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西京花月-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尚元以为,陛下新登大位,必不敢杀戮太重,动摇根基;何况尚有十年之约,陛下杀太子娘舅,恐天下非议。尚元原以为,献出身家,交好诸臣,能保耿氏五年之安。不料陛下竟然在此时出手,大出尚元所料,想来即使左相、右相与王爷,都不会赞同陛下此举吧!”让你猜到了,可惜我想消灭垄断、促进工业革命的想法,估计你猜不到!除非你也穿越!
“你可以赌一赌呀?我立足未稳,你未必毫无胜算。我爹不是正和一凡纠缠不清吗?”我学着右相的样子,笑眯眯地望着他。
朝堂之上,面临一凡和老爹的矛盾时,我就大胆地赌了:赌耿氏会趁机发难,赌一凡和爹爹之心,更赌的是爹爹控制军队的手段,也不知输赢几何。
“臣赌不起,”他又望了望一凡,“封大人年少时便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行人之所不能行,何以忍不下老王爷,非要在朝堂上公然针锋相对?”我愕然了,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难道是这两人背着我布的局?或许一凡这样做,压根就是故意虚张声势?我又糊涂了。
“陛下,臣也赌了,臣只赌陛下并无杀心!”他斩钉截铁地说。
居然又叫他猜对了,果然是个可怕的人。
“尚元,朝廷不会收回耿氏的盐铁专卖之权。不过除此之外的一切生意,耿氏必须在半年内出售,而且不能卖给商贾大家,总之拆得越散越好,能做到吗?”看他拆家的功夫如何,如果做得好,说不定我会告诉他为什么要拆。
耿尚元吃惊地望着我,没想到我开出的条件如此优厚。也许在他看来,盐铁之权才是保证耿家权势的关键,而其他大小生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居然能换来我网开一面。
他犹豫了,反而不相信我当真会放过耿家。
“你没得选择,只能相信我自有用意,你也可以当作我在试探你。”我深深地望着尚元,他眼前摆着另一场赌局。其实我何尝不是同样面临着另一场赌局?不知道能否暂且信任眼前这个人,按捺下经营已久的布局。也罢,不能信任的人也可以利用,一凡曾经这样教过我。
耿尚元又望了望一凡——果然我在所有人心中还是那个依靠父亲和丈夫的小白女主,一凡的脸上看不出特别的表情。
耿尚元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再拜倒:“臣遵旨,只是左相刚刚允了自下与封小姐的婚事。在下斗胆,希望能得陛下赐婚。”
居然跟我讨价还价,一凡脸色稍稍有变。哎,不怪尚元,他只想得到一个保证而已,我想到自己的长远计划,咬咬牙,答应了。一凡的脸色难看起来。
讨厌,别和我摆脸色!反正婚期在半年之后,小夏实在不想嫁还可以逃婚啊!
喂,生什么闷气?我还没有问,你和爹爹到底怎么回事!
我又小白了吗?
春暖花开
一夜风雨只留下
盛开得惨败的花杯,
一捧畅饮,
然后消谢无形。
——Katie
哧溜哧溜吸着面条,眼泪水啪哒啪哒掉在碗里,软趴趴的面条像要融化在泪碗中。
好些天没有看见一凡了,说什么公务繁忙,其实是避而不见。
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答应赐婚而已!左相早就同意了婚约,赐婚只是锦上添花。我承认,我辜负了舒夏,可是在这个时代,门当户对、父母之命不就足够了吗?在世人的眼中,我完全没有做错,你有什么理由责备我?
我问爹爹,爹爹回信说:乖女儿,做得好,耿尚元值得拉拢……
我问右相,右相沉吟半晌说: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问无沙,无沙说:金口玉言,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不要再加上一条“背信弃义”就好。说完便笑得花枝乱颤,然后一脸桃花地问我“啥时候把封渠送来?”恶寒~
哎,一凡,你也没有责备我,只是避而不见罢了。
而我又何必找这么多借口?如果不是心知有错,怎么会内疚和痛苦?
