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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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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自己后的所有孤寂时光……

  当河水开始融化,当小草冒出土壤,当燕子回家,鸟儿唱歌后,云涅终于脱去那件厚厚的外套,穿上青衣和暗烈踏青去了。

  天还没有亮,太阳还没有出来,世界静的像新生……

  在莫城最高的山顶上,黑发男子拥着一个蓝发男子,那人面容俊逸,不似人间,柔和的眉间满满的都是兴奋,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劳累后的红晕,红艳的双唇微微吐息,他说:“暗烈,快开始了。”

  “我知道,不累吗?”暗烈语气依旧宠溺,却透着淡淡的担心。

  “不累。”云涅回头笑了,“我要看日出”。

  “嘘……别错过了,注意看前方。”暗烈吻了吻云涅的头顶,嗅到他发间昨天帮他洗头后留下的味道,轻淡而温润,仿佛能持久这一生,蔓延这一世……

  云涅,真的好想带你看完这世间的瑰丽画卷,看完这天地之间所有美丽的东西,真的好想,就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

  暗烈站在云涅的背后,视线移向前方,他们在等待太阳的新生,去年冬天,云涅窝在自己怀里,他凉唇轻启,让自己刹那失神,他说:“母亲曾经说,能等到日出的人会获得眷顾,会有新的希望,暗烈,等到春天和我去看日出吧!”

  因为一个不存在的希望,两个人踏上了长途,云涅不让暗烈抱着他走,不让暗烈用轻功,他说要走上山顶,他一向倔强,暗烈也由着他,只是走一会儿就会强迫那人停下来休息一下。

  他们顶着晨光踏上这座山,走走停停,期间看到的各种花鸟,植物,瓜果都让云涅无比兴奋。像极了一个没有看够世界的孩子,令人恨不得将他永永远远的拴在身边。

  年少的他生活在那片蓝色的海洋,成人的他被自己囚禁在高楼,这世界与他还是那样新奇,他还没有看够,却是生命不允许。

  第一晚他们借宿在山中人家,枕着稻草榻,相拥而眠。

  无视受到不小惊吓的老夫妻。

  第二晚他们借宿在山间的寺院中,听着山泉,悠然入梦。

  无视那群跪在地上,喊着天神的和尚们。

  第三天天还没有亮,两人再次携手踏上征途,而现在,终于站在山顶,等着他们的希望……

  即使这些都是虚假的……

  他们两个仅仅是在找一个东西慰藉那颗快要油尽灯枯的心。

  谁都知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抛下一切携手在这天地间,而最后的一个月是给他们来面对现实的,给他们相互道别的……

  生命从来这么戏谑,残酷。

  他们两个人站在山顶的榕树下,相拥着,等待着他们的日出,等待着他们的希望!

  “云涅,快看。”暗烈身子微微向前,急切的提醒怀中的人,日出了!

  云涅没有想到云涅同自己一样,期待着这儿场他们走了三天路途的日出,他回头看了一眼暗烈,压抑自己的兴奋,回应说:“你这个过了百岁的人还这么兴奋。”

  “某人不比我小吧。”

  “我做人确实没有满一百年岁。”云涅理直气壮,自己化出双脚到现在也才七十年不到。

  暗烈愣住,无奈的说道:“嘴真毒。”

  就在这时,第一缕阳光划破所有的阴霾,降临在这片寂静,阴暗的大路上。

  仿佛神迹!美的让人震惊,让人迷醉。

  太阳在慢慢的升起,阳光照亮了远方还是黎明的边城,然后阳光一点一点的向这座山顶靠近。

  “暗烈!”云涅死死的盯着那慢慢洒向他们的阳光,呼唤着抱住他的人,想要分享他心中的激动。

  “太阳……”话突然硬生生的卡在这里,没有进行下去。

  那一刻,暗烈感受到怀中瘦削的躯体在那一瞬间僵硬,甚至是颤抖,因为激动吗?

