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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复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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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晚叹了口气,替自己,也替南宫乐答道:“是。很痛苦。”
南宫醉并未将南宫乐的骨灰分开,站在父亲墓前的那一刻,他後悔了。南宫乐只能属於他。於是将他葬在这个小时候天天相伴的地方。
直到那天亲眼看到阮暮秋和白惜晚坠下悬崖,他渐渐懂了,这样的感情只能让那个重要的人痛苦,到死不得解脱。
刻下那行小字,我们还是兄弟,就像小时候那样。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穿没在玉树琼枝中,寒风撩起斗篷,抚落大块积雪,吹得纷纷扬扬。一路默默无语。
第二天回到碧云峰,踏进听雨楼,白梅的清香扑鼻而来。白惜晚脱下斗篷,对著那束梅花细细看了半天,扬起一抹微笑。人比花更娇。
南宫醉看在眼里,心中暗忖,这个人不管经历了什麽,一点点美好的东西就能让他开心起来。
再过几天就是新年,听雨楼的屋檐上挂了一排喜庆的灯笼。南宫醉取下一个,提笔问白惜晚:“写句什麽好呢?”白惜晚放下手中的书,答道:“自然是新春贺词。”
南宫醉摇了摇头,写下一句,让人挂在白惜晚窗外的屋檐上。晚上朝云将灯笼点亮,只见上面写著:“我念梅花花念我,关情。起看冰清满玉瓶。”
第二天,白惜晚也取下一个灯笼,写完挂在南宫醉窗外。南宫醉心中好笑,也不急,等晚上点了灯笼在看时,上面写道:“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南宫醉一笑,心中一默,好一句所思在远道。
大年三十,南宫醉和白惜晚一起守岁。朝云暮雨带著几个小童在外面放烟花,山下传来阵阵鞭炮声,尖叫声和欢笑声掩盖了两人的寂寞。南宫醉拉起白惜晚边走边道:“我们出去看看。”
白惜晚也觉得这麽坐著十分无聊,过年应该是喜庆团聚的,白垣之此刻应该和暮秋时雨他们一起守岁吧……想著想著有些走神,一下撞到南宫醉背上,捂住鼻尖怒道:“干嘛突然停下来?”
南宫醉转身笑道:“到了。”
白惜晚才注意到已经下了楼,朝云暮雨和几个孩子跑过来行礼,南宫醉掏出几个红包分了一人一个。
白惜晚愣愣的看著南宫醉,不明白这是做什麽。
南宫醉笑得两眼弯弯,道:“怎麽,你也想要?”
白惜晚闻言立马伸手摊在南宫醉面前。
不料南宫醉却道:“不给。”
白惜晚伸出的手有些尴尬,撇了撇嘴道:“那是什麽?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南宫醉拿出一个放在他手心里,笑道:“愿新春以後,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白惜晚好奇的打开那个红色锦缎的小袋,里面是几枚铜钱。疑惑道:“这是钱?”