我真的错了:
遇事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不与人商量,久居皇位,忘掉了谦虚谨慎、三思而后行,此错一。
出卖亲人与爱人,换取其他人的信任,明显站错了阵营,令亲者寒心,此错二。
摒弃了追求平等的政治理想,利用权力,擅自决定他人的命运,此错三。
耿氏是否真心投诚尚不可知,安知不是委屈求全,以谋后事?
舒夏不喜尚元,推己及人,这样的赐婚岂不是害了一个女子的终身?
哎,以前那个像阳光一样的如花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政客?
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天。
朝堂上每天都是好消息:
军事大局在爹爹的主持下渐渐安定,减兵强兵的计划正有条不紊地实施,边境暂时无事;
工院发展欣欣向荣,火炮炸膛已经找到了症结,皇榜悬赏要解决的十二道难题,包括蒸汽纺织机在内,吸引工院建立了各个攻关小组。
耿尚元早已呈报了拆卖进程,一切进展顺利,在朝廷鼓励的背书下,许多掌柜都愿意买下店铺、独立经营,几个小布坊老板已经注意到了工院的研究。
……
就这样,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天。
一凡总算回来了,他捧着我憔悴的脸,还是那样温柔:“别这样,我没有怪你。即使没有赐婚,父亲大人也不可能让小夏自己挑选夫婿,天下的女子,没有谁能像如花那样幸运……”结果,我哭得更凶了。
即使所有人都说我没做错,但是自己知道错了,“独处暗室不欺心”。
我已经打定了注意,等到确信耿尚元可以信赖之后,和他商量商量,换个条件,不惜代价。
只有这样,我才能堂堂正正地告诉自己,我是为了自己的国民才坐在皇位上!
只有怀抱这样的理想,或许才有可能,终有一天,不再出现像一凡的母亲那样的悲苦女性。
只有怀抱这样的理想,我选择放弃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有了意义。
可是这一切,却无人诉说。总有一天,我会用行动,告诉一凡我的决定。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经过一场低气压,经过艰难的自我反省,渐渐真正产生“对天下所有人的命运负责”的自觉。作为女皇,需要有俯仰天地的博大,也需要有独自寂寞的追求。我的性子越发沉静,对那个温暖的怀抱也更加贪恋起来。
小华快九岁了,已经有了准男子汉的架势,不好意思再像个甜甜的小豆包一样黏着我,吵着要吃“好吃的蒸饺”;反倒像个小大人,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书,围着我旁敲侧击“一凡先生的兴趣爱好”,一双大眼睛冒着崇拜的泡泡。是不是又要考试了?
“小华,洗手,过来帮厨!”小红扬了扬手里的青团,恶狠狠地说,“不干活,今天别想出去玩儿!”
“来了!红姥姥!”
绿油油的青团,一戳一包一捏一滚。这么简单的活计,真是侮辱我的天分。看着小华饶有兴致地把青团捏成小猫小狗小奶牛,哎,有个小跟班儿的感觉真好!
甩甩头不去想十年之期,到时候让小华自己做决定吧!希望他还存有一点点良心,主动担负起救万民于水火的艰巨责任,让我和一凡可以扔下国家,满世界逍遥。到那时,我才26岁,哈哈,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费呢!
美妙的日子仿佛在前方招手,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留下一个安定兴旺的国家,也必须让民主共和观深入小华的内心!于是,小华学会了尊敬宫里的上人下人,除了我!这个嘛,因为一凡每次对我进行再教育的时候,小华是惟一有权列席的旁听生。他一边听一边拼命点头,然后用一种“同情小白”的眼神,悲天悯人地望着我!我的光辉形象啊~~从此彻底崩溃。
小蒸笼噗噗地冒着热气,清新的香味悠悠地升腾。小红拣几个食盒把蒸好的青团打包,一凡套好了马车来接我,小华总算如愿地骑上了妞妞。一行人不慌不忙地往宫外走去。今天清明,踏青去罗!
