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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恨不相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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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明儿家去,少在他跟前走动,学些这般油嘴滑舌的淘气,将来我可不敢把身边的女孩儿指给你,没得耽搁了人家。”

    宫无后听闻此言淡然一笑道:“娘娘美貌,天下皆知,倒不是无后在您跟前逢迎,若说那件事,无后只求此生伴在娘娘身边便为天赐之机,旁的就再无他想了。”说罢神色黯然看着水荧儿的坟茔不语。

    楼至未曾想到几句玩话却触动他这般尘凡,心下暗道可别看错了此人,虽是个小黄门,却如此情深意重,如今也算身份显赫,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只因当日一段青梅竹马的交情,竟意欲为他义姐守身终日,独对孤坟,算起来此人情谊深重,并不在蕴果谛魂之下,不由越发心生怜悯,正欲上前找补几句,却听得宫无后好奇道:“此物并不在礼单之中,不知怎的混了进来?”

    楼至上前细看之时,竟是当日自己前去王迹家中求医之时所得的一种药糖。因王迹深知自己不喜苦口良药,便对比着脉案,仔细斟酌了一个方子,糅杂了昙花的花瓣在内中作为药引,制成一颗颗晶莹的药糖,盛在一个精致的琉璃罐内送给自己。

    虽然楼至因长久卧病,见了药物便不耐烦,却因此物珠圆玉润、玲珑可爱,每每只当做零食,与渡如何或剡冥他们闲谈之时便可含在口中渡化入腹,是以对这药糖倒十分依赖看中。

    身子痊愈之后,复又经历战云一役,王迹亦如法炮制,将此物赠与楼至一罐,喜筵之中本想归还,却阴差阳错给他骗了清白,此物便遗失在那战云王殿的暖阁之中,如今重见天日,楼至心中便知王迹早已探得此地,送来此物混迹在文定之中,莫不是投石问路之计?

    宫无后兀自整理东西,一面与楼至闲谈,却不见他有何搭话,抬眼一瞧,却见楼至怔怔看着那罐药糖不言语,便好奇问道:“娘娘莫不是不认得此物?既然如此,许是往来使者落下的私物也未可知,不如让无后拿去泼了,省得碍眼。”楼至闻言神识一惊,连忙遮掩笑道:“这原是我昔日身子不好之时太医给的方子,因我素喜甜食,便制成这药糖的样子哄我吃了,只是多日不见,不知何故却在此处。”宫无后闻言笑道:“许是圣上顾念娘娘身子淡薄,顺手命人捎带而来?”楼至点了点头,并未答言。

    宫无后见楼至神色恍惚,便上前关切道:“娘娘忙了这半日也乏了,如今东西都已经检点清楚,这大日头底下站着,倒没得晒坏了娘娘金枝玉叶,不如越发到内间歇了中觉再看不迟。”楼至正在心思缠绵之际,听闻此言点头道:“想是身子沉重之故,只忙了一个早晨就这般疲倦起来,我去内间略躺一躺,此处便劳你为我周延。”说罢转身进了房中,回头一瞧宫无后兀自在院中收拾,质辛欢呼雀跃在一旁打杂,便打起帘子进了内间,细算日子,明日恰巧又逢村中集市,既然王迹已经探得此处,却迟迟不来纠缠,想必那策梦侯定有一番说辞,倒不如明日依旧假借闲逛为名,将那卷小说归还与他,再一探他的口风,便知端的。想到此处,款去外衫歪在炕上,伸手在炕洞之中将那卷道听途说之物摸索在手,展去风尘,随手翻阅起来,却见内中有一回目写到:“一双人剑上论琢磨,天之厉寝殿小登科”。

    楼至看罢大吃一惊,心道此回分明当日自己梦中故事,策梦侯既然敷衍出一段风月,看来并非事如春梦了无痕,翻开细看之时,果然与自己梦中所见一般无二,只是自己梦中疼痛,便悠悠转醒,并不曾经历往后之事,此时风月在手,却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思忖再三,还是翻开书中正文。

