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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伶曲作者:沈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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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官依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很自然地问:「怎麽了?阿仁,还有事吗?」
林卿仁这才一一将事情原委托出,末了林卿官又仔细嘱咐了些话,才告辞离去。
林卿官看著自己弟弟的背影,他并不喜欢利用林卿仁对他同样也毫无防备的亲情,但他也不容许有人利用这一点来利用他身边的人,林卿官表情如旧,眼里慢慢地浮现出几许若有所思。
有什麽事情在悄悄进行,是他跟皇上都不知道的。
纪府
他心里浮现出这二字。
凶手怎麽会是纪府的人呢?
事情愈来愈奇怪了,紫英被下毒、四王爷回京、皇上跟四王爷都有刺客来袭,其中一定有什麽关联。
林卿官在路上停顿了一下,想到太后发现皇上又不见了的表情,他也颇为无奈,他深谙楚以华的习惯,特地把他留下来应付太后,大概就是要让太后打发他出宫找楚以华的,毕竟楚以华每回偷跑都把他带在身边。
但是,皇上啊,您这次连个纸条都没有留,是要让我去哪里找您啊!难不成要让我去找纪二爷吗!
腹诽了一句,林卿官抬步往楚以华平时出门最喜欢去的酒楼,打算去碰碰运气。
☆、章十六·窥探(中)
──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里头的人却还是端坐著,一位妇人一位少女,也不掀开帘布,只听得外稀稀疏疏的声响,女孩半明半暗的脸庞有些坐不住了,被妇人一扯手臂,才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车外传出了一个年轻而沉稳的声响。
「夫人,小姐,可以下车了。」
那声音还带著一点客气的笑意,随後对方伸手掀开帘子,「夫人,小姐,请。」
这位夫人并不认得纪子伶以及他身後的几个人,只是一路行来,没有间断地更换地点,车轿,上次有人对自己笑是什麽时候,她几乎要忘了。
纪子伶声音沉稳,脸色却十分苍白,面上那清淡而客气的笑意,让她想起她刚进宅邸时,管家就是这麽对她笑的。
恍惚了一下,纪子伶适时伸手去扶:「夫人走慢些,到了这里,就不需要再赶路了,小姐也可以好好休息。」
听到纪子伶的话,那女孩显然很开心,「真的吗?那我可以洗澡吗?」
这位夫人回过神,轻斥了一句:「玫儿!」
玫儿缩缩肩膀,倒也不回嘴。
纪子伶微微一笑,「小人都安排好了,两位的行囊也都移进去了,今晚就请夫人跟小姐好好休息,晚饭一会儿就送上,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小的来。」
这二人就是四王爷的家眷,宋品手下的人给他们安排的是一间外表十分不起眼的屋子,里边已经打扫得非常乾净,纪子伶打开门,两个小ㄚ头正好放好洗澡水,一见到人,便露出了甜甜的笑,一边行礼:「夫人,小姐,奴婢小环和小杏,热水已经备下了,还有什麽需要尽管吩咐。」
然後对著纪子伶恭敬地说:「大人,两间房间都整理好了,一会儿就送上饭菜。」
纪子伶点点头,客气地说:「夫人的房间是这间,小姐的是在隔壁,若是二位有什麽不放心的,小人叫ㄚ头们再添一床被褥也不麻烦。」
玫儿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盯著小ㄚ头准备的沐浴用品,上好的浴皂,飘散著淡淡香气的发油,乾净柔软的衣裳……
小姑娘向来爱洁,几个月的奔波,多久没有好好洗过澡了,她盯著娘亲的脸,完全没有反对或同意的意思,只有一脸「我想要赶快洗澡」的表情。
最後夫人浅浅一笑,方才一进门就知道这房里的摆设必定费了不少心思,原本确实还有些担心,这时看见女儿的表情,她便说:「不用了,这样很好,饭菜先送吧,玫儿一定饿得很了,可以的话,请多准备些热水。」
「对对,先送饭菜,这样才可以好好泡一泡!」
纪子伶不慌不忙的说:「夫人及小姐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人窥探,但是不管二位有什麽需要,都不要轻易走出房间。」
夫人看起来欲言又止,而纪子伶看起来像是说完了,「那小人先下去了,有什麽需要尽管吩咐ㄚ头就好。」
「等等。」
夫人终於按耐不住的开口:「不知相公……相公情况如何?」
纪子伶客气的神色不变,偏了偏头笑道:「王爷没事,顺利的话,明天也就到了吧,夫人不必担心。」
纪子伶的话对这两个女流之辈来说,起到了一定安慰的效果,纪子伶也不多说,很快退了出来。
一旁,草生端了杯茶递给他,同时开口说了几句话,当然他的喉咙无法发声,但是纪子伶读的懂唇语。
「是吗?还真是钓到了一尾意外的鱼啊。」
纪子伶苍白的面容不见丝毫涟漪,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惊讶的成分,好像这是很平常的事情:「虽然跟原来计画的不太一样,但没关系,不影响收集消息。」
「二爷?」
一旁,另一个小五这边的人开口询问,这人并非纪府培养出身,不懂唇语。
思索了一下,原来那时跟在他身後的人是林卿仁,换句话说,他们兄弟目的不一样,至於林卿仁嘛……
「唐鸿,你告诉小五,叫他给我盯紧林卿仁,但不要动他。」
纪子伶语气一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如果那些人是林卿仁杀的……为什麽?
