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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倾天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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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无奇的话,却伴着一声震天巨响。

将全身之力都用上的李玉荷全副身心都在那块排骨上,哪里会料到一直紧紧咬住不肯放松的楚清欢说撒手就撒手,在对方力道一撤之间,她整个人已朝后面重重撞了出去。

一撞间,人仰椅翻。

一撞间,盘洒碗倾。

一撞间,丁零当啷乐声美妙。

一撞间,精心妆容汤菜交淋。

好看,热闹,精彩。

绝对是一场视听盛宴。

“哈!哈哈!哈哈哈……”在绝对热闹之后的绝对寂静中,先前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季婉瑶先是干笑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收不住,指着狼狈不堪的李玉荷笑得拍桌子直跺脚。

解气,实在是太解气!

李玉荷脸色铁青,刚才那一摔她根本无法控制,也控制不了。

在俞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愤恨的眼神在楚清欢与季婉瑶脸上滑过,随后甩开俞心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所经之处,都是一个个残缺不全的鞋底水印。

“这丫头。”俞心面色不改,笑道:“王爷,妾身去看看玉荷妹妹。”

福了福身,徐徐去了,姿态从容镇定,看不出有何不妥。

宗映珊神情倒是有些矛盾,似乎有愉悦,又似乎有不快,朝夏侯渊嫣然一笑:“王爷,那妾身也告退了,回头给玉荷妹妹送点伤风丸去。”

夏侯渊不置可否,略一点头。

宗映珊拿起团扇,摇曳多姿一步三摇地出门,还不望掩扇回头朝夏侯渊抛了个媚眼。

季婉瑶受不了地抖了抖身子。

“戏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楚清欢拉起一脸意犹未尽的她。

“这就走了啊?”季婉瑶疑惑,“我还没吃饭呢。”

“这些东西你还能吃得下?”楚清欢指着桌面上的一片狼藉,问。

“这些当然吃不下。”季婉瑶一脸恶心地摇头,旋即又开心地说道,“但可以让厨子开小灶啊。”

“小灶?”

她连忙点头,不明白楚清欢为何一脸似笑非笑。

楚清欢缓缓摇头:“另开小灶,那是增加别人的负担,你没有这个权利。”

“可那是因为你刚才不帮我啊。”季婉瑶急了,“不吃饭我今晚就要饿肚子了。”

“错,那不是我的原因。”她端正了神色,“没有人生来就是欠别人的,也没有人生来就必须受到别人的照顾,想要不受人欺负就要自己变强,吃饭也是同理。”

季婉瑶咬着下唇,双手紧绞着衣袖,红了眼圈。

楚清欢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说得近乎有些冷漠,“你若是没有本事让自己吃到东西,那就只能一直饿着,饿到极处,自然就会有办法,否则,饿死也怨不得别人。”

“清儿,你……你不能这么说我……”季婉瑶声音哽咽,有晶莹的水珠在眼眶里打转。

“不能,为何不能?”楚清欢冷静看着她,“今晚我是可以帮你,但能不能帮你一辈子?一岁的孩子走路可以得到大人的搀扶,十岁的孩子还可不可以?人需要自己学着成长,而不是每一步都要别人帮你走,现在你身边有我,若有一日我再也不在你身边,你该当如何?”

“清儿……”

“今晚不许吃饭,空着肚子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来告诉我。”她转身而出,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日若还是如此,你不要再怪我不帮你,我也不会再跟你说这些话。”

无情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中,楚清欢已转过门口不见,季婉瑶哪受过这样的重言,只觉得万般心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掩着脸大哭。

