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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地风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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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声越来越近,不,这催命鼓时时刻刻粘在他身后,王开快要急疯了。越慌越乱,只听马儿又一声嘶鸣,紧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闷响。非常不幸的,王开被地上的粗树根绊倒在地。他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布满伤口的双手死死抓着泥土,口中低哑的发出绝望的呐喊:“吾今亡矣!吾今亡矣!” 小道窄两旁多树,王开的马失前蹄也让紧随其后的一名心腹同样坠马,其他人则停了下来。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这都是天意啊!伏兵一路追来,不如说是有意识的将他们往深处赶,如今正是收网好时机。二话不说,带头的小将向后打了个手势,随即王开几人被牢牢捆了起来押送回和县。


折腾了一宿,天色将明。破晓时分,杜启明终于肯移步屋内稍作休息。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他倒是没什么,可其他人实在是受不了了,歪歪斜斜到了一片。他一进屋,众人纷纷大大的松了口气。可他们高兴的还是太早,本以为终于能够回家,没想到那些尽忠职守的武贲寸步不离,依然将他们死死守住。只不过委托雀老爷将众人安排进屋休息,之后再备些茶饭而已。好生厉害的皇后!众人心中深感恐惧,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只觉这事还没完。不得不说,他们的灵感还是挺准的,此事就是没完。一觉睡到未时,起身后杜启明又用了些上好的茶饭,再在宦官的服侍下洗了个澡。出门在外,这些排场是要讲究的,除非荒山野岭。


如若不然,会叫人小看了去。宫里的话,这些反倒无所谓了。所以说,有些时候有些事,不单单只是面子这种肤浅的问题。一切妥当,杜启明一派悠闲的斜靠卧榻上,一手则拿着卷竹简看的津津有味。这书说的都是些奇闻异事,故事短小精悍耐人寻味。看到有趣之处,他还低低的笑了几声。一室安静,守在旁边的宦官低眉垂眼不敢出声,怕惊扰了杜启明。一开始,或者说从他嫁入皇室的时候,他们表面上恭敬,但这些都出于对周盛安的畏惧。说白了,杜启明就是狐假虎威。可不想,在他们眼里狐假虎威的人,出来后反倒让人心生恐惧。其他不说,光说他细腻心思弯弯绕绕,他们这些下人都惧怕不已,生怕什么时候也会像那王开一样,不知不觉的被网缠死。


忽然门外来报:“启禀殿下,万事皆备。” 也不等杜启明答话,那人说完转身就走。放下竹简,旁边的宦官赶紧上前几步,将他从卧榻上扶起,而后为他细细整理衣着头发。不一会儿,大长秋推门而入,低头与杜启明耳语几句,随后又匆匆离去。昨晚上那些宾客,此时早早就候在了庭院里,鸦雀无声。小孩子杜启明则让人送回了家,毕竟幼童,大人的事与他们毫无关系。候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杜启明终于重新出现人前。他还和以往一样,看着清清秀秀的,浑身给人一种通透舒爽之感。


可惜众人惊吓过度,此时看他却觉得背后发凉。尤其他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更叫人心惊胆战。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杜启明心平气和的喝了口茶,接下来他可真要对不住那些人的小心肝儿了。一片安谧中,一晚不曾露面的冯泰岩从外急急走来,单膝跪地报到:“人已带到,请殿下示下。” 放下茶盏,杜启明轻轻说了句:“那就开始吧。” “喏。” 众人疑惑的目光纷纷朝冯泰岩射去,心下直觉大事不妙,现场更加安静了。连偶尔的咳嗽声都被刻意压制,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很快,几个武贲压着几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人出来。到了地方,他们几人被身后的武贲狠狠踢了下腿弯子,纷纷跪地。众人睁大了眼瞅他们,半响,不知哪个说了句“那不是王开吗?”,随后众人哗然,交头接耳议论不断。王开早就失了反抗的勇气,他也知道那是徒劳的,只静静跪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旁边的大长秋宣布着他的罪状,昨晚抓住的同伙也一一被带上前来,人证物证齐全,百口莫辩。这还不算完,同谋肯定不止这么些,几个下人能有多大本事?连带着揪出的还有他们雀家的人,比如雀老爷的某个儿子。


