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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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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点上,秦小楼却很能理解赵平桢。秦小楼道:“他身在皇家,如今日之事,他对莹嬅公主已是手下留情。”若不然,杨莹嬅的侍卫行刺五皇子,冲着这点,赵平桢完全可以给他的莹嬅表妹扣上罪名命人将她抓起来,也解决了自己心头一直以来积压的一桩烦心事。“他这人并不坏,只是生活太优渥,心肠比寻常人要冷硬几分罢了。”
  韩诩之不大认同地撇了撇嘴——他生来是个多情种,又怎会揣摩赵平桢这样的人的心思?
  
  翌日一早,赵平桢醒来后将昨晚的事情都忘了。他疑心秦小楼会什么安眠术,又或者身上带了迷香,因为两次和秦小楼在一起他都睡得极其安稳,甚至连梦都没做。不过他并不想深究,把秦小楼送回府后,自己进宫去了。
  他向皇后说了昨天杨天行刺的事情,并借机提出要休了杨莹嬅。皇后自然是百般不同意,连当时恰好在场的太子都劝他将此事揭过,好好对待杨莹嬅。
  赵平桢哪里肯罢休,又去找皇帝,孰料皇帝反倒将他这不成器的五皇子训了一顿。
  
  赵平桢愤慨地出了宫,回到府里越想越生气。正好这时候下人跑来汇报杨莹嬅正在房里闹绝食,赵平桢一怒之下自说自话地写了份休书,亲自把休书送到了杨莹嬅面前。
  杨莹嬅捏着一纸休书,傻了。
  赵平桢冷冷道:“从前我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对你百般忍让,你自己不识趣,怪不得我。”
  到了这时候,傻了十年的杨莹嬅才知道原来他的表哥是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
  她没有哭,也没有求,只是笑的凄惨地问道:“表哥,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赵平桢微微蹙眉:“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杨莹嬅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怨毒地道:“我不忌惮用最恶毒的诅咒来诅咒你们,终有一日,你会遭到报应的!”
  “哈。可笑。”赵平桢全不放在心上,潇洒地拂袖而去。
  
  当天晚上,杨莹嬅吞下两枚金丸。
  自杀了无数次的莹嬅公主终于在她的表哥、她痴了十年的相公的一片漠然中饮恨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学校组织我们周末去苏州实习,礼拜一要考专业课,未来三天可能都没有机会更新了……
请个假,考完试我会恢复更新的




7

7、第七章 。。。 
 
 
  赵平桢的心就好像一块铁石一样,杨莹嬅的死并没能让他感到后悔。然而人死了,生前的仇怨也就消弭了,赵平桢偶尔再想起这位表妹来,也能想起一些她的好,换一声轻轻的叹息。可杨莹嬅用死挽回的那一点点印象,却也很快又被消磨了——自从她死后,皇帝斥责老五,太子埋怨五弟,皇后更是不得了,为侄女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大有将亲生儿子当仇人的趋势。
  赵平桢从小被惯的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于是迁怒于已死的杨莹嬅,在她头七的那天晚上夜宿金粉楼寻欢。
  
  这一晚,赵平桢被金粉楼的美人伺候着睡了,正昏沉间却被鬼压了床。
  他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想看清压着自己的人是谁,却睁不开眼;想推开身上的人,却抬不起胳膊;想捂住耳朵,可那一声声凄厉的女声却直直捣进他的耳膜里。
  “哈哈哈哈……赵贞卿!你不配爱人,也不配被人爱!你注定孤独一生……哈哈哈哈,你会受到报应的!!!”
  赵平桢很想笑,因为他觉得自己大概不会爱上什么人,并且他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爱——他想不出自己爱别人会是如何,但他以为别人爱他大约就是像他的父皇母后、他的太子哥哥那样,他想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事都会原谅他。那样的爱,他已享受了十八年,他不在乎。
  
  杨莹嬅死后很久赵平桢都没有再看到过杨天,贴出去的通缉令也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使得赵平桢几乎忘了这么一个人。
  头七后的一个月,赵平桢简装出行,带着秦小楼再次去洛阳出游。
  
  路上,赵平桢躺在秦小楼腿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随意地将手探入秦小楼袍中,一把掐住了他的命根。
  秦小楼全身一僵,身体略微向后躲闪。
  赵平桢懒洋洋地睁开眼,嘴角挂着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听说前一阵有个江湖人在纠缠你。”
  秦小楼镇定地答道:“是。”
  赵平桢仰面躺在他腿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你最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莫不是你对那人动心了?”
  秦小楼淡淡一笑:“何谓动心?”
  赵平桢眉眼一弯,道:“小楼,你是个聪明人。”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赵平桢突然抓住秦小楼的手,掰开他的手指把玩起来,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么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做什么?——你的手怎么出了这么多手汗?”
  秦小楼唰的流下一排冷汗来。
  
