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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风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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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小!�
  断颜听得一愣,待到明了他的话中之意,心里已是不能平静。
  这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样子,如何诚实得起来?恐怕在这个人看来,自己这张脸算得上冷冰冰了吧,连那少有的浅淡微笑,也是自遇见他起才日渐习惯的……
  思忖了半晌,抬起头来望着他。
  眸里水波潋滟,隐隐晃荡着屏外烛火。
  萧沨晏看走了神,动作极慢地伸手抚上他的眼角眉梢,手中的水珠顺下,断颜不禁闭上了眼。而后有唇贴近,温柔地含住他的双唇,辗转轻吻着,并不深入,却甜蜜至极。
  良久分开时,再睁开眼来,眸底已笼上了一层迷蒙水雾。
  “萧沨晏,若我给你最真实的一面,你会否对我如一……”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迷惑地喃喃自语,萧沨晏疼惜不已,伸手轻抚他的背,答道:“自是如一,即便你不肯给我最真实的你,我也绝不对你放手。”
  断颜闻言笑了笑,是未曾有过的清澈笑颜,唇边的弧度愈甚,比及往常的清清淡淡,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惑人意味。萧沨晏呼吸一时停滞,竟不知他也能展颜如斯。
  呆了半晌,又见他伸出双手,借着手上的水珠顺腮揉下。
  萧沨晏尚在疑惑之际,惊讶地发现那被手指轻揉的两腮肌肤竟慢慢地与面容脱离,并且愈来愈甚,直至最后,被手指轻轻地牵引着,彻底从脸上扯下。
  面容之下,是另一张面容,那张脸长久不见日光,更为白皙通透,也略微显出些苍白之意,但绛唇映日,星眸秀眉,极美的气质丝毫不被削减。
  萧沨晏彻底僵住,一时之间吃不消这情景,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脑子一片混沌。眼前的容颜还在,不论他看多久,都没有再起过变化。
  “……”
  “……”
  于是再说不出话来,断颜见他如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时无言。那张脸却是越来越红,到最后彻底埋下去,不再让他瞧见。
  “我……”好不容易憋出一字,声音还是往常的声音。
  闻声之人似乎终于回神,立时将人揽进怀中,却是依旧回不出一个字,只听得胸前心跳如擂。
  “你怎么这样好看……”不知又过了好久,终于有话语入耳,一字一字被捏得轻软无比,还带着深深的喟叹。
  断颜抬头,面颊上的红晕未消,瞧得他着迷。
  “我先前说,我娘生得面容姣好,我自出生起便随了她的容颜,只是……”
  “只是什么?”
  沉了沉声,又道:“只是虽为珍惜,却并不喜爱这副样子。而且,这张脸曾亲手被我娘用剑毁过。”
  萧沨晏听得心惊,一双眼里净是讶异与心疼,连忙探手去抚,然而触手细滑,并未有一丝一毫的伤痕残留。
  断颜捉了他的手,道:“早已好了……天下做娘的,哪能真的对自己的孩子狠下心来。再说了,原本她是想要取我性命,带我一起走的……”
  真是一语甚过一语,身边这人仿佛在听什么可怖至极的故事,心里一阵一阵地后怕,嘴里不断地喃喃着:“幸好……”
