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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醉流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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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相隔生生世世,一样让人等待,让人痴狂。

手心一暖,冰煜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抬头说道:“哥,你不要怪她,是我执意让她当炎系祭司,临行匆促,没来得及征求你的同意。”

“新任的炎系祭司这么快就名花有主,真是毫无悬念。”冰焰慢慢的走了过来:“只可惜,她的温柔似乎不止给了你一人。我记得我曾提醒过你,离她远点。”

“她对谁怎样是她的事,在我身边的她就是唯一的。”

“小煜,你哥说得没错,离我远点。”我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想让你将来恨我……”

几声轻笑截断了我所有的思维,只剩噌噌上蹿的怒火。

红发飘过,霓裳站在我面前,半开玩笑道:“凡事过犹不及,欲擒故纵也得有个限度。”

我毫不犹豫的扬手,“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呆住。

霓裳的笑容随着鲜红的掌印一起停在脸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嫣然一笑,凑近了些,耳语道:“我就是要纵,也不纵他。我看上的,是你男人!”

反正也不会出现比现在更糟的状况了,她已经将我咬得死死的,这口气不出,我死不瞑目。

霓裳的手中还隐隐泛着紫光,人却继续呆若木鸡。

我心情大好的拍拍手,这也不能怪她,神灵两界,各类攻击性法术是小孩子都会的,直接动手打人的事连他们都不屑一顾。不过,我宁愿忍着手疼点,被人看扁点,也要速战速决。重点是,这种方式便于打完就跑。

我不是君子也不是白痴,当然不会等着人家还击。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轻而易举的蹿出老远。谁知,移形的咒语还没念完,一团白光就将我笼罩,手腕一紧,头顶上有人淡淡的问道:“你还想去哪儿?”

四周景物飞速转换,下一秒钟,冰焰的寝宫出现在了眼前,他像卸沙袋一样将我扔上床。顾不上脊背的生疼,我腰上攒劲就地十八滚试图从床的另一边逃脱,可惜滚到一半,就被冰焰抓住脚腕拖了回来。

“我不就是打了她一巴掌,你竟然心疼成这样!”我努力忽略地势的不利,毫不示弱的与那双紫眸互瞪:“主上至于对平民动用私刑吗?你为什么不问清原委,她对我,不对,是对冰煜……”

“闭嘴!你还有脸说这个?”

“我怎么就没脸了?”厚积薄发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我的嘶吼中带着哭腔:“你凭什么指责我!你自己不也左拥右抱,你与霓裳既然都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为什么还在浴池招惹我!”

“你就那么容易被我招惹到了吗?”

我愣了愣,抬眼看向冰焰,他似笑非笑:“这么说,冰煜一定也成功了。”

眼眶边滚动着的泪珠怎么也流不出,我怒极反笑:“主上真是英明,连这都能看出来。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你我互不相犯就是,值得动怒么?”

“早知你是这般朝秦暮楚之人,我又何必忍那么久?”冰焰满嘴嘲讽,行动更是毫不含糊,没几下,我的外衫便褪到了手肘处。他眯眯眼,抚上我的颈项:“平时看不大出来,你还是满有料的。”

轻浮的语气,挑衅的眼神,我举至半空的手却停住,直觉的跟了一句:“你平时也会偷看我吗?”

他的动作一滞,却不抬头:“你在胡说什么?”

“你可以不用忍,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的神智渐渐清醒,静静的看着他:“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可是因为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喜欢?”冰焰避开我的目光,烦躁的拉扯着自己的衣领:“不如你先来告诉我怎样才叫喜欢!你不是一直都很懂吗?你不是一直都在宣称自己在为另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吗?”

烛光灯影中,冰焰的脸完美如同精致的玉雕,狂怒中透着几分无所适从。

心狠狠的疼痛起来,我缓缓说道:“看不见他时会想他,想到他时会情不自禁的微笑,忍不住的很想亲近他,但真正看到他的时候,心又会跳得很厉害。”

紫色的瞳孔渐渐紧缩,透出异样的神采。

我的指尖冰凉,身体在微微发抖,努力克制住自己杂乱无章的呼吸,捧起他的脸:“你不一定会想和那个人上床,可是你会想一直这样。”

我垂下眼帘,将自己发颤的双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轻轻一吻,随即离开。

冰焰睁大了眼,一动不动。

我有些尴尬的松开他,干笑两声:“就是这样。”

风清月明,满园梨花,满园沉香。

等了许久,不见回答。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到丝丝凉意。

我不再看他,拉起衣衫下床:“主上今天耗损灵力过多,请早点休息。”