南宫醉笑而不语。
看到朝云和暮雨将袋子收进怀里,而不是把钱拿出来,白惜晚也学著他们将袋子放进怀中。
南宫醉拿过一个炮仗,对白惜晚道:“来,我们也放。”一手持香,将引线点燃往远处丢去,“啪”一声炸了,几人连忙捂住耳朵,小孩子们又蹦又跳,连著放了几个,又惊又喜甚是好玩。
南宫醉将点燃的炮仗丢到白惜晚脚下,吓得他猛的跳到一旁,捂住耳朵又忍不住好笑。白惜晚也学著南宫醉放了很多炮仗,两人越玩越开心,又放起了焰火。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绽放霎那璀璨,瞬间便如流星暗淡消逝,又一朵腾上天幕,别样的姿态,一样的绚丽,转瞬即逝。
白惜晚看得呆住,原来过年是这样的。
午夜交正子时,山下鞭炮声大作,除去旧岁,迎来新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云州有一场盛大灯会。南宫醉初八就带著白惜晚出了门,正月十四到达云州。
城中到处张灯结彩,道边柳树上一排各色花灯,上绘花鸟鱼虫、人物传说,舞姿翩翩、鸟飞花放、龙腾鱼跃。各家各户更是挂出五彩花灯,每一盏都极尽精巧,妙思叠出。灯市上数丈高的灯楼以金银为饰,金光璀璨,十分壮观。无数灯树、灯柱精巧别致,美轮美奂。
灯火家家有,笙歌处处楼。
第二天正月十五,白惜晚吃了汤圆便盼著天黑。夜幕刚刚降临,千万盏花灯争相点燃,城中灯火璀璨,美不胜收。街市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白惜晚迫不及待的出了客栈,一路拥挤著到了灯市。只见熙熙攘攘,游人如织,巨大的灯楼金碧辉煌,光彩四溢,满城火树银花,亮如白昼。正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白惜晚目不暇接,把南宫醉忘到了九霄云外。
每逢上元灯节都有年轻男女互赠花灯定情示爱。白惜晚本就长得极其出众,今天又穿了一身紫云锦,衣带风流,俊秀无双,引来无数妙龄少女羞怯的目光。有大胆的主动递给他一盏花灯,白惜晚伸手接过,对那女子一笑,正要问几文钱一个,那女子已羞得面红耳赤,转身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也是灯会的习俗麽?真是有趣。
白惜晚提著花灯东看西逛,不一会,手里已经拿了七八盏花灯。灯市上人渐渐少了,回头才想起不见了南宫醉。云州城的道路白惜晚并不很熟悉,循著记忆慢慢往回走,晚上的景色看起来和白天又大不相同,走了一段,发现自己迷路了。
南宫醉跟著白惜晚出门不久就被人群挤散,想著他肯定是朝著灯市去的,便顺著人流一路挤到灯市,谁知人潮人海,根本无法寻觅。绕著灯楼行了一圈,总算瞥见灯树旁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等走到时,人已经不见了。
夜渐深了,灯市上人越来越少。南宫醉奔回客栈,白惜晚并没有回来,又出门去寻。路上行人寥寥,南宫醉又走回灯市,绕了一圈,还是不见踪影。心下著急起来,往河边放灯处寻去。
白惜晚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何方向,远远看见高大的灯楼,转身朝著那里走去。此刻已近二更,灯市中只有一个耳聋的守夜人负责照看灯火,白惜晚问了半天才发现他根本听不见。
南宫醉在河边没有寻到人,焦急的一回头,只见灯火辉煌处,一个熟悉的紫衣人孤零零的站在灯楼下,正好也看向自己。
那人仿佛见到救星一般,挥了挥手中的灯笼,喊了声:“我在这里。”
从心底浮起一抹笑,快步跑到白惜晚面前,一把将他抱住,激动道:“你让我好找。”
白惜晚想伸手拍拍他的肩,却发现两手都没空。南宫醉放开他,看著他手中的灯笼,调侃道:“收获不少,可有喜欢的?”
白惜晚开心答道:“有。”
南宫醉闻言挑了挑眉,一脸兴味的看著他。
白惜晚认真的选出一盏牡丹花灯递过去,道:“我最喜欢这盏,送给你了。”
南宫醉接过,笑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在人群中挤了一夜,白惜晚回到客栈就去沐浴。
躺在床上还未入眠,南宫醉沐浴完,身上带著温热的水气走了进来。白惜晚想说什麽,却噎在喉中,这种时候问南宫醉想干什麽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南宫醉靠近他,低声笑道:“装睡还是紧张?”
白惜晚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谁紧张?”
一根手指抚上嘴唇,轻轻摩挲著,南宫醉的声音低沈魅惑:“哦?今天敢抛下我一个人,让我好找。你怎麽赔我?”
白惜晚正想说话,一根手指被他含入口中,灵巧柔软的舌轻轻舔弄著,一阵酥麻从指尖蔓延到心头,微微眯起眼睛。又含入一指,两根手指被销魂的舌不断舔弄搅动,从未有过的快意顺著指尖涌到全身,一声舒服的叹息从唇边溢出。
湿润的唇舌放开手指,将剩下的叹息堵在口中,按在腰间的手慢慢移动,在柔韧的腰上轻捏了几下,白惜晚猛一扭腰,呻吟出声,迫不及待仰起上身,唇舌纠缠更深。南宫醉低头吻住胸前一点嫣红,慢舔轻咬,小珠渐立,娇喘更急。
双手环上後颈,手指探进领口沿著脖子往下,分开交叠的衣襟,抚上他光滑健壮的胸肌,一声满足的叹息。
衣带被扯开,凉意袭来,不由自主抬起身体靠近,敏感之处相互擦过,欲望呼之欲出。
南宫醉低笑出声:“这样舒服?还要不要别的?”
