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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继室-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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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敷衍的谎话,没有人会相信。

柴氏听完,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知道这些丫鬟不会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的屋里,消消停停地过日子。锦纶不过刚刚才走,她们就按耐不住了,就是看不得朱家有片刻的安静,平时明争暗斗,掀风起浪地也就罢了,看着她们都是自己儿子的女人,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那么多了。谁知,她们倒是得寸进尺,越闹越凶,这会居然闹出人命来了。

小桃心里也慌张得很,但想到方才嬷嬷们带人什么都没有搜到,便又安心了些。

那些害人的东西,她早都收拾干净了,只要她们翻找不出来,便不能说是她做的。

柴氏最见不得嘴硬不听话的奴才,这会见小桃死不承认,便沉着一张脸,责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祸害人命!你别以为肚子里怀着孩子,我都不敢动你分毫了。你肚子里的再好,不过也就是庶子,我们朱家不稀罕,锦纶也不稀罕,你若是还想活命,就赶紧给我老实招来,否则,后果自负!”

小桃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平静道:“二夫人,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还望二夫人明察。”

柴氏跟着抬手,扬起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小桃的脸上,打得她整个人歪倒过去,差点没直接趴在地上。

柴氏的手劲不小,小桃的脑子随即嗡嗡作响,半响回不来神……

夏九含着哭音求道:“二夫人息怒啊,姑娘如今怀着身子,不能挨打啊……”

柴氏听了这话,顿时冷笑一声,语气更加阴沉了几分,“你还有脸说话呢。这院子里整日乌烟瘴气的,都是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丫鬟们撺掇的,明里暗里地挑拨离间,不想想如何让主子过得舒坦,满肚子的坏水。”说完,她便吩咐身边的嬷嬷对着夏九重重地打,“你说她打不得,那好,今儿我就先揭了你的皮,再看看她说不说实话。”

那婆子闻言,立刻挽起袖子,一把抓住夏九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地打了下来,而且,口中还不忘念念有词道:“这巴掌是教训你没大没小,竟敢在主子的面前随意开口说话……这巴掌是教训你包藏祸心,你撺掇姑娘,挑拨离间……这巴掌是教训你胆大包天,竟敢当着主子的面包庇别人……”

如此几巴掌打了下去,夏九的脸已经红肿一片,嘴角也都被打出了血。

夏九刚开始强忍着不哭,但到了后来,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可她越是哭,那嬷嬷便打得越重……

小桃看得清楚,听得真切,迟疑片刻,方才开口求情道:“二夫人,您若是心中有气,要怪就怪奴婢,夏九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纵使有心害人也办不到的。”

柴氏听了这话,还以为她是要认错了,便冷哼一声:“既然她不会,那就是你自己做的了。”

小桃依旧摇头道:“不,奴婢没有害人。”

柴氏听得这话,气得浑身颤动,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禁又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怒斥道:“放肆的东西!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好啊,我今儿非得打到你服软不可,来人啊,给我重重地打,狠狠地打。”

柴氏此话一出,着实让众人犯了难。

打……还要狠狠地打,重重地打……可是,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小桃是二少爷的心头好,这会又怀着身孕,万一真给打出事来,二夫人纵使过后不再追究,但是二少爷那边该要如何交代啊?

大家一时都犯了难,没人敢应声,也没人敢动手。

柴氏眼风一扫,冷冷道:“怎么的?你们一个个都聋了是不是,没听见我说的话是不是?”

柴氏今儿可是彻底下了狠心,没规矩的人,最是万万要不得的。若是不好好教训一番,只怕将来她还会再害别人……眼看着新媳妇就要进门了,她可不允许任何在自己的跟前捣鬼作乱!

柴氏身边的嬷嬷陪着小心道:“夫人您先消消气吧。有话慢慢问,小桃姑娘即使不对,可肚子好歹还怀着孩子,她挨了打,就是您的孙子挨了打啊……”

柴氏想也不想道:“什么孙子?我不稀罕,从她这样黑心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孩子,定然也是黑心的,长大之后一样是祸害,还不如现在料理干净的好!免得日后看着晦气,处处添乱!”