刚站起身,冰焰扶住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低头吻了下来。

唇瓣相触的一刹那,如电流似的酥麻,又如甘醇似的诱人,突如其来的幸福吞噬了一切。我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缠上他的脖子,贪恋着久违的温存。冰焰侧过头,舌尖灵巧的抵开我的牙关,深深的探入。白玉般的鼻尖顶在我的脸颊,他纠缠得令人愈发难以自拔,残存的意识在激烈的吻中迅速磨散。额间的红钻摇摇欲坠,折射出意乱情迷的绮彩。

“浣玉,”终于在我快要调控不了呼吸时,冰焰稍稍离开了些,他的眸中氤氲着层层迷雾,缕缕柔情:“从今以后,只有我,好吗?”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微仰起脸,目光散乱的搜寻说话的人。

他忍不住笑了,舔舔我的唇,轻声道:“我也一样。”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在我听来,有如天籁。

泪水毫无预兆的涌出眼眶。

一次次的擦肩而过,一次次的心碎神伤,所有的缺憾与彷徨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我痴痴的看着他,唇角渐渐扬起,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温暖的掌心摩挲着我的脸,冰焰轻叹一声,吻上我的眼睛:“你在圣坛上,也是这么对着我笑,这么看着我,我竟觉得你在向我告别,明知这样的想法很荒谬,我却一直都不敢眨眼,生怕再也见不到你。当时我就知道,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了。浣玉……”

“叫我落儿,我的小名。”

“落儿……”清软的吻时轻时重的落在我的眉梢眼角,他低声呢喃:“落儿,答应我。”

我轻轻软软的笑着,一言不发,牵引着他的手轻解罗裳。

冰焰的眸色逐渐变深,几分犹疑。

我垂下眼帘,踮脚亲吻着淡色的薄唇。

“爱我,就证明给我看。”

一连串的吻蜻蜓点水的落在光裸的背上,我在冰焰怀中化作一滩水,手足无措。最后一件衣物悄然落地,他翻身覆了上来,两具躯体更紧密的嵌合在一起,紧密得可以完全感受到对方的轻颤。

“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疼。”

“不,我不是第一次。”

“我说的是,我们的第一次。”冰焰固执的纠正。

“这也不是……”余音消逝在绵长而温柔的吻中,硬物一点点进入身体,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我不安的扭动腰肢想要抱紧他,却引来沉重的喘息。他按住我,嗓子被欲望烧得嘶哑,紫眸浓近墨色:“落儿,不要乱动……会伤着你。”

我拭去他额角细密的汗珠,任性的继续:“不会,你把我想象得太……”

冰焰低低一笑,没等我说完,拉下我的手,埋头一个深吻,略一挺身。我再也无暇考虑其他,忍着险险要出口的呻吟,紧紧攀着他的肩,承受着狂袭而至的情潮……

“落儿,只是我的,好不好?”

我慌乱地点头,那个“好”字呜咽在喉管中。远古洪荒中最古老的乐器在声嘶力竭的演奏,万物消失无踪,冷风混霜,潮汐退涨。肌肤相亲的撞击一浪高过一'奇。书'浪,来势汹汹,却温柔异常,直指身体的最深处。

闭上眼,身心都触摸到了满天星辰。

烟花是剪破的时光。

人世如天涯。

芙蓉帐暖,香风缥缈。

我昏昏欲睡的翻身,刚披上的衣衫斜斜散开。

“落儿……”肩头落下一个轻吻,灼热的气息混着话语含糊起来。

“嗯……”我有些无奈的捉住探入薄衫内的手,转过身,抵靠在冰焰胸前,蹭了蹭脸:“我睡着了。”

耳边传来轻笑,冰焰的声音柔软而低哑,残留激情过后的轻喘:“之前是谁说,我把她想得太……嗯?太什么?”

瞌睡虫一下跑得无影无踪,我腆着脸不吭声,继续装睡。

“落儿……落儿……”一声比一声绵软,一声比一声勾魂。我嘴角抽搐着睁开眼,那双紫眸中三分调笑七分醉色,看得我又一阵面红心跳。

冰焰抚过我的发,将我搂进怀中:“落花如尘,这个字,有点萧瑟。”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我趴在冰焰身上,把玩着他散落满枕的头发:“寝宫外那么多梨花,花开是美,花落不也一样吗?”

“你喜欢梨花?”

