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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知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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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香一笑,身子伏了过来,“公子在想什么?”白嫩嫩的手轻轻捉着颜如七的衣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颜如七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了,不是女人一撩拨就精虫上脑找不着北的傻小子了。他自认为早过了青葱冲动的岁月,已经基本可以泰山临而色不变,香满怀而意不动了。
挂着似笑非笑略带迷惑的表情,颜如七道:“在下想不通……”
话不用说完,重要的是双方都能领会。
沁香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知道颜如七想问什么。轻轻拉着颜如七的衣带。沁香摆了个绝对诱惑的姿态,柔声道:“当日在街头遇见公子,沁香便知公子是个真情人,如今有缘再见,自是想将柔情付,换得公子一片心。”
虽这么说着,脸上却是既未见多少认真,有没有花娘固有的轻佻戏谑。这话,怎么听怎么觉着味儿不对。
颜如七抹开了沁香,走到一边坐下。
沁香也不在意,寻了个地方慵懒地坐下,笑道:“男男女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寂寞了,空虚了,便寻着法子折腾别人,折腾自己。什么情啊爱啊,呵呵,哪样不能用金银换呢……”一边说一边瞅着颜如七,微微敛眉,睫毛弯弯。
颜如七也笑道:“姑娘说的大实话。听你这么说,看你倒不像普通女子了。”
沁香不答却问:“公子——可想春风一度?虽说温情好买,沁香的却与别个不同。就是算价也值千金了……”她缓缓走到颜如七身边,行走间宽敞的大领略略歪斜,隐隐约约看得见轻纱的边沿下优美的锁骨。
颜如七不自觉的看过去,喉头动了动。“可惜在下出不起价。”
“出不起——沁香也不会看上公子了……”身子贴了过去。
“你要什么?”颜如七抓住她的手,不动声色。
沁香抬头,竟是两两对望,正好僵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沁香首先轻轻一笑,退了两步,道:“公子好定力。”
颜如七挑眉,他只是觉得反常必妖,而且,他总觉得这个女子有哪里很熟悉。
咧嘴一笑,颜如七道:“倒不是定力好,若是寻常女子,我便不客气了。”毕竟,本来就是为这事来的,现在可好,他对沁香戒备,是不肯能拿她做实验的了。
“说起来,公子为何来这里呢?”
“别人来为的什么,我来便也是为了什么。”
“如此,倒是沁香坏了公子的兴头了。”
“谈不上。”
“那日在街头得遇公子,那身边的人可是公子的亲人?”
身边的人?颜如七暗自讶异,难道这沁香是为宫青离来的?想到此处,颜如七却笑道:“姑娘说的是谁?在下有些记不清了。”
沁香笑了笑,也不再问,却道:“这段时日天涯城不太太平,公子多加小心。此处留公子歇息。沁香就不打扰了。”说完竟直接走出门,吩咐人别扰了公子休息,别的竟什么也没交代。
这是怎么回事?颜如七被沁香给弄糊涂了,坐在原地半天,前思后想左思右想硬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沁香走进一间小门,单膝跪地,声淡而远。“主上。”
“看过了?可能让你满意?”
“主上折煞属下了。他脑子倒不笨就是了。”说着自己笑了。
“也不尽然。我看就是笨的。”上座的人轻轻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声音里透着愉悦。
“也不知他为何来这个地方。”沁香也笑了。
“旁人来得,为何他来不得。”上座之人倒不在意这个,“让鼎鼎大名的沁香无法得手,呵呵……”那两声笑耐人寻味。
“属下无能。”沁香本来一本正经,突然却自己笑了。
上座之人听到沁香这么说,更是笑得开心,笑过后整了整容色道:“他,你也别再招惹了。惹急了,兔子也要咬人的。该准备的都好好准备,这一次,可不能出差错。”
“是,主上!”
