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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觞作者:苏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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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的便抬起了手，指尖将触未触之时才陡然的惊醒。
也许这是在梦里吧。在梦里，他才会抱他，吻他。
耳畔仍有幽咽的歌声飘荡。
那伶人唱：近在咫尺，求而不得。
唱得多好啊，近在咫尺。他的手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肌肤了，他们靠得如此之近，然而，又有什么用……什么用呢？
不过是，求而不得，罢了。
亓珃收回手，向面前的人影凄然的笑了笑。
“没事了。我能看到一些了。大概只是喝多了酒？冯乙说过，偶尔发作并不碍事的。”
那怀抱果然就松开了，他听见他问：“能看见了？”
亓珃点了点头，抬手拭去面上泪痕。
“能看清你的脸了。”尴尬的笑笑，“刚才太害怕了，竟哭成那个样子，真是丢人。”
他的语气恢复淡然，即便自嘲也有清冷疏离的倨傲。
苏允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发觉自己失态，忙站起身，恭声道：“是微臣失礼。君上无碍，微臣就放心了。不过突然发作旧疾，还是让御医来诊断一下为佳，微臣这就出去……”
亓珃突然的侧过脸向内，双肩微微颤动，手亦再次覆上双目。
“君上！”苏允吓了一跳，赶紧俯身扶他，“可是又有什么不妥？”
亓珃挣脱他的手，把身子蜷缩在床角。
“没事。你出去。”
苏允愕然，“君上？”
“出去！”
亓珃捂着面孔，身子发抖。
苏允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双肩，却被一把推开。
“别碰我！”亓珃声音沙哑，满面泪痕。
苏允一呆，而后伸臂一把捞住他，把人圈在自己怀中，嗓音带出嘶哑：“到底怎么了？”他是真的急了，从未见过这样的亓珃，“告诉我！”
亓珃仍是挣扎着，捂着眼不肯说话。
他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前的男子那样望着他，而后却又说君臣礼仪，躬身退着要走，他的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下来。
但是之前不都是这样么？
每一次每一次，以为已经抓到了些什么，仿似垂手可得的东西，一瞬间便又被恭谨冷淡的言行击得粉粹，成为泡影。
这就是苏允了，那咫尺之遥，天涯之远的人了，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为何偏偏今晚如此脆弱，忍不住的泪流。
他不想被他看到这莫名其妙的泪水。
这不像他，太丢人！
“又看不见了吗？”苏允追问，声音里全是疼，“别着急，告诉我，会没事的。”
亓珃睁开眼。他的脸又近在咫尺了。那双午夜梦回中无数次见的温润眸子，此刻，满满都是心痛。
阖上眼，不敢再看了。
再看，就又要沉沦了。
沉沦到地底深渊的炼狱中去。
这一次，真的会万劫不复的。
明知道不过又是一次心软，一种慈悲，一场误会。
他不想这样……不想这样！
254 吻
亓珃不再挣扎，蜷缩在苏允的怀中，双目紧闭，泪水自纤长的睫毛下不停的渗出来，滑落苍白面颊。
苏允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臂，却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刚才他睁开眼看他，他知道那双眼睛没事。但他为什么一直流泪不止？
