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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相公极宠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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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心思他不能猜。

若是以往,赫连宵定要惩罚一番朝北,不过大婚在即,赫连宵心情很好,连带着底下的朝北也好过很多,但见赫连宵挥手,说道:“本王明日会进宫的。”

本以为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朝北耳朵动了动,确定自己没听错,这才赶紧起身,跐溜一下跃了出去,声音尚且留在膳厅内徘徊不去。

“谢王爷!”

直到厅内还剩下两人,即墨莲这才说道:“大婚是我们俩人的事,你无需将我捧得如此之高,我们是一体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刚听闻赫连宵的话,即墨莲也是一阵心惊,她想过赫连宵会以王妃之礼娶她,或是以皇后之礼娶她,即墨莲万万没想到赫连宵竟然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尊贵的位置上。

听闻即墨莲的话,赫连宵将她抱了过来,放在腿上,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黑亮的发丝,一边缓缓说道:“本来我也想过以平常夫妻之礼待你,不过,我无法看着旁人这么诋毁你。”

这便是赫连宵心中真正在意的地方。

对于从小就顶着煞星之命的他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自己,然,这一路回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能听到一些不利于即墨莲的传言,他不能杀了所有传播流言的人,赫连宵能做的就是让天下人看到即墨莲的尊贵跟高不可攀,再有,他也想让一些对即墨莲有非分之想的人知道,即墨莲是他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心下暗叹,即墨莲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同样看的得旁人见到赫连宵时异样的眼光。

“那就如此吧。”将头搁在赫连宵宽阔的肩膀处,即墨莲如此说道。

翌日早朝。

众臣跟往常一般陆续过来前清殿。

殿内,皇上还未到,不少大臣已经打着哈气相互道早,在经过即墨端眼前时,几乎所有人都带着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他,毕竟他作为堂堂左相,这段日子以来发生在即墨端身上的事可谓是让闻者侧目啊!

先是左相夫人被人捉奸,而后不知所踪,说是不知所踪,其实大部分人都能猜出来那妇人早已死了,再来是查处了夏春心的两个女儿都不是即墨端的种,而那个被即墨端疼爱了十几年的二小姐即墨月,据说前几日被人发现正在最下层的勾栏院内接客,不知是何原因,即墨月好像是神经错乱了,见人就喊王爷,众人一阵唏嘘,即墨月喜欢赫连澜,这是全京都都知道的事,如今赫连澜已经死了,这即墨月大概也是受不住打击,这才错乱了神经。

不仅如此,相府还传出,夏春心的另一个女儿即墨洁也在被证实不是即墨端的女儿后消失在了大赫。本来这么些打击也算是够大的了,可偏偏一直住在煞王府的即墨大小姐,即墨端唯一的亲身女儿也被煞王抛弃。

只有三年可活,如今又被抛弃,想来大小姐的身体是更差了吧!

即墨莲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没看见旁人的各种目光,他嘴角紧抿,眼神深沉,若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即墨端鬓角已经生出了不少华发。

即墨端藏在袖下的手握紧,手背青筋直跳,他已经寻了良久,却如何也找不到即墨莲的下落。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莫说是这些同僚,就是他自己都觉得跟做梦似的,即墨端苦笑,他这是活该啊,辜负了清儿,几年来又冷落了莲儿,落得如今这家破人亡的下场,即墨端都不知道是要怨恨自己,还是怨恨高高在上的老天爷。

在众人的不同心思中,新提升的管公公尖细地叫道:“煞王驾到!”

这话一落,满殿寂静。

煞王?

既然已有了皇上,又何来的煞王?