「二爷还有吩咐?」
唐鸿看著纪子伶忽然间神色不定,不是很确定的开口询问。
纪子伶隐约想到什麽可能,虽然很荒唐,喝了口茶,他缓缓说:「嗯,调查林卿官跟林卿仁,和紫英……是不是有发生过什麽,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这个吩咐有点奇怪,不过唐鸿在小五身边久了,倒也不追问,点点头很认真的记下。
纪子伶只希望他的猜测不要是真的。
事情正在水落石出,里面那对母女,光从刚刚的互动,虽看不出有什麽问题,但也仅止如此,那并不能说明他们知不知道什麽事,纪子伶并不完全相信她们的反应,毕竟,反应是只需要训练就能够做出来的,不过身分属实,应该是错不了的。
纪子伶坐在椅子上正思考间,忽然闪过一道人影,「二爷。」
……二爷?
定睛一看,原来是苏安。
一般探子不可能直接跑来见他,但苏安是他身边的人,这点方便还是有的。
情知苏安直接来见他一定是有事,纪子伶眼里闪过一缕惊讶,温和地开口:「苏安,怎麽了?」
苏安走上前,轻声说:「二爷,有个人想见你。」
「见我?谁?」
「孙公子想见你。」
纪子伶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孙公子」是谁,「是偏静……他怎麽会跟你遇上的?」
苏安恢复原来的表情,露出一丝笑意,细细解释:「小的今天听见关於林公子与他胞弟的事情,料想皇上不在宫里,林公子必定是出来找人的,小的便想著让人跟著他,不过……」
纪子伶看著苏安,想著这其中大概还有什麽曲折,问:「他认得宋爷手下的人?」
「当然不认得,」
苏安歛起方才那一点点的笑意,语气有些无奈:「只不过,我没有多加易容,回宋爷那儿的路上让孙公子给遇到了,他一看见我,便认定二爷必定还在这儿,央求我来牵个线。」
央求?那个人也懂得央求吗?
纪子伶好看的脸庞先是露出一许诧异,转而变成一副思考的表情,眼角眉梢看不到一丝怒气,淡淡开口问:「现在人在哪儿?」
「在吉利茶坊。」
☆、章十六·窥探(下)
在茶坊……听见「吉利茶坊」四字,纪子伶一秒抬头,挑了挑眉,问道:「你是怎麽让他们遇到的?不要跟我说是不小心的,平时可不会有这种『意外』。」
纪子伶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体弱多病,其实不是,但是他这副神色,清淡的口吻配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挺适合吓人的。
苏安脸上露出一点尴尬,犹豫一会儿回答:「小的在路上看见林公子追著孙公子跑,没看清楚他们说什麽,本来要让人跟著他们再来向二爷报告,哪知道……」
他停顿一下,说:「我混在一群人里跟著他们两个,被孙公子看见了。」
其实是来不及配人去跟著才自己去跟,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纪子伶倒也不怪罪,「偏静自幼强记,他认得草生,自然也就认得你的脸,下次小心些就是。」
说著他站了起来,「唐鸿,草生,这里暂时交给你们,苏安你跟著我,我去一趟茶坊。」
「是的,二爷。」
唐鸿恭敬的说道:「小的立即备车。」
草生也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苏安的手,苏安见状,笑了笑说:「不要担心,我会跟著二爷,不会有事的。」
纪子伶又喝了口茶,顺手放到一边,温和地说:「草生,帮我把外衣拿给我好吗,入夜了,我觉得有点冷。」
草生点点头,脸上那一点点的担忧很好的隐藏了起来,转身俐落的去了。
× × ×
玛其的吉利茶坊是一座楼,什麽都不卖,就只卖茶,一天12个时辰都开著,又因为地处京城玛其,外地客人也不少,今天夜里却来了个面生的脸孔,带著浅浅的笑意,周身散发出温和的气质,一身灰衣打扮,身边带著个面貌秀美却不显眼的少年,虽然看著一点也不特别,但也不像是来喝茶的,招呼的柳小绿一眼看见,露出职业性的笑容招呼:「这位客人是头一回来的吧!有没有特别想喝的茶呢?」
「姑娘,我要上三楼一趟,麻烦带个路吧。」
常来的客人都知道,这儿的茶坊主人对谁都很客气,但是交情再好,也从没有人能坐上三楼属於主人的私人雅间,柳小绿一听,没好气说:「这位客人,我们茶坊三楼是老板的私人地方,不开放的。」
纪子伶神情仍旧温和,一旁苏安微微抬眼,很快低下头去,纪子伶眼底露出一缕幽微的光,令人冰寒刺骨,口气却愈发轻柔地说道:「你是新来的吗?既然不认得我,那就把方绍言叫出来。」