那嬷嬷跟了柴氏快二十多年了,从未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说这么的狠的话,顿时不敢在言语了,忙默默退到一旁。

小桃颤抖着抬起头,对上柴氏怒气冲冲的眼睛,忽地开口道:“夫人既然如此厌恶奴婢和奴婢的孩子,索性今儿就给奴婢一个痛快吧,让奴婢和这孩子一起消失了,彻底地从夫人的眼前干净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

谁都见过作死的,却没见到过自己找死的。听小桃这话的意思,便是要寻死了。

柴氏眼眸暗藏利光,只道:“明明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今儿的事,若是按着家法处置,你的命谁也保不住。”

小桃并未失去理智,反而被柴氏的话刺激得更加清醒了。

她本来就是不重要的,杜鹃也是不重要的。如今,柴氏这样怒气冲冲,不是因为死了一个丫鬟,而是觉得晦气。

是啊,二少爷成亲在即,家里无缘无故没了个丫鬟,听起来的确晦气的很。

想到这里,小桃的心中冷冷一笑,复又开口道:“奴婢知道,自己今儿难逃一劫。奴婢不怕死,只是有些话,奴婢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必定死不瞑目,而且也对不住腹中的孩子……奴婢天生是个可怜人,进府之后一直承蒙二夫人和二少爷的照顾,才能苟活到今天。二夫人和二少爷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所以一心一意地想要养好这个孩子。可是,奴婢和杜鹃姐姐之间的嫌隙太深,而她又是个小气记仇之人,自从二少爷出门之后,她便开始对奴婢心存报复,不论大小事,都要处处刁难,奴婢能忍的,不能忍的都忍了。心想着,只要杜鹃姐姐消了气,也就没事了。谁知,奴婢越是忍让,她就越是得寸进尺,在衣食住行上处处刁难奴婢,奴婢一个人不要紧,吃什么穿什么都无所谓。可奴婢腹中还有二少爷的孩子,奴婢不能让这未出生的孩子,陪着奴婢一起遭罪受苦。毕竟,这孩子是二少爷的孩子,不是奴婢一个人的孩子……二夫人,容奴婢大胆问一句,如果今日没的不是杜鹃,而是奴婢腹中的孩子,那又如何?奴婢也许可以为杜鹃姐姐偿命,可谁又能为奴婢腹中的孩子偿命呢?”

一个人要是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呢。事到如今,该说的话一定要说清楚才行。

杜鹃是柴氏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对她的性格,算得上是一清二楚了。当初会看上她,一来是因为她有几分姿色,二来也是觉得她很机灵,有点小聪明又肯听话。

不过,她看似聪明乖巧,但也不是没有毛病,偶尔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做起事来一样是糊里糊涂,欠着沉稳。

柴氏曾经一度想过不再用她,但转念一想,要是再重新调教一个顺眼的,太过费事,便又把她放了回去。

柴氏眉头微蹙,沉声道:“照你这么说来,你杀人害命都是为了我们锦纶了。真是笑话!”

小桃心口一闷,只道:“奴婢只知道,杜鹃姐姐去的可惜。可倘若今儿去的不是她,那么也许明天,或者后天,躺在那里的便是奴婢了。”

她大胆放肆的一番话,让柴氏心中的愤怒淡了几分。

这院中的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的眼睛里没看见过几样污秽龌蹉的事情,柴氏可以想象得到,杜鹃定是没少欺负小桃……

旁边的嬷嬷见状,再次大着胆子上前劝道:“夫人,一个巴掌拍不响。小桃姑娘虽说有错,可现在到底人已经没了,二夫人就念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网开一面吧。稚儿无辜,大人之间的事,没道理让他跟着受罪!”

