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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继室-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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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风雨(三)

一大早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沈月尘免不了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只是,依着她自己的想法来看,孙氏梦魇一事,未必真的和秦氏有关。

院子里,只有秦桃溪一个人养猫,而孙文佩又偏偏被像猫一样的怪东西所吓到,所以,大家都会在第一时间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件事是秦桃溪所为。如果,真是秦桃溪做的,那她毫无以为在作死!

沈月尘不喜欢用猜的来决定事情,仅凭孙氏的一己之言就断定秦氏有错,何况,孙氏又说的不清不楚,模模糊糊。而且,昨天晚上雷雨交加,就算是真有什么东西吓到了她,也只会是人,不会是猫。

猫最怕水,不会在大雨天随处乱爬乱窜,出于生存的本能它们会躲起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避雨。这是科学,不是猜测。

沈月尘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脸色苍白的孙氏,她的确不像是在演戏,但如果她真的在故弄玄虚,无中生有的话,那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孙氏梦魇一事,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太和大夫人的耳朵里。老太太和黎氏听了之后,虽然没有出言责怪,但神情已有微微地不悦,沈月尘连忙起身与她们二人福了福,轻声道:“妾身会将此事彻查清楚,让孙姨娘安心养胎。”

不论如何,秦桃溪身边的那只琉璃是不能留了,必须趁早送出去,免得再惹事端。

老太太微微沉吟道:“会不会是她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月尘闻此,故意没接话茬儿,只听黎氏淡淡开口道:“按说是不会冲撞了什么的……咱们昨天才刚刚去了观音庙祈福。”

老太太轻叹一声:“咱们朱家的孩子难将养啊!尤其是你们长房,能顺顺当当地生下个孩子不容易!”说完这句,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月尘,心里暗道:孙氏这一胎来得虽好,但终究还是庶出的孩子,总是让人觉得美中不足,不可心。

老太太随即又道:“明天,你派人去静虚观给孙氏卜个吉凶,别真是冲撞了什么花神雨神的都不知道。”

黎氏寻思一番之后,赞同地点了点头。

快到午时,沈月尘才从正院离开,春茗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待走出拱月门,见四下无人,方才凑到沈月尘的的跟前道:“小姐准备怎么做?奴婢觉得这是个扳倒秦姨娘的好机会……”

秦氏素来狂妄跋扈,难得有把柄落在小姐手里,若不趁此机会给她点厉害瞧瞧,那就太可惜了。

沈月尘一直保持着沉默,她心里何尝不想把秦氏收拾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可是,在深宅大院之中,凡事都要小心翼翼才可。她不想被人当作枪使,尤其是被孙氏和秦氏这样各有所图的人。

沈月尘怔怔出神,半晌才问春茗道:“孙姨娘怎么样了?大夫请来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怎么都没怎么样。”春茗回道:“大夫说孙姨娘只是虚热内灼,心失所养,只需养心安神,甘润缓急,慢慢调理才可。”

慢慢调理?好一个慢慢二字,不管是有病没病都能靠它遮掩应付过去。如此一看,孙氏的身体果然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故意想把事情往大里闹一闹而已。

沈月尘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吩咐道:“回去你让院子里的小丫鬟分作两帮,每天轮流上夜守在孙氏的屋外,留意屋里院外的一切动静,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想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

“其实,奴婢们已经照顾得很细致了。”春茗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秦姨娘呢?小姐准备怎么办?”

沈月尘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和疲惫,道:“依着她的性子,就这样被孙氏反咬一口,自然不肯轻易罢休。得,我先去瞧瞧再说吧。”

沈月尘径直去了秦氏的卧房,谁知才一进屋,就扑面而来一阵温热的异香。

沈月尘觉得这香味甚异,连忙抽出帕子轻轻掩住口鼻,抬眼看向坐在在椅子上打扇子的秦桃溪,微微蹙眉道:“大热的天,妹妹这是在煮什么呢?”