稳稳地坐在马车里,满足地看着那道白色的背影,像一朵白莲花一样飘曳,真希望就这样随你走遍天下。自从上回两人共骑一马、我骚扰未遂之后,一凡就再也不肯大白天共骑了!老封建!
“一凡,你还没告诉我爹爹的事情!”这几天接连收到爹爹的信,殷殷的嘱托,果然还是那个唠唠叨叨的老父亲,只不过言里言外多了谈论国事的肃穆。老爹终于接受了“我是女皇”这个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剧事实!
“如花,你猜不到吗?”怎么可能猜得到?我又不是耿尚元!
他悲哀地回望我一眼,仿佛在哀悼自己教育的失败。
别哀悼了,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前世的小名就叫做“小白”。那时候我学诗歌专业,生平最崇拜李白,想给自己改名叫李慕白,同学们从此都叫我“小白”,和“太白”相对。我欣然接受,后来才知道“小白”就是“小白痴”的意思……
“一凡一凡,说嘛说嘛!你和爹爹布这个局是什么意思?”
“如花,阿爹只是和我打了个赌,看你是否能够像真正的女皇那样公正地对两封奏折作出判断!居上位者,不可能事必躬亲,必须学会驾驭权力。”
“这样啊!那,如果我当时不顾事实,偏袒阿爹,结果会怎样呢?”
“那么,阿爹大概就不会伤心了吧。”
我沉默。
“哈哈”一凡居然笑了,回头望着我,笑得像春花一样灿烂,美得惊天地、泣鬼神,让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彩色。
“如花,你居然信了!”一凡,你居然也学着无沙取笑我了。
“如花,阿爹真的很欣慰。他说,女儿总算长大了,某个‘以色侍君’的‘妖孽’也迷惑不了主上多久了呢!”阳光真好,一凡的心情更好,还学会了自我解嘲。
“一凡,对不起”这样的男人,只因为一纸婚书而不得不站在我身后,被人轻贱,“一凡,你居三品之位也快两年了,要不要再升一升……”
沉默,半晌,我又说错话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过了好一会儿才飘来一凡悠悠的声音:“污秽之身,蒙如花不弃,已是万幸。朝堂之事,不要再提吧!”
我哑然,娶我有这么糟糕吗?多伟大的牺牲啊~~
“如花,你又胡思乱想了!”他的声音轻松了起来,“今天清明,别提朝政好吗?”
中国人传统中怎么过清明?一般来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唯有在清明节前后两天,必定转雨为晴,所以清明这一天,大家都会出门踏青、放风筝、荡秋千、植树。很多闺中小姐,仅在这一天,可以名正言顺地出门旅游,很多爱情故事从此开始。清明节晚上,唐代以来还盛行“清明赐火”的习俗,皇帝举行隆重的典礼,把新的火种赐给群臣,以表示对臣民的宠爱,民间也像中元节一样流行“放河灯”。
“叮叮咚咚泉,高高低低树”,妞妞赖上了一颗开得正盛的樱花树,埋头吃草,再也不肯走,于是一行人停下来,干脆在树下摆开了什物。
妞妞已经不产奶了。奶牛只有生完小牛之后的一年能够产奶。妞妞停奶之后,我给她找来好多公牛任她挑选,各种品种都有。结果她对谁都不满意,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龟缩在一凡身后。该不会看上一凡了罢!该死的穿越牛,果然和我品位差不多!瞧瞧,一凡只是顺手拍了拍她的脑门,她就瞪大了牛眼,幸福得晕乎乎、乐陶陶、颤抖抖。这不是普通的爱美之心,这是好色中的极品!
于是只好饶了她,免得我被人认为气量狭窄,那可是女配的专属品质。从此,妞妞霸占着寝宫后面的院子,过上了光吃草、不干活的共产主义生活。不过后来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结果就让小华趁机骑到了背上。我一直忘不了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锲而不舍的小华总算骑上了向往已久的牛背。他温柔地摸着妞妞,一往情深地说:“妞妞,你总算接受我了……”
以上纯属恶搞!不过,妞妞真是一头个性盎然的奶牛!
