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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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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灼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愕然道:“乔家同意了?”
梁氏一撇嘴,很是不屑道:“乔家是出了名的精明,自然是同意了,但却有条件,必须要带上三千两的嫁妆,不然谁愿意娶个被休过的又无才无貌的女人。”
华灼的眼珠子瞪得浑圆:“方家也同意了?”
梁氏又笑开了,道:“自然是同意了,你大表姐是为什么被休的?你那舅父舅母可是打的如意算盘,嫁妆照给,反正自家女儿一样会往娘家夹带。”
她实在笑得肚子都疼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当乔家是死人吗?乔家,可不是方家大小 姐以前嫁的那户书香人家,一个个都是钱堆里爬出来的人精儿,不把那三千两嫁妆吞个一干二净就算是好的了。
对舅父舅母这一家子,华灼真是无话可说,据她所知,方家亏了乔家的银子,差不多在二千两左右,乔家不但多得了一千两银子,还白赚一个媳妇儿,大表姐那人,这一世她虽还未见过,可是上一世却是接触过的,虽是很懂得讨好舅父舅母,但也不是多精明的性子,而乔家那位三叔,却是真正厉害的,做起生意来,常常是把别人吃干抹净的主儿,大表姐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下夹带一丝一毫回娘家。
“二嫂子,方家到底也是我的舅家,还请你与二堂兄说说,二堂兄认得的人多,其中若有与乔家有交情的,还请帮着说项一二,好歹全了荣安堂的颜面。”
方家会落到什么下场,她并不关心,但是奈何血脉上的牵连是怎么也抹不掉的,方家若真的被乔家吞吃干净,最后舅父舅母一家子还不是要来找荣安堂,与其等到那时甩也甩不掉,还不如在适当的时候扶着方家一把,自让他们跟乔家牵牵扯扯闹闹扰扰,这样才不会有精力来寻荣安堂的麻烦。
梁氏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笑道:“这不必你说,你二堂兄自是知道怎么做,已经找人跟乔家打过招呼了,有这三千两的嫁妆银子牵着方家,他们没心思来闹你的。”
华灼自是谢过不提,二堂兄华焕在读书上不用心,可是办一些私底下的事,却是十分稳妥的,这阵子也真是帮了荣安堂不少忙。
用过了半盏茶,梁氏才突然低声道:“八妹妹,你听说了没有,老祖宗的身子,似乎越发不大好了,已经不能下床……”
华灼腰一直,沉声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怪她惊讶,前几日参加华烟的及笄礼的时候,华烟还说老祖宗虽身子大不如前,但精神头还足,在及笄礼前一日,把母亲惠氏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自家的女儿好端端的,竟然送给别人做女儿,还要瞒着她行及笄礼,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老祖宗,就连华大老爷也吃了一顿排头,堂堂一家之主,被老租宗罚着在门外跪了足足半宿。
“就是昨儿夜里……”梁氏夫妻俩虽脱离了荣昌堂自立门户,但是有明氏在,自然是消息灵通,“听说是半夜醒了要吃茶,偏偏上夜的丫环一时疏忽,倒了凉茶,结果才吃了半口,就倒下了,丫环吓得半死,等通报到惠夫人那边,再请了大夫来,已经是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难道是中了风邪?”
华灼不懂医道,但也知道上了年纪的人,忌怒忌寒,最易受风邪,老祖宗前几日才为了华烟及笄礼的事情气了一回,半夜又不慎入口凉茶,虽只吃了半口,怕也是寒到了心肺里,这一怒一寒,邪气便容易入体,想来半夜里丫环们惊慌之下,进进出出,难免有门户不严的时候,风邪这东西,又是无孔不入的。
“可不正是。”梁氏一拍大腿,然后对华灼眨眨眼,“荣昌堂没了老祖宗,荣安堂就少了道紧箍咒,以后再不能以辈份儿来压你们,只要四叔父圣眷不衰,两堂就能平起平坐了。”
她是巴不得荣安堂雄起,眼下两口子投靠了荣安堂,荣安堂越强大,她和华焕得到的好处便越多,若是有一天荣安堂能夺过本家的祠堂,华焕指不定就能旁支升嫡支,也自立堂号呢。
华灼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茶,道:“荣昌堂总是本家,二嫂子,老祖宗身子不好,论理儿,我和母亲也该登门探望,二嫂子要一起去吗?”