石坚搓了搓手,想要安慰她两句,被夏侯渊一个眼神制止。

缓步走到回廊下,他久久地望着院中那几株挺拔朝天的青竹,忽而微微一笑。

这竹子,竟长得这般高了。

------题外话------

感谢这些天以来给予莫大支持的妞们,不管是默默潜水的还是留言冒泡的,不管是收藏的还是送各种礼物的,我都一份份妥贴仔细地收好入怀,在闲暇时再翻出来慢慢回味。

人生最难得知己,每一位喜欢我文字的妞可以说都是我的知己,而能点击进来便是你我相逢的缘分,相知的开始。我想说,我很感动于你们带给我的这个过程,也希望能给你们带去一份情感上的享受。

以下推荐姒锦妞儿的文:《军权撩色》

他是京都城最尊贵最神秘的男人,总参军情机关zmi特工首脑。

一个权倾天下的大人物。有多大?!——他说,试过才知道!

她是外地来京的犯罪心理学硕士,未成年人管教所心理辅导员。一个饥荒不饱的小人物。有多小?!一一她说,关你什么事?

第十八章 谁也别忙

半个时辰之后,季婉瑶被石坚送回了东跨院,一直朝着外面翘首张望的小一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大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年纪最小的小五放开手里的辫子,跑上去问。

“是啊,二小姐早就回来了,您怎么这会儿……”以前就在季婉瑶跟前伺候的小二最为心细,话说到一半,便觉得不对,吃惊地问,“大小姐,您眼睛怎么肿了?”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连忙凑近了看,果然,暗淡的树荫下,季婉瑶两眼浮肿神色难看,竟象是哭过。

“大小姐,您刚刚不是跟二小姐一块儿去吃饭了么?”最为老成的小一谨慎地看着她的脸色,“没吃好?”

不问还好,一问更生气。

“吃什么吃,吃一肚子气!”季婉瑶一把推开围过来的几人,蹬蹬蹬走入房间,咣地一下把门给关了。

几人面面相觑,齐齐转过头来看向石坚。

石坚朝楚清欢的房间瞟了瞟,嘿嘿一笑,摆手,转头就走:“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都精怪得很,互相看了一眼,基本也就明白了。

“看来是没吃好。”小三儿摇头。

“还受了气。”小四晃脑。

“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小二一人给了一记脑瓜子,“主子心情不好又没吃好,做奴才的就站在这儿光说不做?还不麻利儿地,该哄的哄着,该拿吃的拿吃的去。”

“哎。”小三儿小四小五利索地应了一声就要走。

“谁也别忙。”房门一声响,楚清欢从屋里走了出来,抬眼一瞥对面季婉瑶紧闭的房门,淡声道,“谁都不许给她拿吃的,也不必哄着她,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要是没事干就都给我回房歇着。”

“啊?”几人迷茫了,“二小姐……”

楚清欢站在檐下眸光淡扫:“还有事?”

“哦,没有了没有了。”小一一把拦住几个还想问的,躬身,“二小姐请回房歇息吧,小的们知道了。”

楚清欢也不再说,返身进屋。

“福哥,你都知道什么了,也不让我们再问问。”等那门关上了,小三儿拉着小一低声道,“你没看娘娘都气成那样了么,主子这样,咱做奴才的也不放心哪。”

“嘘!”小一连忙竖起食指左右看了看,小声骂道,“都说了让你们别再提什么娘娘,你也别再叫我福哥,就算私底下也不行。”

“知道了。”小三儿低着头认错。

“你们还没看出来么?”小二朝季婉瑶房间呶了呶嘴,“大小姐恐怕是做了什么事让二小姐生气了,连晚饭都不让吃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饿一晚上啊。”小五眨着灵活的眼睛,“这要饿坏了身子可咋办?”