  那一刻,太阳的光辉正好洒在了山顶,照在了他们的头顶,光明灿烂的让人流泪。

  而恰恰是这一刻,云涅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无边的黑暗,让人窒息,让人绝望。

  那一刻,云涅失明了。

  那药的药性原来不只是让人急速的消耗生命,还能夺走人的视力吗?云涅在黑暗中苦笑,明明身体感受到了温暖,却什么都看不到。

  那句“太阳终于出来了”的话,就这样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黑暗吞噬了。

  他不敢说,不敢告诉暗烈自己看不到他们的希望了,因为他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云涅觉得好累,觉得这上天啊,真的太过残忍……

  “怎么了?不高兴?”感觉怀中人的僵硬和安静,暗烈握紧云涅冰冷颤抖的双手,不安的问道:“不舒服吗?”

  “没有,暗烈,场面壮观吗?”

  “曙光无限,壮丽辽阔!”

  “太阳怎么这么耀眼?”云涅平静的说,即使眼前的黑暗几乎让自己发疯。

  “因为是希望。”暗烈低头,侧脸,吻上云涅冰凉的脸庞。

  “希望……啊……”云涅呢喃,怎么我看不到,凭什么我看到了绝望!

  云涅睁大着那双碧色绝伦的眼睛,无力的看着前方,他看的很努力,苍天啊,哪怕是一丝丝的阳光也好,别夺走我的希望!!

  看不到,黑的,到处都是黑的!!

  暗烈的不安在不断的加强,他不知道为什么怀中的人在不停的颤抖,不明白为什么云涅现在脸色像是要哭了,绝望的让人窒息。

  “不喜欢?”

  “云涅,怎么了?不舒服?”

  暗烈急了,将云涅转过来,还没来得及看到云涅的湿润的眼睛,就被云涅的唇撞在鼻子上,然后没等暗烈反应,唇就被云涅堵住。

  “话真多。”云涅说。

  “呵呵,明明是你太激动了。”暗烈笑着回吻。

  云涅闭着眼睛感受着属于暗烈的气息,香梅花般清冽,好闻的恍如隔世。

  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没有看到我们的希望,我再也看不到你的脸,看不到你眼角下风华绝代的红梅,看不到你黑眸中的宠溺……

  云涅像是绝望的困兽,撕咬着暗烈的唇,舌头不顾一切的探入他的口腔中,辗转,舔舐,撩拨,这样不顾一切的吻,在这寂静的清晨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却是云涅在发泄他的怒火,在掩饰他的慌张。

  他无法想象,在一片黑暗下被暗烈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陌生的怀抱,瞎了他还怎么实行他的计划!

  苍天啊,我还没有为他铺好那条路,可不可以慢一点,慢一点夺走我的光明……

  不知道是不是苍天听到了云涅的声音,就在吻的天荒地老时,云涅突然感受到了眼睑前的光明!

  他像触电一般,慢慢睁开双眼,就看见了面前那张风华内敛的脸,近在咫尺,那朵妖冶的五瓣红梅依然缀立在暗烈风华绝代的眼角下。

  看到了,我看了……

  没有破碎的眼泪从云涅碧色的瞳孔中坠落,在晨光的映射下化作珍珠,掉落在莫城最高的山顶,滚落在草丛里……

  不是梦!我看到了!看到了这光鲜亮丽的世界,看到了你我来时的小路,看到了洒在我们周围的阳光,看到了那轮硕大的太阳,看到了最爱的你,暗烈。

  就像一个梦,幸好我醒了。

  云涅的脚向前一步,用尽一切的吻着暗烈,恨不得将自己全数交给他。暗烈也动情的拥着怀中的人,吮(吸)着,啃咬着,却怎么都吻不够,他们像两条干涸湖泊中的鱼,相互交换着生命的液体,相互依偎,相互依恋。

  这个吻中没有燎原的晴欲,只有对对方的依恋,不舍,心疼,带着穿过整整六十年的心酸卑恋。

  直到窒息,都不想放开。

  直到两个人实在没有气力再吻下去,暗烈将云涅按在自己的肩上说着:“云涅,我爱你,很爱,很爱!”

