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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荼蘼肆野上 by 剑走偏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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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跳的不是一般的快,要不是年年体检,我真怀疑自己得了心脏病了。
刚才几分钟发生的事儿翻来覆去的往脑子里钻,脑子不疼,不是以往那种头疼,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往里。”随着关门声,我感觉到武晔推了推我。
我装死……现在我没法跟他说话。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关灯的声音,然后,一个人越过我爬了上来。
基本上,从来都是我睡里面的。
我大气儿都不敢出,不停地告诉自己,你睡着了,你睡着了,旁边是只狗熊,不是武晔==
安静了好一会儿,我觉得那人该睡了,才把被子稍稍放了下来,我想下床,坐一夜也行,我不敢在他床上了。
“我吓着你了?”他拦腰就把我搂住了。
“……”我咬着嘴唇没敢开口。
“又想去搭帐篷?”
“……”
“头疼睡不着?”他说着,大大的手开始给我按头,很舒服。
我就那么躺着,接受头部按摩,我习惯他给我按头了。
“你……你干嘛亲我?”良久,我才挤出这句==这还是思想斗争了半天的产物。
“你不是总觉得我会吻你么?”
“……你呀……”我真想给他一拳,这鸡巴是什么回答啊?可我没这么干,我困了……很困很困,就连骂人的“你丫”都呓语不清的变成了“你呀”……
在他身边,比吃什么安眠药都管用。
想睡就睡==
(十四)喜欢
灯泡居然会爆炸???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听说过,没见过……
早知道会这样,我刚才就不踢那唱机了!
脸颊上有着某种刺痛感,我知道我肯定是挂彩了==
摸索着出了地下室,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
从昨天开始就诸事不顺,我看我该驱驱邪了我。
脸上的口子不深,但是挺长,估摸得有三四公分。真他妈的崩溃!OK绷盖不住……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往脸上涂碘酒吧?
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我厌恶自己到了极点。
昨天做了恶梦,不可怕但是混乱。很多片断在梦境之中交替上演,我不知道我是睡着了做了梦还是根本没睡着思绪混乱成一团,我看见MINA在哭,抱着她在哭,看见以前那该死的教授压在我身上我抄起烟灰缸砸了他,看见我妈抱着我在片场走动,看见唐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一对烂玻璃……
早上醒来的时候,武晔已经去上课了,安然和小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老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一屋子的安静。想把片子洗出来弄弄稿子,结果……那该死的唱机还总是跳碟,我总得时不时拍它一下或者踢它一脚……终于最后不耐烦的给它致命一击,可谁能想到就那么寸的碰着了电源,连带着工作灯短路、爆炸……
看了半天,我决定让它自生自灭了,就这么着吧,总会好。
昨天的那个几分钟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我真是佩服武晔……这人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然。
可我不能。
这算什么啊?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可我又需要清楚明白些什么呢?
不小心碰掉了一整瓶的洗手液,玻璃瓶落地的脆响让我混乱的思绪收了回来。
“Damn it!”真是撞邪了。
简单收拾干净,我决定继续我的工作去。先得换个灯泡看看,如果还能继续亮就凑活干完。
爬到阁楼上一看,我就头疼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堆得琳琅满目,要命的是我忘了把备用灯泡放在哪儿了==那种特殊的灯泡因为不是那么方便购买,我一下子买了好几个,想着万一坏了有备用的就一切OK……简直是胡闹,有找的功夫还不如跑一趟呢!
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有,我再去买就是浪费,好吧,我承认我有强迫症……
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翻着,确实自虐。
特别沉的直接就被我排除了,因为那里定然装着武晔或者我姥爷的谱子。
轻的也有很多,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翻了十来个箱子之后,看见灯泡的一霎那,我笑了。其实笑得特没意义==要是不乱放早找到了。
引起我注意的是纸箱子下面那个藤编的箱子。我觉得我肯定在哪儿见过这东西,而且显然有人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整理过阁楼,因为我绝对不可能把灯泡这种易碎物品压在很多箱子下面,当然,这不赖任何人,谁也不知道我放了灯泡在箱子里==
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个藤编箱子呢?
我点了烟,看着它,努力的回忆。
……
哦!对了!是武晔的房间!我记得我刚回国的时候,好像在他屋里见过这东西。我不在的时候他自己收拾了阁楼?
那箱子不是特别大,看起来也很干净,暗色的藤条里面衬着黑布。
装着什么呢?