这话一出,几个人倒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以前主子不高兴了不肯吃饭,奴才们都得哄着,把主子逗开心了再小心伺候着用了膳,否则就是办事不力,是大罪。

如今倒好,自个儿吃饱了,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受气挨饿,还不能上前伺候,这这……

可一边是公主,一边是娘娘,公主的地位与魄力又明显比娘娘强得多,这一权衡下来,还真是谁也不敢擅作主张。

“先回屋去吧。”小一作为这几人之中的老大,拿了主意,“待会儿看看再说。”

几人点了头,便各自回屋。

还没坐定,就听见外面隐约有人发疯似地喊:“我饿啊——我要吃饭——”

呼拉一下,几人跑出去一看,声音可不正是从季婉瑶房间里传出来的。

“还是去看看吧。”小二沉吟了一下,关照,“大伙声音都小点,别惊动了二小姐。”

“嗯。”几人矮了身子,贴着花圃悄悄地来到季婉瑶房前,一推,竟然能开。

“你们来就来,一个个地都跟做贼似的做什么!”季婉瑶正心情不好,一看他们进来正好出气。

“大小姐你声音轻点儿!”小四着急,想捂她的嘴又不敢。

“怕什么?”季婉瑶说归说,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些,但还是足够外面听见。

“算了,二小姐想必已经听到了。”小一叹了一声,上前,“大小姐,二小姐说了您不能吃饭,您就忍着些吧,等天亮就好了。”

“饿你一顿试试。”季婉瑶瞪着双妙目,“看你饿不饿。”

“小的饿过,能明白大小姐的苦处。”小一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大小姐喝点水歇息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喝水能解饿吗?”她恨恨夺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坐了半晌,嘴巴一扁,哭道,“还是饿啊。”

小一无奈地站在一边,其他几人也束手无策。

“走吧走吧走吧……”季婉瑶不耐烦地挥手,“反正你们也帮不了我,别都忤在这儿惹人心烦了。”

两脚一甩踢掉了绣鞋,她扯开被子便闷头躺下,嘴里还念念有词:“狠心的情儿,讨厌的情儿,饭都不让我吃,我要饿死了看你找谁哭去……”

“走吧。”小一摇摇头,走了出去。

小二看了看对面已经熄了灯的屋子,又看了看闷着被子念叨的季婉瑶,跺了跺脚,也只能离开。

接着是小三儿和小四。

小五却磨蹭着没走。

越是年长的,在处理事情上越是理智些,知道谁的话最该听。

但对于一进宫就在季婉瑶身边,并且被她当作孩子来对待的只有十二岁的小五来说,虽然经过严格的教导,但感情往往会超过理智。

她探着身子朝门外两边都望了望,然后极为小心地关上了门,这才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低唤:“大小姐,大小姐……”

季婉瑶一掀被子:“干什么,你怎么还不走……”

“嘘!”小五立即掩住了她的嘴,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来。

季婉瑶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夺过,三两下打开,香气扑鼻而入,一只肥美的烤鸡腿以一种诱人的姿态呈现在她眼前。

………-一题外话-烤鸡腿啊烤鸡腿,我也想吃啊,好久没吃了~可恶的禽流感!

第十九章 疯了

季婉瑶大喜,顾不得说话张口就咬,胡乱嚼几下就往肚子里吞,差点就给噎着。

“大小姐你慢点吃。”小五白了她一眼,给她倒了杯水。

“你从哪里弄来这好东西的?”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嚼着鸡腿含糊地问。

“大小姐以前有吃宵夜的习惯,奴婢怕您半夜饿醒了睡不着,就偷偷拿来备着的,没想真派上用场了。”小五弯眼笑道。

“还是你最孝顺。”季婉瑶眉开眼笑,拍了拍她的头,又作势拉下脸来哼了一声,“不象那些没良心的,枉我平时对他们那么好,关键时候连吭声的都没有。”

“大小姐不必生气,他们那是怕二小姐发现了反而对您不好。”小五甜着声安慰。

“算你会说话。”季婉瑶嘻嘻一笑,继续满足地啃鸡腿。

“你倒是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在这里,却听得门口清淡语声响起,一人缓步而入,“只可惜,知错犯错。”

小五猛然跳起,回头,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季婉瑶手里还未啃干净的鸡骨头吧嗒一下掉了地。

