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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知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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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庄的事有些奇怪,石虎作为资深情报人员的直觉不容忽视,他也想快点回到墨冉衣那里向他说明这一路的情况。
    香扇香暖互看了一眼,即便是在冷血冷情的红越歌身边待惯了,也不免对宫青离生出几分同情来。要说这玉玄宫风水确实不咋地,自打一开始玉玄宫就是个女人注定掌握主权的地方。这么多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和习性让玉玄宫的女儿总比外面的女人多几分豪气,多几分傲气。但是这些女人对情之一字却是难得参透。
    红越歌忙活了一辈子,从东家抢到西家,再从西家抢回东家,抢回来的公子们虽说相貌一个比一个好看,但论起情来,怕是一个比一个惧她,一个比一个恨她。玉玄宫的武功路子怪,因为是按着女人来创建的,多多少少确实有些吸取男人精气来提高自身功力的邪门路数。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红越歌把男人都当做是工具,是宠物,真正谈情说爱那叫是鬼扯。
    红衣红裳之流自幼跟着红越歌长大,红越歌的脾性多多少少沾染了些。后来红越歌武功越练越怪,性情也越变越怪,便打发了红衣红裳一个管内务。一个跑外务,身边换了香扇香暖。红衣红裳也是玉玄宫的奇葩。
    都说玉玄宫人呢不懂情,偏偏一个红裳痴情恋着当时的六公子子宁,宁可自断一臂以绝红越歌养育之恩,就想着带子宁远走高飞;一个红衣又对十三公子也就是昔日的江东一刀岳非凡怀着心思,小心掖着藏着,不知从何处下手。这两人正正经经算起来真是不符合玉玄宫的传统。
    颜如七有一阵子在红越歌的书房中看过许许多多玉玄宫的事务记录,其中就包括各家公子的来路和入宫后的种种事情。那些个公子中间,被抢得最惨烈的当数岳非凡。
    岳非凡昔日在江湖上有些名头,江湖人尊称一声江东一刀,是真的敬佩他刀耍得好。红越歌遇上他的时候,他正在杀人。
    以一敌十,一把寒光刀耍得密不透风,手起刀落便是血肉横飞仿若人间地狱,偏偏那人一身青衣孑然而立,嘴边扬着冷笑,眼里俱是清光。这场景深深打动了红越歌,让她血液中名为征服的因子疯狂蹿动,于是没别的话——抢!
    岳非凡有家有室,上有老父,家有小财,小日子过得也算舒舒服服。可红越歌一声抢,他宝刀尽断,功夫被禁,硬让红越歌困在床榻之中,做个只会遵从男性本能的废物。这日子过得,当然是凄凄惨惨不可言说。
    于是他想逃。他仗着有几分功夫,即便被禁了那底子仍然在的。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筹谋许久。趁着红越歌外出便要逃下山去。岂料那红越歌早知他不甘心,专门下个套子等着他钻。
    待他兴冲冲的下了山,回了家,迎接他的却不是慈祥的父亲和温暖的家园。
    红越歌冷笑着倚在门边,嚣张狠戾:“我能抢一次,就能抢第二次。”一挥手,岳家洗劫一空,生生挑断了他的脚筋扔在他老父面前,公然侮辱。一个大男人竟被个女人侮辱,这场面诡异得可怕。
    家产被夺,儿子遭辱,岳非凡的老父亲气得在地上抽搐,从此一病不起。
    红越歌做事大都如此,狠绝无情到了极致,所以后来她有此报应真不能怨别人。
    岳非凡被带回玉玄宫不久后,岳非凡的父亲便病故了。岳非凡再是性烈,也撑不住一时间这么多灾难,常常推着轮椅在月下茫然发呆,醒过来便是冷泪沾襟。那段时候,红越歌正热衷于折磨其他的公子,比如六公子子宁,对他的心思自然淡了些。为什么呢?因为那时候的岳非凡再没有当初横刀斩敌冷笑翩翩的傲然模样,真的……就像一个废物。
