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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继室-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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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的话,总是要听的。
沈月尘从春茗的手中接过那碗漆黑的汤药,送到朱锦堂的面前。
朱锦堂满脸厌恶地皱起了眉,但还是接了过去,一口气喝了进去,随后便是无声的长叹。
又过了几日,朱家人俨然一个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随时随地留意着京城那边的动静。
这天傍晚,门前缓缓停下一辆马车,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朱元兰和儿子阮仕林。
朱家二老也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女儿先相见了,如今再见,不免热泪盈眶,只拉着朱元兰的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朱元兰此番是逃难来得,带着儿子阮仕林,回到德州暂避风波。
这一路上,朱元兰整日以泪洗面,哭得像是个泪人似的。
老太太看着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心里就像是被针扎着一样地疼。
阮仕林也是形容憔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微微佝偻着背,整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
老太太刚想发问,就见朱元兰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便立即止住了话头。
“好了好了,这会到家了,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朱元兰出嫁之后,前前后后也经历了不少的事,可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六神无主过。
她哭了一晚,老太太便陪着她抹了一晚上的眼泪。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她送进宫里去了……我果然还是太贪心了,太贪心了。”
因为是丈夫是庶子,所以便卯足了劲头,不甘输于人后,事事想要争出头。结果,争来争去,反倒是白白害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
站得越高,摔得越重,这都是她的错。
老太太见她的嗓子都哭哑了,顿了一顿才道:“只要一天没有消息,就一天还有希望。天无绝人之路,当初锦堂出事的时候,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消息,可最后还不是回来了。再等等,再等等看……”
如今之计,唯有一个“等”字。
二更时分,沈月尘请来给暄哥儿喂奶,虽然家里有现成的乳母在,但她还是执意要喂母乳。
暄哥儿这孩子长得太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胖得像个小肉球似的,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沈月尘轻轻地摸着他的小手,待他吃饱了之后,便抱起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地给他拍拍嗝。
忙活了好一阵子,她才舍得把孩子交给春茗抱到小床上睡觉。
沈月尘依依不舍地回到床边,却见朱锦堂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她道:“你每天忙着照顾暄哥儿,还有照顾我,身子能吃得消吗?”
沈月尘微笑道:“妾身不累,那些费力气的事情,都是下人们做的。我不过是站在一旁,挑挑错儿而已。”
她挨着他的身边躺下,翻身面对着他,问道:“孩子今儿没哭,大爷怎么也跟着醒了?”
朱锦堂微微沉吟道:“现在,全家上下谁能睡得踏实。”
他看着她,慢慢地道:“京城的事情,一天没有尘埃落定,咱们的心就得跟着多悬着一天。我不怕别的,只怕那随王李焕是个面慈心狠的主儿,说一套做一套,最后还是要对咱们斩草除根。”
朱家没有官衔在身,按理就算受其牵连,最严重的,无非也就是抄家充公。但万一要是株连九族的话,那全家上下,老老小小地几十条人命,可就危险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呢。
伴着朱锦堂的叹息,沈月尘脑子里忽地想起了皇后娘娘,想起了之前见她时,她毅然决然地神情,心中不禁多了一丝丝地希望、
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哪有那么容易一刀下去,就能切个干干净净,一清二楚呢。
阮琳珞那样心思通透,不会轻易认输的。
不知为何,沈月尘总觉得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
第三百一十章 出路(二)
清晨时分,沈月尘起身的时候,时辰还不到寅时,窗外一片黑漆漆的。
