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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知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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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宫青离声音有点发颤,似乎很激动,但又似乎很安心。
    颜如七却是身躯一晃,手臂上的热度开始灼烫起来。
    真的是他!
    李然首先发难,大叫道:“你是什么人!放开我七哥!”说着提拳冲过来,旁边跟着李良。
    宫青离眉毛也不皱,脚下一扫,李良首先栽了个跟头,然后侧身,闪过了李然,却是顺手把颜如七圈在了臂中。
    宫青离的前胸贴着颜如七的后背,这触觉让他愣了一下,但是终究没松手,却是搂得更紧了,双臂收起,只一遍遍叫:“七……”
    香扇愣在一旁,习武的人很能分辨什么是杀气,什么是善意。这人分明与宫主是旧识,看起来还交情不浅,只是宫主的脸色确实忒难看了点。
    颜如七心潮起伏,等想起来反抗的时候,人已经被宫青离圈紧了。他全身紧绷,汗毛倒竖,却压低了声音道:“放开。”
    “放开,跑了。”宫青离不甘示弱,抱着颜如七躲开李然李良,就不松手。
    颜如七眼底闪过厌恶之色,一脚踩上宫青离的鞋面,双手推拒,开始挣扎。
    李然和李良至此傻了眼,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颜如七。
    香扇将这样的场景在脑中自动想象演绎了一遍,然后自作主张挥退了众人,临走前还不忘拉走了李然和李良。
    “我的绝招还没使出来呢!”李然叫道。
    “下回吧,人在叙旧呢。”香扇小声道。
    颜如七是没有发现人都走了的。而宫青离傻傻的站着任他踩得脚趾骨都要碎了般,却仍然不松手。他觉得难受,觉得难受不是因为颜如七踩他,而是他踩他的时候眼中的厌恶和痛恨,身体的排斥和紧绷。
    不该是这样的。在谷中的时候,颜如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他没做过对不起颜如七的事,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宫青离傻傻的站在原地,只知道不放手,却不知道不放手之后要做什么。
    “你放开我!我讨厌男人!”颜如七气得不行,却不是真的狠心,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踩的力道有多重,宫青离却是一动不动,看来他就是个木头,人说一句他才动一下,如果他不说明白,依宫青离的性子,绝对会维持这个姿势不知道要多久。
    宫青离稍稍有点明白了。出谷这么久,他对于男女还是分得清楚的。比如,颜如七是男人,他宫青离是男人。其他的,是男是女都不怎么重要了。
    宫青离的思维和常人是不一样的。一般人听到这话,多半会问原因,会放手。可是宫青离想了想,却道:“那我不当男人。”既然颜如七讨厌男人,那他不做男人就好嘛,颜如七就不会讨厌他了吧?宫青离如是想。
    饶是气得要死,急得发狂,对男人的身体排斥如斯的颜如七,此刻听到这么句不伦不类的话,却是给气笑了。面色扭曲的笑了两声之后,颜如七冷静下来。
    再正常的事情在遇到宫青离,恐怕也会变成某种哭笑不得的乌龙,对待宫青离就不能跟对待普通人一样,因为他的大脑回路绝对异于常人。往事一幕幕浮现,颜如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终于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放开,我们谈谈。”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宫青离想了想,道:“跑。”
    “不跑。我又没轻功,跑也跑不过你。”这么说着,却偷偷看向四周,赫然发现怎么玉玄宫的人都没了?
    太没江湖道义了!颜如七心中忿忿。不过,现在有许多事要问宫青离,没人也好。
    宫青离还在犹豫,颜如七挑眉道:“你这样我没办法说话!再不放手以后都让你找不到!”