那人点点头,道:“下去吧。”
屋里寂静一片,不一会儿,连人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颜如七在屋里想了半天。终于放弃,决定打道回府。
说起来,今天算是白出来了,啥事也没做成,连心情都变得奇怪了。
出了门,走路不看路的颜如七与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那男人摇了摇头,匆匆而过。
衣袖扬起轻轻的风,颜如七在转身的瞬间愣了一下,猛地回身去看。那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花了眼吗?颜如七眨了眨眼睛,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颜如七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男人走过去的方向,心道这满香楼真是个诡异的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石虎正在外面哀怨会不会等一晚上,不想颜如七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禁多看了两眼,不待多想,又跟了上去,尾随着回了客栈。
颜如七也是运气不好,之前偷偷摸摸跑出去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宫青离发现他不见了一下子就慌了,害得香扇香暖李然李良都惊起寻找,直到他们发现石虎也不在,才稍稍放下心来。这时候颜如七回去,可是正好撞倒了枪口上,只能面对宫青离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那个……出去逛了逛。”颜如七觉得现在不是说实话的好时候,而且,真要说也说不清,还要费了劲去解释,还是算了吧。
宫青离瞅着他不说话。
白天不懂夜的黑。宫青离不会懂颜如七为什么要出去逛,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就像颜如七也懂不了宫青离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不懂他深埋在心中的恐惧。
宫青离恐惧。他不是不懂什么是恐惧。这辈子他经历过三次恐惧,一次是成为孤儿时,一次是师父变得冰冷时,再一次是知道颜如七踏入了万路同归时。心中的煎熬他不会讲,但是那味道,真的比毒药要毒百倍千倍。他觉得被整个世界遗弃,遗弃了,只剩一个他而已。
师父说,想要什么就要紧紧抓住,牢牢看住。所以他让师父睡在眼皮底子下,因为要看牢了;所以他追着颜如七一刻也不想离开视线,因为要看牢了。颜如七突然不见触动了他隐藏最深的恐惧,他藏在袖中的手指不断活动着,脸上深沉莫测。
见宫青离这个样子,颜如七也恼了。谁也不喜欢整日被人看着管着。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也不会叫人舒服。他觉得宫青离的情绪和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活,这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他冷冷的看着宫青离,隐藏着讽刺的怒意。“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就出去不得了?我碍着你事儿了?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看你脸色啊?”
宫青离愣了半天,脸上更不好看了。他陡然站起来,抓过了颜如七的手,猛地推他到墙上,先用一臂压在他下巴下,然后干脆收掌卡着他的脖子,平常好看的琥珀色眼珠变成了深褐色。
“说!说!”宫青离情绪失控了。颜如七被迫昂着头,感觉到宫青离的手在收紧。他死命的用指甲去挠宫青离的手掌,用手指去扳开他的手指,可是他发现这些动作不能撼动他分毫,反而使他的眼神更加恐怖。
说什么?到底要做什么?颜如七觉得几乎要不透气了,他无意义的发出声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耳边似乎听到门板被大声拍打,乱糟糟的一片,李然和李良的声音渐渐远了,原来宫青离柔和的脸也可以如此愤怒凶狠……
真是……大爷的!
100 突然被劫了
“姓宫的,你在做什么!赶紧开门!开门!”李然拍着门板。急得不行。
“然妹,你别急,然妹……”
“撞门吧!”石虎摆好了架势。
“快点,公子还在里面……”香扇香暖也要撞门。
“姓宫的,你敢动七哥,我跟你拼了!”李然也不管了。
哐啷啷……
“七……”
“公……”
……
众人都傻了。他们只听到那两声短促的怒吼,听到颜如七压抑的呼救声,却没想到,撞门进来之后,只剩下地上昏迷不醒的宫青离,颜如七已经不知去向。
石虎脸色一变,从开着的窗户跳了下去。
李然拉着李良往外走,看见外面一群围观的人,一边推一边赶着:“看什么!看什么看!走!走走!别挡道!!”
香扇香暖拍了拍宫青离的脸:“宫公子,宫公子?”
