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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荼蘼肆野上 by 剑走偏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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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了武晔的这一句。
        我翻了个身,躺在了他的手臂上,手勾住了他的腰。
        “明儿把你护照给我。”他亲了亲我的额头。
        “恶心谁呢你?”我又被他给气着了。
        “疯子的行为不是那么好推测。”
        “捏捏头,我想睡了。”
        他的大手压了过来,我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二二)不安
        舞池里很挤,人声鼎沸,小旭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高跟鞋没踩稳,一下子扑到了我怀里。
        “出去吧,歇会儿。”我跟她说话几乎要用喊的。
        她点了点头,往出走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身后那女的。
        俩人对瞪,我赶紧把小旭拉出了舞池。
        “不跳了?”安然叼着烟,看见我们俩过来,打了个呵欠。
        我拿了桌上的柠檬水,一口气喝了很多,在武晔身边坐了下来。
        真的,我还真不知道小旭喜欢跳舞。不过想想,第一次碰见安然就是在俱乐部,她那天是去找小旭的==为啥女人喜欢跳舞,我总得当那陪衬?
        “有意思么?”武晔搂住了我的腰,妈的,幸亏光线不好,我们还坐在最后,要不让别人看见还行不行啊?
        “还成。”看着对面小旭盯着我那眼神儿,我不敢说没意思。而且对比一下武晔和安然,我心理还是比较能平衡,他们俩肯定觉得更没意思,哈哈。
        十一月底了,外面冷的厉害,可此时在这里,燥热燥热的。
        我们杂志终于招到了策划统筹,我算是解放了。到十二月中旬之前,我有个休假,可这休假刚一开始就没消停,成了小旭的全职奴隶==
        没辙,安然和武晔最近比较忙,他们排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录制小样儿,我觉得挺好的,比较希望他们能成功。
        关于他们的记录片,素材基本上累计足够了,我正在合计着弄出来,不过那非线我一看就头疼,等高兴了再说吧。
        “猴子,明天我下班你来接我吧,我想去买衣服。”
        “小旭,差不多得了,人猴子主人回头该不乐意了。”
        “啊?是么?秃子。”小旭认真的看着武晔。
        “他什么时候成我主人了?”我点了烟,白了安然一眼。
        “是你不乐意了吧?”武晔喝了一口酒,看了看安然。
        “啧啧……秃子,你还真是护着媳妇儿。”
        “你们俩真够无聊了。”我随手从身后的杂志架子上抽了一本杂志出来。我都懒得骂安然了==她现在总叫我“秃子媳妇儿”,还不如叫我猴子呢。NND。
        我一边喝水一边看杂志,那杂志可真八卦,不过人家倒是诚实,杂志名字就叫《八卦》。
        绝对是娱乐大表演,从国际到国内,八卦的一应俱全。我妈占了很大的篇幅,主要是说她的婚姻触礁。这不是胡扯淡么?上礼拜她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哪儿好玩儿,他们俩要出去度假==
        一页一页潦草的翻着,一条消息惊着我了。
        那八卦新闻跟小古有关,说她跟唐若分手了,然后傍了他们公司一个高层,并且附带在新MV片场俩人亲密接触的照片。
        我知道八卦不能信,可……就小古那人品……我觉得这不像空穴来风。
        唐若后来一直没跟我联系,他们俩到底怎么样了我也无从得知。可……如果这是真的,我觉得唐若得疯了。
        我站起来,拿了外套,觉得怎么着也得给唐若打个电话,他不接就算了,反正我表示关心了。
        “你干嘛?”武晔看我站起来,特不解。
        “我出去打个电话。”
        
        唐若的电话我打了三次,均是无人接听,我估计他还是不想搭理我,正要收线,电话那边儿出声儿了。
        “……许唯?”
        “嗯,不错,还没把我号码删了。”
        “呵……”他轻笑,却没有说点儿什么的意思。
        “你不想说话就算了,我也没什么事儿。”我觉得挺尴尬的,很明显,唐若没什么可跟我说的。
        “没……不就是想嘲笑嘲笑我么,我听着。”
        “你丫这是什么心理啊?”
        “……”他默了。
        “跟哪儿呢?”
        “家。”
        “难受呢?”