她才一起身,身边的朱锦堂也跟着醒了,沈月尘执意让他多睡一会儿,但朱锦堂却是不肯,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沈月尘先行梳洗了一番,然后再过来照顾他洗脸漱口。
两个人收拾完毕,外面的天还没有亮。
沈月尘是要照顾暄哥儿,所以早早地起了。可朱锦堂起得这样早,却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朱锦堂起得这样早,为的是要见父亲和朱锦纶。
京城政变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家人在觉得震惊的同时,也该有所反应和准备的。
朱锦堂虽在休养之中,可当他全然回过神来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想法,就是要想出对策,保护家人。
然而,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的时候,京城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李焕登基之后,一道道旨意像是流水一样地被颁下来,先是废帝号,改“大周”为“大曦”。随后,又是一旨将已经有名无实的李政贬为庶民,取消他手中的一切兵权,所有禁卫军必须即日起程回京,若不归者,即刻按谋反罪处罚,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李政被废,太子也随之一起被贬为庶人,满月之后,便要离宫,送往秋红寺,落发出家。
李焕留下太子一命,并非出于仁慈,而是另有其因。
方过了不到两日的光景,朝中上下,文武百臣就来了一场大换血。
敬国公府除了官衔,没了爵位,削去俸禄,只念起功勋卓越,方可保留府邸。
说是如此,其实就是和软禁幽静,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原本拥护李政的人,纵使有心趋炎附势,但也被一一撤去了官职。沈月尘的父亲沈志云也受到牵连,从正四品的京官被降职到了九品知县。
而在京城之中,像他这样境遇的人,比比皆是,一夜之间,京城梦碎。
那些曾经风光无限的官家,一眨眼间都成了落魄奔走的落魄人,拖家带口地离开京城,来来往往地车马人流,塞满了出城的大道。
该来的消息都来了,唯独没有阮琳珞的消息。
朱元兰听了这些事,脸上的神情满是惶然,喃喃自语道:“那娘娘呢?娘娘又该如何?”
老太太握紧了她的手,“沉住气再多等两天,如今看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朱元兰听了母亲的话,抿了抿唇,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辰时过后,丫鬟将煎好的药端了上来,朱锦堂拿起来就喝,一点都不觉得烫。
晚饭后,他把沈月尘叫到一边,语气深沉道:“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
沈月尘见他如此认真,忙微微挺直了后背,道:“大爷说吧。”
朱锦堂轻轻地抚着她的手,微微沉吟道:“今天我和父亲二弟稍微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风头。”
沈月尘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有此打算,可真的听他说出口来,还是像毫无准备似的觉得震惊和意外。
沈月尘动了动个嘴唇,却没说话,只等着他先把话说完。
“近来发生了不少事,为求安全起见,你和孩子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且看看情势如何?咱们再从长计议,再作打算。”
如果,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朱锦堂不会张口说这样的话。
沈月尘的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非要如此不可吗?”
朱锦堂拍拍她的手,语气深沉道:“往后的事情还有多少?谁都预料不到,所以眼下只有这样做,才是最合理的。”
沈月尘自然不想离开,可她又不能放心把孩子们交给别人。
“那大爷呢?大爷会不会和我们一起走?”
朱锦堂微微摇头:“我和父亲都会留下来。家里不能没有人把持大局,而且,我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宜出门赶路。”
沈月尘闻言眉心蹙起,轻咬着下唇,半天没有说话。
两人默默对视着,仿佛千言万语的话要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强忍着的伤心,而她也从他的脸上看见了深深地不舍。
沈月尘心里不是没有轻重的人,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意气用事。一家人能在一起自然重要,但孩子们还那样小,总不能不为他们打算。
朱锦堂心里也舍不得,轻轻握住她的腕际,将她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默默感受着她心头翻滚不止的思绪而微微泛着忧愁。
两个人依偎而坐,十指相扣,静静地等待着天亮。
相聚的日子,总是太短,太短。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就要开始按部就班地准备了。再多犹豫的话,只会耽误功夫。
沈月尘沉思一夜,次日一早,就把春茗翠心叫到跟前,让她们开始准备行李包裹。
春茗和翠心闻言,皆是微微一怔,晃了晃神,点头应是。
