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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愿-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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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进来!”
刚踏入寝宫的龙夜寒还没来得及将一旁的帘子撩起,便被里边的一声断喝给吼得愣了一愣。
随即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衣物的摩擦声,他捏着帘角的手轻轻放下,却是微微眯起眼,眼底泛起一些说不清楚的颜色,这寝宫的空气里弥漫着的,这种浅淡却带着一些清甜的味道,莫不是那……
想到此处,龙夜寒的唇角却是忽然挑起,只是微微的弧度,却让人觉得心底一阵莫名的悸动。龙夜寒将湿漉漉的发往后一拨,迈开步伐,竟是不管那声断喝,直直的走到了床榻旁边。
“杞儿……”
龙夜寒撩起帐幔,却不见杞月的身影,只是那锦被之中,却有一块明显的凸起,那不是杞月,又是谁呢。
“杞儿?”
“都叫你别进来了!”
杞月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有点儿闷闷的,却是冲得很。
龙夜寒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抓起锦被的一角,猛的将被子掀开。
杞月瞪大了眼,对上龙夜寒不可置信的睁大的眼睛,脸上蓦然涌上一阵绯红。他手忙脚乱的拉过一旁的外衫将自己裹起,却忘记了早先被他藏在衣服里的东西,他这一动作,却是让那些东西都从里边滚落出来。
一个散发着清香的小瓷瓶,瓶塞被拔出扔在了一旁,淡淡的味道从瓶里弥漫出来,浅浅的味道,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
震惊过后,龙夜寒却是浅笑着,伸手往旁边的锦被中探去。意料之中,他的手还没有触到锦被,便被杞月捉了住。
“杞儿不愿让我就寝么?”
杞月一愣,接着很不自在的偏开头,错开那种带着莫名压力的眼神,诺诺道:“杞月并没有这个意思,杞月只是想……”
一边说着话,杞月的一只手伸到身后,小心的朝被子里边摸索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杞月只是想,寒今日可否在外边将就一夜……”
说着这话,杞月几乎要把自己的舌给咬掉。
“不好……”
龙夜寒依然是低低的笑着,说出口的两个字听在杞月耳中,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慌张。他带着一丝侥幸的伸出腿,朝着那小瓷瓶轻轻踢了一脚,同时仰着头,可怜兮兮的对龙夜寒说道。
“就一晚,寒……”
龙夜寒的眼色蓦然一深,他伸手接住了那个小瓷瓶,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笑道。
“杞儿,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龙夜寒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揶揄,可是他眼中的神色,却是深沉得望不见底。他将外衫脱下甩到一旁,笑着压下身。
龙夜寒将两手撑在杞月的身侧,贴着杞月的颈侧轻轻的吐着气,看着杞月不自在的侧过头,却连脖颈都红了起来,不由得轻轻一笑。
“杞儿可是答应过,只有那一次的呢……”
杞月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些窘迫的神色,他低着头诺诺的说了什么,龙夜寒凝视着他泛起微红的脸庞,却是没有听清。
他撑起身,欣赏着杞月在自己身下红了脸的样子,笑着问道,“杞儿刚才说什么呢?”
