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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同人 散仙札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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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唇角轻轻一抿,自顾自的道:“这珠子记下的是你以前最厉害的仙术剑法——其实上上辈子老子就认识你,这玩意儿你托老子保管,如今就还给你。”顿了顿,又道,“剑法是你自己起的名字,每招每式都叫‘愁城’。”右手猛地一划一收,将那珠子绞作一线剔透的蓝芒,顷刻间捺进景天眉心。
——愁城,困愁城。这神界是你的愁城,那你便自去寻你的逍遥。飞蓬,风灵珠我送了夕瑶姐姐,这颗珠子眼下便还给了你。多少年前老子那点儿说不出口也从来没细想的念头,从今往后,就当从来没有过罢。
总不能让我家厚脸皮小心眼儿的死鬼王八蛋,年复一年的总在身后等我。
把那珠子给了景天不过一眨眼的事,景天却呆呆的一直没说话,灯下眼色翻覆,深深的棕褐都凝作了黑。老子心知读取存档的确耗费功夫,也不打搅,直到桌上寥寥几颗醉栆都吃得见了罄,才听他似是梦呓一般,微不可闻的垂下眼叹息:“……愁城?”
内舱风灵环绕,兜兜转转似曾相识。老子回手把挡眼的鬓角掖回耳后,抬头望着船舱竹篾搭就的顶棚,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眼一瞟,却见横在景天身前的魔剑也随了风灵流动的轨迹,绰绰约约从脊背咒文间透出了些泠泠诡谲的紫光——然而那光华只一荡,便徐徐转做了清澈至极的天蓝。
轻柔娇嫩的女声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响起:
“……是……是哥哥吗?小葵、小葵终于等到哥哥了……”
七十二、娇羞的小葵妹妹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一夜的功夫船过三峡,落脚的所在叫做下牢。下牢是个小镇,顺流而下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到大城夷陵,镇上风物古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卖。掌船艄公兼后勤部长徐长卿同志的意思是到了夷陵再行补给,船在码头便没停靠多久,只老子上岸从镇上沽衣店里买了身行头,青绿色束腰的高领长衫,耐脏。
上船时却见烛龙靠在船边笑吟吟的看我,长发披散,绸缎般在身后洒成一匹:“……当初在不周山,也不知哪个小混蛋非说青绿的衫子又俗又暗本尊没有眼光,如今看来,啧啧……”
老子一瞟丫身上跟老子情侣装似的一色青绿,呲牙冷笑:“老子这是前两天大鱼大肉吃得满面红光,特地选个穷酸颜色衬出点儿菜色,以彰显本大仙上山下乡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作风,你懂个屁!”甩他个白眼,红着脸灰溜溜遁了。
一路迈着亮鞋底的方步摸向后甲板,果然便见我家娇贵可人的小葵妹妹凭栏而立,青玉冠带,广袖流仙,潇潇江天里揽袂挽风,林妹妹(注:不是带鱼)般弱不胜衣,天然一段风流。
——咳咳,昨夜,对,就是昨夜,作为好心帮助景天小童鞋开作弊器的回报(?);老子何其有幸目睹了仙剑系列又一个让人记忆犹新的场面:就在景天安装好他上辈子功力备份的同时,传说中魔剑里温柔美丽痴心无悔的女鬼龙葵,终于不负万千宅男以及怪蜀黍的厚望,以绷带女神凌波丽的经典造型,就那么赤(哔——)身裸(哔——)体的HLL现身了。