白惜晚恨恨咬牙道:“废话真多。再不做我踢你下去。”
南宫醉停了动作,轻声笑道:“你舍得?”
欲壑难平,怒火乍起,白惜晚猛一脚将毫无防备的南宫醉踢下床去,拉过内衫遮在身上。
南宫醉没料到他真敢踢,翻身上床,一把将他压住,咬牙低笑道:“敢踢我?看我怎麽罚你,你这只小野豹子。”
白惜晚双手撑住他胸口,道:“有什麽不敢,谁让你戏弄我。你给我让开。”
南宫醉冷笑一声,毫无预兆的猛一用力。满意的听到一声惊呼从白惜晚口中冲出。
窗外十五明月高照,月色如霜似雪。白惜晚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泛起绯红桃色,一头青丝散乱,数丝几缕逶迤胸前臂上,豔唇微启,吟不成声,喘不成息,津液顺著嘴角牵出一根银丝,沾到肩头枕上,十分淫靡。
南宫醉看得呆住,柔声唤道:“心肝,看著我……”
白惜晚微微睁开双眸,长睫带露,秋水染雾,春情蜜意,潋滟勾魂。
轻叹一声,低头轻吻,万般千种怜惜,耳畔私语缠绵:“惜晚,你真是我的世间尤物意中人。”
殢雨尤云,数度销魂。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第二十三章 人生何处似尊前

第二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沐浴更衣,准备再到云州城里逛逛。
白惜晚坐在桌前吃著汤圆,南宫醉边吃边看著挂在窗棂上的牡丹花灯,轻声咦道:“昨晚没留意,上面竟然还有一道灯谜。”说著几口吃完,取下那灯对白惜晚笑道:“你来看看,谜底是什麽?”
白惜晚茫然问道:“那是什麽?”
他对人间的了解来自如月随便淘来的几本书中,白垣之书房里全不沾烟火气,尽是些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所以他对这些民俗玩意全然不懂。
南宫醉愣了一下,心想这白垣之是怎麽把惜晚养大的。
耐心解释道:“灯谜就是写在花灯上的谜语。元宵节猜著玩,图个乐子。”
白惜晚放下碗,凑到他身边,对著那花灯侧面的两行字念道:“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
不解的看著南宫醉道:“这是要猜什麽?”
南宫醉眉一挑,笑道:“这灯笼既然你是送我的,那便该我来猜才对。这样的灯笼原本要猜中谜底才能得到的。谜底便是纸鸢。”
白惜晚疑惑道:“纸鸢?”
南宫醉心里又忍不住腹诽白垣之,嘴上答道:“纸鸢是起风时放著玩的东西,用竹条和纸做的。”
白惜晚眨了眨眼,道:“你会做麽?做一个来看看。”
南宫醉忍俊不禁,“哪有正月就做纸鸢的,等清明时我做一个给你玩。”
放下灯笼,两人出了客栈,没有什麽刻意的随意闲逛。昨日才过了元宵,地上街边落著鞭炮残红,不时传来几炮响,几个穿著新衣的孩童捂著耳朵尖叫著从小巷里跳到街上。
街上很少有开张的店铺,也没什麽好消遣的地方,两人一路行到湖边。
冬天的临玉湖平静深沈,偶尔北风吹过,懒懒的泛起一片涟漪,冷冷的慢慢荡开。岸边柳树光秃秃的枝条上还挂著昨夜的灯笼,红红绿绿,如花似叶。
一边寂寞一边热闹,倒也另有一番风味。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折桥上。南宫醉侧身握住白惜晚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双眼勾勾的看著他,脸上带著暧昧的笑,柔声道:“那年我便是在这桥上一眼看到你……”垂了垂眼,话锋一转,促狭笑道:“也不知现在有没有桂花藕粉卖?”
