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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花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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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在记忆中的,永远是那个笑眯眯的老爹爹,啃着鸡蛋布丁,
唠唠叨叨“多添件衣裳”,或是“如花乖乖,再烤点儿羊肉串?”
襄山巍巍,如在眼前,
忘不了和爹爹一起爬襄山,他精神健硕地走在前面,我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时时不怀好意地踩着他的影子。
忘不了母亲墓前的点点滴滴,忘不了人前冷峻精明的老父亲,在母亲面前就像小孩子撒娇一样,含含糊糊地念叨着旧事,久久不肯离去。
爹爹和娘娘,终于团圆了——他已经在寂寞中等了二十多年!
一凡,我的身边,只有你了!
泪水如溪流般奔涌,湿透了衣衫。
“如花……”一凡慌乱地擦着我的眼泪,欲言又止的神情如此熟悉。
“一凡,直说吧,还有什么?”我压抑着胸痛,努力平静地问道,隐隐有一些很坏的预感。
一凡犹豫了——张口欲言——再犹豫——他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如花——孩子……没有保住……”
我咬着嘴唇,不能言语。
完全没有痛的感觉,似乎灵魂已经缥缥缈地离开了这个躯体,冷冷死去。
口里淡淡的血腥,唤醒了神志,原来一不小心咬破了嘴唇。
我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该成形了,我却仍然留他不住。
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一日之内,竟失去了人生最亲近的两个人。
一凡的脸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憔悴和无措。
一直以为他就是那样,宠辱不惊中淡淡的忧伤。
然而此时的一凡,却连头发都有些凌乱,白衣揉得满是褶皱,脸色煞白。
“一凡,没关系。想知是一种缘分,错过是另一种缘分……”
我努力地朝他笑一笑,一滴豆大的汗珠却滚落在床单上。
女皇果然不是有利美容的职业啊!
一凡轻轻地抱着我,别过头,似乎不敢看我的脸。
难道还有什么瞒着我!
“一凡,是不是……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
沉默……
原来如此……
心里一沉,大概我所得太多,连上天都看不惯我的幸福!
再也不能作母亲了吗?
有些凄然,有些绝望。
望向一凡,对上他的眼睛,竟从中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慌乱与无助。
“如花……”他说不下去了,声音颤抖。
原来你也有词穷的时候啊~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这个念头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心扉!
我挣扎着喊出了声:
“一凡,不准你纳妾!就我们俩,走遍天下,我也不会放手。”
“如花——”他抱住我,浑身颤抖,泪水濡湿了背上的衣衫。
“都是我的错……如花……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自己来承受,为什么……”
“笨蛋,没听说过吗,好人不长命……”我努力地笑了,微笑牵动着嘴角,牵动着伤口,终于感到了心口的疼痛。
仿佛死去过一回,但是活者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边关已稳,一凡远赴襄阳奔丧,我却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养月子。
夜深的时候,觉得特别冷,果然春寒凛冽。
一凡在襄阳见到了无沙,熙王位阶最高,已经控制了大部分边防军。
一凡带回了爹爹最后的亲笔书信,零零总总,托付军中要务,唯独对无沙只字未提。
奔丧回来,一凡带来了许多以前自己闺房里的小东西逗我开心。
平时他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亲手照料衣食起居,像是要补偿什么似的。
不时安排小华、尚元常来看我。
小夏也来过几回,扭扭捏捏,讲着不熟练的笑话,真是可爱。
晚上,他总是紧紧地抱着我入眠,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
“一凡,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他不说话,拿脸颊蹭着我的发鬓。
亲密的滋味,却让我有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一切都会像幻影一样消失……
一场大战总算结束了,安顿边关、救济难民是户部的事情,我特意嘱托尚元扶持当地商业交往。我相信,至少十年之内,边防线上将有足够的武力威慑,保证商业安全。该到借助新兴商业力量的时候了吧!那些依靠纺织业壮大的大小商号,大概早就对北部荒原的羊毛垂涎不止。我将遣人制定和维持边境贸易法则,以此作为他们的坚强后盾。
世界上最依赖法律与诚信生存的人是谁?不是律师,而是真正的商人!