朱家上下,除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之外,留下的人只有朱峰和朱锦堂两父子。其余的人都要暂时去到外面避一避。
黎氏原本也是想留下的,老太太交代她道:“这会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月尘一个人如何能照顾得了四个孩子?孩子还小,这样突然离了家,必有诸多不适,你们好生照看着,等风头过了,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一家人还有团圆的时候。”
黎氏听了老太太的一番劝说,只好含泪点头。
要准备的东西,的确不少,按说准备小半个月也准备不齐全。不过,事不宜迟,老爷子发了话,只让她们一切从简,尽量多带细软和银票傍身,剩下的那些大件累赘的古董玉器,捎带着带上几件也就行了,千万别太贪心了,什么都要带,什么都要拿。
钱财到底是身外物,人命才是最要紧的。这会,她们躲出去避风头,最要紧的就是要低调。所以,那些太过显眼的东西,最是带不得,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给盯上了,岂不是更惹祸端。
第三百一十一章 峰回路转(一)
匆匆准备了几日之后,从京城传来得一个消息,让朱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起来。
她们的皇后娘娘阮琳珞,居然还是皇后。此旨一出,全国哗然,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荒唐至极。
李焕登基之后,按部就班地清理掉了不少人,而要求处死元皇后阮琳珞的奏书,也是一本连着一本,可李焕却只作未见,故意对阮琳珞避而不谈。
他这样暧昧的态度,让朝中众臣捕捉了蛛丝马迹地线索,开始暗中揣测到了些许苗头。
当初,阮琳珞是太皇太后亲自挑中进宫的,而且,传说她还是凤凰命格,天生就是做皇后的料。
许是,新帝李焕也是在意这样的传言,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入迷,如此宠爱……
逊位逃窜的李政,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据说他携着一批亲信之人逃到了英州,虽然当初李焕下旨,将他贬为庶人,表面上是要放他一命,其实背地里还是痛下杀心要斩草除根。
李政如今也只是苟延残喘,不管他逃到哪里,身后总有朝廷追杀他的人马如影随形,势必要取他人头,才肯甘心。
阮琳珞被李焕幽禁在水月宫长达十余天之久,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都被一一杀死。整个宫殿,如同冷宫一般的死气沉沉,李焕没有给她留下一个亲信之人,就连太子也派人抱走,连夜送出来宫外。
李焕只给阮琳珞留下了一道旨意和一尺白绫。
如果她执意寻死,那么在她死之日,太子也会夭折于此。如果她不想死,就要顺从旨意,重新被迎立为后。
再度为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并未给朱家人带来一丝一毫地喜悦,反而是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朱元兰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哭得几度失声,着急忙慌地就要准备行囊,赶回京城。
此事一出,让原本安排家人出行的朱锦堂,心中有了少许迟疑。
按理,阮琳珞能够死里逃生,本是一件大大地好事。可是,就算新帝李焕如何地宅心仁厚,宽容慈悲,也不会立一位前朝之后为自己的皇后,这完全是超乎常理的事情,让人无法理解,更不用说去接受了。
朱家上上下下,唯有沈月尘的反应,略显淡定些。她似乎早有预感,只是没料到,会如此峰回路转,发生这样充满戏剧性的事情。
仔细想来,阮琳珞今年不过才十七岁而已,正值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而且,凭她的容貌,气质,品行,才情,样样都不输人……所以,如果李焕真的对其动心,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男女之情,本就玄妙……何况,依着阮琳珞今时今日的处境,她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形,朱老爷子再次出声,着意让沈月尘等人离家的事情,暂时先缓一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送朱元兰和阮仕林回京,看看阮家是什么态度为好。
沈月尘听了这话,心下稍安,如果能不走的话,那自然最好。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家,更舍不得离开朱锦堂。
原本给长房二房预备的车马,却是正好解了朱元兰的急切。
朱峰亲自上阵,护送着妹妹和外甥一路回京。朱家上下,则是一点点收拾起复杂的心情,尽量照常生活。
事发突然,但还是让朱家一直紧张不安地气氛,得以短暂的缓解。
朱家的生意一直不太好,虽然家里不缺钱花,但眼看着情况,每况愈下,朱老爷子心里还是不安稳得很。
朱锦堂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虽然还不宜费心劳神,但老爷子还是把他叫到了书房一起商议。
朱锦堂才一坐定,老爷子就从桌子上抽出一本账本放在他的眼前,道:“这是之前你不在的时候,锦纶代替你做得账目。你瞧瞧,看看如何?”