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搬开压在上面的我的纸箱子,我决定一探究竟。
可……这箱子居然上了锁。
这更加重了它的神秘性。
不行,非得看看是什么不可!
我拉过一个看着特别结实的箱子坐下,决定好好研究一番。那是一把挂锁,不过不需要钥匙,居然是个密码锁。
靠的,忒重视了点儿吧?
我看着那挂锁,思考着怎么打开。
其实特简单,只要一把锤子绝对搞定。可是这行不通。我知道我的行为是无礼的,必须得背着别人,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妈从小到大最烦的就是我无边无际的好奇心。我开过她的多数东西,尤其属于秘密范畴的==
这事儿对我没有丝毫好处,每次发现真相之后,受刺激的都是我自己。
可我还偏要这么干。
我想,那些心理医生怀疑我精神有问题不是毫无缘由的……
我受不了别人的秘密。
尤其是亲近的人,我不允许他们有秘密。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我干的最绝的一次就是撬了我妈房间的锁。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的房间总是上锁。尤其是她跟她的第一任先生进门之后绝对会上锁。我那时候真的特别想知道她为什么不陪我玩儿而要跟那个男人一起被锁起来==
我清楚的记得我是用一根细细的铁丝捅开那扇门的。
那天我挨打了,但是比挨打更让我难受的是我看见的东西……
我妈是我这么多年挖掘秘密的唯一的对象,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认为她是我最亲近的人吧?我陆续知道了她一系列的秘密,这些秘密在曝光之后并没有让我踏实,反而是深层的不安。因为这些秘密一个连着一个,而最后的尾声,我却无从得知……
“小唯,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多,越明晰,越是痛苦。”
我看着手里的挂锁,耳边却是我妈清澈的声音。我记得,她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那么忧伤。
为什么要知道武晔的秘密呢?我不禁问自己。他对我是什么?不过朋友而已。可即便作为朋友,我对他也是一无所知的,我不知道他的家庭,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是的,武晔在我面前从不会谈及这些。为什么呢?
是的,我从来不会去主动了解什么人,除了我妈。
可我却想知道他,一个完整的他……
我想知道他会因为什么而高兴,因为什么而悲伤,因为什么而愤怒。
不是因为我在乎他,或者他对我特别。只是……他永远过于完美了,过于。我相信他展示给我的是个空架子。
朋友该是无所不谈的。可我却没法打开或者猜出他的密码。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
手机狂振起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都想了些什么……
“喂?”我很好奇武晔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给我打电话。往常的这个时候,他早该回家了,应该是去排练的路上或者教学生拉琴……
“起来了?”
“嗯,早就起了。”
“现在在干嘛?”
他的问题猛的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正在破译你的密码吧?
“呃……我……洗片子啊。”
“腾的开手么?”
“没问题,怎么了?”
“过来我学校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主楼801。有名牌。”
电话没头没脑的来,没头没脑的被挂断。我感觉他的语气有点儿仓促。
缓缓的站起了,我看着那藤编箱子,最终,还是把我的箱子摞了上去,各归各位。
是的,不是所有秘密我都有权利知道。
他的办公室不大,但是很整齐有条理。
看着柜子里那些我看了都头大的原文书籍,我马上明白他的英文为啥那么好了……至少他的专业术语绝对比我强。
“你坐一下,我手头还有个论文没看完。”
武晔倒了一杯水给我,继续看着他的屏幕。
这是哪出儿剧目?急匆匆的叫我来却又晒着我?
落日越来越西斜,我又觉得困了==看来以后不想睡,就得躲开武晔。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揉了揉眼睛,那秃子居然还在看电脑的屏幕,手里夹着的烟,烟雾若隐若现。
天已经完全黑了……
“你妈的,你丫耍大爷玩儿啊?”我一般睡得时间不长,脾气就会特暴。
“别喊,安静点儿。”他抬眼看我这边。“饿了吧?我这儿有饼干,咖啡要不要?”
“死秃驴你丫疯了吧?把我叫这儿来干嘛?看我睡觉?”
“我比较喜欢看你拍片子的样子。”他笑着走到了我身边,将他手里的烟放到了我的唇边。
深深吸了一口,我感觉自己还是不那么清醒。
“窝着睡腿疼不疼?”
