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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代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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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跑了过来。陆翊平看清来人,将雨菡往前一推,急道:“全安、幻儿,你们护着小寒。我回去帮宋离!”

雨菡瘫坐在地,幻儿冲上来扶住她。急切询问道:“雨菡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你和陆大哥去了那么久,我们担心才出来看看。是不是仇家找来了?你受伤了吗?”

雨菡虚弱地摇摇头,轻声对全安道:“全安,快去帮将军。”

全安看着她,思索了一下,沉声道:“义兄要我在此保护夫人,我不能走。”

雨菡怔怔看着他,叹道:“全安,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全安闻言一惊,蹲下身来问道:“夫人,你想起来了?”

雨菡点了点头,道:“嗯,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我没想到,你们还会来找我……”

全安沉默了。半晌,他沉声道:“夫人,你走了之后,义兄日日借酒浇愁,我就知道他定然是要寻你回去的。夫人,你……不会还怨他吧?”

雨菡呆呆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宋离和陆翊平往这边来了。雨菡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陆翊平奔去。陆翊平也几个箭步冲上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经过生死,他们彻底看清了彼此的心。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彼心同我心,却又永远比我爱得更多。

众人默默看着这对紧紧拥抱的夫妻,心中均是感慨万千。

雨菡仰起脸问:“那个人呢?死了么?”

陆翊平摇了摇头,道:“他很聪明,见形势不利,逃走了。”

宋离插言道:“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雨菡急问:“他是谁?”

宋离道:“便是那日在崔仁泉府中遇到的高手——看来崔仁泉已经识破了我和陆兄的身份,追杀过来了。”

雨菡沉吟道:“是吗……我还以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陆翊平道:“宋兄,今夜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和小寒都已命丧黄泉了。对了,你为何会突然赶来?”

宋离沉默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又是一个锦囊!

“这……又是那个神秘人送来的吗?”陆翊平惊讶地问。

“肯定是他。这次是一个老妇人将这个锦囊交给我的。锦囊中说,陆兄你和夫人在途中有危险,要我暗中保护你们。我赶了一天的路才追上你们,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半步。”宋离看着陆翊平满身的伤,愧疚地说。

雨菡也醒悟过来,急忙对众人道:“翊平受伤不轻,先送他回去疗伤吧!”

全安闻言,立即上来扶住陆翊平。幻儿则搀着雨菡,一行人慢慢往前走。

全安扶着陆翊平走在前面,悄声对他说:“义兄,小寒说她想起来了。”

陆翊平一怔,脚步不由顿住了,他沉声问道:“她……她还怨我吗?”

全安轻声道:“不知道,她什么也没说”

陆翊平回过头,忐忑不安地看了雨菡一眼。

她对着他淡淡一笑,凄然、了然、释然。

第188章原谅

一行人回到驿馆之中,那驿馆的掌事见到将军和夫人均是浑身血污,不由得一愣,立即颤声命人去请郎中。

宋离拦住他,道:“郎中在此,不必去寻了。快去准备干净纱布和水来!”

管事得令,立即去准备东西。陆翊平拉住一个仆役,虚弱地吩咐道:“驿馆附近有座庄子,庄主人想必已经被歹人害死了,你叫上几个人,去替那老先生收尸吧!记住,要厚葬,丧葬银子我给。”

仆役闻言,立即叫上几个人,往那庄子去了。

宋离一手将陆翊平扶进房里,急急替他止血包扎。雨菡经幻儿料理后,全身上下都裹上了纱布。她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地回房来看陆翊平。只见他肩膀上、手臂上各有一处很深的伤口,几乎被一剑贯穿,心头便滴血似地疼,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坐在一旁垂泪。

陆翊平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她终于想起来了,他不知该喜该忧。说是一点怨也没有,几乎是不可能的。可看她此刻为他垂泪,他到底还是有些许欣慰。

就算再恨、再怨,只要她心里有他,只要她不离开他,就够了。

宋离替陆翊平料理完毕,又帮雨菡把了会脉,道:“夫人只是皮外伤,过几日就好了。陆兄伤势虽重,幸好没有伤及五脏六腑,月余便可全好了。近段时日要小心料理,每日要清洗伤处,切勿使伤口溃脓。我再开些清热解毒、去腐生肌的药给陆兄服下,应可万全。”

雨菡闻言,轻轻擦去泪水,施了一礼道:“有劳宋公子了。救命之恩,贱妾今生今世万难报答。”

宋离微微一怔。不知为何短短几日,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他看了陆翊平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收拾好散乱的药物便出去了。

雨菡站在原地看着陆翊平,他们之间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陆翊平心中一痛,轻声问道:“小寒,你想起来了?”