提及这个,众人这才忆起昨日听到的消息,说是昨日京都来了一日,倾城之姿,穿红衣,眸子同样暗红,跟当时在朝堂上的皇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本来他们还打算在今日早朝跟皇上奏明,请求皇上派人好好惩治一番那个胆敢冒充皇上的人,岂料,接下来这一幕让众臣不由得闭上了嘴吧。

只见一道修长暗红身影大步而来,男子依旧是白皙俊美的容颜,冷酷无情的双眸,通身一股生人勿进的杀伐之气,跟传言的煞王一模一样,男子手中牵着的是一个纤细娇小,身着淡色衣裙的女子,女子眼神淡漠,并没有一般女子见着这么大场面时该有的惊慌失措,女子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腮边酒窝若隐若现,而两人身后是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若是见过的人就该猜得出这是煞王身边的侍卫之一朝北。

众人一阵错乱,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往进来时管公公喊得都是‘皇上驾到’,他们也好喊‘皇上万岁。’

这回大家听得都清楚,管公公口中叫出来的是‘煞王驾到!’,这难道还要让他们跪下,三呼‘煞王万岁’?

不等这些人纠结完,赫连宵已经拉着即墨莲,一起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冷冷扫向底下众人。

这时,即便再不相信自己眼睛,他们也不得不告诉自己,坐在煞王旁边的是左相府大小姐,也就是说这位大小姐并没有失宠。

众臣完全忘了刚刚对即墨端的轻视,这会儿视线全都讨好地集中在左相身上,期待左相率先给了反应。

即墨莲终于抬眸,眼中是无法言喻的惊喜,他此刻再也保持不住作为臣子的那份端重肃穆,他仅剩的只有对这个失而复现的女儿的爱怜。

即墨端不是死板的人,虽然有时候挺固执,不过按赫连峥的话,这即墨端就是只披着忠臣外衣的老狐狸。是以,即墨端不负众望地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跪下,恭敬地说道:“煞王万岁!”

反正不管是皇上,还是煞王,都是一个人。

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所有人有在下一刻恭敬下跪,同样三呼‘煞王万岁’。

赫连宵眼神未变,也未让这些人起身,他眼神扫过这些人,脑中闪现的是昨日夜里收到的对各个大臣最近表现的总汇。

赫连宵薄唇冷冷勾起,虽然人不在大赫,不过他对这些人的行踪却是了如指掌,遇到即墨莲之前他胡乱地过着,虽然早已打算灭了赫连峥,搅乱了赫连峥最在意的大赫,不过,那时的赫连宵更喜欢的还是看着赫连峥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最后的绝望,反正自己时间多得很,他要慢慢的玩。

这一切的改变都发生在遇到即墨莲之后,赫连宵发现还有比报仇更让自己上心的事,是以,他速战速决,抓住了赫连峥,在前往南悦时,他遣散了原本的胭脂阁,将剩余的所有人重新分配,用来监视这些大臣的一言一行,因为赫连宵想给身边这人一个绝对干净,安然的环境。

虽未抬头,众臣已经被渐渐加重的气息压得不敢抬头,他们惴惴等着,等着这突然恢复本性的煞王接下来的难题。

果然,赫连宵不带一丝情绪地问道:“是谁先上折子,让本王选秀的?”

虽然那时的皇上并不是他,不过,众人不知啊,在他们看来,选秀的就是赫连宵本人。

平静无波的话像是被注入了净山之巅的寒冰,凡是被刮及到的,都不禁打了个冷战,众人头垂的更低了,他们恨不得在跟前用头使劲磕出个地洞,好让整个人钻进去。

“怎么?都哑了?”赫连宵嘲讽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么凡是上奏折的,各降两级,罚俸三月,另,本王赐你们每人一个女子,记住,这是本王的命令。”

言下之意,这些个女子都是煞王亲赐的,不能受冷落,在各自府中的位置也不能过低,这就等于各自抱着个定时炸弹在怀啊,而且这炸弹还可能随时都能爆炸。

赫连宵的话让除了即墨端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阵黑云,他们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怎么?对本王的赠与不满意?”赫连宵声音懒懒的。

这话可是重的很,下面所有得了美人的大臣将头磕的砰砰作响。

“谢王爷!微臣不敢。”

