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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恨不相逢-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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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至在屏风后面听闻王迹打的拍子,却是颇有异族风情,因心念一动,竟夹杂了一段胡旋舞,又怕伤了胎气,因将手中浣溪纱缠了腹部,束缚出一段水蛇柳腰来,纤腰乱扭**轻筛,却比方才中原舞姿别具风情,一面口中和着胡笳十八拍的曲牌子唱到:“死何惧,生何欢?欲辨已忘言,失了人间。如花美眷锦绣江山,都付与这般断井颓垣,只须一瓢饮,弱水何三千。”
唱到此处,因有些口渴,回身见桌上温着一壶烧酒,因信手取来斟满了一杯,却不饮,竟转出屏风之后,抬眼含羞把丈夫看了两眼,竟一飞身投入他怀中。王迹此时早已如痴如醉起来,今见佳人投怀送抱,怎不喜上眉梢,因伸手一把将他搂在坏里,却见楼至举杯唱到:“把酒到君前,君须怜我亦何难?流水映高山,知音少,几根弦断结发葬心间。独恨无人作郑笺,万语千言,此情谁诉?向来萧瑟,秋水长天。”唱到此处,因含笑将那盅子向王迹唇边一送,王迹因就着他手上吃了,正欲轻薄亲近时,却给楼至一夺手跑了,到了堂中,回身对他巧笑一声,却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眼前一晃,早见那钻石的婚戒戴在无名指上,因含羞唱到:“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望乡台上莫凭栏。过尽千帆皆不是,捣衣砧上青丝缠,到底是妾心蒲柳情根潜,明月楼上倚红颜;终不似君心磐石不可转,三生石上旧姻缘。”
楼至唱到动情之处,却是将息不得,因语带哽咽几欲断肠之声,王迹见了此番梨花带雨情形,心中如何隐忍,因站起身子就往堂下走去,意欲将妻子搂在怀中安抚一回。谁知楼至见他下床,却一回身转入帘栊之中,两人隔帘相对之时,却伸出一双藕臂将那帘栊斜倚一边,因口中唱到:“断肠处,相逢席不暇暖,小楼吹彻笙寒。相见、不相见,两难。却原来,曾经沧海、除却巫山……”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这是老吉第一次尝试着写唱词,无曲牌乱入求学霸巨巨们放过,小白狗血occ醒目,列位看官~老吉祝您新年快乐,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老吉还在初学写作阶段,到不到的请多担待,祝衣食父母读者巨巨们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学业进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百九十一回
却说王迹因与楼至隔帘相对;但听得妻子唱罢末了一句,娇音早已哽咽起来,因心中十分怜惜,竟一伸手扯去那一挂帘栊,将妻子搂在怀里道,“此番可走不了了。”
楼至因唱得触动了情肠,原本有些感伤之意;却听闻王迹这般孩气言行;却给他哄得噗嗤一笑道,“你也太肯动情了;这原是那戏文上的唱段,又不是说的你我之事,当真是个无事忙。”
