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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愿-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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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杞儿陷入幻阵之时,他让魇蝶带他一同进入幻阵,可魇蝶却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并且连去到杞儿身边以作策应都没有答应。
若非如此,杞儿也不会像如今这般……
“离他远些,蝶。”龙夜寒喝道。除了这个原因,却也有旁的原因不能让魇蝶近身。千魇之所以为千魇,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魇蝶像是被龙夜寒的冷厉吓到,急忙飞起,却又在房间里盘旋着不肯离去,久久,才小心翼翼的降落在窗台上,远离龙夜寒,怯怯的扇着翅。
“叮——叮——”
那声音,异常委屈。
龙夜寒不理会魇蝶的诉说,俯身在杞月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带着周瑾离开了寝宫。
“叮——”见龙夜寒的气息渐渐远了,魇蝶才敢飞近,重新落到杞月的发上,轻轻的触着杞月的脸,恋恋不舍的模样。
可是还不到片刻,魇蝶身上的红艳之色便倏然淡了下去,行动也迟缓了许多,魇蝶慌忙从杞月身旁飞起,停到略远的案几上,这才恢复了身体的颜色。
洛辰对着那只异常红艳的蝶凝视了许久,然后低下头,眼中若有所思。这只魇蝶……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九六章 彻查,西幻
“陛下,暗部查得,睢坊与浅碧香之间联系密切,浅碧香曾多次与睢坊合作,并——”陈式明气喘吁吁的跟着寒帝的步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龙夜寒大踏步的前行。
烛火的光芒泛着暖暖的颜色,可是透过窗户投到龙夜寒脸上的那些,却怎么也不能在他的脸上添多一丝的温和。
“朕只想知道这次刺杀是否为浅碧香指使或是参与?”
龙夜寒打断陈式明的话,有些不耐的声音让陈式明怔了一怔,他不自觉的放满了脚步,抬头看着龙夜寒的背影,眼神微闪。
已经快要到御书房,陈式明加快脚步跟上龙夜寒,小声说道,“暗部确是发现了某些行迹表明此次刺杀为浅碧香的兰昌颜指使,其目的似乎不是陛下,而是——”
“烧了。”龙夜寒转过头,停下脚步,双眼冷然,其底下暗藏着的波澜无人可见。看到陈式明愣在那里,龙夜寒皱起眉,冷声重复道,“把浅碧香烧了,把里面的人都抓起来,送到千针阁去,朕要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式明微微瞪着眼,被那双似乎不带感情的紫色双眸注视着,他几乎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心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龙夜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陈式明这才回过神,急急跟上龙夜寒,诺诺的唤道。
“陛、陛下……”
“陛下,此事……”
千针阁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如若送去了千针阁,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点都不为过,只是在如今手里没有证据,就这么抓了浅碧香的人,对西幻方面的震动……
陈式明正想着要怎么劝龙夜寒打消这个念头,却见龙夜寒忽然停下脚步,沉默着矗立在那里。
暖色的光芒打在寒帝身上,却一点儿暖意都没有,这个男人沉默着站立,金色的丝带从高高戴起的帝冠上垂落腰际,全身都是气宇轩昂的龙腾戏珠,可是这么看着他的背影,陈式明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鼻头发酸的感觉。
他在朝中也算得上元老了,几十年这么过来,有哪一次寒帝曾露出过这么狂躁的表情,又有哪一次,一向让人猜不透心思的寒帝有过如此清晰的暴怒?就连先皇驾崩的时候,寒帝的表情都只是淡淡的,沉默且漠然,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浓重得不顾一切。
只要是人,寒帝此刻的心情都能够理解。自己最宠爱的皇子为了救自己的命而几乎丧命,他也是个父亲,他知道,这种感觉……
陈式明几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开口劝说寒帝,不要对浅碧香用武了。就在犹豫之际,却听见寒帝仰头长叹,久久,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暂且不追究浅碧香。至于睢坊,从库房里拨一批财务抚慰人心。其余,另计。”
