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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动风轻作者:堇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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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上尘误会贫道的意思了!贫道这么多年,什么没瞧见过!不就是断袖嘛!断的好也是有滋有味的!贫道方才细看你的左掌,你姻缘线坎坷,大抵是前世作孽,今生烂桃花比较多,所以要求得相伴一生的姻缘不容易,不过亏得小兄弟常诵经以慰前世怨灵,本是阴气颇重,但现今,倒也好了多!小兄弟你要好好努力啊!”宣宗语重心长,然后十分同情的拍拍楚上尘的肩膀道。
楚上尘只点点头,脸上不悲不喜,饶有深思。
宣宗道长眯着眼睛看着楚上尘离开的背影,心中连连摇头:方才那凶煞的孩子与他都太过亮眼了,自己更是看到上尘小兄弟被他的俊迷得连童子鸡都吃噎到了。楚上尘的面容生的俊丽如此,气质脱尘如此,实在是世间少有……
他宣宗今年虚度一个甲子,六十年的阅历,见过的人有很多,也不乏生得好的,却没有一人像裴戎昱一般,他的冷峻让人心折之地多半来源于他周身之气,如此霸气凛冽,心中却又柔软细腻,眉眼皆如雕琢出的一般,啧啧……
但,自古红颜祸水,蓝颜又何曾不是呢?幸而这两个妖孽都活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否则……
他们皆为人中龙凤,楚上尘是挡不住的高雅闲雍之气,那裴戎昱,亦是如此……当然,前提是忽略掉那凶煞的小兄弟身上浓烈的杀戮之气。明明都是龙潜风采之人,怎都会隐居于此?虽说方才的姻缘是玩笑话,可这两人明明气场合拍,互补互利,怎会都只是对方的……
“喂,你是谁呀?”一声稚嫩但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宣宗道人的无线遐想,一回头,妈呀,宣宗道人差点口水止不住!
宣宗我今天真当走运了啊!这是夕照山庄还是美男山庄啊!有必要连面前这个少年都长得这么好看,楚楚可怜又英俊飒爽,让人挪不开眼睛,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狠狠亲一口吗!
眼前的少年英姿勃勃,唇若桃花,看着便柔软可人,眉眼深陷,五官十分立体,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实在是太美太美了,澄澈的让人不敢逼视。就如同天山之泉,盈盈闪动,不掺杂一切杂质,实在是如同猫眼石一般熠熠发光,剔透晶莹!皮肤是最健康的蜜色,应是天生如此,看上去也是光滑细腻,滑不溜丢的捏起来一定手感很好!
“喂!你盯着我干嘛!问你话呢!”眼前的少年显然对他的发昏很不满,叫嚣道。声音清朗,亦是如清泉般可净化人心。
宣宗清了清嗓子:“贫道法号宣宗,乃云壑观道长。”
他是名动天下的云壑观道长,多少人仰慕其英名,连方才的楚上尘和裴戎昱都未免俗,更何况眼前的孩子,可……眼前的少年眨巴了两下如水的大眼睛,只淡淡的点头道:“哦。”
“你穿的这么破破烂烂的,冷吗?”说着,伸手戳了戳宣宗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这孩子大概是天生来一鸣惊人的……这一戳可不得了,居然戳了老胸上的一点粉红!宣宗的老脸瞬间挂不住!
“好黑哦!还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玩!”少年十分嫌弃的看着他,又努嘴道:“你快走吧!一点儿都不好玩儿的家伙!”
宣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这这这……!哪家的小孩!这点家教都没有!连无家可归的可怜的老爷爷都要欺负!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他调戏了别人这么多年,这回居然被这人调戏了!而且这少年明显一脸看不起他的样子!
他是谁啊!他可是名扬天下的云壑观道长啊!这家伙!这小家伙居然……居然……这么欺负他!让不让人活了啊!