这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大婚的事,赫连宵心情颇好地说道:“都起吧。”

“是。”

所有人拖着发麻的腿,不敢有所迟缓,快速起身。

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跟身旁之人身上,赫连宵继续道:“三日后,本王大婚,即墨莲将会是本王唯一的王妃,亦会是大赫,从古往后的唯一一位享有‘第一王妃’殊荣的人。”

赫连宵的话无疑是一道惊天大雷,击中了众臣的头顶。

半晌,无人应答。

赫连宵也不急,他给这些人时间,慢慢消化自己的决定。

终于,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静谧的大厅显得尤为清晰。

“王爷,这万万不可。”

顺着声音,赫连宵跟即墨莲一起望去,却原来是户部的张大人,这位大人经手过多少届选秀女的活动,他还是先先皇任命的,对赫连家的后宫有些非比寻常的执着,张大人以为只有选些贤良淑德的女子进宫伺候新皇才是对得起提拔过自己的先先皇,以及先皇赫连峥。

“有何不可?”

“这,自五年前,即墨小姐落水后便落下了病根,微臣跟太医院的不少太医有些交情,从他们口中,微臣知晓这凡是被寒气侵入的女子,极不容易孕育子嗣,况且太医已经断言,即墨小姐活不过十八岁,微臣恳请王爷为了大赫的未来着想,多纳些女子入宫。”

提及这个,赫连宵这才想起来,这些人还不知晓即墨莲根本就无事,那就不如趁这个机会,替她正下名,‘病痨鬼’这个称呼着实让他不喜,思及此,赫连宵握着即墨莲的手,直接吩咐道:“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宣来。”

底下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不过,鉴于赫连宵的手段,众人只能苍白着脸,干等着。

没过多久,大赫皇宫太医院所有太医陆续赶来,各个神情紧张,他们可是听说了刚刚朝堂上众人被罚的事,生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这些太医全都小心翼翼,跟在院首身后。

“微臣见过王爷。”

没理会这些人上部的台面的担忧,赫连宵说道:“你们过来,挨个替她把脉,之后将你们所得出的结果告知所有人。”

“是。”

以院首为先,上前,在即墨莲手腕上搭上一块诊布,仔细号了起来,刚探上即墨莲的脉,这院首突然瞪大了眼。

他可是知道这即墨大小姐身体的,本以为煞王会让他们研究出特效药来,却没想到会是这个个结果。

这院首的脸色让身后的人都不由得频频擦汗,难道这即墨小姐身体又差了?在众人猜测间,那院首已经躬身说道:“恭喜王爷,恭喜小姐,即墨小姐的身体已无大碍。”

------题外话------

呜呜,摇又对不起大家的等待了,摇现在在爸妈这里,我一年只能见着他们一回,摇想多花些时间陪陪他们,等回去了再多更点,抱歉抱歉啊!

☆、第108章 偷偷做嫁衣

这话一出,下面一阵哗然,这些人也顾不得煞王还在上面,兀自交头接耳谈论起来,一时间,不赞同的嗡嗡声如蚊蚋般直窜人的耳际,在这一众人中,大概只有即墨端是最为高兴的。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莲儿无事便好。

当然知道下面这些人的质疑,赫连宵拥着即墨莲,随意靠在龙椅上,扫了下方一眼,幽冷的嗓音如若被冰雪浸淫过,流转成一股刺骨冷风,吹拂在人的脸上,生疼难忍。

“谁还有质疑?”

这话一落,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停住了嘴,木偶般将头转回了正下方,似乎在研究脚下那方寸之地为何这么的亮。

见无人应答,赫连宵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王爷恕罪,微臣有一事相求。”御医中间立着的一个男子这会儿站了出来,恭敬地说道。

那男子二十有余,一张方正的脸上还没有沾染上市侩之气,不大的双眸却是晶亮有神,这年轻人应该是刚入太医院,即墨莲挑眉看这男子,觉得这男子的长相是似曾相识,她望向赫连宵,发现赫连宵跟自己一样,眼中有着思索。

“你的名字。”赫连宵问。

“微臣张毅,一月前刚入太医院。”那男子不卑不亢地回道,脸上倒是没有一般人的躲闪跟害怕。

“你有何求?”