秦桃溪在屋子中央放了个炭炉子,而且,炉子上烧着一只砂锅,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熏得满屋子都是热气。

秦桃溪见她来了,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起身行礼道:“大奶奶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沈月尘瞧着她微微汗湿的脸颊和站在一旁默默发呆的兰花,露出一个微笑道:“我刚从老太太那边回来,便想着过来看看妹妹,却不巧赶上妹妹正忙着煮东西……”

沈月尘瞄着那热气腾腾的砂锅,有些不解道:“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妹妹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去做就是了,何必,自己在屋里煮呢?弄得满屋子热气,也不怕热坏了身子难受。”

秦桃溪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扇着扇子道:“婢妾准备这些,都是为了要向孙姐姐赔罪呢。婢妾早上不懂事,明知孙姐姐身子不适,还说了那么多不知分寸的话。姐姐如今怀着身孕,最是气不得的,我便想着亲自煮一锅补汤给她喝呢。”

沈月尘面露沉吟,只觉她一定又在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什么补汤,八成又是下了药的脏东西,她旋即又微微一笑:“妹妹果然贴心,只是孙姨娘如今身子娇贵,每日吃什么喝什么都得嬷嬷们亲自照看,旁人不得沾手……不好意思,倒是可惜了妹妹的一片心意。”

秦桃溪闻言,悠悠叹息了一句,仿佛真的很可惜的样子,“啧啧,真真是可惜了。这可不是寻常的补汤呢,寻常人想喝上一口都难!”

沈月尘越闻越觉得味道不对,忙用帕子点了点鼻尖,随即开门见山道:“妹妹既然如此有心为孙姨娘着想,那我就放心了,而且,我还想请妹妹帮我做一件小事。”

秦姨娘笑笑:“大奶奶有事只管吩咐婢妾就是,哪里还敢当您一个“请”字呢?”

沈月尘也是微微一笑:“这事说来也简单,妹妹之前不是养了一只唤作琉璃的小猫儿吗?那猫儿的确可爱,我也喜欢得紧,可惜,畜生就是畜生,总是难通人性。所以,我想请妹妹先把琉璃送出去几日,以免日后一个不小心真的惊动了孙姨娘的胎气,闯下大祸。”

秦桃溪抚了抚鬓角,不在意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大奶奶不必担心,琉璃那小东西我早就收拾好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随处乱跑了。”

沈月尘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只是她的回答听起来怪怪的,什么收拾好了……

沈月尘心头微微有点震动,突然低头看了看那砂锅,又看了看秦桃溪和她身后神情呆滞的兰花,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这东西不对劲儿,这味道也不对……

秦桃溪见她神情有异,眼睛一亮,慢慢腾腾的,垫着手帕把砂锅的盖子掀起来,伴着一阵阵热腾腾的水汽,含笑道:“大少奶奶博学多识,可曾听说过广东有一道名菜叫做“龙虎斗”用毒蛇,狸猫和鸡肉烩制而成,汤鲜味美,最是滋补了。”

沈月尘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那锅里煮沸的东西,脑子忽的一顿,随即变了脸色,后退两步,别开眼去,恶心地差点当场吐了出来。她身后的春茗也被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身子哆哆嗦嗦地瞪向秦桃溪,失声嚷道:“你疯了!”

方才就被吓的够呛的兰花,这会更是面色苍白,身子也跟着颤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秦桃溪瞧着她们大惊小怪的模样,有些不以为然,脸上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道:“哎呦呦,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大奶奶没听说过这道名菜吗?”

沈月尘抚着胸口,强压住胃里翻涌不止的恶心,冷眼转珠,望着她训斥道:“胡闹!你弄这种脏东西出来,是想要恶心谁呢?亏得你还是个名门出身的小姐,心里连个忌讳都没有!”