少年看他一脸心碎的样子,锁眉捂住鼻子:“你身上好臭啊!我不跟你玩儿了,我走了!”然后小跑着离开。
宣宗道长迎着风在心里默默流泪,咆哮……
晚间才知晓,这是楚上尘楚庄主的弟弟,名唤楚杉,小字开颜。怎的生了这一副好面孔,脾气秉性这么糟呢!宣宗纳闷道,还有……这真的是已经十八岁了的少年吗……完全心智还停留在孩童上嘛!幸亏是养在深山老林,万一有朝一日出了去,肯定活不下去啊!
这般单纯直接的少年,似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干净的不掺一点杂质,却也是这么多年都未曾再见过了的……那孩子的眉眼,是天生的透出英姿,虽是言辞之中多有不成熟的地方,却是身姿凛凛,相貌堂堂的模样。
似乎有些明白白天时看到楚上尘和裴戎昱的姻缘线交合又分开,这划出来的一道,不会是那孩子的关系吧?宣宗想到这里又有些崩溃……居然是因为那个孩子造成两人有缘无份吗?不对不对!宣宗摇摇头,那楚上尘的姻缘线分开这么多羁绊,裴戎昱亦是断掉了一半的姻缘,应该另有其人吧……毕竟他与那两人都只有一面之缘,不可妄语啊~
正所谓,天不老,情难绝,心有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人世间的姻缘,又哪是他这肉眼凡胎能看得准的呢?
又想到明日就可见到释道心,心里又觉得万分开心,笑眯眯的闭上了眼睛。
师兄,一别这么多年,你可知晓已是物是人非了啊……
☆、第四十五话、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开颜……你……”楚上尘推开楚杉,惊慌的捂着自己的唇。尽管受到惊吓,推开的力道仍然是轻轻的。
楚杉嘟着粉嫩嫩的唇,哭丧着脸道:“哥哥你欺负人!都不见我!也不让我亲亲!”
楚上尘别过头去,为难的道:“开颜,你还不懂……不能随意和他人接吻的,知道吗……”
“哥哥这样,开颜很害怕……呜呜……”楚杉的眉头蹙着,一双圆溜溜的澄澈的眼睛一闪一闪,嘴唇抿着,甚是惹人怜爱。
楚上尘又是心头一阵不忍,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道:“哎……拿你没办法。现在的天气,毕竟清冷,以后要多穿些。”
楚杉窝在楚上尘的怀里,蹭了蹭,又奇怪道:“嗯,记住了。哎?哥哥,为什么你心跳的这么快啊?砰砰的!”
楚上尘揉揉楚杉的头发,笑道:“傻孩子……”心中,却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又伸手牢牢将他搂进怀里,拿着楚杉柔顺的乌发把玩,似是呓语般说道:“开颜……我记得那时候将你抱回来,你伤的这么重……都是历经生死劫难的人,我瞧着你就觉得心疼,许诺要给你最美最好的一生,你愈长愈大,我心知你不能陪我一辈子,便患得患失起来,宠得愈发厉害,现今,也不知……是对是错……又或许,不能保你一辈子都尝不到痛。上次舒扬就摔疼了你……偏偏那时我还在你面前……我的开颜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楚杉被箍在怀里,这么多话他听的有些迷糊,缓缓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哥哥放心,我一辈子都陪着你的……”
楚上尘的手指抚上楚杉的脸,光滑的皮肤被他温柔的触碰,掠过的地方都如着了火般的发烫,他的眼中从未有过的柔情似水,几近要把楚杉的心都融化了开来。额头,眉毛,双眼……楚上尘的手指指尖略过楚杉浓密的睫毛,忍不住握了握,楚杉的睫毛浓密卷翘,指尖扣着睫毛,轻轻的碾了碾,楚上尘听到自己错乱了心跳。呼吸也开始紊乱了起来。
手指缓缓挪到嘴唇,楚杉薄薄柔软的唇瓣,正如那三月桃花般新鲜粉嫩,楚杉从始至终十分配合,楚上尘纤长的手指摁在唇上,觉得痒痒的,就伸出粉舌舔了舔,然后对着楚上尘粲然一笑。