“清,清儿……”

房门不知何时已开,泻进一地的银色月光,素色衣衫的女子披水色而立,不是楚清欢又能是谁。

而她的身后,默默站着一排人,从小一到小四,一个不少。

“请二小姐责罚!”小五脸色一白,扑通跪地。

违背主上之令,如果是在宫中,那便是死罪一条,无可赦免。

即使是这等算不得大事的小事,也至少施以杖刑。

那是规矩。

“不关小五的事!”季婉瑶一骨碌下床护住小五,象母鸡护鸡崽似地着着楚清欢,“清儿,要罚就罚我吧,小五还是孩子,她不懂事。”

“嗯。”楚清欢点头,“她是孩子,但你还是孩子?”

季婉瑶将头一别,抿紧了嘴唇不说话,那神情,分明有着不服。

“你们几个,明日早上谁也不许吃饭。”楚清欢对此并未有过多表情,只看了眼地上那根泛着油光的鸡腿骨,淡淡道,“至于你,今晚已经补了一顿,明日的早饭与午饭都不用吃了。”

“啊?”季婉瑶张大了嘴,“早饭与午饭?”

“小一,这事由你负责监督。”楚清欢看都不看她,转身出门,“再有今晚类似情况发生,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小的明白。”小一神情肃穆,恭敬应道。

其他几人,包括小五,都松了口气。

对于他们来说,虽说无辜受了连坐之罪,但免去一顿早饭实在是最为轻微的惩罚。

“清儿,我恨你……”季婉瑶捶地大哭,“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于是,这句“我要吃饭”在东跨院里回荡了一晚上,而几乎半个王府的人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并深为这位大小姐有一个金嗓子所感。

------

在东跨院动静震天的时候,王府后院却是一片寂静。

李玉荷板着脸坐在浴桶里一言不发,婢子们都提心吊胆地服侍着她沐浴清洗,屋内只有轻微的水声。

俞心坐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待她洗得差不多时才悠悠道:“依我看,以后你也不要再跟她们同桌用饭了,省得生烦。”

“凭什么!”本来靠着桶沿的李玉荷猛地坐直身子,一拍水面,水花乱溅。

边上的婢女来不及躲避,被溅了一身,也没敢说话。

李玉荷忿忿:“王爷平时都很少跟我们同桌用饭,如今有这样的好机会,凭什么让给那个女人!”

“你还看不出来么?”俞心一笑,“王爷对那个女人可上着心,你跟她去作对,讨不了什么便宜。”

“讨不了她的便宜,还讨不了别人的便宜么?”李玉荷冷笑,“柿子挑软的捏这个道理我也懂,既然她让我出了丑,这笔账我就在别人那里要回来。”

“你是要……”

“她让我在哪里丢的人,我就要让别人在哪里丢那个脸。”李玉荷眼前闪过季婉瑶那张委屈又不敢发作的脸,“明儿个吃饭,我还去。”

俞心端起茶盏,吹去上面的浮沫,微笑喝茶。

屋外,宗映珊掂了掂手里的瓷瓶子,妩媚一笑,施施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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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入夜。

“我不去!”季婉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无力地看着床幔上的流苏,说出的话却又硬又臭象茅坑里的石头。

“不去?”楚清欢并不惊讶,“随你吧,只不过,错过了晚饭你也别想着能吃到别的,今晚只能继续饿肚子。”

平静地说完,她抬步出门。

在小一等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里,床上的季婉瑶握了握拳头,又咬了咬牙,迅速翻身下床,胡乱地理了理头发追了出去,很没志气地跟在后头喊:“等等我,我去!”