苏允怀疑突然失明与听戏时的流泪有关，担心再这样下去又要触发疾患，想劝却不知还能说什么，一时束手无策。
亓珃也不出声，安静的流泪，烛光下被泪水浸透的面容白得近乎透明，分外孱弱无助。
苏允一颗心被他哭得纷乱，不觉便俯了身去，温热的双唇又一次印上冰凉水浸的眼帘。
“别哭了，好不好？”语气低得几近哀求。
亓珃身子一震，便用手去推他。苏允混乱中也晓得是自己又失态了，抬起头松开手，刚要说什么，却猛的被一双手臂抱紧腰肢。
亓珃睁开眼，黑眸莹润，弯一弯是笑的样子，又滚落泪珠无数。
他哽咽道：“我不哭了，你……别走。”
腮边泪痕犹在，他却是在对他笑，很久违的一种笑靥，令人忆起长乐山的枫林晚霞与那一日的刹那彩虹。
蓦的挑动心弦。
苏允呆了一瞬，忍不住，垂首去，吻上他的唇。
那唇瓣也若泪水一样冰凉，轻轻一触便受惊似颤抖不已，苏允心中一痛，用手托住怀中人的后劲，俯身去加深了这个吻。
短暂的震动之后，亓珃惊醒过来。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吻他。
那双唇丰泽温厚，滋润他干涩寒凉的唇齿，身心亦是一暖。
亓珃伸臂，环住苏允的脖颈，微微挺身开始回应。
灵巧的舌驾轻就熟，苏允根本来不及想要抗拒，便已被叩开齿扉。
他吻他时浅啄轻舐，他的回应却缠绵深入。苏允的混乱在加深，不明就里便与进入口中的蓓蕾纠缠环绕，娴熟得不需要任何磨合，是久别重逢的故交，顺理成章的默契。
亓珃吻得动情，轻轻的一声笑，如羽毛扫过耳骨，心痒难绕。他立起舌尖，在男子的齿间逐一轻敲，时不时回扫舌缘。苏允只觉脑中訇然一响，一股热流直窜入下腹。他身子一僵，想退，却被灵蛇般的小舌缠绕住。亓珃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还在不停索取。
越吻越久，越久越深。苏允的脸已通红，红得发烫，身下也有什么烫得吓人，就要忍不住。
他用了力把亓珃推开，骤然站起了身离床几步，扯好有些凌乱的衣袍遮掩。
亓珃怔然的望着他，目光盈盈泛光，不知是委屈还是不解，手动了一下，到底没有抬起来，扭过头去。
苏允看得不忍，不该就这样推开他，难怪要误会。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一开口才发现气息带上激荡，十分不稳。亓珃猛的转回头来，目光落在他腰下，几分惊诧，几分不可思议。
苏允未料他如此敏锐，脸上火烫，狼狈不堪，转身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别走。”他轻声，带着些许腼腆的笑意，“我可以……帮你的。”
只这一句话，身下竟莫名又硬了几分。苏允手脚都不知放在何处是好，从不曾想到一个吻就能把持不住。
亓珃拉他坐到床前，伸手去解他腰带，苏允到底清醒过来，连忙拦住他。
“不要……”
亓珃抬起头，苏允避开那盈亮诱人的眸光，耳垂却被一声浅笑惹得滚烫。
亓珃欺身上来，用唇啄了下他英俊赧红的侧脸，探手摸到胯下硬物，果然愈发肿胀，他忍着笑小声问他：“又大了，怎么办？”
苏允羞惭的向后避，不敢看身旁这幅刻意挑逗俏皮的姿容一眼，难堪到极点：“……我出去……解决一下……”
亓珃唤道：“苏允。”
苏允按住他的手，呼吸更加急促。“别……别这样……”
亓珃就着仰首的姿势，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又唤道：“苏允……”
苏允阖上眼。
别……
比浅啄更撩人的是他的声音，久违的柔弱的呼唤，顿时令浑身火烧火燎般滚烫。
有什么在身体里挣扎，明明想推，想走，却为什么动不了分毫？
苏允知道这不对，不可以，不应该，但偏偏做不了决断抽身而起。
粗硬的坚挺高高昂头，隔着衣料抵上少年欺身而来的小腹，理智让苏允竭力向后仰身拉开距离，但欲望诚实的在身下跃跃欲试，昂扬的姿势令人羞愧到无地自容。