雨菡点点头,道:“是。想起来了。”

陆翊平心头又是一阵酸楚。半晌,他沉声道:“小寒,我不求你原谅我。你就是怨我一生一世,也是应该的。”

雨菡强忍着泪,平静地问道:“为什么来找我?”

陆翊平沉默看着她。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

雨菡又问:“当初为何不听我说?”

还是沉默。

泪水危危地蓄积在眼角,她伤心欲绝地问:“我是谁?现在要听我说么?”

陆翊平柔声道:“蒋雨菡,江宁府人士,是我的妻子。”

眼泪顺着她光滑的面庞滚落,雨菡瘫坐在凳子上。低声道:“是。我竟然又嫁了你一次。”

她走了这么远,还是没有逃开他。这难道是命中注定,今生今世她只能跟他紧紧绑在一起,只能为他心碎流泪?

陆翊平静静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她后悔了吗?果然,她还是怨恨他。如果不是失忆了,她不会答应嫁给他。不会继续跟他走。

她要走了,要离开我了。陆翊平突然觉得很害怕,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他急步走到门口。将所有的门闩都放下来。雨菡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能走!”陆翊平急道。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在他们同生共死后还要离开他。

雨菡一怔,久久,她轻声道:“谁说我要走?”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微笑。仿佛雨后的青空。

“小寒……”陆翊平彻底呆住了。

这么说,她不走了?她真的要一生一世跟着他了?

雨菡垂泪道:“陆翊平。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陆翊平心中一痛,半晌不发一语。

雨菡泣道:“我求你不要放手的时候,你放手了;求你放手的时候,你又偏偏不放。世上还有比你更可恨的人吗?”

雨菡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汹涌而出,坐在堂中掩面而泣。

一双手环住了她颤抖的肩膀,沉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敲打着:“小寒,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想听、不要听。她的委屈哪里是几句“对不起”能够抵消的?

她埋着脸忿恨不平地泣诉:“你根本不知道,我走了多远的路才遇见你,又走了多远的路才离开你!你凭什么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难道生来是你的附属品,活该任你轻贱吗!”

陆翊平紧紧抱住雨菡,心里的痛已经盖过了身体上的痛。“小寒,我知道你走了很远的路,我当然知道。”陆翊平沉声道。

她先是委屈地抽泣,后又转为嚎啕大哭,最后,声声呜咽都化作了窗外的蛩声阵阵。两人相拥相偎,不发一语。

相比一个时辰前的生离死别,此刻的平静相拥显得多么奢侈。

“我竟然又嫁了你一次。”雨菡轻声叹道。

“嗯。”陆翊平应着。

“一错,再错。”雨菡叹道。

“将错就错。”陆翊平笑道。

“都怪你不好。”雨菡怨道。

“嗯,全都怪我。”陆翊平认真地说。

“铁石心肠!”她继续抱怨。

“嗯。”

“薄情寡义!”

“嗯。”

“爵虫利蠹!”

“嗯。”

“权欲熏心!”

“嗯。”

“一叶障目。”

“嗯。”

“有眼无珠。”

“嗯。”

“执迷不悟……”

“嗯。”

“……翊平,我不走。”

“小寒……”

两个人四目相对,只有泪光在眼中流转。

她在他的吻中原谅了他。其实,她早就原谅他了。

陆翊平捧着她的脸,柔声道:“小寒,多想想以后的事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给我生儿育女……”

雨菡娇嗔道:“谁要给你生孩子!”

陆翊平笑道:“自然是你生,难道你还想让别人代劳吗?”文人小说下载

雨菡秀眉一蹙,恼道:“你敢?!”

陆翊平笑答:“不敢。要不今晚就再试试?”

