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潇洒代嫁-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禁满脸飞霞,尴尬地站起身来说:“我去问问船家何时到应天府。”
待景幻掀开帘子娉娉袅袅地走出去了,陆翊平狠狠用手指捅了捅全安,道:“哪有像你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太失礼了!”
全安回过神来,脸一红,道:“什么?我方才失礼了吗?”
陆翊平笑道:“可不是吗!你一直盯着人家看,把人家都瞧得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喜欢幻儿,可你总要含蓄一点,不然人家姑娘要被你吓跑了!”
“啊?难道她也看出来了?”全安涨红着脸,急问道:“她会不会讨厌我?”
陆翊平大笑道:“她要是讨厌你。就不会跟着脸红了!”
全安支支唔唔地说:“义兄,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我……”
陆翊平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们兄弟俩何其相似。都是那种杀伐决断举重若轻,一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束手无策,当初自己喜欢上小寒的时候,不也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连表白的话都说不出来。
思及此,陆翊平不再取笑全安,宽慰道:“你别着急。这一路上你对幻儿体贴入微,她必定有所感知。你就是不说,她也明白你的情谊。我看幻儿对你也有意。等找到了小寒,我替你跟她求亲,如何?”
全安闻言大喜。立即起身向陆翊平拜道:“多谢义兄!”忽又转念一想,迟疑道:“此事还需向我娘先禀告,不知我娘……”
两人正在商议之间,忽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知道是景幻回来了。便不再说话。
景幻笑盈盈地走进来,禀告说:“船家说,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应天府了。”说完便主动帮陆翊平和杨全安收拾东西。这一路上,景幻始终以婢女自居,对陆翊平和杨全安照顾得十分妥帖。陆翊平见她蕙质兰心、知书达理,又是花容月貌。即使全安不说,他也有意从中撮合。
全安建景幻开始收拾东西,二话不说便上去帮她。景幻满脸羞红,故意把脸转到另外一边去。陆翊平在一旁看着暗自好笑,心中暗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小寒……”
一个时辰之后,船在应天府靠了岸,全安主动帮景幻背上七弦琴。重的行李也悉数揽上身,只让景幻拿了两个装细软的小包袱。正值盛夏。歪头烈日炎炎,三人戴上斗笠遮阳,景幻的斗笠边上还围了一层轻纱,她正被明教的人追捕,尽量少以真面目示人。
应天府(今河南商丘)是本朝的陪都“南京”,也是南下水路必经之地。陆翊平料想,如果小寒仍是顺着水路南下,必定也会经过应天府,于是决定在应天府中找几个江湖人士打探打探消息,看看能否寻到一些踪迹。
他不知道的是,雨菡自从离开汴梁之后,便取了陆路,未曾途径应天府。
三人先在城中一处较大的客栈安顿妥当,便一同出门。全安有一个江湖上的朋友,在本地还算有头有脸,他们打算先去拜访他,问问有无消息。
那位朋友住在城南夫子庙旁的一条小巷之中。陆翊平等三人顶着炎炎烈日,一路寻过去,热得汗流浃背。见路边有一个茶摊,三人便过去一人买了一碗茶,全安和陆翊平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扇风。再看景幻,竟是清凉无汗的样子,还是那么优雅自持。
全安一口气把茶喝完,向那卖茶的问道:“老倌,请问筷子巷怎么走?”
那卖茶的老倌答道:“再往前走半里路,可见到一条向北的小巷,便是那筷子巷了,巷口有一株大槐树,树下还有一口井。”全安恭恭敬敬地谢过,等陆翊平和景幻把茶喝完了,三人又继续上路。
刚走出去不远,忽听得身后有人唤道:“相公,留步!”一阵脚步声赶了上来。陆翊平等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举着布幌子的算命先生,身上的衣衫打满了补丁,脚下的布鞋也破了洞,大脚趾头都漏在外面。
陆翊平客客气气地拜道:“先生有何指教?”
那算命先生把布幌子往地上一放,嘘嘘地喘了几口气,便道:“我看这位相公天庭饱满,伏犀贯顶,此为祖荫深厚、贵人之相。只是相公眉间一道悬针,似有隐忧啊!”
陆翊平暗忖,这算命先生想必见了谁都会说“天庭饱满、贵人之相”,他找人找得忧心忡忡,外人一看便知。但口中还是客客气气地说:“先生高明。但我等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了!”转身便想走。
那算命的绕到他面前,又拜了一下,道:“相公莫急着走。在下敢问一声,相公可是要寻人?”