陈式明听得出,寒帝说着最后两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抬起头追寻寒帝的身影,而后敛下眸,深深叹了口气。
而今百姓皆因睢坊之事而惶恐与天灾,拨出物资抚慰人心是正道,但是十一殿下……
“丞相大人。”
陈式明猛然惊醒,抬头看去,却是周瑾。
“大人该进去了。”
陈式明的胡子动了动,他拱手对周瑾谢礼,抬脚走了进去。
御书房里的气氛很是压抑,众位大臣分列而立,站与两侧,而寒帝坐在正中,看见陈式明进来,挥手让众人就坐。
众臣谢过,刚坐下,便听见寒帝说道。
“相比众位对今日之事都已知晓了。朕也不多说,西幻此举是冲着朕来的,更是冲着天下来的。浅碧香在皇城潜伏了十多年,今日也终于露出爪牙了。”
龙夜寒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对陈式明微微诧异的眼神不加理会,接着说道。
“西幻既然敢来东离皇城,潜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更是意欲于东离,朕便不能不给他们一些回应。”
众臣低着头,默然不语。
龙夜寒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新任户部侍郎萧逸的身上,“今年该向西幻运送多少粮食?”
萧逸答道,“回陛下,三十万担。”
“三十万?”龙夜寒冷冷一笑,扬眉道,“今年农业歉收,就十五万担好了。”
众臣暗自倒吸一口冷气,而萧逸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低头答道,“是,陛下。”
龙夜寒扫了一眼张口欲言的陈式明,冷冷的目光让他瞬间断绝了反对之念。
“刑部,关于那名射箭之人,朕要在三天之内看到他人头落地。其余涉案之人,也要早日查清,捉拿归案。”
龙夜寒话音刚落,刑部侍郎起身,应是。
“慕容将军。”
慕容赫站起身。
“这几日皇城之中将有大变,务必紧把城门,不该进来的一个都不要放进来,不该出去的,也一个都不能放出去。”
“是,陛下。”
“周瑾。”
“是,陛下。”冷不防被点到名,周瑾的面色有些惊异,却见龙夜寒站起身,背着手,微微柔和了语调,说道。
“太子年岁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是,陛下。臣必将悉心操办。”周瑾应道,心里却是有几分不解。今日才出了这样的事儿陛下便要太子办喜事了么?
龙夜寒背着手往旁边走了几步,沉声道,“林夫子,丞相,慕容将军,以及六部各位侍郎。”
“臣在。”
几人站起身,躬身等候吩咐。
“朕决定让太子监国试政——”
“陛下!——”
众人都失声叫道。太子监国,这岂不是说陛下将要——
龙夜寒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话,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太子的年岁也不小了,跟着朕做了这么多年太子,该教的朕也都教给他了。距离六年之约还有一年余,这段时间,也足够让他把其他该学的都学到手。”
龙夜寒转过眼看着众位神色不一的臣子,说道,“你们都是东离的栋梁,太子生性活泼,加之年岁尚轻,许多地方还有仰仗诸位……”
“陛下何故如此……如此急于……”陈式明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顿了顿,才叹道,“清儿还是太小……”
龙夜寒打断陈式明的话,说道,“朕并未要他现在接任。六年之约以前都不会。但是诸位要明白,三天后将要监国的太子,将来会是你们新的东离帝君。”
众人的呼吸一滞,面色皆是掩饰不住的震惊。林夫子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段时日朕不在,若有要事,可通过周瑾将消息递给朕。其余的,请诸位辅佐太子,协力解决。朕,相信你们的能力。”
龙夜寒望着众位追随了自己数十年的臣子,目光坚定而深沉。
“陛下……”
众位老臣神色凄凄,眼眶泛红。多少年,多少风雨,换得寒帝这么一声“相信”,也值了。
忽然,一直沉默着的慕容赫扑通一声跪在龙夜寒面前,叩首道。
“陛下,慕容赫这一生,只追随陛下一人。陛下若离开东离,慕容赫亦不留。”
他不管是寒帝是因为什么而舍弃了东离帝国,他也不管寒帝为何要离开东离,或是前往何方,他只知道,有寒帝的地方,便会有他慕容赫。他慕容赫,是为寒帝而生。
龙夜寒俯身拍拍慕容赫的肩膀,慕容赫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龙夜寒。却见龙夜寒微微一笑,这还是今日所见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或许,也是在除了对着十一皇子以外的,第一个笑容。
“慕容,朕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将军,”所以当初那个指着江山笑谈英雄的人,当年曾豪言“天下,英雄得之”的人,如今,也不过是个被人用心拴住的男人,“东离需要你。”
慕容赫低下头,不说话。
龙夜寒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周瑾大步离去。
而在他身后,众人望着他的目光,坚定而近乎于虔诚。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九七章 寒帝,疯狂
“陛下?”