  云涅的下巴搁在暗烈宽广的肩上,仿佛又是一个世界,他说:“我一直都知道。”

  蓝发男人感激的再次流出泪来,他抱着暗烈,欣喜若狂……

  还好,还好只是上天和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我还有时间帮你铺好那条没有我的路,我还有时间将你的脸刻在我的血肉中,我的记忆中。

  暗烈,如果我是以前那个有着千年寿命的云涅,如果我是以前健康,有着灵力的云涅。我会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很爱……

  说上一千遍,一万遍都没有关系……

  可惜我不是,我是那个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云涅,是那个残破不堪,随时会昏倒,随时会吐血,随时会失明的云涅……

  已经油尽灯枯。

  所以,我说不出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即使这句话我从没有对你说过,即使这句话我有多想告诉你。

  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因为回去的时候你将忘了我,本以为我还能撑一段时间,看来真的是不能再拖了……

  太阳整个升出地平线,绚丽的光辉洒向云荒,照亮了这个晦暗的世界,留恋在榕树下的那一对恋人,有珍珠在他们脚下熠熠闪光。

  许是另一个新生,又或者是下一个暗夜,谁知道呢……

☆、最后请点燃我!!

  回去后,云涅背着暗烈去了一趟无双的小别院,拿了一枚银针藏在了枕下……

  日子不会停,时间依旧在走。

  暗烈和云涅回来后一切照旧,吃饭,睡觉,抱在一起看日落,云涅却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支。

  云涅躺在躺椅上,碧瞳紧紧看着手中的银针,银针细长,在阳光下泛着宛如匕首的光晕,令人心寒。

  蓝发男子叹了口气,将银针又藏入袖口。

  回来之后有很多次想把银针插入暗烈的后颈,那个地方云涅已经无数次抚摸过。只要这跟银针插下去,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都将失去意识。可是却始终下不了手。

  直到五天前毫无预兆的倒在了暗烈的怀中,然后开始吐血,即使自己已经用手死命的捂住嘴巴,可是血还是一直往外面冒,当时眼中除了一片的血红,就只剩下暗烈苍白,紧张,无措的脸……

  当时一定很可怕,云涅想对暗烈说没事的,可是血像滚烫的岩浆从云涅的嘴中不断的翻涌而出,从他单薄的身体中喷薄而出,然后暗烈呼唤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轻,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无双找过自己,说暗烈已经不忍心等下去了,如果自己要行动,最好抓紧。

  云涅喃喃道:“确实要抓紧了。”

  “抓紧什么?”暗烈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云涅从躺椅上坐起,“抓紧看看你。”

  暗烈愣住,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云涅。

  “什么意思?”

  云涅上前抚摸着暗烈风华内敛的脸说:“你不是要将我送走了吗?”

  暗烈将自己的手覆上云涅的手,说:“你同意?”

  “恩。”

  暗烈并不高兴,表情是无奈:“不恨我这么做?”

  “不恨。”因为你做不到。

  暗烈看着眼前的人,云涅还是云涅,蓝发碧瞳,妖冶高远,让人忍不住为之吸引,为之癫狂……

  云涅抱住暗烈,舔着暗烈的耳朵,说:“抱我。”

  “云涅,不行,你的身体。”暗烈按住了云涅正要解自己腰带的手,说道。

  云涅直接用唇堵住了暗烈接下去的话,“最后一次点燃我。”

  “你受不了……”

  “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

  云涅不顾按住自己的那双手,继续自己的动作。

  暗烈不再说话,他双手扯开云涅的衣服,将唇映了上去。

  最初的最初,你我伤口对着伤口,仇恨对着仇恨,一颗痛苦的心增加到两颗,用伤害来成全爱情……

  最后的最后,你我悲哀对着悲哀,无奈对着无奈,两颗寂寞的心减少到一颗,用遗忘来终结爱情……

  云涅攀着暗烈赤裸的背脊,随波逐流,他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暗烈,散落的黑发在他的周围自成一个世界,那里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耳鬓厮磨,缠绵不休,气喘吁吁,还是不够,怎么样都不够!

  “暗烈,继续!”云涅双眼迷离,啃咬着暗烈汗湿的胸膛,无视自己体内翻腾的血浆,用沙哑性感的声音催着暗烈。

  暗烈汗珠滴下,那些难得的自制力早就在那呼唤中消失殆尽,他打开云涅的双退,又一次挺入。

  他们的身体摆动着,纠缠着,翻滚着,忘却一切的不快,只知道他们还活着。

  幸福其实很简单,两个人拥抱,便是一个世界……

  云涅到最后都没有睡,他静静地呼吸着,直到月光洒进顶楼,直到身边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

  他平躺着,嫣红的双唇微张,慵懒飘渺的声音流出:“暗烈,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他,依旧搂着云涅睡得沉稳。