杞月咬咬唇,猛的翻身将龙夜寒压下,双手将龙夜寒的手压住,低下头,用嘴将龙夜寒的衣襟咬着,然后猛的甩头,将衣料撕开。
很快,龙夜寒赤裸的胸膛便呈现在杞月的眼前,杞月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也不说话,只是低下头,沿着喉结往下一路吻去。
说是吻,不如说是咬更为贴切,被杞月蹂躏过的皮肤都是一阵辣辣的疼,可是龙夜寒却并不在意,他微微撑起身子,眯着眼,眼神深沉的望着杞月的动作。
因为姿势的关系,从龙夜寒的角度看过去,杞月原本就只是披着的外衫更是如同没穿一样,从外边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从他的胸膛上滴落的汗水,都能看得出水滴流过的**起伏的弧度。
而杞月却是不自知,只是一路啃咬着,到了那胸前的嫣红之处也不知停止,一口咬上去,引得龙夜寒嘶的抽了口冷气。
还未等杞月明白过来,龙夜寒复又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微微眯起的深沉眼眸凝视着杞月的眼,捧着杞月的脸,喃喃道。
“杞儿,这可是你自找的……”
……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七零章 训斥
次日,时候已是接近辰时了,在大殿上等候良久的众臣们才在周瑾姗姗来迟的解释之下散了去,慕容赫在纷纷散去的人群中定定的望着面色诺诺的周瑾,静静的站着,许久,才转过身,冷着脸离开了赤璃殿。
而周瑾在他身后,看着慕容赫那显而易见的,绝对称不上个“好”字的脸色,讪讪笑着,却也有些神情闪烁。
只是,当初的月公子,已经变成了今日的十一殿下了。当年那位只能望着爱人离去仰天怒吼的少将军,如今也已是一国之君,轻易便能翻云覆雨了。昨天之景早已不再,而今虽是父子,血脉相连,可奈何情深,若真能携手一生,或也是苍天垂怜,黎民之祈啊……周瑾眯着小眼,不知不觉,竟有些走神了。
而此时的龙央殿里,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杞月抱着被子,懒懒的蜷着身体,今日这一清早,却又是再一次趴在了龙夜寒的身上,睡得香甜。
龙夜寒早已醒来,他的手抚着杞月的脑袋,另一手伸出,将那被角拽了拽,小心的掩住了杞月暴露在外的一只胳膊。
回想起昨夜之事,龙夜寒的唇角仍是止不住的上扬,他低头望着杞月眼下的两抹浅淡的暗影,有些怜悯的用手抚弄着。
也不知道杞儿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动作,竟让原本就对杞儿难抑冲动的他**,其后果,便是两人折腾了大半夜,到今日天色将明之时才让杞儿晕晕睡去。
以后再不可如此了。抚着杞月带着疲惫的脸,龙夜寒在心底暗暗说道。
杞月这一睡,直睡到了午时都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周瑾候在外边,背着手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心底着急,嘴角却不知道为什么翘得老高。
“周瑾,你转悠个什么劲儿?”
龙夜寒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周瑾一惊,抬头看去,却见龙夜寒松松的披着件明黄外袍,迈着大步从里间走出来。
周瑾一低头,老神在在的说道,“微臣久不见陛下起身,担忧御书房里的奏章无人批改,故此有些着急。”
天知道那些大臣们从哪里找来那么多事儿说,即使是按着百字之限,竟也在御书房的案几上堆了厚厚一沓,也算是功夫了得了。
“你倒是会耍嘴皮子。”
龙夜寒微微一笑,眯起的眼眸罕有的未带有许多沉沉暗色,周瑾见了,却是暗自咂舌,心道这天下能让陛下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欣喜的,或许也只有小殿下了。
“你下去,让御膳房弄些清粥小菜,晚些送过来。”
“是。”周瑾应道。顿了一会儿,又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说道,“是不是让太医过来一趟?”
龙夜寒身边虽然不可能缺了伤药,可是殿下身子弱,那伤药一时半会儿怕也起不了作用吧。周瑾的小眼睛眯起,和平日一般的表情,可不知为何,看起来却总也不是那个味儿。
龙夜寒斜斜瞥了周瑾一眼,脸上似笑非笑,“周瑾,朕还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啰嗦了,嗯?”