周瑾有些疑惑的望向一进入龙央殿便停下了脚步的龙夜寒,轻声问道。
龙夜寒沉默良久,才挥手说道,“你先退下吧。”
周瑾虽然奇怪,也即刻作礼退下了。一旁的宫女们也是矮了矮身,随着周瑾退出了龙央殿。
待众人退下之后,龙夜寒仰头望着大殿正中的先皇画像,那个眉目间满是唯我独尊的霸气的英俊男子。画里的人与此刻画外的人,不必明说,其眉眼间的相似足以让人知晓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在龙夜寒的心目中,“父亲”这二字很久之前便不曾出现过了,唯一有过的对这个男人的称呼,便是“明帝”。而今,又变成了“先皇”。
这个男人传奇一生,白手起家打下偌大一个东离帝国,征战南北,戎马五十多个春秋,可即位不过二三年便猝然驾崩,被迫放弃天下之至于身后,心怀不甘奔赴黄泉。
然后,将他努力了一生之所得,交给了他唯一的儿子,龙夜寒。即是后来的寒帝。
“一生征战,功业于身后也不过是浮云一抹,孤独一世,更是不值。”龙夜寒自语一般的说道,忽然拔高声调,问道,“你说是么?洛辰。”
刚准备退下的洛辰被吓了一跳,寒帝略带低沉的声音里,似乎藏了些别的什么,叫人心惊。他低头诺诺道,“洛辰不敢对先皇妄加言论,请陛下恕罪。”
龙夜寒转过身,看着那一抹虽恭敬却毫无谄媚的浅青之色,背着手,一步一步走进,待两人相距不过一步之远,龙夜寒忽然伸手挑起了洛辰的下巴,眯着眼细细看着洛辰略带惊慌的脸庞。
光洁的额,清秀的眉眼略略上挑,显出一分毫不做作的魅意,**的鼻,微张的唇红润诱人,这副身子,也是百中无一的极品,总的说来,洛辰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
被寒帝意味不明的眼神这么盯着看,洛辰有些心慌的别开眼,“陛下……”
“嘘,别说话,就这么乖乖的便好。”寒帝的声音里是难得的温柔,洛辰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快了许多。
可是不敢与龙夜寒对视的他没有发觉,那双似乎是望着他的深紫色眸子里,并未真正带上一丝的暖意。就连凝视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冷淡的漠然。
“你若是不这么乖巧,朕或许会喜欢你。”寒帝的声音让洛辰的脸倏然发白。
“朕不喜欢柔顺的人,可是却一直希望他能有你一分乖巧便好。”洛辰听着,龙杞月的名字忽然浮现在心头。刚这么想着,一股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的力量便将他的脸扭过来,强迫他与那只手的主人对视。
与那双,他看不出内里的眼眸对视。洛辰的身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轻轻发颤,不能自已。
“你说你为何不胆子大些?若是朕早一时喜欢上你,便不会被那个磨人的小妖精拖入现在这种境地。”龙夜寒的眼眸深沉得可拍,洛辰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那种眼神所冻结,而下巴处传来的剧痛更让他知道,此刻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平常的那个,耳边传来的声音与其说是这个男人说的,更不如说是从九幽地狱传上来的,“你说是不是?洛辰?”