  “其实我娘尤其疼爱我,若不是……她是不舍得这么对我的,所以我活到如今,纵然怕这长相,却又时常想要看看,看看我娘本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好看的样子,有什么好怕的,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我在你身边,自然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我知道。”断颜阖眼点头,“所以已经不怕了。”
  萧沨晏心里一动,双手紧紧将人抱住,惹得他急急说道:“你的手臂不要沾水……”
  “不去管,无事。”语罢低头再度将唇吻住,不似方才一般和缓温柔,动作之间只想迅速将这人拆吃入腹。
  【是的这是被和谐掉的对不起过几天贴去鱼羊。。】
  靠在那人身上喘了许久,胸前的气息才稍有平复,然而困意愈甚,断颜疲惫不已,慢慢阖了眼,任由余韵中的萧沨晏轻柔地抚弄着他的周身。
  过了一会,待到快要睡着之时,突然有水声入耳,将他惊醒。
  断颜半睁开眼,瞧见萧沨晏正抱着他出来,擦拭了身子又抱回床上。
  浑身酸软无力,已说不出话,眼皮半睁半合之间,蹭乱的发丝被那人温柔地拨到一旁。
  “困了便睡吧。”温软言语仿似催眠,模模糊糊觉得有手在腰间按摩,舒服至极。然而实在是累了,断颜听着耳畔低语,更觉困倦,彻底闭了眼,很快就沉沉睡去。
  腰间的手依旧在体贴地按着,尚在清醒的萧沨晏瞧着那睡颜满眼柔情,良久,埋下头,在他的腮边极轻极轻地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请看这里┏ (゜ω゜)=?有蟹子的章节一旦被通知要河蟹了 我就会把中间的文字给屏蔽掉 到时候有兴趣的朋友麻烦移步鱼羊网 这篇文章在晋江独家发表 所以过段时间在鱼羊也只会出现有河蟹的那几章而已 这里是一个解释 谢谢





☆、第十七章

  翌日。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里。断颜被这光亮弄醒之时,身边的床铺已空无一人。抬头看看窗外,觉得时辰尚早,一时有点疑惑萧沨晏一大早怎么就不见人影。
  起身收拾了一番,披了外衫推开门,正巧瞧见惜楠在院里打扫。
  “惜楠,萧沨晏走了吗?”
  “没呢,那家伙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儿,一大早跑到厨……”小姑娘发着牢骚的话生生被堵了一半,抬起头来的她差点咬到舌头,手中的扫帚停住,呆呆得望着自家公子,眼神活脱脱跟见鬼似的。
  “嗯?怎……”问了一半,断颜也才反应过来。
  差点忘了这张脸的事……
  “公子!”回过神来的惜楠感动得差点哭出来,一把扔了扫帚扑到断颜身上,“公子公子你终于变回来了,惜楠好感动嗷嗷呜~”
  “……”忍不住弯了唇角,“好了你,别这么夸张。”
  小姑娘闪着泪光抬起头来:“公子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公子我去给你备水梳洗,公子啊萧沨晏那个混蛋在厨房做早饭,公子公子,我终于知道今天早上姓萧的在兴奋个什么劲儿了……”
  小厨房的窗口适时地探出一个脑袋,一脸烂笑地冲他勾起唇角。
  断颜失语地瞧过去——这人会做饭?
  正想着,萧沨晏已从厨房出来,一把拎开了还扒着断颜不放的家伙,讨好地靠过去道:“不太会做饭,所以只煮了豆浆,包子馒头都是从街上买回来的。”
  难怪。
  断颜点点头,道:“我先进去换衣服。”说完转身进房,身后的萧沨晏也不再纠缠,一遛弯又回到厨房里去。
  梳洗整洁出来时,早饭已端到了院里,惜楠正拿着个馒头热泪盈眶地望着走出来的他。
  “公子啊,我只要看着你,不夹咸菜就能吃下几个大白馒头。”
  “……”
  萧沨晏笑出声,从善如流地撤走了惜楠跟前的咸菜碟子。
  惜楠连忙伸手去抢,道:“姓萧的你做什么!”