哪晓得这一舔舔得楚上尘的脸色骤变,喘着粗气将楚杉按在了身下。长长的乌发扫在楚杉的脸上,他有些被吓到了,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两只手各被楚上尘按在了肩旁,动弹不得。
楚杉看到楚上尘的眼中亮的似是着了火,呼吸也重了不少,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只眨巴着水汪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楚上尘。
火热的唇贴上了楚杉的眼角,湿热的舌舔舐着,楚杉不自觉的全身颤栗,低低的呻吟了一下,下一秒,粉舌已经柔柔的舔舐着楚杉的唇瓣,楚杉全身的火都着了起来,身子亦软了下来,唇一张,楚上尘的舌便长驱直入,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他的动作温柔的似是在撩拨一汪无骨的泉水,交缠舔舐的动作简直让人无法拒绝,楚杉忍不住的沉溺,“唔……”呻吟泄出,双手自然而然的勾住子卿的脖颈向下,索要更多。电光火石之间,二人的额头都渗出了薄汗,楚上尘的吻愈来愈下,喘气声也愈来愈重,唇开始游离在了楚杉的脖颈。
二人难舍难分之间,门外响起磁性低沉的抵唤,以及轻轻的叩门声:“子卿,我是舒扬。听到你房里有动静,是醒了吗?”
楚上尘睁开那双美眸,连忙松了手,翻身下床,背着楚杉沉声道:“对……不住……”心头又黯淡了下:这么美好的孩子,我怎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居然还几次三番的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自己苦守的清规戒律都是怎么了!?
楚杉有些懵,不晓得是怎么了,喘着粗气低头看自己已半解的衣衫,脸红了。心头有什么东西蹭蹭的往上窜,只觉心焦的很。只想躺在哥哥身边,抱着他,被他亲吻……但,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楚杉觉得口干舌燥之间,又想起了那日潜进莲见房中瞧见的,脑中更是“嗡”的一声,什么都糊涂了。
楚上尘先是给楚杉盖了被子,又自己整了整衣衫,尴尬道:“……我在。”
“好,那我进来了,可以吗?”
“啊……”楚上尘讶异正欲开口阻止,门口的人已推门进来了。
裴戎昱说道,“今日我想与子卿同去莲花寺……”话未说完,眉头皱了起来,冷道,“楚杉,你怎么在这儿?”
楚杉从床上坐起来,叫嚣道:“我……我自是来找哥哥的,你又来做什么!?”仍旧是未缓过来,声音还是沙哑绵软。
“你还管不上我来作甚。”裴戎昱瞥了一眼楚杉,转头对楚上尘道,“子卿,大雪封山,道路坎坷,你身上又无深厚内力。今日莲花寺一行,我便陪着你。”语气不咸不淡。
楚上尘因方才的事心中羞恼自责至极,想紧忙逃离,听裴戎昱如是说,连忙点头道:“如此甚好,用过早膳后便启程,风大雪深,舒扬你记得多添些衣服。”
然后转头对楚杉道:“开颜,哥哥先更衣,你先出去吧。”眼睛却并不看他。
楚杉心中有些憋屈,气呼呼的下床出了门。
楚上尘看着楚杉远去的背影,心中失落更甚,淡淡的叹了口气。只背过身去拿屏风上的衣服。裴戎昱看着楚上尘这般失落,莫名的皱了眉,心中有些堵。楚上尘心中难过,亦未注意裴戎昱仍在房中,竟就此更衣了。
裴戎昱记得从前,有人说过:“所谓美人,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而今,袒露肌肤的楚上尘,如同处子,仅仅一个背影,便看得人口干舌燥,肌理细腻骨肉匀,冰肌玉骨,纤腰细臀,裴戎昱只觉心中欲火燎原,这般……赏心悦目,简直是一副活春宫啊……!