  云涅偏过头,将藏好的银针拿出,探向暗烈的后颈:“我,要你活着。”银针在那一刹那扎进暗烈的后颈……

  这句话,云涅几乎拼尽所有的力气说的。他看着依旧像是在沉睡的人,将那人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不费任何力气,若是从前,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没人可以拿开暗烈搂着云涅腰的手。

  云涅抱住已经昏迷的暗烈,用手描摹着暗烈脸部的轮廓,最后停留在那朵红梅上,久久不肯离开。

  “我不愿离开你,也不能带走你,你的人生还没有完……”

  鼻尖是暗烈身上特有的味道,像寒梅一样高远,清新,让人不舍。

  该结束了……

  突然心口一疼,云涅没有反应过来,喉咙中的血想开了闸一样奔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床单,有的甚至溅到了暗烈的脸上,头发上。

  云涅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几乎是从床上滚下去,他扶着床沿吐得昏天黑地,肝肠寸断……

  没有人再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没有那双满是悲伤的黑瞳看着他,没有关心,担忧的呼唤声……

  那个人如今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无双院子里。

  “你,真的要这么做。”问这话的是无双。

  云涅点头:“拜托你了。”

  无双看着面前的云涅,瘦弱,苍白的让人不忍心看他,那毒几乎快要吞噬完云涅的整个躯体,整个精神,而这个人依旧挺拔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在为他的爱人做生命最后一件事。

  “不再让他多陪你几天?”无双说。

  眼前的人笑了笑,回答道:“够了。”

  那双星光璀璨的眼睛好像在说,他们这些月发生的一切,足够他回味,然后一个人过完最后的日子。

  此时的无双却不能平静:“可是,你就真的心甘情愿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吗?从此以后,暗烈心里再没有云涅这个名字”,无双顿了一下,看着依旧平静的人,继续说:“他不会记得你,不会想起你,思念你,牵挂你,爱你。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他肯舍弃一切的人。”

  无双站起来,面对面的凝视云涅,语气开始失控,开始颤抖:“这样孤独的死去,他甚至可能将别人拥入抱过你的的怀中,可能,我会抢走他!这样你也无所谓?!”

  云涅看向窗外,看见外面的槐花树枝繁叶茂,不再是那年冬天的枯瘦灰白,夏天要到了……

  “无双,我很快就可以解脱,到时候我也会将他忘记,轮回之后,也许我也会将别人拥入怀中,没什么,都是公平的。”

  无双无力的跌坐在一旁的石椅上,他看向里屋一脸安稳,甚至还保持着那晚微笑的暗烈,手掌收紧,好久后说:“好,我答应你。”

  “催眠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六十年的记忆,怎么也要十天。”

  “恩,多谢。”

  云涅转身走出了无双的院子,留下了一个昏迷的黑发男人和一个泪流满面的白衣男子……

  留下了他六十年的悲欢离合。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这十天中,他要销毁自己存在过的一切证据,一切气息,他还要给自己挖一座坟墓,一座没有姓氏的墓,用来埋葬他这一世所有没有流出的泪水,埋葬这一段他无可奈何的感情。

  无双在屋里里看着那个脊背挺直的人越走越远,直到那瘦弱的身躯消失在眼睛里,无双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他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会为了对方做到这种地步,不孤独吗?不难受吗?不痛苦吗?为什么连泪水都没有!!

  一滴都没有!!

  让人心疼的难以呼吸。

☆、荒芜

  云涅转身走出了无双的院子,留下了一个昏迷的黑发男人和一个泪流满面的白衣男子……

  留下了他六十年的悲欢离合。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这十天中,他要销毁自己存在过的一切证据,一切气息,他还要给自己挖一座坟墓,一座没有姓氏的墓,用来埋葬他这一世所有没有流出的泪水,埋葬这一段他无可奈何的感情。

  无双在屋里里看着那个脊背挺直的人越走越远,直到那瘦弱的身躯消失在眼睛里,无双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他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会为了对方做到这种地步,不孤独吗?不难受吗?不痛苦吗?为什么连泪水都没有!!

  一滴都没有!!