怎么会突然间出这种事情呢?措手不及之下,大家都慌了。
而此时的颜如七已经被人抱着跑了很远了。
颜如七自混沌中醒来的时候,屋外阳光暖照,屋里古朴静谧,看着面积不大,家具也很少,不像是长期居住的地方。
思绪慢慢回倒。宫青离的脸浮现在脑海中,让颜如七一个瑟缩,有点寒毛直竖的感觉。
周围静悄悄的,有一种秋天特有的萧瑟和空洞,颜如七在床上发了会儿愣,起身穿衣穿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外衣不知被谁脱了下来好好的放在旁边的衣架上。
是宫青离吗?这个猜测让他有点茫然。
脑子里尚混混沌沌,颜如七出了门。
外面的阳光很是很暖,他一眼就看到那个斜倚在大树下的男子,他穿一身醒目的红底银色勾纹的敞衣,那样随意的抱着双臂,嘴边挂着懒懒的笑,阳光从他的头顶倾泻下来,柔柔的覆在银色的发丝之上,衬得肤色如雪,红瞳似血,乍一眼去有一种惊魂摄魄的妖娆诡邪。
还陷在有关宫青离的回忆中的颜如七就这么突然一下子被震住了。他睁大了眼,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子往后一退,整个背部考上了冰冷的墙壁。
男人笑了:“醒了吗? ”
颜如七无法言语,他只知道体内血流的速度似乎都减慢了,有什么生生切割着皮肤,寒得刺骨。
男人微偏了偏头,道:“你退什么。”说完竟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仿佛要往这边走。
许多片段在颜如七脑海中交错浮现,他猛然瞳孔放大,惊白了脸。看着男人懒懒地走过来,颜如七本能的后退。退得十分急。
男人脚下稍稍停顿,似乎觉得颜如七的表情很有意思,宽敞的大袖子微微摆动,银光点点,在温和的日光下隐隐生情。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
颜如七再退。
“你……你别过来!”脊骨已经感受到墙面的冰冷,颜如七退无可退,随手不知抄了个什么家伙挡在面前,那姿态,像极了花猫儿面临危险时的第一反应。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真的停下了步子。
“小七儿,我以为你很高兴见到我呢。”说着有点苦恼的望着颜如七,眼波间皆是妩媚。
颜如七保持着基本的高度警惕,心中暗暗叫苦。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这男人有本事把他带到这里来,就一定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他,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倒霉,真是倒了血霉了。
男人身形一动,颜如七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移动的轨迹,就那么一下子,他感觉到肩膀上一沉。接着是腰侧一紧,整个背部都接触到与墙面不一样的触感。
难道,每个在江湖上飘的人都有这样如鬼魅一般的身手?颜如七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该辨别对方的位置,但是实际上动作却跟不上趟,很快被人圈在了双臂之中,耳下是对方温热的呼吸。
“小七儿,瘦了呢。”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即便没有多少温度,也带着醉人的温柔,但这在颜如七听来却诡异可怖。
颜如七已经出离了愤怒和恐惧。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摆在颜如七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反抗,一条是顺从。但是这两条似乎都无比艰难,于是他僵直了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笑了,显然颜如七的样子取悦了他,他觉得颜如七此刻可笑得可爱。
“小七儿,想不想我?”双手和双唇不自觉的撩拨着颜如七的感官,颜如七悲哀的发现高度戒备的身体往往对即便微小的触摸都有更加灵敏的感官。颜如七轻轻颤了下,极力让自己冷静,但是显然他的冷静和对方刻意的**不是一个段数上的。
心劲稍稍松动就很可能溃不成军。
颜如七终于发现了自己手中紧握着几乎要断了的是一把扫帚,一把很丑很秃却很符合这萧瑟秋意的大扫帚。
男人伸出手,在颜如七手腕上轻轻按了下,扫帚颓然落地,尖尖的竹刺擦过颜如七的鞋面,有一种迟钝的质感。男人将他的双手握进自己手里,笑道:“小七儿,怎么不说话?”
颜如七脑子里有许多火车轰隆隆轧过,他等这些汹涌的火车终于轧过了崇山峻岭,这才狠狠的呼吸,冷然道:“你放开。我们谈一谈。”
身后是熨烫的温度,男人沉默了片刻,放开了手,接着似笑非笑的倚在墙上,一股子慵懒随意,看起来温和无害,但颜如七知道他这样让人不自觉放下警惕的表皮之下该会有怎样的嚣张和锐利。
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了还是太不好了,怎么他就能遇上这样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呢?颜如七抬头看了看既高且远的云天,复又低头,握紧了拳头。
“我怎么会在这里?”颜如七问。
“小七儿,若不是我救你,你就要被人掐死了呢。”男人笑了笑,对于当时的状况似乎很不以为然。
颜如七决定跳过这句话不听,“你三番五次接近我,是为什么?”