        “操……”
        “别难受了,最近工作怎么样?你新专辑我支持了,买的正版。”我尽量语气轻松点儿,“做的挺好的,很有你的风格。”
        “许唯……我错了……”
        “没,你没错,关键赖你遇人不淑,更赖我,就不该介绍你们俩认识。”
        “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可是又不好意思……我……”
        “给我你地址。”我觉得我有必要去看看他,这家伙我认识这么多年,他那性子我知道,能把自己郁闷死那种==
        我是上了车以后给武晔打的电话,没人接,估计是因为里面太闹腾了,只得在语音信箱里留言,表示了深深的歉意……那三个都喝酒,本来说好散场之后我送安然和小旭回去的……现在看来得麻烦武晔了。
        
        看见唐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他瘦了很多。因为我妈的职业缘故,我知道人上镜的时候会显胖,可是他现在这样儿,就是上了镜头也好看不了==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在门口就抱住了我。这情景让我想起了以前打球赛输了,他总会特无奈的抱住我。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跟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上个月。”他点烟,眼睛没什么神采,也没了往常轻松嘻哈的样子。
        “……彻底翻了?”
        “嗯。本来计划年底结婚的。”
        “呃……咱爸妈也知道了?”
        “是……这些天消息一爆出来,他们俩一直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摊牌吧,这事儿又不是能瞒得住的。”
        “你让我怎么说啊?”他的双手覆盖在了脸上,揉搓着,人靠在了沙发上。
        我看着墙上那挂表,滴答滴答的惹人心烦。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该说的、不该说的,一早全都说过了。
        “那天我收到了高中同学会的邀请。”唐若半晌都没说话,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是么,真好。去了吗?”唐若跟我不一样,那时候他在班上是活跃份子,我出国也早,所以从来不会收到此类邀请。恐怕,他们都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人了。
        “去了,大家还是老样子。”
        “嗯。”
        “李光你还记得么?”
        “……没什么印象了,是宣委吧?”我努力回忆着。
        “对,你记性还行。”
        “那是。”
        “他带着媳妇儿和孩子去的。”
        “妈呀,他都有孩子了?”
        “嗯,他结婚最早,孩子都三岁了。咱们班除了你跟我,好像大部分都结婚了。”
        唐若的这一句突然让我意识到,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我觉得我越活越失败。”
        “别,可别这么说,咱可是大明星。”
        “还是你施舍的。”他苦笑。
        “我操!你丫没完了?我那不是气话么我。你当这圈子人人都玩儿的开啊?路是搭了,走的是你自己。相当成功了。”
        “许唯……也就你让着我……上次我说得够鸡巴混蛋了……我以为你丫再不会搭理我……”
        “滚蛋吧你,说得好像我不搭理你似的,给你丫邮箱写了一百封信了,你回过么?现在弄一委屈样儿给谁看呢。”
        “啊?”唐若忽然一惊,“你给我哪个邮箱写信了?”
        “你丫有几个邮箱啊?”
        “fox017?”
        “是啊。你不是都拿那个给我发信么?”
        “我操,后来就没打开过,那邮箱我就跟你联系用。”
        “……你丫……”
        “没辙,我那天跟你动手完了就后悔了,可是话说成那样儿……我觉得道歉也没用了,覆水难收。”
        “呵呵……是说的挺过分的,亏得我妈现在还问你怎么样了呢。”
        “……”
        “虽然是气话,不过我挺在乎的,我没想到你是那么看我妈跟我的。”
        “我……”
        “算了吧,我这人一辈子没什么朋友,你肯跟我这么闷一人处,我就已经挺感激的了。”
        “我那真是气话,我不是真那么看你……我当时昏头了,就找你软肋下手。”
        “知道,成了,咱俩还用说什么啊,我就是找找平衡。”
        后面我们俩又说了很多,唐若开始喝酒,我也没拦着,喝吧,喝完了吐去,吐完了总得面对。
        可是当他最后不停的说他离不开小古的时候,我难受的厉害。
        最后我是把他拖到床上去的,他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
        我拿了他的手机,拷贝了小古的号码,即便是徒劳,我也想跟小古说说,至少那女的该明白,她错过了多好一人。
        SB。
        
        我进门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黑的,开了灯,看着我那满天繁星,百感交集。想想刚回国的时候,我跟唐若都那么开心……结果……我让他认识了小古弄得他现在颓废无比。
        他跟我不同,骨子里是阳光的人。
        如果不是考虑现在是接近清晨,我指定给小古打电话,我他妈的怎么就那么想骂她呢?