这也是礼数上的,其实老祖宗真要见了她和方氏,只怕病还得再加重几分,无他,气的呗,华烟的及笄礼,还是华灼出的主意呢。
梁氏一笑,道:“这自然是要一道去的。”不然她何必巴巴地来通风报信。
隔日,准备了一份老山参,方氏就带着女儿和侄媳去了荣昌堂,惠氏出面接待,一见方氏就叹气,道:“一会儿见了老祖宗,只说好话便是了,千万别再招她生气。”
方氏听这话不对味儿,面上没表露出来,只是道:“大嫂这话说的,我是来探病的,又不是来寻事的,怎地就招老祖宗生气了呢。”
惠氏也是这两天累着了,又要顾着女儿的婚事,又要伺候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老祖宗,被方氏这么一冲,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堆了笑脸,道:“四弟妹误会了。”转而看了看华灼,又道,“八丫头是快要出嫁的人了,不宜沾染晦气,就不要去老祖宗的房中了,烟儿这两日正在学女红,八丫头的绣活儿极好,不妨去指点一下烟儿。”
方氏眼神一闪,明白了几分,便对华灼道:“你大伯母说的也在理儿,去寻你六姐姐吧。”
华灼应了一声,退后一步,向惠氏和方氏行了一礼,又向梁氏道别,带着丫环自向华烟的秀阁去了。
其实她也不大想见到老祖宗,对老祖宗,她心中不是没有怨恨,只是毕竟身为晚辈,且也不是那等幸灾乐祸的性子,与其见了老祖宗现在的样子而心中难受,还不如不见。再者,万一老祖宗真的气她气得狠了,见了她直接气得一命呜呼,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现在,她只祈愿老祖宗再熬上半年,等她和庄铮成了亲再闭眼,否则,还得给老祖宗戴孝,又得误了婚期。本来订亲就已经一波三折了,若是成亲也闹成这样,指不定庄大夫人什么时候就反悔不认她这个儿媳妇,那才亏大发了。
华烟果真在练习刺绣,看她熟练的动作,便可知练习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见华灼来了,她也没放下手中的针线,只是唤了丫头上了杯茶,然后才半冷不热道:“你怎地来了?”
“我来探望老祖宗,也顺带来瞧瞧你。六姐姐,你的绣活儿比以前可长进多了。”
她的态度华灼已经习惯了,华烟的为人,真的不坏,只是这脾气太坏,怎地也改不了,不过比起以前,也是好得很多了,若是当年在京中时,华灼上她这里束,别说是茶了,只怕连门都不让她进呢。
华烟轻哼一声,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在庄子上住了一年,闲了无事,也就是抚琴看书,做点女红打发时间。”
感情是修身养性了,可惜效果还不是太好,若真的修到了家,便不是这个态度了。华灼有些想笑,但又怕招得华烟气恼,于是一本正经道:“六姐姐可是又进宫了?”
华烟一愣,终于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华灼微微一笑,指了指头上。
华烟一摸发髻,这才醒悟过来,她今日头上戴了一只三头金凤钗,也是林凤送的及笄礼,与华灼当初得的那只一模一样,不过这次林凤没能出宫,这只三头金凤钗也是及笄礼过后,林凤以德惠太妃的名义,把她召进了宫后送的。
想到这里,她就又想起了林凤的嘱咐,道:“你不提我倒忘了,凤表……贤妃娘娘说,过几日是她的生辰,到时候接你入宫一见,你准备准备,别乱了手脚。”
第340章 情形不好
入宫?