又或是在场某人,乃那小儿子的好友,也是同谋等等。顺藤摸瓜,只一会儿就哭声震天。雀老爷更是悲愤交加,连连磕头喊着小人该死,没多会儿居然晕了过去被人抬进了屋。谋杀皇族乃株连九族之罪,其他亲属更是要处流放之刑,女性家眷则没入妓籍。一时间,求饶的,哭喊着叫冤的,让整个院子嘈杂如菜市场。大批民众一大早听闻此事,也都围在雀宅外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更有甚者还爬到树上。


一个趴在树干上的人不知是看了什么入了迷,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差点掉下了树,还好只落了只鞋。“噗嗤!” 忍不住了,杜启明借着喝茶偷笑那人的窘态。眼前的混乱吵得他脑子疼,可又不得不坐镇,就怕出个意外。好在冯泰岩和大长秋的办事效率高,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这事儿办的十分妥帖。约莫一个半时辰,终于审问完毕罪状也一条条数清。王开及其同党又被冯泰岩指挥着人重新压入县衙大牢严加看管,至于怎么处理,杜启明并未明确示下,只说了句此事不牵连雀家便又回了屋。雀家一家子听闻,简直是喜出望外,纷纷跪地口中喊着皇后圣明,天子圣明的话。


 而一度昏迷的雀老爷醒来得到这个喜讯时,更是亲自跑到杜启明休息的屋外连连磕头谢不杀之恩。经此一事,杜启明的声望在和县达到顶峰,人人都称赞他宅心仁厚,气量宽大。晚膳时分,杜启明跪坐案几前,右手执笔仔细的写着封帛书。此时,他身边没了那些小太监,只有个大长秋伺候着。不久,大长秋接信退身而出,随后天空中多了只自由翱翔的飞鸟。





第43章 遇袭
 暮霭沉沉,随着天地间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只听一声尖锐哨响划破漆黑,雀家大宅里火把霎时亮起宛如白昼。冯泰岩居高临下面容严肃的审阅着带进和县的这小队人马,他们个个精神头十足,冯泰岩心里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唰!” 身后大厅的门被守在外面的两个太监同时拉开,杜启明在大长秋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刚才他正与雀家老爷话别呢。他一出现,冯泰岩适时的做了个手势。很快,那小队人马在他的带领下出了雀宅,杜启明的马车被夹在中间,最后面又是一些兵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外开拔。


此时已是戌时,万家灯火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虚虚渺渺传来的落更声一慢一快。没多会儿,他们便行至城门处,出了北门快马加鞭走上一月有余便会到大周国的中部地区,那里是杜启明理想的休养生息之地。虽中部偏西北处有着大势力陈霸开,但环视本朝四大势力,他无疑是最弱小的,不仅仅是地盘,更多的是军事实力。中部地区物产丰富,历年来都是朝廷重点征收赋税对象,百姓过得也还算温饱。按理说陈霸开近水楼台先得月,怎奈他自身实力问题,中部地区久攻不下。


既然他能力问题,那么杜启明理所应当的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这年头可是靠本事说话啊。其实对于中部的肥硕谁人不晓?可惜那里乃兵家必争之地,各种小势力牵牵扯扯缠缠绕绕,不管谁哪怕是最强大的容肆也不能将他们斩草除根。所以,中部现在反而乱成一锅粥。乱中取势,这正中杜启明下怀。


 杜启明靠在软垫上,双眼微阖脑中翻滚着冯泰岩给他的中部信息,心下细细思量着下步计划。皇后这个身份是把双刃剑,必须从长计议,否则将自身难保。思虑间,杜启明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伴随着马车规律的吱嘎声,眼皮也越来越重,眼见就要睡过去了。突然马车急停,杜启明本就松垮的身子向前一送,咚!差点儿整个趴地上。听见声响,大长秋赶紧跑到马车前仔细询问,杜启明说了句无妨。话音刚落,冯泰岩骑着马跑到杜启明车前,然后翻身下马启奏到:“启禀皇后,百姓感念皇恩夜送粮草,故而仓促停车,还望皇后恕罪。” 夜送粮草?杜启明眯眼。他是故意晚上走的,可现在。。。他们如何得知?


