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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恨不相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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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入内一试便知。”
楼至闻言别过眼帘道:“却不是这般捉弄人,你且出去,我洗澡向来不要人服侍的。”蕴果谛魂笑道:“敢情咱们成婚多年了,你还当我是年少气盛上不得台面不成?我要服侍你入浴原有个缘故,你只管听话便罢了,不会吃亏的。”
楼至见他这般坚持,虽然心下疑惑他又要借故纠缠,因感念他今日为自己解围,也只得顺了他的意思,含羞款去家常服色,却见内中原是今日因预备蕴果谛魂前来中宫留门,自己为哄他高兴,特地穿了当日相赠的那套西洋内衣,那小衣的样式美则美矣,只是每每穿戴之际却是十分难办,绳结不似一般中原衣物做在腋下,却是几个暗扣系在背部。
楼至不惯此道,只得伸手在自己的雪背上摸索着意欲解开,却是不得其门而入,一面见蕴果瞧着自己的眼色愈加深沉起来,又怕他等不到自己沐浴已毕便要生事,焦灼之下急得满脸红晕。
蕴果谛魂见娇妻含羞态度,倒十分受用,含笑上前将他揽在怀中道:“这么大了,连个衣服也不会穿脱的。”说罢单手穿过楼至腋下,在他雪背上探得了小衣的暗扣在手,轻轻一解,那小衣早已轻解罗衫,楼至只觉胸前肌肤失了束缚,那件小衣只靠肩上缎带搭在身上,不由脸色一红,伸手掩在自己胸前。
蕴果见他依然羞涩,少不得伸手缓缓扯动缎带,让楼至逐渐露出整个胸部,楼至见小衣给他扯下,也只得任命松手,只是到底颊带瑰意,依然遮掩着自己胸部给那小衣几个时辰之内托衬而出的浑圆。蕴果谛魂见状笑道,那西洋使者原说的不错,尝言道后妃若是日日穿戴此物,可使酥胸丰满紧致,即便偶尔脱下,依旧身形曼妙,今日一见果然不差。
楼至听他调戏之言没好气含嗔说道:“我再不信那番邦使者敢当着你的面将这些混账话,定是你又从什么奇技淫巧的所在探得了这个法子来臊我我。”说到此处倏忽想起一事,抬头紧盯著蕴果道:“方才我解了那小衣半日,都不得要领,怎的你单手探我背后就轻轻巧巧的解了,却不是往日常有这样的勾当又是如何?还不从实招来。”
蕴果谛魂闻言大笑起来,将息了一阵子方才喘息笑道:“我只当咱们的菩萨哥儿三世不知醋味,原来到底有今日。”楼至见他奚落自己,恨恨捶他几下道:“今儿断断不教你含混过去,还不交待?”蕴果闻言方笑道:“你进宫前几日,我早就精通了你的服色制度,你只明白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想对我好,承恩疲倦之时还拖着身子去请教女官我的衣裳制度,怎的不会将心比心,打量着别人都不知道疼你不成?”