华烟带来的消息让华灼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这也算不得什么,亲戚间的往来,原在常理之中,林凤肯邀她入宫,也是看重她的意思,自己不用多想。
虽是不用多想,但好歹也要慎重准备一番,她正要向华烟请教一些入宫的礼仪,却见有人匆匆自外而来,道:“八小 姐可在?”
一会儿华烟的丫头进来禀报:“是老祖宗屋里的锦秀来了,说老祖宗要见一见八小 姐。”
华烟当即就一甩手中的针线,对华灼冷笑道:“瞧见没有,这便是来寻你晦气的,半个身子都歪了,话也说不来,便就是还要摆个威风,谁也不放过。”
华灼也是皱眉,老祖宗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还打算找她出气不成?虽是这样想着,但她身为小辈,自也没奈何的地方,只得起身辞了华烟,跟着锦秀往养身堂去了。
养身堂满是药气,丫环仆妇们一个个低着头进进出出,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可见老祖宗虽是病得不能动了,可那脾气却是比以前大。
惠氏和方氏还有梁氏都在外屋坐着,瞧样子竟是被轰出来的,惠氏自是一脸晦气不提,方氏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见女儿来了,便低声叮嘱:“老祖宗脾气不大好,方才摔了药碗,烫伤了送药丫环的手,你进去后,要小心些。”
“母亲放心,我省得。”
华灼回了一句,又向惠氏行过礼,这才跟着锦秀进了里屋。里屋的药味更重了,隔着屏风,华灼只能隐约瞧见老祖宗卧在床上的身影。
“老祖宗,八小 姐来了。”锦秀转过屏风,低声禀告,然后上前扶起了老祖宗。
片刻之后,华灼便又听锦秀道:“八小 姐,老祖宗让你近前些。”
华灼心中略带几分提防,慢慢上前去,走到老祖宗床边,这才看清老祖宗的模样儿,却只见一脸消瘦,形如枯犒,哪里还有当初那慈眉善目的样儿。
“倒孙女儿给老祖宗请安。”
老祖宗虽是半个身子不能动了,嘴歪眼斜不能说话,但是另半个身子还是能动的,右手在锦秀的掌心中颤颤地划了几下,锦秀便道:“八小 姐,老祖宗让你坐呢。”
原来是这样的,华灼总算明白老祖宗是怎么让人请她过来的。床边摆了一个圆墩,她便顺势坐了,犹豫了一下,终是道:“老祖宗,该是多多保养身子才是莫要再劳心了。”
不论曾有多少怨恨,终都是过去了,眼下老祖宗如此状况,她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再强势的人,总归有老死的那一日。
老祖宗的喉咙里发出呵呵声,神情似是十分激动愤怒,浑身颤抖,口中流出涎来,吓得锦秀连忙道:“老祖宗,你要说什么,写在我掌心上,我代你说与八小 姐听。”
老祖宗喘了几口粗气,竟是渐渐平静下来,又在锦秀掌心上写了数语,锦秀一怔,向华灼望来,道:“老祖宗问,八小 姐开心否?”
华灼恭敬答道:“孝悌乃是根本,老祖宗病重,侄孙女儿岂有开心的道理。”
“虚言妄语。”老祖宗喉中又是呵呵几声,在锦秀掌心中写下四个字。
华灼只是低头,老祖宗果然变得的难伺候多了,以前她面上总是笑呵呵的,像个慈祥老太太,哪怕心里什么都明白,也不会直接戳穿,直接撕破脸皮这种事,是不会出现在老祖宗的身上的。
她不想气得老祖宗病更重,正斟酌着几句好话要说出来哄哄老祖宗,不料老祖宗却又在锦秀掌心中写道:“小小年纪,心思倒沉,可惜……不是我的亲孙女。”
锦秀转达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有些异色,她伺候老祖宗多年,还没见老祖宗说过这样的话。
华灼只觉得毛骨悚然了,瞅着老祖宗消瘦憔悴的脸,第一个反应就是莫非老祖宗又在算计什么,都病成这样子了,还不消停么?