  “你就看着你家公子吃好了,省一碟咸菜。”
  断颜摇摇头,由着他们去闹,独自走近坐下,开始吃饭。
  萧沨晏见他靠近也不再捉弄惜楠,把盘子往他身边挪了挪,道:“看着苍白了点,多吃一点,没事晒晒太阳。”
  断颜犹疑了一下,点点头,不再去想那张面皮的事。
  既然取了,就丢了吧。总得慢慢习惯……
  “吃完我回一趟萧府,看看有没有什么事,你……”
  断颜回他:“我就不去了,等下替人问诊,晚些去找你。”
  “好,直接来吃晚饭吧,把惜楠一起带来,小丫头一个人就不单独做饭了。”
  惜楠嚼着馒头拱拱鼻子“哼”了一声,腹诽着这人还算孝顺。
  断颜点头同意,也不做多想。之后又被萧沨晏逼着多吃了两个包子,那人才满意地走了。
  萧沨晏走后,断颜回到前厅开门问诊,却不想开门不久,便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医馆里正是热闹的时候,来诊的人好有一些,断颜刚为一人把完脉,认认真真地开着方子。哪知写着写着,便有声音入耳:
  “师兄与我真是有缘,没想到我以真面目来寻你,你也以此面貌迎我。”
  正书着药方的手一颤,差点坏了字。
  不动声色地开好方子,交代一脸震惊的惜楠开了药送走病人,这才起身离开桌子,慢慢走近门边来人。
  “木师弟。”断颜看着眼前这人,与两年前相别时并无甚区别,眉眼间的气息却大不相同了,“木师弟变了。”
  “师兄何尝不是。”
  断颜垂了垂眼。
  “木师弟随我去里面说话吧。”
  木承文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拒绝,抬脚便跟进了里院。
  断颜不再发问,垂着眉眼泡茶,脸上看不出表情。
  许久,两杯热茶送到了院里桌上,断颜坐在桌边,瞧着茶烟袅袅,眸底依旧平静如斯。
  相对着沉默了许久,木承文才开口笑道:“哈哈,看来是我说错了,师兄还是这个性子,并未有什么变化才是。”
  断颜抬眼看他,尔后捧起茶杯细细地吹。
  “我是变了,但并未全然变化……你还好吗?”
  木承文闻言总算敛了笑容,面上平平静静,一眼望去仿似当年,又沉默了片刻,开口并不作答,而是说道:“师兄大抵已经知晓一些缘由了吧……我是祁府养子。祁夫人她待我很好,我从前并不怀疑自己是她的血亲……”
  烟气吹散,断颜并不细品,放下茶杯等他下文。
  “十二岁拜进上官府原是非我所愿,无非是年幼走投无路……所幸师父竟然肯收我,我便留下了。”
  “你并非走投无路,祁夫人待你如亲子,是你自己心胸狭窄,不愿接受才擅自离家。”
  木承文笑出声来:“心胸狭窄……是,明明无甚影响,可我偏偏就是解不开这层枷锁,不肯接受疼我爱我的娘,竟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纵使如此,你拜入上官,也算是另辟生路,以你的资质定会名满江湖,为何最后又……”
  “师兄,那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木承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像是师兄你,那些荣华富贵和江湖名号,不也从来都不是你所愿吗。”
  断颜愣住,听他突然说到自己身上,一时无话招架。
  木承文移走了眸子,接着说:“在上官府那几年,我夜夜都在想着祁夫人,想到最后我终于发现为何当初不可接受……”
  停顿了半晌,又道:“我喜欢她,不只是孩儿对娘的喜爱,所以容不得欺瞒,容不得毫无瓜葛。
  “……可是后来我又想,她若非我亲母,岂不是更好,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去爱她……我不觉有错,她既不是我娘,这又有何不可?所以我回去了,还有意改了容颜去面对她,可她依旧不愿接受我,她说我是她的孩儿,呵,可笑,我身上没有她的血液,她凭什么说我是她的孩儿。”
  语调并未起伏,但眼中神色却越发狠戾而痛苦。断颜有些疑惑,又有些心悸,记忆中的人和眼前之人重重叠叠,分不清虚实。
  “师兄,你还可有什么要问我的?”再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再次笑了起来,若忘却他所言,如此笑容,定算得上是温柔儒雅,他接着又道,“我今日来便是同师兄聊这么几句的,顺便告诉师兄,祁夫人,我是定要再见上一面的。”
  语罢站起身来,断颜以为他要走,急忙也站起来,道:“祁苒烟身上的毒……”