柴氏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她先是看了看小桃的脸,随即又看着她颤颤地护着小腹,心中暗暗解气了不少。

两两相比之下,自然是这孩子来得重要。生气归生气,倘若这孩子真的被杜鹃欺负没了,她也非得把她活生生地剥下一层皮才行。

柴氏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落座,沉声道:“今儿我就念在孩子的份上,暂且不和你计较。不过,我可没打算放过你,等孩子出生之后,咱们这笔账再慢慢的算。”

小桃闻言心头一松,连忙跪地磕头谢恩。

柴氏见她磕的咚咚作响,只道:“我虽饶你一条贱命,但从今往后,你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没我的吩咐,不许踏出一步。机会只有这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敢乱来,别说是孩子,就算是老天爷也帮不了你。”

……

好端端的没了一个丫鬟,传出去的话,很容易坏了名声。

柴氏只得匆忙打发人把这件事料理干净,交代下人们只说是病死的,不许乱说。

沈月尘听到了消息,免不了心中一阵摇头,随即对吴妈说道:“我原以为那孩子看着聪明乖巧,做起事来会更小心一些呢。没想到,最后还是弄成了这样。”

吴妈沉吟着道:“人不找事事找人。那杜鹃早晚是个麻烦,如今她这样虽然手段狠了点,但好在二夫人还是网开一面,没有要她一命偿一命。”

沈月尘淡淡道:“她的运气确实不错,亏得那个孩子在,所以才能平安过关。一命偿一命,柴氏就算再气,也不会让自己的孙子给个丫鬟赔命。”

吴妈道:“如今她被二夫人关了禁闭,衣食住行上有人照料,倒也算是不错了。”

沈月尘微微点头,只道:“我只希望她的运气能更好些,生出来个儿子才好。那样一来,二房就变得更加热闹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童言无忌(一)

是男孩是女,机会只有一半,一切还得看运气才行。

沈月尘收回心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孩子们怎么还没回来?”

吴妈想了想道:“老爷子带他们去看锦鲤去了。”

之前因着明哥儿太小,从不让他去池塘边上玩耍。不过,现在他能跑能走了,加之,老爷子又愿意宠着他,使得很多事情,不行也行了。

明哥儿不像朱滢那样懂事小心,偶尔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逗得老爷子十分开心。

他素来是不愿理会家中的琐事,如今,人老了,眼睛花了,对着美人也没什么心思了,反而愿意和孩子们呆在一处,听着看着,只觉得自己也跟着他们一样充满了精气神。

明哥儿今天又是毫无例外地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朱老爷子问他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

明哥儿半点顾忌都没有,直截了当地回话道:“我长大以后要出去闯天下。”

朱老爷子呵呵一乐,只当他这黄口小儿,异想天开,倒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朱老爷子摸摸他圆乎乎的小脸,含笑道:“你这小家伙,听你这口气可是不小啊。可惜了,咱们朱家祖训上写得清清楚楚,朱家子孙不得入朝为官啊。”

明哥儿听了这话,心中很是不以为然,只仰头道:“曾爷爷,当官有什么好威风的,我要做就就做那万万人之上的王。”

朱家的祖训要求子孙不能为官,但没说不让去做皇帝啊。

本该是童言无忌的一句玩笑话,却是让朱老爷子当场一愣,心绪波澜。

朱家世代经商,落魄过,也风光过,但不管身边的境遇如何,朱家人都没有动过想要考取功名的想法,就算想过也是在心中默默地想。

老爷子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想起当年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偷偷地想过要做威震八方的大将军。不过,这样太过儿戏的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这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钱粮打交道,其余的时间,便是被女人们围着团团转。几十年过下来,老爷子从未因为自己不能当官而觉得惋惜,不过,如今因着明哥儿的一句玩笑话,却让他突然有了些想法。

正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明哥儿虽然小小年纪,却能有这样不可一世的想法,可见他也是个有野心的孩子。

野心……想当年,锦堂那孩子也是同样野心勃勃,可却被家里牢牢地拴在了这份家业上,明哥儿是他的儿子,自然会继承他的脾气,他的野心。

朱家人一直自诩自己为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做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好处,可也有很多不得已的难处。

如今,因着阮家出了位的圣宠正浓的贵妃娘娘,让朱家也跟着有了官家的风光的体面。

朱老爷子一直认为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只要和它沾上了边,便会被侵染上颜色……

朱家已经踏进去了半只脚,还总想着要置身事外,怕是已经不成了,唯有审时度势,融入其中才是上上策啊……

小孩子家家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把他压在心底多年的那点点不安分的小心思给激活了。

想当年,若是让锦堂考取功名的话,想来朱家今时今日,必定会别有一番天地。

如今,朱家的曾长孙,三岁不足便想当王立威,这可不是寻常小人儿能有的志气。

小小年纪便是如此,长大以后还了得了……朱老爷子心生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成全小孩子的这份志气,又或是,给朱家一个真正可以光宗耀祖的机会。