雨菡嗔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开玩笑!早点歇息吧!”说罢便替他解开发髻、换了衣服,扶他到床上。她自己也洗了,吹熄了灯烛,在他身侧安然躺下。

她瞪着那漆黑的夜,往事一点点漫上心头。没有他的路,那么长、那么孤独。

“翊平,路真的好长……我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我以为,今生今世都见不到你了。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她看着那黑魆魆的夜,眼泪又滑了下来。

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眼角,将她的泪水噙了去。她紧紧地抱住他,两人湿热的呼吸混在一起,带着咸咸涩涩的味道。

“生几个孩子?”他一边在她耳畔细碎地吻着,一边柔声问道。

“两个?”她的手指轻轻抚摩他背上的伤痕。

“三个。”

“好。”

“四个。”

“……好。”

“五个。”

“你自己生吧!”

沉沉的笑声。

终于,所有的债都放下了。

…………

冷冷的粼光映在面前那个白衣男子脸上,将他脸上的表情照得忽明忽暗。

那熟悉的脸孔此刻如此陌生。

“你为什么要杀我?”她惊恐、不解,也不甘。

没有回答,他高高地举起了锤子。

头痛欲裂。她的身体一直往下坠,天上一轮孤月,照着那晃晃荡荡的船头,那个人的眼神竟然那样冷……

谁来救我,快救救我……

“小寒!小寒!”陆翊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雨菡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头脑一片空白。

“翊平?”她轻声问道。

“小寒,你又做噩梦了!”陆翊平心疼道。

一道闪光击中了雨菡的头脑,她忽的坐起身,紧紧拉着陆翊平颤声道:“翊平,我想起来了!那个想杀我的人……他是……”

第189章对质

“那个人是谁?”陆翊平抓着雨菡的肩膀,急声问道。

雨菡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可怕的真相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是凌越……凌越要杀我……”雨菡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想起来了。那一天她出去找王数理,却在酒楼上遇到了女扮男装的凌越,她当时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回到凌府,她因为身体不适早早睡了,夜里被一阵拍门声吵醒,拉开门一看,却是凌越。她说有事找她,把她骗出府,她还没上马车就被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密舱之中。

“是凌越!她想杀死我,然后给我戴上河神面具推到河里。我假装中招滚落河中,这才捡回一条命!”雨菡连声音也发抖了。

“真的是凌姑娘?小寒你不会记错了吧?”陆翊平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怎么会记错!”她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她杀我的时候,是面对面!”

陆翊平犹疑道:“可是,以凌姑娘的人品……小寒,她为什么要杀你?”

雨菡又急又怕,眼泪都掉出来了,哭着嚷道:“我怎么知道!我问她为什么杀我,她一句话也不说。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她竟也不说出真相,这个人的城府该有多深……”

陆翊平急忙把雨菡拥入怀中,安慰道:“小寒,没事了,都过去了。”

雨菡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师兄……我师兄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该不该去告诉他?”

陆翊平想了想,决然道:“此事性命攸关,我们要去找凌越问清楚!如果真是她……我不会留情面!”

雨菡躺在陆翊平怀中,一整晚没合眼。天一亮,他们便去找宋离。

“凌越?!”宋离听了也觉得难以置信,“她那样直肠子的人。能藏得住杀意吗?”

所有人都不相信凌越会杀她,就连雨菡自己也有些迷惑了。“我记得是这样……那张脸,应该是不会看错的……”

宋离沉思一阵,道:“若说是凌越,倒也并非全无可能。”

陆翊平闻言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宋离意味深长地看了雨菡一眼,沉声道:“凌姑娘对数理兄一往情深,数理兄又对夫人如此关切。若说是情杀……也未必不可能。”

陆翊平和雨菡相视一眼,雨菡尴尬地说:“翊平,我……”

陆翊平拉着她的手宽慰道:“我明白。”又道:“不论如何。此事我们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看,今日便折返,到雁荡山去找他们问清楚!”

宋离点点头。道:“此行恐怕会有凶险。若凌越真是凶手,定然不会毫无准备。我跟你们一同去!”

三人商量完毕,便即日动身。全安和幻儿则仍回到杭州府去等候。

一路风尘仆仆,雨菡日夜寝食难安,短短几日便消瘦了不少。陆翊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无论他如何宽慰,雨菡总是报以苦笑。

这一日,三人进入了雁荡山地界,宋离与陆翊平商量,恐怕凌越设下圈套,最好由他去把凌越引出来。陆翊平认为如此较为妥当。两人便定下了计策。

雨菡和陆翊平在客栈之中坐立不安地等了半日。近黄昏时,忽听得外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走近,一个熟悉的男声嚷道:“师妹!师妹夫!”

