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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怪谭之人间鬼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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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问张老头:“大师。。。难道我现在遇上的这些事,还跟那时候有关?”
张老头捻了捻胡子,看一眼祁穆脚边的金毛,对男人道:“如果狗是最有人性的动物,那么猫就是最接近妖性的动物,你两次杀猫,皆是残忍至极,难怪会被记恨。猫一向恩怨分明,它们不一定报恩,但是一定会报仇。”
男人手足无措地道:“那怎么办?大师,一定要救我啊!”
张老头矮身从摊子下拿出一张符纸给他,“这张符你随身带着,可以保你三日内不被它们所害,这三日,你千万不可再伤到任何一只猫分毫,而且要虔诚地向它们道歉,之后是死是活就看它们肯不肯原谅你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符纸揣进包里,起身连连道谢,付了钱就离开了。
祁穆坐在店里看着他一出门,那些猫立刻从四面八方跑过来跟着他,不过没有一只再爬到他身上。
“你的符真的有用?”祁穆问张老头。
一转头,那老头又在吃面了。
“他到底能不能活?”
张老头咂咂嘴,道:“不管最后他的生死如何,都是命定好的结局,这个不归我管。”
祁穆走到门口,探身去看那人艰难跋涉的背影。
张老头对他道:“想看就去看吧,遇上就是缘分。”
祁穆回来拉走金毛,封百岁飘在他旁边。
“真的要去看?”
“我很想知道他最后的下场。”
远远地跟着男人走了一段,祁穆面前突然冒出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两只奇大的猫眼狠狠地盯着他们。
“有事吗?”祁穆问。
男孩道:“不要妨碍我们!”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会如何处置他。”
男孩脸上的警戒稍微放松,对祁穆道:“他害死了我们的两个同伴,而且都是幼崽。”
祁穆忍不住为男人说两句:“可是第一次是他年少不懂事,第二次也完全是无心之失啊。”
男孩有点生气:“他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被淹死的小猫也才出生没几天,第二次虽然是无心的,但是他根本没有把我们的性命放在眼里,碾死一只猫,对他来说就像碾到一个垃圾一样!”
顿了顿,他认真地道:“人类的寿命比我们长得多,而且我们横死的几率很大,能活到老的猫非常少,所以相比人类,我们更加珍惜生命。这个人长到中年,就害死了两只猫,对他来说只是生命中一段插曲,对那些猫来说已经过完了一生,甚至还没有成长就已经死亡。在人类看来,我们这些猫猫狗狗的命根本不值钱,但是在我们的观念里,这是很重要的两条命。”
祁穆点点头,“我懂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妨碍你们的。”
“谢谢。”小男孩说完就消失了。
封百岁问祁穆:“还看不看?”
祁穆道:“看呀,你说他在这三日内能不能得到那些猫的谅解?”
“不好说。”
祁穆笑眯眯地道:“那就麻烦你了。”
封百岁冷哼一声,还是跟了上去。
祁穆慢悠悠牵着金毛回家。
第二天晚上,祁穆在电脑前面打游戏,封百岁突然出现在旁边。
他开口就道:“那个男人一定会死。”
“为什么?”祁穆停下手里的操作。
“他今天去吃了猫肉火烧。”
“。。。不会吧。。。”祁穆实在很佩服这个人的胆量。
封百岁解释道:“是朋友拉他去的,他事先不知道,吃下去才告诉他。”
祁穆叹了口气,“我找到比你还倒霉的人了。”
封百岁不屑地撇嘴,“显然你分不清愚蠢和倒霉的区别。”
男人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似乎又回到那个遥远的雨天,屋檐下挂着成串的水珠,他趴在水缸边上,踮起脚来看里面,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在透明的水下盯着他,一眨不眨,那双眼睛的瞳仁不像白天的猫那样细长,而是散大浑圆的。
他心里感到害怕,但是控制不住好奇,脸越来越接近水面,直到把整个头浸没,水下忽然响起那首可怕的童谣:“一报还一报。。。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醒来时他发现手脚没办法伸展,眼前一片灰暗,头顶的孔洞漏下几缕光线,身边似乎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这是哪里?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个沉重的东西飞快地从他身上轧过,甚至能听见骨头碎裂和肚皮破开的声音,腥气的血液带着体温喷溅在他脸上,接着外面响起尖锐的刹车声。。。。。。
“嗯?”祁穆忽然停下来,看向乱作一团的马路。
“怎么了?”