陆翊平微微吃了一惊,但转念又想,多半是方才饮茶之时,全安问路被他听到了,他耐着性子说:“确是想寻人,且是急着寻人。请先生借过。”
陆翊平迈开步子往前走,那算命的却拉住他说:“我看相公眼尾似有疑云,此处是夫妻宫,敢问相公要找的可是一位女子?”
陆翊平怔住,猛然回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算命的高深莫测地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相公若想知道那女子的下落,在下可为相公测一测吉凶。”说完便把手伸了出来。
陆翊平满腹狐疑,这些怪力乱神他一向不屑一顾,但方才此人一语点破他的心事,着实令他惊讶不已。“说不定,确有世外高人可占吉凶?”只要事关小寒,他就容易失去理智。陆翊平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那枯瘦的手掌上,道:“那就请先生替在下算一卦吧。”
算命的笑嘻嘻地把银子收入囊中,又把手掌摊开,道:“请相公随意写一个字吧!”
陆翊平略一思索,便在那手掌上写了一个“归”字。他祈祷能带着小寒回家,希望她能回心转意,这“归”字也有嫁娶之意——正是他心中所想。
算命的瞪着空空的手掌,好像上面真的有一个字似的。未几,他把手一收,摇头晃脑地口占一谶道:“归者也,行人难回,后半月间,那时未见,无日可见。”
“行人难回,后半月间,那时未见,无日可见?”陆翊平心中咯噔一下,这卦辞应是下下,就是说若后半月他仍找不到小寒,今生都见不到她了。
陆翊平紧紧拉住那算命的,急问道:“先生可有什么法子可化解?”这种占卜之术,若是平时他定是一笑置之,但此刻的他竟然六神无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个算命先生,仿佛这是他与小寒重逢的最后一丝希望。
那算命先生淡然笑笑,道:“在下修为尚浅,相公若想化解,须得另寻高人。出城东六里,过一小桥,见一荷花池,池畔有座红莲庙,庙中有位大明药师,乃是在世仙师,相公可去寻他,他见不见你,就要看相公的造化了。”说罢,他便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全安见陆翊平是满面愁容,宽慰道:“义兄,算命的故弄玄虚,无非是求财,测的也未必准,你姑且一听,不必尽信!”
陆翊平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他是故弄玄虚,可被他这么一说,心中总是惴惴难安!罢了,还是先去寻你那位朋友吧!”
两人抬步继续往前走,却见景幻还愣在当场原地不动。全安关切地问:“幻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适之处?”
景幻回过神来,低声道:“刚才那个人,有蹊跷。”
全安问:“有何蹊跷?”
景幻秀眉紧蹙,犹犹豫豫地说:“他说的大明药师,乃是明教长老会首座的一个尊称——难道卞长老到应天府来了?”
第一一三章贿赂
“什么?大明药师就是明教长老会首座?!”陆翊平惊讶不已。
景幻点点头,道:“千真万确。这个尊称,教中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从小就跟着风长老,因此教中的事知道的比别人多些。”
陆翊平和全安面面相觑。陆翊平沉吟道:“看来方才那个算命的也是明教中人,他如此危言耸听,无非是蛊惑人心,引人入教。”
全安道:“这里是南京,明教光天白日竟敢公然行动,这事有点不对啊……”他忽然想到景幻也曾经是明教信女,至今对于明教仍怀有感情,自知失言,便闭口不再说了。
陆翊平思忖了一阵,决然道:“此事有蹊跷!明教如此蛊惑人心,若放任自流,必然酿成祸事。我食君俸禄,定要为君分忧。此处虽不是我的管辖之地,但若知情不报,终究是失职。全安,幻儿,我们且去那红莲庙去探探虚实,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翊平原本对明教就心存顾虑,尤其他们还意图加害小寒,与公与私他都和明教结下了梁子。
全安踌躇不定,对景幻道:“幻儿,要不你现在客栈里等我们回来?”他担心义兄与明教对立,幻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景幻略一思忖,柔声道:“不,我跟二位大哥一块去。如果卞长老真的在那里,你们俩此番就是深入虎穴。我担心你们不知教规,若是一不小心行差踏错,恐有性命之忧。我跟着去,从旁还能给你们解疑释惑。”
陆翊平道:“还是幻儿深明大义!如此甚好,我们这便去红莲庙看看!”