若不是碍于身份,沈月尘现在恨不能立马上前重重地给她两个大耳刮子,以解心头之气。

秦桃溪冷冷一笑,只把锅盖扔了回去,道:“大奶奶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婢妾听说,孙姨娘身子不好,饮食不化,需要好好调理,便想给她煮一碗最上乘的补汤进补。为此,我把自己最喜欢的琉璃都给舍下了!可你们怎么都不领我的情呢。”

沈月尘狠狠皱眉,只觉得这秦氏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疯得这么无可救药。

沈月尘冷冰冰的盯着秦桃溪,怒声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我最清楚,枉你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姐妹情谊,我看你根本就是厚颜无耻,唯恐天下不乱。秦桃溪,你最好别再得寸进尺,赶紧把这些脏东西给我收拾干净,我的耐心有限,尤其是对你!你要再敢嚣张乱来,扰得众人不得安宁,我就治你一个不敬之罪!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第一百零三章 风雨(四)

听到沈月尘的话,秦桃溪非但不怕,脸上反而微微露出些好笑的神色,扇了扇手里纨扇,语气嘲讽道:“大奶奶何须如此疾言厉色,活像是要吃人似的。大奶奶放心,你的话婢妾都牢牢记住了,至于,这锅补汤嘛,婢妾也会好好处置妥当。”

沈月尘继续冷冷道:“从今天开始,你在这房里闭门静心,没我的准许,不许踏出这房门一步!若是敢踏出这屋门半步,我立马让人打断你一条腿!我说到做到!”

秦桃溪听得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极是不服,可到底还是把心头的那一口恶气给按捺下去,生生的将话吞回了肚子,握紧拳头,微微福一福身,应承道:“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而静。大奶奶既然如此疼爱婢妾,让婢妾好生休养,那婢妾一定会安安稳稳地呆在这屋里,闭门静思。”她故意加重了尾音,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月尘闻言,冷冷地瞪了秦氏一眼,便转身走出这间满是腥香的屋子,一秒都不愿意多呆。她一路疾步往正房走,才进房门就俯下身子干呕起来,吓得众人一惊。

春茗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面替她轻轻抚着后背,一面让翠心端茶过来给她漱口。

沈月尘呕得不停咳嗽,她方才就一直拼命忍着,若不是要稳住气势,教训秦氏,早就坚持不住了。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沈月尘的心情久久没有办法平复过来。秦桃溪心狠手辣她知道,打从她嫁进朱家的第一天开始,秦桃溪就没少挑衅她。她从来都是见招拆招,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秦桃溪的娘家显赫,这是事实,但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她在朱家横行霸道。

沈月尘不愿在言语上和她斤斤计较,原本以为李嬷嬷和明心在前做例,她会识趣地收敛些,谁知,她却还是依旧我行我素……

这一回,沈月尘是真的怒了。倘若秦桃溪真的把那锅恶心东西送到孙文佩面前,一定会惊动了她的胎气……

秦桃溪既然喜欢疯,那就关上房门在自己的屋子疯个够,若是敢疯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来,那就索性新仇旧恨一起算,撕破脸面来大闹一场。

沈月尘被恶心得够呛,吐也吐不出来,喝了两口茶水之后,方才稍微少受了些。

春茗见她如此难受,不禁一脸愤懑:“这秦姨娘真是个疯子,彻头彻尾地疯子!小姐,干嘛不让她好好挨几板子,像她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打死了都不可惜!”

沈月尘深吸一口气道:“她到底没犯下什么大错,我罚了也是白罚。”

“她犯的错还小吗?那锅汤……”春茗一回想起方才在秦氏屋里看见的东西,也忍不住恶心起来,抚着胸口道:“奴婢吧不怕别的,就怕她又起什么歪心,回头又来祸害小姐!”