大局已定,我的身体也渐渐恢复。
皇帝真是个短寿的职业!
我都有些替小华犹豫了。
下午,右相汇报了无沙在襄阳的情况,眉眼之间犹有忧色。
无沙居然对边防军务很熟,布置安防也有条不紊、滴水不漏,
果然是个十来岁就想从军的家伙,如果他真的想做皇帝,又有何妨?
这个短寿的职业哦!
想起来就有点儿心灰意冷。
天气渐渐热起来,有点儿夏天的气息。
我蜷在妞妞身边,快活地晒太阳,顺一顺施政的思路,
小红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扬着一封信,气喘吁吁地说:“一凡……一凡先生……走了。”
……
展开书信,看到“如花见信如晤”一行,突然觉得发冷:
“污秽之身,忝列朝廷,侍君左右,终受天罚。”到底出什么事了?希望预感不要成真!
“余初不信天地,待如花为皇,竟能顺天承命,先收百贾,后得火炮之势,扭转大局。天命所归,不得不信。”都怪我没告诉他穿越的事情……可是就算说了,他大概也会认为我的穿越是“天命所归”吧!
“尚元势危之时,私下结交于臣,臣以私心相助,罪不可赦。然尚元手下多埋有内线,远哲统领,双势犬牙交错,尚元不敢对社稷不利,陛下可善而用之。”原来我的直觉并没有错,单凭耿尚元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朝堂上混得那么风生水起?他又如何次次猜中并且理解我的各种时髦观念?原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右相年事已高,恐难解陛下之心,然恳求陛下千万倚重老人,以人为镜,不废朝纲!”
“罪孽之身,当挑灯礼佛,为如花祈福。”
……
一凡,为什么要逼我面对你的过去!
为什么你宁可离开我,也不肯信任我?
到底是怎样的过往,竟能让你忍心弃我而去。
你真够冷血,信不信我可以比你更冷!
我怒了,大步向御书房走去!
一凡往事
时光的白马
你是时光中的白马
光降尘世的旅程
你的眼睛,象神启开封印
揭示一个多么宽大的世界
天上的默默星辰
都被往日的灵魂祝福了
你为幸福经历的路途
要为后来者敞开
就连冤苦而死的人
也在漆黑孤单的夜里与你同行
——Timefly
翻着一叠厚厚的记录,虽然只是从一凡襄阳求婚前后才有记录,但也足以触目惊心:
“襄北王私见封舒让,愿以郡主相嫁,封舒让叩地不敢从。王爷语王妃曾抱养舒让,颇多喜爱,不愿舒让沦落至此;又言郡主进京,吉凶难辨,望舒让以性命相护。舒让遂拜首从命。”
“襄北王与左相商谈儿女婚事,左相欲以嫡长子封舒德尚郡主,无奈年纪稍小,王爷不允。左相以为王爷有招赘之心,遂许舒让。然王爷只谈嫁娶,不谈招赘。”
“襄北王求陛下赐婚,陛下欣然应允;又请给封官职,不愿舒让以白衣之身娶郡主,陛下沉吟。”
“陛下欲擢封舒让为礼部六品,群臣歼攻,皆知封舒让叔侄乱伦。陛下遂诏令四品,盛怒而去。”
……
……
“叔侄乱伦!”封渠!原来如此!
颓然地瘫倒在龙椅上,突然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一凡,难道以往的全部温情和爱护,全是阿爹的恩情?难道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
为什么,为什么阿爹要为我选择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忘掉过去,就这样快乐地陪我一世,假装你爱的人一直是我?