        我知道跟女人一般见识不对,可是没辙……我就他妈的想骂她。
        站了一会儿,我关了灯,决定跟武晔说说这事儿。
        他房间的门虚掩着,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发现他躺的很靠里,虽然是一个人,可还是给我留了位置。
        我在床边坐了下来,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点了烟,想推醒他,又觉得不厚道==
        就这么坐了很久,天都开始大亮了。
        我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就是乱七八糟的胡想。很多记忆,很多瞬间,很多清晰的或者不清晰的时刻都交织在了一起。
        失去一个人……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妈知道,唐若知道,我也知道。到现在我都能回忆起MINA消失的时候,内心的那种翻腾。我怕了那种感觉。
        我曾经以为,只要没感情就好了,也以为自己能做到。可现在看来,根本没戏。
        我还偏偏是那种习惯把某种感情都压在一个人身上那种,操。
        “许唯?”
        “啊?”我回头,看见武晔正睡眼惺忪的看着我。
        “你不是……刚回来吧?”他拿过了我手里的烟,我已经不知道这是我这么长时间抽的第几颗了==脑子也开始糊涂。
        “早回来了。”
        “那你怎么连外套都没脱?”
        武晔不说我都没发现,我说怎么觉得热呢。
        “你躺下睡觉,瞅你那样儿……眼圈儿都黑了。”
        “啊?我不困啊。”
        “都十一点了。”武晔斜眼看了看闹钟,坐了起来。
        “唐若跟小古分了。”我靠在了床头上,感觉腰酸背疼的。
        “知道,看了那杂志,也听了你的留言。”
        “……我要是不折腾回国就好了,那我就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小古,唐若也就不会认识小古。”
        “你这句话的重点不在最后吧?唐若给了你什么危机?”
        他看着我,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是的,我得承认,唐若给了我不安。那种情感破碎之后的失落让我忐忑。
        “你洗澡上课去吧,我睡觉。”我说着,开始脱衣服,往被子里钻,真暖和。
        “你真是小孩儿。”他笑了笑,下了床。
        几分钟以后,我听见了哗啦哗啦的水声。我还是不困,只是盯着一墙的唱片发呆。然后犹豫一会儿,爬了起来,一张一张的翻看。我不知道我现在想听什么,可我觉得我该听点儿什么。
        几经踌躇,抽出了那张JOEY RAMONE《DON’T WORRY ABOUT ME》,02年一整年我都在听它,没有理由。
        “你是还嫌不够闹腾么?”武晔端着牛奶进来的时候,拧着眉毛。
        “可能是。”
        他看了我一会儿,直接拔了唱机的电源。
        “你现在最好别招我。”我别过脸,不去看他。
        “把牛奶喝了,好好睡觉。”他说完,我感觉到温热的玻璃杯碰到了我的脸颊。
        “你对我怎么那么有耐心啊?”我点了烟,不接他手里的杯子。
        “犯病是吧?”
        “啊,是,你甭搭理我。”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噎人噎的厉害。
        “我递给你梦安平吧。”
        “不用,谢谢。”
        我听到了他叹息的声音,然后是玻璃杯被放到桌上的声音,这房间现在太安静了,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衣柜的开关声,衣物摩擦的声音,打火机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最后,是房间的门被带上的声音。
        我躺了下来,头挨着枕头的瞬间,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我看见了他闪亮的眼睛,看见了他的双翼,看见那辆破旧的汽车喷射出熊熊的火焰,在路上不断燃烧,它穿过田野,横跨城市,毁灭桥梁,烧干河流,疯狂的向西部奔驰……
        有人在敲玻璃,我听见了,却不想给出任何反应。
        “许唯,你要是实在想跟自己较劲,你可以起来收拾收拾院子。”

        “你丫烦不烦啊?”
        “很显然,是你在烦躁,不是我。”
        “所以别让我看见你。”我掀开了被子,下床,决定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这该死的家伙从来没有拉窗帘的习惯==
        武晔就站在院子里,太阳的光线柔和的落在他的身上,我不相信什么所谓的预感,但是此刻我觉得,我就要失去他了,或许,从未得到过。
        我猛地推开了窗子,吓了他一跳。
        “干嘛呢?”