  让人心疼的难以呼吸。

  而屋内的黑发男子还在持续的着他的梦,他安静,安逸的躺在床上,没有烦恼,没有忧愁,他只需等待一场重生,其他的有一个叫云涅的蓝发男人给他全部背起。

  云涅站在星海云庭顶楼的中央,环视着这间快呆了好久的房间,就到云涅觉得这里其实就是自己的一生。寂静瞬间吞没了他……

  外堂的桌上依旧放着两个琉璃杯,阳台上依旧摆着那张常常和暗烈相拥的藤椅,上面依旧放着那条薄毯,书桌上摆着那本还没有来的急改完的书。

  深吸一口气,云涅开始整理那些能证明他存在的东西,杯子,衣服,书籍……

  收拾到最后,云涅还是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切,瘫坐在地上,十分用力地呼吸着,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的接受,可是云涅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有些东西不是知道结局就能平静接受的。

  云涅纤长的指尖摩挲着地上那本厚厚的书,看着上面自己的字迹,那时,暗烈也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在书上涂涂改改,嘲笑自己是活得太无聊了。

  他总是站在自己的身后,只要一个小小的回头就可以看到他眼角的红梅。

  为什么现在走到这一步?!

  云涅一拳重重打在身边的书桌上,同时白色的珍珠从湖蓝色的头发中飞落,苍白的落在琉璃地板上,声音清脆,无奈……

  “为什么?”

  又是一拳,“到底想要怎么样?还有什么你没有夺走的,都拿去啊!!全部给你好了,这条命也拿去好了!!!”

  从没有的失控出现在云涅的身上,所有的冷静终于在暗烈离开这个顶楼后,全部涌上心头,在压制得太久后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

  云涅动作依旧,一遍一遍的捶打着身旁稳固的桌子,就好像这样可以发泄心中所有的不甘心,他是多么的不甘心,明明和暗烈发生了那么多,那个倨傲如火的男人为他流过泪,为他失控。那个风华内敛的男人抱过他,占有过他……

  还那样不计生死的爱过他……

  现在却在一点一点的将他忘记,还是自己要求的。多么可笑,多么悲哀……

  发现自己不断凋落的眼泪化作珍珠滚了一地,那个蓝发男人像是被什么惊到了,突然站起来,然后开始去捡那些浑圆光润的珠子,还神经质的重复着:“这个也不能被暗烈看见,不能。”

  他没有发现在他一边捡的同时,由于手的颤抖有些珍珠有滚落在琉璃地板上,况且眼眶中还有珍珠在滚落,但是,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就这样认真的捡着,捡着……

  好像意识到怎么捡都捡不完,云涅终于定下所有的动作,颤抖着说:“不急,还有很多天……”

  还有很多天没有暗烈的日子,只有等到安心的看到他已经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才能安心离开……

  快了……

  “呵呵,呵呵呵……”

  顶楼主中的男人有些神经质的笑着,悲凉的让人心疼,让人无措。

  他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靠在书桌上,全身颤抖,发出难听的笑声,让人更加觉得他是在哭……

  云涅还是睡在顶楼,在顶楼一个人看完日落,一个人喝着茶,看着书,然后乖乖睡觉,睁开眼睛的时候,乖乖吃早饭,然后去无双的小院子。站在窗外看那个还在沉睡的人……

  只是他越来越瘦,越来苍白,就好像是一张白纸,随时会随风而逝,只有无双庭院中的黑发男子依旧像一根丝线固执的牵着他。

  催眠依旧在继续,明天就要结束了。

  云涅像往常一样,蹲在屋子外面的角落里,听着无双给暗烈编织着他的另一片人生,他不想进去,不想进去亲眼见证自己爱情的烟灰。

  故事已经讲到了狱城,故事里还是没有那个有着湖蓝色头发和碧色眼眸的人。

  “你哥哥因为放不下过去,在去年还是发起了战争,你带着无双和十万精兵应战,在三渡河边驻扎……”

  “我哥哥因为放不下过去,在去年还是发起了战争,我带着无双和十万精兵应战,在三渡河边驻扎……”

  云涅看着暗烈像机器一样复述着他崭新的人生,云涅咬着手背,直到咬出暗红色的鲜血,他也没有松口的意思,那里的伤口破了又愈合,愈合后又被咬破,在这溽热的夏季早就发炎,化脓,云涅却丝毫没有在意,用力的咬着,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是自己痛苦的想尖叫起来,没人知道他有多么想阻止这一切,但是早已来不及。

  一面墙,两个世界。

  仅仅十天,暗烈,你我终于沧海桑田……

  “你完胜后与你哥哥签订条约,条约内容为……”