不过,官场如战场,一只脚踏进去便没有回头路了。一个人败了,就是整个家族的败落,将来的前途,眼前的荣华富贵,也会随之烟消云散的。

老爷子眉心微蹙,心道:这样的险路不该是朱家人该走的路,也不该是这孩子该走的路……

明哥儿见自己说完之后,老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忽然沉默了下来,不免小心了几分,故意装装样子和朱滢一处玩去了。他希望老爷子没有多想,但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介意的。

傍晚时分,他不等沈月尘发问,直接向她坦白了错误,说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让老爷子起了疑心。

沈月尘闻言微微一怔,表情十分在意道:“你说什么了?”

明哥儿见她如此认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我说我想当皇帝。”

他明明是认真想过才说的,可不知为何一到了沈月尘面前,就没办法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小孩子,胡乱说话了一样。

气场,这绝对是气场。明哥儿在心中暗暗地道。

沈月尘听了明哥儿如此有震撼力的一句话,先是神情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抬手扶额,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又是这样,想说什么说什么。”

她已经忘了自己前前后后总共提醒过明哥儿多少次了,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可他偏偏不听,依旧我行我素,让人着急,也让人无奈。

明哥儿见她半响不说话,低头弄弄自己衣服上的带子,也不再说话了。他并不是怕沈月尘,只是,担心她会真的生气。

她肚子现在已经微微隆起来了,光是看着就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小心一点。

明哥儿见她理也不理自己一下,便抬头看了眼周围,随即上前一步,拽了拽道:“又生气了?”

沈月尘依旧不理睬他,只是轻轻抽回自己的袖子,静静地坐着,抿住唇角,神情不悦。

明哥儿最不喜欢见她这副样子,他宁愿她发发脾气也好,也比闷着强。

对他而言,女人绝对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难懂的物种了。

“你要说就说,要训就是训,坐在这里运气算怎么回事儿啊?”

沈月尘看也没看他一眼,继而唤来春茗,吩咐她道:“把明少爷送去大夫人那里吧。”

沈月尘怀孕之后,明哥儿不能时常回来留宿,难得今儿能回来,偏偏又要送走。

明哥儿见状,神情一黯,便知沈月尘是不愿意再搭理自己了,只得乖乖和春茗走了。

看着明哥儿一脸闷闷不乐地回去了,吴妈挑起帘子进来问道:“明少爷怎么了?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让小姐您生气了。”

明哥儿这孩子素来调皮,偶尔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常常惹得人哭笑不得,束手无措。

沈月尘还在为明哥儿的事情烦恼,揉了揉眉头,道:“没什么大事,我方才说了他几句。”

吴妈闻言,缓缓上前道:“看小姐好像头疼的样子,我给您用梳子篦篦头发,解解乏可好?”

沈月尘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有劳妈妈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吴妈给她解开头发,然后拿着一把象牙梳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慢慢梳理着。

她微微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明哥儿那孩子越来越淘气了。”

吴妈笑笑道:“男孩子都是这样的。越是淘气就越是聪明。”

“家里人都太宠着他了,再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有些话,沈月尘不能说得太深,只能避重就轻地感叹几句。

吴妈还以为她是怕太过溺爱了明哥儿,孩子长大之后不成材,便劝慰道:“这天下间的孩子哪有不调皮的。明哥儿虽然调皮,但也聪明,心里什么都明白。想当初,小姐刚进门的时候,他就爱和小姐亲近,可见他心思通透,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的。”

沈月尘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心道,哪有那么简单,她们母子之间的羁绊,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深。

吴妈随即又道:“小姐疼爱明少爷是对的。正所谓,后母难做。小姐不是明哥儿的生母,多疼他也是应该的。”

吴妈完全是为了沈月尘着想,明哥儿是全家人的心头肉,大家疼还疼不过来呢,有谁敢多苛责他半句呢?就算需要有人站出来来教导他,也不该是沈月尘来唱白脸。

沈月尘听了这话,不免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明哥儿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就好了。那么,她也可以像个真正的母亲那样去管教他,养育他,可偏偏他的骨子里是个不愿受人控制的成年人。