周瑾的神情猛然一僵,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龙夜寒的唇角向上勾了勾,接着便是迈开步伐,回身走入了内殿。
周瑾在他的身后抬起头,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上涌。果然,陛下对他是不一样的么?周瑾笑着,脸上的神情却在望见龙夜寒颈侧的红痕时猛然滞住,良久,才反应过来。
陛下与小殿下,这……
许久之后,周瑾才勉强压下眼中的惊愕之色,朝寝宫内殿望了一眼,接着转过身,依照寒帝吩咐下去了。
龙夜寒走近内殿,却没有直接越过屏风回到床榻旁边,而是站在临着窗台的位置,撩起从上沿垂落的层层轻纱,朝外边望了一眼,隔了一会儿,放下了纱帘。
“暗,出来吧,朕有话问你。”
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从虚空中蓦然跌落,伏跪在龙夜寒身后,低着头,紧抿着唇。
一阵沉默之后,龙夜寒忽然笑着回转过身,轻踱了两步,走到暗的身侧,低着头看着他。
“你已不是朕的人,朕原本也不该再与你有什么交集,可是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
暗的头更低了,寒帝凌厉的气息虽然内敛而并不发散,可是近了身,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便尤为清晰,特别是对于原本就感觉灵敏而此刻又被寒帝如此注视着的他而言,这种压迫感,足以让他汗湿衣襟。
“是……”暗有些艰难的开口,回答道:“暗明白。”
当初将他的名字从“暗”改为“暗十一”,他便明白这是为了那个寒帝只在宫里见过一次的十一皇子,而其后,在当时还只是个稚子的十一皇子的话语之下,他又重新从“暗十一”变为了原来的“暗”,他明白,这也只是为了十一皇子,再之后,他如一件物品一般,被寒帝送给了十一皇子的时候,他也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十一皇子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十一皇子的安全,而他,就算是被当成一件随手可弃的物件,他亦是心甘情愿。
开始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后来,却是为了那双明澈的浅紫色眼眸的主人。他也早已分不清,当初的离魂咒,到底是散了,还是没散。
龙夜寒眯着眼,紧紧的盯着暗的脸,半晌过后,才直起身,背着手站到窗台旁边。
暗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一滴汗水从脸颊旁边流过,从鼻尖滑下,滴落到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他明白,一直都明白,从当初十一皇子在宫里只是个默默无闻、无人问津的小皇子的时候他就明白,寒帝对他的重视,究竟到了一股怎样的程度。
只是……暗单膝跪地,伏着身子,低低道:“暗……不知陛下所指的,是什么?”
龙夜寒冷笑着,并未回头,却是将一直攥着的手张开,一个浅勾低画的小瓷瓶儿在暗的眼前一晃而过。暗疑惑了一会儿,接着,却是猛然睁大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小瓷瓶儿,分明是从烟柳巷头得来的东西,从底部的标志来看,却是皇城规模数一数二的青楼,浅碧香的东西。
而“浅碧香”,在数年之前曾被千针阁追查过,其幕后操纵者却一直未曾被揭开,只是知晓楼中之人皆是来自于西幻,除几名姿色不凡的头牌之外,皆是身手不凡的武者,灵师,并且掩饰得非常完美,连暗本人,都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发觉其中侍者并非常人的。
如若小殿下真的去了那个地方,并且还拿了这东西……
暗的冷汗再度流了下来。
且不论小殿下在里面受到了怎样的桃红陷阱,便是其中的武者灵师,便不是好对付的,如果小殿下有个三长两短……
暗已经不敢再想象下去,他叩首道:“是我失职了,请陛下责罚。”
那种地方原本就不该让小殿下犯险,可如今小殿下不仅是去了,而且还是背着他,自个儿去了浅碧香,身为随身暗侍的他,竟是连知晓都不曾做到。
龙夜寒冷冷一哼,“你早已不是朕的人,朕无权责罚杞儿的人,朕只想提醒你一句,如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就算杞儿拦着,朕也必让你生不如死。”
寒帝的话语带着彻骨的冰寒,可那口气,却又淡漠的可怕,暗低着头,颤抖着唇,冷汗湿了里衣。
“将朕的话转告无澈,你们二人都是……”
龙夜寒微眯着眼,对着窗外的小鸟叽喳,面无表情的站着,忽然,屏风里边传来一些细碎的声响,龙夜寒神色一动,身形瞬间消失。
都是什么?都是十一殿下的暗侍,还是都是,该死……?