楼至听闻此言心下一暖,方知原来自己嫁过门来之前,蕴果谛魂亦曾向春衫女官学习自己的服色制度穿戴之法,不由心下一暖,复又想到今日为了压抑王迹体内魂魄,事从权宜与他做下的勾当,不由心中羞愧万分,眼内一热险险哭出来,连忙低头假作含羞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如今难为你服侍我入浴罢。”说罢竟当着蕴果谛魂的面主动脱下亵裤来在面前,也学着前日制度帮他脱下一身明黄的龙袍放在池边。
蕴果见妻子今日十分殷勤,心中自然雀跃,便将楼至打横抱起,沿着水池边上的白璧玉阶缓缓步入泉水之中。
楼至给他抱进池中,方觉池水十分奇巧,却不似一般的温泉水浮力甚大,楼至因身形小巧精致,若在一般池中沐浴,只需微微借力便可浮在水中,不知怎的今日却觉身边泉水浮力全无,竟似空气一般稀薄,沾身之际,却十分舒服受用,未几缠绵其中便觉一身风尘瓦解,精神也为之一振。
楼至抬眼正欲询问蕴果,谁知他手一松,竟将楼至抛入水中,楼至大惊之下意欲划水付出水面,却觉自己浑身竟似陷入棉絮一般,分毫使不上力,不出片刻便落入池底。楼至慌张之下在水中睁开眼睛,却觉妙目并无不适,那池水稀薄如斯,竟似可在水中呼吸一般,楼至想到此处,试着收了闭气功体,果然发现自己竟可在水下呼吸,抬眼一瞧,蕴果谛魂也从池边缓缓走下,原来那玉阶竟是一直延伸池底,足有两人来高。楼至此时却忘却自己竟在水中,张口问道:“这是什么水质,如何玄妙如斯?”话音甫落,惊觉自己竟可在水下言语,不由大吃一惊,却听得蕴果谛魂笑道:“这是弱水三千,孤只取一瓢饮。”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尚书·益稷》:“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尚书·禹贡》:“导弱水至于合黎。”;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郑康成曰:‘弱水出张掖。’”;苏轼《金山妙高台》:“蓬莱不可到,弱水三万里。”大宗师偷看楼儿的肌肤,此乃作死的节奏~
第百十五回
蓬莱岛天子幸仙;凤栖梧韦驮捧杵
楼至闻言蹙眉道,“只怕又是你的杜撰。”蕴果笑道,“有如三宝,骗你何来,”楼至脸上一红道;“出家人可不许打诳语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蕴果见他脸红;倒上前抱住他笑道,“所以才要还俗呀。”楼至给他逗得噗嗤一笑道;“亏得神佛旨意叫你还了俗,若还在佛门,又不知要糟蹋多少好孩子呢。”
蕴果谛魂听他如此奚落自己却也不恼,将他按在池壁上附在耳边笑道:“凭他什么龙女飞天,今生今世我只糟蹋你。”楼至给他情话说的动了心思,红了脸不言语。
蕴果见妻子害羞,倒停下调戏之意解释道:“这一池弱水,原是与九鼎并称之物,乃是当年周穆王西游之日,与那西王母情意缱绻之际讨得的宝物,当日西王母所居之地周遭弱水三千,鹅毛沉底,绝难横渡,只因那周天子一片爱慕之意打动神女芳心,是以撤去法术,教他一人渡河相会,两人合卺数日之后,西王母便打发周穆王回到京中打点交割清楚,将天子之位传与太子,好与自己长相厮守。两人既然痴缠,少不得一番离愁别绪,那西王母便将一个琉璃瓶赠与周天子道:‘今日一别,妾无长物,弱水三千,任君取用。’那周穆王闻言倒是十分欢喜,只因中原并无此物,便想着多多汲取一些带回京中,好给那些王公亲贵们开开眼界,谁知那琉璃瓶却是一件法宝,凭你如何取用,皆能盛于瓶中,周穆王此时却起了促狭之心,心道若是将这弱水三千取用而尽,那西王母岂不是失了屏障,来日自己再来之时却不用对她如此敬重尊为神祗,不过一如寻常女子一般任凭自己宠幸罢了。想到此处竟将那弱水三千悉数纳入瓶中方才停手,回顾榻上之际,却见西王母早已满面泪痕道:‘弱水三千,难渡贪嗔,夫妻缘尽,不复相思。’只说了这几句,便白日飞升去了,徒留那周天子形单影只回到京中,不久也就病逝了。只留下这一瓶弱水在世,谁知宫人好奇,倾倒之际竟入钱塘潮水一般源源不绝,是以这宝瓶便成了历代朝野更迭必争之物,到了本朝手里,那宝瓶之中的水竟仍然未曾取用殆尽,这一池弱水便是本朝万象初开之际为初代中宫沐浴之用,只因弱水本身便有净化之效,竟百年来不必更换,依然纯洁如新。”