 “扶我下车。” 刚才摔了一跤,膝盖现在还疼呢,大概青了吧。大长秋机灵,赶紧上前将杜启明扶出。微微感到皇后有些腿脚不利,便调整了姿势为其掩盖,杜启明心中对他倒是越发满意了。在冯泰岩的护送下行至队伍前方,亮堂堂的火把竟连成一片。再定睛细看果真是和县百姓,他们手里皆拿着些食物衣物之类。见着杜启明出来,纷纷下跪磕头,口中高呼天子圣明,皇后宽仁的话。不过是灭了个小杂碎,百姓竟然如此激动,这不太正常吧。又不是被敌军围困太久,今日才得脱难,用得着这么感恩戴德的么?杜启明心下疑虑丛生,可面上不显,吩咐人接受百姓赠礼。旋即回到自己车内,队伍再次启程。


马车吱悠悠前行,随军医官跪在杜启明面前为他疗伤。说是疗伤,其实不过涂抹些消肿止痛的药膏而已。心中虽不耐,杜启明却也不想拂了大长秋的一片好意。看得出来,这个人其实挺忠心的,对皇后的忠心。也就是说,此人仅仅对皇后这个身份负责,而不是他杜启明。听说这个人年约12的时候,就伺候在皇太后身前,后又伺候过周哀帝的皇后。怪不得这家伙能在政治环境如此险恶的宫廷里活到现在呢,还真是有几分本事。杜启明有些乏了,大约思虑过重而医官的按摩手法又太过舒服,现下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斜倚榻上。


但毕竟碍着身份,总不能就这样睡过去,实在太过不雅,只好硬撑。终于,医官起身后退着出去。杜启明内心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别说,这人要是搁着原来的世界,指不定是个按摩头牌呢。想到这,他开始幻想着留着山羊胡的医官,身着现代按摩女郎服饰的样子,噗嗤一声竟然笑了出来。大长秋适时的从阴影里走出,为他重新盖好厚毯,又往他手里送了个暖炉,很是细致周到。“殿下,下官已吩咐人将百姓所赠之物单独列出。” 言毕,躬身后退回到阴影里,端坐不语。所以说啊,这个人真是不简单,杜启明笑了笑算是回答。不知怎的,他现在突然有些理解曹操那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意思了。别说卧榻之侧,就是卧房之内都是个危险啊。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因为无甚要事,所以大长秋便没有叫杜启明起床,这才晚了。此时他们已行至原来就商定好的地点安营扎寨,只等着另外五百多人前来汇合,想必明天就能汇合了吧,毕竟没隔多远。因为人多,还有那些马匹,所以整顿起来有些费事,这才需要一天的功夫。不过倒是个锻炼人领导力的时候,比如刘一,他此时正跟在丘倡身边学习呢。为了避嫌,杜启明虽知道他跟了来,却未有任何见他的意思,甚至都没提过一句。


但他内心,却十分关心这孩子。这孩子命苦,年纪小小就要征战沙场,去面对那么凶险的人和事。想来要不了多久,孩童天真将会彻底与他脱离了吧。听冯泰岩说,现下刘一被任命为队主,管理一百人。因他们人员共六百左右,索性分成了六队。后又二百人为一幢,设幢主。三幢为一军,因暂无朝廷任命的都督,目前便由丘倡直接负责。


一般来说,三千人才成军,可眼下他们哪儿凑的出来呢?但制度不可废,开始不按照制度来,往后会出大乱,这才勉强按着正规军制。按说他们这六百号人,最多就是个幢。不过冯泰岩也有其打算,刘一年幼,人太多了不便他学习起步,这人数却也正好。等后面他们一路扫平障碍,刘一也慢慢锻炼出来,岂不正好。这些问题,当初都是当着杜启明的面讨论商定的,往后若有疑虑,冯泰岩等也不会担上任何责任。