暗转过头,望向被那描绘着游龙戏珠的屏风后边,少顷,站起身,隐去了身形。
“寒……方才有人来过么?”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满满的温柔,“暗来过,刚走。”
“哦……”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部位,杞月低低的哼了一声,接着便是带着些恼怒的说道:“我要沐浴。”
“好……”龙夜寒轻笑着,眉眼间,皆是说不出的柔和。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七一章 西幻,意欲为何
“照这么说来,西幻的意图便有些张狂了……”
龙夜寒微皱着眉,停下了手中的笔。
“杞儿何时派人去查的?”
依照杞月方才所言,那小瓷瓶儿,便是在派无尘去查的时候,让他顺手拿的。至于其他的,杞儿不说,他也猜得到。
听见龙夜寒这么问,杞月倒是有些惊奇了,“很久之前我便让尘留意了,只是浅碧香防守甚密,直到三日之前,尘才将消息给我,尘没有将消息给你么?”
往常有什么消息,无尘都会自觉地眷抄两份,一份送至杞月这里,而另一份,却要送到龙夜寒的案几上。此次的消息虽然称不上石破天惊,但也是十分重要的,无尘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有所疏漏,那么,是故意的?
看着杞月慢慢皱起眉,龙夜寒轻笑着将杞月揽入怀中,轻抚着杞月的后腰,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杞儿昨日累坏了,今日便别想那些烦人的事儿,西幻要这天下如何,还要问我龙夜寒答不答应……”
明明是霸气十足的话,可是如这般伏在他耳边情人般窃窃私语地说出来,却有些奇怪的错位感。杞月转过头,有些无力的瞥了龙夜寒一眼,过了一会儿,却又将脑袋靠在龙夜寒肩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任由龙夜寒轻柔的帮他揉捏着后腰那片酸软的地方。
昨日虽是放纵,但龙夜寒拿捏着尺度,却也没有让杞儿受伤,只是如今未曾受伤便差点连路都走不得,若是真是不小心伤到了,还不知会如何凄凉。
杞月想到此处,又是侧头瞪了龙夜寒一眼,龙夜寒先是挑了挑眉,接着却是笑了起来,看到杞月从耳根泛起的那一抹嫣红,他哪会猜不出杞月在想些什么。可他却并不挑明,只是扬着唇,低低的笑。
“寒,你笑什么?”
杞月瞪着眼问,言语中颇有些恼怒。可那从脸上红到脖颈的绯红,却让龙夜寒忍不住倾身,在那两瓣红唇上轻轻印下。
“寒……”
杞月起初还试探着想要推开龙夜寒,毕竟这里是御书房,而不是其他地方。可是很快,他的反对便被淹没在激吻之中。
正在两人你来我往之时,御书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后是周瑾的声音,“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杞月将龙夜寒推开,龙夜寒十分不满的朝外边望了一眼,回头看到杞月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襟,却又笑了起来。
“还是我来吧。”
说着,龙夜寒便倾过身去,将杞月的衣衫整理好,杞月肤色偏白,在红色衣衫的映衬之下更显细腻,因为龙夜寒的小心,也只是留下了一些浅浅的痕迹,与龙夜寒身上的完全不可比。
看着手下的美景,龙夜寒也是忍不住,趁着杞月不注意,俯身便是一个轻吻落在他的脖颈上。待到杞月怒目而视之时,龙夜寒却又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对门外等候之人说道,“进来。”
门口了,杞月瞥眼瞧见那一抹明黄之色,也是坐直了身体,平复表情,低头看着手中的奏章。
“儿臣见过父皇,十一皇弟。”
龙清黍对着两人缓缓拜下,敛下的眸里却是有着那么一丝惊疑。杞月的脸上似乎有些泛红,像是发了烧似地,可是他也知道,如若是真的发了烧,父皇也定然不会让杞月坐在此处,而是在龙央殿里叫太医来看了。
而父皇的心情,似乎不错。
这个认知让龙清黍小小的松了口气。
“皇儿不必多礼,坐。”龙夜寒袖袍一挥,笑着指向一旁的位子。