男人笑了,“小七儿,你说什么啊,明明是你把我带回家,你若不招惹我,我怎会到你身边?”说着红瞳妖艳脉脉生情,又道:“小七儿,我是真有些喜欢你呢,不然也不会……”
“住口!”颜如七霎时红了脸。觉得跟这个男人肯定有代沟,简直无法正常沟通。“你变态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变态!上次我栽了,我认了,你再乱说话我……我!”颜如七本来想说毒死他,可是一想对方根本不怕他的毒,于是话说到一半竟说不出去了。
“你敢乱来我就天涯海角追杀你!我会买许多杀手把你千刀万剐!!”颜如七终于想到一个完美的方案。
男人笑得眼睛弯弯,问道:“哦?你知道到哪里买杀手吗?需要我帮你吗? ”
颜如七冷哼一声道:“这世界,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墨冉衣肯定能办到这事。某个名字在颜如七脑中若隐若现,“怎么,你不信?天羽阁的杀手买你的命。也算对得起你吧!” 颜如七孤陋寡闻,这个是唯一的他从墨冉衣口中知道的杀手组织了,当时墨冉衣说这个是杀手界的龙头老大,该是不假吧?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转而哈哈大笑道:“小七儿,买天羽阁的杀手杀我,就怕你找得到人,却出不起价呵!”
颜如七愤怒了,他觉得自己被嘲笑了,他觉得在这个男人眼中,自己就是那个无比幼稚无比可笑无比愚蠢的存在,这极度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这种被伤害的羞愤和痛苦压过了恐惧和忐忑,让冲动化身魔鬼控制了意识。他猛地抡拳冲过去,“我杀了你!”
男人缓缓收了笑,云淡风轻的往旁边微微侧身,顺便伸手一拉一拽,颜如七就转了个身子被人压在怀里,然后耳边生风,侧着脸贴上了凹凸不平的树干。
“好了好了不笑了,再笑小七儿要生气了。”
颜如七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做着如此恶劣的事情,居然还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显然这个男人很善于让他变得不冷静。
男人在颜如七身上摸了摸,道:“小七儿,玉玄宫的功夫对别的男人来说,是不宜练的,对你倒是很适合。只是那心法太普通了,要不要我教你更好的?”
“不要!”死也不要!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颜如七的脸:“啧啧,怎么这么犟的脾气,好歹我们也是一夜夫妻,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的……”
“你TM……”颜如七终于控制不住开始爆粗口了,他觉得这个世上最恶毒最伤人的粗口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绝对愤恨和对方的滔滔恶行。他觉得这辈子可能都没有骂人骂得这么顺畅肆意过。
男人听了会儿,终于忍不住抓着颜如七的下巴转过脸,头低了下去。
不一会儿,男人放开了颜如七,看着他不说话。
颜如七尝到了腥味,连忙吐出去。又拼命的用袖子擦着嘴巴,恶狠狠的瞪着男人,似乎想用眼光杀死他。
男人呵呵一笑,道:“我的血好喝吗? ”他的眼神诡异,大家谁也没讨着便宜,颜如七咬破了他的舌头,他咬破了颜如七的唇。
“你这个人真恶心。”颜如七为这个人定了性。
男人不置可否,只说:“收拾一下吧,一会儿送你回去。你的同伴该找你找得急了。看在原来的情分上,提醒你一句,天涯庄的事可以看,但不要插手。”
这话即便在理,颜如七也是不会听的了,他甚至升起了强烈的逆反情绪。男人从他眼中看到了厌恶和不甘,他笑了下,心想这眼神至少比恐惧要可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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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突然就回了
宫青离睡得很沉。一直沉到梦里,不能醒。
梦里是一片金碧辉煌的房子,大的,小的,远的,近的,它们每个都长得差不多,都很美丽,同样,也都很冰冷。
太冷了。宫青离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抱紧了双臂蹲在角落里,他知道他一定很冷。
一个女人走过来,拉起了瑟缩发抖的孩子,孩子扑到女人身上,嘤嘤哭泣。
“别哭了,乖,别哭了……”女人柔声安慰着孩子,直到孩子终于哽咽着却不再掉眼泪了,才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远。
宫青离将眼光投入远方的大房子,那里传出来人声,是与此处的清冷截然相反的喧嚣。
