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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继室-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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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该有人主持大局才行。

再说,她也实在于心不忍,看着沈月尘这么辛苦,每天强作欢颜地过来陪着自己。

黎氏暗自下定了决心,所以就算没胃口,也要让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争取早点把身体调养过来,也好帮家里人做点事,帮儿子锦堂做点事。

黎氏拉着沈月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沈月尘担心会累到她,只让她躺进被子里,然后轻轻地为她捏着胳膊,舒筋活血。

“锦堂还是没有消息是吧。”

须臾,黎氏忽然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沈月尘垂下眼眸,淡淡地应了一声道:“嗯,大爷还是没有消息。”

黎氏闻言,险些又要急出泪来,但下一秒又随即忍住了,心道:哭又什么用?就算哭得再多,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只会让人看着心烦意乱。

沈月尘轻轻地给黎氏按着胳膊,黎氏又继续开口道:“前两天,老太太把跟前的两个伺候多年的丫鬟给打发出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月尘默默摇头,自是不知。

“因着她们私下里多嘴多舌,说要不要给锦堂置办丧事……”

沈月尘闻言,手上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提高声音道:“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呢。大爷一定会没事的。那些浑说的丫头,真是好毒的心肠!”

黎氏见她有些激动地样子,忙按住她的手,轻轻安抚道:“那些丫鬟早都被打发出去了,往后不会在咱们身边嚼舌根了。其实,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气得够呛。可是,事后我转念一想,锦堂如今生死未卜,偌大的一个朱家,心中有这种恶毒想法的人,怕是不单单只有她们两个。锦堂是长房长子,一旦出了事,对朱家而言,就是要翻天的事情了。”

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才道:“这府中,真心担心锦堂安危的人,没有几个。尤其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奴才们,更是一个个算得精明,各有各的打算。”

沈月尘默默地听着,用力地咬了咬下唇。

黎氏望了一眼她的肚子,叹息道:“老太太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打起精神来,莫要像这样一直萎靡不振地病着倒着……老太太说,一天没有锦堂的消息,就一天不能说锦堂不在人世了。咱们朱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如今,我这个做娘亲的,不能整天急着个孩子哭丧,而是要想尽办法,把锦堂找回来才行!”

沈月尘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动容,眼圈微微泛红。

老太太果然还是沉得住气的人。黎氏听了这话,不免觉得自惭形秽起来。毕竟,作为朱家的长媳,作为朱锦堂的母亲,她怎么能让自己这样软弱无能呢?

黎氏见沈月尘悄悄地留下了眼泪,很是心疼道:“孩子别哭,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婆婆,让你一个人苦撑了这么久。如今我都想明白了,我要和你一起好好地等着锦堂……等着锦堂平平安安的回来。”说完,她不由握紧了沈月尘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眼中满是殷殷地爱护之情。

老太太的劝慰和提点,沈月尘的懂事和坚强,毫无疑问对她来说,都是上好的良药,让她可以尽快恢复身体和精神。

黎氏果然说到做到,不出两天的功夫就调整好了自己。不仅脸色变好了很多,眼睛里也有了淡淡的神采。

老太太见状安心了不少,只望着沈月尘淡淡赞许道:“你婆婆如今好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之前,因为事出突然,家里人一时间慌了神,所以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咱们朱家历经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决不能被眼前这点困难打败,只要咱们一家人同心协力,必定会找到锦堂的下落。”

夜里,沈老太太陪着沈月尘一起哄着孩子们睡觉。

三个粉嫩嫩的孩子,并排躺在一起,睡得香甜。

沈老太太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这三个小东西,各有各的可爱之处。真是招人喜欢的很,看着他们,我不舍得走了。”

沈月尘闻言微微一怔,只道:“祖母,您要搬回去了吗?”

沈老太太点了点头,“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黎氏的身体都好得差不多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她一个外人也没什么能得上忙的地方了,再住下去反而不好,还不如早早地回去。

“祖母,不用这么着急的,既然都来了,多住几日又如何呢?”