楼至听闻这个故事,唇边竟失了笑意,闷闷不乐起来,蕴果见状连忙将他搂在怀中道:“原是要说了故事给你解闷的,怎的倒不快活起来?”楼至闻言蹙眉道:“这人心也过于贪婪了,怎的恁般不知足,那周天子贵为天下共主,怎么不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道理,只要摧折算计自己的心上人,岂不知心思没了,留住皮囊又有何用呢……”蕴果闻言笑道:“原来为这个,当日你我联辔江湖何等银鞍煜爚,如今你却这般心思细密起来,往后我可不敢将这宫中新闻说与你解闷,不然倒伤了你一片心意呢。”
楼至闻言笑道:“哪有那么娇贵,当日我原年轻不懂事,凡事骄纵任性,从来不知道给别人留下余地的,全仗你对我周全宠爱,方能有今日,只是如今再为人母,不知不觉之间,却也学得善体人心起来……”说到此处倏忽想起一事,不由噗嗤一笑道:“这个故事好,晚上哄质辛的时候定要说与他知道,叫他可别学那多情的周天子,什么劳什子弱水三千的都往宫里带。”说罢看了蕴果一眼,掩口笑而不语。
蕴果谛魂见状将息不得,将楼至的身子紧紧按在池壁笑道:“我就知道你编排我呢,没良心的小东西,今儿就让你见识弱水三千的本事如何?”楼至见他意欲宠幸自己,连忙推拒他道:“怎的十天半月也等不得?我久未见红了,太医院判前儿嘱咐,要是满了三个月胎象依然稳固就可以放心,到时候还不是由着你的性子反,现在放肆起来,若是你儿子有了什么差池,你可别冤枉了好人。”说罢伸手掩住身上妙处,转身意欲步上玉阶,却给蕴果谛魂从身后一把抱住按在玉阶上笑道:“好兄弟,今儿朝廷上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满心只想着这件事,你既然穿了我送的衣裳,好歹给我些甜头尝尝,就算不让我进去弄几下,随便赏我个妙处泄泄火也是好的。”说罢不顾楼至的挣扎,双手穿过他腋下便揉捏起他胸前的一对浑圆。
楼至胸前白鸽落入蕴果谛魂手中,不知怎的一阵舒服受用之意,心下暗自纳闷自己并非女子,何以胸部如此敏感;随着蕴果手中动作,隐隐肿胀之意,蕴果谛魂触手之际也觉此物美妙,不禁调笑道:“这胸衣端的奇巧,戴了几日,竟将卿卿衬托得女子一般丰满起来。”楼至听他出言调戏,脸上一红道:“胡说,都是你近日一门心思将我养胖闹出来的,一日三餐不说,连宵夜也要陪你用上一两次,你倒是日日上朝勤勉得很,略放量用些原也使得,我终日困坐宫中闲来无事,哪里克化得动那些个劳什子,倒没得伤了腹中孩儿的脾胃。”
蕴果闻言未曾停手,却变本加厉袭上楼至珠圆玉润的肚子,在上面摩挲着笑道:“中宫食谱都是太医院参详出来的方子,与我什么相干?倒是近日为了哄你用膳,我也跟着多吃了不少,总觉得最近发身了些许,不信你却试试。”说罢将楼至推躺在白璧池底,自己俯身压了上去。
楼至连忙护住肚子推拒他道:“快别闹,仔细伤了孩子!”蕴果谛魂见他此番母仪横溢,比之以往燕好之际更为成熟妩媚,不由心中一动,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骑在自己身上笑道:“此番动作倒也便宜,只怕卿不习惯。”说罢伸手扶住楼至的柳腰,将他的臀部按在自己的尘炳之上缓缓磨蹭起来。