三人计议已定,便揽了一辆马车,往城东驶去。一路上。陆翊平蹙眉沉思,景幻也是忧心忡忡,全安看在眼里,不禁心疼。他知道景幻从小无父无母,明教对她有养育之恩。她虽已离教,但情义未绝。义兄此番出手干预,定会使明教中一些人或受罚或丧命。幻儿心地慈悲,不愿教徒受难,却又担心他俩的安危。这样善良坚忍的女子,让人怎能不心生怜惜?
三人各怀心事。马车也不知跑了多久,互听得车夫说:“相公、娘子,前面就是六里桥了。”陆翊平回过神来。沉声应道:“我等便在此处下车。”他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交给车夫,便率先跳下马车。景幻将斗笠重新戴上,小心地将自己的面容藏好。
三人过了桥,又往前走了半里路,果见绿柳环绕之间有数亩方塘。塘中绿圆相倚。红莲灼灼。本是夏日佳景,但陆翊平此刻看在眼中,却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那池塘的东面,便是一座破落的小庙。如此偏僻的相见,如此炎热的午后,庙前竟或躺或坐地围满了人。
陆翊平和杨全安正要往那边去。景幻却将他们拉住,道:“陆大哥、杨大哥,待会要是见到大明药师。你们可念一句《下部赞》,他便会相信你们是诚心入教。”
陆翊平问:“那《下部赞》怎么念?”
景幻柔声道:“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你们是初入教,只会这一句便够了。若会得多了,反而引人生疑。要是手中有明尊神牌更好。可惜我已经丢弃了。”
陆翊平笑道:“不碍得,我自有主张。”三人便拔足往红莲庙走去。来到庙前。陆翊平见许多人面容愁苦,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正在给众人分水喝。景幻低声对陆翊平说:“那人是白衣使徒,是教众等级较高的信众,也是长老的直接部属。”
不想陆翊平竟直接走过去对那白衣使徒拜道:“尊使,在下淮南陆子期这厢有礼了。”
景幻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将军竟如此莽撞,门口这么多人等着都是为了见药师,他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冲上去。
那白衣使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景幻闻言一惊,心想:果然要遭!却听陆翊平镇定地答道:“在下有一桩难事,昨日在城中遇到一位世外高人。幸得高人点拨,说来找大明药师便可化解,还望尊使代为引见。”说完,他右手不动声色地一翻,露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
那白衣尊使偷偷接过纸片,攥在手心里,尴尬地干咳了几声,道:“你在此稍候,我进去通传一下。”说罢,便转身进庙里去了。
景幻凑上来问:“你刚才给了他什么东西,竟如此管用?”
陆翊平低声笑道:“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管他什么仙师后师,我还从没见过那阿堵物叩不开的门!”
景幻心中暗暗吃惊,这陆将军平素看起来老实木讷,没想到竟有如此圆滑的一面。转念一想,他在官场浸淫多年,若不懂这些世故,便不可能立足。想来他也是内外有别,对亲近的人是真性情,对外人则是假逢迎。他早已参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却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这才是万里挑一的至诚至真之人,也无怪乎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一个四品官的身份,千里迢迢出来寻妻。
景幻心中如此沉思,却听全安关切地对她说:“幻儿,待会我和义兄进去就好。那长老见过你,要是你被认出来就糟了。”景幻见他如此细心体贴,心中一暖,莞尔笑道:“是。我到六里桥去等你们。待会你们进去之后,可千万别再轻举妄动,小心为上,切记切记!”
普普通通的一句叮咛,全安竟感动得想握住她的小手执手相看。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用力点点头道:“放心吧!你也要小心才是……”
陆翊平轻咳一声,只见那白衣使徒从门里出来了。他径直走向陆翊平,道:“这位相公,药师有请,请随我来吧。”
陆翊平、杨全安跟着那位白衣使徒穿过大雄宝殿,又从后门钻了出去,绕过一道回廊,走进东侧的药师殿。只见一个白衣乌帽的干瘦老者,脸上带着一个白色面具,如神祗一般端然坐在堂上——正是明教长老会首座卞青云,形貌与景幻形容的一模一样。陆翊平上前跪下,拜道:“在下淮南陆子期,参见大明药师!”
陆翊平心中暗暗恨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我跪了你,他日一定要加倍讨还!
卞青云淡然道:“相公多礼了,快请起吧!”
陆翊平垂手肃立,装出颇为恭敬的样子。卞青云问:“相公有何难事,请直说吧!”