    却见上面写到:“那天之厉将自家浊物侵了楼至花道之中,只是略略探花一二,楼至便哭喊娇啼起来,原是那话庞然暴跳,便是成年女子亦不能立即承恩,何况豆蔻少年。彼时幼童惨叫之声回荡幽深寝殿之中,竟有说不出的**之意,那天之厉王者之刃受此感召,竟兀自突突直跳,涨得楼至花道撑至极限,花唇几呈撕裂之势,天之厉见了此番光景,便知楼至年幼尚且不能承恩,连忙柔声安慰,几欲退出花道之中,却觉身后楼至的一双**将他腰身紧紧纠缠,面上珠玑滚落,犹带哭腔道:‘只要你让我留得处子元红,旁的我都能隐忍,当日既然允了你,论理十二、三岁便要挨你这杀威棒,如今你已等我三年,你的心意我已尽知,旁的不要说,只管弄几下便是……’

    说罢羞得满脸通红,将双手掩了面目,一双**却兀自盘得密不透风,不给天之厉脱身之机。那天之厉如何禁得起心上人这番表白,一面伸手将他的嫩芽探在手内揉搓起来,助他得趣以减疼痛,一面一手箍住他纤细的腰身,试探着在他身子里面窜动起来,楼至紧紧捂住双唇,忍住口中惨叫,眼泪珠玑却迸射而出,龙涎亦遮掩不住,流得满面都是,如此过了百余抽得光景,楼至的处女花道渐渐给天之厉那话顶开了些许,内中自有一泓春水汩汩而出,打湿了启门之钥,更助他在自己体内逞凶斗狠,彼时楼至亦适应了此番陌生动作,疼痛之外,复又一种别样心思溢满心胸,口内咿呀之声频频泄露,却不再只有疼痛惊呼。

    天之厉见楼至被自己刺得春情荡漾,心内骄气横生,鞭鞭见肉,都顶在楼至花道深处一团处子元红之上,每每将那团爱物顶到破裂极限,才复又退出放过了他,楼至原本已经适应此番浅尝辄止,如今天之厉竟变本加厉,将尘炳顶端次次刺入一团处子元红之中,顶在中间圆孔之上方才罢休,只得复又经历了一番撕裂苦楚,但见心上人眼内餍足之意,便要强不肯求饶,乖巧顺从地承接着他的攻刺,天之厉发泄一番心中爱欲,见身下幼童已到极限,竟俯身将他抱在怀中坐了起来,两人之间呈那观音坐莲之势,将楼至挑在自己尘炳之上复又狠刺了一番,一面在他耳边调笑道:‘攀紧了,不然坐实下来,可就被我破了身子。’

    楼至不知天之厉与自己玩笑而已,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攀住他的脖子,绷紧身子不敢放松,怎知此番动作却使得花道之中紧致了许多,天之厉连呼受用之际,早将菩提雨露遍洒佛前红莲之中,楼至给他十几股浊液,次次打在处子元红之上,早已高声娇啼哭喊起来,嫩芽轻吐,花心欲碎,将自己一腔柔情倾泻而出,浇注在天之厉那庞然巨物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你们懂的~

 第八十三回

    红罗裂云霞满纸;步香尘贫贱之交

    楼至看罢此回,脸上一红,心道那策梦侯文笔确实了得;竟能将那闺房私事刻画得如此酣畅淋漓夺人心魄,只是此物幸而未曾付印,不然自己名节岂不尽毁。

    转念一想;这无非只是王迹一脉投石问路之计;以他人品,又怎会由着此物为外人道也。想到此处略觉放心;复又心痒起来。

    楼至失忆卧病以来并非记忆全然不存,多有片段关联,如今功体逐渐恢复,个中之事倒也日趋浮现眼前;唯独十八岁成年这一段却似给人封印了一般,任凭如何劳心费神,皆是难以忆起个中分毫点滴。

    楼至想到此处,却是难以压抑心中好奇,既然往事卷册在手,何不一探究竟?正欲翻开小说,复又心中迟疑,既然自己此段记忆无故遭受封印,或是内中藏有什么自己也不愿意回想之事,若是贸然探知究竟,万一有什么于自己与蕴果不利之处……只是前日自己多番抗拒前尘,实为不愿再度沾染王迹之事,如今两人孽缘已经纠缠多时,倒不如背水一战,探得当日因由,也可对症下药斩断此番夙缘,从今之后一心一意幽闭深宫,隔绝身后万丈红尘。