王迹见妻子勉强笑语,眼圈儿却早已红了,因将他打横抱起放在禅床之上,自己也脱鞋上床,扯了锦被掩住两人身形,一面紧紧搂住妻子的玉体道:“才说我,怎么好端端的自己也哭了呢?”因摇头笑道:“这戏文不好,听得人心里不痛快,你不如做一出麻姑献寿,又体面,又应时对景的不好么?”楼至心知丈夫心疼他,同是自己心爱之人,如今在王迹面前演习一回倒已经撕心裂肺了,若是换了蕴果谛魂,自己又焉能将息,因伏在王迹怀里乖巧点头道:“那戏文好学的,且不用什么身段,我如今月份大了,便做一出那个也使得。”
王迹闻言方才放心,一面摇头一笑道:“这倒是一桩奇缘了,你可知我初次访你之时,你也做了一出《宝莲灯》,只是那时你年方十岁上,我因心疼你年幼之处,不肯作此禽兽之行,因按照厉族规矩,等你满了十二岁,才将你带回琉璃照寝宫之中成亲的,偏生你是个烈性孩子,倒不肯相从,只恨我那时给你哭得心软了,才蹉跎成了今日局面,如今想来,到底心狠些的好。”
楼至闻言却有些恍如隔世之感,因此番却并未娇嗔丈夫,反而十分柔顺地靠在他怀中道:“或是当日你竟带了我去,如今按你所说,教咱们的长子继承王位,暂且甘老临泉做对平凡夫妻,倒比如今两国凤印宠冠六宫自在许多呢。”
王迹原本以为自己说那娈童笑语,只可换回妻子几回娇嗔,却不想惹动了楼至此番玲珑心思,因俯身轻轻吻着他的发髻笑道:“想是身子沉重了些许,怎的今儿劳动卿卿玉体一番,便有这许多感慨之意来。且喜如今你我灾销难满,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别为了那些陈年旧事倒纠缠了此番舒畅心思。”
楼至原在感叹两人少艾缘薄,听了丈夫好言相劝,一时间也觉自己恁般伤春悲秋起来,因摇头一笑道:“可说呢,怎的这般蝎蝎螫螫起来。”因说着,投入王迹怀中意欲就睡,迷蒙之际复又惊醒道:“你可用功体将门外遮掩清楚了?”王迹见他再三再四的询问此事,倒宠溺一笑道:“方才我早已亲手将门闩了,外间又布置结界,除非厉族之人不能进来的,怎的此番这般小心谨慎起来,往日里我冷眼旁观着,你那贴身的女官,叫什么巫阳的,对你倒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你如何放心不下她呢?”
楼至闻言,意欲说起着巫阳女官的来历,又怕节外生枝,只是他近日来与这位夫君浓情蜜意十分亲厚,凡事不愿瞒他,因点头道:“她原是蕴果指给我的,这也罢了,倒难为她一片赤诚忠心,只因往日是御前的人,在他跟前走动过几年,心里倒存了一番女孩儿家的纯粹心思在里头,想是爱屋及乌,因此上服侍我却比别个用心。”
王迹闻言笑道:“你倒是个不会吃醋拈酸的,若是换了旁人,将此事闹出来,你那情郎倒是出了名的脸酸心狠,只怕就打发了那女官到烟都配种也未可知呢。”楼至闻言却是噗嗤一笑道:“这倒奇了,当日她也是这么说,敢情你与他倒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王迹闻言笑道:“既然都对你生死相许,又竟能得你钟情回报的,想来脾气秉性自然多少有些相似之处也未可知。”
楼至闻言点头,因身事二夫到底不雅,并不再多说,王迹深知妻子心病,也不肯出言调笑,却听得楼至岔开话头道:“这也罢了,你们这等人,自有旁人没有的好处,人才惦记你的,难道你就没个风尘中的一二知己,脂粉队里的解语红妆么?”王迹闻言,伸手在楼至的香腮上捏了一把笑道:“我不编排你罢了,倒叫你这小东西排揎我一顿。”