“微臣想替小姐号一下脉。”

说实话,张毅这个要求是所有太医院的人最想做的,毕竟作为医者,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执着,他们急切地想要知晓为何明明无望的病情却能在不知不觉间被化解,这与他们来说,或许就是研究史上的跳跃性一步。

对这男子倒是没有厌恶不喜的感觉,赫连宵询问似的看了眼即墨莲,见即墨莲点头,赫连宵这才说道:“准。”

尽管面上没有什么,张毅的心底还是松了口气,他上前,小心地将手搭在即墨莲腕上的绸布上,眼睛更是没有错过即墨莲面上的一丝一毫神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张毅显然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不过,这一系列检查下来,结果却跟院首的一样,这也让底下一众人跟着张毅的面色变化而变化。

“恭喜小姐。小姐的病果然痊愈了。”张毅最后说道。

张毅虽然刚入太医院不久,也年轻,不过他的盛名在民间却是抹杀不了的,民间有称‘张医者’,‘张正直’,可见其医术跟做人准则。

既然连张毅都这么说,那其余人只能选择相信。

是以,不管是大臣,还是太医,亦不管真心或是假意,大家不约而同又跪地,大呼:“恭喜煞王,恭喜即墨小姐。”

揽着即墨莲起身,两道身影越过跪地的一群人,徒留下冷香跟药香,当然,还有赫连宵从来不变的语调。

“三日后,煞王府大婚,若是有兴趣的都可以去参加本王的婚礼。”

没有起身的众人各个身体僵硬,那可是煞王府啊,从来没有人进过的,据说堪比地狱的存在,煞王已经严明,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看,那么他们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各人心中被一种既兴奋又害怕的矛盾情绪充斥着。

户部那位大人看着离开的两道极为和谐的身影,刚想开口,却被身旁的一人拽住,那人劝道:“秦大人,你还是在等等看吧,王爷既然已经同意大婚,总比之前后宫空无一人的好啊。”

秦大人闻言,仔细想了想,也对,他们上奏不就是为了空无一人的后宫吗?既然王爷同意大婚,那就是希望,所谓有一就有二,人人都说煞王从不近女色,说不定等他尝过了女子的滋味,到时候再多给他送点美人进宫就顺利的多了。

殿外,赫连宵跟即墨莲没走几步,就被小跑着出来的张毅打断。

“王爷,即墨小姐,请等一等。”

前面走的两人当然知道张毅出来的目的,他定然是想要研究一下即墨莲本无救的身体为何会在这短短几月只见恢复如初,对这种有追根究底精神的人,赫连宵跟即墨莲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眼看着赫连宵跟即墨莲脚下不停,张毅的声音更响亮了,他喊道:“张毅有事请教王爷跟小姐。”

这时候,朝北充分发挥了自己作为最贴心侍卫的作用来,他长臂一挡,笑道:“张大人还请留步,我家王爷跟小姐还有事忙,您若是有何问题,问在下也是一样的。”

不同于朝南的冷脸,朝北典型的笑面狐狸,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毅看着朝北那清俊的笑脸,顿觉眼前一阵漆黑,他伸手推了推朝北,人家却是纹丝不动。

“还请让一让。”张毅黑着脸说道。

他一个弱质太医当然抵不过长期练武的朝北。

“张大人有什么问题问我也是一样。”

笑话,昨日他都已经惹得王爷不高兴了,这会儿若是还挡不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太医,那岂不是再也无脸在王爷身边混了?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张某不客气了。”