    楼至打定主意,复又伸手将一卷小说延展开来,却见自己十八岁上那几回的部分,竟被人无端撕扯而去,楼至大惊,心道莫不是质辛淘气,寻得此物趁人不备撕了几页下去也未可知,此物原是策梦侯手稿,若是自己不能完璧归赵,也没脸再向人家探听前尘往事,想到此处稳了稳心神,复又将手中卷册包裹严实塞入炕洞之中,整理衣冠出离了外间。

    彼时宫无后与质辛依然在院中拾掇,见他来了,都停下手中活计,宫无后上前请安道:“娘娘可是歇中觉醒了,想什么吃的,无后好去准备。”楼至点头笑道:“我想着上次集上得的桂花蜜吃,家中可还有备用之物?”宫无后摇头道:“上次买的,前儿都给了太子,只是可巧今儿又逢镇上集市,无后这就去采办一些回来,请娘娘与太子殿下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楼至支开了宫无后,又见质辛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早已忙得满头是汗,连忙将他抱进房中内室道:“中午日头最毒,往后记着遇到酷暑严寒却要知道躲避,咱们凡夫俗子身子羸弱,如何斗得过天去?”

    质辛一面猴在楼至身上乖巧地让他为自己拭去汗水一面笑道:“旁的质辛却不敢包票,只是如今孩儿却也出息了,这‘天’在孩儿眼里,也不值什么呢!”

    楼至听他言语充满童趣,正欲取笑,却倏然想起当日定情之际,自己便称呼天之厉为“天”,他原是质辛生父,这样说辞便显出不敬之意,连忙拉下脸来道:“你如今身为一国储君,说话越发没个算计了,往后少混说,仔细冲撞了神佛。”

    质辛不明就里给妈妈训斥一顿,往日虽然淘气,若是楼至动了真气倒也十分畏惧,如今见妈妈神色颇为严厉,便低了头不言语。

    楼至见自己措辞有些失当,复又怜爱地摸了摸质辛的小脑袋道:“妈妈是怕你说错了话惹上麻烦,现今咱们入宫在即,往后你就是东宫之主,如今即将年满十岁,说小也不小了,越发应该谨言慎行,做个六部与两班的表率,方不负你爹爹如此提拔你,质辛可深知妈妈的意思?”

    质辛尚在孩提懵懂之间,方才见了楼至声色俱厉便有些不自在,如今见他复又温颜软语回转过来,便依旧涎着脸猴上身来与楼至耳鬓厮磨。楼至没奈何噗嗤一笑道:“才说你老成,又给我打回了原形,妈妈正经问你一句话,质辛可曾淘气,翻出妈妈的一卷东西撕着玩儿?那小说原是妈妈借来的,若是不能完璧归赵,倒辜负了那人借书的厚意。”

    质辛正在楼至怀中撒娇,听闻此言不解道:“妈妈如何不知孩儿为人,再不乱动别人的东西,遑论妈妈之物,若说书籍便更加匪夷所思,难道孩儿在上书房给那诘屈聱牙之物摧折的还不够?哪有闲心瞧那个虚热闹去。”

    楼至听闻此言眉头微蹙,心道内室之中从来只有自己与质辛两人出入,此事若非质辛所为,必是策梦侯故弄玄虚之故,不由心中不自在起来,自己又不是三岁孩童,怎叫人这般戏弄,若是今日王迹依旧以真性情对待自己,或可以故旧论之,若玩弄手段,却非自己为人,也算是白认识他一回。想到此处打定主意,抱起质辛笑道:“镇日无事,妈妈带你集市上逛逛可使得?”