“不清楚,听那些人说刚才好像汽车轧死了一只猫。”
“这种事情少看两眼。”封百岁越过他道:“你要迟到了。”
“哦。”
祁穆收回视线,匆匆向前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好高兴,因为评论比较多~O(∩_∩)O
多留言有助于身心的协调发展,以及和谐社会的全面建设。
13
13、荒野之骨(上) 。。。
“帮帮忙吧。。。你就帮帮忙嘛。。。”
受不住撞死鬼大叔的喋喋不休,祁穆从电脑前面探出头,问他:“又怎么了?你被车撞了?”
“不是俺,是俺闺女!”撞死鬼大叔拖过他闺女,“你瞧瞧,这可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祁穆打量断头女鬼一圈,“她的头呢?”
撞死鬼道:“就是这个!俺闺女的头不见了!”
“又不见了?”
撞死鬼搓着手道:“你也知道俺闺女喜欢把头抛着玩,肯定会有失手的情况嘛,正好俺们路过一片玉米地,头就掉下去了。”
“头掉了那去找啊!”
“找了。。。”撞死鬼难过地道:“没找着。”
祁穆简直哭笑不得,“你们是怎么当鬼的?连头都能玩不见了,头又不是东西,能让你们这样玩吗?”
“哎呀,俺知道是俺们不对,但是总要把闺女的头找回来呀!你看,没了头,她又傻了,连话都不会说!”
祁穆看看旁边沉默的女鬼,这副样子倒是好久没见了。
封百岁飘过来,淡淡地道:“这样也不错,不吵。”
“那不行!”撞死鬼急了,“头那么重要的东西,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祁穆道:“你也知道重要呀?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能抛来抛去了?”
“。。。。。。”撞死鬼顿时语塞。
祁穆无奈,只好关掉电脑出门,“你们路过的是哪片玉米地?”
“你果然是好人!”撞死鬼热泪盈眶道:“俺给你带路。”
祁穆又问封百岁:“你去不去?”后者不置可否地飘过来。
“你不附身了?”
封百岁道:“玉米地在城郊吧?你乘公共汽车还打算携带宠物?”
。。。。。。
下了车,面前是一大片望不到边的玉米地,祁穆很想转身就走。
“你让我在这——么大块地里找?”
撞死鬼道:“不大不大,就掉在这附近。”
祁穆只好头疼地走进地里。
“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分头找吧,找到的喊一声,应该能听到。”
于是封百岁和撞死鬼分作两路钻进了玉米丛中,祁穆独自向前走。
还好现在已经是深秋,玉米早被收走了,留在地里的只是些杆子,不会遇到人。不过光是玉米杆就很麻烦,长得又高又密,能见度非常低,要前进都很困难。
祁穆一边拨开那些玉米杆,一边注意着脚下,走得很慢,而且根本看不到任何像头的东西,找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说:“哥哥,你在找什么?”
祁穆抬头,前面的玉米杆旁边站着一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条脏兮兮的连衣裙,
“我在找一个黑色的,圆圆的东西。”祁穆比划了一下大小,“上面还长着很多毛。”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那是什么啊?”
祁穆想了想,回答她:“是一种玩具。”
小姑娘说:“那我帮你找,找到了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
小姑娘跑过来,伸出沾满泥巴的手,“我叫苗苗,你叫什么?”
祁穆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她的手,“我叫祁穆。”
“祁穆。。。”苗苗在嘴里轻轻重复了一遍,又问:“是不是整齐的齐,树木的木?”
“对,真聪明。”祁穆没有反驳。
苗苗嘻嘻笑起来,“当然了,老师才教过的!”
“苗苗。”
“嗯?”
“你的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要守地,睡在棚子里,我一个人跑出来玩了。”
两人又找了一会儿,苗苗问祁穆:“你住在附近吗?为什么把玩具丢在玉米地里?”