清明出来踏青的人还挺多,尤其是青年男女,像解了禁一样,往花丛深处躲,仿佛非如此便不算应节应景。一凡喝了几杯小酒,脸色粉粉的,显得尤为妩媚。他揽我入怀,在我耳边吟唱:“‘黄花疏雨到月湖,浓秋时节春色足。不求天下文章贵,但乞佳人酒一壶。’如花,你怎么会写出这样的诗呢,真叫人意外啊!不知道如今的心事,能写出怎样的诗作……”原来你一直都记得!
我也慢慢攀到他耳边,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再做一首诗,有什么奖赏?”我想,我们俩都醉了。
“你要什么奖赏?”声音里还带着微颤。
“诗画歌舞,跳舞给我看好不好?”
“好!”
我不觉吃吃的媚笑:
琼花如雨草色酥,
自古风流看不足。
但愿年年花浓处,
犹有佳人执玉壶。
“诗写得不好,但是我想和你白头到老……”我在他胸前呢喃低语,“到了十年之期,我们去浪迹江湖好不好?”
“好啊……”
他说着慢慢站起来,甩开宝剑,就着漫天花雨开始舞剑,边舞边唱:
醒时我舞剑,
醉时剑舞人,
高歌祭花魂,
快剑慰平生。
香飘十万里,
归入土与尘。
剑花闪闪,舞得飞快,舞得恣意,阳刚的力量与伤春的情怀一时杂糅,教人分不清是人在舞剑,还是花在飘零,待到他在剑光中朝我凄然一笑,我却似乎有一种错觉:那绽放出来的,其实是幸福。
一曲舞毕,无数惊艳的眼神,一凡扔下宝剑,一把抱起我,纵身而起。我听到耳边的风声,稍一闭眼,再睁眼时,已经挂在了一棵极高的槐树上。浓密的枝叶,挡住了下面的视线。只能看到低低矮矮的红云,像海一样蔓延,槐花的甜香,仿佛把人心也浸透。偌大的世界,突然只剩下你我二人,迷醉在梦一般的芳华之间。
“怕高吗?”
“嗯~嗯”我紧抱着他的腰,拼命摇头。
“如花,月有阴晴圆缺,花无白日好红,可是如花却总是这样甜甜的呢,无论经过多少事,都可以轻轻地忘掉,继续地快活着……真不敢相信……真怕一睁眼就会弄丢……我的如花……怎么能够这么幸福……”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话,带着酒香的气息搔动着我的脖子,撩动着我的发丝,扰动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一凡,嗯……嗯……”不相信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耳鬓厮磨,隔着衣衫越蹭越紧,又怕动作太大会掉下去……
树干微微颤动……
……
从意乱情迷中恢复神志,香汗淋漓,两个人都软软地不愿意挪动。
一凡在我耳边说:“如花,你真是挺野的……”声音还有些暗哑,却透着挑逗的笑意。
“一凡,你也不差嘛~~”我就势咬了他的脖子一口,满意地留下浅浅的牙印。
“今天晚上还要赐火放花灯,然后咱们聊聊人生……”聊聊“人生”吗?
“一凡不乖了……”
“如花很乖吗?……”
……
我拼命往一凡怀里钻,脸上一定红通通的,不敢见人。沾着花香的两人,就这样闪进了马车,似乎听到小华在对妞妞说话:“两个恶心兮兮的人总算回来了……”
御书房内,一想起下午在万花山的情景,就觉得脸上发烧,浑身热乎乎的。痴痴地回忆着他的笑、他的诗、他的不由自主……一个人嘿嘿地傻笑,连右相到了都不知道。
“陛下,陛下……”右相有些忧心地望着我。
“齐大人,您到了。找您过来主要是,我想让一凡再升一品,您看……”
“陛下,这是封相之事,臣来插手,只怕封相忌讳……”
“我会告诉封相这是我的主意。但是,我不想让朝中其他人觉得……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有些人欺人太甚,一凡又是个忍得住的人……”
“陛下,您既知有人诋毁封舒让,便应当猜到这一品不好升啊!以先帝积威,擢为三品已是极限。哎,封舒让若非这份才干和手段,也不至于被人嫉恨至此,更何况还有那样的过往……实在是不能再升了。”
“过往?”