“我比较喜欢吃梨。”

我随口而答,十指上下翻动,将两人的长发各取一缕编在一起,打了个结,墨黑中交缠着丝丝酒红,赏心悦目。

冰焰取过我手中的发结,看了半晌,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好玩而已。”

“是吗?可是……”

“是不是拉扯得有点疼?我现在就解开。”

我刚伸过手,眼前金光一闪,嚓嚓两声。只见冰焰收起小剪刀,微笑着握住发结:“结发为夫妻,怎能轻易解开?”

我睁大眼,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想说而说不出口的话被人抢了去,我在他眼里反倒成了好奇宝宝。

“你大概没听过,虽然是人界的说法,也不妨一信。” 冰焰低头亲了亲我,不一会,再次低头,意犹未尽的吸吮着我的唇,渐渐的,狭小空间里的温度再次被他点燃。

我气喘咻咻的躲开:“人界还有很多关于爱情的传说,主上都能记起吗?”

“你叫我什么?”他惩戒性的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温热的唇流连着向下滑去。

“冰焰……”发出的声音绵软得吓了自己一跳,我忙捂住嘴巴。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着:“那些传说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现在,先办正事……”

正事?我的才是正事好不好?

原本想趁在刚才的机会,顺藤摸瓜的试探他记忆的底限,结果……

在使人筋疲力竭的欢愉后,最终的意识还是被睡神征服,我枕在他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八十 心酝

清晨的风夹杂着淡香阵阵拂面,睁开朦胧的眼,宽大的紫檀木床上只剩我一人,懒懒的想要坐起身,腰腿处骤然袭来的酸疼让我禁不出轻呼出声,尽量克制着不去回想昨晚的事情,脸上却依然泛起潮红。费力的挪到床沿边,伸长胳膊去捞衣物,只觉骨架就快散掉,原来,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纵欲也一样……

指尖刚碰触到柔软的衣料,门“吱呀”被推开,一个甜脆的嗓音传来:“姑娘可是醒了?奴婢们这就来伺候姑娘梳洗。”

“不用,”我赶紧滚回被褥中,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把东西都放下,我自己来。”

“主上的吩咐,姑娘不要让奴婢们为难。”说话间,两名侍女从屏风两侧走到床前,笑吟吟的对我行礼。其中一人麻利的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另一人张罗着几名侍童搬进一只浴桶。两人一式的打扮,一式的模样,正是那日在后花园中见着的双生儿。

“请姑娘先行净身。主上说姑娘不识水性,不放心姑娘一人下浴池……”

“姐,你记错了。主上的原话是,等我回来再陪她沐浴。”收拾衣物的女孩儿抬起头,桃腮微鼓,一脸天真:“奴婢还听见主上自言自语道,有我在身边,她沉下水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顿时傻眼,正往浴桶中撒花瓣的女孩忙岔开话题:“安安,你还没收拾好吗?去把方才备好的干净衣衫拿进来吧。”

“哦,马上就好,我把姑娘的香囊和玉佩解下放在这儿了……”安安欢快的应着,片刻后,又纳闷道:“咦,这玉佩……和殿下从不离身的那块好像啊……”

我没来得及出声,做姐姐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你哪儿来这么多话!”

安安愣住,眼眶一红,委屈道:“平儿,我再和你说话就是小狗!”,言毕埋头几步奔出房间。

平儿只得回身又施一礼:“姑娘见谅,那丫头打小顽皮。在炎曦殿的时就屡教不改,冰煜殿下性情随和,不以为忤反觉有趣,就这么一再纵容了去。以后奴婢一定多加提醒。”

“水放好了你也退下吧。”

想起冰煜就再也开心不起来,总该给他一个解释,可我已经编造不出能令他信服的理由。他儿时常在我怀中嬉闹玩耍,如今对我衍生出的种种特殊感觉,不过是源于自小时对我的依恋。我看得清楚,他却不能。

见我沉默不语,平儿上前将香囊和玉佩包进丝帕,放到枕边,轻声道:“奴婢这就出去,姑娘也好自在梳洗。颂神大典还没结束,主上吩咐过让姑娘先用午膳。”

“那我再睡一会,”我笑了笑:“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见缝插针的闪回灵界的结果,就是被两位长老抓去灵瑞殿勤政。

会见了新任的十部首领后,终于得以稳坐紫宸宫,软玉温香满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大概就是我和卿婉宝贝。呃,相见不如思念的,是指螭梵。

“刚刚吃饱的孩子不能抱那么紧……也不能半躺……哎,你当她是不倒翁么……”

螭梵的奶爸级别又升华了好几个层次,在被他聒噪得耳膜嗡鸣后,我小心翼翼的让婉儿端坐在膝头,轻手轻脚的抚上她的背,战战兢兢的请示:“这样……可以了吗?”