是啊,你来到我的身边,只是为了辅佐我,帮助我丰满羽翼。阿爹和先帝都是这样想的吧!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的意愿,信不信我会毁灭天下!
算了算了,一凡说得没错,我还是那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轻轻忘记,继续地快活着”的那个如花呢。
我爱一凡,但我更有自己的责任。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可以安然离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但我现在还不能,我还有五年才能卸得下……
可是,你不是说“从来没有骗过”我吗?
还记得那年清明,我要你白头偕老的承诺,你说“好啊”,
那带着花香的叹息,犹在耳边,难道只是甜言蜜语吗?
可是,如果你只是放弃了我去追求禁忌的爱情,又何必说些“挑灯礼佛”的鬼话?
不行,我要见一见封渠,我要亲耳听你说放弃我!
我果然具有女配潜质!
摆驾前往封府的路上,我拼命压着虎口,逼自己镇定下来。
就算被抛弃了,我也会坚强地活下去,为了让你的母亲和许多普通人不再受苦,勇敢地坚持下去。
想到一凡母亲的苦难,忽然觉得,自己遇到的一切,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
车马进了相府,在院子里停下来,封相躬身迎接,神情疑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公公,我只想见见封渠!”
平地惊雷,封相面色一白。
“公公,只是家事,只要见到封渠,如花必定不会乱杀无辜!”是不是太冷血了?
封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汗珠滚落。
“我知道他被关在哪里!嗯,都怪老爹一直偏袒他,嫂嫂要为哥哥报仇!”小夏的声音。
我的目光不觉柔和下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带我去好吗?”声音有些颤抖。
小夏拼命地点点头,拉着我飞奔起来!
封家后山的地牢,铁将军锁门,
“地牢的钥匙都是由族长保管,这几年,只关过封渠一人!”小夏肯定地说。
随行砍开门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斑斑血迹和腥臭的气味。
“咦,怎么没人?”
“小夏,告诉我你最后一次看到封渠是什么时候?”
“好几个月前了,后来一凡哥哥就不准所有人靠近后山。”
“到底是几个月前?”
“三个月,嗯,也可能是四个月吧!”应该是四个月吧,战事尚未开始,一凡才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小夏,你确信只有一凡可以靠近这里?”
“当然确信!”
“小夏,把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不好!”
“一凡想要出家,我拦不住,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怕是……”
“我说,我说,嫂嫂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小夏,你都叫着我嫂嫂呢!”
“嗯!”
“我五岁的时候,一凡哥哥九岁了,爹爹要封渠教我们武功。”
“封渠特别偏爱一凡哥哥,那时候就属封渠对他最好,你也猜得到,舒德舒善技不如人,经常欺负人,那些下人又从来不把一凡哥哥放在眼里,只有封渠对他很关照。”
“封渠经常要一凡哥哥课后留下来,说是要教他特别的功夫。”
“后来我才知道……”
“那一回,我大概七岁了,舒德舒善鬼鬼祟祟地,说是要去看一凡哥哥受罚。”
“我很好奇,也和他们一样去偷看,结果……”
“结果封渠那个混蛋,他把一凡哥哥的手绑在床上,剥了个鸡蛋塞在哥哥嘴里,然后就开始脱他的衣服……”
“一凡哥哥全身都是血,都是血,也没有哼一声……”
“那时候还小,不懂,以为封渠因为哥哥练功不好,要罚他,舒德舒善应该懂事了吧,可是他们都捂着嘴偷偷地笑。”
“我求爹爹叫封渠不要那么严厉,爹爹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趁封渠欺负哥哥的时候,硬把爹爹拉过去看,结果爹爹也吓坏了。”
“后来封渠就离开了。我们也都上族里的塾学念书,舒德看不惯他书念得好,经常说他……”
“结果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先生就把一凡哥哥赶了出来。”
“一凡哥哥没有回家,就走丢了……隔了两年才回来,是陈渊先生送回来的。陈渊先生功夫又好,又是襄北王爷的好朋友,那时候赋闲,爹爹就请他留在府里教各位哥哥功夫。”
……
“后来封渠居然回来了,一凡哥哥已经娶了嫂嫂,爹爹还是护着封渠!”