  过了一会儿,秦小楼隐隐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他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说出来。片刻后,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几下,一名侍卫撩开车帘,慌张地说:“殿下,有人放毒烟!”
  赵平桢一惊,拉着秦小楼从车厢里跳出去,发现眼下自己身在一片树林中。
  这次的出行纯属赵平桢一时兴起,只带了十几名亲近的护卫,事先也没有调查过线路,保密的很好,却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一茬。
  
  这股毒烟是散功迷迭香,吸入体内会使人内力暂时无法激发。赵平桢的侍卫们纷纷抽出刀,警惕地将赵平桢和秦小楼围在中间。
  “嗖嗖嗖……”
  树丛中飞出几只箭,直扫人下盘,意不在取人性命。侍卫们中了迷香,一时行动滞缓,纷纷被射中腿部,失去了行动力。赵平桢面色一凛,揽着秦小楼的腰飞身上马,策马奔向树林深处。
  
  两人跑出一段距离,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赵平桢回首望了一眼,凛然道:“杨天,是你!”
  杨天身着黑色夜行衣,并未蒙面。他眼圈青紫,胡茬邋遢,与一个多月前秦小楼看到的神采奕奕的侍卫长已判若两人。
  因为事出突然,赵平桢的侍卫们没有任何防备,都被杨天的迷香放倒。赵平桢身为五皇子,从小服了许多抗毒的药物,故能暂时支撑一阵。秦小楼则因为没有武功,散功迷迭香对他不起作用。
  
  赵平桢远远的就能感觉到杨天的杀气,当下也不敢大意,双腿力蹬马腹,喝道:“抱紧我!”
  秦小楼也慌了神智,脑中一片混乱,只知道死死抱紧赵平桢。
  杨天双手脱缰,从背后解下长弓,用力拉满。
  只听“嗖”的一声,银箭破空,赵平桢的棕马立时扑地,扬起漫天尘土。
  
  赵平桢和秦小楼灰头土脸地从马上滚下来,秦小楼不会功夫,被摔得够呛,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赵平桢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一个打滚化去了下落的趋势,脚一点地,立刻抽出腰上的佩剑迎了上去。
  杨天将弓重新背到背上,跳下马,拔出刀直撞赵平桢的剑。
  兵刃相交,赵平桢原本就不是杨天的对手,加之被迷香化去了内功,立时连退三步,喷出一口鲜血来。
  
  杨天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挥刀急逼上来。赵平桢举剑抵挡,踉跄退到秦小楼身边。杨天当头一刀劈下来,赵平桢侧身一避,运出最后一点内力,竟是将秦小楼推向了杨天!
  杨天微微一怔,趁着这间隙,赵平桢抓起一把土撒向他的眼睛,然后飞身跳上他的马,疾驰而去。
  
  秦小楼和杨天都惊呆了。
  
  杨天神色复杂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赵平桢的背影,冷笑着摇了摇头,手腕一翻,刀横上了秦小楼的项颈。
  秦小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他又能说什么呢?如果非要他说的话,他更想对赵平桢说一句:“不愧是五殿下。”
  他闭上眼,说不上认命,其实心里还隐隐希望这时候能从哪个方向打出一枚石子来定住杨天,然后韩诩之会笑盈盈地从草丛里跳出来。
  过了一会儿,脖子上冰冰凉凉的触觉离开了,秦小楼有些惊喜地睁开眼,却并没有看到韩诩之的笑脸。
  杨天收了刀,对他嘲讽地笑了笑,道:“你也是个蠢货。这天下蠢货那么多,偏偏都让他遇上了。”
  秦小楼一怔,知道他将自己当做被赵平桢玩弄的娈童之流了。
  杨天丢下一句“快滚吧”,便使出轻功,追着赵平桢离去的方向而去。
  
  秦小楼是个不识南北的人,孤身一人走在山林里,竟是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如何出去。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个时辰,没有碰到任何人。天将将要黑的时候,他走到了林中的一个水潭边。
  水潭中间坐着一个人,光线昏暗,秦小楼一时认不出那人究竟是谁。他踌躇了一会儿,小声地喊道:“五殿下?”
  那人没有反应。
  秦小楼稍稍提高了声音,又叫了一遍:“五殿下?贞卿?”
  “噗……”潭中的男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全身的力气散去,软软地栽进谭水里。
  秦小楼吓了一跳,忙冲进潭水里,将那人抱了起来:“五殿下!你怎么样?”
  赵平桢目光涣散,过了好一会儿眼里才有了焦距。他虚弱地咳了两声,道:“我在练功逼毒……被你打搅,一时真气走岔了……”
  秦小楼一时无言,只得将赵平桢拖上了岸。
  