雨菡和陆翊平相视一眼——王数理怎么也来了!他们原来的计划。是想把凌越单独找出来对质的。

王数理一脚踏进屋,凌越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都是一脸关切神情。宋离跟在他二人后面进来,暗暗对陆翊平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无可奈何。

王数理见到雨菡和陆翊平。急忙问道:“蒋雨菡,听说你和师妹夫回乡路上被人暗杀。我和越儿担心死了。不是说师妹夫受了重伤?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啊……”

王数理一通连珠炮似的开场白,雨菡根本没听进去。她一见到凌越,浑身就禁不住发抖,陆翊平看出她的恐惧,紧紧握住她的手,凝眉看向凌越。

凌越的目光在雨菡和陆翊平脸上扫来扫去,似是有些疑惑。

几个人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王数理奇怪地说:“你们几个是怎么了?”

陆翊平沉声道:“我看,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凌姑娘,小寒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凌越微微吃了一惊,道:“真的吗?雨菡姐姐都想起来了?!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将军您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陆翊平道:“那日是谁想杀小寒,她也想起来了。”

王数理和凌越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是谁?!”

“夫人说,杀她的人正是凌姑娘你。”宋离在王、凌二人背后冷冷地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将长剑抽了出来,此刻剑尖就停在凌越背心一寸外。

“你说什么?!”王数理回头看着宋离,神色冷了下来:“你这把剑是什么意思?”

宋离冷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凌姑娘把话说清楚。”

雨菡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从座上立起,凝眉对凌越说:“凌越,那天夜里你和我师兄出去找凌沛,结果一夜未归,对不对?”

王数理和凌越相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有尴尬之色,凌越点头道:“对。”

雨菡又问:“第二天你们也没回来,我便上街去寻你们。结果在城南一家酒楼上遇到了你。你说让我先回府上等候,我便回去了。那天夜里,你把我叫醒骗出府外,然后将我迷晕……我说的对不对?”

凌越闻言大惊失色,急道:“雨菡姐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曾在酒楼上遇见过你,又何曾将你骗出府去!那一天,我……”

“那天越儿一直跟我在一起。”王数理平静地接着凌越的话说道。

雨菡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数理,难道为了维护凌越,他竟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也不顾了吗?

王数理看着雨菡,平静地说:“我没有说谎。那天我们俩确实一整天都呆在一起,从未去过城南。直到第三日的中午,我们才一道回了凌府,一回去就发现你失踪了。”

“难道说……是我记错了?我的脑子……我的脑子……”雨菡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陆翊平急忙一把将她牢牢扶住。

只听王数理沉声道:“我想,或许你并没有看错,你见到的人确实是越儿,不过是其他人假扮的越儿。”

第190章公子

“什、什么?假扮的凌越?”雨菡有些糊涂了。

凌越秀眉紧蹙看着王数理:“数理,雨菡姐姐失踪那段时间,你说要独自去查探……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王数理坦然道:“我什么也没查到。”

“那你为何如此肯定?”凌越问道。今天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让她感到陌生。

王数理道:“其实,我是去找一个人,可是没找到。”

“什么人?”雨菡和凌越异口同声地问道。

王数理意味深长地看了雨菡一眼,沉声道:“灵韫。我去荥阳洛水居找灵韫了。”

“灵韫?你找她做什么?”雨菡越听越糊涂。

王数理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向凌越问道:“越儿,我记得你说过,你压根不认识灵韫这个人,对吗?”

凌越点了点头,道:“素昧平生,以前也从未听说过此人。”

王数理又向雨菡问道:“师妹,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洛水居里偷听灵韫和蔡九谈话的经过吗?”

雨菡靠在陆翊平怀里,此刻不知为什么,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将当日发生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说道:“当日,蔡九和灵韫一见面,灵韫就问蔡九,凌公子近来如何,蔡九说,凌公子一切安好,还说凌公子托他给灵韫带去了一方丝帕——对了,那还是一方天织坊的丝帕!”