张毅话落,手一扬,一阵白烟自他手中飞散,不得不说是朝北小看了这张毅,本以为他是个再正直不过的人了,不会使用下药这种手段,现在倒好,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朝北心下叫糟,此种境地,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跳开,而后再追,另一条路就是硬挡着,而后被迷晕。

来不及细想,朝北便一手捂住唇鼻,顺势跳开。

张毅见此,拔脚就往赫连宵跟即墨莲跑去,一边还不忘高喊:“请王爷,即墨小姐留步。”

这一声喊叫让朝北浑身一个激灵,他也顾不得什么药粉了,连忙运功,往张毅跑去,生怕他再喊出什么话来,朝北在张毅还未反应过来时,捂住他的唇鼻,将张毅的话堵了回去。

见此,朝北松了口气,却在这时,脑中一阵晕眩,他暗骂一声:“该死的。”

眼前一黑,朝北临睡之前,往张毅身上依靠,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压向对方,而后人事不知。

咚的一声闷响,头脑着地的疼痛让张毅眼角不自觉泛出生理泪水,狠狠瞪着身上已经没了意识的朝北,从来没说过粗口的张毅再也忍不住,骂道:“混蛋。”

当费劲全力终于将朝北从自己身上推开时,张毅终于松了口气,艰难地爬了起来,往远处看时,哪里还有赫连宵跟即墨莲的踪迹?

“该死的混蛋。”张毅气不过,一脚踹向朝北,恨恨骂道。

终于小跑着上来的管公公看着‘皇上’被人踹,嘴角抽了抽,作为唯一知道朝北身份的人,管公公憋着笑,说道:“张大人,您有何问题可以三日后去煞王府问道。”

这话让张毅恍然,是啊,他怎么将这事忘了,张毅赶紧抄管公公笑道:“多谢公公了。”

看了眼脚下的朝北,张毅气不过,又踹了他一脚,而后尴尬地超管公公笑了笑,快步离开。

张毅走后,管公公同情地瞥了眼身上好几个脚印的朝北,吩咐身后跟上来的侍卫:“你们将朝北侍卫扶起来,选太医给他看看。”

身后的两个侍卫一人一只胳膊,将朝北架了起来,正好太医都在这里,方便救治。

三人离开,管公公朝另一个方向看去,脸上是千年不变的笑容:“奴才见过左相大人。”

即墨端从一旁的树后面站了出来,深沉的眸子探索地往管公公身上探去,似乎想透过他的笑脸,看向管公公的内心,半晌,却是一无所获,即墨端收回目光,沉沉说道:“管公公,本相知道你是王爷的人。”

“左相大人说笑了,煞王已经登基为皇,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都是站在大土地上的人,奴才说句不敬的话,不止是奴才,便是即墨达人也该是王爷的人。”管公公打起了太极。

“管公公,你也不用隐瞒本相,本相的意思是,管公公是煞王的人,却不是当今皇上的人。”即墨端索性敞开了说。

“左相大人这话是何意?”管公公面上的笑容终于有些僵硬。

“公公是聪明人,本相知道公公明白本相的意思,不过,公公也不用急,既然本相之前未说破,之后也不会说破。”即墨端望着即墨莲离开的方向,声音有些发涩:“我不是个好父亲,在她还对我有孺慕之情的时候,我光顾着国事,忽略了她,如今,她不需要我了,我却又可以为了她,放弃自己一贯做人的原则,你说这是不是讽刺。”

说到最后,即墨端的声音几近于无。

这是小姐的事,他不能置喙,管公公是好装傻地笑着,不做声。

“管公公,本相只想问一下,莲儿她这回解了身上地寒毒,可曾受了苦?”即墨端问道。

其实从新皇登基的之后,即墨端便猜出了每一次站在前清殿的都不是真的赫连宵,别人不知道赫连宵,他却是了解的,赫连宵岂会每日噙着笑容上朝?遂,他几次三番派人偷偷潜入煞王府,都是无果,即墨端便有些担心即墨莲。