而在景天童鞋由惊诧渐渐转为怜惜的目光中,老子也充分表现出一代大神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的强大心理素质,正直而蛋腚的用红围脖擦掉了滴滴答答两行鼻血,正直而蛋腚的依照小葵妹妹的记忆幻化出广袖流仙裙一件,正直而蛋腚的把长裙交到景天手中,正直而蛋腚的背过脸。
人生,圆满了。
小葵妹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仙剑主角团的多方疑问,紫萱妹妹不过一笑,连长卿师兄也不曾多说什么:毕竟眼下上有威武无比的剧本帝领航,下有狗血淋漓的命运小转轮压场,双贱合璧,天下河蟹,自然一切都按照星星的轨道照常运行——倒是活体攻略唐雪见小小的惊异了一场,扯着老子暗自把仙剑的剧情进度盘算半天,末了叹一声“蝴蝶效应”,一时间很是怅然。
这会儿工夫后甲板上不单小葵妹妹一个,景天、雪见和紫萱妹妹也在。仙剑三大女主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似魔似幻,风中凌乱,在墙裂刺激围观群众视觉神经的同时,也掀起了老子对景天这小子无耻桃花运羡慕嫉妒恨的狂潮——娘的,眼下“穿越要穿主角模板”已经快和“嫁人要嫁灰太郎”并列成为哲学领域的两大先验真理鸟,别的不说,光主角这出门就挨砸的桃花运概率,我等NPC小民那也是一辈子拍马都赶不上滴。
……内牛满面。
小葵妹妹倩女幽魂,对神族的周身气息格外敏感,察觉老子走近,便低眉一福,轻轻的道:“己庚哥哥。”绝白的脸庞不知不觉,微微泛起一抹暖红。
一刹那,大仙我又圆满了一回。
后来才知道,小葵妹妹第一次认得我其实并不在那晚船舱,而是很多很多年前,姜国宫城废墟重楼将魔剑留给老子的一刻:话说当年魔剑天成,戾气正值全盛,老子几道玄天大咒封印过去,压下了戾气,也压下了剑中肆虐的冤魂。小葵妹妹便是在那时唤醒了神智,记住了玄天咒文的灵力来源,自然也就把老子那英俊不凡的傲岸身影深深铭刻进她少女的小小心中。
既然认得老子,她也就认得烛龙——小姑娘千余年来颠沛流离,跟随魔剑被烛龙炼化了一半,便又落入重楼手里。之后据说是重楼嫌镇妖剑与魔剑一柄来自神界一柄魔性难驯不适合凡人掌控,又交给了剑冢一位铸剑之术天下第一的散仙重新炼化。直到若干年前妖主天妖皇作乱人世、锁妖塔岌岌可危,那散仙便将魔剑与镇妖剑一齐借给蜀山派,从此双剑封镇锁妖塔,一上一下的震慑群妖。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我家二姐唐雪见充分利用小葵妹妹年幼无知,极尽诱拐套话之能事,全力挖掘出的陈年八卦。后来她老人家向我添油加醋一一转述的时候脸上一丝奸笑犹如摸着了鸡的黄鼠狼,说到“剑冢一位铸剑之术天下第一的散仙”,更是嘴咧得歪到了耳根,把仙三第一女主那拷贝自夕瑶姐姐的绝世容颜扭曲得惨绝人寰,直教人伤心吐血、跳河投缳。
……紫英啊我的宝贝徒弟,你可知师父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付出过怎样惨烈的代价口牙……
当天下午东走夷陵,城中长卿师兄向江湖朋友打听到蜀山锁妖塔变故的消息,独自御剑飞回蜀山,托我们几个陪紫萱妹妹北上蓬莱。一路沿江出海,又漂流了有十来日,便见东海一片沉浪滔滔,水天之际全隐在敻不见人的轻烟薄雾后面,苍灰的颜色铺天盖地无穷无尽,难怪说是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这之间船上便再没有什么或惊悚或狗血的灵异事件发生,顶多唐雪见偶尔把老子拎进小黑屋严刑逼供顺带精神病复发五分钟,但在老子无产阶级革命的曲折道路上,这种小case早已是司空见惯浑闲事,远不足断尽江南刺史肠。同理,习以为常的还有跟老子一个战壕紧密团结的景天同志,而至于冷眼旁观的长虫和紫萱姐姐,不知为什么,居然也对此相当淡定,全无一丝惊奇。