祁穆眼前立刻浮现出撞死鬼父女的身影,咬牙道:“不是我,是其他人路过的时候弄丢的,我来帮他们找。”
“啊,你人真好!”苗苗开心地笑笑,拉着祁穆向更深处走去,“那个玩具说不定在里面呢。。。”
祁穆任由她拖着走,看看四周,全是一模一样的玉米杆,他根本不记得之前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苗苗,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今天要先回去了。”
苗苗停住脚步,转身看他,大眼睛里水汪汪的:“那你明天还来吗?”
祁穆点头,“来的。”
“好吧,哥哥再见。”
苗苗向他挥挥手,一转身就钻进了玉米丛里不见了踪影。
祁穆站在原地苦恼要怎么出去,就听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封百岁的头从玉米杆间探出来,问他:“找到没有?”
“我可能迷路了。”祁穆对他道,封百岁看了一眼苗苗离开的方向,然后说:“跟着我。”
祁穆心不在焉地跟着他走,脑子里却在想刚才的苗苗,一个小女孩浑身脏兮兮地在玉米地里玩,难道是他们家的地?可是现在夏天早过了,该收的玉米也都收了,这片地目前是荒着的,小孩子干嘛来这里?
可能是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祁穆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隐隐觉得,这个苗苗有问题。
过了很久,总算从玉米丛中脱身,封百岁闲闲地站在土路边,见他出来便道:“好慢。”
祁穆没好气地说:“你可以直接穿过去,我必须要避开那些玉米杆,没有可比性。”
左右看看,不见撞死鬼,祁穆叫了几声,就见他垂头丧气地飘出来。
“俺记得应该就在那块,怎么没了。。。”
回到家,撞死鬼一见闺女没头的样子,又急了,就想再去找一遍,祁穆拦住他道:“白天都找不到,你晚上去肯定不行,说不定还会碰上什么东西。”
撞死鬼只好念叨着不停地在客厅里绕圈。
封百岁忽然道:“我觉得那片玉米地有古怪。”
“什么古怪?没有玉米?”祁穆问他。
封百岁瞅了他一眼,接着说:“在外面看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大,但是进去里面,却发现怎么走也走不到头,如果我不是飘到半空,恐怕也走不出来。”
祁穆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会迷路。”
“你迷路是你个人的问题,和玉米地无关。”
“。。。。。。”
撞死鬼停下来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那闺女的头呢?是不是被鬼藏起来了?”
“有可能。”
第二天,为了防止被困,他们改变了计划,分成两路——撞死鬼自己,祁穆和封百岁一起。
祁穆进了玉米地就很有目的性地一直向前走,封百岁飘在旁边问:“不怕迷路了?”
祁穆淡淡地笑,“不是有你嘛。”
“。。。。。。你知道头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你走那么快。”
祁穆停下来说:“因为我在找人。”
“找人?”
祁穆没有回答,封百岁已经看见前面的那个小姑娘,“她?”
祁穆点点头,苗苗看见他显得很高兴,飞快地跑过来扑向他怀里,“祁穆,你今天来的好早!”
祁穆敲敲她的头,“叫哥哥,没礼貌。”
“我不想叫。”苗苗撅起嘴,“很多哥哥都是坏人,你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封百岁伸手揪着衣领把她拉开。
苗苗吓了一跳,连忙抓住祁穆的手,警惕地看向封百岁:“你是谁?”
祁穆解释道:“是另一个哥哥。”
封百岁不悦,“我没有名字?”
“啊,他的眼神好恐怖!”苗苗把脸埋进祁穆怀里。
祁穆摸摸她的头道:“好了,有我在,不要怕。”
封百岁更不爽了,问祁穆:“我很像坏人?”
“你附在狗身上的时候就不像。”祁穆不去看他板着的脸,转而问苗苗:“为什么很多哥哥都是坏人?”
苗苗想了想道:“还有叔叔。他们都是坏人!”
“他们为什么坏?”
苗苗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而是拉起祁穆的手,“我们去找玩具吧!前面还没找过。”
祁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顺着她的意思向前走。
封百岁飘到他身边,低声道:“注意到没有?”
祁穆看向蹦蹦跳跳的苗苗,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封百岁不高兴了,“知道还跟着走?”
祁穆摊手道:“没办法,要找头不是吗?”