方绍言便是管京城这座茶坊的人,一般人都是「方老板」的称呼,鲜少有人直呼名讳,柳小绿只觉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寒,见著对方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认定对方又是个来找麻烦的,正想开口赶人,後头便出现了一个阻止的声响:「绿儿,不得无礼!」
柳小绿一惊,低声怯怯道:「叶管事……」
她口中的「叶管事」跟在一名面貌看上去三十初头,比实际年纪还要年轻许多的男人後面,态度沉静,步伐却不慢,只一下子,二人便走来迎接纪子伶。
男人唇角勾出一抹笑,看了柳小绿一眼,示意她先退下,然後对著纪子伶露出了抱歉的笑容,语气恭谨地说:「绿儿是新一批招进来的新人,因此不认得二爷,我在这儿给二爷赔罪了。」声音清淡中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度,他就是管这茶坊的主人──方绍言。
一见方绍言的人,纪子伶眼中的凛利温和下来,笑著说:「方爷多礼了,听说我的一位朋友在这儿等我,所以我来看看罢了。」
方绍言看了纪子伶身边的苏安一眼,也笑道:「是了,想必是几个时辰前来的贵人,身边跟著一个护卫,现在在二楼等著呢,二爷是要去三楼吗?」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知道的,没事我也不会特地来。」
纪子伶说:「恐怕要在你这儿打扰一夜了。」
「当然没有问题,我马上让人在三楼收拾两间房,」
方绍言点点头,转身吩咐:「阿云,你去,跟乐儿一起把我书房和客房收拾一下,另外准备一壶茶,端上去雅间。」
「是,很快就好。」
叶云朝著纪子伶及苏安微笑地欠了欠身,几个人是早就认识,纪子伶便也对他点点头:「麻烦你了。」
「二爷说这话就见怪了,」
方绍言让叶云去张罗,笑著对纪子伶二人说:「一点都不麻烦,你常常来走走看看,坊里的人认得你了,下次便也不敢拦了。」
纪子伶四处看了看,随口说:「这儿被你管得很好啊,听小五说,凡事只要到你手里,从来没有任何问题呢。」
「那是五爷看得起我,我在这儿还有宋爷及叶公子照看著,自然凡事都不会有什麽大问题。」
方绍言转身笑著,语气一转岔开话题:「说到这个,自从这儿开张後,大人只来过两次吧,比起那时候,现在可改变不少了,不如我来带路,二爷能否赏脸参观片刻?」
纪子伶来的目的是找楚以华,但既然人已经在茶坊,他反而不急了,微微一笑,接口:「那有什麽问题,我也正想四处走走。」
方绍言的本事和厉害,茶坊的人是知道的,尤其叶云和白乐乐是方绍言的左右手,原本就识得纪子伶的人不敢造次,不识得纪子伶的人却是惊呆了,平日除了叶云上楼打扫,从未有其他人能上三楼,更别说是由方绍言亲自领著参观,一时间所有茶坊里的人,都不敢对纪子伶二人轻忽怠慢,几个资深的姑娘下人,连忙按著叶云吩咐手脚俐落的忙活去了。
楚以华正如方绍言所言,被安排在二楼的雅座,忽然听得露下似乎有一阵骚动,片刻便平息了,正想打发林卿官去看一看时,一个身影伴随著一道清丽的女声出现在雅座的帘子外头。
那女子低垂著头,步履款款,歛眸清声道:「孙公子久等了,请随小女子移步到三楼雅座,另一位公子片刻就到。」
楚以华神色一动,侧头注视著在帘外说话的女子,神情彷佛微风滑过他的脸庞,吹走了些许那等著的严肃和冷寂,他缓缓起身,唇角不经意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声音里带著几天以来从未有过的,几缕潜藏的笑意。
「那就走吧。」
作家的话:
☆、章十七·情·(上)
林卿官静静站在楚以华身後一步半的距离,不多时,一人打了帘子进到雅间,只微微欠身,送上两盏刚泡好的茶,一盏放在楚以华面前,一盏放对面,楚以华正闭目养神,此时眼睫毛震了震,目光倏地定在这送茶的人身上,犀利地彷佛有千支箭羽要将他射穿,但只一瞬,这人竟对楚以华长年处於高位的气场浑然不觉,面上连一丝惊慌也未显露,只含著一抹笑意谦虚又带些抱歉地说:「小的奉命送茶,打扰公子了。」
楚以华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正待开口,却听得脚步声走近,此人微微欠身,似乎晓得是谁,早对方一步打了帘子,映入楚以华眼里的,便是一只漂亮白皙结实的胳膊,伴随著一声疑惑,似乎是对打帘扑空感到不可思议。
「咦?」