  木承文抬头看他,回道:“我可以给她解药。并且我可以告诉你,她脸上的伤是因身体里的毒而引起的,待到毒素全解,脸也自当愈合…只是多少会有深深浅浅的痕迹残留,若要完全恢复容颜,师兄便得另寻他法了。”
  “那你……”
  “别的师兄便不用多虑了,我说过我定会再见祁夫人一面,只是在那之前,劳烦师兄照顾她,切勿容她断了生念。”
  断颜诧异地凝注眉头,想不出他为何如此说。
  木承文垂首理了理衣摆,道:“原先祁苒烟是她的牵挂,所以她不会急着求死。但如今……祁苒烟若安好了,她难保会再有生念。”
  “你既然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如此作为。”
  “呵,把人禁锢在身边,无非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师兄,我一开始随心而为时,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木承文摇头,不再看他,转身往外走,他出院门前,又道,“如今这一遭,或许我当感谢你才是。”
  语罢离开,再看不见身影。
  断颜愣在原地,恍惚不已地想着他最后的话语,心中百味难息,再移不动步子。
  时间仿佛停住,断颜独自站在院里,陈年旧事尽数在眼前虚虚实实地重现,心里隐隐发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惜楠一脸担心地跑进后院,待瞧见他安好时,紧绷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公子你没事吧!”
  断颜摇头,轻轻吐出两字:“没事。”
  惜楠还想再问什么,又见他表情不佳,忍了忍没有开口。
  “问诊吧,有什么事,晚上陪我去萧府再说。”
  “嗯,好。”
  天气尚好,断颜回到前厅,室里病人数几,却不再见方才那人的踪迹。
  
  晚上赶去萧府之时,那几人正在讨论祁府之事。
  断颜踏进房里,听见洛筠秋含着戏笑道得一句:“难不成是平素里‘杯弓蛇影’得惯了,如今这么个事反而显得多虑。那祁公子并未在夜间来袭,不知今夜会否依旧如此。”
  “他今日去了怜君阁。”人未落座,已然开口回了他的话。
  几人转过头来,神色各异。
  洛筠秋尚未反应过来,萧一雨已笑出了声:“我一早便认为,有那样的一双眼睛,定当有这样的长相。只是没想到随意所想,竟然是猜中了。”
  洛筠秋摸了摸下巴,一双眼瞧着他道:“所以这个人确实是断颜?”
  “要不然呢,”萧沨晏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瞧他又是一脸才回过神来的表情,喉口闷出笑来,“既然来了,先去吃饭吧。等下再细说祁公子去了怜君阁之事。”避重就轻,难得不像他的性格。
  断颜心有疑惑,却是直到饭后才知晓原因。
  “我知道他去了你怜君阁,虽然改了相貌,但当晚在他脸上留下的划伤还在,所以便意识到了。”再谈此事时萧沨晏才开口说道,“我猜想他会来找你才是,所以一直在怜君阁附近候着,并未回府。怕被他发现,又担心他对你不利,所以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语罢,又将当时的对话说给了在场的人听。
  洛筠秋听得恼火,一股子气全撒到萧沨晏的身上:“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萧沨晏也不计较,笑了笑开口道:“早说晚说不也一样,再说了,当中有些话,还需断颜来说,才解释得清楚,我也有听不懂的地方。”
  断颜却是摇了摇头。
  “你未听懂之处,我也略觉茫然,他最后一句话我不甚明了,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罢了,”略一思忖,又道:“倒是中途,他提到祁苒烟脸上的痕迹还需再寻他法时,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是想要我回上官府,那样的伤痕,唯有我另一位小师弟苏如异可医。”
  “医?这么说来,这上官府中,并非只有你一人习医术?”洛筠秋疑惑道。
  断颜点头,回道:“是,家父虽是毒门之主,但医术也是极为精通的。他的门下,除了我,也就只有苏如异会些医理了。”
  洛筠秋额角一抽,愈发一头雾水:“…你父亲?”一语问出,连同着萧一雨也饶有兴味地将他望着。
  断颜愣住。
  “萧沨晏未同你们讲吗?”