想到这里,她忙道:“老祖宗,我虽你的侄孙女儿,但荣昌、荣安本为一家,你当我亲孙女儿一样看待也成,我也敬你是亲祖母一般,老祖宗若有什么事儿要交代我去办,我必定尽力而为。”
把话都敞开来,摆在明白上,要让她去办什么事情,直说就是,别算计来算计去,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能办的她一定办,不能办的,就别说了,如今荣安堂也不差荣昌堂什么,都病成这样儿了,还能再算计几分呀,别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华灼这话里的意思说得是极隐晦的,老祖宗虽是半个身子不能动了,可是脑子还清楚,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指尖在锦秀的掌心上微微一顿,然后用力戳下去,锦秀哎呀一声,下意识地缩手,只见掌心被生生抠出两道血痕来。
“老祖宗……”
锦秀跪了下来,眼中已含了泪。
华灼上前一步,拉开锦秀,道:“你退开些,老祖宗是有话要对我亲口说。”
锦秀犹豫了一些,看了一眼老祖宗的脸色,见老祖宗的情绪又平稳下去,眼神明显也是让她离开的意思,这才起身,退到了屏风后。
华灼便走到锦秀原先的位置,伸出一只手,柔声道:“老祖宗,你有话,便对我说吧。”
老祖宗的眼神微微一闪,落在这只柔嫩白皙的手上,半晌过后,她在这只手的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道:“你很好,很好。”
“老祖宗谬赞。”华灼微笑,她不怕老祖宗在她的掌心时也抠出两道血痕,不过是点皮外伤,她还受得起。
“你坏我大事,竟还笑得出来,打量着我病了,便奈何不了你么?”老祖宗的神色变得冰冷。
华灼赶紧换上惶恐的表情,道:“侄孙女儿若有做错的地方,老祖宗或打或骂,千万莫要再气坏了身子。”一贯的恭顺柔敬,绝不给老祖宗任何把柄。
老祖宗喉咙里咯地一声响,似是冷哼,想当初,她就是被这一脸的恭顺柔敬给骗了,以为这丫头是个好拿捏的,不想她的如意算盘,最终竟是坏在了这丫头的手里,她心中恨之欲狂,却也不由得感叹后生可畏,她像华灼这么大那会儿,可没她这么有心思,若这丫头是她的亲孙女儿,她反倒无恨了,思来想去,还是华烟不争气,放着好好的青云大路不走,偏要跟她拧着来。
到底没在华灼那只白嫩柔滑的小手上抠几下,老祖宗自有身为长辈的脸面,她可以下手抠自己的丫环手心,却不能对隔堂的侄孙女儿下这样的手,平白降了自己的身份不说,还落个仗着辈份欺压小辈的骂名。
“子孙不肖,无有出众者,唯你一个还有些城府,却是女儿身,往日之事,一笔勾消,他日荣昌堂有难,望你莫袖手旁观。”
老祖宗在华灼的掌心着缓缓写道,最后一句却是:“好自为之,走吧。”
华灼有些发愣,但老祖宗的喉咙里又发出急促的呵呵声,锦秀听了,赶紧转过屏风,便见老祖宗那只能动的右手往上一抬,指了指华灼,又指了指门外,她立时便明白了,忙对华灼道:“八小 姐,老祖宗要休息了。”
华灼回过神来,来不及细细琢磨老祖宗的话,只向床前屈膝行了一礼,道:“老祖宗好生将养身子,侄孙女儿告退。”
说着,便转出屏风,锦秀要送,被她拦住,道:“你伺候老祖宗吧,我自己走便是。”
出了里屋,方氏便关心地问道:“老祖宗如何了?”她真正想问的自然不是老祖宗的情况,而是想问华灼有没有受到刁难。
华灼答道:“老祖宗累了,锦秀正伺候着她休息。”
到底是母女,方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对惠氏道:“大嫂,既然老祖宗累了,我们也不便再打扰,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探望老祖宗。”
惠氏也无心留她们,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方氏在这里,她还要花时间相陪,于是便笑道:“那我就不远送了。”
梁氏没跟着一起离开,她还要去看明氏,便与方氏母女在半道上分了手。
离了荣昌堂,一坐上马车,方氏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老祖宗与你说了什么?”语气竟是有些紧张,显然,就算是病了,老祖宗给她的压力也是不小,更怕女儿受了什么委屈。
华灼便把老祖宗最后那句让她大惑不解的话说了,倒是把华烟说的那件事给忘到一边去了,毕竟入宫虽然是大事,却也大不过老祖宗这莫名的一出。
方氏听了也是一愣,直到马车驶回太液池旧宅,也没琢磨出什么味儿来,索性便道:“莫要多想了,今日我也看了,老祖宗这副样子,只怕时日不多,便是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话是这么说,但方氏到底还是不放心,晚上等到华顼回来,便把今天的事儿说了。华顼先还没在意,但细细一思,却是心中一惊,道:“咱们这位老祖宗,是个有远见的啊。”
方氏忙直了腰,问道:“老爷,这话怎么讲?”