这一次他们回来,赫连宵第一时间向众人宣布,即墨莲身体已经痊愈,由此,即墨端便猜测这一回两人出去是为了即墨莲身上的寒毒。

每每想到自己跟清儿的女儿受的苦,即墨端总是心痛难忍。

瞧着即墨端脸上的痛苦纠结不像作假,管公公叹了口气,说道:“左相大人也别太担心,小姐她好了就是最好的结果,过去的事无论如何追悔也是徒劳的,左相大人不如往前看。”

到底是在皇宫混过的,管公公劝人倒是自有一套。

这话说的诚恳,让即墨端如醍醐灌顶般,突然清醒了过来,即墨端黑沉的面上终于像是拨开了云雾,清亮起来。

“对,对,公公说的对,本相知道怎么做了。”

看着即墨端急匆匆地离开,管公公叹了口气,小姐的性子岂是说原谅就能原谅你的,左相大人,这就要看你的耐力了,若是你能坚持下来,说不定真能享受天伦呢。

宫门外,疾风跟闪电正打着鼻响,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宫门,当看见自家主人时,两匹马龇了龇牙,眼中净是悦雀。

疾风跟闪电自昨日起,那真叫一见如故,两匹马相互瞪到半夜,直到今日清早,赫连宵跟即墨莲来到马厩,疾风跟闪电这才眨掉眼中的酸涩,欢脱地看着各自的主人。

即墨莲停下脚步,拉着赫连宵,说道:“我们去一个地方。”

“好。”

两人分别跃上马,由即墨莲带路,往黄铜大街疾驰而去。

因为还早,街上只有少数几个打扫的人,两匹马飞奔而过,带起一阵尘土,打扫之人只觉身旁嘚嘚马蹄响,在抬眼,已经不见了踪迹,几人只能相视一眼,叹了句:“好马。”

翠竹轩离皇宫不过二三里路,疾风跟闪电跑了没有一炷香时间,便停在翠竹轩门外,即墨莲跳下马,说道:“到了。”

看着门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这字不若一般女子那般秀丽柔软,似行云流水般,自有一股雄厚绵长,大气磅礴的气势在里面。

“这是你写的?”赫连宵挑眉问。

“你猜呢?”

“很不错,字有笔走龙蛇的气势,勾画处若利剑长戈,让我自叹弗如啊。”赫连宵似真似假地说道。

白了对方一眼,即墨莲嘴角溢出了笑,她说道:“行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既然如此,有空我教教你。”

“好。”只要能跟即墨莲腻在一起,干什么都行,莫说是要他承认自己的字差,就是说他不会写,赫连宵也心甘情愿的点头。

说话间,翠竹轩的门打开了,当掌柜的张鹏看见即墨莲时,手中门栓哐当一声砸到自己脚上,他顾不得叫疼,赶紧上前,试探着问:“主子?”

“是我。”

“主子啊,您可来了。”张鹏抹着眼泪说道。

“行了,带我们进去吧。”

让小厮将疾风跟闪电从旁边的侧门里牵了进去,即墨莲这才问道:“让你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

“是,小的昨夜连夜准备了。”

在张鹏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后院,这是一处专门留给即墨莲休息的一进出的小院子,里面干净,整洁,符合即墨莲一贯的喜好。

打开院门,张鹏站在门口,说道:“主子,小的就不进去了,这里已经备好了茶水跟点心,主子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即墨莲不喜欢别人进入她的地方,是以,除了每日固定的打扫时间,无人踏进这院子。