“舒德舒善流放,爹爹在朝中诸事不顺,才知道保不住封渠了。爹爹让了族长的位置,恳求一凡哥哥不要央及他人,其实一凡哥哥才不是像他那样冷血的人呢!”
“一凡哥哥把封渠关在这里……”
……
大脑轰的一声,仿佛全身血液逆流。顿时手脚麻木,双唇颤抖,不能言语……
我的一凡,一身白衣的一凡,那个同样在道德上有着洁癖的良人,奈何独自承担着天下最污秽的痛苦?
难怪你痛恨吃鸡蛋。那一次,两个弟弟流放的时候,你吃鸡蛋是为了逼自己不要心软!那一次,你要我煮个鸡蛋,应该是刚刚解决了封渠的时候吧!你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以为可以忘掉往事,结果我却流产了,于是你又开始自责!
耿尚元这步棋就是为了逼退封相吧,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逃不出你的计算。可是我不怪你,不怪你利用我,只怪你利用得不够彻底,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来分担,我还是不值得信任吗?
封渠应该已经死了吧,死前说了什么?是不是断子绝孙之类的话?你信了?以为孩子没了是你的错?你才是最傻的那个!
背负着那样的名声和侮辱,坚守在朝堂上下,为我遮风挡雨,护着我成长,
你比我坚强多了。
我可以改变国家,却很难改变人们的观念!
明明你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为什么我却几乎加入了伤害你的那一支!
一凡,你等着,再过两年,小华十四岁的时候,我要抛下一切枷锁,来到你的身边。
请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勇敢地等我。
就算你已经剃度,我也要把你从佛祖身边拉回来!
回到宫里,我立刻画了一凡的画像,发给所有寺庙,不允许收留一凡,同时严格了剃度的年限和制度。
一凡,我说过的,绝不放手!
这两年,小华被我追着满地跑,“用心教育”。
死小孩,居然说当皇帝太辛苦!该轮换了!
不要忘了,人人平等!
土地,对,就是土地!
还有,君主立宪!
不懂?先记下来再说!
“陛下,要不要喝口水?”尚元温和地说。
“哎——”我望着尚元,仿佛又看到了一凡,性格很像的两个人,都一样很能忍。
“得初,我知道你喜欢谁!”尚元稍惊。
“舒舒是吧!”
“尚元从来不敢妄想,陛下又何必挑明呢?”
“得初,我不想知道当年一凡对你有什么交代。但是除了一凡之外,属你最了解我的政治理想。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每个人都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得初,也许我们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一天的到来,但是请你帮助小华,你要的权力,都维系在他身上!”
“得初不要胡思乱想,右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何况还有熙王守在边境!”
“陛下!不可……”
“小华已经十四岁了,一凡和我看着他长大,也许他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呢。”
“得初,难道你想逼我也玩假自尽的把戏吗?够聪明就帮我安排一下善后的事情吧!哈哈”
“舒舒!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心志高远的舒舒!”他有些愤慨地望着我。
“那是因为,你的舒舒从来就是一个幻想!”
尚元沉默了。
“得初,我们都在寻找自己的幸福,对不对?”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姑姑,一定要走吗?”小华正在变声,声音哑哑的。
我郑重地将系着戒指的红线挂在他脖子上,悄悄在他耳边说:“御书房,回龙镇。”
不知道多久可以找到?
“姑姑一定要带一凡先生回来看我!”
“小华,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为什么姑姑一定要走!小华有了喜欢的人吗?只准娶一个哦,不管什么理由!”
小华也凑在我耳边,悄悄说:“小华只娶妞妞一个!”