“陛下没有读过?”
是指密室里的那些资料吧,真不知道自己用尽了多少意志力,才忍下了那份好奇。
“算了。齐大人,我是不是有点偏私?”不是有点偏私,简直就是太太太偏了。
“陛下用人不拘一格,何谓偏私?”右相义愤填膺、信誓旦旦。
哎,果然是强人如云的时代,连拍马屁的功力都让我难忘项背。
一凡,到底是怎样的过往呢?你隐瞒着什么秘密?
我的手按在写有他名字的一叠纸上,犹豫犹豫……
方兴未艾
我是雨后夜空
含着一口明光的星星
当清晨升起
太阳照亮了眼前的路
梦中清晰的航程
正在悄悄隐去
——Timefly
今天去工院巡视,心情大好!
唐朝末期已经出现了前膛枪和火炮,甚至出现了轮转式的连射火枪,这几乎是最早的半自动枪械前身。可惜火枪的笨重远不如弓弩轻便,其射程虽比之弓弩稍远,但装填的困难、携带的便利性及较差的准确度客观上限制了火枪的列装。特别是在机动骑兵为主的草原战场,火枪无法发挥出其优势,最终沦落为民间的打猎用具。
如今,在朝廷的大量经费扶持之下,车载重型火炮研制已然开始启用引燃式炮弹,解决了炸膛问题,火炮性能稳定,射程达到800米。前膛枪也在不断改进之中,不过我相信,首先改变战争格局的不是枪,而是炮。大型武器才是国家实力的保证,不要忘了当年的拿破仑就是用火炮创造了一个时代。
火炮在靶场试射,弹坑深度达到一米,爆炸形成的碎片在周遭留下了大大小小数百道弹痕,这可比抛石机厉害多了。一凡仔细地查看爆炸的痕迹,嘴唇抿得很紧,大约有点儿为宫廷的安危担心。
大赏众人,我其实还不够满意,希望火炮能够更加轻便,射程更远,同时能否通过改进火药配方来增加炮弹的威力。不过,这就涉及到金属材料和化学研究等相关学科,历史果然需要一步一步地发展啊,任何一门学科都有可能制约整个时代的科技水平!
工院最近出了不少书,因为在我的提议下,活页印刷也提前问世了。院长大人说,有新书要我赐名。我一看,乐了,居然是一本探讨物理的理论书!虽然只是从最浅显的力学问题谈起,但也具备了相当的理论功力,只是所有的数字都用中文标注,看得实在有点儿累。想到千年后终究要与西方接轨,我直接提出了将阿拉伯数字用于计算,院长立刻开始吹捧我的英明伟大,同时表示,会在一年内,在工院内部普及这种计数方式。他当然很高兴罗!大概以为这又能够为进入工院设置门槛了吧!
我提出的下一个目标,更是让院长大人手舞足蹈!朝廷将拨款在各地的县学中增加工学院,请院长物色合适的人选,主持各地的工学院事宜!我告诉院长大人,今后工院体系的擢拔标准,主要看科研成果,而非资历和教学经验。前世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许多院校对科研看得那么重,而对教学有所轻忽。如今才明白,对于国家利益和长期发展而言,尖端研究的确比基础教育产生着更大的影响,而我扩大县学的目的也非常功利,只是为了培养研究队伍而已,虽然长期来看,科学的发展也许会促进“人生而平等”的民主观念,但却未必是我所能看到的未来。
至于那本可爱的物理理论书,就赐名叫《物理学》吧,新开一个学科,说不定会产生划时代的影响。还记得亚里士多德所写的《物理学》,古希腊语φυσικ(Physic)的本意就是“万物的本质”(nature of all things),也不过是从生活常识入手的一本普通小册子!希望我的指点,能让工院少走一些弯路,绕过黑暗的中世纪,早日迎来科学收获的季节。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和西方争夺时间!