沈月尘脸上浮起一丝无奈而又愤恨的神情,冷冷道:“秦桃溪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对付她这种阴险的人,最是困难。要么不动,要动就得一击毙命,决不能留下后患。”

两世为人,沈月尘最不愿意招惹的人就是阴险狠毒的小人和心胸狭隘的女人,偏偏秦桃溪这两样全都占上了,而且,她还是个疯的……

沈月尘在心内默念,和疯子打交道不能大意,一旦失手,就可能立马被她反咬一口,绝对不能给她苟延残喘,伺机报复的机会。

按说,孙氏受惊,秦氏杀猫,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足以让她借题发挥,痛罚秦氏一顿。可是,罚归罚,终究没法子将她彻底铲除干净。更何况,这件事又是孙氏有心陷害秦氏在前,就算闹大了,也没什么意义。到了黎氏那里,左不过就是一屋子不知分寸的姨娘互相斗气,又弄得满院子乌烟瘴气,惹人生厌不说,还会拖累了她。

沈月尘想过之后,望着众人,轻声道:“秦氏如今被关了禁闭,暂时会消停几日,现在还不是教训她的时候,如今,大少爷不再,我不能轻易动她!”

春茗闻言,微微蹙眉道:“小姐何须如此小心翼翼,依着奴婢看,眼下,正好趁着大爷不在,小姐才应该下手……”

“你住口。”沈月尘轻声打断春茗的话,神情未有丝毫不悦,只是不由叹了口气道:“她是大爷的女人,是生是死,自然要大爷在场见证才行。更何况,她到底是秦家之女,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心些总是对的。”

春茗听她叹气,忙低下头道:“是奴婢太心急了,一时言语莽撞,还请小姐恕罪。”

沈月尘摆一摆手:“你的心事我自然懂,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秦氏闭门思过,你们只管看着她,不要和她再起冲突,也不要和她斗嘴怄气。她这么闹,为的就是惹人生气,所以,咱们越是生气,她心里就越是痛快。”

春茗抬起头应了一声,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马上又添了一句:“小姐,您总是说时候不到,要慢慢等机会,可是咱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沈月尘看了她一眼,神色非常的平静:“很快,大爷就快回来了。”

孙文佩坐在床上,身边的丫鬟云儿手中捧着一碗刚刚炖好的燕窝粥,一勺一勺地慢慢地喂着她吃。

夏妈妈的脸色有些难看,缓缓走进屋里,待见她倚在枕上,一派悠闲自在地模样,忙垂下头去,不想让她注意到自己的表情。

偏巧,孙文佩眼尖心细,还是看到了她脸上还未没来得及掩去的一抹阴沉,“妈妈,这是怎么了?”

夏妈妈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老身方才去院子里领香烛,听说,秦姨娘被大少奶奶关了禁闭。”

孙文佩闻言微微一怔,心情顿时舒畅许多,心中暗喜:早上的那一场苦情戏,自己总算是没有白演。

夏妈妈说完,又叹了口气,“老身还听说,秦姨娘为了已证清白,把琉璃那只猫也给杀了……”

孙文佩又是一惊,随即轻轻嗤笑一声道:“那小畜生早就该杀了,乱咬乱挠的,死了也不冤枉。”她知道,这次自己和秦氏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怕也没用,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划清界限。

夏妈妈念着她有孕,没有把秦氏炖猫的事情说给她听,只是暗暗在心中摇头,这孙氏看着模样温驯可人,没半点威胁性,可心里面还是一样不安分。秦氏也好,孙氏也罢,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姨娘们的争斗,向来招数狠毒,掺和进去之后,只有坏事没有好事,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

第一百零四章 膈应(一)

因为心里膈应,沈月尘午膳什么也吃不下,只按着习惯服了一颗药丸,又在翠心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然后,便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了老太太的上房。

老太太虽然免了她的早晚的规矩,但现在这种时候,沈月尘还是放松不得,想着自己乖觉地过去伺候伺候老太太,顺带在说些讨喜的话,总比在自己屋里偷闲挺尸的好。

这朱家上下,只有老太太对自己最好,也最偏心,只有经常在老太太面前多多表现出乖巧顺从的一面,才能让她以后对自己更加偏心!