为了尽一切可能的珍惜生命、远离雪见,老子每天最常做的便是到甲板上逗小葵妹妹说话,并在小葵妹妹轻柔娇怯的谈吐和温文尔雅的一颦一笑中,一次又一次的坚定“这个世界还是有正常女人”滴伟大信念。
……前提是,忽略旁边某只微微冷笑的长虫。
——其实船出长江口,乍一入东海,烛龙便或多或少不怎么对劲,时常抱臂倚在船头,神宇间若有所思,晚上欺负起老子,也是一再的变本加厉。老子还没忘刚上船那阵他和重楼彼此一段打哑谜似的机锋,每每问他,便听他低声笑道:“……想起些旧事罢了。这东海底下自有天地间一等一的厉害人物在,莫说是本尊与那魔尊重楼,便是神帝魔帝两个,也未必惹得起他,唯有你干爹白帝韬略无双,把长留山守得铁桶一般,这才护住了你们全不知情的兄弟四个——小四子,你道东海只锁了那成魔的凡人和他的同门么?呵,这东海海底法阵之繁杂原在六界为冠,出入口更是开阖不定。你自己小心些,若是一不小心卷了进去,只怕这世上最精通空间法术的神魔一族,也未必再找得见你。”言罢苦笑摇头,低下眼来,嘴唇轻轻在老子额角碰了一碰。
七十三、悲催的邪剑仙
“蓬莱”两个字说起来都带着仙气儿,自古与方丈、瀛洲、壶梁三山并列,自从经过秦始皇麾下的方士旅游局及局长徐福同志的大力宣传,早在老子和天青黑风双煞借“寻仙”之名四处惹事的年代,风头就已经盖过昆仑蜀山,红透海内海外,成为各界有志同人一心向往的修行宝地。当初还在天庭,和老子经常没事儿混在一起喝酒的几个朋友,据说一大半原籍就是仙境蓬莱。
船到蓬莱正值清晨,海面上微微下了点雨,极目远眺,更增迷蒙。遥遥仙山在海,阁楼玲珑,檐角翼然,云遮雾障里一打眼似乎真就能辨得清亭廊上细微的雕画,然而仔细再看,却又灰蒙蒙的尽数含混进雨水里了。
身为力压唐门霹雳堂的头号炮灰集中营,蓬莱仙境眼下倒没有游戏中愁云惨雾满目疮痍的悲催景象,身穿杏黄道袍的蓬莱弟子或者修行或者当值,彼此晃着拂尘悠哉悠哉,端的是安宁祥和,一派洞天福地。
山门紫萱妹妹向接引弟子表明了来意。听她提起蜀山清微道长,那弟子不由怔了怔,道:“你说清微真人?清微真人眼下便在此处与掌门密谈啊。诸位请随贫道偏厅小坐,稍待片刻,自会有人前来引见……”
老子一惊,下意识的瞟了瞟雪见,便已猜出这位披着清微老道马甲的究竟是哪路大仙——也难怪,现如今邪剑仙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变装成清微老道实施情报收集工作,倘若当真按剧本大马金刀狼烟滚滚的踩着死尸杀将进去,这不明摆着不打自招突发性脑残么!?
穿过前庭几重院落,蓬莱仙宫正殿豁然便在眼前,大门紧闭,金窗绣户,檐底博山炉守定了五行八卦的方位,香孔里游出走着篆字的轻烟。雪见从小就属于那种为了帅哥命都不要的花痴,生怕赶不上“重楼二度现身英雄救美”的精彩戏码,回头瞧一眼景天,再冲老子使个眼色,便蹑手蹑脚走近窗口,将窗扇推开细细一线,眯着眼睛往里瞧。
老子认命的翻了个白眼,赶紧凑上前给她护驾,顺带巴着窗户,也学她偷偷摸摸观看现场直播。
大殿内两个道士打扮的老头正相对而立,穿赭褐的那个天灵顶上仙光淡薄,应该就是蓬莱派的掌门人商风子,穿淡青的那个正好背对着我,模样看不见,但眼瞅周身的邪肆之气从头到脚黑压压一片,不用说,肯定是久仰大名的西贝货邪剑仙了。
耳听邪剑仙怒道:“还不快说!?”语意间充满了红果果的恐吓。
商风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茫道:“清微道兄!你可是走火入魔了?为何行事如此古怪?”
邪剑仙继续恐吓:“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少废话!”