从工院回来,一凡很受振动。回到宫里,拿出我写的“减兵强兵计划表”,反复对照。先前,他并不是完全赞同我的计划,只是考虑到边防军势力太大,便想以此为名,借阿爹之力,减少藩镇割据的威胁。在他的心目的,只有“减兵”,没有“强兵”。可是,亲眼目睹了火炮的威力之后,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我的“计划表”。
军队以府兵、边防军为主,此外还有禁军、临时招募的募兵以及不脱离生产的团兵等。府兵是为了保持中央政府对地方的约束力而设,同时维护地方治安;军政分权,割据的威胁最小。边防军人数最多,有三十万众,许多边防城市往往为军队修建;军政集权,军事领袖世袭更替,成了一方的霸主。例如爹爹所辖的襄阳,几乎是爹爹一个人的天下了。所以一凡当初也坚决赞同减兵,不过如果今后军队作战都依赖火炮,是否意味着只要控制了炮弹火药配方,就控制了军队?
一凡轻描淡写地问道:“如花小事糊涂、大事精明,先帝果然没有看错人呐。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的?好像事先就知道火炮能够产生这样的威力?”他望着我,微微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一凡”我勾着他的脖子,努力地蹭啊蹭,“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好不好?”拼命转移话题……
“你啊,不想告诉我也无妨。不过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告诉爹爹!”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对了,下午我请耿尚元入宫,别忘了!”既然老耿喜欢看一凡的脸色,我就让他看个够!
“如花,我还是回避吧,也许你会听到更想听的话呢!”
“哦!”
“得初,御书房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开水温在小炉上,尚元挑出些乌龙茶,优雅地烫着茶壶。水线莹莹,香雾氤氲,壶身被烫一收,隐隐发出嘶嘶的声音。
自从得知尚元泡得一手绝妙的乌龙,我就常常招他来御书房泡茶,听他说说拆家的进展。
果然是个人才,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所有分出的店铺,不仅保存了各自的实力,而且都与耿家断得干干净净。即使我自己动手,大约也做不到他的十分之一。真是人才啊!关键是深得我心:有些话我讲得不清不楚,而他偏偏都能猜到我的想法。
可怕的人,更让我兴起了重用之心。大家都知道刘邦的故事,这个小无赖治国比不上萧何,带兵比不上韩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比不上张良,巧言令色比不上陈平,但是文武百官都能自得其所,这才是君王的肚量。
我打算让耿尚元来主持拆分天下大商大贾之事。然而在此之前,我必须找到牵制他的力量,以及使他臣服的理由。
“得初,一直没有为你赐婚,是否有些诧异?”
“陛下自有决断,臣不敢妄言。”
“舒夏妹妹不愿嫁人,如花也是一介小女子,你说我妇人之仁也好,一念之差也罢,我就是不愿意勉强小夏。”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法尚元,我的目的不过是让小女生的形象再深入人心一点点罢了!
尚元果然沉默不语,悠然地为我泡着乌龙,手起水落,别样的风姿。
“得初宏才大略,当担大任,且不说十年之后,小华还要拜托你这个舅舅;单是目前,就有一桩大事,非得初不可:我想把江西陇家、姑苏慕容、陕南欧阳氏等七个商业世家都拆了,得初意下如何?”
执壶的手稳稳当当,没有丝毫的颤动。
“陛下,只怕……”动作太大,会教天下振动?