天色将晚,林间渐渐披上橘色霞衫。按照计划,后面那五百多人也该到了吧。冯泰岩命一个副将领着二十个小兵骑马奔至前方迎接,实则等得肝火旺,又不放心。不做些什么,他着实是静不下来。原地转着圈,时不时伸长脖子往帐外望望,复又焦急的走来走去,简直与平时冷静的样子判若两人。帐中还坐着三位谋士连带一个杜启明,皆神色不宁。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这点点人马,却是他们全部家当啊!如若有个三长两短,想再起步可就难了!此时他们离着隆州又不是很远,都不用王演之刻意安排了,直接一个秦戈就能将他们彻底消灭,并且他们还毫无招架之力任人宰割。这不,杜启明才会下命彻夜离开和县赶路。


帐中烛火被两个小太监依次点燃,帐外已然夜幕降临。不久,外有两个小兵端来吃食。可帐中几人根本没有食欲,无一人动筷。“唉!”重重叹了口气,冯泰岩终于坐下,开始不断饮酒。“报!殿下,将军!我军刚出和县大约二三里,突遭不明伏击!” 帐外这突如其来的通报,犹如炸雷惊得冯泰岩酒洒了一地。“传我命令,即刻撤入山林深处。” 杜启明发出第一道指令。刻不容缓,冯泰岩稳定心神依命行事。杜启明这些先头部队也没多少人,很快便藏好身。这种危急时刻,命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丘倡实力如何,杜启明并未亲眼所见,却也有所耳闻。相信他不是无能之辈,定能逃脱出来。可看样子,对方想是要将他们斩杀殆尽,派出的伏兵只多不少。当下绝对不可硬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丘倡定会带着人往他们这边跑来。杜启明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皇后,王演之再想杀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时机未到嘛。所以,跑到他这是最最安全的,就看他们有没有命跑的来了。皇后么?脑中灵光一闪,杜启明一跃而起,扯过一匹马就跳上去。这可吓了冯泰岩一跳,现在事出突然,也不可能问明白了,只得跟在他身后策马狂奔。这一下子,牵一发而动全身,本藏好身的人全部起来跟他们后面策马追去。耳边风声呼啸,衣角袖袍也被吹得风舞飞扬,远远看去,杜启明倒颇有些潇洒之姿。


此刻,丘倡与刘一背对背,被敌军团团围住。五百多人,现在大概已经折了一百左右了吧。满目刺红,敌军我军尸首横地,血水横流。周围的树木花草都被染上了红色,在漆黑的夜晚里,火把的照耀下,显得诡异森森。令人作呕的腥味腐臭蔓延,残肢断臂四飞。可刘一就像没看见闻到那样,右手握剑左手捂腹,眼里是浓浓的杀意。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左腹部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汩汩往外冒。毕竟年幼,现他已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全凭一股意念支撑。他刘一还未完成萧大人的期望,还未建功立业,怎能就此倒下?不甘!不甘!不甘!“小心!” 眼前白光一闪,“啊!” 一颗头颅瞬间飞出滚落在地,没有脑袋的身子正好倒在刘一脚边。刚才心绪不宁,没注意险些丧了命,刘一感激的看了丘倡一眼。


丘倡乃冯泰岩帐下大将,所以必然成为敌人首要攻击目标。这次他们分工明确,反正也就五百人,敌人分成三部,将五百人分成三下,为的是将丘倡与他的手下还有其他将领们隔开。对方竟然派了约莫一千人来,丘倡心里冷笑,还真是看得起他们啊。马群嘶鸣,敌军派出些人到处抓着马,这些可是上头指明要的。丘倡心下愤怒不已,怎奈自身难保无暇他顾。人在危急时,潜能便会爆发。丘倡更是以一当十,一手刀一手剑,舞得虎虎生风,他脚边的尸体已经可以堆起来了。敌军一时束手无策,动他不得。其他人也是奋勇无比,几乎个个都杀红了眼。本来对方仗着自己人数众多,不把丘倡他们当回事,没想到居然这么难啃。好像不管他们怎么杀,都杀不死一样。