“勉强过得去,”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皱皱眉头,不忘补充一句:“别让她摔着!”

安静了没多久,我正在逗弄怀中的小人,螭梵忽然问道:“梨落,你有没有重大事件要向我汇报一下?”

“没……没有。”我晃晃腿,婉儿毫不吝啬的送给我一个大大的笑容,低下头,继续玩她的布娃娃。

晃了没两下,我力不从心的停下来,暗吐一口气,努力忽视正前方两道探究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笑道:“小丫头最近好像变重了不少啊!”

螭梵丢给我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你才抱多大一会就累了?想想我……哎,这孩子就像是我生的一样!”

“你生得出这么漂亮的?”

“所以,你打算再要几个?”

“你你……你又皮痒了?”

“我说梨落,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回来就挺好的,还知道酬酬知己。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反倒藏着掖着,跟谁玩深沉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做贼心虚的先沉不住气:“你不会又用风露灵境……”

“那要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螭梵随手递过一面镜子,指指我的颈侧:“这还用得着风露灵镜么?”

我莫名其妙的朝镜子里瞥了一眼,差点没背过气去,声音止不住的发颤:“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刚才在灵瑞殿……所有人都看见了?”

雪白的颈项上紫红色的吻痕极为醒目,半遮半掩着欲语还羞的暧昧。

婉儿好奇的伸手去抓镜子,螭梵打了个响指,镜子顷刻消失,他笑眯眯的往婉儿手里塞了颗糖果,不紧不慢的说道:“不会,我的眼睛比较尖,而且,比较有经验。”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难道你听不出来?”

惊觉此人天生一副讨打相,我彻底无语,弹指飞出一个小火球。螭梵毫无戒备的伸手欲挡,自然而然的,袖口被烧了一个洞,青烟袅袅。

螭梵愕然的盯着还在冒烟的破洞,面容渐渐扭曲,我笑得前俯后仰,几乎把婉儿摇了下去,她扔掉布娃娃,不满的哼哼唧唧。

“你学了神族的法术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么……”螭梵长叹一声,将婉儿抱进怀中轻轻拍哄,头也不抬的说道:“还好意思笑。”

“开个玩笑你都这么认真,莫非真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螭梵斜了我一眼,开口道:“我看冰焰的灵力至少还留有半数在你体内,他主修炎系法术,其他三系兼而有之,你有没有想过要修习哪一项?”

见我老实的摇头,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指点点:“风火为攻,水土为守,灵界在法术攻击方面还是弱了点,我建议你还是抓紧时间修习炎系法术吧。”

“不。我迟早要把他的灵力还回去,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不管你有怎样的打算,与修习都没有冲突。”螭梵端出一副老太爷的架子,慢条斯理的分析:“你只是暂时利用那部分灵力的炎系属性,并不损耗分毫。如果我们能掌控炎系法术,将来的胜算要大得多。”

“你怎么老想着打仗?我不认为霓裳会愿意抵消自己百年的灵力来违约。至少在目前,你不要有这么大压力。”

“抱歉,我看问题的角度和你不同,在我眼里,只有战略,无所谓战争会在哪个时段爆发!”螭梵冷静的说道:“更何况,我以前并不知道,你想要的,霓裳一样想要。”

螭梵将哄好的孩子重新放回我怀里,在我接过的瞬间,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看指尖的几个水泡,不以为意的抖抖手:“昨天我倒茶时不小心烫着了,过后就忘了,也没去管它。”

螭梵弯下腰,一言不发的将手掌覆了上来,紫金色的光晕柔柔散开,隐隐绰绰,似沉入远山的霞绯,水泡随之慢慢沉没。

“宝贝,你看小梵的治愈系法术也很厉害呢,呵呵……”

很不习惯螭梵凝重的神色,我摸摸婉儿的小脑袋,指引她去抓螭梵的头发。

螭梵起身将布娃娃递给婉儿,也不多话,继续没说完的话题。

“如果换作我,只要能得到自己的心上人,区区百年的灵力算什么,就是千年,我也拼了。”

我忍俊不禁的调侃道:“你的心上人太多,得来全不费工夫。我都没看出来你有这么铁血柔情。”

“你当然看不出来,因为我只是嘴上说说。”螭梵一笑,随即正色道:“但霓裳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被抢了爱人哭哭鼻子就算了。不管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们中间,她一旦发现,唯一的目标就是除掉你。所以,我们必须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

“我也不会让冰焰轻易……总之,我能保证神灵两界的百年平安。至于霓裳,她并没有宣战权。”

“她没有,我有。”螭梵的神色淡淡的,说出的话却重如千钧:“如果她再让你受半点伤,我势必踏平神族!”