“你丫专职保姆?”脑子稍微能转起来的片刻,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挤兑他。
“天下没白吃的午餐,你拿什么给我工钱?”热腾腾的咖啡盛在一个小巧的杯子里,被推到了我的面前。那杯子很有意思,是五线谱的花纹。
“你信我告你性骚扰么?”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讨厌这种带着轻佻色彩的玩笑。
“脸怎么了?”他冰冷的指尖抚上了我的脸颊,我一把打开了他的手。“……灯泡炸了。”稍后又觉得很尴尬。
“怎么弄得?哪个灯泡炸了?”
“你到底叫我来干嘛?陪聊啊?给钱。”我受不了他对我的那些关心,以前还可以等同于朋友……可……昨天那事儿之后……
是的,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我不想白吃,也不想当白痴==
“给钱你都能干嘛呢?提供什么服务?”
NND,狼真的是一旦露了尾巴,獠牙也会跟着出来……
“去你妈的。”我站起来就要开门,这黑了吧唧又没别人的屋子我死活不会呆了,我可不想把另一个烟灰缸楔在另一个教授脑袋上==
“不逗你了,看一下这个。”他低沉的声音笼罩在安静的空间内,显得越发的沉稳。
“什么?”我回头,看见他手里有一张A4大小的纸。
“先告诉我,你精神状态最近怎么样。”
“什么跟什么啊?”我一把拿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屋里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灯呢?”
“屏幕前面看去。”
那一丝的光亮前,我看见了一张入学登记。
这本该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一张很老很老的纸张,上面有照片,有名字,有地址,有入学成绩,有专业类别……
可,照片上的人是那个人。那个出现在我姥爷照片上的人。
萧穆。
这是他的名字。
“这人到底是谁?”我下意识的自言自语。
“档案室去找答案。”
“你怎么弄到钥匙的?”我打着手电,看着堆积如山的档案。百叶窗之前已经被我闭合了,这么微弱的亮光应该透不出去。
“顺的。”武晔一行一行的看着架子。
“……飞贼?”
“闭嘴找吧。”
“那张入学登记你怎么弄到的?”
“一个同事今儿借我办公室倒腾这些东西来着,因为档案太多了,很多以前不用的东西就要集中销毁。”
“那……档案指定也是要被销毁的啊?这些都是成套的。”我一边说,一边往地面上看。
“所以我让你马上过来,如果销毁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喜欢挖掘秘密?”我在一行行架子间走着。
“是你喜欢,不是么?”
“……我最烦你的反问句。”
“哦,是这样啊。”武晔轻笑着,“唉,X这行没有啊。”
“这儿呢吧?”我用手电晃着角落里的一堆档案盒,我知道,我有预感,我要接近什么了。
这堆档案乱糟糟的,很明显,确实是不再被需要的东西了。
都是泛黄的纸盒纸张,数量之大搞的我几乎要放弃。
不知道翻了多久,武晔推了我一下,“找着了!”
我们俩的手电光芒都落在了一个陈旧的纸盒上。
这是一份记录详细的档案。从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生,出生在哪儿,几几年到几几年都念过什么学校,获过什么奖项全部一一记录在案。
我们俩翻看着,都没说话,直到看见那张死亡证明的复印件。
“死了?”我手里的手电晃了一下,“这么年轻就死了?”我看着黑白照片上那张脸呆呆的说,很斯文的一个男孩子,通过档案,我知道,他是一个优秀的钢琴手。我想,如果他还活着,一定是个非常杰出的艺术家。从出生年龄推断,他如果活着,今年四十七岁,比我妈年长两岁。
“怎么死的?”武晔还在翻那份档案。
我却听到了脚步声,武晔应该也听见了,“你锁门了么?”
“没……”
“关了手电!”
我被他拉住了手腕,他匆匆收了档案,把我往架子后面推。
门开了,“奇怪?没锁门?”
手电的光线晃来晃去,我呼吸都快停了。武晔紧贴着我,也是不敢喘气。我们都没法解释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不一会儿,那人离开了……
“操,吓死我了……”我靠在武晔身上长出了一口气。
“他好像把门从外面锁上了……”武晔把下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声音很轻。
“不是吧?”
我们俩走到门前,彻底颓了,真的被锁在里面了……钥匙从内侧不起作用。
“怎么办?”