  萧沨晏勾唇一笑:“我讲到的自是不完整的。”
  断颜默了默,只好自己开口解释:“我本名作上官齐慕,上官谦岳实是家父。”
  一屋子人突然安静下来。
  彼时,房屋一角的“吧唧”声终于清晰入耳。
  “还是我来说吧!”在墙角吃了许久糕点的惜楠眨眨眼,噎下口中食物,“听得我都着急了!公子确实是上官家的少主没错,但是是也不是了,公子不愿认祖归宗,老爷也是没有办法的。至于公子口中的苏如异是门下年纪最小的一个弟子,要说他会医术……呃……不如说他做不出毒药来。”
  萧一雨勾起唇角,转过头去问她:“哦?那你说说,什么叫‘做不出毒药来’?”
  惜楠食指点着唇,想了想,形容道:“就是……这么说吧,他曾经一心一意研制毒药的时候,做出来的竟是些强身健体的丹药,像是什么‘大力丸’啊、‘回春丹’啊…还有……总之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都取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什么‘吃了就会壮身体倍儿棒神奇丹’!”
  “哈!”萧一雨没忍住笑出来,扭头冲断颜眨眨眼,道,“是不是真的?”
  断颜抿了抿唇,实在是否定不了,于是点点头。
  洛筠秋也听得畅快,开口道:“这倒是个怪才。”
  断颜闻话又说:“苏师弟起初还很懊恼,后来似乎也自得其乐,就一心一意研起这些…嗯…罕有的药物了。所以要让祁小姐的脸完好如初,解了体内毒之后,还得找到他才行……一个女儿家,想必那面貌是十分重要的吧。”
  待他说完,萧沨晏往他身边靠近了些,垂头到耳边低声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想去一趟你娘墓前,那时再顺便陪你去寻你师弟吧。”断颜点了点头。
  “当前,只需等祁公子来寻祁夫人了,虽不甚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既然说了要见她,就定会出现的吧,还是让人守着,直到他来为止。还有就是,如他所说,照顾好祁夫人,让她安好便是。”
  洛筠秋点头称是,断颜亦不再多说,唯独心里想着那句“我定要再见她一面”,总是隐约觉得不对劲,又觉不出怪异之处,于是作罢不再深思。
  天色渐暗,夏夜的光景,看来此时已经不早了。几人散去之际,萧沨晏私心要他留下,断颜又是犹犹豫豫,偏头看了看还吃得很欢的惜楠。
  “那丫头居然从晚饭之后就还一直在吃……”萧沨晏笑着摇了摇头,道,“留下吧,我让人单独腾一间房给她,明早我送你们回去。”
  断颜不再拒绝,点头应了。
  惜楠更是没什么犹疑,几盘糕点便将她收买得彻彻底底,开开心心地抱着食盒往自己的住处去。
  其实留宿此处,断颜并不介怀,甚至相比之医馆,他更希望萧沨晏睡在自己府上。医馆床小,那人夜里睡得不沉又不得翻身,这一点,他心里是有留意到的。
  是夜,萧沨晏也确实睡得很好,他先前满眼带笑地不肯睡,一双眸子温温柔柔地将断颜望着,不时在他脸上亲一亲,好似怎么都瞧不够似的,过了许久,才微微起了鼾声。
  夜里宁静,那鼾声虽清晰却并不扰人,声音不大,听在心头是恰到好处的安稳。断颜睁开眼来,犹犹豫豫地凑到他的唇边浅吻。
  尔后独自红了脸,闭上眼又靠近了些,不时也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在将近三十章节的时候完结 暑假争取日更 最不济也两日一更 希望多多支持





☆、第十八章

  天亮之后用过早饭,萧沨晏果真亲自将两人送回了医馆,待到问诊之人多起来后,他便不再逗留,独自回去了。临走前依旧是交代了断颜,让二人晚间赶去一同吃饭。
  断颜不拒绝也没点头,眼神淡淡地看着他离开,眸底映出那人的发带衣衫。