他惊的下巴没掉下来,楚上尘背着身宽衣,精致白皙的皮肤袒露在空气中,漂亮的甲骨线条流畅,尽管是远处,亦是可看出其光滑剔透,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裴戎昱看到楚上尘裸着上半身时只觉得脑袋轰得一下,愣愣的看着他的背,不自觉的心中着了火,目光随着楚上尘而动,喘气也重了不少,出口的声音已是沙哑:“子……子卿……”
楚上尘正在神游,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身来一看究竟。裴戎昱本就已起欲火,在看到光滑白皙的胸膛和纤腰,胸前的两点粉红与那突出的锁骨之后只觉得血气上涌,脸色涨红,难耐的不得了。
他站起身来,磕磕绊绊的道:“你你你……”
二人面面相觑,楚上尘也是讶异不已,眸中闪过一丝惊慌,道:“你你你……”
“我我我……我现在出去!”裴戎昱又是一阵踉跄。脑中混沌不堪,心跳更是砰砰的无法止住。
再见面二人皆是尴尬。宣宗道长已是洗漱一新,昨日他衣衫褴褛不见真颜,今日见面,一身干干净净的靛青色道袍,两袖宽大,长髯飘飘,倒真有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合掌道:“贫道已用完早膳,这便启程吧。”
二人对视一眼,道:“好。”
☆、第四十六话、故事重提,心有余悸
裴戎昱带着宣宗道长轻功飞行,楚上尘紧随其后,不到半日,竟已到达莲花寺。
大雪已深至几尺,冬风扑面,寒霜满天乱舞,夹杂着鹅毛大雪的凛冽冬风刮得脸上刺刺生痛,楚上尘掸落肩上帽上的白雪,心中暗暗庆幸没有带楚杉出门,他一向怕冷又怕热,这个天气,身上怕是吃不住吧……
“哇!我的天,释道心就住在这儿?”宣宗本是被寒风冻得浑身僵硬,但见这冰天雪地之中的铁索桥,立即全身沸腾。
只见大雪已经延绵成冰,本是褐色的铁锁被晶莹剔透包裹,环环相扣缠绕,在氤氲大雾之中更添神秘。暖阳照射着薄冰,五光十色,竟瞧着像是一条闪闪发光的桥通往另一座高耸入云不知前方的山洞之中,甚是神秘。
“是的。”楚上尘点点头,银色貂裘的连衣帽被大风吹的猎猎声响,雪白的毛皮迎着风紧贴着脸,比起平日里更安逸的他,此刻更添肃穆与沉静,颇是好看。
裴戎昱冷着脸色,眯起眼,才发现,冰霜竟将睫毛上也刷了雪白,楚上尘的侧脸可见平日里乌黑浓密的睫毛,此刻已是银光潋滟。心中砰砰乱跳。
“这冰冻得这般深,要过桥,恐怕不易。”楚上尘轻轻的挪了快不知知觉的双腿,轻轻蹲在了铁索桥旁道。
虽是冰将平日里细细的铁锁硬生生的扣成了平展的小道,只是冰上行走,过滑了。忽而手中一团温热,竟是裴戎昱握了他的手用内力为他渡气。
看着满面讶色的楚上尘,裴戎昱别过脸去冷道:“你内力不深厚,要在这时过桥恐怕不易。这天气怕是冷……冷了些。我先带宣宗过桥,而后再带着你……嗯……子卿……你……”
“怎么?”
“一切小心!”裴戎昱忽然甩开了楚上尘的手,回过身去。
“稳住了!我带你过去。”裴戎昱脸色有些发红的提了宣宗道长的领子。
宣宗是一路被裴戎昱提过来的,只觉后颈子都快凉成冰,又是像小猫一样的被提着,自是又难受又伤自尊又苦,现在居然还要被提吗……宣宗在心里叫苦不迭,可……可他不会武功,此番也只能认栽了!