对他而言,自己苦口婆心地说教,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他不会听的,也不想听。

沈月尘不禁犯起愁来,她不能把明哥儿当儿子来教导,又不能把他当做朋友来相处,如此一来,她该用什么办法来约束他的言行举止呢。

今儿他和老太爷说要当皇帝,虽是童言无忌,但也亏得老爷子没有斤斤计较。

小孩子随便说说倒无妨,可若是再等个三五年之后,他长大了,家里人都觉得他是个该懂事的大孩子之后,明哥儿却还是随心所欲地说话,岂不是麻烦了。

真正的小孩子是很会学话的,大人说什么,他们便学什么。明哥儿这么小,便能说出那些放肆大胆的话,长辈们刚开始可能听个新鲜,觉得有趣,可他要是一直这么说,总是这么说话的话,真是让人不想误会都难……

沈月尘暗自摇头,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为了长远打算,她必须和明哥儿把两个人的关系,还有相处的方式,一一确定下来才行。

明哥儿的一句玩笑话,让朱老爷子记在了心上。

果然,没过几日,他就趁着晨昏定省的机会,问起了沈月尘给明哥儿开蒙的事。

沈月尘眉心微动,柔柔一笑道:“师傅的人选,之前定下了几个,只是明哥儿的年纪还小,师傅们都说再等两年也是好的。”

老爷子闻言,不赞同地摇摇头:“咱们明哥儿说话说的早,没必要等那么长的时间,我看开始早点开蒙的好。”

老太太有些意外道:“老爷今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明哥儿的学业来了。才那么一点点大的孩子,着什么急呢?锦堂也是四五岁的时候才请的师傅……”

老爷子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咱们的明哥儿是个有大出息的孩子,早点认字读书是好事。”

老太太和黎氏面面相觑,一时有些闹不明白老爷子突然间是怎么了。

他鲜少关心这样的事,因为不爱操心,平时也只喜欢逗逗孙子而已。

“小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交给那些老朽的师傅管着,把孩子的灵气都管没了,回头长大了像个小老头儿似的。”

老太太说的这话,可是肺腑之言。想想看,朱锦堂小时候就是因为太早开蒙,所以才让孩子变得太过沉稳,早早地就变成了大人,感觉就像是没怎么撒娇就突然间长大了。

回想起来,真是让人现在都觉得有些遗憾呢。

沈月尘低头抿了口茶,深知老爷子态度的改变和明哥儿那放肆的言行脱不了关系。

老爷子若是没上心,就不会突然提起此事。

沈月尘暗自为难,依着明哥儿这样的敢说敢做的性子,若是真遇上那些一板一眼地老师傅,估计八成会把人家气走不可。

试想一下,老师傅在那边之乎者也的讲着道理,而明哥儿则会满脸不屑地盯着他那张皱巴巴的脸,万一气不顺的话,甚至很有可能会突然卖弄起来,说自己懂得的师傅还要多,然后说些这个时代的人们,根本不能理解的东西……

沈月尘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只觉这样的情形,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幻想。

既然说起了明哥儿的事,老太太不免也要问一问沈月尘这个做娘亲的意见。

沈月尘温和道:“明哥儿这孩子的确聪明,不过还不太懂事,须得多加管教一下才好交给师傅们学习。”

老太太见她和自己想的一样,不免点头道:“是啊,怎么也得再过一年半载的才行。明哥儿现在就是个猴儿,乖是乖,可一旦淘起气来,怕是一般人看管不住啊。回头再把那老师傅的胡子给扯下来,岂不是有辱斯文……”她说这话时,故意看向老爷子,带着微微地笑意。

老爷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起明哥儿淘气的时候,扯过自己胡子的情景,呵呵一笑,点头道:“说来也是,可能是我太急了些,那就晚点再说吧”

沈月尘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事后,她故意亲自去了黎氏那里一趟,把明哥儿接了过来。

黎氏见她精神不错,又想和孩子亲近亲近,便点头允了。

明哥儿略感意外,毕竟,沈月尘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主动搭理过他了。不说推说乏累,便是故意晚起,不去请安,让他连见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沈月尘把明哥儿接来以后,便让春茗和翠心都退下去了,只留下她们母子两人。