    也是那段时候。红衣看见岳非凡的次数多起来。红衣管的是内务,后院那些公子们,红衣都有见过,不但见过,平日大部分事都要她来安排。这个清冷倔强的岳非凡引起了心中几乎早已死绝的怜惜,从怜惜到牵挂,其实并不远。
    岳家传来岳非凡父亲的遗书,这遗书自然到了红衣手上。一般情况下,这东西要么毁去,要么上交。红衣却不知怎的鬼迷了心窍,先拿去给岳非凡看了。才封好了送到红越歌那里。
    虽然最终都是到了红越歌手上,但这意义却不同了。红越歌自有自己的眼线知道了这事,虽然没有对红衣提过,但是却当着香扇香暖的面大发了顿脾气,对岳非凡又生出了凌虐的心思来。
    这些事情香扇香暖一一看在眼里,但惧怕红越歌威严,时时提心吊胆,当时未曾对红衣提过。自从颜如七阴错阳差当了玉玄宫宫主,香扇香暖虽知命不久矣,但终究心中暗暗轻松,日子过得也随意许多。从心里讲,她们对现状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宫青离是个痴人,他虽不多话,但他的痴处是个人都看得懂,香扇香暖日日看,越看越觉得这人世间少有,越看越觉得颜如七就该一直是玉玄宫主,心中本来就坚定的想法层层加固,到了最后,竟是分毫不可动摇。
    颜如七从来没想过长期在个女人堆里当什么宫主,可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不争,不想,不逾矩,不激进,所以玉玄宫人竟慢慢真正接受了他坐那个位置。他一甩手说不干了,改日信物也奉还,谁肯理他啊?别说离得近的香扇香暖不肯,就是回了玉玄宫,红衣红裳之流也断然不会肯的。
    颜如七有时候就是这么天真,当日羽没有点破他,但心中仍然觉着有趣。
    心法要练,功夫也要练,不止要练,还要苦练,要练出名堂,因为有些事一旦插了脚。就抽不了身啊。
    玉玄宫到底是老资格的教派,虽不想卷进漫漫红尘参与江湖厮杀,但真论起来,还真不怕谁。局是要破的,但也不必牺牲一个“宫主”。而且玉玄宫人心知找不到岁岁红的话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哪里会想要缩成个乌龟状?
    颜如七当时没想明白,等想明白时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
    不说后话,且说现在。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但赶路却丝毫没有耽搁。宫青离一离了颜如七,就开始下意识的光吃米饭不吃菜,只喝白水不喝茶,看得香扇香暖都觉得吃饭是一种酷刑。这也算是本事。
    许是下山久了,许是跟颜如七待惯了,许是宫青离这些人太异于常人了,香扇香暖这一趟出去,沾了不少人气儿,这时她们轻轻一叹,忍不住劝道:“宫公子,宫主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嘱咐我们好好照顾您,所以你也吃点菜啊!”
    这后面的话自然是她们自由发挥的,所以说得随真诚,但不免有些脸红。脸红是因为李然李良和石虎略带古怪的看着她们,让她们发挥失常。
    而这时颜如七,正快乐的歪在小毛驴上,以培养默契之名,行拍打报复之实。到底是洒脱畅意的人,自得其乐也冲淡了不少愁思。
   127 小BOSS对战
    墨冉衣正在丰州。端一杯茶,轻烟薄雾,对面坐着白暮云。
    “自晔京一别,多时未见,墨兄风采依旧啊。”白暮云入仕,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但这地方是丰州,是白家的旧地,意义自然又不同了。不过在他看来,这官是做不久了。
    墨冉衣笑得亲和,轻轻放下茶杯道:“过奖了。白兄到底是未来白家家主的风范,自入仕以来,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得名得利,想来高升有望。”
    白暮云淡淡一笑,虽然是闲适地坐着,可那样子比起墨冉衣来就是正经不少。墨冉衣这样的人,即便是端端正正坐着也能生出几分慵懒来,何况现在本也没什么正经心思。
    “是墨兄看得白某。白某资历尚浅,只是偶尔帮父亲做些杂事。如今新来丰州。事物繁杂,一时无从下手,以致焦头烂额,左右难逢,墨兄这样说可是取笑我?”