楼至成婚以来少有此趣,如今自己居于高位掌控主导却是首次,见丈夫好整以暇高卧池底并不动作,却教自己主动吞吐,不由面泛桃意嗔道:“下流胚子,恁般花样。”蕴果闻言笑道:“岂不是冤枉人,我是怕伤了孩子才改个新鲜样儿,十几年的情份,论理咱们也该试试,妙人,赏我罢……”楼至听他说的这般可怜,虽知是他哀兵之计,到底心中泛起怜悯之意道:“说的可怜见的,就赏你一回,只是我不惯此道,若是服侍的不周全,还请圣上赦免臣妾罪过。”说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蕴果谛魂见娇妻床笫之间改口,虽是玩话,到底心中情潮难抑,连忙捧住他的圆臀略为抬起,伸手执了楼至的手扶在自己一柱擎天的尘炳之上,含笑对他点了点头。
楼至辅一碰触蕴果的尘炳,只觉焚如烈焰,烫得自己意欲放手,又怕扫了蕴果兴致,少不得含羞执了,暖在手心里疼爱起来,只觉表面青筋在自己手中突突直跳,心中亦颇为动情,只是担心腹中孩儿,不肯冒然吞吐,见蕴果今日是打定主意吃个现成的,只得在他热切注视之下,伸手探在自己花唇之上缓缓研磨起来,却见蕴果谛魂原本带着调笑之意的眼神逐渐浓重起来,深深盯住妻子按在花蒂上研磨的芊芊玉指,楼至见自己此番勾当落在夫婿眼内,心中着实羞涩,只是顾虑腹中孩儿,也只得权益行事,磨了半晌,花蒂早已含苞待放,花唇之中的花蜜也潸然淋漓,楼至此时只觉一股焦灼之意从花蒂之上横贯肺腑,微睁妙目偷窥了两眼蕴果谛魂的爱物,咬紧银牙将自己的花蒂向他铁杵上狠命一坐,花唇乍然开放,含羞吻住爱物之上暴跳如雷的青筋,那尘炳给滴落柱身的花蜜一激,兀自弹跳起来,楼至坐在上面深觉颠簸,正在意欲抽身之际,却听得蕴果谛魂闷哼一声,伸出铁壁箍住楼至的纤腰,窜动下腹将自己的宝杵狂烈地在楼至犹原含苞豆蔻的花唇之上放肆地摩擦起来。
楼至此时反倒没了主意,迎也不是拒也不是,只得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唯恐两人大动起来动了胎气,一时间只觉腿间进出的爱物烫得自己花心都开了,一颗晶莹花蒂到底被含羞的花唇吞吐而出,直接献给了宝杵之上的盘龙,那些青筋受了此番挑唆,自然越发灼热暴烈,挺动频频,灼意攀升,烫得楼至花道本能地吐出大量花蜜意欲浇熄这焯燃情潮,却是徒劳之下更助春意。楼至给蕴果谛魂磨得心痒,又因身子沉重挺不起腰身,给他如此百余抽之后便瘫软下来,伸手撑在蕴果谛魂胸膛之上乱摇螓首,一头长发散逸在弱水之中,更添娇俏妩媚之意,蕴果见楼至放低了身段,连忙伸手掌握住他胸部的两团浑圆,一面揉捏着,一面向中间聚拢起来,再观楼至此时身形,宛如少女、不异娇娃,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楼至见他玩弄自己酥胸,因是两人之间原本并无此趣,倒比自己主动行事更不好意思,虽然害羞,少不得伸手将他爱物之下的弹丸之地探在手中捏了几下道:“都涨得这般硬了,咱们夫妻不是外人,你何必忍着,我……”话音未落,那蕴果谛魂如何禁得起爱妻此番撒娇,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顾及楼至腹中胎儿,到底忍住情潮,只将自己精窍娈入楼至花心之中,说声“接好”,浊液早已辕门射戟正中红心。楼至给他十几股浊液一烫,口中嘤咛一声,烫出情潮,洩在蕴果谛魂阳锋之上,花蜜顺着柱身蜿蜒而下,流淌在两人接榫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韦驮捧杵,那是一个武学招式,真心的!~
第百十六回
昆吾剑白虹贯日;皇太子入主中宫
一时云收雨散,楼至忽觉倦意临身,便俯身投入蕴果怀中,与他共卧池底,抬头闲看满池弱水;一面伸手略略梳理自己的长发;把玩了一会儿发尾;便将手中银丝淘气地在蕴果脸上搔痒;蕴果久未曾见楼至此番童趣,不由失笑道;“如今都孕育了三个小孽障了,倒越发淘气起来。”说罢俯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头在楼至胸前胡乱亲吻起来。楼至连忙推他道,“这可不能了,却不是往死里作践我?如今给你弄了这半日,忽觉腹中空虚的很,怪到往日闺中常听人说起带孕之身最是贪嘴,谁知第二胎竟这般折腾人的。”