楼至娇笑了几声躲开道:“你自己心虚理亏,与我什么相干,当日在战云一役,我冷眼旁观着,你那妹子也是个有一无二的闺秀,红拂人品的侠女,你二人合称天地,倒是般配得很。”王迹听闻此言如何将息,因翻身将楼至压在身下笑道:“你越发反了。”急得楼至连忙推他道:“轻点儿,别伤着孩子,我且容你分辩分辩,你若并无此事倒也罢了,只是别叫我查访出来,倒伤了彼此脸面。”
王迹见妻子方才为自己艳舞清歌一番,大有不胜之态,因心中怜惜,不再勒掯他,遂翻身将他搂在怀里道:“你要多心,怎的等到今日,当日我妹子在时,却不见你拈酸的?”楼至闻言没好气道:“当日我只道你是心里藏奸垂涎别家妻子的登徒浪子,你也不教我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我要如何吃醋,若是真有了醋意,岂不是与那轻浮女子并无两样的。”
王迹闻言却是心中一动,因猴上身来将脸颊贴在楼至的桃腮之上磨蹭着,低声问道:“那你当日到底也曾不受用么?”楼至闻言登时羞得桃腮滚烫起来,因把头低了不肯说,怎奈王迹越发疑心,因搂着他的香肩反复纠缠起来,倒把个楼至缠得没奈何道:“当日虽然记不清爽与你有什么瓜葛,只是那天早上撞见你从她房里出来,便觉得心里不自在,当日我还道是自己轻浮孟浪,谁知咱们竟是一对未婚夫妻,你这人也忒狠心了,见我两难成那样,也不知劝我一劝的。”
王迹闻言哑然失笑道:“这却是从何说起,当日你原本谨守门户,防我倒像防贼似的,我虽然有心亲近你,却有不好担着登徒浪子的名号,况且一众弟妹都在身边,我好歹也是一国王上,那些衾枕软言怎好当面说出来给你赔不是呢。”说到此处,因心中一动,复又附在楼至耳边笑道:“当日你竟不知我的底细,为什么有几次肯了?又恁般痴情的,只要给我入得狠了,那花水倒是汩汩而出,与正头夫妻并无二致,莫非那时你便对我有情了么。”
楼至听闻此言,直臊得眼圈儿都红了,一把将王迹推开一旁,将身子裹进锦被之中恨恨道:“多少陈年旧事也拿出来找补,你便将我作践成了那等人尽可夫的女子,于你却有什么好处!”
王迹见妻子会错了自己的心意,因连忙赔笑着将那一团锦被搂在怀中笑道:“是我说错了话,教卿卿错怪了我的意思,我这里给你赔不是,还请看在质辛面上宽恕则个吧。”因隔着锦被推了他两把。
未几果见楼至从锦被之中探出头来,又见王迹只穿着寝衣搂着自己,到底狠不下心肠,将那锦被揭了道:“还不进来呢,若是着了风寒,走不脱此处可怎么好。”因说着,复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迹见了楼至的笑靥,方才放心道:“你也不想一想,自从咱们订交至今,我何曾作践过你一回么,如今拿这话问你,不过夫妻之间闺房私语取笑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往后再也不问也使得,倒不值当为了这个恼了,与我生份了是小,万一怄出病来伤了胎气,岂非我的过错。”
楼至给丈夫温颜软语劝了一回,早已消了气靠在他怀里道:“正经说来,当日我心里倒真以为自己是那等不堪之人,如今想来,虽然一时忘了过往种种,那情份却铭刻五内之中,除非再入轮回,决不能洗去着彻骨相思……”王迹原本意欲调笑几句,如今倒招出妻子此番爱语表白,怎不意外之喜,因十分蜜意将妻子搂紧了笑道:“当日我见你那样,心中不忍,只是燕好之际,倒比如今别有意趣,虽是自己的妻房,却又似偷香窃玉一般,因心中多少存了吃醋拈酸之意,合卺之时只要占了你清白身子,教你心中柔肠百转起来,一面怜惜、一面痛快,如今全对你说了,虽然我情谊不假,到底手段下作,只是不知贤妻能否容我一回?”