沈老太太给孩子们盖好了被子,道:“我回去替你想想办法。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可不行。”

沈月尘柔声道:“祖母,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这段时间里,老太太给了她不少地依靠,让她每次快被负面的情绪所打败的时候,心里多了一分坚持。

沈老太太默默一叹。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总觉得朱锦堂怕是回不来了。

血光之灾,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化解躲开的。

如今,朱家耗费那么多的精力去找朱锦堂,在沈老太太看来已经是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不过有些事情,明知是无用功,也要继续做下去。

沈老太太打从心底,也是不希望沈月尘这么年轻就成为寡妇……

不过,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光心里想得好是没用的,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沈老太太没什么别的奢望了,只希望沈月尘能在朱家过得舒心如意,富贵荣华,可万一朱锦堂要是不在了,那她在朱家的地位,怕是也会跟着有所改变。

朱家二少爷朱锦纶,刚刚迎娶过门的那位新媳妇何雅琳,也是个出身不凡的官家千金,听说为人心高气傲,很不好相与。一旦长房没了朱锦堂,那么二房的朱锦纶自然而然,就会取代他原来的位置,因为明哥儿还太年幼……

沈老太太想到这里,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沈月尘的肚子上,心道:这朱家的家业,本该是她和孩子们的,如果就这么被二房不费吹灰之力地抢走了,那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

第二百九十五章 消息(三)

“我走了之后,你要一切当心。孩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出生了,容不得丝毫地差错。还有……你要提防二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想一点总是好的。”

沈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叮嘱。

沈月尘听得此言,心头微微一紧。

沈老太太见她脸色微变,忙道:“活到了我这把年纪,想事情总是会想得复杂些。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别无他意。眼下这种时候,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对你们母子落井下石的。之前,二少爷锦纶亲去了沧州,可见他还是有情义的。”

说实话,沈月尘对朱锦纶的所作所为,也是心怀感激的。

不过,感激归感激,小心归小心,两者并不冲突。

沈老太太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恰好赶上肚子里的孩子再动,不免笑道:“这孩子八成是个男孩儿,力气这么大。”

老太太之前在佛前求过成百上千次了,希望沈月尘能得到佛祖的庇佑,一举得男,母子平安,富贵一生。如此一来,等她这把老骨头哪天支持不下去了,在九泉之下遇见沈月尘的母亲林氏,也可以让她安心了。

沈月尘早已习惯了孩子的胎动,不过,方才那一脚,似乎是攒足了力气,还是惹得她下意识地弯了弯身子,有些无奈道:“这小家伙好像总是要急着出来似的,每天都要肚子里打滚似的闹。”

沈老太太笑眯了眼睛,“孩子能闹,说明健康。将来生出来之后,也好养活。回头等到得了空,可要给他起个好名字才行。”

沈月尘心头微微一颤,只低了低头道:“恩,等大爷回来了,我一定让他给孩子起个好名字。”

沈老太太闻言怔了怔,忙微微点头赞同。“也好,也好。”心里却是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话说,朱锦纶在沧州小住了一个多月,还是未能找到朱锦堂的下落。

他原本不想放弃的,可是越是这么找下去,自己就越觉得希望渺茫……

有好几次,他都想要打道回府了,可一想到家中的祖父祖母,还有挺着大肚子的沈月尘,不禁又有几分犹豫了。

他早晚都是要回去的,不过,到时候总要给家里人一个交代才行。可是,有些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想到这里,朱锦纶不得不硬着头皮,又在沧州多留了几日。

他身边的朋友见状,纷纷过来劝说,让他不要浪费时间了。遇上这样拦路劫财的事情,没有人能活下来的。那些土匪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厉害主儿,只要货一弄到了手,是不会留下活口的。甚至,还有人劝说朱锦纶回去,早点置办丧事,免得让家里的长辈们难过。

朱锦纶对这些劝说,充耳不闻,心道,无论如何,都要给家里人一个说法,究竟是死是活,总要弄个清楚。

他在沧州苦守了近两个月,也未有线索。另外一边的大内禁卫军,却是通过明察暗访得到了不少东西。

原来,最近这几个月来,多处地方都发生了这样拦路劫财的案件。而且,下手的对象都是一些大门大户,劫走的货物也多半是粮草。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巧合。