这男人恭敬客气的说:「大人,请。」
纪子伶还未真走进去,便看进了一双隐忍而带著笑意的眼眸,那样熟悉的面貌神态,令他马上错开了眼神,接著便瞧见叶云对著他轻轻皱眉,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夜晚很冷,纪子伶身上的披风此时早已解下,但楚以华仍旧从对方面容上看出几许寒意,纪子伶惯性温和的目光很快地扫过楚以华跟林卿官,显然有看见矮桌上刚泡好的茶盏,他看著那名送茶的男子,语气竟似有些叹息:「这也真是太麻烦你了,叶管事,我不过偶尔来一次,其实不用这麽大费周章。」
这名被称作叶管事的男人收起了脸上方才那抹含笑,肃容而不卑不亢的说:「主子交代的事,小的不敢怠慢。」他的话说的一板一眼,面对纪子伶,背对著楚以华,纪子伶分明看见他眼神可不是这麽说的,这让纪子伶有些无奈,摆摆手说:「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那小的先失陪了。」
叶云又是一礼,方退了出去,纪子伶回头对苏安低语了一句,苏安便也依样退了出去。
至此,纪子伶才重新把目光放回楚以华身上,楚以华深沉的目光微微一闪,抬手招过林卿官,语气轻松随意:「小林,你也去外头守著吧。」
其实外面根本不需要人手,因为三楼本来有不会有寻常客人上来,而且这儿是吉利茶坊,他们所在的这个雅间,其实就是方绍言平日休憩办公之所,布置也相对精雅,纪子伶晓得送茶是一般新来的丫头小厮在做的事,但他晓得楚以华那样说只是藉口,他也无意说明,只是侧头打量了林卿官一眼,此时林卿官已经依令走了出去,因次并未看见他眼中那抹意味难明的光。
转过头纪子伶眼里又恢复了神态,惯常和气的低声笑道:「宫里的蟠龙雕花大椅不坐,跑到这儿来坐便宜货干嘛?」
楚以华皱了皱眉,忽然间看不惯对方习惯性防卫起来的温文神态,他的眉眼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意,凝在皱起的眉心,语气没有发怒,平和的沉了沉:「子伶。」
纪子伶一滞,那和气的神态被他这一声呼唤打碎,面上似有千言万语,双脚也像是被锁住一般动弹不得,他凝望楚以华片刻,似乎明白楚以华那神情的意味,那清脆而好听的男中音片刻後才缓了下来,带点无奈说道:「偏静,你让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他说著,缓步走到楚以华对面坐下,楚以华却忽地伸手扯住了他:「子伶。」
楚以华的力道不重不轻,他顺势站了起来,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圈住了纪子伶的腰,隔了一会儿才低声再度唤道:「子伶……」他的语气微微迟疑:「你……」
纪子伶温顺地让他拉去,俯在他肩上,说话间低沉地夹带了细微不易察觉的决绝:「我来了,所以别问,好吗?」
他虽是在问,却根本没有真的在询问的意思,不如说他声音里那轻微地、在楚以华耳边好听一如当日分别时的嗓音,如丝弦一般狠狠拨动了他心中唯一一处柔软的地方,楚以华情不自禁地揽著人坐了下来,纪子伶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坐在他怀里,好似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楚以华微微一笑,神色沉静如水,一手放在他腰间,笑著轻声说:「你不让我问,但你却是有许多问题想问我,对不对?」
这种暧昧的姿势,楚以华只要愿意,想做什麽都可以,纪子伶却像是不知道一般,披风解下後,头的衣服穿得很薄,入夜的低温,让楚以华感觉他似乎环著一只初夏时刚凿出来用於降温的凉爽冰块。
纪子伶低垂著眉眼,也不晓得在想些什麽,嘴里却说道:「应该吧,我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
楚以华眼底带出微微明亮的笑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可是纪府二爷,原来也会有不确定的时候?」
纪子伶闭眼片刻,又睁开眼廉,这次,他的语气浓浓的带著疲惫:「所以,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不等楚以华接话,他又说:「我很想相信你,可你跟我哥其实都是同一种人,所以我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你,可我又想赌一赌,你说,我该拿你怎麽办?」