    宫青离脸色一变,放了手,却扯着颜如七一小截衣袖,这回说什么也不放了。
    颜如七只觉得头上有无数乌鸦飞过,却知道这种小事情要是计较起来,几天都计较不完。
    正要叫人来安顿宫青离先住下,宫青离却扯了扯他的袖子,眼中闪着希冀亲近的柔光。
    “怎么了?”颜如七呆了一下,没有意识到宫青离这种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我……饿。”
    颜如七华丽丽的囧了。他突然想到瑞王府的丫头们说来了一位怪怪的神医,只吃白米饭不吃菜……顿时心中五味杂呈,不知该说什么好。
    “烤鸭。”宫青离羞涩的小心翼翼的笑了一下,太阳从上面照下来,在他乱蓬蓬扎着的褐发周围勾勒出弧线,照着他微有些红的脸,傻傻的笑。
    颜如七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全身心的在信任他。他或许不依赖他,却是自然而然的信任着他。
    脑中恍惚了一下,颜如七板着脸道:“我讨厌男人。”袖子甩了一下,想甩开宫青离的手。
    宫青离道:“不当男人。”说着似乎松了口气,好像这个问题真的是不需要考虑,真的是很容易解决。
    颜如七一语不发转身就走,目标不是自己的小院,而是厨房。
    宫青离也不问,只扯着那一小片衣袖跟在后面,仔仔细细看着颜如七背后的轮廓,鼻翼动了动,分辨着颜如七的气味,仿佛在积攒某种——刻骨铭心。
    很久以后,颜如七陡然明白,正是宫青离让他渐渐放弃了厌世之感,渐渐不再排斥男人的靠近,也只有宫青离有这样的能耐,因为他——与任何男人都不同。
    生命的轨迹中,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人,这样或那样的事,有的时候,不是最好的才是最合适的。说是无巧不成书,但单这一个巧字,其实包含了多少的偶然中的必然呢?如果一个人变得不可或缺,那一定是有理由的。
 088 一物克一物     世上万物,一物克一物。
    颜如七觉得做烤鸭几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到厨房拿了两只处理好的鸭以及调料若干,吩咐做好米饭,然后让宫青离抱了柴火就走。
    正宗的北京烤鸭他是不会做的,他会的不过是将鸭架起来放在火上烤,然后加上调料而已。这本不是什么美食,但是对宫青离这种几乎吃了小半辈子白水煮鸭的人来说,就成了绝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人间美味了。当然,这不排除宫青离个人对于某方面极端的偏执。
    烟火袅袅,肉香四溢。宫青离坐在一边看着颜如七烤鸭,有了那么点之前山谷中隐世独居的韵味。
    “七。”宫青离喃喃开口,说了一个字却没有别的话好说。
    颜如七素知宫青离的秉性,也不应声,只沉默的烤着鸭。话说这宫青离也是个怪人,世上什么东西吃不得?偏要白吃米饭,饿了也是活该!不过想到一会儿还有事问他,且就这么顺着他吧。再说,宫青离虽然可恶,但显然不是最可恶的那位,再加上他性子古怪,颜如七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你找我做什么?”颜如七想了半天,最后问了这么一句。
    宫青离愣了半天,他只知道要找到颜如七,真的要说找到他做什么……做什么呢?“回山谷。”
    颜如七道:“不可能。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宫青离毫无原则的退让,又道:“不回去。”
    颜如七将烤好的肉递给他,看着他眼中升起暖暖的期盼,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左右看了半天就不是吃的样子,觉得心中某一处变得柔软。
    “吃啊,愣着做什么?”
    宫青离转眼看了看颜如七,终于开始小口小口的吃。
    颜如七看着宫青离,宫青离黑了点,头发一贯的随便梳着,衣服一贯的青灰色,样式古板古板了,白白浪费了他的好相貌和身材。此刻他小心的吃着烤鸭,一边吃一边茫然的看着火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了一半,宫青离拿着烤鸭却不吃了。
    颜如七疑惑的看着他,心道他原来可能能整整吃两只啊,怎么今日就吃了一半?“怎么不吃了?”
    “留着。”宫青离准备找东西包起来。
    颜如七哭笑不得,道:“一只烤鸭也值当!赶紧吃,没了我再给你烤。”说完之后,恍然发现这等于是认同宫青离留下来,顿时没了言语。
    宫青离想了想,闷闷的吃完剩下的烤鸭,抬头看颜如七。他嘴上油光光的发亮,淡褐色的眸子中微波浮动,仿佛天底下最纯净的雪水,容不得半点杂质。
    颜如七拿出帕子递过去,心想却暗骂自己手痒,怎么就忍不住想要照顾宫青离呢?难道说习惯成自然了?
    宫青离手伸过来,却不是接帕子,而是搭上了颜如七的手腕。
    “干什么!”颜如七一惊,就要收手。宫青离却拉着他,不让他退开。不过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脸色变了。
    “你……”
    宫青离眯着眼,脸上有几分沉色,问道:“你,吃了什么药?”
    颜如七也站起来,一脸茫然,“吃什么药?我又没生病,吃什么药?”
    宫青离又沉默了片刻,道:“我住哪?”
    “谁说你要住下来了?你赶紧回山谷去!”