        “你现在烦我了吧?”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笑。
        “想让我安慰安慰你不是每次都得用这种方式吧?”他伸手搂住了我,轻拍着我的背脊。
        浮躁的心居然一下子就安静了。
        是的,我一直在害怕,从跟他好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他。
        “想不想去旁听?”他亲吻着我的脖颈,声音很低。
        “不想……”
        “那就把牛奶喝了,睡一下,晚上跟我去排练。”
        “成。”
        我们亲吻了一会儿,然后我看着他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满是落叶,这是一个深秋和初冬交替的季节。彼岸花早就败了,可这个瞬间,我好像又看见了妖娆的它们。红色的,一团一团的。怒放。
        
        (二三)逃离【上部终了】
        一个人干嘛要对另一个人好?
        这个世界上没人具备此义务。人是绝对的个体,首先考虑的一定是自己。
        我想我跟我妈犯了一样的错误——丢了思考。
        这种思考不是猜疑,不是否定,不是好奇,而是辩证。
        武晔对我很好,超乎情理之外的好。
        而面对这种“好”,我招架不住,照单全收,比大麻还让我上瘾。
        都说吸毒的人没有好下场,我不吸毒,所以也无从体会。
        但是所谓的“瘾”,我开始有那么点儿心得了。
        当你戒不掉某种瘾,却又必须戒掉的时候,无疑,你会痛苦。
        当然这事儿取决于你自己,你有毅力把握住自己,那就不存在什么戒瘾。如果有更多的借口驱使你继续放纵,那你也就差不多完蛋了。
        很可惜,我不是一个能够把握自己的人,虽然一度我认为我是。
        正午和煦的阳光透过阁楼的小玻璃窗落在身上,只能感觉到它的明亮,却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温度。
        冬天的太阳,本就是如此吧?
        “跟武晔扮家家酒好玩儿么?”
        小古的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见过的、女孩子们常常凑在一起玩儿的游戏,北方人叫“过家家”。就是有人扮演妻子,有人扮演丈夫,剩下的就是扮演孩子们。她们通常选一块空地,再准备一些锅碗瓢盆的玩具,就齐活儿了。不到各自的母亲招呼她们回家,游戏就不会散场。
        “原因很简单,你是个摄影师。周童他们都没告诉过你?太没哥们儿意气了。”
        我终于还是打开了那个藤编的箱子,也终于……给了自己一刀。
        仔细想想,我知道武晔什么呢?
        什么都不知道,他绝口不提。
        看着照片上的人,我好像完全认不出来。
        那上面的男孩十几岁的样子,柔顺的头发不比我现在短,如果不是唇的正中,那颗小小的唇钉儿,我不会知道那是武晔。
        他笑着,笑得那么清纯,颠倒众生。
        嗯,真的是那种清纯,或者说青涩,那么自然。
        “我很反感别人拍我。”我记得这是武晔第一次见我就跟我说过的。
        看来他语法有问题,他应该说:除了他,我很反感别人拍我。
        操你妈的!
        “你还有空管唐若?先管好你自己吧。”小古那声音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一张张的翻看那些照片,我说不出来现在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我想,不久前我看他离开时候的预感是正确的。那是不是我整个水晶球也能当巫师?
        是的,他从未属于过我。
        就好像,他从没说过他喜欢我。
        我一直以为他就是那样一人,现在看来,原因在这里。
        武晔自己的照片放在一个大大的信封里,很杂乱,但下面是一摞一摞的影集。我觉得,那些可能才是重点。可我犹豫了很久,都没敢去碰。
        我怕什么呢?
        说不出来。
        傻子最幸福。我真的该听话睡觉而不是打电话去质问小古,质问了半天,我只肯定了两件事情:一,小古绝对不会回到唐若身边。她表示的很明确: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二,我是个SB。彻头彻尾的。
        当我撬开这只箱子的时候,我本以为我会崩溃,会犯病。可我现在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很平静,脑子无比清晰,一点儿都不疼。
        这就好比你宝贝一只古董花瓶,因为它价值不斐,得之不易,独一无二,你丫整天提心吊胆的怕它碎了。结果真碎了,你倒是踏实了。
        呵呵……
        我现在只是特佩服武晔,并且深度同情。你说他找个替代品都不好好挑选一下,弄来个瑕疵多辛苦啊?
        我一直在给他添麻烦,方方面面都是。
        我糟糕的脾气弄得他一天到晚都得小心翼翼。
        我长期的慢性失眠,导致他每天都得先哄我睡觉。
        我总漂着,一走就是几个月。
        我长期服用药物,有严重的药物依赖性,发病的时候更是行为紊乱,干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不清楚。并且因为这些药物的副作用,有时候跟我做爱会很麻烦……
        我的病永远不可能治愈,这是无数个医生告诉我的。
        嗯,武晔,你真是选错了人。
        点了烟,我看了看那摞影集,最终,还是动手拿了一本出来。
        全部都是风景。
        一张一张的看着,我竟然发现一丝熟悉感。这些照片,很有我的风格。
        古怪的视角、偏执的处理方式、小风景,无限的寂寥。
        现在回想起来,武晔是看了我的片子之后开始跟我交谈的。之前,都是些客气但不失体面的套话,没有任何温度。
        我像他么?