华顼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无意识地用指尖敲了敲桌角,断断续续敲了十余下,才缓缓开口道:“荣昌堂的情形不大好……”
第341章 山高水长
荣昌堂的情形不大好?
方氏的脑子里打了结,荣昌堂的情形哪里不大好了?分明是如日中天,老祖宗受封国夫人,已经是宗室之外女子所受的最高封赏,大伯在吏部为官,虽不是主官,但是庄大老爷年岁也大了,致仕不过在这一二年间,接任者非大伯莫属。一旦把持吏部,荣昌堂将更加昌盛,远的不说,至少十年荣华安享无虞,再有镇南王府这个姻亲在,林凤又入宫为妃,一旦产下皇子,地位就稳如泰山,荣昌堂也会沾光不少。
不管从哪里看,都看不出荣昌堂哪里情形不好。
华顼表情严肃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顿了顿,似乎是斟酌用词,“当今皇后,出至崔氏,自圣上登基之后,崔氏一族势力膨胀,圣上为了平衡后族的势力,这才扶持其他几家豪族,其中又以我们华氏一族 ,所得圣眷最多,荣昌堂也因此而势强。”
方氏瞠目结舌,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懂这些事,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荣昌堂为什么能有今日的如日中天之势。
“但如今圣上得了镇南王府一系的支持,后族势力被压制,这时荣昌堂便成了圣上眼中一根刺,你以为圣上为什么让我们荣安堂入京?”
华顼虽禀直方正,却也不是迂腐的书呆子,朝堂上的这点儿事,他看得分明,圣眷突降荣安堂,自不是因为他修堤有功,而是因为荣安堂和荣昌堂一向有嫌隙,荣安堂入京,就是为了牵制荣昌堂。所以荣昌堂以后如何,便要看他们是否懂得进退,若大堂兄肯在吏部安安分分地一直当辅官,荣昌堂保住今日的地位不难,但如果大堂兄还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恐怕荣昌堂早晚终有一难。
“原来林凤那丫头入宫,竟是这个原因。”
方氏果然没有拎清重点,华顼一番话,重点在后一句荣安堂入京,但她却只想到林凤入宫为妃的事情,镇南王府如今虽只是个闲散宗室,但祖上却是军功起家,现在不掌兵权,可在军中将领中威望犹在,林凤入宫,就相当于圣上得到军中将领们的全力支持,后族势力原就偏重在兵权,如此一来自然被挟制了。
想了想,转而她又恍然大悟:“这样说,老祖宗坚持要让六丫头入宫,也是为了保住荣昌堂,倒并非全是为了那荣华富贵而去。”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敬佩起老祖宗来,虽说荣安堂被老祖宗算计得不轻,但是这份远见,却真是谁也及不上的。只可恨老祖宗为荣昌堂谋算也就罢了,却偏要拿自己的女儿当垫脚石,这才最终鸡飞蛋打一场空,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荣昌堂压制了荣安堂这么久,最终被荣安堂翻身反制。
华顼又思索了片刻,才道:“老祖宗既然这样说了,将来荣昌堂若真有难,能帮就帮一把吧。”