喧嚣在这里永远内藏着世故和冷漠,不带一点温情。
宫青离知道他们往哪里走。他本能的走着,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这种本能而奇怪。
到处都很明亮,明亮的不止是那大大的房子,还有人们脸上的表情。可是,宫青离只觉得厌恶,觉得排斥。
他看到许多人举杯,许多人弯腰,他们的目光落在一个孩子的身上,那个孩子穿着鲜艳的衣服,笑着说话,他的手被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牵着,那男人把他抱在膝上,为他擦去嘴角的糕点屑。
宫青离觉得饿,他一眼就认出那孩子面前摆着的糕点,那样淡淡的绿色,上面勾着金黄色的花蕊,甜而不腻,真的很好吃……
宫青离面前的画面开始分割,分割成两半,两半里各有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如此相同,却又如此不同。
宫青离凉薄的笑了。
许多年过去,那个女子早已经不在了,那两个孩子也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许多事当时想不明白却很在乎,现在不在乎了却突然明白了。
宫青离的师父喜欢摸摸宫青离的头,望着远方告诉小宫青离他有多么幸运。那时眼中的情绪宫青离看不懂,也从来不想去追究,就像追究每一味药每一种毒的性状一样。跟了师父以后,小宫青离或许不缺少父爱,但这种父爱多大程度上被宫青离理解和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华美的大房子和表面穿得光鲜的人们在喧嚣中渐渐远去,宫青离看到了许多事情,许多场景,他冷静的木然的看着,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站在一个超然的位置上,如同在看一场场的戏。
显然,这些戏不怎么好看。
宫青离闭上眼,拒绝再看。
当宫青离醒来的时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去找颜如七去了,谁也没心思管宫青离,反正他自己就是大夫,而且只是昏倒,并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生命消逝的痕迹,所以大家把他安置在床上躺好后,就匆匆的走了。
这是颜如七的房间。宫青离下意识的寻找颜如七的踪影,眼睛看了一圈。突然回忆起昏倒之前的画面,顿时肩膀一僵,脸色煞白,紧接着就翻身下床,鞋也没穿好就往外跑。
李然一行人几乎把天涯城都翻了个遍也没寻到颜如七,只好打道回府再作打算。石虎皱了眉,心想再找不到就要报给墨冉衣了;香扇香暖比石虎更紧张,心想再找不到只好用最快的方式将消息传回玉玄宫了;李然李良面上已黑,特别是李然已经开始考虑勉强动用蛛族的力量。
李然进门,宫青离出门,门一打开,双方刹不住脚,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
李然正是苦闷气愤之时,抬头一看是宫青离,那火气顿时蹭蹭的上冒,叉着腰就骂开了:“姓宫的!你做的好事!我七哥怎么对你不住了?你把七哥弄哪儿去了?啊?你说话啊!”骂骂咧咧尤不解气,双手就着宫青离的前襟,眸子里要冒出火来。
把颜如七弄哪儿去了?宫青离回忆起自己情绪失控的时候,脖子上一痛,顿时不省人事,又怎么会知道颜如七到哪儿去了?李然这样更让他心慌意乱,一来担心自己的失控让颜如七受伤,二来又担心颜如七的去向,心里煎熬得不行,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牙齿咬着嘴里的肉也不知道疼,腥甜的味道顺着喉往下滑。
香扇看出宫青离的不对劲,赶紧拉开李然,李然还在教训宫青离。她喋喋不休说了半天,颠过来倒过去无非是说宫青离不该那么大声对颜如七说话,问他颜如七的去向等等,虽然中心意思也就这么两个,但每句话都不带重样而且骂人绝对骂得高杆,让香扇等人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也深表佩服。
可惜,李然骂宫青离就像是秀才骂文盲,牛头不稀罕马嘴,说不到一堆儿,听不到一处儿,宫青离是怎么也听不懂也不屑于去研究这样“高深”的“学问”的。
“然妹,你冷静一下,现在公子不知去向,我们也要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啊。”香扇把挥着手臂踢着腿的李然拉到一边,她也心急,但现在在场的玉玄宫人里也就她和香暖能说上话了,这么堵在门口闹让江湖人笑话不说,对找到宫主也一点帮助也没有,所以她必须制止。
香扇拦着李然不让她闹,香暖挡着宫青离不让他走,李良看看周围,与石虎一起将一行人都推到门里,大门一关。都面对着发愣的宫青离坐直了,准备开审。
宫青离不怎么说话,而且他当时自己就情绪混乱,对外界的关注自然低到不能再低,又怎么可能说出个甲乙丙丁来?