明哥儿见状,眨巴眨巴眼睛,便主动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准备再也不和我说话了呢。”

说实话,这还是沈月尘第一次和他生这么长时间的气,从前只要半天的功夫,她就会消气的,但是现在得用好几天才行。

果然是怀孕中的女人比较敏感啊。

沈月尘看着明哥儿稚嫩可爱的脸,神情认真地开口道:“朱清明,你好好听着,我有话想要问你。”

明哥儿闻言怔了怔,半响没有反应过来,想过之后,方才意识到她刚才叫到的是自己的名字。

朱清明这是朱老爷子按着族谱给他取的名字,清字从水,明字则是代表日月,也可代表光明之意。

不过,因着平时大家都叫他明哥儿,倒是让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哥儿见她如此认真,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也跟着正襟危坐起来,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沈月尘淡淡道:“趁着没人出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朱清明,你究竟愿不愿意做我的儿子?愿不愿意做朱家的长子嫡孙。”

明哥儿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给问糊涂了。”

沈月尘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然后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只管照实回答就好。”

明哥儿还以为她再买什么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只道:“你是明知故问。如今我的处境,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

沈月尘闻言却是摇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现在的生活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来的。而且,你也不是没有选择的,你往后想走的路,全看你今时今日的选择了。”

明哥儿见她如此严肃,不禁皱起眉头道:“你不会又是为了教训我才见我的吧。”

沈月尘还是摇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不会教训你的。”

明哥儿有些急了,“我是不是你儿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我之间,有必要这样转着弯子说话吗?”

看着她这样冷冰冰的样子,真是让人有点不安。

沈月尘见他急了,自己却不急,继续慢条斯理道:“朱清明,之前都是我考虑不周,对你的态度,一直太过纵容谦让,才会让你觉得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儿子。如今,你一天天地长大了,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说个清楚明白,才对你我最好。到底是儿子和朋友,你只能选择一个!”

明哥儿满是不解地望着她,不知她突然间是怎么了,简直是不知所云。“儿子和朋友?你让我怎么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点。”

第二百八十三章 童言无忌(二)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从没想像现在这样焦灼和紧张过。

沈月尘沉着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朱清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位置和身份是平等的。我不想强求你什么,可是,你知道吗?我想得那些问题,我所担心的那些问题,都是你从来都不会去想的,从来不会去担心的。为什么?因为你一直都不喜欢去考虑那些令人生厌的东西,所以你才能随心所欲地畅所欲言,可我和你位置不同,身份不同,你不想的东西,我却不能不想。有时候,仅仅只是因为你的一句戏言,我便要独自一人担心好几天,担心长辈们会察觉出端倪,担心别人觉得你是个异类……”

明哥儿看着沈月尘,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对不起了。我真没想到,我竟然一直以来都是你的麻烦,你的负担。只是怎么办呢?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和你不同,所以我没办法想你这样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地过活,心甘情愿地去做朱家生儿育女的工具,只能过着仰仗别人,毫无自我的生活!你知道那有多窝囊吗?”

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说重了,可这是他一直压在心头想说的话。只是从前总有诸多顾忌……他从前就想要好好地问问沈月尘,你每天这样生活真的幸福吗?开心吗?毕竟,在他看来,沈月尘的所作所为,简直要比真正的古代人还要地道,还要真实。

沈月尘闻言,深呼了一口气,一双手轻柔的抚摸着肚子,放轻声音道:“我从来想过要让你过我这样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你能学会好好地保护自己,毕竟,这里和你我曾经生活过的是世界不同。”

明哥儿不等他说完,便打断她道:“就算不一样那又如何?人们对权利和金钱的欲望都是一样的,野心都是一样的。我能做到他们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难道你不明白吗?”

那些前世的记忆可以慢慢抛弃,但那些前世的经验和技能,却可以帮助他们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

沈月尘无心对他泼凉水,只是诚实地表达着自己的内心,道:“真的吗?你真的能无所不能吗?”

明哥儿闻言,眼睛一瞪道:“你不相信我?”

沈月尘道:“你以后会有多大的作为,我暂时不得而知。眼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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