  到了晚上,也还是带着惜楠去了。
  每天只需要做一顿饭,惜楠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乐得不行。
  如此的日子过了许久,每天如一,倒也温馨自在。
  唯独是祁府之事,除了祁夫人身体渐好,情绪也逐渐好转以外,再无后续。安宁得仿似并无风波。
  天气彻底热了起来,一转眼又过去了些时日。
  这一日,断颜尚在问诊之中,萧沨晏突然赶来医馆,不及多说,拉着他便走。
  “…怎么了?”断颜意外地问。
  萧沨晏不回答,只是转头对惜楠交代道:“替你家公子守好医馆。”
  他眉宇间神色凝重,断颜看得心惊,惜楠也自是如此,所以并不多问话,难得乖巧地坐到桌边接着替人把起脉来。
  街上白日人多,萧沨晏带着断颜走得很快,最后实在是急了,道了一句“抱紧”,随即就将他抱起来,几步跳上房顶,一路轻功赶了回去。
  断颜自然是被吓了一跳,但见这人无比反常,又思及恐与祁府之事有关,便不出口责怪,由着他带着自己“招摇过市”。
  然而赶得再急也终是慢了一步,断颜到萧府的时候,正看见祁夫人跪坐在房里,略显沧桑的姣好面庞上尽是泪水,臂间之人已然没了气息。
  断颜怔愣在原处,一张口什么也说不出。
  ……竟然生生错过了。
  上次匆匆一面,原来是最后一次相见。
  他喉口干涩,呼吸不畅起来……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木承文先前所说的“再见她一面”之所以让自己听得不安,便是因为他话里有话,所隐喻的是这最后一面吗?
  蓦地,断颜又想到了他最后一言——“我一开始随心而为时,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是因为没有退路,所以才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归途?
  “师兄……如今这一遭,或许我当感谢你才是。”然而那一遭本是意外,若不是他来廖城,若不是他去祁府问诊……今日之事便不会有了。
  原来这个归途是自己带给他的,这样的感谢,木承文是存心让他喘不过气来吗……
  可若是自己没有遇到此事,再往后,木承文又当如何?
  ……原本就错了,既然错得彻底,果然只能选择离去。
  可是断颜此时瞧着他,心里还是无比难受,一想起当年在上官府的木承文,就窒息得不能自已。
  府里之人皆以为他无心无情,唯有这个孩子,一开始便把他看得透彻,无所顾忌地给予关心。除了苏如异和惜楠,便只有这个人是上官府里他会在意的了。
  如今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已然是一具尸体。
  屋外艳阳高悬,心底里却寒冷得不行。祁夫人的哭声还在耳旁,却偏偏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了……
  良久,断颜开口,声音虽有些颤抖,但终已平静:
  “葬了吧……木师弟其实从来都不想离开廖城。”
  祁夫人的哭声渐消渐停,终至无声。疲惫地呆坐在原地,静静地把人抱在怀里。
  又是好久好久,断颜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的时候,房里终于有人动作。
  “夫人,节哀吧。”
  开口之人是洛筠秋,他说完此话后又静待了片刻,这才上前将人扶起,萧沨晏见状上前,将木承文的尸身扶出,让洛筠秋将已经失神之人抱到床上,随即点了睡穴。
  “洛筠秋,我暂且让祁公子睡在隔院吧,再晚一些等夫人醒来……但愿别无他事。安葬一事,还得是家人来做。”
  “我去吧。”洛筠秋走近,抱过尸身转身出了房门。