“不要……过来……”苏允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抵抗，发出低声的哀求，手抵住少年双肩，“会……弄疼你的。”
心里有很多话，很多理由，却不知怎的出口竟是这一句。步步紧逼的身子骤然一顿，下一瞬，一股大力冲来，苏允被扑倒在床上。
扑倒他的少年红了脸，声音很低：“不会的。”声音微喘，带着微羞笑意，“我……教你。”
255 情动 （上）
亓珃两臂撑在苏允耳侧，垂下头看他，流瀑似的发丝自颈项间滑落下来，拂在苏允的脸颊，引起些微酥痒，竟是十分舒服。
苏允感到一股微凉的气息喷在耳侧，带来同样酥麻的触感。
轻轻的，有人在耳畔私语：“做好前戏就不会痛了。”
苏允不懂这些，也不敢睁眼。身上坐着的这个人轻若无骨，他不敢动更不敢碰他，由着碎碎的吻洒落在自己的脖颈。
衣带不知何时已被解开，那蜻蜓点水似的细吻便一路往下，落在胸前不知何处，一股突如其来的麻痒击得身体微微一颤，胯下那物竟是愈发精神起来。
“等会儿，也这样对我。”
声音响在耳畔，软软的什么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苏允不由的便睁开眼，亓珃笑看他：“懂了？”
苏允怔着，亓珃看出他的茫然，好笑的用鼻尖蹭蹭他的：“呆子。”
向床沿捉住他的手，摊开。男子的身子很僵，手指也很僵。亓珃轻轻的笑，伸舌细细舔舐手指粗大的骨节。
润湿的唾液将手指包裹，一遍又一遍，直到食中两指完全湿润。苏允隐约的猜到他要做什么，却又不太分明，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身子越来越僵，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太大了，先用手指进去，才能适应得快，懂？”
亓珃耐心解释，真的是在手把手的教他。苏允愣了一下，点一点头，立刻又摇头，一副震动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亓珃忍住笑，柔声：“慢一点，就不会疼。”
可，明明要疼的那个人是他，却为何是他在安慰人？
亓珃心里叹了声，到了这人面前，一切都不同。知道他忍得难受，也不敢再拖延，握住他的手腕向自己身下引入。
那两根手指跟它们的主人一样，粗笨而无措，即便已被领到了门前，铺好了道路，还是不知该如何做。
苏允憋红了脸抽回手，表情似乎是想逃，但又不敢推身上的人。亓珃整个人已软在他的怀里，衣衫凌乱，露出大片赤裸的肌肤，烛火中泛着莹润微光，诱人可口。
苏允不敢再看，只得再次闭上眼，僵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身上的人轻轻扭动一下，“真笨。”
此一刻，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是挑动欲火的源头，苏允浑身热浪都在向一个地方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亓珃看着男子紧闭的微微颤动的眼，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指伸入口中舔湿，而后探到身下。
既然他做不来，也就只有他自己做了。真的不敢让他就这么冲进去，上次疼得彻骨，到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256 情动 （下）
先是一指，而后两指，没有惯常用的润滑膏脂，开拓得十分艰难。亓珃久经风月，这些事都熟捻知晓，却做不惯。在之前，又何曾需要他做这些？
身子跟着插入微微摆动，亓珃有些力不从心。从前是人服侍，自己来做总是差了许多，直到此刻也不觉有何感觉，身下一片安静，他本在这些事上就不敏感，只有技巧极佳的宠人才能让他得到极致快感。