    宫青离皱了眉,道:“毒变了,你的。”
    颜如七茫然了片刻,将宫青离的话一句句联系起来,陡然色变。宫青离的意思是他体内的毒变了?变成什么了?怎么变的?回想出谷后的点点滴滴,颜如七心里起伏不定。
    宫青离也很疑惑。颜如七走的时候没有行完整个固本的过程,毒性狂霸难以压制。他想过颜如七可能因为难以忍受那毒的折腾疼痛难忍,想过最坏的情况那毒会控制颜如七的神智,让他陷入癫狂。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他找到颜如七,总有办法解决,不管多难。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颜如七体内的毒非但没有狂霸到难以驾驭,反而似乎被很好的安抚了。虽然不彻底,但至少不会给颜如七的身体带来任何痛苦。
    师父也说此毒无解,且一定要严格按照程序来,否则会生变,但他从未说过未按步骤走之后,这毒还可以安定下来。所以他第一反应是颜如七吃了什么神奇的东西,但现在他是看不出来的,需要细细分析。可是颜如七却是茫然不解,看来他对自身的状况是毫无察觉的。这对颜如七来说是好是坏,一时还真说不清楚。
    纵然宫青离心里想了许多,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颜如七想了半天,道:“跟我来。”于是去找红衣给宫青离找住的地方。
    宫青离的为人他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决定的事别说十头牛,一百头也是拉不回来的。与他纠缠纯粹是白费口舌。而且,这毒是宫青离捣鼓出来的,他自然有义务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毒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连宫青离脸色也变了。
    红衣看帐不在行,办这些内务倒是得心顺手得很,她笑嘻嘻的问:“何不就住宫主的院子?宫主也该换个住处了。”她说的自然是历代宫主住的地方。
    颜如七想到红越歌,冷意从脊背怕了上来,连忙道:“不用了,我就住那里,再找个地方给他住,要安静一点的地方。”
    红衣又道:“那不如就住在宫主院中吧,那里地方大,也有多的房间,而且安静得很。”说着一脸暧昧。
    颜如七自然是反对。宫青离却站到颜如七面前,看着红衣道:“带路。”
    颜如七一瞪眼,道:“别胡闹,红衣……”话没说完,红衣已经很殷勤的给宫青离带路了。
    颜如七愕然当场,忽的怒道:“谁同意了?我不同意!”
    红衣偏还要转头一脸无奈的看了看颜如七道:“宫主,小两口吵吵就算了,人都这么远来找你了……李然和李良也都招了……”
    颜如七被雷得风中凌乱,竟失去了反驳的力量。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人和颜如七在很多想法上还是很不一样的。最大最大的不一样便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不觉得男风有什么不对,甚至对于这种现象还很理所当然乐见其成。方才李然李良与宫青离一交手没讨到便宜,走了之后仔细想来想去,恍然发现这人就是当初跟颜如七一起的人,当时两人看起来还很亲近。然后这东一联想西一联想,加上与香扇香暖她们一聊,这些事儿便差不多传遍了玉玄宫了。
    可是,颜如七显然还没有适应这种思维方式,所以很自然的被红衣说话的方式吓住了。
    关系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你越是想扯清便越是混乱难辨,特别是在尚有流言掺和的情况下。颜如七不是别扭的小女生,对这些向来不怎么看重的,但此刻,却发现这种空穴来风的东西实在是太有威力了。
    想到之前宫青离对他做过的事,想到自己冲动之下仓皇出逃,想到在瑞王府跳出荷花池中时宫青离脸上好不掩饰的各种情绪,颜如七觉得宫青离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可是,这些事情,难道是要他来做的吗?
    没人理会颜如七的纠结。李然李良来骚扰了颜如七一阵子就想得到更多的八卦,让颜如七一怒之下扫出去练功了。玉玄宫众人大约是觉得理所当然,所以反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宫青离取了一小碗颜如七的血后便闭关不出,饭都是颜如七偷偷放在窗台上。
    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日子,颜如七依旧算着帐,算着算着,直到突然某一天,十三公子闯进了书房,身后是慌里慌张的红衣。
    哎,这日子啊,想顺着过可真不容易。
 089 只要你开口     难为十三公子坐在轮椅上还这般能折腾,他身后的红衣皱着眉,却没有阻止他。
    颜如七叹了口气,真的宫主和挂名的宫主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换做红越歌,红衣她们断不会这样。但是,这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人给他吃给他喝给他住,他帮忙算算账,处理处理小事,也算是还债了吧。说到底,谁也不欠谁,说什么忠诚和服从那都是虚的。
    “什么事?”颜如七揉了揉眼睛,目光在十三和红衣身上扫过来扫过去。
    “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十三的态度很倨傲,这种态度放在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身上,显得格外强烈。
    颜如七看着红衣,道:“你什么意见?”