“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后我再慢慢解释。事情可以慢慢来,现在我只是想找个领事的人罢了。如果得初推辞,等我找其他人来领事,不知耿氏会如何呢?”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我努力学着一凡一贯的语气,故意说得轻飘飘的,让他摸不清我的底细,嘿嘿。
尚元依旧岿然不动,茶壶轻点,洒出三杯好茶,茶汤澄澄馥郁。
“请用茶。陛下但有驱驰,臣自当万死不辞。”我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仍然不为所动是吧?可惜我要的是你全力以赴。好的,威胁不行,试试利诱。所谓政治,不就是胡萝卜加大棒政策吗?
“得初,我知道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嘛,这样罢,以后户部就交给你管怎么样?这样也方便你办事,好吗?”泡茶的素手果然顿了顿。自古商贾最向往也最缺乏的就是政治权力,耿尚元贵为三品,也不能上朝堂,凡事上表都需要通过户部呈递,其中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银子,求了多少面子。
主管户部,果然是极大的诱惑;但是危险同样存在,谁不知道户部一直是左相的底盘,一凡也一直挂在户部任职!要吃下这块蛋糕,肯定会和左相结仇!
尚元果然犹豫了。
“得初,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想重用你。可是呢,如果这个时候,你仍然和左相交好,叫我如何安心?所以想接下这件大事,你总得做点什么让我放放心罢!怎么样,向左相悔婚如何?”就是要让你们结仇,hiahia。
尚元苦笑,没想到我绕了一大圈,结果还是在替舒夏求情!
可是主管户部,分拆天下大贾,果然是有实权的肥差啊!何况当真接掌了户部,他又何必再看左相脸色行事呢?所以我相信,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得初不用急着决定,回家想想罢。很喜欢得初泡的茶哦!”我陶醉地漫饮两口,“希望以后能多来宫里走走。”要是能收进后宫,让一凡调教调教就更好了……我不负责任地幻想着。NP有罪,幻想无罪嘛!
过了几天就听说,耿尚元一下子又娶了七八个青楼女子做妾。婚前这样做,简直太不给左相面子了!封相不满,颇有微词。争到后来,都开始口出恶言,家丁们也动了手。双方交恶,干脆返还聘礼,退婚了事!据说,舒家大小姐退婚之事,封相竟吐了好几口血!
是不是真的吐了血不好说,民间的传言从来喜欢夸张其辞,但是后来上朝的时候,封相面色憔悴却是不争的事实。
等到颁下圣旨,耿尚元三品光禄平调为同品户部侍郎的时候,封相反倒镇定下来,一脸了然地望着右相,再不提此事。
哈哈,有人背黑锅了。
右相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一凡一凡,生我的气吗?”我用功地研发着金黄金黄的玉米烙饼,努力填补一凡不爱吃蛋饼的遗憾与空白。
“干嘛生气?”他专心又不专心地翻着那本《春秋》,等着做试吃的小白鼠,“如果我是右相,也会让你这么做的。”
玉米烙的香味在院子里徘徊不去,连妞妞都用神往的眼神,不时关注着我的动静。
锅与饼的交界处冒出滋滋的声音,金黄的玉米粒仿佛也在慢慢地涨大,显得越发饱满。
再烙另一面,大饼一翻,渗入面糊的蜂蜜和牛奶的香味欣欣然揭开了帷幕。
撒点儿糖,金黄的光泽,陪着亮晶晶的糖粒,甜丝丝的,似乎能暖到心底。
“姑姑,这个你一定不爱吃,我帮你吃……”
玉米烙刚盛进盘子,“体贴”的小华就一把捞了起来,
烫得呼哧呼哧,左右手交替地拈着,就是不肯放下来。
“如花做的饼,总有阳光的味道呢!”一凡笑眯眯地说。
真的一切都那么顺利吗?
为什么总觉得有一股阴谋的气息呢?
女人可怕的直觉?
也许只是杞人忧天吧!
理想之花
把你的快乐
告诉一只青蛙
它会为你
保守秘密
——Timefly
一凡温柔地擦着我的湿发,真舒服啊!
“一凡,你说先帝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
“选你不好吗?”
“为什么不是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