  借着月光,他发现赵平桢的胳膊正往外流着黑色的血。显然方才他又与杨天交过手了。
  赵平桢虚弱地问道:“杨天没杀你?他人呢?”
  秦小楼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在附近。”
  赵平桢捂着胸口笑道:“没想到你这张脸,连他也会手下留情。”
  秦小楼自嘲地笑道:“这张脸又如何,五殿下却不会手下留情。”
  赵平桢无力地靠在他胸口,突然之间态度竟温柔了起来。“你怪我了?”
  秦小楼淡淡一笑:“岂敢。”
  
  秦小楼不知该怎么处理赵平桢的伤势,只得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替赵平桢包扎好伤口,然后将他扶起来:“我扶你出去。”
  赵平桢苦笑道:“我如此对你,你不留下我一人走么?”
  秦小楼淡然道:“我的命原本就是你的。若不是你当年那五十两银子,我和程雪哪有今日?”
  赵平桢仰头喟叹:“那五十两当真值你一条命么?”
  秦小楼不语。赵平桢说过,他是个聪明人,所以他知道先下该怎么选——若是丢下赵平桢,自己或许今日能留下一条命,可日后若赵平桢也活着出来了,自己该如何自处?若是五皇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和五皇子坐同一辆马车一起出的京城,难道他还有活路么?唯有冒险带着赵平桢一起离开,或许能闯出一条路来。
  
  走了两步,赵平桢不走了,捂着胸口往地上倒。秦小楼想去扶他,却被他带倒在地。
  
  赵平桢白着一张脸摇头:“我毒入肺腑,撑不了太久,恐怕很难走出去。且杨天在找我们,不解决了他,决无活路可走。”
  秦小楼扶着他在一棵树边坐下:“那该怎么办?”
  赵平桢想了想,道:“我方才在潭子里跑了许久,冷得很,你先去替我生点火。”
  秦小楼疑惑道:“若是烟让杨天看见了怎么办?”
  赵平桢摇头:“我的侍卫们想必也在寻我。横竖走不了,不如赌一把,看他们谁先来。”
  秦小楼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得拾了许多柴火来,将火点上。
  
  赵平桢又道:“你过来,抱着我,我还是冷。”
  秦小楼走到他身边,赵平桢道:“把我的衣服脱了,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
  秦小楼顺从地帮他脱去外袍。
  赵平桢挣扎着坐正身体,秦小楼上前扶他,却见赵平桢的手在自己身上疾点了两下,自己立时不能动了。
  
  点穴的动作使得赵平桢又喘息了很久,然后他挣扎着爬起来,将自己脱下的湿衣服穿到秦小楼身上。
  他目光怜惜地伸手轻抚秦小楼的脸,促狭地笑了起来:“既然……咳咳,那五十两够买你一条命,我便再多买几回……咳咳咳咳……”
  秦小楼的哑穴也被封住,此刻不能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赵平桢。
  赵平桢擦去嘴角的血迹,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秦小楼的面庞:“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若是此番你死了,我却有幸活着,我会替你善待你的弟弟。”
  秦小楼认命地阖上眼。
  
  赵平桢拨乱了秦小楼的头发,用他的长发盖住他的脸。做完这些,他退开两步看了看,确定不仔细看会将秦小楼认成他的替身,这才拾起剑隐入林中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




8

8、第八章 。。。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秦小楼感到一阵风刮来,旋即一把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从发丝间,秦小楼看到杨天杀气腾腾的眼睛。在那一刻,他并没有感到死亡的恐惧,而是有些想发笑。
  杨天的刀却没有立刻砍下来,他迟疑了一下,弯腰拨开秦小楼脸上的头发。在看清秦小楼的脸的一刹那,他的表情无比惊诧。
  
  也就是那一刹,树上突然掠下一道人影,一道寒光直扑杨天心口。杨天在看清秦小楼的一刹那已隐约意识到什么,此刻连忙举刀抵挡。只听“砰”的一声,剑尖撞上了刀身,霎时光火四起!
  杨天出招太急,功力未到,只觉胸口一震,连退数步,喷出一口鲜血来!
  秦小楼这时才才看清,偷袭的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以为早已远去的赵平桢。
  