蕴果闻言笑道:“这不值什么,你想什么好吃的只管告诉我,我叫人弄了来给你,可别委屈了亲王殿下才好。”楼至笑道:“也不拘什么,这般光景也晚了,咱们回宫用膳吧,看送来什么吃的,你陪我用些也就罢了。”
说着两人起身打点,早见凤栖梧宫中已经摆放了两人换洗的衣裳,楼至见状脸上一红道:“方才有人进来过……”蕴果笑道:“这个自然,难道咱们沐浴已毕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出去了不成?”又见楼至脸上过不去,方柔声说道:“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凡事都有人服侍的,那些人都是天聋地哑,你不问,他们一个字也不敢回,何必叫奴才给拘住了。你不喜欢,往后咱们就改了章程,还跟从前府里一个样儿也使得。”楼至见蕴果如此体贴自己,感念一笑道:“这原是你家的地方,别为了我坏了规矩,只是往后你少轻狂些,有些话进了内帏再说,可别给人抓住了把柄,他们面上虽然不说什么,背地里保不住不会传递出去,到时你我面上也不好看。”蕴果闻言点头笑而不语。
一时间两人穿戴整齐,出了凤栖梧返回中宫闺房,却见质辛正在楼至闺中玩耍,见了他二人联袂前来,连忙规规矩矩上前请了安,见今日蕴果谛魂面上神色温和,便大着胆子猴在楼至身上。
楼至乍见爱子,心中自然欢喜,伸手将质辛搂在怀中摩挲着,一面问道:“无后何在?”立刻有底下侍立的宫人出去通传了,不出片刻却见宫无后趋步而入,见了两人行了国礼。楼至见了他含笑问道:“是你把太子送来的?”宫无后躬身答道:“方才回宫路上听见圣上有了旨意,奴才就去东宫为殿下打点好了送到中宫来。”蕴果谛魂闻言冷笑道:“你倒会办事,比你师父还强些。”
宫无后听闻蕴果如此说,正不知如何应对,却见楼至蹙眉道:“他如今是跟着质辛的人,自然为他主子打算,这也得了错处不成,他是个小孩子,凡事都学习着办理也就是了,再说方才你已经指派他做了中宫黄门令,君无戏言,如今他就是我跟前的人了,你这样说他,岂不是给我没脸……”说罢作势闷闷不乐起来。
蕴果谛魂见楼至这般护短,也只得摇头笑道:“娘娘说的是,我给你赔不是,快别恼了,仔细孩子们笑话呢。”楼至见他当众低声下气,倒没了脾气道:“快别闹,质辛等了咱们半日,快传饭来打发他吃了,好早些安置。”
一时间一家三口用膳已毕,早已到了掌灯时分,楼至复又打发宫无后进来,嘱咐他质辛一应生活起居,到底放心不下,亲自抱起质辛随着宫无后一起瞧了瞧给太子收拾出来的偏殿,倒是时分称心如意。楼至见左右无人,便对宫无后笑道:“好孩子,今日多谢你为我解围。”宫无后神色一怔,便知楼至所指乃是今日自己出面诘责大宗师一事,继而俯首不语,楼至点头道:“你的难处我大概知道些缘故,如今我进来,自然要为你绸缪打算,你年纪还小,就算走错了一两步的差池,倒也不值什么。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只要不来招惹,便是个最省事不过的,如今对你说起这些,不过是为我儿子将来留下余地,若是有人心里存了什么念头,我自然不会与他干休。”
宫无后听闻此言心中一凛,暗暗揣测楼至许是得了风声,竟知自己原是大宗师一脉的人,只是自己往日倒也不曾刻意隐瞒,原也无需心虚,如今眼见大宗师似是处处针对皇后,自己虽然不知个中缘故,只是素来仰慕楼至人品,又有把柄在古陵逝烟手中,若是来日两人撕破脸,自己自然要为楼至打算,到时也可顺利救出朱寒,岂非两全之策。想到此处连忙躬身答道:“娘娘待无后心意如何,无后都点滴在心,还请娘娘宽心养胎,无后自有道理。”
