不怎么够……
几日后,红裳为了亲自去查账清点商铺,带了子宁公子走了。宫青离也不知是转了性子还是怎么的,每日发了狂的炼药炼毒。
颜如七奇怪归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每日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炼自己的斗转和金针,偶尔听听红衣和红裳的消息。
不多时,江湖上便传言各大门派攻打暗血盟,两方厮杀,元气大伤,韩焦柏力救暗血盟,不幸被捉。
颜如七算了算日子,给墨冉衣去了封信。而墨冉衣在接到颜如七的信之后,刚吩咐石青安排好一切,便被一道圣旨召回了晔京。墨冉衣看那天边弯月如钩,一个人醉得稀烂,清醒后便骑了快马,竟一路去了玉玄宫。
彼时颜如七正在练功。突然有人来报一位墨公子来访。颜如七认识的姓墨的公子,唯墨冉衣而已。他面露喜色,匆忙去迎,看见墨冉衣就站在落日的余晖下,一匹马,一个人,一双桃花眼笑得摇曳生姿。
不远处的宫青离躲在大树上折断了一根树枝,觉得子宁的法子也不是顶好。
“你怎么来了?”颜如七笑道。
“来看看。”墨冉衣也笑。
“不忙了吗?不然在我这里多住几日?”
墨冉衣摇头道:“马上就要走。”
“马上!”颜如七一惊,“怎么这么急?”
墨冉衣耸了耸肩:“圣旨召我回京。”
颜如七愣了下。
墨冉衣拉过他的手。牵在手里,一步一步走着。“你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给你的戒子你收好,有什么事便到山下月半楼。”
颜如七点头,道:“让你费心了。”不过这些事,需要他亲自来告知吗?
墨冉衣看了看颜如七的脸,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但日落月升,总是要离别。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需谨慎,莫要莽撞。”墨冉衣微微靠近颜如七,轻轻的嗅了嗅,想要把嘴唇覆在他的鬓角,但这样做终究不合适,所以他很快又退开了。
颜如七点头,笑道:“墨大哥放心,虽说有点小麻烦,但我还能应付。”岳非凡也是个可怜人,这一生已经够苦,颜如七主要是想看看他身后能牵出多少人来,若是可能也不想太过为难他。
墨冉衣回身牵马,踌躇良久,背对着颜如七道:“等下雪的时候,是我母亲的忌日。”
颜如七未料墨冉衣突然说这样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竟不知如何回答。
墨冉衣上马,拉了拉马缰,又道:“万事小心,我走了。”说完策马狂奔,也不等颜如七道一声别。他觉得几日前的酩酊大醉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冷风灌进他脖子里,他看着遥远的前方,其实他只是想说给颜如七听,其实他没想过要听他的什么回答。
也许,告诉了他,隐约间就有了某种联系了吧?
相逢如此短暂,让思念更加浓烈。墨冉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再没回头。
腊月,当大胤国迎来第一场冬雪,墨冉衣正在普生寺祭奠他的母亲。
颜如七一身白衣独立飘雪之中,静静地看那墙角正包着骨朵的梅树。宫青离拿了件红色披风走过来,扫开他肩上和头上的雪花,将披风披上去,又牵起披风的帽子盖在颜如七头上,沉默地站到了他身后。
冬雪总是寂寞,洋洋洒洒的一生,却是太过短暂。
颜如七想,其实火花和冬雪这样相似。
颜如七还想,如果现在站在身后的是羽,他便会靠过去,不再用两条腿撑起全身的重量。
或者,墨冉衣也可以的吧?他是那样让人放心的男人,顶天立地,有责任心也有爱心,并且,他们之间不存在暧昧。
唯独这个人不能是宫青离。他的感情太过沉重。
红衣走进来的时候,在门口停了停,觉得眼前的人和景就像一幅画。
颜如七转头,看着红衣,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蛇出洞了。”红衣道。
颜如七微微一笑,抬手拢了拢披风,道:“很好。”蛇出了洞,接下来便要那鳖入得瓮。
142 是爱还是恨
青松古刹,香火冉冉。普生寺安静地坐落在葱郁山中。自有净化人心的神秘力量。
墨冉衣徒步登山,一步又一步,一阶又一阶。
上了山,普生寺门前的小僧迎上来道:“墨施主,这边请。”
墨冉衣面上平静无波,跟着小僧慢慢地往里走,穿过弯曲回廊,便走到了一间禅室门外。
里面传来两人低低交谈的声音,小僧道:“墨施主稍候。”便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可是墨施主到了?”智空大师说话从来不快不慢,不高不低,仿佛那声音本身就有禅意。
不一会儿智空大师走出来,打了个佛号,墨冉衣也静静回应。
智空大师带着小僧走了,墨冉衣站在门边,似乎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里面静默了许久,传出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怎么,不进来吗? ”那声音不怒而威,让人听了就不自觉地想要尊重和服从。
墨冉衣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个中年人,面貌虽然和善但依然透着倨傲的威严。
墨冉衣忍住心头疯狂升起的厌恨,沉静地站在那里。既没有再前进一步,也没有坐下。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赶到,也知道你一回晔京就会先到这里来。”
墨冉衣没有说话,他觉得无话可说。今天是特别的,特别到他根本不想掩饰任何的情绪,尽管他已经努力在掩饰。
中年人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爱,有痛,有遗憾,或许,还有恨……他转过头去,他不想再看墨冉衣,特别是不想再看拥有这种冷漠憎恨表情的墨冉衣。
墨冉衣长得像他的母亲,越大便越像。不止如此,他的性格似乎也多是随了他**。更甚至,此刻他的表情就跟当年他**的表情一模一样。
中年人不想再记忆那样的岁月,但可笑的是,他时常想忘的,却记得比谁都牢。
今天,对于墨冉衣来说是特殊的,对他来说,何尝不是特殊的呢?可惜,两个本该亲密无间的人,却怀着恨,生生隔阂了血脉的天生亲近。
“走吧。这么多年,我们一起来看她的时候太少了。”起身,独自向外走去。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做法。
墨冉衣走在中年人后面,嘴角溢出张狂的冷笑,仍然没有说话。
普生寺的后面有一块很大但隐秘的地方,常年有人看守着,烛火一年四季不灭,也常常有僧人来做法事,那里被保护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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