“小梵……”心中最软的地方被触动,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却夸张的打了个哆嗦,跳开。

“你别忙着感动。我不是为你,而是……那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被她欺负了,我多没面子,整个灵界都没面子……啊,你怎么又打我!”

鸟儿扑打着翅膀掠过纯蓝的天空,阳光慵懒地穿过银色的碧瑶树,照得摇曳的枝叶像缎子般柔滑,风里飘浮着花蕾的甜香。

树下玩耍的三人都已满头大汗,却仍然兴致勃勃。

“宝贝,你看我捏的这个泥人像不像小梵?”

“哈……嗯……”

“婉儿,你看清楚点,我的身材有这么瘦小么?”

“切,难不成你还一直以为自己高大魁梧?”

“咯咯……”

“婉儿……啊,你怎么舍得把‘我’给踩扁了!”

……

“梨落,你完蛋了!”

冷不防螭梵冒出这样一句话,我费了好大劲才忍住笑:“又怎么了?”

螭梵十分严肃的指指偏西的日头:“你出来多久了?”

我站起身,掸掸身上的泥土,顺便在螭梵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我是该回去了。”说着,掏出腰间的龙纹玉佩递给他:“你帮我收好这个,有空我们一起研究,它一定和火神秘籍有关系。”

按照我的推算,冰焰不仅不会回流景宫吃午饭,就连晚饭也未必能回来。想想啊,四系该有多少贵族想将女儿嫁给他们年轻英俊的王啊,后位空悬,选妃迫近,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霓裳是入主流景宫的不二人选,但谁能担保他们的王不会有侧妃呢?颂神大典是多难得的能接近冰焰的机会,如果不使出全身解数让自家女儿亮亮相,怕是要抱憾终身的。

对于那些不难想象的场景,我并没有多少宽容与淡定,只是愤怒伤心自怨自怜过后,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唯有付诸一笑。

凉爽的风撩得长发翩跹,如同剪不断的心结。世上没有完美的诠释,没有可能的如果,也没有,永恒的初见。

脚下是流景宫最高处的露台,从这里可以俯瞰神族仙境般的国都,阳光下的河面反射出粼粼波光,金檐碧瓦穿插在云雾中。极目远眺,苍原的轮廓若隐若现。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不在眼前,便在心底。

浣玉林在那大片的浓墨淡彩中只是一处小小的角落,却承载了我的整个世界。有时候会忍不住的想,我宁愿你不爱我,也不要你忘了我,忘了彼此生命中最为珍藏的那段时光。

独自一人对着远方喃喃絮语:“我想你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我回来很久了,”一双手臂圈上我的腰,耳畔边吐气如兰:“你怎么躲在这里?”

八十一 执手

我侧过脸笑了笑,抬手覆住冰焰搁在腰间的手,感受着那怀抱的温暖熨贴,任时间静静飞逝。

过了很久,他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

“用后脑勺看我?”

身子被扳转过去,对上冰焰满是笑意的眼,不期然的,我的脸开始发烧。

“嗯?”他似乎有所察觉,故意凑近了些,鼻尖几乎抵上了我的,长卷的睫毛微微垂下,风情万种的引鱼上钩。

我强迫自己视而不见,戳戳他的胸口:“用这里看。你闭上眼试试。”

冰焰立刻听话的照办。

我入神的看着他,花潮漫过记忆的堤岸,温情浸润心海的防线,他的唇角和我一样慢慢扬起。

“你看到什么了?”我的好奇中夹杂着期待。

“我看到……”紫眸中潋光流转,冰焰笑了起来:“你在屋顶上蜷成一团,睡得像只懒猫。”

“你……”我一把劲推开他,愤然无语,只得说道:“猫会在晚上睡觉么?”