先渡了宣宗过桥,回去的时候远远的仍旧可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迎着风站着,临风玉树的身影此刻幻化成蜉蝣一般渺小的光点,只可看清那一头乌黑柔亮的墨发随风飘扬,愈来愈近,已可看清楚上尘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眸中沉静若水,不染尘埃。
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他们初次相识,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只感叹这小小泰安风光正好,他一身紫衣伫立画舫船头,远远的就感觉到了一个白衣身影目光锁着他。他自小便知自己风姿绝世,心头自是有些骄傲,近了却看见一张更加绝世的容颜,平平淡淡的口气,冷冷清清的眉眼,笑起来却这般温和,亮眼,出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他画舫中的孩子如何,而不是他。晚秋之时,西风飒飒,枯黄的落叶随着风在楚上尘四周飘飘扬扬,他的淡青色发带也随着那墨发四散开来,只那一个身影,迎着夕阳柔和炫彩的光,勾勒成画。
“我们走吧。”裴戎昱心头又是一番慌乱。
楚上尘点点头,“走吧。”
抱着楚上尘的身体御风而行,裴戎昱恍惚自己在做梦,早间那一具如此完美的酮体此刻就温温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心中竟是窃喜,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些,再长些,就这么一直抱着……该多好。
寺庙门口本是郁郁葱葱的青竹变琼枝,那朱红点金的大门,铜制的门环古朴安静。似是待了千年一般,从门内传来一阵阵诵经之声,整齐而虔诚,听的人恍若隔世。
所到之处,因是极寒之冬,莲花都已枯败,一片片的枯萎的花瓣随着暗褐色的莲蓬在水中沉浮,唯一不变的,是澄澈的湖水,泛着点点墨绿,缓缓的涌动,一波波的涟漪,似是一层层的薄薄水晶,翻腾闪烁,甚是惹眼。
“啊!师兄!我想死你啦!”宣宗看到那红色点金袈裟的身影,大叫一声乐乐呵呵的扑上去,抱住道心大师的光头,吃吃傻笑。
道心大师似是颇为惊讶,而后蔼蔼一笑:“小宗,你竟来了。”
“是啊是啊,一别,四十年啦!”宣宗道人似是欣喜至极,眼中都闪了光。
道心大师淡淡的点点头,又将目光锁到楚上尘处,笑道:“都进来吧。”
随着道心大师缓缓的进了内门。寺内都燃着火炉,比方才暖了不少。楚上尘的脸色也红润了些,他先是给道心大师作了一个揖,道:“弟子参见大师。”
裴戎昱见了也顺势拜了一下:“弟子裴戎昱。”
道心大师捋捋长髯笑了:“嗯,戎昱气宇轩昂是有魄力之人。”
“多谢。”
楚上尘和裴戎昱是晚辈,也就恭敬的坐在一旁,并不多说什么,只静静的听二老叙旧。
“师兄,你这四十年就窝在这儿吗!真是的,也不和我们联系!”
道心大师弯了弯眼睛:“此处是宝地,道心有幸来此,位置主持更是荣幸。”
宣宗道:“荣幸你个头!你知不知道,这四十年发生了多少变故!”
“愿闻其详。”
……………………
“百里老弟的独苗没了!”
道心大师眸中闪过讶色:“怎么,百里师弟还俗了?”
“天呐,师兄你当真与世隔绝了!师弟和有一个叫黛月的姑娘都成亲四十年了啊!他的孙儿百里阙本都已弱冠之龄了。可惜那孩子从小天赋异禀精通医理,竟为个情字,哎……百里老弟就那么一个孙儿!伤心了好久!”
楚上尘听的昏昏欲睡,可此时,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他的心头一怔。百里阙!?楚上尘握着茶杯的手一抖。
“等等,宣宗大师,你说……百里阙?”楚上尘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是啊,怎么了?”
“少年隐士,为人低调,文武双全,被誉为‘再世华佗’的百里阙吗?”