楚清欢并不停下,只将步子稍稍慢了几分。

季婉瑶两顿未吃,前晚上又只吃了个鸡腿,饿得头晕眼花,等追到前厅,整个人已累得气喘如牛,香汗淋漓。

不出意外地,等她进去一看,里面又坐着那几个女人,突然就有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意思。

摇摇晃晃坐下,她盯着那满桌子的菜眼睛发直,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也不去问石坚要饭,直接抖着筷子就往那秘制鸡翅下手。

怀念了一晚上再加一个白天那烤鸡腿的香味了……

“叭!”一双筷子刷地伸了过来,将那鸡翅从她手里打落,夹走。

楚清欢从夏侯渊手里接过盛汤的骨瓷小碗,对此看都不看,自顾自喝汤。

季婉瑶愣愣地看着空空的筷子,再看了看挑衅地吃着鸡翅的李玉荷,忍了忍,换一个夹。

“嗒!”李玉荷的筷子再次伸了过来,将她夹中的那鸡翅定在盘子上。

她用了用力,夹不动,再用力,还是夹不动……

饿得没有力气的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动,更别说跟别人争。

季婉瑶渐渐红了眼。

俞心静静地吃着饭,唇边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宗映珊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弯了弯红唇,慢悠悠地自己吃菜,并不象昨日那般参与。

李玉荷已翘起了嘴角,这女人,要哭了吧?

正当得意时,忽听得季婉瑶大喊一声,刷地扔掉了手里的筷子,直接下手。

那是真的下手。

她象是发狂了一般,两眼通红,双手使劲抓开李玉荷的筷子,将盘子里的鸡翅一把一把地往面前抓,两三把抓完,眼睛又往每人碗里一转,直接就冲着李玉荷面前伸了过去。

李玉荷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避。

季婉瑶却不是冲着她,而是将她已经咬过一口的鸡翅一把抓走,张嘴就在她咬过的地方狠狠咬下一大口,一边嚼一边朝着她狰狞地笑。

李玉荷呆呆地看着她,连思维都停止了。

疯了吗?这女人一定是疯了吧?

宗映珊看着季婉瑶那满手满脸都是汤汁的模样,有些受不了地撇了撇嘴,打算两耳不闻,专心吃饭。

怎料筷子刚伸出去,就被对面一只油手劈手夺了过去,再将她要夹的那盘菜直接端走。

她那手就定在半空中。

“嘿嘿。”季婉瑶朝她露出满口的白牙,嘴唇边沾着一圈棕色的酱汁,笑得呲牙咧嘴,“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宗映珊花容变色,全身汗毛蹭地竖起,生生打了个寒噤。

正打算去夹菜的俞心直接收了手,放下筷子。

夏侯渊以手撑头,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似乎很享受,一脸的似笑非笑。

而他身后的石坚与清河直接掉了下巴。

只有楚清欢,淡定地放下汤碗,拿起一边的锦帕拭了拭唇角,不经意间有极浅的笑意自眼梢划过。

------题外话------

首先为昆明点上一支蜡烛,最近没怎么关心时事,今天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刚刚突然想起来,自首推那天在七点五十五分发布章节后,这几天一直是这个时间,我想问问妞们,是继续保持下去,还是恢复到原来那个时间?

关于季婉瑶姑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可怜见的,潜能都让楚楚给逼出来了……

第二十章 男人回避

这顿饭,以季婉瑶全胜而告终。

在她的饱嗝声里,俞心几人默默告退,季婉瑶对着她们的背影连连挥手:“不送,不送!明儿再来,再来啊!”

楚清欢一手扶桌,正要起身,夏侯渊的俊颜已贴了过来,低声道:“阿欢,待会儿我去找你。”

象是怕她拒绝,又补充道:“奶娘让我送点东西给你。”

她侧眸,见那男人深邃的眸子里笑意深深,似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蕴在里面,说不上狡诈,但给她的感觉并不良好。

于是,很自然地拒绝:“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多有不便,奶娘若是有东西要给我,让她自己来。”

“你是我的王妃,没有那么多忌讳。”夏侯渊倾身低笑,又很快退后长身立起,不再给她推辞的机会。

“清儿,王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沉浸在胜利喜悦里的季婉瑶望着夏侯渊颀长的身影消失,好奇地问。

“没什么。”楚清欢推椅起身,看她一眼,“今晚可有吃饱?”