    墨冉衣一笑:“怎敢取笑。墨某查匪,白兄守财。这丰州向来富庶,财帛难以计数,白兄却是守得严实,守得清楚啊。”
    “墨兄查匪手段才高妙。这丰州向来守备森严,从未出现过盗匪作乱之事。也不知是何方来的匪贼,竟有这般能耐再丰州作乱。墨兄杀一儆百,初到丰州便血染青山,这等魄力连三皇子都比不上啊。”三皇子三个字咬得特别重,白暮云微眯了眼,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墨冉衣,锐利如刀。
    “三皇子是做大事的人,这等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墨某查匪心切,丰州众官又是心慈,只好我做了这恶人。”
    墨冉衣初来丰州,顶着钦差大臣的名头,带着皇帝亲自拨下的兵员,为的就是查匪乱。匪乱从何而起?因何而来?历经几岁?又有何作乱之处?贪得多少钱银,造下多少人命冤孽?千头万绪偏又无从下手,而丰州是白家旧地,都是些旧臣大族,仗着朝中有人,家族厚望根深蒂固便不把墨冉衣放在眼里。这一来难免会有推诿敷衍之事。
    墨冉衣看起来和和气气,但到底不是个和气的人。找了个茬子缴了一帮小势力的盗匪,拿到他们与官府沟通双方分利的证据,便是痛下杀手,一场腥风血雨悄然行进,打得白家势力猝不及防无可奈何。皇帝早下旨嘱咐墨冉衣从权从急,此事上报也是他站理,但那帮小势力的盗匪到底跟丰州官府有无沟通,沟通了多少怕就只有墨冉衣和当事人知道了。
    白暮云比墨冉衣后到丰州。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一到丰州便迎来家臣的集体哭诉,他也是头疼欲裂,但圣上有旨,白暮云的职责是管财,准确说是管理丰州的税收,与查匪之事确无牵连。这档子事,按他白家未来家主的身份,是要过问的,按他现在这不大不孝的官职来说,确实不该管的。
    白暮云看出墨冉衣有心借查匪一事削弱白家势力,便隐于幕后,层层布局。自然是护白家。
    墨冉衣早知白暮云心思,却也不惧。论心机,他墨冉衣也不是傻子;论手段,墨冉衣是墨门中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之后做的事情也不一样,许多手段墨冉衣能用也敢用,但白暮云却不能也不敢。
    白暮云到底是世家弟子,上要顾着朝廷,下要想着家族,难免束手束脚。与墨冉衣斗法,他本来是想试探一二,到最后却不得不认真以待。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份和立场的问题,说起来未免没有惺惺相惜之意。
    不过现在,他找上门来,说是叙旧。这叙的什么旧白暮云心中尚有疑虑,墨冉衣却是已然清楚了。
    最可怕的敌人不是面对面的时候对方与你为敌,而是在你尚不清楚之时,他已隐在暗中蓄力待发。白暮云想起一段尘封的往事,那往事已经在记忆中枯败了色彩,但此刻他却记得越发清楚起来。
    见墨冉衣神色平静,带着惯常的慵懒无谓,白暮云心中却是越发确定起来。他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已是初冬时节,干净的石砖小路有些发白,空气转凉,凉得有些沧桑。
    白暮云转身,看着墨冉衣:“山中数十载。人间不夜天。桑田沧海变,君心可与言……”他说得很慢,说每个字的时候,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墨冉衣。
    墨冉衣的脸色,稍稍有了变化。
    茶杯放在小桌上,冉冉的白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墨冉衣歪斜靠坐着的身子似乎挺直了些,那份慵懒随着白雾消散,逐渐露出隐藏得深沉的锐利。
    “那一年的白菏开得不错,一季枯荣之后,许多人都忘了……”白暮云轻轻勾起唇角,他找到了墨冉衣的死穴。
    然而,白暮云并不知道,墨冉衣从来也没有刻意隐藏过,他希望有人记得,希望有人回忆,希望记得的人是白家的人。
    墨冉衣笑了。“是啊,许多人都忘了。”
    白暮云沉下脸:“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家并没有过错。若你是这样的打算,还是早早收手的好!”