「哦?原来我跟纪爷是同一种人?」楚以华饶富兴致的追问。
纪子伶看著他,双手环住他脖颈,微微移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目光露出女子一般的媚态,嗓音又是那日扮演「彤仙」的清甜女声,娇娇俏俏的语气:「皇上难道不晓得,同类对同类的味道会特别敏感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若不能利用,又不能为自己所用,那还不如除掉省事的多,是吧。」
他扮的女声清甜温软,淡淡的自然带有一股清香,可细细思量他话里的意味,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楚以华怔了几秒,不仅不恼,方才眉心那缕怒意飘散,望著纪子伶的目光凝起了淡淡的温柔:「是啊,你说得很对,不过比起龙椅,我更喜欢有美人相伴。」
他的嗓音沉沉的,说这话时,却意外地温软,一手自他腰间,悄悄地往里探去。
☆、章十七·情·(中 )
室内温暖如春,没有被动过的茶盏热气升腾,白乐乐亲手点上的薰香,也一同飘散在空气中,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解,茶是方绍言特意吩咐地,微苦而甘甜的人参茶,就像楚以华此刻温柔呢喃的低语。
纪子伶眉梢只是浮起一些轻薄的冷寂,那麽不经意,他轻轻偎著楚以华,动作很亲腻,却是不动声色地制止了对方的动作,肢体动作像是想取暖,然而他低眉间毫不掩饰的轻微的疲惫,只让他看起来更加冷凉畏寒。
楚以华目光一闪,怔神了片刻,他见过佳人无数,各种神姿体态,但那都是视觉上的美艳柔婉,为的就是他的宠爱,而今,怀里的人并无一点取悦他的意思,那似有若无的无奈语气,忽然间无法和他记忆中的小孩子连结起来,他伸出食指轻轻摩娑著纪子伶皱起的眉,只微一犹豫,便吻了上去。
他不著急,他知道,纪子伶既然来了,就必定会问,再说,外头守著的人必定比他著急的多。
可楚以华难得有这样的辰光,有一个旧识,一个旧友,一个不晓得算不算的上是情人的对象,能令他一时之间忘记那些繁琐的政事。
「偏静……」
感受到对方蜻蜓点水般在他眉梢上的轻吻,纪子伶微抬起眼,他感觉的到,也看的出来,楚以华在等他说话。
纪子伶又是看著他的面容,收起了疲惫的神色,又是温和的开口:「我只问你一次,紫英,是不是你一手计画的?」
楚以华眼瞳微微瞪大,面上有些惊怒不定,但很快又平静如水,他仔细地看著纪子伶,最後轻摇头哂然乾脆道:「是。」
「果真如此。」
纪子伶的语气听不出是气恼或是意料之中,他随即追问:「为的什麽?」
楚以华轻轻抚著他的面颊,纪子伶也任由他去,这副光景,任由谁来看都会是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楚以华神色带著俊雅的笑,指尖摩娑中有著说不出的坦白,「你不是知道吗?我就是在等四哥回来……或著说,我是在逼他回来,我本来打算著以微服做藉口,特地跑去临天,不过是因为紫英当初是由五王爷送进宫的,後面的事,既然你这麽直白的问我,我想我也不用说得太详细,对吗?」
纪子伶默不作声,楚以华只是揽著他,也跟著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轻语说道:「但我没想到是你……我唯一的失策,就是你跟你兄长。」
纪子伶的神情似乎有所触动,楚以华揽著他的力道加重,仍旧低声轻语:「真的……我没有想过把你也算计进去,你说我卑鄙也好,无情也好……」话未说完,纪子伶突然打断他:「我知道。」
他的语气微微急促,不知是否想起了什麽往事,靠在楚以华怀里,纪子伶缓缓道:「很多年了,你有你的不得已,我也有我的无奈,难道你觉得,现在在你腿上,能够好端端在这儿让你轻薄的这个人,很单纯吗?」
楚以华看著他的神情,情不自禁地说出口:「子伶,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嘛,也不管你是不是对我有情。」
纪子伶阖上眼帘,呼出一口气,苍白的面色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了,「只一件事,我想我该对你说清楚。」