楼至衾枕之间听闻丈夫竟对自己剖析这等隐秘心思,却是一面怜惜一面好气好笑的,千情万绪汇聚心头,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又觉他话中亲密之意,比之从前更胜几分,因没由来脸上一红道:“这些话对妻房也不好讲的,如今对我说了做什么……”王迹闻言笑道:“夫妻乃是人伦之首,确实贵在相敬如宾,只是如今我带你既有夫妻情分,也有知己鱼水相得之情,是以对你说了,还请贤妻勿要见怪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微妙心理
第百九十二回
宫无后婉拒文定;魔皇令初涉提亲
楼至闻言,只得没奈何道,“如今你都说了,这话也算是覆水难收,还能因为你促狭了我,就平白撵你出去不成么,想来你我是少年订交的情份;虽是正头夫妻;偶尔说句笑话也使得,我心中因明白你对我并无轻薄心思;是以调笑戏谑倒也不论理,只是你如今当着一国王上,在外头可不许这般轻浮的,倒没得叫人看了笑话。”
王迹听闻此言将头埋在妻子香肩秀颈之中笑了两声道:“我难道是那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不过在你跟前才能略无城府说笑一阵罢了。”楼至闻言点头道:“我知你在朝廷上自然是个稳重威严的明君了,不过白嘱咐你两句,也是我心里有你才做这未雨绸缪之事,如今时候不早了,我身子酸软的很,你去起来吹了灯与我睡吧。”因说着,夫妻二人吹灯睡觉一宿无话。
转眼万寿节将至,只因楼至当日为王迹预演过一次飞天舞,此番再演给蕴果瞧,心中倒有些过意不去,又因王迹当日曾说这宝莲灯用情至深,虽然温柔缱绻,只怕情深不寿,也担心楼至演出之际积郁在心伤了胎气,因劝他改一出别的。楼至因商议定了麻姑献寿一出,前几日说与后无封与巫阳女官知道,只因这出俗讲小戏身段端庄唱腔婉转,却无需教习天然可成的,是以近几日倒不曾用心准备着。
展眼到了于归之日,楼至因早起便打点了宫无后先带了质辛回去,质辛听闻皇后懿旨,因舍不得与楼至分开,非要临行再见一面,楼至无法,只得命人将他带来自家禅房用早膳,因近日忙着打点回宫事宜,却有几日未见爱子,今儿见了,只觉质辛面目身段又有些老成了,因心中疑惑,一面打发质辛吃饭,一面来在外间与宫无后闲谈起来。
宫无后向来行事尊卑有序妥当持重,楼至因再四要他坐,他方告了罪坐在下首禅凳之上,却听得楼至笑道:“咱们来在佛乡修行也有几个月了,你冷眼旁观着,太子是否发身?”宫无后闻言回禀道:“太子因过了年,说话就要到舞勺之年了,正是男童发身之际,娘娘不必过于担心,无后自会调理照顾。”楼至闻言点头道:“我还总当自己与你们圣上还算是少年夫妻,如今孩儿都这般大了,却不是岁月摧残么……”宫无后闻言笑道:“娘娘哪里话,无后冲龄入宫行走,宫娥彩女阅人无数,从未见过像娘娘这般面嫩的女子,却忘了当日在无后家乡集上,那书铺的公子,还将娘娘错认了是我的……”说到此处,因脸上一红,心中自己出言孟浪了,连忙站起身子垂手侍立道:“一时说顺了嘴,娘娘宽恕则个。”
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好孩子,那原是那位公子出言奚落咱们,你怎的倒当真了,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傻孩子,这里没有旁人,原不用立规矩的,你且坐下吧不必拘束。”
宫无后闻言,方复又端坐下首,楼至见他原是绝色,如今脸上微微红晕,倒是个女孩儿一样的人品,因点头笑道:“质辛说话到了舞勺之年,想来你也要成人了的。”宫无后闻言道:“奴才快满十八岁了。”楼至闻言笑道:“宫里可有了订交的么?”宫无后闻言却是脸上一红,因低了头不言语。楼至见他素日虽然对自己母子二人颇为亲厚,对待烟都下属、同门兄弟,却都是冷艳拘束的,因如今到底有害羞之日,不由噗嗤一笑道:“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便是有了什么要紧,自古宫内不禁对食之事,你如今大了,当日我就说你不错,因与你家圣上商议定了,叫你自主婚姻大事,因此番你既然有个通家之好的世叔,便叫他做主也使得。”