    “收手?”墨冉衣笑容更甚,“白暮云……”他站起身,正立在白暮云面前,“我与多年之前并未变过。白家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找回来。”最后几个字,墨冉衣说得很轻,很温柔,但是却如斯冰冷,冷得彻骨。
    白暮云不动声色,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袖中攥紧了拳头,冷笑一声道:“我言尽于此,告诫你不要做错事。找错了人。若要斗,白家也不怕你。”
    墨冉衣笑了一声,“好了,被你识破了身份,客套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我之争已是定论,但有一事,我想我们最好达成共识。”
    “何事?”
    “什么手段我墨冉衣都不怕,只有一条,颜如七你不能动。”墨冉衣又懒懒倚到了墙边,双臂环胸,一脚微立,悠闲得很。
    “动又如何?”
    “动了,我便不计代价,提前……让你死。”墨冉衣眼也不抬,仿佛要睡着了般。
    白暮云冷冷一哼,道:“我道我白暮云掌白家之权近十载,什么手段也都用过,自以为卑鄙之处无人能及,没想到却是逊了墨兄一筹。”一句话说得既明白又隐晦,也不解释,径直向门口走去。
    至此,便是堂堂正正的宣战,白暮云心中热血沸腾,心道此生劲敌,便是如此。
    墨冉衣闭上眼,仿佛听到夏荷凋谢的声音,比花开刺耳得多。真要说错,个个都有错,真要寻仇,人人都有仇。单单找上白家,不止是为寻仇。说明白了不让白暮云想颜如七的心思,他却没有承诺不动白襄尘的脑子。
    青州那里有颜益樊经营多年,白襄尘犯到颜如七头上,是伤了颜益樊的心,那边的事不用他煽风点火都不可能让白家放心好过。颜益樊说不掺和他的事,但哪一次不是暗中帮着他?到底是师兄弟。
    丰州是白家势力最集中的地方,是白家的根本。要扳倒白家。只要挖了这一块硬茬子,白家便支离破碎树倒猕猴散了。墨冉衣承认自己在做一件极其艰难艰险的事情。但是,他时间不多了,不但时间不够,资本也不够。要与那个人谈判,他至少要掌握当年白家作恶的真实罪证!既然瑞王府那条路已经不能走了,这边就要辛苦多了。
    墨冉衣突然觉得有点疲倦。他这一生至此,活着好像都是为了别人,即便那个别人是他的血脉至亲,是他一辈子放不下的伤痛牵挂。无情的人总多过有情的人,墨冉衣时刻嘱咐自己不能忘,是怕所有人都遗忘了之后,她会多么寂寞,多么难过……
    没想到,最不该记得的人却记得,白暮云居然还记得。白奇呢?容妃呢?他们都记得吗?
    最该记得的那位,又记得多少?
    满心以为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到最后却是一叹,错付了良人否?