“什么?!”凌越惊叫道,“我从不结实此等青楼女子,更不曾托蔡九给她送什么丝帕!”

王数理拍了拍凌越的手,道:“灵韫不是一般青楼女子,她是明教的圣女。你先别急,听我们把话说完。”他又向雨菡问道:“你记得挺清楚。还有别的吗?”

雨菡扫了凌越一眼,坦然道:“蔡九向灵韫打听漕粮失踪的事。灵韫问他,少主可有怀疑的人。蔡九说,少主也想不明白。灵韫就告诉他,梅三重到了洛阳,见了洛阳发运使。”

王数理点了点头,道:“嗯,这些你都记得。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在提到某人的时候,用了两种不同的称呼?”

雨菡微微一愣,道:“什么不同称呼?我倒没有注意到。”

王数理直视着雨菡的眼睛。肃然道:“‘凌公子’和‘凌少主’,她用了这两种称谓,后来又说‘你家少主’。我正是听到这句话。才断定她不是漕帮的人,而是与漕帮有莫大的关联。”

雨菡身躯微微一震,惊道:“确实!我想起来了,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凌公子近况如何’,‘你家少主可有怀疑的人’!难道……”

王数理点了点头。道:“我们当时都以为,‘凌公子’和‘少主’指的都是凌潇,后来我发现越儿是女儿身,才知道她是不可能上青楼的。灵韫口中的‘少主’指的是越儿,而‘凌公子’恐怕另有其人。”

雨菡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陆翊平将她紧紧揽在怀里。问道:“依数理兄之见,这位凌公子是谁?”

王数理的目光将屋中众人都扫了一遍,最后落在凌越脸上。他柔声道:“我得知蒋雨菡失踪后。就断定这事一定跟漕帮或明教的人有关联。想起数月之前在荥阳洛水居与灵韫的那一番谈话,我想,她既是明教圣女,又与漕帮关系很深,说不定她知道所有的内情。我马不停蹄地赶往荥阳。想找她问个明白,但赶到时。洛水居的人说她一个月前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我只好又赶回杭州。在路上,我想来想去,觉得‘凌公子’说不定指的是……”

他深深看着凌越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凌越忽然好像明白了他的苦衷,坦然道:“数理,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能受得住。”

王数理咬咬牙,道:“我猜想,或许灵韫口中的‘凌公子’,指的是凌沛。”

“凌沛?!”凌越尽管做好了大吃一惊的准备,但仍是无法接受。她摇头道:“不可能!你是说,凌沛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他扮成我的样子去杀雨菡?!”

王数理道:“这并非没有可能啊!凌沛长得跟越儿你有几分相似,又熟悉你的一举一动,他如果扮成你的样子,雨菡肯定看不出破绽来。”

众人陷入了沉默。雨菡想起凌沛,那个眼神清澈的少年,真的如此阴险毒辣吗?

“他铁了心要杀死我,为什么还要扮作凌越的样子来骗我?这看来好像是多此一举。”雨菡道。

王数理道:“大概是扮成凌越的样子出入府中比较安全吧,而且也更容易把你骗出去。”

“那他杀我的动机是什么?”雨菡还是想不通,“我觉得,不像是凌沛。”

凌越秀眉紧蹙,将满含悲戚的目光投向王数理:“数理,你早就怀疑凌沛,为何一直瞒着我?”

王数理支支吾吾地说:“我看你和凌沛的感情那么深,不想让你难过……况且,我也拿不准……”顾师爷的背叛已经让凌越如此受伤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凌沛……他只是想,既然凌越已经退出了漕帮,那帮中的是是非非也不必再去插手了。

凌越想起顾师爷临死前的那一幕,那地狱中的业火焚烧着他的身体,他撕心裂肺地冲她喊道:“少主,不要相信任何人!”每当回想起这一幕,凌越的心总要死过一回。

哀莫大于心死,痛莫大于心死。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看清真相,就要狠下心来。沉思了半晌,凌越冷冷地说道:“说不定,这一切是凌沛设的局。他借顾师爷之死和叔父的失踪,让我和父亲反目,诱我出局,他好单独对付我父亲。而雨菡姐你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他要杀你灭口。”她又急忙对王数理说:“数理,我要回杭州!我父亲有危险!”