    红衣有些微的局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留着我们做什么!跟你们一起等死吗?  ”十三很讥诮的看着颜如七。
    红衣目光有些慌乱。这事都怪她,是她忍不住想安慰十三公子,却不小心说漏了嘴。十三便一定要过来,拦也拦不住。
    颜如七挑了挑眉,笑了。“别人,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我还真就不放了。”
    十三怒道:“凭什么?!”
    颜如七看着红衣道:“叫周周过来。”
    红衣飞快的去了,然后飞快的回来了,一手拉着周周。
    “宫主。”周周垂着头。
    颜如七点点头,道:“以后你仍回去侍候十三公子。”
    周周应下,自动站到十三身边。
    “你什么意思!”
    颜如七却笑道:“十三公子是真人不露相啊。江东一刀岳非凡,名头果然响亮。那红越歌也真本事,才能把你这样的人困在这里。岳家被洗劫一空,你父亲也病重难治,你回去了又哪里有容身之处?”颜如七客观的说。
    十三脸色变了变,知道颜如七已经清楚他的底细。
    “红衣,你先带周周出去。”颜如七淡淡的看着红衣。
    红衣看了看十三,终于走了,一直走到两百米外,让颜如七还能看到她。
    颜如七走到十三面前,突然出手抓住他的膝盖骨,笑了一口的白牙:“我打乱你的计划了吗?  ”
    岳非凡狠狠拍开颜如七的手,冷笑道:“干卿何事!”
    颜如七靠在桌边抱着臂道:“仇恨果然能让人丧失理智。不过,红越歌亏待你,难道红衣也错待了你吗?  ”有些事,他不愿意插手,并不代表他没眼睛,没脑子。
    “你知道多少?”岳非凡阴沉的看着颜如七。
    “不多,但绝对比你想象的多。”心理战是要打的,怎么打都看水平了。知道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能供出多少。
    不管岳非凡还在沉思,颜如七径自出去,走到红衣身边,道:“虽说都是等死,一个人等和许多人等却不一样。你该知道轻重。”
    红衣咬着牙,没说话。
    颜如七叹了口气,直接走了。这地方,真是压抑。一会儿要借他的名头,一会儿又将他完全抛开,事情不是这么干的吧?而且,有什么不能坦白说,却暗自促使岳非凡来问他的意思?这玉玄宫说到底也不是他的,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真是不干脆的人啊。
    “我的时间不多了。”红衣终于说道。
    颜如七停下步子,不置可否。前方是远远走来的显然缺乏睡眠却神色轻松的宫青离。
    “为了解毒,你们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付吗?  ”颜如七侧身看向红衣。
    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你是你,我是我。还是分清了好。怕就怕一会儿清楚一会儿不清楚,什么事也做不成。
    红衣定定的看着颜如七,道:“想闯密室是不可能的。”
    颜如七笑了笑,没有说话。条条大路通罗马,解决一件事情的办法未必只有一种。只是,这种事情,没有确定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得好,免得空欢喜一场。
    红衣似乎还有话想说,但宫青离已经走近了,她便转身去了书房。
    颜如七抿了抿嘴,不明不白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看宫青离的神色,颜如七就知道自己的毒估计是没大碍了。心里不免轻松了一点。
    宫青离走来,手中拿了个两个瓷瓶,一只青色,一只白色。他先把青色的放在颜如七手中,道:“一日一颗,早起,吃。”然后又拿了白色瓷瓶放他手上,道:“痛忍不住,吃。”
    颜如七皱眉,要问理由,宫青离却自顾自扯了他的袖子走,脸上甚是疲惫。
    宫青离心中想了很多。师父临终前交代了两种奇毒,一种是颜如七体内的这种,虽然不稳定,但本质是一样的,还未取名;另一种是他要寻找的毒,也没名字。师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交代若有一日,炼成绝世之毒,便要去寻那另外一种毒,将两毒融合,会产生奇效。这么多年来,他日夜思索炼毒之法,终于能够成功,本想着出谷来一为寻颜如七的踪影,二为寻师父所说的这另一种毒。