  “我完胜后与你哥哥签订条约,条约内容为……”

  云涅站起身,踉跄的向门外走去,他想,是时候了。

  无双回头,他一直知道云涅会在早晨蹲在那里听他给暗烈编造那些没有他的故事,然后默默 的离开,却始终都没有推门看一眼自己的爱人。

  夏季正式降临在云荒,斑驳了所有的记忆,烧光了所有的念想,生命却在这个季节绽放,繁盛,然后荒芜。

  一切都已经有了结局,都是宿命,是命定……

☆、刻骨铭心

  无双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那天清晨,他只知道,从未失手过的催眠术失败了……

  暗烈比预计时间提前醒来。

  那个不可思议,强大到可怕的黑发男人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像缺了什么?”

  暗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清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在无双的屋子里,心中空空的,过去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略过,顺利平静的让自己恶心……

  自己尽自己的义务,经营着星海云庭,居然过了整整六十年,自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那些过往中好像缺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总感觉那些回忆苍白无力,然后整个头脑开始发热,开始有一种撕裂的刺疼,那种记忆的空缺就像是要将自己的心一并剜去,这么疼,还是想不起,想不起,尽管自己已经抱着脑袋恨不得割下整个脑袋来解脱,却还是想想起来……

  耳边不断回响着无双的声音:“别想过去的事!!暗烈,暗烈……”

  不想,我没有想,可是回忆就是这样不断的向我袭来,阻挡不了,那棵槐花树下是不是少了一个人,那顶楼的落日里是不是少了一个身影……

  然后无双的声音渐渐变质,变成另一个轻灵的声音,呼唤着自己:“暗烈,暗烈……”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呼唤着,哀伤,悲凉。

  暗烈睁着黑眸,看着上头的顶账。

  啊……

  有这个声音的人该是怎么样的人,他长着什么样的头发,什么样的眼睛,什么样的双唇,他呼唤我是用的是怎么样的眼神,脑海中那双快要哭泣的碧瞳是谁的,怎么绝望就这样涌上来?

  他不要在这里,这里没有他想要的记忆,暗烈起身,身体尽管已经疼到 浑身汗湿,却还是固执的站起,推开无双,向顶楼走去。

  无双苦笑,云涅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男人如此这般拼尽一切的想要将你留在他的生命里?

  暗烈推开顶楼的房间时,里面没有一个人,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顶楼空的让暗烈颤抖,空的让暗烈心疼。

  这里的一切和记忆力一模一样,却好像缺了那种温情,缺了什么,到底缺了什么?

  桌上放着一只自己常用的琉璃杯茶杯,没有错……

  书桌上依旧放着前几天的要处理的文件,笔和纸一应俱全……

  床上铺着自己爱的血红色的床单,放着一个枕头和一个靠枕……

  阳台放着一张躺椅,自己很喜欢这张躺椅吗,怎么留到了现在?

  躺椅旁紫色雕金香炉中依旧在烧着自己一贯的香……

  少了什么,到底是少了什么让自己如此慌乱,整个灵魂都在失措!!

  暗烈走过他和云涅吃过的饭桌,手拂过云涅躺过的躺椅,路过整个冬天和云涅腻在上面的大床,走向和云涅一起看过无数日落的阳台,然后失声痛哭……

  脑海里那张脸一点一点的浮现,直到清晰的印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由一头长及膝盖的湖蓝色长发,一双水光淋淋的碧瞳,一张单薄紧抿的薄唇构成的脸浮现在脑海中,随后记忆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淹没暗烈,将他推向记忆的顶端。

  整整近七十个春夏秋冬,他和脑海中那个人如何从相互伤害到相互爱恋就像一场梦一样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他和那个人一起度那个嘈杂难忘的夏天,步入绝望寒冷的冬季

  可是这间他们带过的房间,如今却连那个人的气息都不存在了。

  因为那个人说不喜欢血色的传单,所以传单应该换成了湖蓝色。

  因为那个人说睡不着,所以香炉中烧的应该是有利睡眠的檀香,而不是以前的龙涎。

  “无双,到底怎么回事?!”

  暗烈回头看向静静站在门口的无双,眼神中有着不容欺骗的狠冽。

  无双已经没有震惊了,早在暗烈睁开眼睛说的那句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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