陆翊平道:“七日之前,我在杭州还见到了凌老舵主,他当时并无异况。”

凌越急道:“你知道什么!七日已经足够发生许多事了!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王数理决然道:“好,我们这就回去看看!有的事也正好可以向他问个明白!”

宋离将长剑收回剑鞘,冷冷地说:“我们也去。”凌越看了他一眼,宋离道:“是人是鬼,总要分辨明白。”

雨菡和陆翊平相视一眼,陆翊平沉声道:“我们也走一趟吧。那个害你的人,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否则……”

他一定要为她剪除所有威胁,否则如何放心得下。

雨菡看了看王数理和凌越,她确信王数理不会骗她,这么说来,那天夜里凌越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凌府。但若说那人便是凌沛……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错。

雨菡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去杭州。”她看着陆翊平,相信只要有他守护在她身边,一切都能逢凶化吉。

第191章布鞋

听到马车外喧闹的声音,雨菡悠悠醒来,却不愿意离开陆翊平的肩头。

他微闭着眼睛休息,感觉到她醒来了,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想把温暖的安慰传递给她。

雨菡靠在那宽厚的肩膀上愣了一会神,感受着他掌中的温度,心中那个不安的梦境似乎飘远了。她这才反应过来,为了让她安然入睡,这一路上他一直挺直背端坐着,一定很累。

心中不由得一暖。她便坐直身来,柔声道:“翊平,你坐了那么久,一定累了。”他温柔地看着她,将她鬓边的乱发别到耳后,轻声道:“不累。”

雨菡掀开车帘的一角,好热闹的市廛,可再度回到这里,她的心中却是一片寒冷。“到杭州了。”她沉吟道。

陆翊平的手臂将雨菡轻轻揽住,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嗅着她秀发上的幽香,沉声道:“不怕,有我。”

是的,有他。雨菡扬起脸,轻轻一笑。

马车在凌府门前停下,陆翊平将雨菡扶下马车。宋离、王数理和凌越也从另外两架马车上下来。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各怀心事。

凌越快步朝大门走去,昂首迈了进去,雨菡等人也疾步跟上。

“少主?!”府中的仆役见到白衣胜雪、气势汹汹的凌越,纷纷愣住了。凌越抓过一个当差多年的下人,问道:“我爹在哪?!”

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少主,您可回来了!总舵主前日夜里在病余斋里休息,昨日一早却不见了人影!府中已经乱作一团了!”

“什么?!”凌越的脸突然变得一片苍白,她一把将那下人提起来,喝问道:“我爹失踪了?!怎么会这样?!”

那下人两脚颤巍巍地弯曲着,哆哆嗦嗦地说:“小的也不清楚。前天晚上总舵主还是好好的,走之前也没留下什么话。小的们只当总舵主有事出去了,可过了这两日,还不见他老人家的踪影。杭州府各家里我们都差人去问过了,都说没见着总舵主。”

凌越仓惶失神地看着众人,嗫嚅道:“我、我到病余斋去看看!”

脚下的步子乱了,仿佛是踏在一条沉船上,凌越惊慌失措地奔向病余斋,一推开门,还是那间熟悉的书舍。椅中却不见了那个威严的老人,空留了一件父亲常常披在身上的灰袍,凌越的眼泪滑了下来。

王数理走上来。拉着她的手说:“越儿,冷静一点,先别慌。你爹刚失踪一天,事情应该还有转机,我们想想办法……”

凌越突然扑到王数理怀里。大哭道:“数理!我爹到哪去了?他能上哪去?会不会已经……我……我还没来得及……”

王数理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越儿,你冷静一点!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凌越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哀求道:“数理,你快帮我想想,怎样才能找到我爹!”

王数理替她擦去眼泪,沉声道:“我可以帮你想。不过,最了解他的人是你。我想,以你爹那么聪明的人。如果是被人掳走的,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好让你知道他的下落。”

凌越闻言,立即点了点头,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对着门外的下人问道:“我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不是这里?!”

那下人喏喏应道:“是、是。就是在这里。前日深夜亥时,婢女还来添过茶,当时老舵主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婢女劝他回房休息,他还说就在此处安歇。第二天一早,婢女再来的时候,老舵主已经不见了。”

“我爹失踪之后,这间房有没有收拾过?”凌越蹙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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