天啊,雷到了,人兽恋!比无沙还可怕!
“姑姑,妞妞很可爱哦,不过只有晚上才能出现,她说她来自21世纪,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我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一个,而是最幸运的一个!
我走到妞妞身边,狠狠地亲亲她的脑门!奶牛也会脸红?
“妞妞,小华就拜托你了!”
车马渐行渐远。
我要去哪里?襄山,那里葬着我的父亲和母亲!
有话说:
这一章很雷吧?大家能猜到一凡为什么要走吗?第三卷结局的时候会揭示谜底!
感觉我在写柯南,一卷一集!
呵呵
襄山重逢
暖风吹过,淡黄色的野花星罗遍野,跪在爹娘合葬的墓前,悔恨双亲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回忆着爹爹的往往昔昔,那些唠唠叨叨都变得十分可爱。
对不起,爹爹,女儿还是做了逃兵,提前了三年临阵脱逃。不过爹爹放心,朝堂都已安排妥当,禁军和暗卫的力量都为小华布置好了,北方越来越安定,唯有无沙皇兄是留给小华的第一项历练。
最重要的是,小华的心中早已深深植下平等和温情的种子,希望火种常新不灭,代代相传。
……
衣衫轻动,踏花而来的声音渐渐近了。
“一凡,你来了,来了就没有选择了!”回过头,果然是那个轻衣白衫的飘渺身影。
“如花……”
不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
你来了,想看看“女皇”是不是诈死,就是放不下牵挂;
明知我不可能放手,你却现身了,就是许下一生的诺言。
清明时节,白首的誓言,你果然没有骗我!
我如释重负地笑了!
一凡也笑了,跪在了我的身旁,
肩并着肩,两个人一起向爹娘叩首,宛如新婚的夫妇。
爹爹和娘娘,仿佛在远方看着我们,微笑不语。
一凡,你和我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每个人都有难解的心结。
可是,我们还有很多年,学着相互理解!
幸福是为了积攒足够的力量来经受痛苦;而曾经的痛苦是为了更加幸福!
尚元番外
(一)
耿尚元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雪地里,
严冬的酷寒也比不上心底的冷意。
不想骑马,宁愿晚点儿回家,最好从此不需要再回去。
人人羡慕尚元有28房美妾,冷暖自知。
惟一牵挂的亲人,那个妹妹留下来的儿子,也被紧锁在深宫,不得相见。
“十年之期”!天灭耿家!
风声,一个白衣少年站在枯树旁,似在等人:“得初,是你找我?”
尚元有些吃惊,来得好快,居然大意了。
“一凡,我不是找你比武。”
“所以我没带剑。”声音里没有情绪,其实是个真正重情的人。
仙人一样的姿容,奈何被传得如此不堪?也许正是这份明慧引来天妒人嫉吧。
如若求他以那样的身份为耿家进言,不啻于伤口上撒盐。
尚元沉默了。
“得初,那样的家,不要也罢!”
“一凡,我不像你,我还有华儿!”
“你想想清楚,没有耿家,或许更有力量。”
“这是女皇的意思?”
“你想多了。”
“天敕女皇啊,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凡想了想,不禁微笑,如雪地的梅花,“一个温暖的孩子。”
“算了,只要保住耿家上下的性命就好!”
“得初,你太没斗志了!”
“我只是一介商贾。”
“如花却说,商人是社稷的根基。她可能会作出一些连我也要吃惊的事情呢!”
“得初,马上就要开战了,你要早下决心!”
尚元紧盯着他的眼睛。难道耿氏与匈奴的来往,他已经知道了?
先帝的布局,唯一的破绽就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皇,留在京城,势单力孤。
然而襄北王却把一凡留在女皇身边,掌握了禁军和京畿守军。
莫非这也是先帝早就安排好的?
(二)
耿尚元在瓷店看着帐目。
要耿家再献三百万石!想要逼反不成!