        一本一本的翻着影集,我觉得疲惫。不是久未成眠的身体,而是埋在身体里那颗跳动的心。
        我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但是在情感上可能有。我做不成影子。
        从影集里掉出了一张相片,我捡起它,看着,忽然笑了。
        那是我看了这么多相片过后,唯一看见的一张合影。曝光很厉害,是镜子反射的那种很硬的光线。可还是能看清楚里面的两个人。
        武晔拿着一架老式的相机对着那镜子,他那么认真的看着镜头,想要捕捉的不是自己,而是镜子里折射出的那个人。
        那人叼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空空的。
        很没时代感的一个人,简单的衬衫,平凡的五官,安静的容颜。
        翻过照片,背后有写字迹:苏禾
        看着标注的日期,是十几年前了。
        我坐了一会儿,看着太阳从正午时刻滑落,然后整理好了那只藤编的箱子,放回原处,下了楼。
        
        “妈,我。”
        “小唯?”
        “Edward……最近你们有联系么?”
        “啊?怎么突然问他?”
        Edward是我妈的第二任丈夫,一个喜欢跟小成本独立电影较劲的家伙。
        “我手里有些东西需要他帮我。”
        “你直接打他电话吧,上个月我们俩通过电话,他好像在爱尔兰一乡村城市取景呢。”
        “成,我知道了。”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怎么了?”
        “没想到你会突然打电话……我这儿都半夜了。”
        “我操,我忘了,哈哈哈。”
        “没事儿,我们在墨西哥,这儿挺有意思的。”
        “嗯,跟他问好。”
        我看着手里的护照,翻着,真是去了不少地方,各个国家的戳子都在上面,恐怕作废之前又要满了==
        武晔真的把我的护照收了起来,看着被我翻得一团糟的屋子,我几乎笑出了声音。
        挂表显示的时间是三点过一点儿,他再过一个小时就会下课回来了……
        我整理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些必要的设备,还有我的唱片。其他的我都不想要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是得给武晔打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他挂了。十分钟后给我拨了回来。
        “你不是还没睡吧?”
        “武晔,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又怎么了?我刚下课,间休只有十分钟。”
        “足够了。”我听着后面背景的声音,确实稍稍有些嘲杂。
        “我怎么觉得你那么不对劲儿?”
        “首先,告诉我今天几号,周几。”
        “你过糊涂了?”
        “告诉我。”
        “11月28号,周四。”
        “嗯,然后请你告诉我,我叫什么。”
        “许唯,你到底怎么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苏禾是谁?”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只能听见学生们乱哄哄的声音。
        “THANKS,THAT’S ALL。”
        我挂了电话,把卡从手机里抽了出来,然后,扔进了下水道,手机则扔在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我不再需要它们了。
        十二年之后,我知道,我又将从这座城市落跑。
        
        清晨我在上海的阳光中醒来,给唐若发了MAIL,从酒店CHECK OUT,去了机场。
        在候机大厅里给总编大人打了电话,我说我想像以前那样合作,做自由撰稿人,我辞职。他终于骂出了那句忍了很久的:疯子。
        然后我们都笑了。
        他说,许唯,你永远都没法安静下来。
        我说,是,晚上好梦,再联系。
        飞机慢慢地在跑道上滑行,我忽然想起了在北京落地的时候,那一连串的跑道灯,它们也是没有光亮的。因为是白天。我站在跑道的护栏旁希望能在机窗上再看看什么。到底要看什么我不知道。
        回到座位上,我拿了CD机,反复的听一首曲子——巴赫的六首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你没事儿吧?”很久之后,我快要睡着了,身边的女孩儿推了推我。
        “嗯?”我拿下了耳机。
        “你……纸巾给你。”
        我看着她,一个很时髦的中国女孩儿,她是带着什么梦想和希望远走他乡的呢?
        “纸巾?”我很惊奇。
        “你哭了……”
        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脸颊,一片潮湿。
        “不是,结膜炎。”我接过了她的纸巾。
        
        【上部 许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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