    质辛尚在一团孩气之间,见妈妈意欲领着自己逛逛如何不愿意,连忙在楼至跟前千依百顺赌咒起誓自己如何乖巧,定然不会乱跑等语,楼至取了策梦侯的手稿,复又捡了一件家常衣裳换了,除去华贵簪鬟,只在鬓边镶嵌几颗璎珞,又嘱咐了质辛几句,便抱着他外出锁了院门,顺着官道往集市上而去。

    放下楼至母子前去集市不在话下,却说宫无后奉命往镇上采办桂花蜜等物,在铺子门口取了包裹,又顺便捎了些家常之物,正欲回转之际,经过坊间小径,冷不防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宫无后心下大惊,心道此人能悄无声息潜在自己身后,绝非善类,当下便不回头,凌空一跃,旋身之间朱剑已然出鞘,转过身子俯冲之势剑尖直指来人。

    却给那人两指一弹,正打在朱剑剑尖之上,此人内功雄浑,弹指之间已破宫无后剑招,无后一个踉跄险险摔落尘埃,就地借力,弹起身子,回身面对那人,却见那人伸手在他脸颊之上掐了一把笑道:“好俊的功夫。”宫无后看清来人面目,嫌弃地拂去那人轻浮手势,恨恨说道:“滚!”

    那人早已料到他此番动作,却也不恼,依旧气定神闲道:“如今世风日下,好徒弟却也忘了尊师重道,怎的这般对义父讲话。”宫无后冷冷说道:“我是奉命出来的,不克久留,你要怎的?”

    古陵逝烟冷笑一声道:“这年景谁不是奉命出来?圣上吩咐的差事你办得如何了?”宫无后闻言神色一僵,不置可否。

    大宗师复又笑道:“圣上看重你,才让你在娘娘跟前走动,你可别让胭脂蒙了心,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勾当,你五六岁上就入了烟都,圣上手段如何不知,当日太子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便能想得那般通透,如今已登大宝多年,你我仆从还会放在心上?不过爱欲其生恶欲其死罢了,前儿面圣真真要了为师半条命去,别说是你们这些小的,更不值一提了,劝你安分些,别天马行空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娘娘身份固然贵重,还不是圣上图谋天下的……”

    宫无后听他出言轻慢楼至,愤愤打断大宗师轻狂之言道:“够了!东西已经到手,要就拿去,小爷没工夫与你在此处蝎蝎螫螫的。”说罢自袖中取出几页残篇塞在大宗师手上,施展轻功一跃而去。

    眼见宫无后恨恨而去,大宗师方才放心低头延展手中残篇一阅,眉目之间却也惊讶异常,点头笑道:“策梦侯八品神通果然已臻化境,竟能以梦花之术一探当日天机,如此看来,转世灵童必为此人无疑,不想此人除了绝世姿容以外,竟有如此天命,只是既然其中牵涉圣上,我若上交此物,以今日圣上心机,断然留我不得,还要再做绸缪,与他周旋些日子方为上策。”想到此处连忙将手中卷册仔细折叠起来拢在袖中,四顾无人方转出巷子亟亟而去。

    这边厢楼至母子在集上闲逛,却是如何也找不见策梦侯的书摊,正在疑虑之际,却觉一缕幽香沁人心脾,细细品味之下,却是当日策梦侯喂给自己的鸦片香气,如今竟从一家铺子之中散逸而出,楼至抱着质辛信步进了铺子,却见竟是一家书铺,内中多有几个绝色侍女周旋迎待,心道策梦侯许是换了地方,缓步行至柜台前面,见几本卷册随手放置,便随意取了一本,展书一阅,“唰啦”一声将书本合起,不由羞得满脸通红,敢情这家铺子竟是贩卖春宫之所,自己带着孩儿进来闲逛成何体统。

    楼至俯身抱起质辛正欲出门,却听得内间一声娇音软语轻启朱唇笑道:“外头来了贵客,小抱琴,怎的不出去迎一迎?”说话之间却有一个娇俏玲珑的侍女打起内间帘子,冲着楼至母子福了一福道:“贵人有礼,我家夫人有请贵人内庭叙话。”

    楼至见状疑惑道:“我与贵主并不相识,还是不烦请相见了。”那名唤抱琴的侍女笑道:“贵客莫不是来归还手稿的?我家侯爷有事外出,夫人因女子之身不便在闹市之中抛头露面的,是以深居简出,怠慢了贵客,还请贵人放心与我内室一行吧。”