白惜晚反应过来,那天就是在这桥上被南宫醉调戏,赌气跟著花时雨去吃了三碗藕粉。可是南宫醉怎麽会知道?
白惜晚疑惑的神情被他收进眼里,合上的折扇轻轻放在唇边,幽幽道:“那天风吹得好,正巧把你那句话吹进我耳里,刚好我又没走出多远,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白惜晚顿时羞红了脸。
他平时很少大声说话,那天实在是因为太生气,偏偏又是句那麽丢脸的话。这事都过去那麽久了,没想到今日又那麽巧的与他故地重游。心里哀叹一声:冤孽。
忍不住弯起半边嘴角,眼睛斜斜看向他,冷冷道:“你那日调戏我,今日你说我该怎麽讨回来?”
移开唇边的折扇,半垂了眼,南宫醉温热的呼吸拂在他耳边:“随你调戏……可好?”暖湿的舌尖似有似无的舔过敏感的耳廓,酥麻的感觉的让白惜晚微微一颤,还没回过神来,南宫醉已站直了,屈起一指抵在唇上,一脸兴味的看著他。
旧仇未报又添新怨,白惜晚怒了。想一脚把南宫醉踹到冰冷的湖里又觉得太过分。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慢慢靠近他,轻轻吻上柔润的唇,果然立刻得到热情回应,趁机伸手握住他下面,一阵揉捏。
南宫醉没想到白惜晚居然这麽大胆,光天化日就敢调情。下身已不由自主有了反应,口中无比受用的轻叹一声,正想说这会别闹。靠在身上的人突然离开,迅速退到三步之外,一脸得逞的坏笑,色兮兮道:“这次才算是讨回来了。”看了看手心,又道:“感觉还不错。”说完转身就走。
南宫醉怔住,顿时哭笑不得,片刻静了静气,无可奈何的追上前面那人。
也不知哪个渔翁这麽好的闲情,正月十六就在岸边垂钓,手里的鱼竿噗通一声掉进湖里,再也捡不起来。
白惜晚心中愉悦,这个从来让自己占不到便宜的南宫醉终於被自己戏弄一番,有些小小的得意。
走过一间店铺,身後有人喊:“莫照晚,我可遇到你了。”
白惜晚恍然未觉,依旧步履如风。身後有人跑的气喘吁吁,急道:“照晚,照晚,我是肖若灵,你别跑。”
肖若灵?白惜晚猛然想起来,山中小院里逃脱的除了两母子之外还有肖若灵和几个人。倒是完全忘记了他当时改了名字,这莫照晚正是他本人。
猛的停下,转过身,肖若灵也正看著他。想起方才对人家不理不睬,很是失礼,抱歉道:“若灵,我方才想著事情,没听见,你别介意。你一直留在云州?”
肖若灵喘了口气,平静下来,激动道:“照晚,我以为你也……”
想起那小院中的人,白惜晚一阵唏嘘。又想到南宫醉。默然不语。
肖若灵接著道:“我们进去慢慢说,这铺子是我开的。”
南宫醉马上就会过来,这两人是不方便碰面的。白惜晚走了两步,抱歉道:“若灵,我这会有急事在身,不便停留。晚些我来找你。”
肖若灵虽然心有不悦,也不好勉强,道:“那好,你记好店名,要是找不到就在这湖边随便问问便是。”
白惜晚抬头一看,招牌上刻著三个字“玉灵阁”。顿时愣住。
云雾峰,玉灵殿,如月……
肖若灵看他出神,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问道:“照晚,你怎麽了?”
白惜晚喃喃道:“玉灵……怎麽叫这个名字?”
肖若灵答道:“我名中有个灵字,这铺子经营的是玉器买卖,所以就取名叫玉灵阁。”
白惜晚有些失神,道:“竟然这麽巧。”
南宫醉的声音从後面传来:“惜晚,你走太快,我差点追不上你。”方才看到白惜晚和一个男人在路边说话,站在远处等了一会,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走了过去。
白惜晚回过神来,赶紧对肖若灵道:“债主找我了。我晚些一定来。”
说罢转身去迎南宫醉,两人往左边岔路走去。
走了一会,南宫醉问道:“那人是谁?又是你的风流债?”