龙清黍连忙谢过,有些局促的坐下,眼中却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惊疑之色。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寒帝在御书房中赐座,特别是寒帝唇边那一丝笑容,更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杞月低着头,好像是在认真看着奏章,可是在案几底下,杞月却是伸出手,扳开扣着自己腰间的手,然后十指相错,紧紧握住。
龙清黍忽然发觉龙夜寒的笑容更加浓了一些,他看了一眼与寒帝坐得很靠近,几乎是贴在一起的杞月,隐约有些明白过来。
“皇儿的灵术练得如何?”龙夜寒的一只手被杞月握着,另一只手却是握着笔,看也不看龙清黍,继续在那些奏章之上笔走龙蛇。
龙清黍坐在椅子上,总感觉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回父皇,尚可……”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明显的震颤,就算是坐上了太子之位,每月都要照例到御书房请安几回,可是面对着寒帝,这个他称之为“父皇”的人,他却总是免不了有几分不自在,每每对上那双深邃的紫眸,他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无论寒帝对着杞月的时候是如何温柔,可是他总觉得,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里边,在看着他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的。没有期望,没有回护,更别说是如对着杞月那般的如水的温柔。
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也习惯了,不是么。
“尚可?”
寒帝挑着尾音,抬起头看了那坐在一旁神情拘谨的龙清黍一眼,挑起唇,却看不出有什么笑意。
“皇儿是东离太子,尚可,可是远远不够的。明白么?”
虽然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太子的优秀,在寒帝的心里,依然是理所当然的么?龙清黍低下头,微微抿着唇。
“是,父皇。”
回答得一本正经,恭恭敬敬。
“这段时日跟着林夫子学得如何?”问话的人,或许是漫不经心的。
可是回话的人,却是屏着呼吸,几乎像是走钢丝一般小心翼翼。“回父皇,林夫子说……已能与朝中大臣比肩。”
杞月一直偷眼看着两人,这时候,却有些哭笑不得。九皇兄平时也不是个拘谨的人,怎么到了寒面前,就成了只小白兔了?他怎不知,寒看起来如此可怕?
正在出神之际,杞月忽然感到颈边一阵潮热,侧头看去,却不期然对上了龙夜寒的眼。
“杞儿在想什么呢?”
杞月伸手拢了拢发,将那暧昧的呼吸挡在外边,略微偏着头,道,“没什么,杞月只是在想,九皇兄莫非不是寒的儿子?”
如若不然,寒怎么连一个微笑都吝啬于施给?
龙夜寒微眯着眼,仿佛调侃一般说道,“杞儿就这么希望我对别人笑么?”杞儿的笑,我可是恨不能独占。
仿佛是察觉到了龙夜寒心底的想法,杞月微低了头,案几之下的手使劲儿捏了捏龙夜寒的,放低音调说道,“寒以为我会愿意么?”
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龙夜寒招惹的人还少么?
“只不过,是看他有些可怜罢了……”那种低垂着头仿佛希冀,又习惯一般的不敢期待的表情,像极了前世的自己。
龙夜寒低笑了起来,龙清黍不明就里的抬头望过去,却见龙夜寒拥着杞月在说着什么,寒帝笑着,而杞月却是偏着头,丝毫没有理会寒帝的意思。
龙清黍眼神一暗,却是略带慌张的站起身,诺诺道,“如若没有别的事,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龙夜寒淡淡点头,没有说话。龙清黍对着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才缓步退了出去。
两人之间,只有“皇”与“臣”,没有“父”与“儿”。
这,大概便是皇宫吧。
杞月注视着龙清黍渐渐离开的背影,忽然侧过头,直起身子在龙夜寒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而他,却是其中最幸运的那一个……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七二章 两难选择
晚春,风细细,微拂。
杞月与龙清黍坐在小亭中,品着茶,共览亭外水波荡漾,鸟鸣鱼跃。
“九皇兄,久而未见,可无恙?”