朝廷已经对外族开战,正在向各地征缴粮食,不光是朱家如此,不少地方的粮商大户都在北方寻找粮源。

南方的水稻一年两季,一季一收,而北方的水稻则是一年一收。大家纷纷来到这里收粮,消息这么传开之后,难免会有人起了歪心,想要趁势打劫,捞上一笔。

不过,既然是为了求财的话,那么粮食一旦被劫走之后,必然会大量地放到市面上高价变卖的,可偏偏,就是没有这些劫粮的下落。

不光是朱锦纶觉得可疑,就连京城之中的人们也觉得可疑。

如果是珠宝金银的话,藏起来多久都没有关系。可是,那么多新打的粮食,被人偷偷地藏起来,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新米和陈米的价格,可是差了整整两倍还多。

难道,天底下还有这么傻的贼人,宁愿看着粮食变陈变旧,也不愿拿出开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再多设想一步的话,如果不是为了钱财,那么那些人又为何要肆意抢劫呢?

李政原本还在为了北方的战事而忙得焦头烂额的。可是,待听闻阮琳珞说起此事,不免心中一动,只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前阵子,丰州一带流窜出了一伙起义滋事的乱党,他们的声势浩大,来势汹汹不说,而且人强马壮,似乎根基极深。所到之处,必是血流成河,和之前那些异族蛮夷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

原本只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可到了李政的心里面,却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千丝万缕地联系。

那些人,如果所求的不是钱财,而是粮食。那就间接说明,粮食对他们来说是所需之物。

成百上千石的粮食,有谁会需要这么多的粮食……难道是要屯粮养兵,谋划造反……

想到这里,李政的后背不禁泛起一层冷汗。

阮琳珞见他的脸色不对,忙起身道:“圣上,您怎么了?是不是臣妾说错什么了。”

李政近来的脾气变得暴躁了许多,有些喜怒无常,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阮琳珞总是要加倍小心,生怕会不小心惹恼了他。

李政一把抓住她的手,道:“爱妃,你真是给朕提个醒儿。这事情的确不对,大大地不对。”

阮琳珞被他抓得一痛,还未等细问,李政就忽地迈开脚步,匆匆地走出宫门。

李政连夜下旨,让各地地方官员上报,近来劫粮事件的具体情况,把事发的地方,过程,还有损失的粮食数量,全都一一彻查清楚。

三天之后,整理出来的结果,让李政颇感震惊。

各地加起来的粮草损失,前前后后,零零总总加起来,足有三千多石。

这么多的粮食,若是用来养兵的话,又该能养活多少人呢?

有人要反!有人要反!

李政额头上青筋毕现,双手攥拳,重重地砸在龙案之上,惹得满朝文武震惊不已,连忙纷纷跪倒在地,劝说圣上保重龙体。

李焕跪在众臣之中,微微低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心道,皇兄啊皇兄,你终于知道“怕”字是怎么写了。

……

中秋节过后,外面一天比一天阴冷了起来。

偶尔刮起风来,就是整天整宿地刮,没完没了似的。

老太太打起精神来,合着黎氏一起料理家事,一来是准备过冬的东西,二来还要准备祖宗祭司和过年,最后还有在郊外开设粥铺,救济那些流难而来的灾民和流浪者。

老太太想着,多做些好事,就等于是在为孙子锦堂积阴德了,希望老天爷看了之后,能保佑他们的锦堂能早日回来。

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离着过年也不远了,该提前准备准备。若是再这么死气沉沉地过下去,那就真变成是给朱锦堂守丧了。

老爷子的意思是一切从简,莫要铺张浪费,但该有的还是要有,不能丢了面子和规矩。

阮家前两天来了信,说圣上亲自下诏,出皇榜,严惩各地匪徒,势必要将他们清缴干净。

在信上,他们还轻轻点了一下朝中的局势,说是朱锦堂遇险之事,并不像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里面也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月尘一看见“阴谋”那两个字,太阳穴就蹦蹦的跳着疼。

这个词听起来实在太危险了,由不得让人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沈月尘合上信纸,手上微颤着把信还给了朱老太太,脸色微微泛白,有点难看。