陆翊平又拜了一拜,道:“我有一个姬妾,生得十分貌美,我对她也是万分宠爱。数月之前,家中恶妻趁我外出经商,竟将我那爱妾逐出门去,至今杳无音信。我纵是家财万贯也食不甘味。不知仙师能否替我卜一卜她的吉凶,她究竟在何处?”
陆翊平料想,这些邪教无非是大肆敛财、收买人心,所以他故意把自己吹得很有钱。果然,卞青云问:“敢问相公是作何营生?”
陆翊平道:“我家三代以来都在淮南经营钱庄,分号遍布天下。只要仙师替我找到我那爱妾,功德我一定多多地捐!”全安在一旁听着暗自偷笑,没想到他义兄装钱多人傻的土财主,还装得挺像的。
卞青云暗忖一阵,敛容道:“我神教以普度众生为己任,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相公若多行布施,广结善缘,自身也能积福积寿。将你和你那爱妾的生辰八字告诉本座吧!”
白衣使徒送上纸笔,陆翊平随便乱写了一个。卞青云接过来那张生辰纸,掐指一算,道:“唔,相公前世杀了十个人,欠下了十宗孽债,十生十世都要孤独终老,你今生怕是见不到你那爱妾了。”
陆翊平急忙问道:“敢问仙师,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化解?”
卞青云捻须道:“化解的法子嘛,也不是没有。你这十生十世,每世须得还一条人命,若今生还完了,孽债便化解了。只不过……”
陆翊平假装恍然大悟,道:“自然是用功德化解!多谢仙师点拨!一条人命一百两,这里有一千两的银票,还望仙师替我尽力化解!”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递给了白衣使徒。那白衣使徒见他使钱使得如此痛快,眼睛都直了。
卞青云见使徒收好了银票,满意地点点头,道:“相公大力行善布施,本座定会尽力帮你化解。你回去安心等吧,你那爱妾三个月内自会回去。”
陆翊平闻言大喜,激动地拜道:“在下谢过仙师!”他和全安两人又对着卞青云跪拜了一番,便在白衣使徒的带领下退了出来。
两人步行往六里桥去找景幻。景幻站在桥上不断张望,远远见到他二人安然回来,便欢天喜地地跑过来,关切地问:“你们没事吧?”
全安笑道:“我们俩是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小风浪能有什么事?”陆翊平却剑眉紧蹙,肃然道:“此处距京城不过三百里,明教竟敢公然蛊惑人心、大肆敛财,此事不能不向朝廷禀报!”
全安问:“义兄,你打算怎么办?”
陆翊平道:“去会一会应天府钤辖吧!”
第一一四章杀机
抵达应天钤辖府时,已是黄昏时分。钤辖是掌管地方军队的屯戍、训练事务的中等武官。陆翊平自己也是个武官,公务上的事向军内同侪通报,方才合规矩。
按职级来说,应天府钤辖是个五品,比陆翊平低了一级。不过应天府不是陆翊平的辖地,他此举说得不好听是多管闲事。所以礼数上就要更谦卑一些,他在府前向管事的递了名帖,便在门口站着等。
未几,一个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急急忙忙走了出来。陆翊平料想便是应天府钤辖,拜道:“延州帅陆翊平冒昧来访,还望大人勿怪!”
那人见陆翊平先拜了,一脸的惶恐,赶紧还礼道:“下官应天府钤辖陈鸿,将军来访,有失远迎,请将军恕罪!”
一阵寒暄之后,陈鸿便将陆翊平一行迎进府内。陈鸿坚持让陆翊平坐到主座上去,自己则在右侧陪坐。
陈鸿诚惶诚恐地问道:“将军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陆翊平道:“我此番是因私事路过贵宝地。今日在途中巧遇一事,发现了一处不得不说的隐情,这才冒昧来访。”
陈鸿闻言,不敢怠慢,肃然问道:“不知将军所遇何事?”
陆翊平神色严峻地说:“大人可知,这城中有明教之人公然活动?”
陈鸿闻言,愣了半晌,方才摇摇头沉声问道:“下官不知。将军何出此言?”
陆翊平将当日在街上路遇算命先生、被引至六里桥外红莲庙、卞青云妖言惑众大肆敛财这几件事的前前后后都想陈鸿和盘托出。陆翊平肃然道:“朝廷本来就对明教怀有戒心,无奈民众无知信教者众,一时难以全部取缔,但朝廷历来对明教公然活动都是严厉压制的。南京距东京只三百里,明教活动竟如此猖獗,此事若传到皇上耳中,定是要怪罪的。大人您不能不察啊!”