很满意张鹏的识趣,即墨莲拉着赫连宵进么院子。

穿过一条不算宽阔的卵石铺成的小路,路旁是数盆各色秋季才有的花卉,围绕着各种鲜花的是青绿的草地,再远处一个小巧池塘,里面的荷叶已经渐渐泛黄,有了秋天的意境。

这个院子只有两间较大的房间,一间是即墨莲的卧房,旁边是耳房,另一间是放置即墨莲的书,以及平常作图纸的书房。

即墨莲直接领着赫连宵进了书房。

进入房间,迎面就是一个水墨画的屏风,往左转去是一个宽大的书桌,书桌旁边则是并排着三个书架,看其格局,应该是不同类型的书。

“你先看看,我马上就好。”即墨莲放开赫连宵的手,自己往书桌走去。

赫连宵见此,也没有反驳,自己来到书架前,果然,靠近书桌的那一排是即墨莲最常看的医书,中间一架则是各类杂记,以及当今天下各国的风土人情介绍,当赫连宵立于最外面一个书架前,红眸中笑意有些浓郁。

他拿出一张宣纸,上面赫然画着一件长衫,看其式样跟颜色,赫连宵通身的愉悦让埋头写写画画的即墨莲诧异,她转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这是我的衣服。”将手中的宣纸递了过去,赫连宵声音低低的。

看了一眼那宣纸上还未完全成型的外袍,即墨莲大方点头:“恩,还未好,到时我给你做。”

“你自己做?”赫连宵拿着宣纸的手一紧,声音干干的。

长这么大,除了凌姨给他做过衣服,好像还未有人送过他什么,当然,赫连峥那些赏赐并没有包括在内,这让赫连宵心中暖暖的。

放下手中的笔,即墨莲走了过来,两只胳膊绕过他的腰腹处,圈住,即墨莲将头搁在赫连宵的胸口处,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说道:“从今往后,你的衣服鞋子我都会亲手替你做。”

他是闻名天下的煞王,他的钱多不胜数,他的属下亦是忠心有余,这一切无论是看起来,或是听起来都格外的让人艳羡,然,也只有赫连宵自己清楚,他想要的不过是那一方安身之地,那一个能跟他心心相印的女子,他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即墨莲的话让赫连宵心跳就在那一瞬间快乐很多,他握紧怀中人,亲吻着她光洁软滑的额头,赫连宵轻声说道:“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这一处安身的角落,谢谢你给我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是赫连宵第一次对即墨莲说出感谢的话。

明白赫连宵的感动,即墨莲眼眶有些泛酸,她使劲往赫连宵怀中钻去,顺便用他的衣裳擦掉自己眼角的湿润,即墨莲闷闷说道:“别跟我说这个字。”

“好,以后再也不说。”

等两人的心情都平复下来,即墨莲这才抬起头来,将这一次过来的目的言明:“你过来。”

拿过赫连宵手中的宣纸,即墨莲拉住他,两人来到书桌前,当赫连宵看见纸上的画时,瞳孔缩的厉害。

“这是…”

“我们成亲的衣服。”

桌上一共放了两张纸,一张是改良后的女子大婚霞帔,以及淡色点缀点点红梅的简单长裙,相较于此时女子繁缚的嫁衣,即墨莲画中这一款显然简单美丽的多,另一张上同样是暗红的新郎锦服,衣摆处则是与嫁衣同色的点点梅瓣,跟赫连宵身上的衣服有相似之处,却也不尽相同。

若是搁在前世,大部分便能看得出这是古今结合的嫁衣。

即墨莲手中的东西也是赫连宵这段时间一直考虑的事,他想给即墨莲一个盛大的婚礼,他也想给她一件特别的嫁衣,即墨莲不知道,王府已经有了好几箱各处收集来的,各种材质,让女子艳红心跳的嫁衣。

不过,在赫连宵看来,王府的那么多却远远及不上即墨莲手中的这一张纸。

“你看看还有哪一处不喜欢的,我再改改。”见赫连宵盯着两张纸看,即墨莲出声。

摇头,赫连宵说道:“很好看。”

“那行,就这样了,现在就开始做吧。”即墨莲放下纸,说道。

旁边一个箱子就是张鹏说的准备了一夜的东西,翠竹轩本就是卖衣服的,这里各种不料都不缺,却惟独没有即墨莲喜欢的一种,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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