果然,沈月尘来得时候正好。明哥儿刚刚歇过午觉,精神得很,恰巧被黎氏亲自抱来给老太太看看。

沈月尘进门就给老太太行礼,然后是黎氏和杨妈妈。

“这么热的天还跑过来做什么?而且,你院子里的事情还多,歇个午觉才是正经。”

待到沈月尘行完礼坐下之后,老太太淡淡地开口说道。

沈月尘神情恭敬的说:“早上孙姨娘身子稍有不适,妾身请了大夫过来看看,结果并无大碍。妾身知道老太太最是悯恤孙姨娘,所以想亲自过来请安,顺便知会一声,也好让您放下心来。

老太太闻言,淡淡笑了笑,接过话茬道:“我虽然疼她,可我心里更疼你。你也得悠着点,别为了旁人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孙氏的事,夏妈妈早早就回了黎氏,黎氏方才也告诉给了老太太。

有身孕的女人,难免会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偶尔闹点小事,倒也不打紧。

老太太很喜欢沈月尘的懂事和恭顺,也希望她能沾沾孙氏身上的好运气,早点怀上个一儿半女的。庶出的孩子,对朱家而言,只是运气,嫡出的孩子,才是老天爷真真正正给的福气呢。

老太太和沈月尘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曾长孙,怎看怎么喜欢,眼神温柔地都能滴出水来。

明哥儿这两个月长得很快,身子一天比一天重,黎氏略抱了抱,便手腕酸痛,正欲把他交给乳母,却见他伸出小手往沈月尘的方向指了指,嘴里发出“呜呜”地声音

老太太见状,深深地看了沈月尘一眼,含笑道:“明哥儿找你呢,还不过来抱着。”

沈月尘闻言,眼里一喜,忙含笑起身接过明哥儿。他一到了她的怀里,就紧紧趴在她的身上,嘴里发出几个含糊不清地音节。

黎氏见状,心里突然有点酸溜溜的。

想着,明明是自己天天照顾他的,可这孩子却总是喜欢粘着沈月尘这个继母。

如今,明哥儿已经五个月大了,体重已经有十多斤,沈月尘抱起来着实不易。而且,听乳母说,他已经学会了翻身,偶尔还可以靠着坐垫坐上一会儿。

眼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沈月尘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一旦他学会说话,两个人可以交谈,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好办起来,比如,将他要到身边,亲自抚养……如今,明哥儿是长房唯一的嫡孙,黎氏自然不肯轻易将他交给自己抚养,所以,沈月尘也一直迟迟没有开口请求此事,以免失了分寸,让黎氏心生不悦。

说话间,老太太偶然间提起了一位姓陈的老朋友,说他的三儿子今年科举中了个进士,所以家里面要准备贺礼,还有找时间过去道喜。

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想带着沈月尘一起出去应酬,见见世面。

黎氏听着听着,忽然想起来道:“原来是那位陈老爷子,之前为锦纶保媒拉线的那位老人家。”

老太太淡淡一笑:“就是那位老学究。说来,他也真是个有福气的,年过六旬,身子硬朗,膝下三个儿子个个出息,老三又考上了进士,真真是光宗耀祖了。”

黎氏闻言,静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拂去杯中的茶叶。

不得不说,这位陈老爷给朱锦纶保了一门好亲事。

朱锦纶今年二十有四,按说早该娶妻生子,只是他常年在外奔走游历,一直故意将自己的亲事一拖再拖,而老太太心里,为了长房着想,也不愿让他太早成亲。

不过,到了今年,朱锦纶的婚事终于落定,而他的未来新娘子也是一位官宦人家出身的嫡出小姐,姓何名雅琳,今年十五岁,和沈月尘同岁,月份只差两个月。

何雅琳的父亲何东平是青州知州,官从五品,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何雅琳从小跟随父亲去到青州,去年春节,她陪同母亲回来省亲,恰巧被陈老爷子看中,继而亲自为她和朱锦纶牵起了红线。