    宫青离一没人脉,二没财力,这事又不好声张,而且他的性子也实在不像是能到处说开了打听的人,所以用了个最笨的办法——给人看病解毒。在他的想法里,既然是师父提到的毒,那一定是惊世罕见,所以哪里有疑难杂症,他便往哪里去。本以为瑞王府的那个病人身上的毒或许就是想要的结果了,毕竟至今为止只那个毒他没见过。但是,那毒性温,只讲牵制,似乎并非要人性命,所以他也不很确定。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是在瑞王府,他寻到了活着的颜如七。他至今能回忆起当时心中巨大的狂喜欣慰和惊惧慌乱,颜如七明明知道是他,却毫不犹豫的跳下水去……
    而如今,他从颜如七的血液里寻到了师父遗言中的蛛丝马迹。他不确定这一次是不是他要找的那种毒,但是任何他未见过的都值得注意。而且,他从颜如七血液中解析出来的东西确实狂霸而绵长,竟能与他炼的绝世之毒相抗。如果这就是线索,那至少说明颜如七和他要找的东西或许曾经接触过。
    当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这一路非但没有好好吃饭,连觉也没好好睡过。师父硬邦邦的,所有的床也都硬邦邦的。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睡好了再问颜如七。此刻的他,根本对现状和未来没有任何打算。
    “你拉我到哪里去?”颜如七无奈,对于宫青离,他似乎总保留了那么点良善的容忍,真是不可思议。
    宫青离几乎是闭着眼走路,但步法丝毫不乱。进了屋,衣服也不脱,鞋子一蹬,顺便扯下颜如七的鞋,抱着他就往床上倒。
    颜如七心中惊跳,上身挺起:“喂!干什么!”
    宫青离却是双臂一紧,身子一翻,整个人压上去,将颜如七牢牢锁在身下。
    果然,还是这样比较舒服。宫青离的嘴角微微舒展。
    “宫青离!你到底……”颜如七怒了。
    “七,困。”困得不行的宫青离勉为其难半睁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有某种类似委屈的情绪。
    颜如七无语,看宫青离眼皮子已经打架撑不住了,不得不说:“睡到一边去,我呼吸不了。”想想宫青离自见到他似乎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乖顺得很,该是知道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了。可能是因为自己是第一个他见到的外人,还一起生活过,所以才这般亲近吧?他自我安慰了一下,推宫青离的肩膀。
    宫青离也听话,侧身一翻,手脚却圈着颜如七不放。
    颜如七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放弃。惹谁别惹一根筋的,颜如七投降了。投降之余又很是愤然,难道他堂堂男子汉就这么被人吃得死死的了?!
    颜如七踢了踢宫青离的小腿,道:“先别睡,有件事跟你说。玉玄宫的人都中毒了,能不能解?你要什么报酬可以谈,她们财大气粗,不怕没钱。”看账本就知道。
    宫青离脑中迷迷糊糊听了几个字,似乎是颜如七想让他给谁解毒。心想这等小事怎么还问他?脑子一片浆糊。
    “喂,能不能解?”颜如七偏不让他睡安稳,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宫青离又清醒了几分,手抓着他的手,腿困住他的腿,声音有种沉稳的安定人心的沙哑:“好。”只要你开口,我都为你做。
    颜如七愣了半天,没想到这事宫青离说得这么简单,于是又道:“你平时给人解毒收多少银子?要不要……”
    宫青离觉得好吵,将颜如七的头按到怀里,死死按着,再不松手。
    颜如七发出几个无意识的单音,终于放弃骚扰和反抗,安静下来。圈着他的手劲慢慢放开,他脑袋靠在规律起伏的胸膛上,熟悉的气息提醒他这是一个男人,一个跟他一起在山谷中住过的男人,这个男人,傻,呆,笨,混蛋,却从未放弃过他。
    感动和情爱有时候或许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当年华老去,颜如七甚至想不起来也想不明白男人间的情谊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怎么就会演变成相知相爱和相守,但他总是记得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日积月累,终于沉重渴望到用简单的兄弟情无法定义。
    不过在此刻,颜如七做的也只不过是纵容了彼此的依靠,并且放松了戒备的心,美美睡了一觉而已。
 090 傻傻的人呀     宫青离整整睡了一天,颜如七自然也整整睡了一天。