下颚处传来的更加剧烈的痛楚让洛辰猛然眯起眼。
“洛辰,你说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想做太子,好,朕依了。他要千针阁,好,朕,依了。他要跟那些人算旧账,好,朕依了。可是朕这么依着他,什么事情都由着他自己做主,他怎么就不能顾及一下朕的感受?明知周遭危险重重,却还是次次这么胡闹,他以为他不会死,我便不会心疼?”
洛辰默默的听着,眼睛越睁越大。
清澈的墨色眼瞳里清晰的印着龙夜寒略带伤悲的脸。龙夜寒急促的语调忽然缓和下来,却有着让洛辰感到心酸的无力感。
“朕宁愿那一箭射在朕自己身上。”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在洛辰心底掀起波涛巨浪,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连龙夜寒什么时候放开了他都不知道。一回神,才发觉寒帝已经走远了。
而洛辰回想着寒帝方才的眼神,一颗泪珠不期然划过苍白的脸。
龙央殿里的宫人都已经退下了,龙夜寒一人走在宫殿之中,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着寂静的脚步声,然后渐渐被夜色吞没,只剩下一片死寂与凄凉。
到了寝宫,龙夜寒抬手掀起床榻上的帐幔,低着头看向那个呼吸轻微得像是消失了的绝色少年。
“杞儿……”
龙夜寒俯下身,伸出手,放在杞月的心脏处。那里,从来就没有过心跳,可是现在的寂静,却更加让人恐惧。
龙夜寒抬手抚过杞月失去血色的唇,紧紧闭着的眼眸,还有额边丝丝轻柔的发,沉默片刻之后,忽然俯下身,轻轻吻上了杞月的唇。
……
“寒,答应我……不要用血契,那会要了你的……”
还未将话说完,那个满身是血的红衣少年便倒在了他的怀里,那一刻,他的心几乎被撕裂。
……
龙夜寒知道杞月昏迷之前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如果用血契救他,会要了他自己的命么?杞儿,你可知,这么看着你,更会要了我的命。
而且还是如钝刀割肉一般,绵延不绝,痛彻心扉。
龙夜寒忽然放开杞月的唇,躺倒在杞月身旁,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
天刚蒙蒙亮,已是寒帝平常起身的时间了,而周瑾站在寝宫之外,却不知是要进去好,还是不进去的好。
正当周瑾看着时辰快要到了,咬咬牙准备进去唤寒帝起身的时候,一转身,却见寒帝衣着整齐的站在寝宫门口,周瑾吓了一跳,“陛下……”
“走吧。”
寒帝淡淡的说道,快步与周瑾错身而过,向着赤璃殿走去。
“是。”周瑾低着头,快步跟上。
昨日出了件那么大的事,今日的早朝也严肃了许多,各位臣子都一个个拿出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案,陈述争论,久久不休。而上方那个面色漠然的男人却没有什么表示,甚至在众臣为此争论之时,猛然站起身,往后边走去。
周瑾反应过来,对着下边一群面色愕然的臣子高声宣告退朝。等他将这些大臣们安抚好了,再寻到寒帝之时,却见啊已经换上了便服,牵着马匹从他面前走过,而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这一回,寒帝未曾施用幻术易容,而是张扬的骑着马一路飞奔到了凝云寺山脚下,翻身下马时,周围已经跪了一地的百姓。
“起来吧,今日朕便衣出宫,尔等不必行此大礼。”
龙夜寒淡然说道,一边牵着马往山上走去。可是沿途见了他的百姓,却都俯身跪下,有些还冲着他不断磕头,絮絮叨叨的妇人带着懵懂的孩子一起跪着,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龙夜寒静静的往山上走,所有人却都自发的静静的跪了一地,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人们才抬起头,目光崇敬而近乎虔诚的望着那个只身上山的背影。
那是给了他们幸福生活的神。
“陛下爱民如子,今日可见一斑。未说一句话,便让凝云山都矮了一截。老衲心服。”及云大师与龙夜寒并肩走在山野小道上。
及云大师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可是龙夜寒却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
及云看了看龙夜寒的脸色,摇头笑了笑,终于问道,“不知陛下此来,是为何事?”