刚上台就出手灭太子娘舅,不怕失道寡助?不怕天下悠悠众口?
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凡一走就乱拿主意。社稷危矣!
柜台前那个小姑娘似乎没有见过。身边藏着不少一凡训练出来的暗侍,难道是一凡的小妹?
一凡惟一亲近的,大概就是这个妹妹吧。
“小姐如果不嫌弃,这把小壶就送给小姐了。”尚元上前作揖。
“你是谁啊!为什么你说送就送?你干嘛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果然是被宠坏的大小姐。
……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吗?您该不会给所有的有心人都送东西吧?”心直口快,倒也可爱,耿小妹以前太沉静了。不觉有些伤感。
“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倒霉的天敕女皇哦!”这话岂是随便乱说的?不禁有点儿疑心。
(三)
昨天才去提亲,封小姐今天就来兴师问罪?见见也好。
一凡,我有心替你照顾这个妹妹,她若不愿意嫁,就怪不得我了。
“叫我小舒好了,舒舒也行,哈哈。”是个温暖的孩子啊,我该不会也像一凡一样飞蛾扑火吧!难怪一凡拼命地护着这个妹妹。
“这是我的丫头小红,你见过;旁边是小绿,上次没见过吧?”亲自介绍下人,果然与众不同。
“得初为何成亲,为何立业,为何而生,为何而死呢?”和小姑娘谈什么生死?我的答案绝对不是你想听到的那种。不过一个小女子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也算难能可贵了,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生命的热度该多好啊!小舒,我娶你,绝不要求你变成像我妹妹那样的大家闺秀,一定让你始终做你自己!
“为自己便是为家,为家便是为国;不能如此,乃是天下之错。”这不是一个不谙国事的小姑娘能够说出来的话。原来是你!事情变得有些让人期待了!
(四)
一凡与襄北王爷相争?
特意卖的破绽吗?
女皇陛下,看来您真希望我反!
“你想想清楚,没有耿家,或许更有力量。”
一凡,这是你的意思吧?那好吧!我且赌一把!
……
原来只要拆开那些小生意。
这不像一凡会做的事情,他从来不插手生意上的事。
(五)
自由竞争
自由工人
平等和尊严
科技产业化
……
一凡,也许你辅佐他,并非完全出于私情吧。
为她泡茶,也是一桩美事,和一个小小智慧的小小女子聊天,颇能听到许多奇思妙想啊。
她成长得很快,对国家大事满怀热忱,却能够谨慎施政。
如果我不能够顺利地跟上她的思想,也许就真的老了。
大战在即,不慌不乱,布下了天罗地网。
原来天下也可以有这样的女子!
她似乎天生就是坐在皇位上的人啊,完全脱去了五年前的青涩!
真是叫人心动呢!
……
往事不可追
爸爸,我亲爱的爸爸
请原谅我,不孝的儿子
在成为你骄傲的儿子之前
请让我成为一个人!
——Timefly
三月三,地菜煮清汤!
“如花,你敷衍我!”无沙一脸哀怨,“好不容易盼你下厨,居然就煮了一锅汤!”
“去!一凡都没说什么,你叫唤啥?”瞪了他一眼,继续给一凡盛汤。
地菜就是荠菜,碧绿的小叶,白色的小花,盛开时节,摘一把煮汤。清澈的淡绿色汤水微微荡漾,恍若春天的精华全溶在一口汤里。不需要特别的佐料,随便煮煮就行。喝一口清汤,幽香沁人,任温和的气息流遍全身,便觉得远离俗尘,似乎身轻如燕,化身成天地之间一抹新碧,驻守在枝头叶尖。
最美的食物,从来不是仅仅用心就可以做成,只有天地才可以孕育出这样一碗汤。
襄山祭拜,不顺道来看看襄阳的无沙皇兄实在说不过去。这位皇兄甚是奇特,父皇给他取名无暇,多美的名字啊,一看就是标准的男主名。他居然忤逆皇命,自己改名无沙,老让人想起沙瓤大西瓜。不过无沙真是个可爱的人呐!