“吃得好饱,你看……”季婉瑶拍了拍鼓起的肚子,笑得象只吃饱喝足的猫,“肚子都可以当球玩了。”

楚清欢眸中露出一丝笑意:“我跟你说过的道理,如今可明白了?”

季婉瑶渐渐收起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清儿,想要不受人欺负,就要自己变强,你看着吧,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的。”

楚清欢未再说话,徐步走到廊下,庭院中月色清朗,竹影疏落,她视线微扬,望着那参天的青竹,这竹子,恐怕至少长了十年了。

身后步声轻微,她知道季婉瑶安静地站在她后面,但却难得的安静。

这个已经经历过生死边缘的女子,她必须教会她认识这个世间的残酷,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放弃。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精力花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她总是要离开此地的,不可能象这里的女人那样把命运拴在一个男人身上,更何况,那个男人,她到现在还不能看清他真实的内心。

教训已经有过一次,她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季婉瑶突然觉得有点眼涩。

面前这道背影与她不过相距一尺,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眼前这个女子的心思,她永远猜不到,甚至,无法靠近。

“清儿,其实你也不舍得我饿肚子的,对吧?”她抽了抽鼻子,咧嘴一笑,上前挽住楚清欢的胳膊,“要不然,你昨晚也不会等我把鸡腿吃得差不多了才进来。”

楚清欢微侧着脸,看着比她稍矮半个头的季婉瑶,顿了一顿,拂开她步下台阶,“这世上的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你若一定要那么样认为,随便。”

季婉瑶歪着头想了想,嘻嘻一笑,追了上去。

------

回到东跨院,楚清欢并不关心夏侯渊到底来不来,简单地洗了个澡之后便倚灯看书。

在整个东跨院,要数这间屋子最宽敞最上等,屋内的装饰并不显得如何奢华,但处处显出不落痕迹的精致与大气,颇合她的心意。

尤其靠一边的墙角,还置放着几个高大书柜,有关政治军事的书一本未见,倒多的是闲词诗赋,风土人情,甚至连佛经都有。

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对着那佛经笑了,夏侯渊,可不象是个喜欢佛经的人。

季婉瑶与小一等人知道她喜静,在她这里稍稍玩闹了片刻也就都去了季婉瑶房间——这位大小姐喜欢热闹,今晚又吃撑了,怎么也得消化消化。

约摸过了个把时辰,院门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楚清欢恍若未闻,也翻书的手都未停顿一下。

“走快些,都走快些!”叽里哇啦的声音不用听也知道是谁,一路催促一路数落,“你们这些小伙子小姑娘家的,走路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利索。想当年,老婆子抱着你们王爷还健步如飞,比你们不知快了多少……”

声到人到,说话间脚步声已在房前停下。

“阿欢哪,阿欢。”房门被拍得砰砰响,奶娘的声音隔着那雕花木门传了进来,“我是奶娘,快开门吧。”

楚清欢慢悠悠地翻了一页,看完,才拿着书本走过去开门。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奶娘一见着她就笑开了花,一抬腿便迈进屋门,又冲着身后那六七个丫头道,“还不快进来。”

丫头们个个手里捧着个朱漆木盘,上面用红绸盖着,不知道底里装的是什么,还有个手里提着个食盒,想必是吃的。

季婉瑶听到这动静,连忙带着一帮人跑过来看热闹。

“渊儿,渊儿……”奶娘见其他人都进来了,偏少了个主角,忙又探出身子。

“奶娘莫急。”一人含笑应声。

倚门而立的楚清欢眼梢轻轻一瞥,疏朗月色里,夏侯渊踏月而来,姿态闲适,衣袂飘飘,竟有股轻逸出尘的味道。

当然,她知道,出尘这个词绝对与他搭不上边。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副懒散模样的石坚与清河。