朱锦堂的眉心一动,伸手翻来账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了半响过后,他点点头道:“做得还不错。”
老爷子淡淡道:“我也知道他做的不错,我今儿叫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夸他。只是,想让你看看锦纶这孩子的心思如何?”
朱锦堂微微沉吟,明白了祖父的意思。
老爷子叹息道:“之前因着你下落不明,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锦纶这孩子,还算沉得住气,没少为了你的事情奔走,在生意上也没落下什么。所以,我想了想,往后还是要多给他点机会,试一试身手。不过,爷爷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对你有什么压力,你从小到大,为朱家劳心劳力所付出的东西,远比锦纶要多得多。”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对牌和钥匙,搁在桌子上道:“这是账房银库的钥匙和领银子的对牌,从今往后就由你来保管吧。”
朱锦堂微微一怔,忙立起身来,道:“爷爷,您这是如何啊?”
银库的钥匙和对牌,代表着一家之主的象征。按理,这东西该由老爷子传给父亲,然后,再由父亲传给他才对。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跟着道:“这是你爹出发之前还给我的。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它拿给你,让你来做这个主。”
“之前你遭了那么些的罪,你不说,爷爷也知道。为了这个家,让你受苦受累,还险些配上了性命,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觉得心酸和后悔。锦堂啊,你能活着回来,对咱们一大家子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恩赐了。爷爷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服老的人,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爷爷真心开始服老了。所以,这个家早晚都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朱锦堂的心头不免涌起一阵阵暖暖的酸涩之意。
在他看来,爷爷一直都是个老顽童似的人。这会,亲耳听见他说了自己老了,心里免不了觉得有几分难受。
老爷子抿了口茶道:“说来,你爹的年纪也不小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那般硬朗了。往后,你好好来当这个家,不用担心别的,这都是你应得的。”
朱锦堂把钥匙和对牌攥在手里,心头多了一份沉重感。
与其同时,在西苑正房,黎氏也正在和沈月尘在一处说着话。
黎氏抱着暄哥儿在怀,眼睛却又时不时的放在明哥儿的身上,眉眼弯弯,含着笑意。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心情像这样笑过了。
沈月尘亲自给她送上了蜂蜜菊花茶,黎氏不舍得放下暄哥儿,只点了点头:“先放着吧,我等会儿再喝。”
沈月尘闻言把茶碗放下,静静地陪着她一起等。
黎氏低头瞧着暄哥儿红扑扑地小脸蛋儿柔声道:“这孩子长得真快,才几天的功夫,抱起来可是沉了不少。”
沈月尘含笑应道:“这孩子的胃口不错。”
黎氏点点头,不免有些感慨道:“明哥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他这样好养活。”
明哥儿这会正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玩陀螺,自然没留意到黎氏提起了他。
黎氏又抱了暄哥儿一会儿,才舍得将她交给吴妈。
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温温的茶水,随即开口道:“我今儿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沈月尘挺直后背,道:“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黎氏含着笑道:“老爷去了京城之后,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所以,我想跟过去看看,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能亲自照顾照顾他。”
沈月尘闻言微微点了一下头。
黎氏继续道:“我这么一走,家事方面不能没有照看打理。我之前看你打理西侧院打理得还不错,也是时候学着照看整个家了。”
沈月尘有些受宠若惊起来。打从她进门之后,黎氏还是第一次亲自开口,让她来管理家事。
黎氏淡淡道:“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以前因为心中多有顾忌,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放不开手脚。所以,不好擅自做主,如今,咱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看见了不少你的长处。所以,才会放心让你接手的。老太太也说了,让我给你个机会试一试。”
沈月尘微微垂眸,心里虽然高兴,但还有很多顾虑。
黎氏对她的心事略有察觉,继续道:“老太太和我对你都有信心,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家里的规矩,大部分都是老太太定下来的,你只管照着去做,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提前知会一声,请示一下,只要改得有理,老太太也一定会点头同意的。”
沈月尘沉思片刻,方才点头应道:“难得老夫人和夫人如此看重月尘,月尘自会竭尽全力,不让您们失望。”
黎氏闻言笑了笑,拍着她的手,道:“凡事尽力极好。咱们家人少,事情也不算多,你嫁过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等亲自上手之后,慢慢熟悉起来,事情也就好做了。”
沈月尘谦虚道:“往后如有不懂之处,还免不了要劳烦长辈们多多提点才是。”
黎氏点了点头,笑得一脸温和。
傍晚时分,朱锦堂和沈月尘一前一后回到房中,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带回来了一本账本。
朱锦堂见状,眉心微动道:“怎么?长辈们给你派差事了?”