老子站在窗外,忍不住就摇头叹息:老兄难怪你白忙活一个游戏都上不了位,原来不是突发性脑残是习惯性脑残。套话这东西讲求的是技术,有你这么吓唬人的么,你老人家要是有我二姐套话的半成功力,何至于一介终极BOSS混到最后还遭人BS。
这么想着耳廓忽然微微发痒,仿佛被人用嘴唇轻轻碰了碰。老子一个激灵,回过头几乎就被某条脸大无边的长虫亲个正着:“——你、你有病啊!?”我靠老子心悸中风半身不遂了你养我一辈子啊。
烛龙抬手将老子额前的几缕刘海捋回耳后,淡淡笑道:“有什么好看?里面那个连妖都算不上,顶多便是凡人邪念汇合成的怨灵罢了,你小子对付他不过举手之劳,莫非还怕了么?”
老子嘿嘿一笑挪开几步,心道邪剑仙一个烂番薯臭鸟蛋本大仙自然不怕,本大仙怕就怕在这老头是有能力待会儿把魔界某只厉害仁兄招来滴。
龙祖宗不周山一亩三分地上傲娇惯了,说话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静音。几句话一过,殿内邪剑仙已然察觉门外有人,并且正光明正大器宇轩昂(?)的听他老人家窗户根儿:“窗口什么小贼!?趁老子还没发火,快快给我滚出去!”
唐雪见哼哼冷笑,推门而入:“不敢当,阁下乔装改扮冒名顶替,才真当得起一个‘老贼’的称呼!”
她此言一出,全场都是一呆。商风子不知道是被“乔装改扮冒名顶替”八字箴言吓傻了还是被雪见老子烛龙景天小葵紫萱华丽丽的入场阵容吓傻了,指指邪剑仙再指指雪见,磕磕巴巴蹦不出一句话来。紫萱妹妹盯了伪·清微片刻,也点了点头,道:“你不是清微真人!——你若是清微真人,原该认得我才对!”
妹妹她这番话有理有据,再加上气质端庄神光内敛,可信度远远比雪见来得更高。商风子又惊又惑,道:“不会吧?这、这明明就是清微道兄,我修炼多年,且和道兄相交数十年,这一点应该不会看错……”话未说完,只见邪剑仙手中血色一闪,一道腥气极重的妖光劈面而至,直袭雪见和紫萱。
明摆着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他快老子也快,指尖儿一弹,涅盘劫火反打邪剑仙。烛龙一声轻笑,两道水灵去势比我更快——但最快的却是景天,魔剑一收一放,刹那间便将那妖光反弹开来,空闲的左手略微一比,以风壁将商风子连同众人都护住了。
他这几天闭关苦练大还丹,将飞蓬当初的本事捡回了七七八八,虽然出手稚嫩尚欠了五六分火候,单凭功力却全然不可小觑。只听蓬莱宫中“轰”的一声巨响,邪剑仙的所在红光暴涨,紧接着整个大殿地动山摇,墙塌梁折,烟尘滚滚,其间夹杂着冤魂嘶鸣鬼哭狼嚎,好一派房地产开发商过境的雄伟景观。
这一下兔起鹘落说时迟那时快,顷刻之间,便即尘埃落定。唐雪见娇娇弱弱的和小葵妹妹一起依偎在景天身后,盯着砖头瓦砾垃圾堆里身受三重打击以至于原形毕露口吐鲜血旋转着同样娇娇弱弱扑倒尘埃的终极BOSS一名,发了半晌的呆,估计这才猛地反应出“景天满级+景天出手+己庚出手+烛龙出手=邪剑仙悲催鸟=邪剑仙攻击无效=米有英雄救美的戏份=重楼不来鸟”的等式。当下一声尖叫,两爪正死命掐景天脖子,大殿中红光却又是一闪,转眼之间,多出一个人来。
重楼红衣如血,魔族特有的苍白嘴唇紧紧抿起,火玉般淡漠的眸子自殿内冷冰冰的略一环顾,便落在雪见同学掐住景天脖子的一对儿狼爪上。
七十四、又见故人来
事后,每当女侠唐雪见心有余悸的说起这段历史,除了感谢老子爱姐护姐挺身而出和景天的仗义执言举重若轻之外,最主要的感谢对象,居然是那个祖上不积德倒了八辈子血霉的邪剑仙。
魔尊大人继续秉承着以往高调高调再高调的出场方式,红衣及地,发丝飞扬,聚光灯下冷冷在大殿中间这么一站,其余人物就再次沦落成为他老人家身后的舞台布景——丫纵横六界作威作福惯了,周身气场强大无人能及,既然烛龙没心思找茬惹事,余下我们也就都很识相的该往远闪往远闪该装无辜装无辜,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安安静静,竟没一个准备开口说话。
也只景天是个随随便便的好脾气,见重楼盯着他看,不由便笑道:“啊,是你!你送我这柄剑,我还没来得及谢你!”