丘倡那些士兵手里刀没了,就扑到敌军身上用牙咬,用手抓。惨叫一声大过一声,好似饿鬼扑食。一个人咬不死对方,那就一群人。不论身上挨了多少刀,就是不松口。“疯子,疯子!杀!给我杀!” 敌军首领看着这一切,冷汗直流心里寒气直冒,这些还能算人么!敌方士兵也没见过这种阵仗,眼前是双双嗜血的眼睛,甚至还有的嘴里叼着人的耳朵,全身红彤彤一片。还有那个人!明明腹部裂开,居然还捧着肠子看着他笑。啊!敌军们怕了,一个后退,二个后退,突然全部开始后退!三个包围圈渐渐有向外散开的趋势。“后退者死!” 敌将眼尖,赶紧出声制止。场面一时陷入僵局,先后都要命,导致包围圈静止不动。


不得不说丘倡他们还是幸运的,这队人马其实是秦戈今年新招的兵。横竖冯泰岩也就那么点人,派出一千去难道还杀不了他们?索性干脆将这次当做练兵好了。没想到秦戈失算,低估了对方。而现在,他还在府里喝着酒欣赏着美人舞蹈,压根儿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显出败象了呢。“杀!给我杀!” 敌将发出命令,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个人试着上前进攻,没想到对方一下扑到他身上,顺时血柱直飚。竟然被生生咬断了颈脖上的大动脉,一命呜呼。包围圈又开始松动了,他们都是新兵,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不过都是些老百姓,想着说进了军队有饭吃罢了。现在他们万分后悔,当初就不该贪图那点粮食啊!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前狼后虎,怎么办怎么办?“啊!啊!” 不远处的第二个包围圈中传来声声惨叫。


新兵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估计快要到极限了,开始缓慢向后退去。包围圈越来越松,敌将见状二话不说,抓过一个后退的士兵一刀斩杀。这下子包围圈又停住了,新兵们简直叫苦连天,有些胆小的已然尿了裤子,骚味阵阵。丘倡看准时机,大喝一声“杀!”,而后变被动为主动,带着刘一开始突围。只见他们一前一后,竟如砍瓜切菜般随意。士气被鼓舞,士兵们看见将军那万夫不敌之势 ,再瞧见年幼的刘一毫不退缩的样子,心中更是战意汹汹。一个小娃子尚且如此,我等岂能苟且?!


似乎只是瞬间,士兵们士气大振,较之前更加疯狂的突围。除非死得透透的,只要还能动一根手指头定会抓住敌军不放。这下子场面彻底混乱,一些胆小的新兵居然违抗军令扔下武器逃跑了。敌将就那么几人,哪能制得住一千人呢?若是老兵也不会这样了。一人逃跑,就能带动一片人跑。混乱中,刘一高声大喊:“黄将军已死!黄将军已死!” 对方的军旗上可不就是个黄字嘛,这只新兵由黄将军统领。晚上能见度低,火把的火光也不是太亮,再加上混乱一片,人影憧憧的,哪儿分得清谁是谁呢?将军们骑马,本来是分得清的。可被派去抓冯泰岩马匹的士兵们,有些也骑在上面,这下子无故多出来那么多骑马的人。黄将军到底死没死,还真不好说。一听将军死了,新兵们更是害怕,与那无头苍蝇无二,开始横冲直撞,不分东南西北的胡乱逃散。