冰焰也不反驳,走到我身边,双手撑在石栏上,眯起眼看看远方,乍然开口道:“我去找过霓裳。”

我的神情一僵,干笑两声:“你挺老实么,我是最讨厌骗来骗去的……”

“我也是。”冰焰淡淡的说道:“所以,我在颂神大典之前就对她以实言相告,直到现在,她都不愿见我,也不知道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那你准备……”

“说问心无愧也是不可能的,我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丢了什么似的,却又不知从何找起。不是没有感觉到她对我的好,而是没有办法去回应。”冰焰自嘲的笑笑,笑容里说不尽的怅然;“或许,一千年真的是太久了,我的感情经不起时间的洗礼……落儿,你会害怕吗?害怕将来的哪天……我也这般负了你……”

我说不出话来,心疼得无以复加,摇摇头,眼眶中的液体摇摇欲坠。

“逗你玩呢,不要怕。不久后的选妃,我一定会帮你夺取后冠。”冰焰将我环在身前,语气中平添了几分轻松:“到时候,我想跑都跑不掉。”

“我不要做王妃,我只要你。”我脱口而出。

“做王妃和要我冲突吗?”冰焰愣了愣,眉头渐展,把“要我”两字咬得极重,兴味盎然的看着我再度面红耳赤,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王妃只会有一人。”

被他这么一搅合,我话里的原意全变了,按住滚烫的脸颊,我又羞又气道:“你就不能正经说话么?”

“那就说正经的,你刚才要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想亲我又不好意思……不管怎样,看在我那么配合的份上,补偿一下……”

话没说完,他已经温柔的含住了我的唇瓣……

流水飞花,春鸟浅草。明媚的春阳里,又是一季的繁华。相扣的手心里,锁着姗姗来迟的幸福。

结局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但我依然无法开怀。是不信他,还是不信自己?

少顷,冰焰满腹狐疑的抬起头:“你身上怎么全是一股奶香味?和平时不大一样……还有……”他牵起我的袖子:“这是什么?泥巴?”

“嗯……”看看袖口褐色的污迹,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双又大又亮的紫眸,我忍不住会心一笑:“有点像。”

“哪儿来的?我问过他们,都说你没去过后花园。”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告诉他婉儿的存在,他遗落的东西就在我这里,千年来的寻寻觅觅都不曾负过最爱的人……

可是,站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那年在和风旭日中微笑的少年,中间隔着的生离死别单靠言语又怎能解释得清,如果唤不醒他沉睡的记忆,他还会坚定的握着我的手说“你首先是我的梨落,然后才是灵界的主神”吗?

千帆过尽,终叹流景易逝。

雀跃的心情终究被按捺了下去,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前,我不敢轻易去赌。

努力克制着把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我轻描淡写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不是现在。除非你想听谎话。”

“不行,我现在就要听真话。”

“我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

我拔腿欲逃,冰焰把我拖回去,耍赖道:“你越不说我就越想知道。”

我顿了顿,心念一转,主动偎上了他的身体。就在他眸色一沉,唇接之时,我略一偏首,从他唇边擦过,呼吸交浊着,带着情诱的暗魅,偏又不让他真正触碰,笑语盈盈道:“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说,等你不惦记了……”我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再给你一个惊喜不好么?”

趁冰焰没反应过来,我纵身跳出老远,放声大笑。

接下来的日子如每部童话的最后,温馨而闲适。流景宫的梨花每天飘落无数,枝头依然缀满莹白,一如既往的娇妍。

岁月的流云在天外卷卷舒舒,命运的晨岚在檐边自来自去,红尘间的儿女情事,正悄然蛰伏于四处游离的灯火之中,或剔透晶莹,或妖容艳色,远观,如万丈繁花璀璨似锦,迷乱人眼。近临,则一花障目,百叶穿心。

冰焰说,他们需要恢复的时间。

这段时间,成就了近乎与外界隔绝的二人世界。

每一天,每一个时辰,对我而言,都是额外的恩赐。

闲庭信步,花端摘露,追逐玩闹,挥袖扬扇,单纯的笑颜翠了苍山暖了心。这样的梦,总让人不愿醒来,总想着如何能把时间停滞,停滞在心手相牵的时刻,停滞在拈花一笑的瞬息。

夜来帘幕卷轻霜,画屏九叠云锦张。忽明忽暗的烛影深处,时有浅浅低喘,时有绵绵爱语,旖旎之色诱得皓月也黯然三分,沉在黑暗间。

“落儿,天山以北,雪色无垠,天地如同一体;江南水乡,婉丽雅致,细雨如酒。你更喜欢哪一处?”

“都喜欢。”

“立妃之后,我就带你去游览人间美景,如何?”

“如果我沉迷其中不想回来的话,我们就在选一处住下好不好?”

“总有一天,我会将那无边江山呈于你眼前,到时候你想住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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