古时的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朱锦纶和何雅琳从未相见,却已经在双方父母的同意下定下亲事。

沈月尘听了这些事,不着痕迹地轻轻一笑,想来她和朱锦堂不也是一样,从素不相识到同床共枕,只不过才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

在用不了多久,朱家即将又要有一桩喜事临门,只是,这份喜悦,在长房人心里却是大打折扣。一旦朱锦纶娶妻生子,那长房这边,在子嗣上的压力,自然而然也会变得更重。

夜里,春茗和翠心留下来守夜,细心仔细地整理床铺。沈月尘静静地坐在窗边,此时此刻,置身于安静的空间,不知为何竟让她突然觉得有些寂寞起来……不知是因为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因为朱锦堂的归期,已经近在眼前。

朱锦堂走了一个多月,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突然地想起过他。也许是因为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故意克制,无论如何,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思念。

他就要回来了,风风光光地回来,然后,欣然迎接一个属于他的好消息。

春茗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手脚麻利地在黄铜盆里注满了热水,又取了一块带着淡淡花香的手巾浸着,准备伺候她梳洗就寝。

沈月尘换上了睡衣,身上微微的凉爽,这会,翠心捧了一盏青瓷的小盅过来,“小姐,这是吴妈送来的甜汤。”

沈月尘这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肚子虽然很饿,但架不住每每都会回想起在秦氏房中所见的恶心东西,她就膈应地吃不下饭去。

吴妈听说了秦氏的所作所为,猜到她一定不肯再沾油腥,便特意熬了一锅甜汤。汤里放了枸杞桂圆,莲子银耳,还有一把红枣和冰糖,香气浓郁,甜人心脾。

沈月尘清亮的眼睛闪闪发光,捧着汤盅,十分感激吴妈的这份心意。她慢悠悠地喝了两口,却忽闻外面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翠心微微一怔,随即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秦姨娘的贴身丫鬟兰花泪眼汪汪地站在门口,小声道:“奴婢想见大少奶奶。”

翠心微微皱眉:“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敢来扰人?我们小姐已经睡下了。”她还以为是秦姨娘派她来寻事的,所以只想快点把她打发了。

谁知,那兰花哭得越发厉害,小声央求着:“奴婢有话要跟大奶奶说……”

沈月尘隐约听见她的哭声,便出声道:“翠心,让她进来吧。”

翠心不情不愿地让出门口,兰花连忙走了进去,径直来到内间,扑通一声跪在沈月尘的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大奶奶救命!请大奶奶救救奴婢吧!”

沈月尘看着满脸泪痕的兰花,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淡淡道:“又出什么事了?秦姨娘又起什么歪心思了?”

兰花先是摇头,又是点头,哽咽道:“大少奶奶,秦姨娘她……她根本就是个疯子,奴婢害怕,奴婢再也不敢在她的身边伺候了,还请大奶奶给奴婢指一条活路……”

沈月尘闻言双眸一冽,神情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又喝了口甜汤,方才开口道:“你这话说得着实该打。既为奴婢,伺候主子就是本分!哪能轮得到你说愿意不愿意的。何况,这会你好好的,秦姨娘也好好的,有什么需要我来救命的?”

兰花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哭诉道:“大奶奶,今天的事您都亲眼看在眼里,奴婢不敢多言,只求大奶奶救救奴婢……奴婢一看见秦姨娘就害怕……奴婢愿意做牛做马,从今往后,一辈子对大少奶奶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沈月尘听见这四个字,只觉得有些好笑,她刚背叛了自己的主子,这会对着别人来表忠心,真是想让人相信都难。

沈月尘将手中的药碗慢慢放到桌上,抬眸冰冷的看向兰花:“好好伺候你的主子,就是你的活路。她如今虽然被关了禁闭,但毕竟不聋不瞎,你在我这里哭哭啼啼地,万一被她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收拾你呢?”