楚以华在他说话间,低头去轻吻著他的耳畔,柔柔的,一路吻到颈子,纪子伶微微侧过头,微睁开眼,覆又闭上,他伸手搭上楚以华的肩,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呼吸微微急促,语气一转声音中带起一丝好笑,又隐隐有著一抹被勾起的情欲:「喂,我很认真的在说正事呢……嗯……偏静……」
楚以华停下动作,手却一路从他下摆探进去,声音微哑:「我知道,不过……那种事……等一下再说吧!」
纪子伶又是重重吐出一口气,他若刻意挑逗,楚以华会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但他又没有做,纪子伶想不出来自己是哪一点让对方忽然来了兴致,其实那也不是很重要,只是楚以华那微哑的嗓音里,有著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眷恋,就这一点,他很在意。
为什麽。
为什麽你能有这麽深的眷恋……
纪子伶轻轻「嗯」的一声,「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他原本只是坐著,懒懒得好像动也不动一下,这时忽然动了,他扬起了轻浅的笑意,一边解开楚以华的衣襟,咬著他耳垂,一边又是更贴近他,「偏静……」
楚以华神色一动,目光忽然冷了下来,却又在听见纪子伶那声柔软呢喃的呼唤时倒抽了一口气,「子伶,你对我,究竟是怎麽想的?」
「偏静?」
二人轻轻地厮磨著,纪子伶微感好笑:「你怎麽了?像个姑娘一样。」
楚以华情欲涌上,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自持:「我是,但只对你……你是第一个。」
「是吗?」
目光中泛起几许纪子伶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情感,但他微微一笑,又轻轻呻吟了一声,很久没有人这样握著他的阳具,那麽热的触感,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倚在他肩上,眉头舒展开来:「除了我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碰我,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也就是你,你晓得吗……以前这样碰我的人,没有一个还活著。」
他没有正面回答楚以华的问题,然而楚以华却从他染上情欲却又带些冷凉冰寒的眼神中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楚以华心中微微酸楚,却又是那样喜悦。
原来竟然有个人,真的可以让他这麽在意。
他一手上下弄著纪子伶的阳物,语气竟有些吃醋:「你说除了你哥……难道你们有过什麽?」声调不自觉有了一点质问。
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但纪子伶似乎是享受般的嗯了几声,才张开眼睛笑著看他:「你在说什麽啊,我那是生病时,我哥照顾我而已,他是我亲兄弟,你这昏君,想到那儿去啦。」
楚以华面色微窘,但却看见纪子玲原本冷寂冰凉的面色微微红润,眼底也蕴了些明亮温和的柔软,虽是疲惫的样子,可那不同於女子的轻瞋薄怒,看著他觉得很有趣的神态,忽然让他有了满心的怜惜。
作家的话:
☆、章十七·情·(下)
就在楚以华与纪子伶「谈公事」的时候,门外的林卿官却是被叶云宫恭敬敬请到了三楼最东侧的一间小小的雅室,林卿官表情没变,可叶云从他微妙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疑惑:为什麽请离他,却留下苏安?
苏安自踏进了茶坊後,便一句话也没有开过口,因此在林卿官眼中,他还是草生,而,尽管叶云看出了他的疑惑,却是佯做不知,只客气的说了些似是而非的介绍,听著很系统,其实是屁话。
苏安的面容与草生一模一样,生得轻灵秀美,外表看起来年纪还很轻,露齿一笑,便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此刻他微微靠在雅间外的墙上,训练过的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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