“你等我看一下。”他说着,绕过我,掀开了百叶窗。“巡夜的走了,跳吧。幸亏是二楼。我估计他们不会记得有没有关窗子。”
“你能行么?”我凑了过去,往下看着,黑漆漆的一片。
“这有什么问题?你呢?应该也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小CASE。”我笑。
“成,我先下去,你把东西扔给我。”
“崩溃……一大把年纪还要干跳窗户的事儿。”
武晔的身手还是挺不错的,很利落的就下去了。我把盒子扔给他,也顺着一楼的围栏往下爬。可刚落地,就听见一声:“谁?”接着是强光晃了过来。
“这边!”武晔拉住了我,我也不管了,反正这地方他熟悉,我跟着百米赛跑就是了==
那人真是敬业,绝对的穷追不舍,我们跑了好几千米才甩开他。
春天的夜晚还是挺冷的,我们俩狼狈的窝在花坛后面,倒气儿==
“你成啊,跑的够快的。”武晔笑了,点了烟递给我。
“开玩笑,我一上山下乡的,身体素质能差的了么?”
“哦,原来只有神经脆弱。”
“滚蛋。”我也笑了。
“星星还挺亮的。”他把身子靠在了花坛上,抬头看着天空。
“今天刮风。”
“还真是。”
“我说……一会儿怎么过你们学校那道铁门啊?那儿可有人看着。”
“没事儿,一会儿带你走小路。”
“得。”我点了点头,吐出了一口烟。侧过脸去看武晔,他正叼着烟望天。天色很黑,我看他看得不是那么清楚,只是一个轮廓,优美的轮廓。
我得承认,武晔是个从样貌到身份都出色的男人,甭管什么性取向,一定不会缺了情儿。更何况,上次我还看见过他跟另一个男的……干那事儿。就好像看见我妈那次一样,我同样震惊==
这样儿一人,干嘛要接近我?
“想什么呢?冷不冷?”他习惯性的刮了刮我的鼻子。
因为距离实在是很近,他呼出的气息都能沾染到我的脸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我的脸一下就热了,幸亏天黑,要不武晔一定能看见我脸红了……
“怎么不说话?”
“……说……说什么?”
“哦,我明白你意思了。”
嗯?明白?你明白我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
下一秒,我感觉到他搂住了我,然后……是唇和唇贴到一起的感觉。
崩溃!
这次的亲吻很自然,至少我没睁着眼睛,记得闭上了,鼻子也没有碰到一起……
他的唇薄薄的,很暖……
“你……你喜欢……我?”漫长的时间过后,我接接巴巴的问,没辙,脑子有点儿不好使了。
“你觉得呢?”
一成不变的反问句==
我没法理解他的反问句,这事儿太破天荒了……
我不相信有什么人会喜欢我,那是不可能的。或者说,一开始可能,到最后一定会放弃。
MINA客观的概括过我,她的概括让我认同。
她说,许唯,表面上看你很吸引人。为什么呢?你漂亮,可爱,有才华,还有个明星妈妈,很合格的白马王子形象。可骨子里,你是女人最排斥的类型。孤僻、另类、精神异常、最关键的是,谁也抓不住你,你的心不在任何地方……
……
那么,难道男人会喜欢我这样的?
歇菜吧。
我不认为武晔会喜欢我,除非他有病==
我展现给他的可没有丝毫的好的一面,我的脆弱,我的歇斯底里,我的精神异常,我的……最糟糕的他一个不落都看全乎了==
那还有什么可吸引他的?长相?那他还不如对着镜子看自己呢。才华?不可能,他说过,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摄影。
真的没有。
所以,他绝对不会喜欢我。
嗯,就是如此,鉴定完毕。
“起来,回去啊,不冷?”我正琢磨着,被武晔拉了起来。
“唉……”往前走了一会儿,我开了口。
“嗯?”
“你其实不喜欢我对吧?”
“你没完没了了?”
“或者……你……想跟我上床……而已?”
“怎么着?试试看?看看完了是不是我就不搭理你了?”我估计他已经被我弄烦了……
“要不……你就是觉得……我……好欺负?欺负着有意思?”
“许唯……”
“啊?怎么?”
“你是不是自卑啊?”
“你大爷!”我超过了他,自己往前走。这都什么鸡巴啊。这事儿彻底把我搅和乱了,我都忘了我的好奇心,那照片,那个人==
“这边儿……你认路么?胡走。”
他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自然的也勾住了他的手。这时候我才想到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喜欢他么?
他NND,这事儿我一直忘了想了==
(十五)接近
“别动,我知道你疼。”
“你大爷的,你能轻点儿么?合着我疼你不疼!”