重楼眉梢松了松,依旧盯着景天脖子看。老子脑袋上涔涔的也不知是冷汗是黑线,忍不住干咳一声——大哥你脖子上还挂着唐雪见呢,倒不怕眼前这个醋海翻波直接把你抢回去压寨,这魔尊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你忘了老子可半点儿没忘。
唐雪见毕竟腐女多年修为深厚,刚刚发呆不过是乍见偶像+被偶像恐吓导致了轻度大脑短路,经老子一咳提醒,登时温良恭俭让状松爪放过景天,连带扯过小葵妹妹,默默的龟缩进老子身后。老子这辈子最怵的除了二哥倍伐就只剩了眼前魔尊,无奈身后两位女同志需要保护,也只得强自按下扑腾乱跳的小心肝,企图转移重楼注意力,狗腿道:“不知、咳咳,那个不知魔尊大人降临人界,有何贵干啊?”
重楼哼了一声,照例只拿鼻子跟我说话,冷着脸一言不发。老子自从他出现心律就没下过二百二,见状忙又把雪见往身后藏了藏,却听景天道:“小庚和雪见都是我好朋友,方才闹着玩呢。红毛,你干什么总是杀气腾腾的?”
……好一句“红毛”。
估计重楼从没想过这辈子还有人够胆给他起外号,一霎时整个人都是一僵,两刃剑眉下狭长的凤眼略微挑起,脱却了惯常的冷厉峭拔,神宇间倒带出三分绝不常见的单纯任性来,怔了片刻,忍不住问:“……你叫我什么?”
景天笑着一歪头,无辜道:“你没说过你的名字啊,我只好叫你红毛,不对吗?”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老子错觉,重楼眼底猛然间就多出了什么,右手极飞快的一抬,马上却又敛进了鲜红的披风,凝视景天,沉声道:“你!可以叫我重楼。”
他说话向来精简,一个字都不肯浪费,这七个字说得一字一顿尤其郑重,不像回答也不像告诫,倒如同某种宣誓一般。老子心里没来由的轻轻一动,不知不觉便回眸看向烛龙,却见烛龙也正望着老子,一双眼深深的像是穿透了多少年的尘烟,温柔无限。
景天也愣了:“……重楼?你叫重楼?”手指尖儿在额角一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这名字不错啊,倒像在哪里听过——呐,你送我东西,咱们以后可就是朋友了!”踏前两步,手一伸,便在重楼方才勉强按捺下的右手上轻轻握了握。
何其会心的一击。
——那啥,导演,难得堂堂魔尊呆滞石化,全体演职人员一致要求中场休息并围观拍照十分钟……导演,导演?
目前场中形势一片诡异,雪见一脸(哔——)笑自不多说,紫萱妹妹得知蜀山有变,想是担心长卿师兄安危,眉若有若无的透出忧虑;小葵妹妹文文秀秀站在一边,眼色略略有些好奇;烛龙老规矩,一个劲儿的背着手默默凹造型;蓬莱宫主人商风子老头则充分尽到了一个称职NPC应尽的义务,傻在当地一个字也憋不出来——倒是废墟里那位头回亮相并且一个照面立马丧失劳动能力的终极BOSS邪剑仙动了一动,半晌,飘飘悠悠很是艰难的爬起来悬浮在空中,眼神怨毒的扫过众人,卷起一阵怪风,眨眼就要落跑。
便在此时,蓦地剑鸣清吟,一道明亮的光影凌空飞至,转瞬劈破妖风,“嚓”的一声锐响,结结实实把邪剑仙重新钉回了地上。
一霎时变起仓促,殿内几个人都是一惊。老子只觉后来那灵力似曾相识,定睛看时,却见钉住邪剑仙的原是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剑身即瘦且长,剑铗与剑刃浑然一体,被殿顶破洞漏下的淡淡天光所笼罩,仿佛周边空气也都泛起了蓝莹莹水灵也似的润泽光晕。
头顶紧接着便响起一个声音:
“——抓住了!紫英,这就是你用魔剑镇住的那个邪灵吗?”