    楼至听闻此言,方知这里也是策梦侯的本钱,既然他家夫人已知自己来意,却少不得会上一会,只是怕质辛年幼,在此处烟花之地沾染了坏毛病,迟疑之间,早见抱琴笑道:“内间却有个小花园,有我们几个侍女服侍着,与小少爷玩笑一会子也使得。”说罢俯身拍了拍质辛的小脑袋笑道:“小公子与姐姐们消磨一会子可使得么?”却见质辛眉目一凛,冷笑一声道:“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明·袁宏道《锦帆集·董思白》:“《金瓶梅》从何得来?伏枕略观,云霞满纸,胜于枚生《七发》多矣。”

 第八十四回

    显神通奇花八部;毁鸳盟剑斩性情

    质辛虽然小小年纪,不知怎的此时说出这番威赫之言,却隐隐蕴含天威;饶是抱琴比他大了好几岁,也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脸上神情尴尬;不知所措地看着楼至。

    楼至见状蹙起眉头道;“往日如何教训你来,人生天地之间原是众生之一;怎的如今稍微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就生出这诸般业障分别之心,小孽障,还不与姐姐赔礼。”

    却见质辛似是刚刚睡醒一般,懵懵懂懂见妈妈劈头盖脸训斥了自己一顿;不由绷起小脸儿委屈道:“刚刚孩儿像是睡迷了一般,不知怎的便对这漂亮姐姐无礼起来,妈妈不要见责,饶了孩儿这遭儿罢……”

    说罢复又转向抱琴道:“漂亮的大姐姐,方才是质辛的不是,你快别恼,质辛跟你去玩儿,咱们让妈妈去办正经事罢。”说着上前拉了抱琴的手,乖巧地与她往内间而去,楼至见质辛如此反复,心下颇有疑惑,正欲跟随进入,却觉绣鞋之下踩住了什么东西,俯身一瞧,竟是几只血色飞虫的尸体,原来是当日质辛散布的红潮之物,心道许是质辛尚且年幼,无法克制功体,不时便有红潮散逸而出,质辛沾染了其中戾气,才会一时之间举止乖张,看来入宫之后,首要之事便是与蕴果谛魂商议,认真拣选一门上乘佛家武学,教授质辛,用以克制心魔。

    楼至想到此处,方才放下这段心思,稳了稳心神跟随侍女进入内厅。原来这内室之中别有洞天,竟是一座二进的院落,前面一进便做了他家的本钱,经营书铺,后面却是住人的所在,想是策梦侯往日与内眷起居之所,远远瞧见质辛在小花园中与抱琴追逐嬉戏,言笑晏晏正在受用之际,便不上前嘱咐,径直随着引路的侍女进了内宅,早见厅中竟有一架拔步床横陈其间,内中重重帘幕,瞧不清爽。

    彼时侍女让座,楼至度其摆设,便不上前,只在下首末位一张椅子上坐了,侍女献茶已毕,福了两福退了出去。楼至心内暗道奇怪,怎的这位夫人将自己请入内室,却不见人影,也不出来会客,却是将自己诳在此处作何打算,正在疑惑之间,却听闻娇音软语竟从那拔步床中重重帘幕之内幽幽传出道:“当日一别,十几年光景有余,不想故人绝色,更胜当年。”

    楼至闻言一惊,敢情此人竟玉体横陈于这卧榻之上,如今自己虽然是蕴果谛魂的内眷,但到底并非女子,进了别人内宅已属不妥,如今局面,却是非礼之举,连忙站起身子退至门边道:“楼至韦驮不知夫人在此,唐突了尊驾。”说罢自袖中取出策梦侯手稿掷在身旁接手桌上,复又说道:“侯爷的手稿我已拜读,只是不知何故内中缺失几页,莫不是侯爷增删所致?若是楼至韦驮有负所托,还请夫人请示侯爷之后,如何赔偿,我一力承担就是,如今既然主人不在,我也不便滞留内室,这就告辞了。”

    说罢意欲转身推门离去,却见那床上帘栊两分之处,早有一位风情万种的美人挑帘而出,见了楼至噗嗤一笑道:“故人如何这般见外,当日异诞之脉初会,夫人尚在昏迷之时,因此处没有几个女子,我夫君便叫奴家出面为夫人周全,就安置在这架拔步床上,好教夫人承恩合卺,怎的如今夫人统御六宫,执掌凤印,便忘了奴家这等贫贱之交?”说罢咯咯一笑,眉梢眼角说不尽万种风情。