若不情动，待会儿还是会疼。
瞥眼瞧身下人，那物尺寸惊人，顶头湿润有渍液流出随时都会喷薄而出的模样。看来他已是忍到极点了。
“好了。”亓珃把心一横，推着苏允翻身而起，自己躺倒床上。
“进来吧。”
苏允此刻才睁开眼。他不知道他此前到底为自己做了什么，只见身下的少年脸色青苍，喘息连连，细密的汗珠在额头渗出。
只一眼，就叫人心疼如绞。
他忍不住俯身抱住了他。夜风吹帘，亓珃早已褪去了衣衫，赤裸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发颤，手足都很冷。
苏允扯过被褥为他覆上，呼吸粗重：“你休息吧……我出去……”
“回来！”
亓珃一把扯住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什么时候了说这样傻话？快点！”
“可是……”
微痛自耳根传来，是亓珃勾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他的耳骨。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极度的酥麻顺着脊骨霎时绽放，强烈的刺激瞬间爆裂于四肢百骸，苏允忍不住闷哼一声。
果然，这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亓珃轻笑一声，在那印上齿痕的耳畔吐气如兰：“忍不住就别忍，进来吧。”
苏允挣扎着抬起头，眸中充血，大口喘气，浓眉紧紧扭结成团，却仍是摇头“……会……疼……”
亓珃震了震。到这时，他还记得那晚的愧疚。眼眶一热，手抚上男人滚烫的脸。
“不疼。”
朦胧的音色，静夜里妩媚如丝，他笑得似水温柔，“吻我，就不疼了。”
说着，双腿蜷起，向他身下送上去。
欲望触到微凉的肌肤，而后被温热的某处小口摩挲，像极了盛情的邀请。苏允哆嗦了一下，勉力克制住，低头去吻身下的人。
先是唇，而后是柔腻的脖颈，滑到细致的锁骨。也学他先前一样，只是轻啄，细细密密的吻，柔情似水。
亓珃呻吟了一声。他并不敏感，但竟就这么被他吻得火起。身下的龙茎抬头，脸上浮起焦躁的红潮。
苏允还不懂体会对方微妙的变化，只那么依葫芦画瓢的吻着。心里记得那时的快感，虽被诱人锁骨引得意乱，却也并无停留，一路往下终是落到胸前小巧的红粒。
温湿的舌尖刚一碰到，身下人便轻颤一下，苏允未觉有异，依旧照着样子轻轻舔舐，亓珃不安的扭动起来，起伏中温烫秘穴摩擦肿胀硬物，苏允欲望突跳，几乎把持不住，忙向侧避开。
“呆子……”亓珃见他不进反退，喘息中低声笑骂。
胸前本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只是别人来做都不似现在这般，偏偏这般笨拙却能把他整个惹火。亓珃喘个不住，后廷空虚得难受，偏对方还是一副隐忍为难，硬生生僵在一旁。
亓珃深吸口气，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两腿向上环住苏允精瘦腰肢。
他看着他，唇色粉嫩欲滴，动了一动，却没说话，然而目色撩人，斜睨着似嗔似羞。
苏允再是个木头，此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下的冲入爆发一样猛烈，激得亓珃喊出了声。
火热的紧致与魂梦深处的回味重叠，快感一瞬间将苏允淹没，但那一声痛吟将他自极乐的云端拉了回来，瞬间出了一头冷汗。
“疼？”
他抱住颤抖的躯体去看他的脸色，声音紧张到嘶哑。
亓珃怔了一怔，轻声笑。
“呆子……”
万没料到他这时会停下来。方才那一下虽然突然而剧痛，但空虚的后穴被充实填满，快感亦将他带入云捎。
“这不是疼……”他有些羞赧，亦不知如何对他解释，这种事，怎会不懂？
感觉得到那欲望在他体内愈发涨大，突突直跳，那男子却只是紧紧抱着他，一动不动。
隐忍的表情下一片火烧火燎。
这个君子，这个呆子，在床上也这般规矩。