封百岁闲闲地说:“无所谓,又不是我的头。”
苗苗本来高高兴兴地走在前面,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苗苗蹲下来,指着地上一个小小的土包,“这是油蛐蛐的窝,我最喜欢刨了,抓住的话还能炸了吃呢!”
“真的呀?”祁穆也蹲下来,用手指拨开洞口的细土,“要刨吗?”
“嗯!”苗苗用力地点点头。
祁穆对封百岁道:“过来帮忙。”后者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刚要挥手,祁穆提醒说:“亲自刨。”
封百岁只好蹲下,用手把洞挖开,一只黑溜溜的胖蛐蛐从翻开的土里爬出来,祁穆眼疾手快地罩住了它,提起来在眼前晃晃。
“就是这个?”
“就是就是!”苗苗高兴地拍拍手,“我还担心是蚂蚁窝呢!”
“啊,那里还有一个。。。”
不知不觉陪她玩了好长时间,祁穆看看天色,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土。
苗苗原本还在笑的脸立刻垮下来,小声问他:“你要回去了吗?”
“嗯,我明天还会来的。”
祁穆向她保证,然后跟着封百岁离开,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出玉米地。
“你知道她是什么吧?”封百岁问祁穆。
“知道。”祁穆淡淡地回答,“明天我们继续来,她一定知道头在哪里。”
“你就不怕她害你?”
“对啊,她很可能会把我困在玉米地里出不来。。。”祁穆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不是还有你嘛。”
“。。。。。。”
14
14、荒野之骨(下) 。。。
再坐公车回去,进了小区迎面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对方一直死死盯着祁穆,他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等女人走过,祁穆问封百岁:“她是不是看见你了?”
“不可能,她看的是你。”
“我有什么不对吗?”
封百岁翻翻眼睛道:“没有。”
祁穆不在意地下结论:“那就是她不对。”
回到家,他们终于注意到有一样东西被遗漏了。
“撞死鬼大叔呢?”
“。。。还在地里。。。”
“要不要去找?”祁穆犹豫着。
封百岁道:“那么大只鬼,丢不了的。”
果然,到了晚上,撞死鬼自己回来了,哭丧着一张老脸控诉道:“你们两个怎么能丢下俺,闺女的头没有找着,俺差点也困在地里了!”
“我们叫你了,是你没听见。”祁穆面不改色地道。
“真的?”撞死鬼又看向封百岁,后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是俺误会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不介意。”
“闺女的头到底在哪儿呀。。。俺几乎找遍了就是没找着。。。”撞死鬼又开始念叨。
祁穆和封百岁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第三次来到那片玉米地,苗苗把祁穆带进了更深的地方,封百岁好几次试图阻止祁穆再走下去,都被他拒绝了。
苗苗倒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能拉着祁穆一起玩,她就很开心。
玩了一会儿,祁穆看她闭口不提头的事,知道苗苗是不可能主动把头拿出来了,于是忍不住问道:“苗苗,你真的没有见过那个玩具吗?”
“没有。”苗苗低着头,专注地玩泥巴。
“可是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苗苗不说话,过了半天才抬头看他,“如果找到了,你就不再来了吗?”
她的眼里藏着期盼和胆怯,祁穆想了想,终于还是站起来说:“如果是这样,你就要一直困住我吗?”
苗苗蹲在地上拉住祁穆的手,甜甜地说:“我很喜欢你,你以后都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封百岁脸色一变,飞快地飘到半空,扯了一把祁穆的后领,催促道:“快走,否则就出不去了。”
苗苗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封百岁问:“你!你为什么会飞?!”
祁穆拉住封百岁的衣角,对苗苗一笑,“因为他和你一样。”
说完以后转身就跑。
封百岁带着他穿梭在玉米杆之间,身后不断地传来苗苗带着哭音的喊声,“祁穆。。。祁穆。。。”
封百岁嘲笑道:“你还真受欢迎。”
祁穆懒得理他,只顾着拼命向前跑,但是玉米地就像无边无际一样,前后左右都是一模一样,怎么跑也跑不到边。
“还有多远?”祁穆喘着气问道。
封百岁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快了。。。”
话没说完,他的衣服突然被拽了一下,狂奔的祁穆刹住脚步,封百岁诧异,降下来催他,就见祁穆直直地看着前面,嘴里说道:“苗苗。。。”
小姑娘站在前方不远处,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问祁穆:“你知道我是鬼吗?”