    楼至听罢大吃一惊,心道此人竟深知当日自己被天之厉掳走一事,又偷眼观瞧那架华贵卧榻,确是当日自己悠悠转醒于异诞之脉时所见之物十分相仿,看来此人所言非虚,自己当日身陷天之厉寝宫之时两人尚无婚娅之约,那寝殿之中的侍女都是日后自己常去小住,天之厉方才充实后宫所用,初见之时,却无女子在宫中服侍,想是天之厉当日虽然意欲对自己染指,却依然谨守礼仪,不肯在自己昏迷之际用强,便叫下属家眷为自己周延也是有的。

    楼至想到此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如此说来,倒要多谢夫人当日周全之情,只是如今人事已非,再言往事,不过徒留伤感之意,倒是不知夫人此番延请,除却归还手稿一事,是否还有何事候教,若无旁的事情,楼至韦驮这便告辞了。”

    步香尘见楼至有此一问,却不急着答言,朝着楼至方位轻移莲步,款款而来,楼至见她逼近自己,连忙一闪身回避了,却听得那步香尘娇笑了两声道:“夫人如今出了阁,越发端庄稳重起来,饶是奴家身为女子之身,看了也心痒得很呢。”

    楼至听她轻浮之言,心下十分不耐烦,只是碍于策梦侯的面子发作不得,却也不知如何应答,只得低头不语。却见那步香尘伸手在接手桌上取了策梦侯手稿延展手中,细细翻阅之下笑道:“竟是侯爷疏忽了,将此书的书胆抽去,只是如今他一时之间难以回转,夫人若意欲探得当日情由,便教奴家与你演示一回如何?”说罢竟执了手中烟枪,深吸一口,朝楼至面上一喷,楼至因她不过闺阁女子,并无防备,给她吹了一口鸦片,只觉眼前一黑,倒在步香尘怀中人事不省。

    楼至恍惚之间,身子竟似一叶扁舟之上,勉强微睁妙目,却见自己与那步香尘竟身处一片花海之中,如此世间难得一见的美景就在眼前,饶是楼至心中明知自己着了步香尘的道,却依然暂为眼前景致所惑,但见难以数计的花瓣涌动之下,却似来到一个所在,定睛观瞧竟是当日佛乡之内,便回身疑惑地看向步香尘,但见佳人对他打个嘘声笑道:“如今你我身处王上梦境之中,切莫高声,惊扰了王驾。”

    楼至听闻两人竟然身陷天之厉梦境,不由匪夷所思起来,倏然想起当日游走江湖之际曾经听闻一门不世武功,名唤奇花八部,内中一门梦花之术,便可窥探他人梦境,不想竟是此女习得,点头赞叹之际,却见昙花丛中缓步行来一人,正是梦中天之厉的模样,但观他神色甚是焦急,坐卧难安徘徊良久,只见一人分花拂柳款款而来,却是自己年幼的模样,见了天之厉并无往日言笑晏晏之态,神色淡然道:“来了?”

    那天之厉久未见到心上人的模样,如今见了,一腔相思之情涌动,却是未曾察觉他面色异样,上前携了他的手道:“你好狠的心肠,竟冷落我这般光景,我屡屡传信于你,你却依然避而不见,到底因为什么,若说我有什么错处,你只管如何发落我都使得,如今这般回避,并非夫妻相处之道。”

    楼至听闻天之厉如此说辞,冷笑一声道:“夫妻,你配得起么?”

    那天之厉在异诞之脉中曾经屡屡听闻楼至近日接受册封成为天之佛名号之后,性情大变,行事沉稳持重,亦鲜少在江湖上露面,就算佛乡之内,也只有蕴果谛魂一人可以得见圣颜,平日里深居简出,从未踏出佛乡一步。天之厉屡次传信与他,皆是泥牛入海全无消息,如今又见他冷言冷语,难掩心中贪嗔之意道:“江湖盛传你移情于那蕴果谛魂,与他同日受封成为天地双佛,我却不信,此言是真?”