亓珃无奈，翻身而起，就着相连的姿势转了个身，将苏允推到身下，自己则跨坐在他腰际。
苏允却不知他要干什么，想抬身却被一把推下。
“别动。”亓珃一手按在他胸前，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帝王的霸道，“我来。”
口气虽硬，这种事他却未有做过。
刚才苏允猛冲，也不过进入一半，亓珃尝试着向下坐去，手撑着赤裸结实的胸膛借力，缓缓向下深入。
欲望粗长，甬道渐渐填满，亓珃直起腰，才能把最后的部分尽数纳入。待到坐到最底，他颀长的脖颈亦向上仰起，整个人似向天高歌的丹鹤，黑亮的长发衬出肤色玉白，双唇微开，汗湿锁骨，动人心魄的妖冶，却又优雅得纤尘不染。
他垂下头，苏允眼神震动，胸膛不住起伏，呼吸却不通畅，似被什么窒住一般。
他向他扬唇，眉梢一挑，是种俏皮的妩媚。而后双膝用力，开始吞吐。
快感瞬间袭来，苏允闷哼一声，大口喘气，瞳仁紧缩，腰部僵紧。
亓珃不急不徐，跟着某种自然的节奏缓缓律动。他温柔的看那男子，见他到了此时也仍是这般拘谨忍耐，连双手都死死捏紧床被不肯碰到自己，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在忍受什么痛苦的事一般。
目光似要滴出水来，亓珃加速了动作，愈来愈快，愈来愈猛，到后来每一次起坐都插到身体最深处。尖锐的痛楚刺向肠道深处，引起反射性的痉挛，把火热裹得更加紧密，带来更极致的快感狂澜。
苏允大吼一声，再锁不住关卡，白浊的火山源源爆发在少年身体深处。
亓珃身子一软，扑倒在他胸前，他浑身大汗淋漓，累得快要虚脱，眼前发黑，缓了一阵才恢复清明。
身下的人竟仍是僵着的，一动不动，身体连接处填得满满。
亓珃呼出一口气来，略略抬头，鼻尖触到苏允的下巴，轻声问道“舒服么？”
许久等不来回答，微有诧异的想要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在可靠的胸膛上。
“你……没事吧？”
亓珃震了震，心想，他大概不知道，只这一句就叫他万劫不覆了。
就着他的怀抱蜷缩在臂弯深处，声音虚弱却安心，“你喜欢就好。”
有什么东西自心底深处涌上来，苏允方方平定的心跳一瞬狂躁而起，他自己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极力压了一压，双臂却在不停收紧。
方才的一幕在眼前回放，那时他呆呆的看着亓珃，看透明的汗珠不断的流下他的双颊，顺着秀美的脖颈滴落胸前。每一次坐落都让他仰首蹙眉，而拔起时又带上喘息吃力的呻吟。
“亓珃……”
苏允用力的合一合眼，不，他忍不住。翻身将人压下，他的吻落下来。
只想，只想牢牢的抱紧这个人。
只想，只想狠狠的吻下去。
热烈放肆的吻暴雨倾盆，亓珃甚至没有看清苏允的脸，只感到他浓烈的气息在瞬间将自己包裹。
他吻他，又一次，如此疯狂。像之前的每一次爆发一样，突如其来，轰轰烈烈。
他甚至不给他回应的机会，一味的给予，霸道的不似他的为人，一遍又一遍，像在宣泄什么似的，深情而执着。
亓珃失神的望着面前这个男子，这样霸道的侵占谁都不曾也不敢给予。体内有什么被蓦地点燃，方才虚脱中软下去的龙茎悄然抬头。抵在小腹上半软的欲望却也在此时硬起。
苏允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亓珃也有些失神。
亓珃笑了一笑，艳色撩人。苏允却在下一瞬直起身来，甚至避开眼竭力按压涌动的狂潮。
亓珃失笑，坐起身去拉苏允的手。
“我也……难受……再来一次吧。”他在他耳边轻叹，合身上去轻轻推他，想像此前一般如法炮制。
苏允摇头，将他抱住不肯躺倒：“不。”
亓珃苦笑，这种时候，他这耿直端方的个性真要人命。
苏允别过脸不去看他，声音极低：“你太累了……我来吧。”
亓珃愣了一愣，垂首弯唇，脸也红了，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