丘倡高举剑,大喊:“向我靠拢!” 标志一出,各自为战的士兵们统一向着丘倡方向突围。马鸣声,嘶喊声,惨叫声混杂一片,任黄将军怎么叫怎么命令都没用。他也急了,这些新兵根本就是散沙一盘!顾不了许多,只得提着剑亲自朝丘倡处杀去。砍死挡在身前的一人,丘倡脑后似长了眼睛般,身体突然往左一矮,将将躲过致命一击。原是黄将军策马从他身后袭来,本想给他一剑斩杀。看对方没着道,他也不恼,骑着马围着丘倡转,与他交战一处。丘倡用身体撞开刘一,此人不是这个小娃娃可以抵挡的。刘一则在不远处为他护身,一旦有敌军杀来,不管多少,他都会拦住。此时的刘一,浑身血淋淋拿着剑站在那,前方一地尸体,犹如地狱罗刹。


杀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大,杜启明的心也越跳越快。只要不全军覆没,哪怕只剩一百人都好,总会有翻盘的机会。就怕什么也不剩,真真叫人心凉。刘一还那么小,丘倡也还年轻,怎么也得战死沙场,而不是阴沟里翻船啊!杜启明用力夹了几下马肚,可马最快也就这样了,再怎么催总不可能飞起来吧。他现在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冯泰岩何尝不急,这些年的隐忍真的是够了,难道还要叫他再忍下去么!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就这样逝去?众人心里简直是五味陈杂。


火光越来越近,杜启明减慢马速,然后停了下来。是了,没错!鼻尖的血腥味告诉他,前方就是遇袭地点。隐约间可见人影跑来跑去,乱杂的喊声这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向冯泰岩使了个眼色,冯泰岩立即心领神会走到他身旁。二人低语几句,冯泰岩不住的摇头,可杜启明坚毅的眼神,最终让对方妥协。“末将定护皇后周全!” 冯泰岩突然跪下,大声宣誓。杜启明看着前方火光,微微一笑。





第44章 脱险
 皇后是什么身份?无非就是天子的正妻。但要真说起来,其实也许还比不过一个得宠的美人。古往今来,又有多少皇后不是因为政治联姻而上的台?可看看今朝,杜启明虽然也有政治因素,可天子对他的宠爱,明眼人都看在了眼里。皇家最少不了的就是八卦,他就不信,挨着隆州王演之心腹之地,还会没人知晓这点?杜启明决定赌一把,左右不过是拼命,豁出去了!皇后就得有皇后的架势,他吩咐冯泰岩策马护他左右,然后那几个宦官包括大长秋则骑着马走在他身后,不多的士兵将他围在中间。


一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堂而皇之的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那些新兵现在已是惊弓之鸟,管你来人是谁,冲上去一通杀。冯泰岩与士兵们顷刻拔剑与他们厮杀一处,且进退有度没有自乱阵脚。这些士兵,到底是老兵了,也经历过战争,就是不一样。他们缓缓向前推进,踏过满地残肢断臂,作呕的臭味四散。杜启明也是个人,以前电视上看着没感觉,但假的真不了。这下子真的身临其境,胃里的东西犹如鲤鱼般,纷纷争着向上跳,想要跃出他的喉门。


 杜启明强迫自己直直盯着丘倡和那个黄将军,好分散注意力,本来他也是奔着他们去的。周围喊杀惨叫声不断,杜启明骑在马上目视前方,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跟随他的士兵们还有那三个谋士,内心皆佩服不已。连冯泰岩都暗自惊讶,没成想这个皇后定力居然这么好。众人对他的看法慢慢改变,原先都以为他不过有几分智略而已,如今看起来,胆识却也是不错的。


 杜启明一行人目标那么大,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黄将军更是停下了与丘倡的厮杀,因为他认得前面那个人……可不是新任隆州刺史冯泰岩么!他眼睛微微眯起,毫不掩饰的打量了他一番。而后,又将视线对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冯泰岩如今护着过来“探亲”的皇后,这事他也早已耳闻,如此看来。。。哼!黄将军冷笑一声,想拿皇后身份压我?这天高皇帝远的,呵呵呵,果真还是嫩了些啊。既然认出了来人,他也不做作,直接让人发出信号停止战斗。刚才还激烈的场景突然一下静止,在场无一人发出声音,所有眼睛全部盯在了这一行人身上。本来还有些紧张和恶心,但当气氛诡异起来时,杜启明反倒是没感觉了。