    颜如七醒来的时候,宫青离正看着他。他脖子下面是宫青离的手臂,估计已经麻得没有感觉了。宫青离淡褐色的眼闪着柔柔的光,不太明亮,不太刺眼,却绝对具有存在感。他脸上的线条并不十分坚硬,比韩焦柏的差远了,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没错。
    颜如七手上动了动,发现手指上缠着宫青离并称不上柔顺,甚至还有点打卷,而且显然不够有光泽的发丝。
    颜如七在千分之一秒的恍惚与清醒之间想到,如果宫青离是个女人,该多好啊。
    宫青离看着他,看得深了,连骨血都印到脑子里去了。不知是哪位圣人说过,如果花一辈子的精力去做一件事,这件事鲜少有不成功的。宫青离虽然没有听过这句话,但绝对是他的忠实信徒。他认定此生有两痴,一为毒,一为颜如七。于毒术,自然是一生都不能放下的,于颜如七,更是时时刻刻都要钻研的。
    比如说现在,情商并不太高的宫青离就在研究颜如七的表情和思绪。暂且不管他研究的成果是否一定真实可靠,至少这种精神是值得表扬的。他或许还分不出爱或不爱,但他分得出善意或恶意。
    给一点阳光就灿烂用来形容此时的宫青离大约是恰当的。也不知为何突然间心花怒放的宫青离很给面子的扯了扯嘴角,两片唇结结实实的印在颜如七的脸颊上。
    颜如七犹在神思恍惚,突然觉得脸上一温,暖暖的气息喷在眼睛边,顿时吓了一跳,脸上红得发烫的同时,青得发冷,他条件反射地挥掌而出,顺便跳下了床。
    “啪!”那一声可真是清脆响亮啊。
    颜如七和宫青离双双傻在当场。
    怒目之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要他颜如七指着宫青离的鼻子骂他登徒子,问他为何轻薄自己?这等娘娘腔的事他还真干不出来。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的结果就是狠狠的冷冷的哼了一下,铁青着脸往外走。
    傻了半天的宫青离立马翻身起来,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眸子平静无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未生气生得这么憋屈,颜如七实在是噎不下这口气,怒气冲冲的转身疾走,骂道:“你TM缺女人就说,老子是男的!男的你懂不懂?我有的你都有!”一拳捶过去,顺带踢两脚,尤不解气。
    宫青离本来很明白,可是颜如七这么说,他似乎又糊涂了。不过鉴于颜如七正在生气(虽然不知道是在生什么气),所以他也就忍了。
    红裳正与那子宁逛园子,突然见此奇景,诧异的出声:“宫主?你在做什么?”
    颜如七身子一僵,摸了摸脸,转身时已是面无表情。“活动活动手脚。”
    红裳看到宫青离脸上的大红印子,想笑却不得不憋住,还要控制住眼睛不要往那里瞄。倒是她身边的子宁多看了好几眼,心想这宫主个子不大,脾气倒不小,看不出是如此凶悍的人。
    颜如七也觉得尴尬,清咳了一声,扫到红裳空荡荡的衣袖,再看他二人一脸平和温情,喉咙突然有点酸。
    “玉玄宫的人都中毒了,你看看能不能解。”颜如七忍了忍,侧身对宫青离说。
    红裳诧异的挑了挑眉,道:“宫主,这是?”宫青离已经乖乖的走过去搭脉。
    红裳手一收,却被子宁送前去,笑道:“看看吧。”红裳眼中深沉了几分,没再躲避。她的生命是短暂的,可子宁的生命却很长。但凡有一点可能……
    宫青离不知从哪里变出长针,在红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扎进她手上某个地方,然后一送一提,又走到颜如七身边去了。
    “怎么样?”红裳惊于他如此迅速的身手,刚稳下心神,子宁已经问出了口。
    “试试。”宫青离道。
    红裳与子宁对看了一眼,突然单膝跪在宫青离面前,道:“若真能救我玉玄宫上下性命,红裳愿供驱使,任何代价都可商量。”
    颜如七挑了挑眉,心道她也不傻。
    宫青离却看着颜如七,没说话。
    红裳看这样子,知道了关键,转而拜向颜如七道:“宫主!若真能解毒,宫主便是玉玄宫的大恩人,玉玄宫上下任您差遣!却不敢有二心。”
    颜如七方要说跟我说没用,找宫青离就好,谁想到宫青离却开口道:“好。”气得颜如七狠狠推开他,口不择言道:“跟我屁关系!”那样子,竟像是要再甩出去一巴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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