“知道。”祁穆很快冷静下来,“一开始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我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顿了顿,他又说:“而且,我很喜欢小孩子。”
苗苗跑过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对不起。。。祁穆;我说谎了,我不是一个人跑出来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
祁穆索性坐下来,拍拍她的背,“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苗苗抽抽搭搭地说:“爸爸妈妈要守地,睡在棚子里,我睡在他们中间。。。进来几个很恐怖的叔叔要把我抱走,爸爸妈妈醒了,和那几个叔叔打架。。。我看到爸爸被一把亮亮的刀子扎了好几刀,红红的血流出来。。。然后等我醒过来,就在一辆车里了,旁边还有好多哥哥姐姐,也有很小很小的弟弟。。。”
祁穆有点明白了,又问:“你是被卖到这里吗?”
苗苗摇摇头,“我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但是那些叔叔不让我吃药,也不带我看医生。。。我全身好热好热,他们就把我扔在这里了,我没有力气爬起来,找不到吃的,晚上又好冷。。。”
她握着小拳头揉了揉眼睛,“过了很多天,我就看见地上趴着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伸手想摸摸她,但是手从她身上穿过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家,有人来地里,我就问他们知不知道我家在哪里,但是他们都不跟我说话,只有你理我。。。”
“苗苗,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苗苗摇头,“我不知道,好像很久很久了,都是我一个人。”
祁穆叹了口气,看向封百岁,“要不要报警?”
“你准备怎么说?在玉米地里遇到一个女鬼?”
“。。。。。。”祁穆问苗苗:“你记不记得家在哪里?”
苗苗摇头,“我只知道这片玉米地,外面的路不认识,也不敢走出去。”
从地里出来,封百岁对祁穆说:“不要再来了。”
“不行。”祁穆回头看看那些挺立的玉米杆,“头还没找到。”
封百岁猛地抓住祁穆的胳膊,“你想让她一直缠着你?还是你能帮她沉冤昭雪?”
祁穆皱眉,挣开他的钳制,淡淡道:“我不想惹麻烦。”
他转身离开,悠悠地说:“但是失去女儿头的老爸更麻烦。”
封百岁终于知道祁穆说的“麻烦”是有多麻烦。
以前断头女鬼虽然很吵,起码有她爹应付着。
但是现在她不吵了,她爹却整天在屋里转来转去,念着闺女的头,比以前还要吵。
祁穆跟他解释,如果苗苗不主动拿出来,就不可能找到女鬼的头,撞死鬼就随时跟着祁穆,求他再去跟小姑娘交涉试试。
其实祁穆也知道必须要去,但是他想不出来怎么和苗苗说,她才会乖乖把头拿出来,小姑娘似乎认定了如果祁穆找到头,就再也不会去地里找她。
被撞死鬼吵得没有办法,祁穆还是决定再去玉米地看看,出门的时候路过小区的景观湖,湖边站着一个女人,身子微微前倾,一动不动。
祁穆匆匆从她身边走过,女人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而且还笑了笑,祁穆觉得莫名其妙,出于礼貌还是对她点点头。
“我怎么觉得她很眼熟,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
封百岁随口答道:“我记性不好。”
再次来到那片玉米地,几乎认不出来它的样子,密密的玉米杆已经被砍光了,土地的全貌一眼就能看完。
祁穆走进地里,四周一片开阔,看不见别的人影,他试着叫了一声:“苗苗?”
小姑娘很快出现,仰着头说:“祁穆,我好想你。”
祁穆揽着她的肩膀,感觉到手下微微的颤抖,“怎么了?”
苗苗把头埋进他怀里,“地里来了好多人,还有很坏的叔叔。”
“很坏的叔叔。。。”祁穆心中一动,对她道:“你带我去看看。”
苗苗点点头,带着他走了一会儿就不肯再走了,远远地指着几个人说:“就是那里。”
祁穆看到那些人都穿着警服,但是其中两个穿的是囚服,那两个囚犯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嘴里还说着什么,然后几个警察就拿着铁锹开始在他们指的土里挖。
“祁穆,他们在挖什么呀?”