陈鸿笑道:“那大明药师的传说。下官也略有耳闻,不过是些乡村野老的迷信。官府若为此大动干戈,会不会小题大做,下官担心应天府中为此而闹得人心惶惶啊!”
陆翊平正色道:“大人若袖手旁观,听任那明教妖言惑众,才真的会人心惶惶!”
陈鸿迟疑道:“但那大明药师并未做什么歹势,不过是招募几个信众而已。下官担心师出无名……”
陆翊平肃然道:“陈大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听闻那明教教义中本有教唆造反之义,若是任由他们势力坐大,恐怕会动摇朝廷根基啊!”
陈鸿沉思了半晌。见陆翊平语意坚决,起身拜道:“将军所言极是!下官这便亲自领人去端了那贼窝,将那些妖言惑众者一网打尽!”
陆翊平起身还礼。笑道:“大人深明大义,行事果断,陆某佩服。我方才去查探,还给了他们一千一百两银票,大人率兵去查封那红莲庙。可否替我追回那些银票,我的盘缠全在那上面了。”
陈鸿闻言哈哈大笑,道:“陆将军对朝廷果真是一片公忠之心!好!下官这就去替将军把那银票追回来!”
陆翊平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一事,不知大人能否帮忙通融?”
陈鸿问:“将军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陆翊平道:“说起来。我与那明教长老卞青云还有些私怨,大人捉他归案后,能否让我与他面谈一次。我有事想问他。”
陈鸿略微有些诧异,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样子,最终还是一口答应道:“这等小事何足挂齿,下官一定照办!”言毕,他便高声唤道:“来人。立即调禁军五百人,戌时整装集合完毕。听候我的调遣!”部下应了一声是,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陈鸿对着陆翊平拜道:“将军,剿灭这一小伙乱贼只是须臾之间的事,下官不敢劳将军大驾。今夜下官设宴款待将军,将军何不一边饮酒,一边静待下官的好消息?”
陆翊平笑道:“大人当真是温酒斩华雄啊!那我就倚马小酌、敬候佳音了!”
………………
汴河之上,一处雅致的画舫幽幽传出管弦之声。酒宴上的欢声笑语,和着阵阵涛声,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陆翊平已经开始有点头晕了。陈鸿带了五百禁军去抓捕明教乱党,转眼已去了快两个时辰。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成事了,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回报。陆翊平渐渐有些心焦,几次问钤辖府那些人,他们都笑着拍胸脯,说肯定没事,再等等就有消息了。
陈鸿安排了几个下属陪陆翊平和全安喝酒。幻儿不便与一群男子厮混,便在另外一间厢房中独坐。不知为什么,应天府这帮人的酒风竟比延州那样的苦寒边塞更加彪悍。七八个陪酒的人不停地给陆翊平和杨全安敬酒,陆翊平一开始还当他们是盛情,后来渐渐觉得这就是灌酒,心中暗生不快。
恰在此时,有人轻轻敲了敲房门,应天府这边一个领头的唤道:“进来。”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竟然是景幻。只见景幻怀中抱着七弦琴,微微一福身子,柔声道:“今夜良宵难再,大人们相聚于此,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小女子愿为大人们弹奏几曲,以助酒兴。”众人见景幻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个个都为之心旌荡漾,笑道:“甚好、甚好。”
景幻缓缓落座,玉指轻扬,先弹了一首《渔舟唱晚》,后又弹了一支《寒鸭戏水》,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眼光在那出尘脱俗的俏脸上不住流连。陆翊平和杨全安知道她此时进来弹琴,是为了让他们俩喘口气,两人赶紧大口大口地喝茶醒酒。
景幻奏完二曲,便起身道:“小女子琴艺笨拙,让大人们见笑了。先行告退,诸位尽兴。”说完便娉娉袅袅地转身退出去,刚要走出门。她又回眸看了全安一眼。全安会意,过了一会,他借口出恭溜了出来。
全安趁人不备,溜进景幻的房里。景幻正紧张地在房内踱着步,见他进来,赶紧把房门关紧。全安脸红道:“幻儿,我……”
景幻打断他的话,急问道:“你和将军喝了多少酒?此刻身手如何?”
全安见她神色如此严峻,心里一惊,道:“我们一人大概喝了两坛酒。此刻有些晕,尚且清醒。你问我们身手如何,何出此问?”
景幻压低声音。道:“我担心,今晚的酒宴有诈!”
全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问:“你看出了什么蹊跷?”