“上尘小兄弟怎么知道?想不到连你都听过小阙的名字呀!看来他还当真是名满天下啊!”宣宗道人本是眼中透着哀伤之色,听到楚上尘如是说,心头多了一抹慰藉。
“百里师傅名满天下,弟子自是听过的。”楚上尘的眸子里有些黯淡,说道。
裴戎昱更是心头一凛,百里阙!?传闻前太子赵彦师从江湖名士,可不就是复姓百里的人!难道,是这个百里阙?想不到……这么年轻……看楚上尘脸色都已变,难道,他和百里阙之间,有什么瓜葛吗?
想到这里,裴戎昱心头莫名的有些堵。
宣宗喝了一口茶水,随意用袖子一抹,连声哀叹道:“哎,可惜啊可惜!你是没见过小阙,生的那叫一个唇红齿白,秀目兰眉,怎的就死了!百里老弟那时候气的胡子发抖,势要找那害人性命的赵彦报仇!”
“啪”楚上尘手中的茶盏落了地,眸中凄楚讶异,又有些发愣。
裴戎昱的心也揪了起来。
“此事与赵彦有何牵连……他六年前就已过世了呀……功过都莫要再提了吧……”楚上尘讪讪的说。
☆、第四十七话、还俗归家,朝朝暮暮
“什么功过莫提!那渣子怎么能不提!我家小阙本来是帝师!他是那混球赵彦的老师!小阙跟那混小子五六年了,日久生情,后来喜欢得连小命都搭上去了!也不知道什么事,一年前啊,内力耗尽,身重剧毒,就这么没了啊!可惜了可惜了啊!贫道也是痛心疾首啊!”
“此事便是说笑了。赵彦六年前就于大火中丧生,怎的一年前百里师傅过世,还能怨念赵彦呢。”楚上尘出口辩解,语气竟是有些不快。
宣宗亦是冷笑,“这太子神通广大,那一场蓄意纵火就能把他烧死!?我倒觉得,不一定吧!”
“不瞒大师,赵彦与弟子是故知,他为人虽是娇纵蛮横了一些,但确是个好男子,也颇有帝王之风。当年他葬身大火,弟子也心伤至今。听大师如是诋毁弟子故知,弟子心中难免郁结。”
宣宗跳脚:“他是好人!?那普天之下都是好人了!整日跟着那宰辅混账公子混迹花丛,不务正业!他的好名声是哪里来的我都不晓得!”
“大师错了,那混账的,也不是他……是逼着他去混迹勾栏的宰辅混账啊……”楚上尘悻悻地道。
“那二位都已是故人了,现今还尸骨未寒,又何必纠结于此,扰了他们阴间的清静。”道心大师合掌道。
“本也是无谓之事,也不要做这无谓之争了吧。”裴戎昱心头纠的很,但也出面打了圆场。
楚上尘,枉我以为锦罗于我说的都是玩笑,想不到你当真是个浪荡混账!这百里阙又和你是什么关系!?怎么,本就是你的不对,现在连宣宗道人指责你几句你都受不住了!?
本是争执不下的场景,但道心大师出面,二人也都不再说什么,但心中却仍有不快。楚上尘眉目之间已有淡淡的抑郁和忧伤,似是沉寂在往事之中不可自拔。
不觉中话题已是愈来愈远,宣宗终于满意的闭了嘴。楚上尘见事已妥当,便与裴戎昱也就起身告辞。道心大师站起说道:“既然上尘施主与戎昱施主在隆冬腊月之中来此,为何不算上一卦再走?”
二人对视一眼,应了。
道心大师看着两节卦签,笑了笑。
楚上尘道:“不瞒大师,弟子最近常心生忧惧,静坐念经也无法解除,敢问为何?”