老太太也是沉着一张脸,把信收好,方道:“除了你,这信只有老爷子和我看过。你公公和你婆婆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你要暂时保密。”

沈月尘默默点头,心想,既然他们都没有看过,为何老太太要拿给自己看呢?让人怪担心,怪不安的……

老太太叹息一声道:“我之所以瞒着他们只给你一个人看,是因为信任你,也是希望你心里多多少少有个底儿。锦堂这一回是十凶九险,倘若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明哥儿的年纪太小,若是要由他来继承家业的话,那么,二房一定不会赞同。所以,你心里要有个打算才行。”

他们都希望朱锦堂能回来,但如果他真的一年半载的都没有消息的话,那么,家里的气氛势必就会发生改变了。

所以,朱家二老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分家。趁着朱锦堂的死讯,还没有被真正证实之前,把家业按着长幼顺序,分成两份,给长房大的那一份,给二房小的那一份……

沈月尘脑子里一时有些木僵僵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反应消化了好半天,方才回道:“您的意思,月尘明白。朱家的家业历来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次。我一定要为明哥儿守住一个机会。”

第二百九十六章 敌意

正所谓,家和万事兴。

一家人齐心合力能够拧成一股绳儿似的在一起,自然是最好。但如果,实在拧不到一块的话,也是不能勉强的事情。

所以如果不下定决心的话,终究最后谁也得不到安宁。

朱家二老对长子朱峰的偏爱,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嫡长子的缘故。朱峻虽然天资不差,但和长兄相比起来,还是少了一份沉稳和担当。

老爷子认定,只有敢于为了这个家而牺牲的人,才是这个家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

秋风瑟瑟之时,朱锦纶终于风尘仆仆地从沧州归来。

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脸上的皮肤也变得粗糙了,可见这一路上的辛苦。

柴氏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眼中满是心疼道:“看你这副样子,真是让人心疼。身体还吃得消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瞧瞧……”

朱锦纶微微摇头道:“儿子没事,只是赶路赶得有些疲惫,休息两天就好了。”

老太太随即也道:“你这一路辛苦了,赶紧回去梳洗一下,早点休息吧。”

朱锦纶虽然很累,但并不着急回去休息。相反地,他现在最想见的人,这会却没有出现。

朱锦纶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我想去见一见大嫂。”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

柴氏忙道:“你才刚回来而已,这么着急做什么?”

朱锦纶依旧坚持着要见沈月尘,不管怎样,他都想亲自和她说一说沧州那边的事。

朱老爷子还是明白他的心思的,随即点头道:“你去见见她也好。”

朱锦纶闻言俯身一礼,缓缓退出房间。

沈月尘如今每天都在屋中安坐,鲜少出门。

她的肚子沉得厉害,再加之,外面风寒湿重,稍有不慎容易着凉,让人不得不小心。

陆大夫说了,沈月尘想要稳固胎气,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待见朱锦纶的那一刻,沈月尘微感诧异,“二弟,你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朱锦纶上前对她拱拱手,算是行礼。

沈月尘也是低垂着头和他轻声打了招呼,不过下一秒,她还是扶着丫鬟春茗的手,站起身来,神情焦急道:“大爷有消息了吗?”

朱锦纶眸子中一片冷凝,沉默了几秒。

他的沉默和表情,便已经是最明显不过的答案了。

沈月尘看着他的脸,心中深深一叹。

朱锦纶上前一步,再次拱了拱手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想的办法也都想了,可惜,还是没能找出大哥的下落。嫂子,虽然锦纶并不想说泄气的话,但大哥的事情,也许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实话总是难听的,真相也总是残忍的。朱锦纶知道自己必须给沈月尘一个交代。

沈月尘垂下眼帘,淡淡道:“有劳二弟为大爷奔走操劳这么久,月尘心中无限感激。不过,大爷一天没有下落,我的心里就一天不会放弃。纵使他真的有了什么不测,我也和老太太想得一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我心里都有准备。”

朱锦纶闻言不禁眉心一动,只觉,他这位大嫂,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若是换成别人,估计这会一定是要整天以泪洗面,哭哭啼啼地不成人形。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沈月尘眸子中有淡淡的寒意,她望向朱锦纶忽地发问道:“我原本还有几件事,想要请教二爷的。今儿难得二爷亲自过来,我便有话直说了。”