    情之一字,是毒。
    白暮云走出了墨冉衣的住处,却是回身一看,略略失神。晔京香飘万里初见之时,他便觉得墨冉衣眼熟。但那时的他并未细想,因为在他记忆中,与墨冉衣想象的那个人该是不在了才对。
    却没想到,真的是他,他真的还在,他回来是为了寻找真相,是为了报仇雪恨。他仍记得那个喜欢站在一池白菏旁边的女子,常常温柔却忧郁的望着白菏,偶尔也会扬起明快的笑。当年许多人都记得那个女子,可是随着她香消玉殒,许多事就被尘封得彻底。白家与那些事是有些关系,但是是怎样的关系却不能对人言。
    他不怕墨冉衣的报复,相反,他需要墨冉衣的报复。
    白暮云转身一步一步往前走,偶尔抬头看了看天。白家这些年势大功高,已是上无可上。前些日子被墨冉衣打击得措手不及,疲于应付。这时候,却是真正轻松了一些。对于白暮云来说,凡事都有因果,只要找到了那个因,就能牵着一条线寻到那果。只要能触到那条隐线,便是什么都不用怕了。因为,能摸着的便是清清楚楚的。他白暮云也不是吃素的兔子,不是久病的猫儿,要斗,自然要斗得尽兴。
    白暮云的眼看得很高,看得很远。他与他父亲白奇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懂得后退。既然以后的白家将交到他的手中,那不如让这一天来得更早吧。因为,他需要绝对的控制权,绝对控制白家的力量。白家需要一场“伤筋动骨”的争斗,至于理由已经不需要点明了。
     128 又被调戏了
    “店家,给我的驴喂点吃食!”
    “好咧!客官这边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今天这光景还能渡河吗?  ”颜如七看了看天。
    “渡河这时候倒也能渡,不过一般的船家也不敢渡,要找些老手兴许可以。前两日李家村的老李头随着大船去了对面,现如今还真找不出那么老资格的船家。”
    “那就明日再说吧,照顾好我的驴,这可是我的宝贝。给我来间普通的客房,准备热水,这两日赶路浑身不自在,可要好好洗洗。”
    “好咧!客官这边请……”
    “客官打哪儿来……”
    “青州……”
    ……
    小毛驴不甘寂寞的昂昂两声,被拽着去了后院。拉驴的人摸着脑袋嘀咕道:“见过骑马的,没见过宝贝驴的,真是稀奇……”
    颜如七上了楼,稍坐了一会儿,水便送上来了。颜如七谢过之后,准备好赶紧的衣服,然后脱了身上灰土满满的衣服扔在一边,脱光溜了便坐到浴桶里,那瞬间热水的暖意直透到骨头里,然后一点点酥到头皮上,舒服得他轻轻嗯了一声,觉得这多日来路上的艰难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泡得舒服了。自然有心思想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颜如七搓了搓身子,趴在木桶上,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羽。当日羽也是这么趴着,不过是背对着他,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背部,脊骨微微弯曲,看得见他结实坚韧的肌肉,不会太夸张,又不会太清瘦。银发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肩背之上,若是有月光照进去,一定是发着光的。颜如七最喜他的眸子,那双妖冶神秘的红瞳常常让人失了心智,只恨不得一眼都不挪开就那么看到地老天荒。
    可惜,这世上最缺的就是地老天荒。
    他在做什么?颜如七歪着脖子枕在双臂之上,体内缓缓升起熟悉的欲望。
    真是见了鬼了!颜如七捶了一下木桶,门外正好传来说话声。
    “听说了吗?韩焦柏杀了天涯庄的罗庄主。”
    “听说了,这段时间到处都在说这事,听说还是玉玄宫的人看到的呢。”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狗咬狗,真相是谁杀的谁知道啊……”
    “也是。那红越歌不久前被毒王颜给毒死了,这事够惊悚的啊,你说那红越歌是功夫多么了得的人,就是韩焦柏跟她对上,胜负都未可知,岂料她就这么简简单单被人毒死了……这毒王颜也不是好惹的……毒……武功……”
    “可不是……要说……说不定……”
    颜如七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慢慢陷入沉思。
    洗完了澡,颜如七换了身衣服清清爽爽的下楼。找个角落安静的地方,点一盘花生米,要上一壶清酒,再点一个猪肘子加一盘青菜,舒舒服服地坐在长登上,想起当日在香飘万里时墨冉衣带他吃的美食。
    要是有机会还去吃一次就好了,最好还是让墨冉衣带他去,墨冉衣在这些方面一向讲究,跟他一起吃久了,颜如七渐渐觉得这种地方一定要跟他一起去才算对味儿。
    乡野小地的酒自然不那么醇美。不过对颜如七来说,这种程度的酒也实在算不上是酒,顶多是有那么点酒味的白水罢了。
    颜如七现在是练出点感觉来了,那天心老人的斗转心经如今在他体内已固了本,是以他吃饭睡觉都可以随时练习。体内像有一股气随着他的心念流动,这感觉让颜如七很新奇,很满意,自然练得也勤了。
    羽是个好师父,该教的都教了,他也曾说,下次再见要考考他的功夫,并且还要教他别的。不过那光景下说的这话。颜如七怎么听怎么觉着反而是在暗示再也不见了。
    第一次总是比较深刻,也难怪颜如七牵肠挂肚时时想起。做人都想洒脱,可是世间有几个人抛开了情,丢弃了欲,真真正正做到了洒脱逍遥?有所求便会被束缚,无所求才是真洒脱,是人都做不到这一步,好歹都是肉身白骨,哪个能丢得下一身皮囊?