“闭嘴,越动越疼,你配合点儿。”
“你到底涂他妈什么呢?凉死了!!!”
我瞪着天花板,忍受着脸上非人的折磨,“还不如涂碘酒呢……”
“好了,”武晔拧上软膏的盖子看着我,我觉得脸上开始痒痒,想伸手去抓,却被他按住了。
“别抓。”
“你丫涂的什么啊?”我点了烟,打了个呵欠。
“维生素E软膏。”
“哦,得。”
“困了?”
“不困,你睡你的,我去把剩下的片子洗了。”
“也是,你今儿睡得超额了。”
“是,难得啊。”我叼着烟点头,“东西我拿过去了。”拿了桌上的那盒旧档案,我开了门。
“先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再看看。”
“成,哦,对了,你唱机借我用用。”
“……归还的时候我希望它还能转。”
“操!”
我拎着唱机往地下室去了。
换了灯泡,工作灯又亮了……这回我把它夹的远远的,能看见就成了……再爆炸真废了。
弄了一会儿,我开始心浮气躁,没辙,还惦记着那死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就是好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姥爷的照片上,我不知道那些照片是谁拍的,拍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么年轻就挂了,到底是怎么挂的呢?
摇晃了一下脑袋,我得保持精神集中。托傍晚小睡的福儿,真的不怎么困。这次的片子有些暗了,看着下午洗出来的那些,我很是不满意。想了想,决定换显影液。我希望这些片子能有饱满的颗粒感,所以决定用慢速胶片显影液。时间不是问题,胶片感光度能够得到补偿,防止高光溢出并能够让暗部充分显影就OK了。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时间就会过的特别快。觉得有些疲倦的时候,再看表,好么,十点了==
洗了手爬上楼,果然窗外一片阳光明媚……
北京的春天,这是第二次领教了。虽然挺美,可实际上烦人,桌子擦一百遍也擦不干净,哪儿都是土!
屋里很安静,我想武晔一定正睡得一塌糊涂。一想到他我就崩溃,完全猜不透的一个人。
唉……
爬上床之后,我又不困了,翻来覆去半天,脑子里都是针对武晔的疑问。我搞不清楚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我不排斥他,但这也不能说明我就喜欢他。而且我总觉得自己跟他中间隔着什么,很近却又很远。
我看不透他,这是绝对的。
越想越烦躁,睡还是不睡成了一个问题。抗争了一会儿,我决定顺其自然。
够过本子,上了网,打算搜索一下关于那个人的死。键入所有关键词,却是一无所获。原来一个人的存在可以如此苍白。他死的那年有很多事情发生,比如两架波音747客机相撞,旅客和机组人员死亡583人,幸免于难的仅61人,民航史上最大的空难事件。比如法国废除死刑。比如科学家开始用细菌生产胰岛素。比如在索马里发生了最后一次天花。可是没人记录关于他的死。原因很简单,他跟我,跟千千万万的人一样,不过是群众中不出彩的一员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人执着,仅仅是因为他出现在那些照片上?是那些照片的主角?而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也许答案其实很无聊,他可能就是我姥爷曾经教过的某个学生,那些照片也许就是随意拍的,什么意义也没有。拍他的人可能是我姥爷,可能是其他学生,目的也许更简单,只是拍着玩儿……
自嘲的笑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无聊了。有功夫干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考虑考虑我的工作,考虑考虑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我妈,考虑考虑该是我考虑的……
随手打开了MSN,我去查看邮件,可没想到,忽然,它就响了。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花 说:可以肯定你不是早起】
靠,居然是武晔==
【打击王-我想要Leica 说:多新鲜啊。唉,你看论文呢?】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花 说:你想要什么?】
我一下乐了,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开口的。个性签名这东西有意思==
【打击王-我想要Leica 说:一个古董相机。】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花 说:还成,学生写的论文基本上都狗屁不通。】
【打击王-我想要Leica 说:谁让这是你本职工作呢?】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花 说:很难入手么?】
【打击王-我想要Leica 说:我操,咱俩能顺着一个话题说么?我脑子本来就够糊涂了==】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花 说:说你那相机吧】
【打击王-我想要Leica 说:说说你那些论文】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花 说:靠】
【打击王-我想要Leica 说:操】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花 说:……】
【打击王-我想要Leica 说:……】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花 说:唉】
【打击王-我想要Leica 说:嗯?】
【Yasha-看论文看得老眼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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