朱锦纶闻言点了点头,伸出手来,做一个“请说”的手势。

沈月尘正欲开口,忽地想起里间睡得正熟的孩子们,连忙吩咐吴妈道:“妈妈帮我把孩子们抱到次间去吧。”

吴妈忙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两个丫鬟去到里间把孩子双双抱了出来。

沈月尘见朱滢的小脚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忙抬手给她盖好被子。

等孩子们都出去了,沈月尘方才让着朱锦纶坐下来说话。

桌上有现成的茶,春茗上前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便又悄悄退到一边。

坐下之后,沈月尘才有机会打量朱锦纶几眼,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回来,连身干净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呢。

难为他能这么上心了。

沈月尘默默地想着,虽说长房和二房有些利益上的冲突,但朱锦纶这次能够亲力亲为,为朱锦堂的事情而四处奔走,还是很不容易的。

沈月尘对他心怀感激,见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之后,不等春茗上前,便亲自伸手给他又倒了一杯。

朱锦纶道了一声多谢,淡淡开口道:“嫂子想要问什么事?”

沈月尘直截了当道:“此番大爷失踪一事,二爷觉得是什么何人所为?”

朱锦纶微微一怔,想了想才道:“嫂子虽然安坐家中,但想必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吧。京城那边的消息,显然是目前最可信的。我自已也觉得是那些乱堂之流所为。”

沈月尘静静地听着,心里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

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不小心弄出些许声响。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是乱党所为,他们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

朱锦纶听了这话,只道:“朝廷在各地征缴粮食,这算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想要得到风声并不困难,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即可。”

沈月尘听了这话,微微摇头,并不赞同道:“如果只是在当地收粮,倒也好打听。可是,大爷此番去的可是沧州……这么周密的事情,那些乱党又怎么会知道呢?而且,既然他们想要抢粮,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等到大爷出现了再动手,直接在沧州当地开抢,岂不是更容易些。”

说实话,这一点一直都在困扰着沈月尘。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那些乱党真的只为了要粮的话,大可以明目张胆地抢劫那些沧州地界内的大地主,大商户,他们有的是钱粮银子……何必,非要招惹上朱家呢?

朱家的名声在外,但凡是了解朱家的人,就会心存忌惮。

招惹了朱家,就等于招惹了京城的阮家,而招惹上了阮家,就势必会惊动了贵妃娘娘。如此一来,原本只是一件劫财劫粮的小事,就闹得沸沸扬扬起来。

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

朱锦纶听了沈月尘的话,心神一动,只觉她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动静自然越小越好,怎么可能非要顶风而行呢?

“二爷,您仔细想想,如果不是熟悉朱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大爷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说实在的,大爷何时进城,何时出城,这些事情连咱们自家人都难知道得那么清楚。”

朱锦纶眉心紧蹙,沉吟道:“嫂子你的意思是?”

沈月尘放下茶杯,认真道:“外面的事情,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总觉得这件事,并非只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首先,乱党劫走了粮食,这点是一定的,可是他们的消息来源是谁?换句话说,是谁给他们通风报信的?”

内奸……朱锦纶的脑海中猛地闪过这两个字,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太对。

“嫂子,您不会怀疑咱们家里有内奸吧?”

沈月尘故意把话留了一半,只道:“家里人自然是信得过的,我担心的是外面那些人,那些和朱家有共同利益的人……”

朱锦纶的眸光闪了闪,随即望向沈月尘道:“您是说贾家……”

作为朱家,多年来最有利的竞争者,贾家的嫌疑,显然是最大的。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一山不容二虎,朱家和贾家对立已久,算得上是同城死敌。

沈月尘语气沉沉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过只是一个内宅妇人,有些事想得到,但未必能做得到。所以,还请二爷多费些心思,再仔细查一查的好。”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不管结果如何,我实在无法容忍咱们朱家就这样被人白白地给算计了去。大爷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我一定要找出真正害他的人。”