    这家的花生米炒得不错,嚼起来响蹦蹦的,很有感觉。
    日薄西山,颜如七吃两口小菜,喝一口酒,眼睛直瞅着远方,远方一片苍茫,连个人影都罕见,与晔京的繁华大有不同。
    突然,觉得寂寞。一种深沉的,从未得到救赎过的寂寞。
    颜如七正拈着颗花生米发呆,眼前却是一暗,有人坐到他对面。
    颜如七回过神,眉毛一挑,悄悄往四处一看,空位不少啊。于是心中略有不快,神色冷凝起来。
    漫不经心地抬头微微看了一眼,绝对不认识。
    “公子一个人?”来人笑得一口白牙,穿一身华丽的紫色衣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庞还算俊秀。只不过那贼溜溜的眼怎么看怎么透着长期纵欲的人才有的流气,惹人不快。
    颜如七不语。颜益樊告诫他不可逞凶斗狠,因为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有时候你永远不清楚对手到底是个瞎眼的乞丐还是狠毒的杀手。江湖人就容易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结了仇要死要活至死方休。
    “公子?”那人见颜如七没搭理他,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忍不住又叫了声。
    颜如七依然不语。面上声色不动,心里却在想这人怎么这么烦?
    莫非又聋又哑?可他至少不瞎吧,看得见他坐在对面吧?来人心中奇怪,忍不住凑过去看。离近了看,更是心中发痒,连带着手上也痒,邪笑着伸手去摸颜如七的脸。
    可是就在他的手就要碰到颜如七时,顿时一声惨叫跌坐到了地上,惊恐的看着颜如七,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
    “少爷,怎么样了?少爷……”有两个人迅速冲了过来,看了看少爷的手,确实,没有伤口,便放下心来。不过转眼他们怒眼瞪着颜如七,仿佛立刻就要来打人。
    颜如七心里冷哼一声,这男的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居然伸手要摸他的脸。难道他颜如七是个女人吗?难道他看起来这么好欺负的吗?
    他哪里知道。这男人已经看了他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模样好看,看得久了,竟看出些不一样的气质来,所以心里发痒,想来稍稍调戏下,若是感觉好就顺便带回家去,想想他府里还真没有这种类型的小宠,如果带回去的话,他那百美园会不会更加完美?
    可是他刚心痒难耐地伸出手去,手上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吓得他倒坐了回来。而手上却没有任何伤口。他被自己的随从扶起来,下意识的又往手上看去,这回看清楚了,谁说没有伤口,明明有个针孔,正沁出血珠来呢!
    “小兔崽子敢扎你爷爷!”男人怒了。
    其实他该庆幸,因为颜如七是个浑身带毒的人,他只是扎了他一下,那针上并没有淬毒,如果是淬了毒,他连命都没有,还能在这里嚣张?