苏允的手覆在他的后脑，就这么相拥了片刻，才把人轻轻放倒，自身后拥住了他。这一次，他做得很温柔。小心翼翼的探进，深入，即便抽插都克制有礼。
亓珃的背贴着男子滚烫的胸膛，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心底深处腾起。不敢相信，却又如此真实。
他爱他。
苏允爱他。
这爱传自这个男人的指尖，唇瓣，传自那紧密相连的私密处。
他爱他，因此温柔。他爱他，因此克制。他爱他，因此小心翼翼。
他的吻伴随着整个过程，他的拥抱让他身心俱暖，他的占有甜蜜充实，没有任何痛楚，只有一浪接着一浪的快感。
“……亓珃……”
最后一次的深入，呼唤低沉缠绵。
亓珃舒服得蜷起脚趾，快意在身前喷发。体内的火热也在同时抵达高潮之巅，两人的喘息重叠在一起。
就着相拥的姿势，两具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
“还疼么？”
“不。”
“我能为你做什么？”
“抱紧我不要松手。”
他不再问什么，依言而做。
亓珃转回身，轻轻抚摸苏允的面容，安心的阖上眼眸。
他太累了，缩在他的怀里，不久便沉沉睡去。
那睡颜安稳而美好，吸引凝视的目光，久久不忍离去。
深夜。
亓珃醒过来，苏允已睡熟，呼吸绵长安稳。
他望了他良久，凑过脸去，用唇轻轻碰碰他的，喃喃道：“今天我生日，收到许多礼物，城池，兵力，名器，宝珠，绝舞……但，都比不上你的。”
向温暖的怀中又靠近些，目光被赤裸背脊上的一道伤疤吸引。那是上一次他留下的，果然很难消褪。
而这一次呢？是否也有什么铸入他的身体，变成永恒的印记？
亓珃望着那紧闭的眼眸笑了笑。
往昔与来路，谁能计较那么多？
起码，这一刻，相拥而满足。
亓珃阖上眼眸，安心的又一次沉入梦乡。却未见到，在他闭眼的刹那，另一双眼却缓缓睁开。
男子的手微微动了动，终于没有伸出。
是的，他想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亲吻他的唇。告诉他一些白日里难以启齿的话。
这一夜过后，必然的有什么已改变，他明白了很多，却又更加迷乱。激情过后，痛苦叫嚣着刺透胸膛，悔恨泛滥决堤。
合眼，彻夜难眠。
篇十 《明昧》完
篇十一 生死
258 我在这里
亓珃被一阵冷意激醒。
昨夜温暖的怀抱不再，伸手去，身畔空无一人。
颤抖着展眸，意外的，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人。
苏允坐在离床不远的窗棂下，似乎被房里的闷热所扰，他推开窗，面朝屋外，让清晨的冷风洗涤双颊。
晨曦中，他的侧脸轮廓清晰俊朗，那上面有一种久违了的表情。亓珃静静看着他，良久，心一点点沉到底处，冷掉的床褥将赤裸的身体冻得发僵。
窗前的人一动不动站着，似乎入了定，他只披了层单衣，发丝随风而散，目光迷惘痛苦。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人都浑然不觉。
苏允混沌而燥热的脑海在初春的晨风中渐渐冷却，一股深彻的寒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骇，手足慢慢变得僵冷。
昨夜……到底做了什么？
是喝了太多酒？是欲望让人变成禽兽？还是别的一些什么？
他不知道，也分不清。
一路走来，从未仔细想过。
为什么会如此放心不下，一直一直的追随，直到今日。
一夜无眠，思绪起伏，换来的不过是更多的混乱与茫然。
难言的苦涩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不对。是冲动，不应该。
人都会犯糊涂，但他，怎么可以？
问自己，这一路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天？这一天来告诉自己，所做的一切多么荒唐可笑？