景幻蹙眉道:“今天下午,在那钤辖府中,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便没有说出来。及至这晚宴……唉,我还是直说了吧!我怀疑,那应天府钤辖与明教有莫大的干系!今晚就是鸿门宴!”
全安大骇,问道:“你何出此言?”
景幻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陈鸿陈大人请将军上座之后。自己坐到右侧去了?”
全安不明就里,问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景幻道:“按理说,贵客上座。主人不是应该坐在左侧吗?”
全安越听越糊涂:“这等小事,我根本没注意到。有何蹊跷的?”(文*冇*人-冇…书-屋-W-R-S-H-U)
景幻道:“本朝左尊右卑,以左为尊。而那陈大人却是以右为尊。不单是座位,我看他府中摆设,均是右为尊、左为卑。据我所知。当世之下,右尊左卑只有明教。右象征光明,左象征黑暗。方才我进去,发现你们座上位次竟也是右尊左卑!”
全安略一思忖,倒吸一口凉气,惊道:“确实如此!”
景幻又道:“按理说,那陈大人若真是去抓捕卞长老他们,这会早就该回来了;就是还没回来,也应该遣人回来通报一声。还有,我发现,这船上的杂役,竟都是有功夫的!”
全安急道:“照你这么说,那陈大人真是明教的人?!这又是在船上,我们三人如在瓮中,如何脱身?”
景幻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然后便伏在全安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全安默然点头,景幻拔出一把短剑交给他,全安把剑藏在袖中,便出去了。
陆翊平见全安去了半晌才回来,猜到他定是去了景幻那里,忍不住取笑道:“怎么去了这半天?莫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全安笑道:“愁风愁雨愁杀人啊!”
陆翊平闻言,脸色微微一动,瞬间又恢复了笑意,道:“如此良辰美景,有何愁哉!”众人也齐声附和,又把那酒杯斟满了。
正在推杯换盏之间,忽听得头上一阵疾风驶过,房内数盏油灯竟同时扑灭。众人大骇,同时立刻醒悟过来。黑暗之中,两道寒光闪过,瞬间响起两声惨叫和倒地声。
陆翊平和全安趁着黑率先发难,一出手就干掉了两个人。忽听得一阵霍霍之声,座上其他人也把藏在桌下的刀剑抽了出来。可摸着黑,辨不清敌友,谁也不敢贸然动手。陆翊平和全安背靠着背,瞬间又砍了两个人。
有人大喊:“来人!点灯!”忽听得门外一阵纷纷沓沓的脚步声。全安知道是救兵来了,拼命杀出一条路,大吼道:“义兄,快走!”两人破窗而出,直接跃入水中。
本来黑魆魆的厢房,不一会又点燃了灯烛。一个黑影趴在窗边,看着船下那两个晃晃荡荡的波心,满脸阴沉。他断然喝道:“放箭!”数十支箭瞬时射向水面,如同下起了一阵箭雨。
忽听得船底几声沉重的闷响,整艘画舫也跟着摇晃起来。箭手们站立不稳,无法瞄准。渐渐地,船身尽然向一侧倾斜。一个船工慌慌张张地跑上来说:“禀告大人,有人凿船!这船就要沉了,还是快想办法逃命吧!”
ps: 刚从徽州回来,我们家陆翊平的老家真不错啊,山清水秀,人文胜地,东西也很好吃~~爬黄山爬了个八字形,两条腿全肿了……觉得越发喜欢陆翊平了……
第115章明教教主
清冷的月光照在水边的白色的芦花上,轻飘飘的芦花随风飘摇。忽然,三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水底浮出,慢慢地朝岸边游过来。
出水的一瞬间,陆翊平觉得身子分外沉重。他回头看了看远处那艘已经半没入水中的画舫,冷笑道:“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全安扶着景幻浮出水面,景幻为了凿船,在水里潜了很久,心肺很衰弱,靠在全安怀里大口喘着气。全安急问道:“幻儿,你怎么样?”
幻儿虚弱地摇摇头,轻声道:“我没事。我们还是……还是快离开这个地方。”
陆翊平一手搭在她的脉门上,发现她脉动虽有点乱,但还算沉稳有力。便道:“幻儿,你闭气太久了,余的没有大碍。你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全安,你背着幻儿!”
幻儿脸刷的通红,但她此刻确实没力气跑了,又不想耽误逃命,只好默不作声地任由杨全安把自己背到背上。
三人不敢行大路,隐身在河边的芦苇丛中,借着月光向前走。此处已是外城,沿着汴河往前再走五里路,才可进城。这画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