还没等龙夜寒说话,及云大师便先说道,“如若是为了小殿下的事情而来,请恕及云无法相助。”
龙夜寒眯着眼,看着及云大师双手合掌对自己缓缓一礼,面带不耐,冷声说道,“朕不想与你兜圈子,及云大师,你该知道朕是为何而来。”
及云大师听了龙夜寒这么说,却也不生气,伸手将龙夜寒引向另一条小道,“陛下,请。”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九八章 出山,及云
凝云山上苍翠连绵,就连凝云寺都被那绵延起伏的绿所掩盖。山林之间,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婉转的鸟鸣,清脆悦耳,伴随着阵阵不知名的花香气,叫人闻之而心旷神怡。
可是龙夜寒与及云大师这么一路走来,却几次听到鸟类扑扇着翅膀飞走的声音,山林间,也倏然静了下来,连虫鸣之声都鲜有。
及云大师一路引着龙夜寒往山里走去,一边苦笑着,说道,“陛下,您身上的煞气太重了。”
动物的感知最是敏锐,常人虽然难以察觉龙夜寒身上的异样,可是动物们,却能够懵懂的指导,应该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多远。
龙夜寒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变,依然是在漠然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寒意。及云大师叹了口气,摇头道,“陛下不必太过担忧,此次劫难对于小殿下而言,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龙夜寒神色一动,扭头看去,却及云大师捻着佛珠,脸色慈祥,“世间生灵生而平等,无论是人或是妖,又或者是草木虫鱼精怪神灵,要得到什么东西,总要先失去一些。”
“朕不懂。”亦不想懂。龙夜寒眯着眼望着山间被踩踏出来的小路,那绵延的路径,也不知通向何方?
及云大师微微一笑,“陛下到时候便知道了。只是在这之前,请陛下不要太过担忧。”
龙夜寒有些生硬的点了点头,随即往前边走去。及云大师在他身后笑了笑,蹒跚着步子跟上龙夜寒放缓了的步调。
“陛下的来意我已知晓,只是老衲年岁已大,恐不能胜任。”及云大师的脸上颇有些感慨,“老衲如今的身子骨,已大不如当年了。”
听着老和尚的话,龙夜寒的眼中亦有些说不出的缅怀之色。当年在军中,及云大师既是他的老师,也是军中的谋士之一,他跟着大军在南方待了数年,一路辗转,却因一时失言而被他一怒之下赶出军队,自此杳无音信。
十数年后,他才知晓,及云大师从军中被驱逐之后,便到了这凝云山上隐居,直到东离建国之后,才在皇族的暗中资助之下,建起了这座凝云寺。
风云流转,年华易逝。
龙夜寒看着及云大师满脸的皱纹与苍白的胡须与眼眉,心中不免有才感触。只是对于当年的事,他也并无半点愧疚之意。
“陛下,老衲当年犯下大错,师兄亦是。”及云大师缓慢的移着步子,虽然只走了不长的一段路,可是年事已高的他却已经有些微微的喘息,“陛下能不计前嫌来见老衲,老衲已是满怀感怀了。”
龙夜寒冷着眼看着及云大师紧握着拐杖,步履蹒跚,脸上却是满满慈祥一如当年的模样,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老和尚的手臂。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之间,沿途的鸟越虫鸣之声,也渐渐此起彼伏。
三日之后,寒帝任凝云寺主持及云大师为东离国师,并为年事已高的及云大师专门设了一名神秘太医。将干政之权下放与丞相陈式明,大将军慕容赫,内官周瑾等人,并将政事交予时年十五岁的太子龙清黍管理,驾车带着十一皇子龙杞月云游求医。
据说,寒帝驾车而去之时,皇城主道上百姓分列于两道,上呈的干粮瓜果不计其数,一直到皇城外数里之处,皆有百姓自发相送,场面宏大而感人。
而在皇城西边的浅碧香院中,一个**平平的人坐在铜镜前,搔首弄姿。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寒帝带着千魇云游求医去了?”