杞月一手端着青玉杯,另一手却是懒懒得朝后靠在椅背上,微斜着眼眸,姿势与龙夜寒平常有些儿近似,可是却不若他那般锋芒沉敛,而是纷扬意气尽显于外,与他那身绯红的衣衫一般,耀眼得近乎灼目。
与他相比,坐在对面的龙清黍却是平常了许多。他的身上似乎永远都是那一身明黄色的太子袍,既不低调,却也未有张扬。
龙清黍先抿了一口茶水,放下玉杯,笑着说道,“皇兄倒是无甚不寻常,每日不是去腾蛟阁便是去演武场,对着的人也不过是林夫子或是秦武师,倒也是清闲自在。”
龙清黍微微摇着头,虽是笑着,脸上不知为何,却也有着几分无奈。
杞月见状,亦是不由得微微一笑,“皇兄身为太子,该是十分忙碌才是,杞月该让父皇给你加些课程了。”
“哎,杞月说什么呢,我倒恨不得如此清闲下去。”龙清黍摆摆手,忙不迭的推迟,“再说了,要论清闲,这宫里,恐怕就要数杞月你最自在了。”
杞月手中掌控着千针阁的事,只有几个重要的大臣知道,而龙清黍虽是太子的身份,可终究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有些事情,他还没有资格参与进去。
听得龙清黍这么说,杞月也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静坐了片刻,杞月忽然问道。“皇后娘娘身体还好么?”
龙清黍的脸上似乎黯淡了一些,他低着头,看着杯中的茶水,忽然笑了一下,“也还是那样,说不上好,也并未有所恶化。”
皇后的病情在后宫中是尽人皆知的。三年前忽发的病,谁都以为只是小病罢了,可这么拖了好几年,却并未有所好转,药石也用了不少,太医也被废了几个,可是却连病因都查不出来。
寒帝为此也曾大为震惊,太医院也不知会诊了多少次,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久而久之,宫里的人也都习惯了凤舞殿常年的封闭,与渐渐冷清的皇后宫相比,别的妃子们的殿里却好似忽然热闹了许多,各种各样的话,各种各样的眼神,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显露了出来。
野心,权欲,呵,这宫里,就算是那些个平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娘娘们,心里的东西,也是看不得的。
杞月的唇角上扬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对龙清黍说道,“我们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龙清黍似乎怔了怔,接着却是笑了,点点头,“好……”
后边还有的,有关乎“谢”字的东西,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对着那双仿佛清澈得能一眼看得到底面的眼眸,他说不出口。
来到凤舞殿殿门之前,杞月看着周围有些莫名荒凉的景色,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却又对着龙清黍扬起笑容。
“九皇兄带路吧。”
龙清黍与那双眼眸对视着,不由得弯了弯唇角,“恩,杞月跟我来。”
轻轻踏上落着轻尘的台阶,龙清黍抬手推开了殿门,杞月惊讶的发现,就这样一眼望去,殿里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若不是那些被打理的娇艳无比的花儿,他都要以为这里已经被废弃了。
似乎知道杞月的惊讶,龙清黍转身解释道,“凤舞殿里被母后遣走了许多宫人,所以有些冷清,杞月不要见怪。”
杞月点点头,心里却是想着,自己上一回来是什么时候呢,已经记不清了呢,但是那时候的陈洛蝶,却还是能够端庄地笑着,面容精致,分外温和。
一路随着龙清黍走到内殿,两人都未与任何宫人碰面,直到走近了皇后歇息的小隔间,才有一名身着青衣的宫女对两人躬了躬身。
“见过太子殿下。娘娘已经起身了。”
龙清黍点点头,拉着杞月朝里边走去。杞月看着那名宫女,心里倒是有些惊奇的,如今在宫里,可是难得寻得到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人呢,陈洛蝶该有多久未曾踏出凤舞殿,才能让这个小宫女认不出自己?