朱锦纶的脸色微微一动,虽说她只是个芊芊弱质的女子,但说话时的这份以牙还牙的气势,还真是不输给旁人。

“二爷,你会帮我的吧?”沈月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心想着,如果她真的放下脸面来求求他的话,那他一定不好意思拒绝的。

朱锦纶挺直了后背,神情认真道:“嫂子心细如发,想问题果然想得十分透彻。您既然给我提个这个醒儿,那我当然要彻查到底了。”

沈月尘闻言心下稍安,忙又拿起桌上的茶杯,举起来道:“好,那我今日就以茶代酒,多谢二爷帮我这个忙了。”

朱锦纶也拿起茶杯回应道:“嫂子客气了,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帮您,也是为了大哥,也是为了朱家。”

……

贾家西苑。

贾献东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本画本书,那书是贾老夫人专门请师父给他画的,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有带着剧情的图画。

那画本上面画得都是戏中的故事,打打闹闹的,贾献东一直很喜欢看。

他虽然认得不少字,但不喜欢读书,

一看见那满是蝇头小字的书本,没看上一会儿,便会觉得头疼,哼哼唧唧地坐在地上耍赖不止。

贾老夫人这个孙子,没什么太大的指望了,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一生,也就知足了。

贾献东一看起画本儿,就会十分投入,投入的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不停地看。

这会,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

贾献东还是不肯吃饭,丫鬟们不敢多劝,怕他会突然发起脾气来,把这些好碗好碟都摔打碎了。

童楚楚才一进屋,就见贾献东一个人对着画本儿呵呵地傻笑。

她微微一笑,对着丫鬟们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贾献东跟前儿,凑过头去,发问道:“这画本好看吗?”

贾献东头也没抬就随口答道:“好看。”

童楚楚轻声“嗯”了一下,又问道:“那是这画本儿好看呢,还是你媳妇好看?”

贾献东张了张嘴,这会儿才觉着不对劲,忽地抬起头来,看向身边噙着笑意的童楚楚,随即咧嘴一笑,憨憨道:“我媳妇最好看。全天下我贾献东的媳妇最好看。”

童楚楚闻言莞尔一笑。

“那既然是我好看,那你陪我一起吃饭可好?”

贾献东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啪”地一声合上了书本,起身道:“好,我陪媳妇吃饭,吃饭。”

丫鬟们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只觉得还是二奶奶有办法。

二奶奶不光人长得好,办法也多,总是三言两语间就把二少爷给哄得服服帖帖的。

贾献东吃饭的时候,很有规矩,一口饭一口菜的吃,吃过了半碗之后,便要喝汤。

童楚楚为了伺候好他,特意将这些琐碎的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如今已经是贾家二少奶奶了,要名有名,要面有面,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寄人篱下的看眼色了。

童楚楚知道,这一切都是托了贾献东的福。所以她才要对他好上加好,让他时时刻刻都离不了自己。

方才,老夫人又找她过去说话了,叮嘱来叮嘱去的,还是那几句话。可她却不能恭恭敬敬地听着……

她心里很清楚,老夫人对自己存有不满。不为旁的,只因为成亲这么久了,他们还始终没有圆房呢。

成亲这么久了,虽然每天同床共寝,但两个人却没有夫妻之实。

贾献东不懂行房之事,每晚只是抱着童楚楚睡得酣甜,让老夫人哭笑不得。

童楚楚也是倍感无奈,看着每天早上嬷嬷们一脸失望地过来查看床铺,收起每天都要重新准备好的白帕。

一天不圆房,她就不是真真正正的贾家二少奶奶。

童楚楚虽然心里也着急,但她也没什么办法。

她也尝试过几次,想要“勾引”贾献东,可是他就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单纯,天真,所以就算她的身上不着一缕,他也是毫无反应,只会跟着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继续抱着她一起睡,什么都不做……

童楚楚试了几次之后,便也放弃了。只觉,两个人这样顺其自然也很好,不用每天献媚似的过日子,只要真心对他好,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让他无忧无虑地继续生活下去,就算是尽到自己作为妻子的本分了。至于孩子,这也不是她一个人做主的事,一切还得看他,看天意……

只是,他们不着急,贾老夫人却急得很,三天一小催五天一大催,只差要派人天天守在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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