这话倒让方氏又是大吃一惊,道:“老爷……”
自家老爷对荣昌堂有多怨恨,她再清楚不过,如今竟然答应在适当的时候要帮荣昌堂一把,简直就像日出西方一样不要思议。
华顼看了妻子一眼,淡淡道:“你呀,还不如女儿明白,荣昌堂若是倒了,那我荣安堂岂不就是今日的荣昌堂。”
方氏若有所悟。
父母这番谈话,华灼是几日之后才知道的,方氏本来犹豫着该不该让女儿知道,毕竟朝堂上的事情,妇道人家不该多问,但后来一想,女婿庄铮将来也是要走官道的,女儿早晚得面对这些事情,现在让她心里有个数也她,所以还是都告诉了华灼。
荣安堂入京的真正原因,还真让她吃了一惊,不由得感叹圣心难测。不过对老祖宗的那番话,她终于放下心来,知道了荣昌堂的处境,老祖宗会有这样的交代也就不奇怪了。仔细想想,老祖宗为了荣昌堂,也算是费煞苦心,自己坏了她的如意算盘,相当于间接毁了荣昌堂的煌煌坦途,老祖宗没把她恨到骨子里,已经是大度了,现在病重之身,还要拉下脸来,求着荣安堂在将来荣昌堂有难的时候拉一把,这份忍辱之心,实在是让她这个两世为人的,都觉得钦佩。
自此之后,华灼就不再乱跑了,安心在家绣自己的嫁衣,除了林凤接她入宫那次,便几乎再也没有出过门,就连庄家也不大好意思再去了,毕竟离她的出嫁之期只剩下半年,按规矩,婚期定后她是不能出门的。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夜风雨不知吹落了多少花,已到了春去之际,华灼收到了一封来自嵩山书院的信。封面上的字迹,很熟悉,但也有一丝陌生,因为字体看上去比印象中更加刚劲,也更有风骨了,有了几分大家风范。
“小 姐,是姑爷的信么?”
八秀在边上探头探脑,被羞红了脸的华灼一把推开。
“我到湖边走走,你们谁也不许跟来。”
甩开几个丫环,华灼一溜烟地跑到了太液池边上,春夏之交,湖光甚好,暖风熏人直欲醉。
“……从别后,山高水长,启归途,家园在望……”
信中无非是问她安好,唯只这一句,教她心生喜悦,庄铮就要回来了,他是特地写信告诉她,他要回来了,甚至还表达出深深的情绪。“从别后,山高水长”,这分明是思念之语,“启归途,家园在望”,这是盼望着能与她早日相见。
将信纸轻轻地贴在心口,她抬眼向着北面望去,入眼的是太液池无边无际的一片碧波,蓝天白云倒映在水面上,一行不知名的鸟儿留影而去,这样的美景她却无心留恋,只是向着更远的地方望去,依稀仿佛看到,蔓草深深的洛水古道上,少年纵马狂奔,风扬起了他的衣襟,夕阳追赶在他的身后。
一抹仿佛花蕊初放的微笑,在她的面容上绽开,垂柳轻扬,抚过少女的发髻,这一幕,在此时此刻,凝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小 姐……小 姐……”
不知过了多久,这幅美丽的画卷被冒冒失失跑来的丫环打破。
“八秀,什么事这么急,看你跑得满头汗的。”
小心地把信收入怀中,华灼望着气喘吁吁的八秀,满眼都是笑意。
八秀拍着胸口,平顺了一下气息,才欢喜道:“小 姐,方才金石堂传来消息,说新到了一批玉石,夫人说,这批玉石先不上柜,让小 姐挑几件喜欢留着当嫁妆。小 姐,咱们明儿便去金石堂看看好不好?”