“如花,你真可恨!人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皇位,你一走了之,很爽罢!”
雷到了,看来他对皇位,也并非全无想法,可怜的小华。
“无沙,做皇帝很累,很伤身!所有人的命运都只是一些名字和数字,太残酷了。”这种抉择一直透支着如花的理想和精神力量。又想起了前世,硕士师兄考研多年,一直考不上,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的名字太难写,电脑无法输入,很多老师就轻易将他放弃了。对老师们来说,放弃的只是一个拗口的名字而已。这是一件真实的悲剧,直到最后一位导师排除万难,把他的名字抢救出来,可怜的师兄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自己不够用功。
宁愿天天生活在人群之中,常常看到鲜活的笑脸。
“如花,以后有什么打算?”无沙认真地喝着汤,滋味的确不错。
“陪一凡回西京,他还有些手头的事情需要料理。”挽着一凡,如花笑眯眯地说。
“如花,看看我亲自训练的女兵如何?”无沙放下空碗,扬了扬眉,目光指向不远处的草地。
目之所及,一队很年轻的女兵正在操练。
“我告诉这些小姐妹,谁能够凭真本事当上我的副将,谁就是我的王妃,哈哈!”无沙得意地笑了。
天啊,美少女养成计划!副将!不会是学阿爹阿娘……
一驾孤零零的马车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
本该情投义和的两个人,却过早地走进了婚姻。
最亲密的爱人,最得力的近臣,爱情却像夹生饭,隔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秘密。
“一凡,很多事情以前想不太明白,现在倒是隐隐约约懂了一点点。为什么先帝会将皇位传给一个不谙世事的小郡主?为什么你竟然是先帝布下的人?为什么后来你突然离我而去?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你虽然离开了,却没有卸下密使之职!如果十年之期已满而我不愿意离开皇位;边关已平而爹爹还在人世,那么先帝留下的暗棋会怎么对付我呢?”
“如花,既然想通了,为什么还要问?”
“一凡,我只想问一个问题!爹爹当年调动城门守将的时候,其实是想入京保护我罢!”
一凡沉默半晌,慢慢地说道:“没错,我和王爷打赌。如果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如果襄北王爷相信你无法作出自己的判断,那么我就回不了西京。先帝没有料到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大概最没有想到的是,如花五年卧薪尝胆,真正用自己的力量,一举平定了边关。如花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晹岭关遇到的那个如花了,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我从来就没有伤你之心。”
“一凡,我不再问了,对不起。就像我们在爹娘坟前说的那样,一切从头开始吧!”
“一凡,我强留在你身边,请你不要想爹爹对你的恩情,不要想先帝对你的期许,没有君臣。我也不再是那个春花一样的小姑娘,也许一生都不能给你一个孩子,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你纳妾,我仍然想要一份没有杂质的爱情,不愿意再猜来猜去。这样的我,你还愿意留在身边吗?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慢慢地经营这份感情吗?”
“好啊——”
又到晹岭关!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凌风客栈,掌柜却早就换了人。
“天字一号房,两位——”小二殷勤地招呼着,一边领路,一边摆开了游说:“二位客官是从京城里来的吧?咱们北方的羊皮、麻布、鹿茸、骏马都是一绝,一定要带点儿回去。麻布和南方的丝绸不同,是用羊毛细织出来的,摸起来很轻薄,但是冬天穿起来特别暖和,抵得上半件棉袄!骏马就更不用说了,咱们这里就连血汗宝马都不难弄到,到京城一转手就翻二十倍啊!我们客栈的招牌,您看准了!我们介绍的一定没错……”
八年了,连凌风客栈都变了!
“小二,晚饭送进屋里,我要小炒玉米,这是他爱吃的,还要尖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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