白惜晚扶额,道:“他是我一个故人。”
“故人?”真是故人为何要这样有意避开,南宫醉心中十分不爽。
白惜晚知道他乱想,认真道:“你答应我不杀他,我就告诉你。”
南宫醉把玩著折扇,沈声道:“只要不是和你纠缠不清的,我就不杀。”
白惜晚在心中翻了一下白眼。和我纠缠不清的难道不是你麽。
“他是我以前在西边那座山里认识的朋友。”白惜晚故意不去提那件事。
南宫醉想了想,道:“那夥蛮匪?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既然逃脱了,便是他命好,我也不会再追究。不过,要是你和他……”
白惜晚怒道:“又不是每个男人都好这口。你以为都像你。”
南宫醉勾了勾唇角,道:“好像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你觉得不好?”
白惜晚真想翻白眼了,道:“我什麽时候觉得不好过?你不要东拉西扯,离那个人远点。”
南宫醉见他动怒,必然是真的了。又想故意逗逗他,继续道:“你觉得一直在下面很好?有没有想过在上面?如果我怀疑你袒护那人也许是因为你想在上面……”
白惜晚瞪著他,咬牙道:“我要是有兴趣,一定先上了你。”
南宫醉笑得两眼弯弯,靠近他,悠悠道:“我不介意让你上一次。”
白惜晚闭了闭眼,脱口而出:“为什麽你们都……”剩下的半句生生顿住。
第一个这样说的是白垣之,现在又是南宫醉。
想起白垣之,心中一悸。
南宫醉已经觉得这句话有文章,轻声道:“你们……?”
白惜晚不想多说,尤其不想和南宫醉说白垣之的事。看著他冷冷道:“我就是喜欢在下面,天生就喜欢。”
不再跟他纠缠不清,快步往前走去。
南宫醉低低的笑声从後面传来:“惜晚,你可真是个宝贝。”
头皮有些发麻,这句话怎麽跟白垣之一模一样。
守卿,我很想你。
寸心咫尺,相隔万里
南宫醉几步追上,侧头看了看他,笑道:“前面有一家酒肆,我以前常去坐坐。也不知现在还能不能喝到桑落酒,不如我们去看看?”
白惜晚微微点了下头。又听南宫醉道:“这酒乃是每年九月桑叶凋落之时取树下甘泉所酿,经秋露寒雪封存,来年六月桑葚熟时才算酿好。故称桑落酒。”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酒肆门口。
酒肆已开了门,只是没有什麽客人。两人走进去,老板见了南宫醉便熟络道:“新春大吉。公子今年来得好早,想喝什麽酒?”
南宫醉笑道:“自然是要你藏的私货。桑落可还有?”
老板抚了抚额,无奈道:“本是留了几坛,现在就只剩一坛了。”
南宫醉轻轻敲了敲手中折扇,挑眉道:“只剩了一坛?你这店里最好的就是这桑落酒,不信你没多留些好接上今年六月。”
老板拍了拍手,笑道:“公子每年都来我这里喝桑落酒,果然瞒不住你。这酒再好,也是要卖的不是?先请楼上坐,待会我让夥计送两坛上去。”又故意压低声道:“不过的确存得不多,我还得留些招待老主顾。”
南宫醉笑道:“好酒不必贪杯,两坛足够了。”
两人上了二楼左转进了一间小厅,三张桌子靠窗摆著,小二引在前面,走到最里头的那张桌前扯下肩头雪白的布巾仔细擦了擦,弯腰道:“二位公子请坐,小的这就去拿酒。”南宫醉又要了几样小菜,和白惜晚对面坐了。楼下传来琴师弹奏的乐声。
白惜晚坐下来才觉得,这位置不仅仅是清净,窗外正好看得见临玉湖最好的精致。
要是春季,湖边一片桃花垂柳,湖中嫩荷尖角,清雅悦目。若是盛夏,桃叶碧绿,柳丝垂绦,湖中荷花映日,浓豔喜人。此时无花无叶,无雨无雪,只有清冷的空气带著一丝元宵的甜味从窗外飘来。
对面这片荷塘正是当年和白垣之夜游临玉湖时赏月听蛙之处。
白惜晚看著窗外出神,转头见南宫醉正看著自己,似笑非笑。
觉得有些尴尬,终於笑了笑,道:“此处果然风雅别致,想必酒也十分不错。我酒量不太好,要是醉了,你可要背我回去。”
南宫醉将扇子放在桌上,一手托腮,勾唇道:“你醉过几次?”