“是,兰小姐。”
站在屏风旁边的大汉一边抹着额上怎么也擦不完的汗水,一边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可是那男子像是没有看到身后的人那恶心的模样,仍是细着嗓音,娇喋喋的说道。
“哼,千魇也真是的,不跟人家知会一声就走了,这将奴家置于何地啊?”兰昌颜掐着兰花指,抚着自己的脸颊,动作妖媚,可是那侍候的大汉却又是一头冷汗。
这一次却不是被恶心的,而是被吓的。若不是从铜镜里看到了兰昌颜那双满是阴狠怨毒的眼,他还要以为那个十一皇子曾是兰昌颜的客人呢。
可是一旦触到那双眼眸,他便知道,那个十一皇子,估计要死无全尸了,而且还必定是被虐杀的那种。
可是他却不能不提醒道,“兰小姐,主人说的,是要龙夜寒的命。”而不是针对那个十一皇子。
兰昌颜不耐烦的嗲声道,“你烦不烦啊?本小姐要取谁的命就取谁的命,你若有意见,便先拿你试试刀,这样如何?”
“属下不敢。”他连忙跪下请罪。他知道,兰昌颜虽然把自己弄得像个女人,但是性子却完全不似女子的柔弱,杀人这种事,他是一点儿都不会手软的。
即使他是主人的人。
兰昌颜这才娇哼一声,回转身去,继续摆弄自己的头发。
而这消息传到西幻,却是让西幻朝廷上下都为之震惊,并且惊异不已。
左军道眯着眼看着大殿中的一片嘈杂,提声道,“应大人对此有何见解?”
随着左军道的一句话,众人都不自己的安静下来,一名儒雅而温和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微笑着说道。
“此事与西幻其实并无干系。”
群臣惊愕,左军道挑眉道。“那么应大人的意思是?”
“寒帝若要对西幻用兵,便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诸位大人以为然否?”中年男子轻轻的笑着,看见众人皆点头,不由将那个微笑扩大了开来,“浅碧香是西幻的产业这一事实,寒帝还不一定知道。而就算是知道了,睢坊之事是否为浅碧香所协助,他也不可能确认。”
众人点头。若是确认了,浅碧香也早已不复存在了,而西幻的他们,也早已没有了再次讨论的不紧不慢。
“既然如此,寒帝受刺之事便与西幻无关,既然无关,我们也不必心慌。并且,以我之见,寒帝怕是有了退位之意。”
“怎么可能?”
“寒帝正值壮年,而东离太子尚小,如何会有退位之说?”