沈月尘笑了一下,点点头道:“嗯,说是要让我管家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 峰回路转(二)
朱锦堂站起身来,一脸意外地问道:“是吗?”
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出乎意外。''毕竟,从前家里的事情都是祖母和母亲一手做主,如今却让沈月尘来管,可以说是对她,大大地偏爱了。
沈月尘见他有些意外的样子,莞尔一笑道:“婆婆说她放心不下公公在外没有人照顾,所以想要赶去京城,和他们汇合。所以,家里的事情暂时交给我来打理。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呢。”
朱锦堂闻言淡淡笑了笑:“这是早晚的事,因为你是长媳。”
他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觉得是件不容易的事。
想来,在他下落不明的这段日子里,婆媳二人的感情加深了不少。
仔细想想也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的事,彼此相互依靠着过日子,感情自然要变得浓厚不好。
朱锦堂的心里也觉得宽慰不少,望着沈月尘微微泛着光泽的脸,温和道:“既然长辈们信任你,你就好好做就是了。你那么聪明,一定应付得来的。”
沈月尘闻言微微垂眸,只道:“妾身尽力而为就是了。”
两口子略谈了几句,便就此打住不提了。这些天朱锦堂一直很累,难得最近事情又了稍许转机,沈月尘决定让他好好休息,睡上一觉。
朱锦堂睡下之后,沈月尘故意等他睡沉了,方才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二更的时候,还要给孩子喂奶,她不想再吵醒朱锦堂,所以提前悄悄下了床,走到外间唤来春茗等丫鬟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
完毕后,沈月尘带着黎氏给她的账本去了孩子们休息的次间。
吴妈和两个小丫鬟正在一面守着孩子们,一面暗自打盹儿。
吴妈见沈月尘来了,忙披衣起身道:“小姐怎么过来了?”
沈月尘抬头看了一眼床上并排睡着的两个小人儿,微微笑道:“快到明哥儿醒来的时辰了,我过来瞧瞧。”
吴妈一脸倦容,语气便心疼起来:“小姐这是何苦?这会才不过二更天,您该好好休息的,等孩子醒了,我会亲自给您抱过去的。”
沈月尘含笑道:“那样一来,大爷也会跟着被吵醒的。”
吴妈闻言,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原来,小姐是在心疼大少爷,所以才会特意早早地起来。
吴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姐心疼大爷是好的,但也要学会心疼自己才行。”
沈月尘拍了拍她的手,道:“妈妈放心,我有分寸的。”
离着暄哥儿睡醒,还有好一阵的时间,沈月尘没有浪费时间,坐在灯下,翻看了几页账本。
吴妈看着那账本有些眼生,不像是小姐寻常常看的那几本,不免问道:“小姐,看得是哪处的账本?我还是第一次见。”
沈月尘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妈妈好眼力啊。这是家里的账本,大夫人今天才交给我的,说是让我学着管家。”
吴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哎呦呦,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说完这话,她忽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太大了,忙又压低声音道:“小姐能熬到今天真不容易,大夫人现在对您可以说是极放心的。”
沈月尘知道她是再替自己高兴,点了点头:“是啊,既然大夫人给了我表现的机会,我理应好好做才是。妈妈别这里陪着我了,再去小憩一会儿,躺着吧。”
吴妈道:“那小姐您呢?又要熬夜不成?”