那声音爽朗而欢快,像极了当年总在我耳边嬉笑怒骂没个正经的天青,却更多了十二分涉世未深的干净单纯。老子又惊又喜,刹那间没多想,忙叫道:“天河!天河是你不是?我家紫——不是、紫英呢?”却听身后我家二姐打嗝般的一声短促呜咽,以一个高难度的大拐角漂移+太空步转体720°,幸福的公主抱状打横眩晕在老子怀中。
头顶天河“啊”了一声,大殿屋顶的空隙中果然便御剑落下两个年轻人来——天河在前,一身劲装短打,手中后羿射日弓弦影流利,身子一翻便轻轻巧巧的站稳了,望望老子再望望烛龙,眼里又是惊讶又是开心。紫英的举止稳重如旧,落地时先将长剑收入背后剑匣,四下里环视一周,便向我拱手道:“弟子参见师尊。”
他两人的容貌打扮和百余年前并无多大差别,最打眼的不过是紫英一头长发全作了雪白,用青玉冠带规规矩矩的绾起,倒更显得面如冠玉,君子文质彬彬。老子自打琼华天劫后一直便没想起去看他们两个,眼见天河周身龙息流转,一双眼亮晶晶的澄澈通透,我家紫英大徒弟更加仙光缭绕没病没灾,先放下一大半心来,死命搂紧不断挣扎并随时可能扑上去跪求签名的唐雪见,鸡冻道:“紫英,你、你成仙啦?——这些年都好?梦璃菱纱他们好?天河的眼睛呢,这些年好不好?琼华出事那会儿没受伤罢?”
天河正回身拎起邪剑仙身上插着的天河剑,听我问他,便道:“没有啊,多亏小庚叔呢。倒是那时候紫英受了伤,要不是为了救我……”摇了摇头,孩子气的脸上渐渐露出几分自责来。
紫英微微浅笑,在天河手背上拍了拍。
有道是他乡遇故知人精也白痴,分明自家大侄子和宝贝徒弟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一时间老子竟傻乎乎的冷了场,一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路人甲专业户兼NPC楷模的商风子同志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嘴皮子大惊失色:“紫英……阁下莫非是二百年前隐居剑冢的慕容仙人!?”浑身又颤了两颤,指指我道:“阁下、阁下是慕容仙人的师父?!——道门末学商风子,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老子为了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正全心全意的跟唐女侠贴身肉搏,当下只低调的干咳一声,不接茬。
却听景天诧异道:“……啊,小庚,原来你了不起得紧、真的是仙人的师父!”
——哼哼哼哼你丫才知道?早让你拜我为师你不干,生生放弃了跟我家剑仙大徒弟平起平坐、从此平步青云直接化身修仙界一代前辈的大好时机。告诉你,现在想改注意?晚了!灭哈哈哈等着当清微商风子他们徒孙辈去吧你!