宫无后见楼至并不取笑之言,却是着实关心自己,因心下一暖点头道:“娘娘为圣上绸缪万寿节事宜,夙兴夜寐侍奉圣驾,还要分心无后家事,无后铭感在心。只是这订交的事……”说到此处,面上却有些为难起来,楼至冷眼旁观着想了一回,因试探着问道:“莫不是朱寒么?”宫无后闻言低头道:“娘娘莫要取笑……”
楼至闻言心中颇有些疑惑,因往日自己与蕴果谛魂也曾猜测,心中料定应是朱寒无疑了,如今见了宫无后这般坦然心思,却又不像与朱寒有私,因心中着实有些猜不清爽,正欲开言再问,却听得内间质辛的声音不依道:“妈妈近几日忙着爹爹的万寿佳节,多早晚都不曾亲近孩儿了,今儿又要打发我先回学房去,好容易在佛乡躲了几天的清静,此番回去少不得又要给缎师父指示教训一番,原本想着早膳能在妈妈房里用,许是亲自喂饭的,谁承想又给无后哥哥绊住了,孩儿等了这半日,粥也冷了菜也凝了的,妈妈也不知心疼孩儿一回呢……”
楼至闻言倒给他怄得噗嗤一笑,因对宫无后柔声道:“想是你家里到底有你世叔做主,脸皮儿薄不肯对我说,过了万寿节也要到除夕了,新春之日万国来朝,你世叔定然也要来鸿胪寺述职的,到时你将他请进内宫来为我诊脉说话,我再与他商议此事,如今你且去罢,我儿子倒不依了,少不得我进去劝和劝和他。”
宫无后闻言,因站起身子答应了几个是字,复又躬身道:“闺阁之臣蒙娘娘挂心,着实过意不去,无后多谢圣上与娘娘此番厚意。”因说着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楼至因打发了宫无后,回身进了内间,见了质辛正坐在禅床之上赌气,一双胖乎乎的小脚搭在炕沿儿上摇来晃去的,摆弄着手中的调羹正不耐烦,见了楼至进来,脸上却是立刻彩云霁月开心起来,笑到一半,复又意欲假装不高兴,引得妈妈来哄自己,因又嘟起唇瓣低了头不睬楼至。
楼至见自家爱子几日不见,越发出落得粉妆玉砌眉目如画起来,因养下这样的儿子,心中十分骄然,如今见他假意恼了,却是十分怜惜,因脱鞋上床,将质辛抱在膝上笑道:“质辛原本乖巧,怎的不知道容妈妈一点儿空呢?”质辛心中原十分恋慕楼至,听闻此言早就绷不住脸面,因滚在楼至怀中撒娇道:“质辛心里明白,妈妈最疼孩儿,断不肯叫我吃冷汤水的。”
楼至见状,因意欲起身命人换了滚滚的菜来给他吃,却给质辛猴上身来,涎着脸笑道:“如今妈妈玉体之中便有孩儿想吃的,何必再劳动巫阳姊姊一趟呢?”说着俯身在楼至的酥胸之上乱蹭乱嗅起来,倒把楼至勒掯的娇笑了几声,因将质辛从身子上剥下来教训道:“才跟你无后哥哥说话,要给他说一门亲的,如今他也比你大不了几岁,质辛过了新年,也就要满舞勺之年了,妈妈原先在闺中住着时,常听闻本朝皇室素有早娶习俗,虽然舍不得你,只怕今明两年也要定下来的,此番回宫便要与你爹爹商议此事,来年有了过文定的未婚妻子,只怕你眼里就没有娘了呢。”说到此处,因伸出葱管在质辛的小鼻子上捏了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质辛听闻楼至此言,却是睁大了眼睛瞧着他,也不言语,楼至见了,因推了他两把道:“怎的不言语,莫非也懂得臊了不成?”却见质辛眼内水意渐浓,未几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倒把楼至唬了一跳,因连忙将孩儿搂在怀中哄道:“这是怎么说,别人家的男孩子听见议亲事,都是欢欣雀跃的,单咱们家的孩子没出息,竟哭了不成?”
却听得质辛一面抽抽搭搭一面断断续续哭道:“妈妈这是要打发质辛出去了么,再不要孩儿了……”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这孩子好不通透的,哪有男孩子长大了不说亲的呢,难道一辈子跟在父母膝下,有什么出息,好教妈妈瞧不上。”
质辛闻言扭动着小身子直往楼至怀中钻去,一面撒娇道:“孩儿只要一辈子跟妈妈在一起,旁人再不愿亲近的,不过我与那十九郎倒是相与的很,若是非要说亲,就让他来东宫陪我也使得,只是我又放不下妈妈的……”说着倒当成正经事一般左右为难起来。
楼至听闻此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少混说,两个男孩子怎么成亲,你可要仔细着,若是当着缎师父的面将此话说了出来,你可就别想吃晚膳了。”质辛闻言头摇得拨楞鼓一般道:“男孩子怎的不能做亲的,我师叔娶的不也是战云界的一位王子么?”