苗苗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警察蹲下身去,用手刨了几下,一些灰白色的东西被翻了出来,滚到地面上。
祁穆下意识地遮住苗苗的眼睛,苗苗一动不动地站着,过了一会儿,她说:“祁穆,我想起家在哪里了,我想回去看看。”
“回去吧。”祁穆轻声说。
“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祁穆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一直记住你的。”
苗苗嘻嘻一笑,举起两只小手掌覆在祁穆的手上,“我也会一直记住你的!”
祁穆默默地看着她在面前消失,至始至终没有放开挡住她眼睛的双手。
夕阳的斜晖沉默着铺在平整的土地上,远处那几个人都被染成了橘红色,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祁穆又看一眼暮光中那堆脏污的尸骨,想起苗苗清脆的童音——
“祁穆。。。是不是整齐的齐,树木的木?”
转身离开,脚下却踢到什么东西,祁穆弯下腰,把女鬼的头捡起来,在手里抛着慢慢向前走。
女鬼的头终于被找回来,撞死鬼大叔激动得连连道谢,祁穆的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吵闹。
当天晚上,三鬼一人一狗都看到了新闻上的报道——
“近日,警方破获了我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起儿童绑架团伙作案,共有一百多个儿童受害,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才三岁,同时,该团伙还涉嫌抢劫、杀人等多项罪名。。。。。。”
“苗苗会不会去投胎了?”祁穆突然问封百岁。
“不知道。”
祁穆看看他,“你怎么就不想去投胎呢?”
封百岁不悦地冷哼。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一下,这个案件也是真的有哦~
小姑娘的尸骨时隔四年才被挖出来。。。
15
15、血之花(上) 。。。
“我要去遛狗,你去不去?”祁穆站在门口问封百岁。
“不去。”封百岁的手不停地在键盘上飞舞,头也不回地答道。
“等我回来,你最好已经升级了。”祁穆把金毛拉出来,顺手关好门。
自从打游戏的技术被封百岁鄙视,一气之下让给他操作以来,祁穆的号几乎都是封百岁在上,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是偶尔登陆看见小人头顶那个数字上升的速度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只不过打发时间的电脑被封百岁占领了,祁穆只好去找其他办法,比如看书,比如遛狗。
溜金毛是一项高风险高投入且收效甚微的工作,祁穆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证它能像正常的狗一样前进,并且把前进的路线控制在合理曲线范围以内,使它不至于绕圈,还要随时防范任何突发状况的产生。
幸好最近金毛似乎习惯了这个行为模式,出门一趟也没那么累人了,祁穆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喂,那个小哥,能不能帮个忙?”
左上方突然响起说话声,祁穆前后看看,只有自己一人,只好抬头。
旁边别墅的露台上站着一个年轻女人,正在向他招手,“不好意思,我上来的时候没注意,那道门关起来了,外面打不开,我又没有钥匙,家里只有我一个,能帮我开一下吗?”
“我进不去你家啊。”
女人趴在露台边指指后门的位置,“我刚才在那里浇花,没有关门,可以从后门进来。”
祁穆看看金毛,有点犹豫。
那个女人又说:“不放心狗的话可以一起进来,麻烦你了。”
祁穆想了想,还是绕过花园,从后门进去了。
这幢别墅采光不太好,里面黑乎乎的,不过还是能看出家具并不多,有些房间甚至是空的。
金毛不肯上楼,祁穆把它的链子拴在扶手上,一个人走上三楼打开露台的门,女人舒出一口气,拍拍胸口道:“我还以为出不去了,谢谢你啊,小哥。”
“不用谢。”祁穆转身下楼,女人跟在他后面,热情地挽留他吃饭。
祁穆不好意思地道:“我已经吃过了。”
“那再吃点?”
“不用不用。。。”祁穆推辞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要回头,后脑却一阵剧痛,人已经昏倒在地。
再次醒来,他被放在了一把椅子上,双手绑在背后动弹不得。
祁穆试着挣扎几下,没有效果,打量这房间一圈,角落里有一张折叠床,床旁边放着一个小圆桌和几个团凳,金毛靠墙趴着正在睡觉,嘴边还有一滩口水。
他想把金毛叫醒,这时有人进来了,是那个被困在露台上的女人。
“你醒了?”她弯腰凑过来看着祁穆。
祁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她:“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女人重复着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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