七十五、东海的剧变
紫英天河这一次来倒不是凑巧,而是蜀山派出了大事之后,受后辈(注:“后辈”两个字加重音)蜀山掌门人清微所托,入世考察锁妖塔封印失效原因的。紫英二百年前就是半个地仙水准,如今虽在散仙之列,修为境界和天仙也差不多远,见识自然比蜀山五老高明得多,一眼看出锁妖塔顶顺着墙缝跑了个前途无亮的BOSS,于是简单定了个位,就这么飞沙走石的御剑过来逮人了。
二百年时光如水生命如歌,各人有各人的际遇。梦璃女神回了幻瞑界,每十九年好歹能见上一面,菱纱美眉却到底没逃过韩家人的命数,早早过了世。天河在青鸾峰、紫英在剑冢,倒是他们两个相互扶持,一晃二百多年。
眼见紫英向重楼微微行礼老子还小吃了一惊,蓦地想起小葵妹妹曾说,重楼将魔剑交给了“剑冢一位修饰词挺长一串我没记住的散仙”炼化,立马也就反应过来。瞟一眼小葵妹妹上前与天河紫英寒暄叙旧的错位桥段,便又专注的投身到制服唐雪见这一艰巨伟大光荣正确造福全人类的任务上。
——事到如今老子一直很识相的没有问起天青,一来是因为天青这家伙手脚麻利滑得滴油炮灰谁了也炮灰不到他身上,这会儿估计不在青鸾峰独守空闺也正挨东海海底哄他家那口子呢,二来也是因为我家雪见二姐的抗争已经达到了垂死挣扎的阶段,万一提起天青她再回光返照HP MP全满,现场估计连重楼都逃不过杯具的命运。
偏偏天河大侄子他不解风情(?),一开口将整个世界推入了战争的深渊:“小庚叔,这些年我爹跟你在一起么?”
怀里雪见一身粉红的猛一抽抽,老子也一抽抽:“——天青?天青没跟你在一起?……不会这些年你一直没见过他吧?”
天河摇头:“没啊,我一直都和紫英住在青鸾峰上,爹他从没回来过。开始还以为爹会和大哥在一起,可去了几次东海,一面也没见到大哥。”头一低,眼圈儿不由有些红了,“紫英向东海水族的仙人们打听了,都说没有爹的消息。琼华早就毁了,我们偷偷去了鬼界,菱纱托了好几个鬼界的朋友,可也到处找不到爹……小庚叔,你也不知道爹在哪吗?他会不会有事?”
老子越听越惊,听到最后已经顾不得雪见,手一伸扯住了宝贝徒弟紫英:“你们找不着天青?一直都没他的消息!?”
紫英面色郑重,也摇了摇头:“的确是没有云前辈的消息,这些年天河将下四界打探遍了,便是妖界也有梦璃帮忙问询,却始终不得要领。”
老子心窝凉了一片,颤声道:“玄霄那儿没有?!……是了,你们见不着他……”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间蒸发了,不知怎么好死不死竟TMD摊到了天青身上,抽着凉气颤了半天,才突然想起天青元神里还有老子两根尾巴毛在,一拍大腿,心烦意乱的扭头就问烛龙:“——我说,平时你在我身上放完龙鳞后,是怎么顺着龙鳞找到我的?”
我估计当时我这一问八成是红着眼睛拧着脸的,咬牙切齿得狠了,烛龙便也没像往常一样任着性子消遣我,只一皱眉:“这法子你没学过?罢了,本尊——”一番话只说了个开头,骤然神色一凛,抬眼望向正东。
几乎与此同时,老子心底也是全没来由的紧了紧,神识中本能就觉得将有大事发生,刚扔下一个雷障护住身边雪见她们,正东方向便一片血光冲天而起,那光芒稍纵即逝,顿得一顿,猛一声炸雷般的巨响,轰然爆裂。
爆裂声震耳欲聋,就如同惊雷过后必有暴雨,顷刻间荡卷开来的魔气已冲碎了雷障,直压得老子呼吸困难。满眼红光中隐约似听烛龙低喝一声,淡青色的龙息泓然而起,配合着另一边重楼暗红的魔光一起,将整个蓬莱仙境笼罩在法阵里。
却听烛龙冷冷笑道:“东海法阵崩摧——呵,好个魔神入世、好个魔界!”
重楼护着景天一手结阵,眸色红的仿佛滴出血来,也是冷冷的道:“先顾好你自己!”抬手轰掉了大殿残余的半片屋顶,纵身飞起。
说话间红光与魔风刮得已不如先前猛烈,大殿里四面墙严严实实看不见具体状况,当下老子抱着雪见、景天带着紫萱小葵、天河拎着报废的邪剑仙,大伙儿御剑的御剑御风的御风,也都一一学重楼腾到半空——却见极东海面上一道血红血红的剑光连接天地,卷碎了周边雷光闪烁的半天彤云,连带剑光底端波涛汹涌的东海,也透出了深处压不住的隐隐明红。浊浪滔天,被扑面而来的魔气催动,一重重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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