楼至见宫无后今日表态,便知拉拢他在身边是早晚的事,幸喜这个孩子心地单纯善良,虽然有把柄落入古陵逝烟手中,却决不至于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所以自己才放心将质辛交在他的手上,如今自己在丈夫面前略一撒娇,就将太子迁入中宫居住,就算古陵逝烟意欲针对自己母子二人,却也在眼皮底下不足为虑了。楼至想到此处方觉妥帖,与宫无后一起安顿了质辛睡下,又嘱咐了宫人两句,方放心回到自己的闺阁之中。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楼至早早起身打发了蕴果谛魂早朝,因质辛入宫之后改了章程,每日定省不敢或忘,只是蕴果上朝太早,质辛进来请安之后依然昏昏欲睡,楼至溺爱幼子,便不肯教他立刻上学,就近让质辛睡在自己的闺房里,一面吩咐宫无后好生看顾,等太子小睡醒了定要送去上书房不可耽误等语。一应事务安排已毕,看看时辰尚早,略一沉吟,便依旧换了皇后常服,也不穿戴大衣裳,吩咐闺阁宫女自己出去走走,顺便接蕴果下朝,宫女们素知楼至散淡萧疏,并不敢规劝拘束,只得留守中宫。
楼至出离寝宫,在皇城里饶了几个圈子,幸而他进宫之前蕴果不立后宫,是以后宫建制一应沿袭前朝制度,又因蕴果谛魂深知楼至不喜喧闹,后宫之中便布置得十分清幽,除却中宫之外鲜少宫女黄门服侍。楼至悠游片刻,断定无人跟踪,方才施展轻功往冷宫方向而去。
楼至来在冷宫院墙之外,轻轻巧巧纵身一跃,便跃过院墙步入一片断井颓垣之地,走在安顿王迹的寝宫之外,微微咳嗽一声道:“是我。”却听得内中一个声音答道:“请进来吧。”楼至方稳定心神进入内中,却见王迹一人枯坐地上,看样子是在运功疗伤,见他进来意欲起身相迎,却给楼至阻拦道:“要这些虚礼做什么,你到底觉得怎么样,昨日我见那股剑气凌厉得很,只是一时仓促未曾细看,今日倒要瞧瞧那大宗师手段如何。”
王迹见他关切自己,虽知只是旧相识略尽情谊,到底心中一热道:“这不值什么,只是我如今耗费心力压抑体内魂魄,方才痊愈减缓,过几日大概就没事了。”
楼至听他如此说辞,终究不放心,到底伸手搭上他脉门一探,却觉脉象紊乱异常,便知那股剑气流窜体内无法溢出,加之意琦行的魂魄亦频频作祟,好教王迹招架不得,当时急道:“这如何使得,若是耽搁下去,岂不是要伤了根本。”说罢运起自己佛门清圣功体端坐王迹跟前道:“我已护住功体,你便将自身剑气渡入我的身子,我自有化销之法。”
王迹闻言大惊道:“这如何使得,你如今千金贵体,又怀有身孕,我怎能让你冒险。”楼至摇头一笑道:“若是没有腹中孩儿,我倒并无十分把握助你化销剑气,只是如今我……”说道此处到底是自己闺房私事,不由脸上一红,只是思前想后,也只得将自己盘算和盘托出方能说动王迹,便含羞说道:“如今我龙气入体,不受刀兵。”
王迹听闻此言,便知蕴果谛魂乃真龙天子,楼至如今怀有他的子嗣,自然神佛庇佑百鬼辟易,如此说来自己此番倒是沾了蕴果谛魂的光方能脱险,不由苦笑一声。只是若缠绵病榻久居冷宫,楼至必然放心不下每每前来探望,若是被蕴果谛魂发觉,岂不是又要横生枝节,事到如今也只得先将剑气导出,伤势方能愈合,到时自己功体恢复,不至连累了心上人,方为上策。想到此处只得点点头道:“如此就要偏劳你了,只是你可有把握?万一我失手伤了你……”
楼至不等他说完便摇头道:“如今世上并无寻常武功兵刃伤得了我,你只管逼出剑气就是,侵入我肌体之时自会反弹而出,到时我两人便可保无虞。”
王迹听闻楼至此番言论,便放下心来,沉肩坠肘,调动丹田气息,在肺腑之中运转一个周天,将纠缠五内的一股凌厉剑锋逼出体外,却见那剑锋出体瞬间,被眼前之人元功吸引,竟直直冲向楼至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昔者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太子畏之。”