    颜如七心理想,许你动手动脚,就不许我扎你了?真是好笑得很。不过此刻,他也懒得跟他纠缠,一腿屈起放在长凳上,一手垂着,一手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手里捉着酒壶口,随意往嘴里倒了一口,心想这里的酒喝得真是不过瘾啊。
    男人见自己被忽视了,更是恼怒,一挥手道:“给我捉起来!”
    两人立刻冲上来就要拿人。
    颜如七随着羽学本事已经多时,正按捺不住想要施展一番,这回可好,自由小罗喽送上门来,这回不是他欺人,是人欺上他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颜如七一腿横扫,手在桌上一拍,那桌子摩擦着地面滑出去挡了来人,紧跟着他人站在了长凳上,扬眉高声道:“店家,有人惹事你也不管吗?  ”
    那店家也是好笑,别人在他店里打架打坏了东西他本该着急的,可是这时候他却笑眯着眼看乐子,似乎一点也不心疼自家东西。
    “哎哟喂黄大爷。您怎么又到我这小店抢人啊,我们小店……”
    “少罗嗦,毁的东西自会赔给你,要是抓着了这小兔崽子,双倍给你都成!”
    颜如七这回明白了,敢情这黄大爷是个惯犯,经常上这里抢人,抢人归抢人,银子次次都是要赔的。
    这世上怪事多了,想这么一档子怪事他颜如七还真没见过。他想起玉玄宫也经常干抢人的买卖,可那红越歌霸道如斯,强盗一样,只有吞的没有吐的,与她比起来,这黄大爷就“厚道”得多了。
    头一次对上两个人,还是两个有功夫的人,颜如七在兴奋之余,难免有点紧张。手里提的酒却不肯放开。另一手手腕一翻,指间已经备好了两根金针。原来,这金针正是藏在腕间,取用方便得很。
    “格老子的,小兔崽子你等着!”两人急忙躲开桌子,又欺近身来。看那样子,功夫也不算好的。
    两人凶神恶煞,颜如七却有瞬间的茫然。
    羽教的金针,一出手便是致命,因为他平时都是拿人的致命穴道来练。这练得多了自然成了习惯。方才颜如七在两人再次冲上来时,就已经看到了两人的死穴,下意识的要走针,可是这针出去,两条人命就没了,跟在那黄大爷手上扎一下可不一样。
    两条人命,值得吗?
    也就是这一瞬,两人已经抓住了他的脚往下拉。
    颜如七一惊,往下一看,眼中看的不是人,却是两人脑袋上的穴位,手中又是一动却又忍住。看来练习归练习,真论实战,还要心狠才对。
    颜如七自认不是个心软的人,但他心中自有一套道德标准,生死是不可跨越的极限,颜如七在对待这个问题上怎么也做不到随便。
    两人见抓住了颜如七,心中一喜,拉下颜如七就要控制他的手。颜如七骤然收针,只好用些普通的拳脚功夫,砸了酒坛子一手抓着一个人的头发一碰再一推,身子跟着滑出去的同时踢腿,心道算了,金针是用不了了,就打一顿好了。
    正这么想,两根筷子擦耳而过,根根扎在两人的肩膀上,两人一声惨叫,竟擦着地退后几米远,撞得桌子飞腾出去,缺了胳膊少了腿。
    手一摸,全是血。
    黄大爷明白,是有高人。
    顺着筷子飞来的方向看过去,门口站了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全身上下裹得严实。说他是男人,自然是因为那身形,那气息不可能是一个女人。
    颜如七却是一怔。
    男人压低了声音道:“滚。”
    黄大爷慌慌张张地踢了两脚手下,率先跑出去,走过门边时,还是贴着门框哼哼着颤抖着出去的。那两个手下的形状自不必多说。
    店家喊着:“银子!银子还没赔给我呢!”
    黄大爷在门外叫道:“过几天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就像一场闹剧。
    门口的男人道:“住店。”
    129 掌柜的生意
    男人的声音怪怪的。颜如七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想不明白他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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