  屋里静了,断颜抬头,见萧沨晏回过身来望他,四目相对的一瞬,差点流泪。
  萧沨晏瞧着他的眼睛,上前两步,把人揽入怀里低声道:“出去说……”
  房门合上的声音双双响起,侧头去瞧,萧一雨正从隔壁房里离开。
  “一雨。”
  “大哥,祁家小少爷尚且不知情,祁小姐她……我给她喂过解药了。她看起来难过,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到现在也是如此……”
  萧沨晏回道:“让她静一静吧。”萧一雨点头,眼神扫过断颜,随即转身离开了庭院。
  周围又安静下来,廊里洒落的艳阳刺目,断颜侧身不去看,对身边这人说道:
  “我们出院外走一走。”
  萧沨晏颔首,一路把他的手裹在掌中,起了微微细汗,却如何都舍不得放开。
  “我没事……给我讲讲今天发生了什么吧。”
  手掌依旧裹着不放,萧沨晏把声音放缓:“他来的时候带来了解药,一开始就给了我们。他说想见祁夫人,我们见他无心要战,并未阻止……只是不知他来时已经服毒,所以……”
  “……我知道了。”断颜闻话许久,叹出一口气。
  这是他的性子。
  如果自己给了自己结局,那么即便是炼狱,以木承文的性子也定将自己送进去。
  只是想着可悲,学了这些年的毒理,到最后,竟是以此方式,亲手要了自己的性命……
  断颜想得有些走神,萧沨晏见状轻轻揉了揉他的手,又道:“他毒发之前对祁夫人说了一句话。他说,‘娘永远都是娘,但爱的人也当永远是心中所爱’……他其实很痛苦吧。”
  断颜停下了脚步,这人也就驻足不前,转头等待着他。
  “等这之后,陪我去木师弟坟前看一看吧。”
  “好,”萧沨晏忙答应,“你……”开了口,方不知如何表达,想了想,往前走了两步靠过去,揽着他倚到自己肩头。
  “你心里想着什么,对我说说,我可以听着,你什么都可以讲。”
  断颜轻微地一抖,心里的寒气就要被这个人驱赶走,然而驱散的一瞬,四散的寒凉彻底扫过全身,激得人再无防范可言。
  感觉喉口不顺畅,独自适应了一番,低着嗓子慢慢地讲道:
  “……木师弟他…进府那年,也方巧是夏日。只比我矮一丁点,瞧着却瘦瘦小小……那时我脸上的剑伤早已结了痂,别的孩子大多是看见我便走远,唯有他,见着我的第一次就开口问我疼不疼……
  “后来伤口快好了……我习惯垂着头发把新长出的皮肤遮住…他也不知哪儿学得的一手技艺,自己琢磨着便给我做了一张面具……木师弟其实话很少,比起苏师弟闹腾的性子,他少有对我说什么……他只是关心我,隔两年便做张面具给我,再后来…我都没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长得比我高出许多了。
  “…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好,如何才像真正的师兄……我来不及明白怎么亲近一个与我一样沉默寡言的人,他又走了……上次在医馆,那么寥寥几句,却是他对我说话最多的一次,是笑得最多的一次,但是萧沨晏…他如今笑起来,倒不如同当初一样沉默着,要让我好受一点……”
  一开口,便似收不住,心底压着的事情终于得以倾吐,好不容易讲完后,整个人显得疲倦至极,晃神的眸子许久后终于有了焦点。
  抬起头来,又问:“萧沨晏,我今日是不是话太多?”
  “怎么会。”萧沨晏将侧脸贴上去,“我想听你说,你开心不开心的事情都讲给我听便好。这世上的事情本该都是顺应天命,区区凡人什么也做不了,但自己的心绪神思,却是能为自己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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