不过,倒也是有趣。
看着那名小宫女有些疑惑的偷眼看了看他,杞月冲她笑了笑,转身随龙清黍走入房中。
房中倒没有其他久病之人的那种浓重得挥不开的药味儿,反而清新的很,杞月转眼看去,果然瞧见了另一边的窗是开着的。
“清儿来了……”
陈洛蝶的声音里欢喜很清晰,待她略微转开视线,却被杞月笑着的脸给惊了一惊。
“小殿下……”
喃喃的喊着,陈洛蝶刚要起身,便被龙清黍给按在了床榻上。
“皇后不必多礼了,杞月只是随九皇兄来看看皇后而已。”杞月往旁边踱了几步,回过身,浅紫色的眼眸里尽是清澈的笑意。
“母后,”龙清黍皱着眉,“杞月不是繁文缛节之人,母后不必如此。”
“是……是……清儿长大了,都能教训母后了。”陈洛蝶笑着,伸手抚上龙清黍的脸,却又抑制不住的轻咳了几声,隔了一会儿,又将手拿开了,“清儿,这里无人侍应,你去给小殿下倒杯茶来。”
龙清黍看了看陈洛蝶,又看了看杞月,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听得他的脚步声远了,陈洛蝶才艰难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小殿下,我如今身体不行,失礼了。”
“皇后大可不必如此,”杞月细细的看了看陈洛蝶的脸,虽然因为久病的缘故,清瘦了一些,但是她的眼睛却依然明亮,让人看着十分舒服,“杞月此来是来探病的,可不是来——”
杞月转过身面对着陈洛蝶,浅浅的笑着,“可不是来催命的。”
陈洛蝶愣了愣,她张着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却又紧紧合上了。只是那双墨色的眸却是愈加明亮。
杞月将她的挣扎看在眼里,心底也是不由得笑了笑,陈洛蝶,也算是个识大体得,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那么,就小小的帮她一把好了。
杞月弯起唇角,忽然的笑容让陈洛蝶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后,如果让你用九皇兄的太子之位换你的平安,你是愿,还是不愿?”
陈洛蝶看着杞月,长久地沉默。
良久之后,陈洛蝶才抬头看着杞月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吐出,“不愿——”
“娘!——”
龙清黍从门外冲了进来,手里端着的茶水洒了大半都未有所觉。他冲到杞月面前,拉着杞月的衣袖,急急的说道。
“杞月,我愿意!只要母后的病能好,我什么都愿意!”
“清儿!你——咳咳……”陈洛蝶指着龙清黍,大声呵斥忽然转为了咳嗽声,龙清黍一惊,连忙奔过去扶着陈洛蝶,小心的抚着她的后背。
可是那一双与沉洛蝶相似的眼,却始终盯着杞月的脸,那样热切的盯着,似乎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前,都不会放开。
和缓了一会儿,陈洛蝶复又开口,对着杞月说道,“殿下,求您……”
她知道龙清黍现在所在的位子会引得多少人觊觎,她也知道如果保不住,会有怎样的后果,所以。
“求您……”
“母后!?”
龙清黍刚一开口,便引来了陈洛蝶的呵斥,“你闭嘴!清儿,娘与你说了多少次了,太子之位既是陛下给的,便切不可有失……”
“母后……”
在龙清黍着急担忧的眼神下,陈洛蝶喘息了一阵,又说道,“清儿,皇宫之中,向来是只有上没有下的,你若是从太子之位上退下来,无论是谁,都容不下你,你只有安安稳稳的坐在上面,才不会……”
之后的话,陈洛蝶没有说,龙清黍也没有问,可是两人的脸色,却都是黯淡了下去,只是不知,其中的原因是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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