他神态自若,脸上无甚表情,叫人猜不透他此刻所思所想。距离黄将军仅十步,杜启明命人停下。视线则淡淡扫了丘倡一眼,后者会意,趁机发出集合号令,所剩不多的士兵们连着那些马匹都在向杜启明靠拢。“将军。。。” 黄将军身旁一偏将刚出声提醒,他便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杜启明是皇后,见了他必须下跪,断没有先开口招呼的道理。此刻,他还就真的跟对方较上劲了。杜启明端着架子骑在马上,直盯着黄将军的眼睛,内心则不屑的说了声乱臣贼子。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丘倡成功的集合了不多的士兵,马匹也陆陆续续赶向他们身后。似乎想起来什么,杜启明从腰间取下块镶金玉牌,此乃皇后身份证物,世间仅此一块。因其做工精致复杂,玉质更是难得一见而闻名。此等物品,不是你想仿就能仿的。再说了,仿它干甚?有那功夫,还不如仿个兵符来的实在。


 杜启明拎着玉牌在黄将军眼前晃了晃,不知是谁惊呼了句皇后,一度安静下来的众人顿时又沸腾起来。黄将军他不屑一顾可以,毕竟是士族子弟,多年政治斗争,谁的心里又真的看得起谁?但平民对他就不得不顾忌了,甚至于说是惧怕来得更恰当。天子皇后对他们而言那简直就是无上的存在,那都是远远那座巍峨宫殿里的顶尖人物、天地的宠儿。真真万人之上,掌控着国家的人啊!当初他们接到命令说是埋伏一队故意装成士兵的山匪,谁成想,谁成想怎么就招来了皇后呢!愚钝的人还傻呆呆的站着不知所以,聪明的呼啦一下丢了手里的兵器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黄将军不愧是历经过沙场的人,对此情此景居然视而不见。


 杜启明也不急不恼,重新将玉牌佩戴好,命冯泰岩速速整顿好队伍,还有马匹也得规整好。再吩咐旁边的几个宦官谋士,命他们就近捡些树枝做出简易担架,那是给伤员用的。其余人等,则分散开将尸首就地掩埋,不分敌我。最后只剩杜启明和大长秋两人与黄将军他们面对面。还真是脖子硬啊,杜启明心中冷笑,都死到临头了。“给天子去封信,此事需详细写明,嗯?” “诺。” 大长秋得令,翻身下马从随身行礼中拿出笔墨和绢,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就开写了。明明那石头上满是血渍,可他就像眼睛瞎了居然视而不见。瞬间,绢染红花。众人直看到这一幕,才真正反应过来。原来只零零散散跪了些人,这下子除了黄将军和两个偏将外,其余人皆下跪求饶。


黄将军见大势已去,迅速做出反应,率先拔剑口中大声说道:“我等皆犯了死罪,谋杀皇族将会被诛九族!事已至此,若不跟随我奋力一搏,我是逃不了了,难道你们还能活命么?!” 此言一出,场面隐隐骚动起来。黄将军环视一周,再接再厉:“不过早晚一死。且荒郊野外,大丈夫又有何惧!你们家人又何罪之有?!” 话音刚落,偏将趁热打铁口中高呼“愿誓死一战” !杜启明突然觉得,这个黄将军是傻瓜么?他好笑的看着对方,险些没笑出声来。显然,他的表情成功的刺激到对方。黄将军瞬间暴怒,大喝:“你笑什么!” 


 杜启明懒得与他争那口舌,只凉凉开口道:“太尉为国为民殚精竭虑,时常连膳食都顾不上用。隆州若不是太尉辛劳,如何有今天这等繁华?你不为他分忧也就罢了,居然妄想撺掇江山,还蓄意煽动他人为自己垫背。” 话说一半,杜启明视线扫射四周,见骚动渐渐小了些,才继续到:“此人意图不轨,天子早有所察。但念在太尉乃国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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