楼至听闻此言,却是没由来心下一阵酸楚,因将质辛抱在膝头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质辛不解其意,因扯着楼至的衣袖道:“妈妈怎的不痛快,莫不是孩儿冲撞了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质辛娶了十九郎的话,麻麻会桑心的。
第百九十三回
楼至闻言连忙遮掩道;“妈妈没有恼,眼下时辰不早了,我吩咐小厨房弄些滚汤滚菜给你路上用吧,叫无后哥哥好生送你回东宫去,今儿是爹爹的万寿节,你在学房里安生念书,晚上家宴我教无后哥哥去上书房传旨;晌午就接你回来好不好;”
质辛听闻今日只上半日学,倒欢欣鼓舞起来;因复又趴在楼至的酥胸上狠命蹭了一回,方才回到自家偏殿与宫无后收拾了随身之物,坐着太子仪仗回往皇城去了。
楼至打发了儿子回宫,因不知怎的只觉腰身一软坐在禅床之上,心中暗暗寻思方才质辛之言,自己因连日来有王迹伴在身边,倒将那不自在的心思丢开了大半,如今孩儿提起此事,方想到剑布衣与咎殃的婚事,因心中有些郁郁不快,仔细想来却没道理,方知当日剑布衣得知自己下嫁蕴果谛魂,心里那股子酸楚劲儿是从何而来了,想来知己与旁人有了交情,自己虽然与他并无男女之情,却也失落得很。
楼至正在没意思之际,却听得门外有人嘻嘻一笑道:“春花秋月何时了?”楼至听闻此言,因面上惊喜道:“你如何在此?”果见剑布衣卷帘而入笑道:“你夫家有一件要紧的东西叫我送到京里来,因听说你今儿就要回那不得见人的地方了,便顺路过来瞧瞧你呢。”说着,因熟门熟路进了禅房,大模大样往楼至床上一坐笑道:“好师兄,我今儿才赶到这儿来,现□子疲倦得很,恕我无礼,让我歪着罢。”
楼至闻言没好气道:“如今说了亲,倒跟我生份起来,往日里总见你睡在我床上,也不见恁般老实的。”因说着俯身朝他身边坐了,亲手移过一个软枕来给他枕着,一面伸手在他身上轻拍起来。
剑布衣见状失笑道:“方才进来,正撞见你那好儿子出去的,几日不见,越发出落的好了,莫不是如今你舍不得他,竟将我当做是你孩儿一般疼爱起来不成?”
楼至闻言啐了一口道:“你不记得当日你初来佛乡之时,竟比我还不爱搭理人的,又是最小的弟子,成日间缠着我师兄师兄的唤个不住,我因你生得玉雪可爱,又脸软禁不住几句好话的,便收留你常在我房里过夜,因你年幼想家又睡不着,常央我唱些戏文给你听的,还叫我好生拍着你睡了,如今大了,过了文定之礼,可将我这点好处抛诸脑后了,真是疼也白疼你了。”
剑布衣原本面上笑嘻嘻的与楼至说笑,如今听闻他这番言语,却面色有些凝重起来,因摇头笑道:“难为你还记着,我只当你如今身兼两国皇后宠冠后宫,早就忘了我这个贫贱之交呢。”说着因将身子往禅床里蹭了蹭,向身边一拍笑道:“你也歪着。”
楼至闻言,因俯身躺在剑布衣身边,一面蹙眉道:“旁人不知道我的心,你也当我是那等攀龙附凤之人么,如今做成这样的局面,我心里何曾快活了,只是诸多阴差阳错,叫我于这两个冤家夙缘难解,现下一个是过了文定聘给了他的,一个是行过出阁大礼下嫁于人的,难道叫我为了一人,就疏远另外一人不成,况且我心里也没个算计,只因如今记忆回溯,却想起那人诸般温柔体贴之处,何况他是质辛的生父,倒叫我狠不下心肠与他断绝来往,好兄弟,这些话我又不好对别人说,也只有你知道我的心罢了。”
剑布衣听闻此言,倒也怔怔瞧着楼至不言语,半晌竟长叹一声道:“说得恁般可怜见的,倒叫人舍不得派你的不是了。”因说着,伸手将楼至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道:“今儿你忙着收拾东西起早了些,在我怀里略睡一睡吧,教我也还你一回情,拍着你睡。”
楼至闻言噗嗤一笑推了他两把道:“少混说,如今彼此大了,这样闹法给人瞧见了什么意思呢,左右我是出了阁的人倒没什么,只怕传出去那一位知道了是要恼了的。”
剑布衣闻言轻笑一声道:“他恼不恼,与我什么相干。”因说着硬是将楼至的身子箍在怀中不肯放手,楼至此番没奈何,见他少年心性竟叛逆起来,也只得依了,一面靠在剑布衣怀里似是自言自语道:“说来倒也奇了,咱们两个好,却是君子之交的,论理你要成婚,我自然替你欢喜才是,却不知怎的,近日心里不痛快得很,倒是舍不得你去了呢。”
剑布衣闻言却是一怔,因将楼至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正色问道:“这话真么?”