白惜晚垂目想了想,又侧头望向窗外,轻声道:“除了第一次没醉,後来几乎喝一次醉一次。”
第一次沾酒是从青山书院回到悠然庄。白垣之那天喝个不停,劝也劝不住,最後只好将剩下的酒抢过来倒进自己嘴里。第一次喝醉还是为了白垣之,在偎红楼喝了十几杯。第二次则是几个月前……不知道今天喝醉了又会怎样。
小二拿了两小坛酒来,南宫醉拍开一坛,斟满两杯,顿时清香满溢,扑鼻而来。
端起酒杯,只见酒色清白如润玉,甘香醉人心脾,忍不住道:“好酒。”
南宫醉举杯道:“新年我们还没喝过酒,今日一醉方休。”
白惜晚点头,举杯而尽,抬头却看见南宫醉只浅浅抿了一口,有些讶异。
南宫醉微微笑道:“好酒需得慢慢品,你既然干了,我也陪你。下一杯慢点喝,这酒醉人。”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又忍不住把白垣之腹诽了一遍。
南宫醉平时爱找话说,此刻却沈默不语。两人偶尔夹一两筷小菜,慢慢抿著桑落酒,若有所思。
白惜晚默了半天,三杯下肚,有些发热,将领口扯了扯,对南宫醉道:“这酒是有些醉人,不过味道极好。”
南宫醉晃了晃手中酒杯,悠悠念到:“‘色比琼浆尤嫩,香同甘露永春。’这句诗写的就是桑落酒。”
白惜晚又道:“方才那老板说你今年来得特别早,往年你都什麽时候来的。”
“我已经很多年没来云州看灯会了,以前来看灯时,喝的是红曲酒。那时还没有这家酒肆。”南宫醉声音带上些慵懒,没有了方才在路上引逗白惜晚的轻佻风流,“後来每年秋天都来这里喝桑落酒。”
白惜晚道:“你似乎很懂酒,难怪叫南宫醉。”
南宫醉闻言,眨了眼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字取得更好。”
白惜晚有些好奇,忙问道:“你的字是什麽?白垣之的字就挺好听。”
南宫醉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眸色沈了沈,缓缓道:“不如你自己猜猜。”
白惜晚笑道:“这怎麽猜得到。”
南宫醉抿著酒不说话。白惜晚有些著急,又不好再问,忍了忍,道:“还有三个月,我就十八岁了,还要再等两年才会有字,不知到时会取个什麽样的字?”
南宫醉垂了眼,道:“沈香,我的字。”
白惜晚唇角抿出一抹笑,“沈香?南宫沈香。沈醉酒香,果然好字。”接著低笑道:“就是有些香豔。”
南宫醉懒洋洋道:“一般都称我沈香公子,而不是南宫沈香。”
白惜晚立刻一本正经举杯道:“在下敬沈香公子一杯。”
南宫醉摇了摇杯,斜了他一眼,微微抬了下颚,一派宫主风范道:“本公子就赏你这个面子。这杯干了吧。”
两人倾杯而尽。
放下酒杯,白惜晚双眼带笑,唇角微扬,好似忘记了方才的忧伤。
只喝完一坛,他就趴在桌上,低低唱到:“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
南宫醉端著酒杯,抿了一口,也唱到:“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嗓音清亮醇厚,入耳浸心。
白惜晚坐起身拍著手道:“沈香唱得真好。”
南宫醉微笑,“多谢惜晚谬赞。你也唱得不错,声音跟青陵有些像,不过比他更清越一些。”
白惜晚抬起有些朦胧的眼,道:“不一样,青陵比我唱得好。下次我们再去听他唱曲。来,再干一杯。”
两杯轻碰,点滴倾洒,酒意渐浓,畅快淋漓。
白惜晚不胜杯杓,第二坛酒大半被南宫醉喝了。叫来小二结账,二人晃晃悠悠的出了酒肆。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两人拖著斜长的影子,走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南宫醉还有三分清醒,揽著白惜晚道:“桑落醉人,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醉过了。惜晚,我们秋天再来可好?”