再回头,红艳艳一片的绸子已经铺满了整个桌子,映得那红烛也格外喜庆。

“哎哟,奶娘,大晚上的您这是做什么?”季婉瑶笑嘻嘻地摸了摸红绸子的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下聘呢。”

“下聘?”奶娘瞪了她一眼,“这么点东西哪能是下聘?没得埋汰了阿欢,也让人家以为咱们淮南王府多小气。”

“那是做什么?”季婉瑶好奇地掀起一块红绸,饶有兴趣地一瞧,随即呀地一声,脸蛋红了红,眼睛却亮了。

“大小姐,是什么是什么?”小五伸着脖子张望。

“小孩子家的别问。”季婉瑶打了下她的头,将红绸子盖上,冲着刚进门的夏侯渊说道,“王爷,这些都是女孩子家的物事,您一个男人还是回避一下吧。”

“不用。”夏侯渊走到书柜前抽了本书,又走到一边找了张椅子坐下,笑吟吟地看向楚清欢,“我看书,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题外话------

夏夏啊,人家都说了让你回避,你这脸皮也忒厚了。

第二十一章 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季婉瑶翻了个白眼,这么个大男人坐在那里,能当不存在?

“那你们两个,”很无奈地,她只能冲着门外的石坚与清河喊,“就在外面待着,不许进来。”

“好嘞。”石坚与清河很爽快地答应。

楚清欢用书册敲了敲手心,眼眸扫过这满当当站了一屋子的人,表情不是很愉快。

她一向在意私人空间的私密性,这么一大堆没有关系的人忤在这里,实在不喜。

奶娘眼尖,看到了,就冲那些退到一旁的丫头挥手,“行了行了,东西送到了,你们先回去吧。”

丫头们朝夏侯渊与楚清欢福了福身,鱼贯而出。

“阿欢,来来,”奶娘热情地拉着楚清欢来到桌前,将红绸挨个儿揭了,“看看,喜欢不?”

楚清欢对身外之物向来看得淡,因此并未有多大兴趣,懒懒地看过去还未看仔细,小一几个已经发出惊叹。

“哇,好漂亮的肚兜!”小四伸手拿起一件,对着灯光打开,一脸惊叹,“能看见人呢!”

雪青色的真丝与云纱巧妙拼接,裁成纤美的尺度,透过灯光形成若隐若现的视觉感受,想象一下,若是这样的肚兜穿在身材绝妙的女子身上,会是怎样一番诱人的风情?

“小四,注意着些。”小二掐了把她的胳膊,上前将肚兜叠好放回原处,眼里却是同样的赞叹。

楚清欢看着那充满诱惑气息的东西,再看看这一个个大惊小怪的,干脆退开几步让出足够的空间让她们看个够。

不过是情趣内衣,还如此保守,至于?

“好看吧。”奶娘得意地将盘子里的东西逐个拿起来展示,“呶,这里裤跟那肚兜可是配对的,一块儿穿肯定更好看……还有这些……”

红得让人耀眼的肚兜。

黑得充满魅惑的肚兜。

白得看似纯洁的肚兜。

翠得清新欲滴的肚兜。

……

接连几个盘子,全是各种颜色且无一不完美诠释了性感一词的肚兜。

薄,透,诱。

充分利用了云纱这种上等人家的女子只用来当作春夏罩衫,以增加衣裙美感的面料。

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一副想看又羞于看的模样,小一和小三儿更是眼观鼻尖,目不斜视。

只有楚清欢拿书册顶着下颌,看不出什么神色。

“没有了?”见奶娘停下展示,她兴致缺缺地问。

“肚兜都在这儿了。”奶娘头也不抬,指挥着小二几个按原样叠好,又拿起余下几个盘子里的衣服,“不过还有这些没看呢。”

随着衣服抖开,淡淡幽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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