他到底干了什么，又在干些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心脏，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开始发抖。
“苏允。”
一声唤，低弱而柔软，如同昨夜的每一声轻唤一样，击打在心底深处最脆弱的地方，将人的意志与理智生生剥离抛弃。
苏允回过头，愣了一下，快步走回床边。
“冷？”用薄被覆住少年微颤的双肩，“别起来，小心着凉。”
亓珃眼底一热，抓住他伸来的手。
“苏允。”
男子终于抬起头，四目相对，片刻。
莫名难言的情愫在眼底流过，苏允垂下眸：“君上，我……”
昨夜他情不自禁的唤了他的名字，而今晨……
亓珃唇色青白，惨然的笑了笑。
苏允心中一疼，不由自主的伸臂将人裹紧怀中。
突如其来的温暖激得亓珃一震。
“还冷么？”
耳畔竟能响起如许温柔，太虚幻。
亓珃似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搂住靠近的身躯。
“苏允……”，虚弱的唤。
“嗯。”轻声的，是他的回应。
“苏允……”还是不真实。
“我在这里。”他如此答。
够了。
亓珃想，够了。
可否，让时光，停在这一刻。
259 祝福
屋外传来敲门声，打破相拥的宁谧。
“苏大人，下官郑蔺，是偏殿主事，抱歉打扰大人。云青郡主在殿外求见。”
昨日回宫并未通知任何人，此刻殿外人影憧憧，似已有不少宫人静候侍立，想来夜晚的声响必已惊动左右。
苏允觉得尴尬，亓珃仍紧紧拥着他，轻声道：“说你知道了，就出去。”
苏允依言回复，郑蔺在外又问道：“苏大人可需洗沐之物？或者还有其他吩咐？”
他虽未提及亓珃，但言下之意甚是明了。亓珃便不再顾忌什么，出声道：“不必了。你退下吧。”
“是。”
帘外传来关门之声，亓珃依在苏允胸前，轻声道：“你快去吧，青姐应是知道的了。”
昨夜放纵，冲入云霄时两人忘情，却忘了这里是帝国宫阙。苏允十分尴尬，点头想要起身，却发觉亓珃的双手仍是紧紧抓着自己。
过了少许，他才不舍的松开了手。苏允晨起便已穿戴整齐，起身不忘为亓珃拿来衣物。
亓珃推他道：“去吧，我自己可以。”苏允这才出门。
穿过偏殿院门才见到云青，令苏允更觉尴尬的是，院中站着的不止她，竟还有云丹。
一身华服的公主见到苏允几乎整个人都扑了上来，急切而焦虑，“苏允，你见到我小亓哥哥了吗？你们昨晚是不是一起出去了？他一晚上没有回来！”
云青立在云丹身后，向苏允摇首示意，苏允明白她的意思，不由支吾：“呃……是吗？我没有看到君上。”素不擅说谎，大概表情已是不自然到僵硬。
云丹却未觉有异，只是急得快要哭出来：“怎么可能呢？除了你，他还能去找谁？我们所有人都问过了，都说没有看到啊！”
“小丹，你别着急。”云青劝道，向身旁宫人使着眼色，“刚才有人说寝宫那边有车马经过，说不定是小亓回来……”
“是啊公主，”宫人机灵，忙附和道，“大皇子昨夜登玉龙峰准备祭天之事，说不定小亓殿下也跟着去了，今晨返回。”
“真的吗？你们怎么不早说！”云丹即刻跳了起来，拔腿便向殿外而去。
“是你硬拉着我到这里来，早告诉你小亓不可能在这里。”云青被她拉着飞奔，不由苦笑。
两个女子一离开，便有御用车马驶到门前。亓珃被郑蔺引出内殿，宫人簇拥而来，登上马车。
殿内外包括云青在内，都是知道内情的人，大概只是想瞒着云丹。
亓珃临去时回头去望苏允，那男子神情有些怔愕，有些迷乱，有些尴尬。他向他笑了笑，眼神温柔，此时此地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上车而去。
双灯节的翌日，因循旧例，云帝会携皇族子弟同登玉龙雪山天云台行祭天礼。帝都百姓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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