白惜晚醉得厉害,抱住南宫醉的腰,皱眉道:“下次你可不要喝醉了,我这会都走不动了。”
南宫醉走到前面,弯下腰,侧头道:“来,我背你。”
白惜晚笑嘻嘻的爬上他的背,笑道:“醉汉背醉汉,哈哈哈,真好笑。”
南宫醉果然没走到几步,脚下一歪,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抬头对看一眼,忍不住开怀大笑。
南宫醉半醉半醒,白惜晚却是真的醉了,全身瘫软,靠在南宫醉身上,含糊道:“要是……守卿知道……我这样……醉倒在大街上,不知……会怎麽生气。”
南宫醉闭了闭眼,心底浮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拉过白惜晚的手臂,又将他背了起来,定了定神,往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天色渐黑,脱了两人外衣,南宫醉将他拥在怀里,幽幽道:“惜晚,一直陪著我可好?”
 




☆、第二十四章 且向花间留晚照

第二天,白惜晚晕乎乎的梳洗完,才想起昨天答应要去找肖若灵。
玉灵阁并不难找,肖若灵见到白惜晚十分高兴。
两人进了内厅,肖若灵唤来妻子见客上茶。原来肖若灵在云州游玩时与这名女子一见锺情,丈人家见他一表人才,又都是做生意的商贾人家,算是门当户对,便答应了二人婚事。现下孩子刚满月,娇嫩可爱。
白惜晚想起林玲母子,也不知那孩子现在会走路了没有。
解下腰上一块晶莹碧玉,对肖若灵道:“若灵都已为人父了,真是可喜可贺。这块玉权当贺礼,望若灵不要嫌弃。”
肖若灵连连推辞,道:“你我如今能有缘相聚已是难得,何苦讲究这些虚礼。何况我成亲生子你并不知道,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白惜晚将碧玉轻轻放在孩子胸前,笑道:“这是送给你的,你收著便是,别管你爹。”
肖若灵忍不住笑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赖皮,可别教坏了我儿子。”
也不好再推辞,让妻子收下,抱著孩子下去了。
两人坐下聊了许久,中午用过饭,白惜晚才起身告辞。
走到湖边,远远看到南宫醉站在桥上看著自己,心中好笑。走过去道:“什麽时候出来的?我才用了午饭,你呢?”
南宫醉好像没什麽精神,懒懒道:“出来一会了,还没用饭,你再陪我用些吧。”
白惜晚笑道:“反正都是你花钱,我自当奉陪。”
南宫醉带著白惜晚进了一家酒楼,点好菜,两人先喝著茶。白惜晚跟他讲起肖若灵做的玉石生意,顺便道:“我之前也不知道,没准备贺礼,就把你给我那块玉送了他。”
南宫醉面色一沈,却又不好说什麽,从礼数上来说白惜晚并未做错,只是可惜了自己精心挑选的那块玉。
随即缓和道:“没什麽,下次我再给你寻块好的,可不许再送人了。”後半句话音很重。
白惜晚笑得乖巧,“再不敢有下次。”
正月十七,两人坐著马车踏上返程。
在青州歇脚时,白惜晚有心留意了下城中的玉器店铺,发现这里的玉石成色似乎比肖若灵那里卖的好一些。
南宫醉以为他是为了那块玉,对他笑道:“我送你那块这里找不到的,下次我再好好挑一块给你。”
白惜晚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里的玉石比肖若灵卖的好一些,但我不懂玉,也不知道对不对。”
南宫醉又笑,道:“云州的玉自然不及青州,青州的玉又不及昆州,昆州的玉又以落宵山的最佳。”
白惜晚疑惑道:“落宵山?你们南宫家那把剑不是叫落宵剑?”
南宫醉抿了唇,道:“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
在外玩了十多天,坐在听雨楼里看著雾气缭绕的山峰,觉得有些迷恋这样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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