一干臣子都是议论纷纷,大部分人脸上都是不信之色,而包括左军道在内的少数人,却忽然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在此之前,他们确实未曾考虑过寒帝有退位之意,而只当是对太子的一次锻炼,虽然这锻炼中不免有些假戏真做的意味在其中。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待应某一一道来。”中年男子笑容从容,“其一,东离从建国以来便对西幻一直有固定的粮草贸易,而这一年突然将数量减了一半,除了各位大人所想的原因之外,应某意味,这其中亦有为新皇铺路之意。在新皇即位之前将粮草贸易的数量减下来,于新皇而言,以后的贸易数额便大有操纵的空间,是多是少,也都由他说了算。如此,便是占了先机。
其二,寒帝虽未曾着重提示,但其放权之意已是十分明显,应某相信诸位已有所觉。兵权几乎全部交给了慕容赫,人事权在丞相陈式明,而陈式明还是未来新皇的外公,决断权在于周瑾,他是寒帝一直以来的心腹大臣。而其余比较重要的权利便在于户部侍郎,萧逸。这萧逸虽是新上任的新官,但有资料称,他在就任户部侍郎之前,曾作为朝廷密使暗访民间,乃是寒帝所信任的又一人。
其三,也是应某以为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国师的任命。僧人在东离并不受待见,东离建国数十年来,一直对僧人讳莫如深,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不曾大肆宣扬佛法。可是这一次,寒帝却打破了这个现状,将及云任命为国师。相信诸位大人对及云都有所了解,他不仅是佛界先导任务,亦是寒帝早年的导师,并且曾随寒帝参与过对抗南焰的战争。如此身份,岂不是寒帝专程为新皇镇场?”
他的一番话让众人陷入沉思,就连左军道也是抚着胡须敛神细想起来。未几,几声掌声传来,众人被惊醒,随即都为这位新任丞相的精彩分析鼓起了掌。
中年男子神色谦逊,仍是轻笑着,儒雅而温和的模样,拱手对众人一一致谢。
左军道将这一切看着眼里,一丝莫名的嘲讽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九九章 陷阱,审讯
但是此时却有一个十分不合调的声音传来:“那么请问应大人,东离此番削减了对我朝的粮食贸易,对我国之影响不可谓不大,对于此种状况,又该如何应对?”
是啊,西幻山林众多,地形崎岖,产粮有限,若非与各国都有粮食贸易,其中人口怕已有多数被饿死。而在众多与西幻有着粮食贸易关系的国家之中,东离又是最大的一个。
可以这么说,如今在西幻的粮市上抓起十把米,便有五把是从东离运过来的,东离减少一半粮食,便是说西幻粮市上起码要少两成的粮食,东离寒帝这一招棋,可谓是釜底抽薪,狠辣至极。
听到那人这么说,其他人也都纷纷出言附和,目光炯炯地望向这位新任丞相,希望他能拿出个方案来。
却不料这个面容温和的男子轻轻一笑,和声道:“应某要让诸位失望了。”
这么说,便是明摆着没有个答案,众人难掩失落,议论纷纷,却又听见他依然十分悠然地说道:“不过应某以为,顾大人管理粮食贸易已然数十年,该是解决此事的最佳人选才是。”
被点到名的那位顾大人面目惊愕,看着周围忽然投来的目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人群之外,左君道半眯着眼望着那个脸色始终温和儒雅的男子,神色渐渐变得深沉难辨。
而此时在北辰皇宫里,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朝堂之上,北辰墨帝撑着脸,一边慵懒地听着底下朝臣的汇报争论,一边拿着一个玉杯,将其中的茶水倒向另外一个杯中,再拿起那个杯,将茶水又慢慢倒回去。那张美艳得不似男子的脸庞上,毫不掩饰地透着几分不耐的神情。
一旁的随侍战战兢兢地侯着,一点儿都不敢分心,对于墨帝如今状况的缘由,他可是清楚得很,谁让国师大人不在呢。
大殿上,最靠近皇帝宝座的那个位子上,是空的。
可是白羽去哪里了呢?就连墨帝对此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国师大人听说寒帝被刺,东离十一皇子舍身相救之后,便倏然消失了踪影,他连问一声,都没来得及。
想到这里,墨帝的眼神猛然冷了下来,他将手上的玉杯往案几上一放,站起身便往外走。
东离……
站在皇宫门口的周瑾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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