华灼狭促地看着她,笑道:“我挑嫁妆,你急什么,怕是心不在金石堂,而在隔壁的医馆吧。”
八秀大羞,跺脚道:“小 姐,你又取笑我。”
那些回归的产业,大多数都让方氏做主卖掉了,但还是留了几家下来,金石堂便是其中之一。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金石堂隔壁新开了一家医馆,那日华灼带着八秀去金石堂准备给林凤挑件礼物贺她生辰,正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瞥见隔壁医馆里坐堂的大夫,不是别人,正是小徐大夫,当时八秀就眉开笑眼,在华灼挑选礼物的时候,她溜到了医馆里跟小徐大夫说了半天的话儿,华灼挑好礼物,回头不见人,差点还以为这丫环走丢了。
见着八秀的羞态,华灼不由得大乐,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也不小了,若真对小徐大夫有意思,回头我就跟母亲说一声,将你收在双成姨娘的名下,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八秀低着头,无意识地踢着脚下的一颗石头,嘴里咕囔道:“我说过我不嫁的……”
“好好好,你不嫁就不嫁,只要小徐大夫愿意娶就行,明儿我就去金石堂,顺便替你问一问小徐大夫……”
华灼话还没有说完,八秀的脸上就红云密布,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小 姐,你太坏了……”用力一跺脚,她转身就跑了。
华灼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想了一下,八秀的年纪真的不小了,也不能再拖下去,还是尽早办了的好,不过这事情还是要征得母亲和双成姨娘的同意才行,想到这里,她也不迟疑,径自就去了母亲的房里。
正巧,方氏和双成姨娘都在,听华灼把事情一说,方氏当场就笑了,道:“你的丫环,想许给谁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不知道双成肯不肯多个女儿。”
双成姨娘想了想,道:“八秀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丫头性子好,心眼纯,我是极喜欢的。”
言下之意,自是愿意收八秀为义女的。对双成姨娘来说,不能生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苦,虽说在荣安堂也不愁衣食,但到底好似无根的浮萍,常有自怜自艾之心,也颇觉寂寞。
“那这事儿便这么定了,挑个好日子,我让八秀给姨娘敬茶。”华灼当即就拍了板,转而又道:“明日我与八秀去金石堂,姨娘可愿与我同去?”
双成姨娘笑了起来,道:“金石堂我便不去了,这几日我正睡不好,便去金石堂旁边的医馆求诊吧。”
这话太含蕴,分明是相女婿去了。
第342章 一场乌龙
事情办得极顺,小徐大夫本来就无父无母,只有一师父,在他出师的时候也已经说了,徒媳妇只要身家清白,徐长卿自己拿主意即可。八秀这性子,也没人不喜欢,徐长卿自不用说,本来还有些顾虑,唯恐荣安堂不放人,不想竟是做了妾室名下的女儿嫁出门,连最后一点顾虑也没有了,自是心中无限欢喜,没隔几日,就急急地送来一笔银子,算做八秀的赎身银然后又请了媒人登门。
不过婚期却是订得迟了些,一来徐长卿的师父还在淮南府,赶到京中尚需一段时日,二来却是七巧的再有三个多月便要临盆,八秀若是再一嫁,华灼身边便连个使唤的人也没了o
其实若说没人使唤,倒也不确切,华灼身边的丫环还是足数的,七巧、八秀不算,月香经过调教以后,也堪得使唤,自庄家把婚期定下后,方氏就又赶紧给她准备了三个陪嫁丫环,都是十分乖巧伶俐的,年纪也在十三岁至十五岁之间,从了月香的名字,分别唤作月明,月琦,月秀,且各有所长,月明善歌,月琦能舞,月秀会弹,加上一个会算的月香,可以说,这四个陪嫁丫环的作用就都显了出来。
月明、月琦、月秀明摆着是方氏特地挑出来预备着让女儿拉拢女婿的心的,弹唱舞,亢非博男人欢心罢了,只有月香一个,是让女儿当作心腹大丫环使唤,会算,便可帮着掌管帐册,再加上七巧这个精明能干的陪房,有这二人,还有刘嬷嬷这个老成持重的跟着过去,足以辅助女儿掌控住庄家内院大权。
华灼对母亲的打算心知肚明,因此平素也只使唤月香多一些,另三个陪嫁丫环她并不亲近,便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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