    楼至听闻天之厉如此说辞,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当别人都与你一般龌龊心思不成。”天之厉闻言语带嗔意道:“原来当日你我万种恩情都是龌龊心思,楼至韦驮,我今儿倒算是认识你了!”

    那楼至韦驮冷笑一声道:“念天地之脉脉,觉今是而昨非……”天之厉见他言语之间竟对那蕴果谛魂颇多维护,心中妒火难以压抑,伸手在他手腕一握道:“我深知你的为人绝不至此,你有何为难之处……”话还没说完,却听得楼至冷冷喝道:“放肆!”一扬手腰间宝剑奥义吠陀赫然出鞘,一阵虎啸龙吟之声,佛乡景致随之一变,万朵昙花白日盛放,金光耀目之际穿梭成无数法言锁链,竟将天之厉困在内中。

    天之厉虽然身负王命,但因命格功体属性,却天生被那天佛圣气克制,挣扎几番,竟然难以摆脱枷锁,楼至韦驮手持佩剑,直指天之厉面门道:“此剑问世以来未曾破戒,今日便拿你小试锋芒。”天之厉满眼不可置信,往日怀中温柔乖巧的恋人如何短短时日竟成这般决绝,眼中一涩,长叹一声问道:“你要怎的……”楼至韦驮冷笑一声道:“杀你!”说罢长剑在手,对准天之厉心口方位脱手一送,那天佛佩剑奥义吠陀长啸一声,直直刺入天之厉胸膛之内。

    彼时楼至神识隐于花海之内,见此触目惊心之景,竟忘了自己身在他人梦中,脱口而出道:“不可!”步香尘见状心中暗道不妙,却见阵眼之中天之佛眉目一凛,眼中精光爆射,看穿花海之内两人身形,步香尘长袖一舞,幻化出自己男身,正是策梦侯清都无我,两人合力一掌,以缨天之佛眼内精光,顺势扬起万丈红尘,护着楼至跃出战团。

    楼至神识一惊,坐起身子,却见自己与步香尘两人共处于那架拔步床上,步香尘口吐朱红,兀自运功疗伤,自己身子确无大碍,正欲出言相询,却听得步香尘摇头笑道:“天之佛果然好手段,清都无我这个俗物,恐怕一生难缨其锋……”说罢摇头苦笑一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楼至此时却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扶住步香尘的身子,运起元功助她疗伤,谁知自己圣气辅一灌入不步香尘体内,却觉她体内伤势与自己功体系出同源,便知她以梦花之术窥探双天梦境,却被天之佛圣气所伤,如今自己以相应功体助她一番,不日便可痊愈。

    步香尘借由楼至功体,自身调息一番,缓上一口气方才笑道:“赫赫天威,奴家难以承受,也只能帮夫人参透这一点天机,若要窥得全豹,还需借重夫人自家之力。时候不早,恐怕我夫家就要回转,见我两人如此处境恐怕不雅,不如让奴家遣人护送夫人回转府中罢。”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你所不知道的腐:古代的鸳鸯是指兄弟来的00!《文选》:“昔为鸳和鸯,今为参与商”;郑丰《答陆士龙诗》序文:“鸳鸯,美贤也,有贤者二人,双飞东岳。”这里的鸳鸯是指陆机和陆远。。。额滴神啊,还双飞。。。

 第八十五回

    归原主天佛假面;感琴瑟又止欲言

    楼至听闻此言,瞧了一眼墙上的自鸣钟,见时辰已晚;不知宫无后如何焦急,连忙躬身告辞,带着质辛回转家中;果见宫无后倚门苦等;见了他母子二人方松了一口气道,“娘娘叫无后好找。”楼至点头微笑道;“好孩子,难为你,原是质辛想要出去逛逛,我带他到了集市上却未曾与你相遇;又在一个铺子耽搁了时辰,是以回来得晚了,你却未曾看见我留的字纸么?”

    宫无后点头道:“见了此物方才略觉放心,只是娘娘貌美如花,只身带了太子出去恐怕惹上麻烦,往后若要逛逛,还是让无后跟随护驾妥当一些。”楼至听闻此言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娇贵了,只是你王命在身,我也不好让你为难,来日若还要逛逛,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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