兰花的身上打了一个颤,不肯就这样轻易放弃,忙又磕头道:“求求大奶奶,求求大奶奶。”

沈月尘微蹙眉头,什么也没说,只让丫鬟把她打发出去。

眼下,只要是和秦桃溪有关系的,不论是人还是事,她都心生膈应,不愿多听一句,多看一眼。

第一百零五章 膈应(二)

兰花的一场苦情戏算是白演了。

她是秦氏的陪嫁丫鬟,这会子,突然跑来沈月尘跟前哭哭啼啼,实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或许是,因为太过厌恶秦氏的缘故,不管是她也好,还是她身边的人也好,每次只要她们一开口说话,沈月尘就本能地觉得那是别有用心的谎话。

第二天一早,沈月尘派人往秦姨娘屋里送去了笔墨纸砚和一本《地藏经》,让秦氏慢慢抄写。

虽说是闭门思过,但基于她恶劣的表现,总该略有惩罚才行。

从心而言,沈月尘并不觉得博大精深地佛法可以度化秦桃溪的心灵,她已经病入膏肓,几乎无可救药了。

沈月尘不想做圣人,她很清楚秦氏对此一定心存鄙视,但秦桃溪越是鄙视,她就越是要她好好地抄下去,最后好抄到忍无可忍,怒不可遏。

显然,秦桃溪很容易被人激怒,也很容易冲动犯错,而沈月尘要做的,只是一点一点地不停地在她的心里拱火,然后,让她在盛怒之下,犯下一个不可挽回的大错!

对,必须是一个大错,大到让人无法心软,大到让朱家再也不能顾忌秦家的脸面和地位。

按着自己预想的计划,沈月尘开始对秦桃溪的逐渐严苛起来,先是让她每天抄写十篇经文,然后是每天二十篇,最后又变成了每天三十篇。而且,如果她抄不完的话,饭也不能吃,觉也不能睡。

秦桃溪自然不敢乖乖就范,成天地屋子里骂人砸东西,几乎要把屋子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光了。

沈月尘早有吩咐,让下人不用理会秦氏的恶言恶语,她喜欢砸什么砸,还不许人进屋收拾。而且,她还特意找出几个身强体壮的粗使婆子,日夜轮流守在秦氏的门外。每每听见她出言不逊,破口大骂的时候,就立马进屋狠狠地掌她的嘴,掌多少下都行,直到她肯老老实实地闭嘴。那些粗使婆子们的厉害,沈月尘是见识过的,她们能既然把春娥打聋,自然也会让秦桃溪知道其中的厉害。

这天早上一起来,一脸高兴的春茗就向沈月尘报告着秦桃溪那边的最新消息。

听说,秦桃溪昨晚又被婆子们打了好几个耳光,晚饭也没有吃上,又饿了整整一宿。

最近,秦桃溪的日子很不好过,那些曾经被她欺负使唤的下人们,每次路过她的房门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偷偷多看两眼,想要看看屋子里的她,此时此刻,会是怎样气急败坏的模样?

秦桃溪大摔大砸地闹了几天之后,开始慢慢消停下来,因为她没力气了。

沈月尘吩咐过下人们,秦桃溪的衣食用度不缺,每天三顿饭都有人按时送到,只是搁在门外,必须等她把经文都抄写完毕才可。一刻抄不完就一刻不能吃饭,一个时辰抄不完就一个时辰不能吃饭,甚至连喝口水都是奢求。

秦桃溪闹得越凶,受得罪越多,最后她不得不妥协,每天规规矩矩地抄好经文。

沈月尘会亲自检查她的功课,只见她的字迹从潦草变得工整,又从工整变得潦草……

见字如见人,沈月尘知道秦桃溪现在一定在心里恨透了自己,如果现在放她出来,也许,她会直接冲上来一把掐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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