第百十七回
奉剑童绛唇珠袖;惆怅客月度迷津
楼至见那剑招来的凶猛凌厉,全然不似往日未侵肌肤便有臣服之意,心中大惊道,莫非自己体质变更,竟无法承受刀兵加身;只是如今意欲发招已成强弩之末;危机之间;忽觉腹中柔光泛起;恍惚之中竟见腹内婴灵散逸而出,手持一柄长剑在那昆吾剑光之处挥洒横贯;那剑光轰然支离破碎不复杀机。那婴灵见状,化去手中长剑,回身再拜道,“奉剑拜别。”说罢依旧化作一道金光冲入楼至肺腑之中。
楼至大惊之下,伸手在腹部摩挲一阵,却觉腹中双子胎动柔和规律,似是并无大碍,又见方才那婴灵自称奉剑,恐是与每日在睡梦之中与自己交谈的自称奉印的少年脱不了干系,只是两人之间到底有何瓜葛,自己却猜想不透,只得等腹中双子临世方知端的。
王迹见楼至摩挲着腹部沉吟不语,连忙上前关切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是否为我解招之时动了胎气?”楼至见他有此一问,不由疑惑道:“方才的事,你竟看不见么?”王迹闻言不解道:“方才何事,我只见那剑光快要沾了你的身子之时便轰然瓦解,难道不是你所说龙气入体不受刀兵之事?”
楼至闻言,便知原来王迹并不曾察觉婴灵的存在,看来果然与质辛一样,这一胎身为婴灵之时也只有母体才能与之交谈。楼至想到此处淡淡说道:“没什么,想是我方才运功过度,现下有些头晕,待我调息片刻就没事了。”说罢原地打坐,调动内息,一面心下纳闷,自己既然龙裔护体,为何那昆吾剑气却依然可以侵入肌理,莫非此物并非凡品,竟然凌驾皇权之上,若是传国神兵,又怎会落入大宗师一个奴才的手上,难道他除却两面三刀的本事之外,竟还有不臣之心?若是如此,为了蕴果的安危,自己断断留他不得,只是他深得蕴果谛魂信任倚重,若要扳倒他并不容易,还需从烟都内部入手,早日解开宫无后心结,让此子为自己铲除祸害方为上策。
楼至想到此处,正欲收了元功,却听得王迹闷哼一声,抬眼一瞧,只见他目光含混,神色迷离地紧紧盯着自己,便知那战云仲王意琦行的一魂一魄竟复又喧嚣起来,连忙伸手护住腹部退开几步道:“王迹!抱元守一,心无旁骛要紧。”
王迹迷蒙之中听闻楼至之言,神识倏忽清澈,只是不知为何脑中意琦行的魂魄此番暴烈难驯,自己竟渐渐压抑不住,连忙咬紧牙关道:“他要出来了,你快……杀了我!”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一紧,眼内潋滟道:“少混说,你……”说到此处却听得王迹低吼一声,神色大变,复又现出战云仲王的神采,前纵几步便来在楼至面前,楼至大惊之下,意欲提起真气极招上手,却觉内息一滞,方知自己辅动元气,如今真气已在强弩之末,加之腹中婴灵为自己化去剑招,目下恐怕正在母体中吸收元功,待要转身避开却是为时已晚,早被那意琦行扣住手腕将他掼在地上,楼至摔倒在地,见那意琦行神色茫然朝自己俯身而来,情急之下双手紧紧护住肚子叫道:“不要!”
那意琦行闻言神识一惊,怔怔看着面前之人,半晌俯身蹲向他身旁,伸手轻轻摩挲着楼至的蝉鬓,楼至见他抬手,以为他意欲攻击自己,只是如今带孕之身早已提不起一口真气,只得护住腹部准备生受,谁知半晌不见动作,竟觉此人举止温柔地抚摩着自己鬓边的簪鬟,不由心下疑惑,抬眼一瞧,正与那意琦行四目相对,意琦行深深看着他,眼内十分含混焦灼,倏忽低吟一声,昏倒尘埃。
楼至见状,戒备后挫几步,半晌无事,方上前搭上那人脉息一探,却是十分稳健平和,似乎魂魄不复喧嚣,便低低地唤了几声“天……”半晌方见此人悠悠转醒,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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