“上尘施主的签是第二十七签,乃为上签。签中卦文预示施主姻缘已到,有大婚之喜啊!只是施主还因愧于往事,对现今有所迷茫才多有忧惧之情。缘自天定,都为天作之合,过去的总该沉寂,既已决定重新开始,施主就应抛却所有,把握现今。”
道心大师笑笑,面容之中透出理解来:“子卿你是有罪之人,但六年来你潜心修佛,静坐思己过,虽是曾负了人心,但现今也已功过相抵,好好把握吧。”
“须记得,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子卿你若是已下定决心,便再莫要伤人心。过犹不及,太过滥情的真心不是真心。”
楚上尘道:“自古动心容易守情难,我若动心,那便是一生相付。”
好一句动心容易守情难,在若干年后,楚上尘回忆今日场景,仍感叹着这句话,天长地久,白首不离,是多么难的事,要多少真情,多少血汗。
道心大师又看了看另一支签,道:“裴施主的签为上平之签。老衲观施主印堂,此生必当与佛结缘,却无奈半生戎马,杀戮之气颇重,且,未识本心。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此中利害自是全凭施主考量。等裴施主有朝一日识得本心,老衲愿在此,静候佳音。”
裴戎昱因方才楚上尘的签有些心烦意乱,心中纠结的紧,又听道心大师这般说,心里有些不识滋味。
道心大师说他此生与佛结缘,但他是在鲜血中讨生存的人,去修佛?笑话!这道心大师不会老眼昏花将他认作子卿了吧?‘老衲愿在此,静候佳音’?呵,那真是不好意思,舒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来这莲花寺一趟了。
本心?自我?
何为本心?何为自我!到底是锦罗与我相知相守,还是子卿陪伴我到最后。我究竟对锦罗是只有故人倾心之缘,还是对子卿有心动难抑之感……
问曰:“为何人有善恶之分?”
佛曰:“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问曰:“如何能静?如何能常?”
佛曰:“寻找自我。”
道心大师又笑道:“现下已是未时,不如用过斋饭再走?”
“如此……”楚上尘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劳烦上尘施主顾他两日,小宗便于我处歇下吧。”
“无妨。”
之后,楚上尘与裴戎昱都各自陷入深思之中,心中有所想,心事重重自然茶饭不思,楚上尘吃着手中的斋饭反复的回忆着方才道心大师的话,闭上眼,满心满眼竟都是一个人:
闪着秋水般的瞳仁,嘟着粉若桃花的唇瓣,甜甜软软的松子糖,红似火光的枫叶笺子,笑眯眯的扯着他的袖子喊他,“哥哥哥哥……”忍不住的想要亲吻,拥抱这个孩子,他温暖亮烈的让自己的心满满都是喜悦……
陷入他必然要离开自己的患得患失之中,担心他还这么小不能懂得情爱,犹犹豫豫却又克制不住自己……这……便是心动?可……小灯笼……他苦恋我这么多年,我却什么交代都没有给他……
“上尘施主的签是第二十七签,乃为上签。签中卦文预示施主姻缘已到,有大婚之喜啊!只是施主还因愧于往事,对现今有所迷茫才多有忧惧之情。缘自天定,都为天作之合,过去的总该沉寂,既已决定重新开始,施主就应抛却包袱,把握现今。”
自己确已决定重新开始了……那双澄澈闪烁的大眼似是又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道:“哥哥,抱抱~”那一瞬间,心中电流遍布全身,心花怒放到自己都动容。
楚上尘喜道:“弟子明白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弟子竟已……陷入情爱之中。”
这忽如惊雷的声音让餐桌上的人都一愣,道心大师却仍是自然的笑道:“上尘施主终于想通了?”
楚上尘放下碗筷,笑道:“是,想通了。其实,本就是早该想通的事。”
道心大师赞赏的点点头:“须知你虽作孽上半生,但,你还有下半生,还有无数个十年,珍惜眼前人。”
楚上尘点点头,淡淡一笑,顷刻,裴戎昱看到自己的眼前因为他这一笑,倾城花开。朱唇轻启,他笑着说:“那弟子决定了,今日,还俗。”
☆、第四十八话、旧时相思寄明月
大雪后莲见因受寒,身体愈发虚了起来,黛月散与体内内力交融又互斥,反噬严重,近几日都是昏迷不醒。
光均也是无言,只静静的坐在床榻旁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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