于是急性子的李然连连暴走,好脾气的香扇每每相劝,石虎冷眼旁观,李良不知所措,香暖眉头紧锁,宫青离茫然失神。
没有了颜如七,这些人几乎是一盘散沙。且不可调和。颜如七或许武功不算高的,或许智商不算好的,但他的存在让他们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可以融洽相处,可以各司其职。有的时候,一个人存在的意义,真的不需要太大,不需要太多,只需要那么一点点恰到好处而已。
而此时,颜如七正站在门外,错愕的听到里面的争吵不休,左右看了看,以为走错了房间。
那个男人是个变态!颜如七一路上都这么念叨着——一个恶心的变态!
男人送颜如七回来的时候,笑道:“你脖子上有掌印。”
颜如七心中一悸,想到宫青离狂怒的脸,渐渐有点劫后余生和回程心怯之感。
谁料到那男人又笑道:“这掌印还是淡了些。”
颜如七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男人已经一手控制住他的双臂,另一手摸上了他的脖子。
颜如七在极度愤怒中想要破口大骂,谁知脖子上温度骤然升高,没过两分钟,男人又放开了他,兀自笑道:“这样好,让他长长记性!”说完把颜如七丢在客栈附近的暗巷中,身子一跃,站在墙头慵懒的回头笑了笑,瞬间消失了踪影。
颜如七一边走一边骂,对男人的不满和愤恨已经超过了将要面对宫青离的复杂思绪,所以当他真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时,反而愣愣的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藏起来了。
李然怒了。“你们什么意思!我自己去找七哥!良子,我们走!”
就在颜如七还在纠结的时候,门啪的被推开了,怒气冲冲的李然拉着李良就往外冲,然而她来不及冲出门就看到了发呆的颜如七,她的七哥脖子上红红的印子分明是被人勒过的痕迹。
脸上的惊喜尚来不及放大就转为了惊恐和怒气。李然抓了颜如七的手叫道:“七哥,是谁干的!”
颜如七脑子有点懵,正要分析李然的话。里面又冲出来一个影子推开了李然,但是那人非但没有冲上来,还仿佛站不稳似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看着面前这张饱受打击的脸,颜如七提起的心突然就放下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颜如七知道跟自己的恐惧比起来,宫青离的恐惧可能更甚。
颜如七心理平衡了。看着宫青离类似痛苦悔恨的表情,他决定暂时放纵心里的黑暗幸灾乐祸一下,何况他真的是苦主,比真金还要真,所以他的任何负面情绪也真的算不上幸灾乐祸。
“七……”宫青离的声音甚至有点发颤。
颜如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拉着李然和李良转身离去。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宫青离显然犯了错,错处还不小。颜如七没有做好准备坦然面对他曾经无比猖獗的阴暗冲动,所以当他在李然举着镜子让他看脖子上骇人的掌印时,至少在那一秒认同了那个男人的做法,并且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内心深处,隐隐有了一种类似于惺惺相惜的隐晦的欣赏。
而在这一秒被他认同的那个男人,正趴在屋顶透过瓦片的缝隙往下看,看过之后,笑得没心没肺,觉得这出戏虽然还不够精彩,但至少达标了。他早就知道,颜如七是一个思想奇怪行为独特的人,他的内心可以和外表一样光明和温暖,同时他也可以很洒脱和超然,有时候,这种洒脱和超然几乎够得上冷漠和残酷。
对于一个经历了太多世事的人来说,似乎快乐和痛苦都已经是一种过程,而不会太深刻。他说他是有些喜欢颜如七的,这话不假,因为他有一种直觉的自信,自信他懂这个奇怪的少年——尽管这个少年看起来是那么普通,普通得那么自然。
有的空虚,是情爱也无法填补的,那是信仰。有的信仰,是世俗没有记载的,却会让人一生去执行。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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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天堂月华的粉红票票~~俺……俺……恩,有点小羞愧了……谢谢大家的心意!鞠躬~~!眼泪哗哗流~不过还是想说,投粉粉给俺这个扶不上墙的泥巴真的有点浪费了……而且啥时候俺要加更的话才好意思求票票啊……(所以现在都没求……8过,目前说起来俺加更的可能性真是太小了……表打俺……窜逃……)
102 夜深人未安
颜如七再回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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