楼至闻言白了他一眼道:“我几时诳过你来?不信就别在我这里耽搁着了,快回去找你的心上人吧。”因说着噗嗤一笑,却见剑布衣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还道是他恼了,因口中连忙找补道:“不过说句玩儿话,看你,越大越像个小孩子了。不过方才所说,并不是为了在你跟前显情,只因你是我失而复得最是交心的一个知己,如今你去了,又是那山高水长的去处,我此番嫁入深宫,必然不能前去瞧你,就是你往后再来,我也早已诞育了双子,左不过能在鸿胪寺见上几面,也要看你师兄的脸色,当真不如从前在佛乡之中,咱们常睡在一起的时候说得痛快。”
剑布衣听闻此言,因心中一紧眼圈儿一红,却眨了眨眼睛遮掩过去了,复又换了嬉笑之色道:“你如今进得宫去,见了你那几月未见的心上人,又有个高来高去时常可以晤面的爱郎,到时你眼里还有谁?只怕如今嘴上心里一刻不忘的好师弟,到了恁般时节承恩不过来,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呢。”
楼至听闻剑布衣出言奚落自己,因不依不饶在他腮上一捏笑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却给剑布衣一把捉了皓腕按在炕沿儿上道:“你还当是小时候,欺负得起我么?”楼至因笑着挣了几下,竟是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因有些讶异道:“我自从功体逐渐恢复以来,方觉气力也还使得,怎的如今你的膂力那样大了?”
剑布衣闻言笑道:“你却不知我投身厉族的?原比中原之人强壮威武些许,如今不说旁人,就是你那爱郎摧折你时,莫非你狠命一挣便能脱身不成么?”楼至听闻此言倒羞得满面红晕道:“好好的倒攀扯上我做什么……”剑布衣闻言,得意地大笑起来。
楼至因推了他一把教他斯斯文文躺好,自己也整理一番重新又歪在软枕之上,一面望着剑布衣道:“难道你心里不是与我一样,见我下嫁了他们二人,便有些不痛快么?方才见你与我玩笑时,似又不是心里过不去,到底是你想得通透些,又或者我在你心里,原不及你在我心上分量重呢。”
剑布衣闻言,因翻了个身对着楼至笑道:“难道教我杀了你身边的男人才叫心里有你么?”楼至见他这话虽是玩儿话,却不知怎的眼神一凛,眉目之间竟血光大盛,忍不住身子打了个寒颤。
剑布衣见他此番似是唬着了,因连忙复又笑嘻嘻道:“这是怎么说,就只许你说玩话,不许别人说么?看你唬得那样,倒像我要吃了你似的。”楼至闻言啐了一声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哄我的,只是方才做的那般真,连我都唬了去……”剑布衣闻言柔声道:“你只知道自己心里不痛快,就不知道我也为你一生悬心,只是又怕阻了你的好姻缘,如今你虽然下嫁给这两位夫君,我冷眼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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