“我先熟悉熟悉账本,等看完了,再补一觉就是了。”
吴妈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她,只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下,稍微闭了会儿眼,时不时地起身留意着孩子们的动静。
厚厚的账本上面,记录着去年一整年家中的花销用度。
沈月尘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草草地翻阅了一遍,发现黎氏管账的方法,虽然简单,却记录得十分仔细。
外面的生意上的支出收入,家中的账本上是一笔不写的,然而,内宅家事的大小事情,不管是每个月的吃穿用戴,还是各种物品的采买,包括月例月钱,人情送礼,都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沈月尘从前只是管着自己的西侧院,每月的花销,最多不过百两而已。但待她把全内宅的账本翻开之后,方才警觉朱家,不过才年初这不到两个月的光景,便有足足五百两银子的花销。
沈月尘看得心头一紧,她知道,这其中有将近百两的用度,是用在了暄哥儿的“洗三”仪式的上面。
该办的始终都要办,光是心疼银子,不免让人觉得小气了。
朱家每年年初内院的账面上打入整整两千两的银子,作为家用。这些银子都是按着对牌从账房领来的。
在沈月尘看来,两千两的银子绝对是一笔大数目了。然而,在朱家的账面上,最多也就用了不到五六个月的时间,也就用尽了。
沈月尘对银钱方面,素来比较敏感。她倒不认为是自己小家子气,而是,她年幼时体会过赚钱的不易和艰辛。
赚钱不是件容易的事,想想之前,朱锦堂还差点赔上性命的事,她的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经过朱锦堂被人算计的一事,再加上朝廷动荡不安的局面。
沈月尘真心觉得,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算日子清淡一些也无所谓。
不过,她也知道,她这种有点消极的想法,是不能说服朱家所有人的。
她缓缓收回心思,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账目上。
黎氏之所以让她来管家,想来除了信任之外,一定还有点别的原因吧。
沈月尘默默地合上账本,心想,管家的这份差事,做起来并不容易,想要让一家人都觉得满意,这其中不多花点心思是不行的。何况,在辈分上,她又是家中的晚辈,要注意的事情,不止一两件而已。
许是性格使然,沈月尘思虑一番过后,还是决定按着自己方式,管理家事,合理地安排各院各房的花销,既不能太过节俭,又不能白白浪费,这个度,还需小心把握才可。
第三百一十三章 峰回路转(三)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几日之后,朝廷的赏赐送来了朱家。
那些赏赐都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赏赐下来的。
随行而来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太监,白面红唇,看上去有点像是个女人,但一开口说起话来,就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
朱老爷子带着一家子老老少少跪地接赏,虽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领赏了,但心情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那随行的太监姓张,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而已。
不过,不管他的年纪是大是小,只要是宫中当差的人,朱家就要小心对待才行。
朱老爷子称呼来人为张公公,将他请到上房喝茶歇脚。
张公公的排场看起来不小,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小太监跟随左右,想必,在宫中也是有点身份的人。
朱老爷子虽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但人都来了,总不能不招待着,索性耐下心来,陪着他喝茶说话。
女眷们不易见客,早早地就避了出去。朱锦堂又有伤在身,行走坐立都不太方便,所以只有老爷子和朱峻朱锦纶两父子,陪着张公公说些客套话。
说实在的,相比那些不轻不重的赏赐,老爷子最关心的还是皇后娘娘的近况如何?
听说,曾经的太子已经被送出宫外,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不能扛得住。
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这么被送走了,试问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能够无动于衷?
不过,只要能保住性命,便已经是大大地不易了。
听说,最近有不少风言风语在说,李焕是一念之仁,放虎归山留后患。太子不再是太子,那便是前朝余孽了。
这样的身份,搁在哪里都是要被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一辈子不得安生。
老爷子举起茶碗抿了两口,待见那张公公一直肃着张脸,抬眼打量着上房的物件摆设,似乎别有用心的样子,不免心中一紧,主动开口问道:“公公一路车马劳顿,定是辛苦了。府上准备仓促,没什么好招待的,略备薄茶和几样点心,还请公公莫要嫌弃。”
张公公闻言,方才缓缓地收回目光,看了老爷子一眼,似笑非笑道:“朱老爷子客气了,杂家不过是个跑腿儿的而已,如何敢劳您如此盛情招待呢?且让我看看这茶,哎呦,这可是一等一的碧螺春呐,银澄碧绿,清香袭人,妙哉妙哉。就算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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