  这一击赵平桢用尽了全力,手中的剑被震飞,人重重地摔倒在地,连呕数口黑血。
  杨天好容易缓过神,扶着刀站起来,目光复杂地看着秦小楼:“原来你比我想的还要蠢。”
  秦小楼只有苦笑。
  赵平桢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纸,这时候也不再费力挣扎,而是轻声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还是要死在一块。”
  秦小楼原本以为赵平桢丢下他走了,心里还觉得可笑,就算留下自己做替身又能拖延多少时间?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当做引开杨天注意力、寻找破绽偷袭的饵了。他心里并不恨赵平桢,甚至有些欣慰,因为现在从他一人送死变成了五皇子陪他一起死,比他心中原先的期望值到底高了些许。他知道赵平桢做的选择虽不道义,但的确是最好的决定。从这点上来说,他和赵平桢是一类人。
  
  杨天持着刀一步一步走近倒在地上的两人。赵平桢现在真正是穷弩之末了,莫说反抗,甚至连说话都很是困难。
  杨天走到秦小楼面前,漠然地将刀横上他的脖颈:“我要在莹嬅的墓前把姓赵的人渣一刀一刀剐了,用他的鲜血祭奠莹嬅。既然你坚持要陪他一起死,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秦小楼苦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胸口一热,似乎哑穴已经被自动解开。他在那一刹那头脑一热,不由自主地放声大叫道:“韩诩之!!!”
  
  “砰!”
  树丛里飞出一枚石子,杨天立刻被定住不能动弹了。
  一个青衣少年笑眯眯地从树丛里跳出来,在杨天、赵平桢惊诧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踱到秦小楼身边,手指在他身上疾点了两下。秦小楼的穴道被解开,全身脱力地靠在韩诩之怀里。
  韩诩之笑道:“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我?”
  秦小楼这时候才开始后怕,心若战鼓,背上的冷汗一层层渗出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韩诩之道:“也就是方才吧,那个什么殿下点了你的穴把你丢在这的时候我才来的。”
  秦小楼长长吁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早些出来?”
  韩诩之笑道:“我看他躲在树上想逞英雄,总要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
  秦小楼知道韩诩之大约只是想看戏,不过肯定有分寸不会让人伤了自己。他不再说什么,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以平息自己的情绪。
  
  韩诩之轻轻放下秦小楼,走到杨天面前,抽走了他的刀丢到一旁。
  “这人想要杀你,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他问秦小楼。
  秦小楼摇了摇头:“这要问五殿下。”
  韩诩之又走到赵平桢身边蹲下,看了看他的脸,搭了搭他的脉,啧声道:“已是枯灯残烛了。”他又转向秦小楼,“他拿你做饵,虽不曾丢下你逃走,却又没本事救下你,害得你险些送命,你又要怎么处置他?”
  赵平桢微微色变——他不是害怕,事实上他看到韩诩之的时候就知道这次自己已然脱险了。只是韩诩之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他极是不满,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置评他五皇子的生死。
  秦小楼言简意赅:“求你救他。”
  韩诩之笑了笑:“好吧。”
  
  韩诩之用内功逼出了赵平桢体内的毒,又喂他服了一枚清灵丹,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赵平桢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沉沉出了口气,昏了过去。
  
  韩诩之将秦小楼抱起来:“我带你出去。”
  秦小楼忧心地看了眼昏迷的赵平桢和被定住的杨天,韩诩之道:“放心,我给她的侍卫们留了记号,他们就在附近,方才又听到这里的动静,一炷香内必定能赶到。杨天的穴道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解开。”他坏坏地咧嘴笑了起来:“他把你丢下给杨天做饵,一会儿他醒来,看见自己和杨天独处在一道,一定吓坏。这是他的报应。”
  秦小楼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是笑了:“好。你带我走吧。”
  ——在那一刻,他突然不想再假装下去。
  
  韩诩之抱着秦小楼往林外走,秦小楼靠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是极亲密的姿势:“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诩之道:“我问你弟弟你去了哪里,他告诉我,我便追来了。”
  秦小楼淡淡一笑:“谢谢你。”
  韩诩之笑道:“我救了你,你不打算以身相许么?”
  秦小楼怔了怔,一双眼潋滟地弯起来:“以身相许么……好啊。”
  韩诩之诧异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说真的么?”
  秦小楼眉眼更弯:“你若当真……我便当真。”
  
  韩诩之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使出轻功腾飞,来到林边。秦小楼只觉眼前一晃,转瞬已被韩诩之压在一棵树上了。韩诩之用身体顶着他,笑盈盈地轻吻他殷红的嘴唇,呢喃着他的名字:“秦小楼……”
  秦小楼含水的眸子印出他英俊的相貌,直映入心底去。
  
  韩诩之用了三个月的功夫死缠烂打,就虏获了秦小楼一颗芳心。
  秦小楼曾说过自己和韩诩之不是一路人,这句话说的很对。所以对于韩诩之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数,他束手无策,来不及防备又毫无抵抗之力,故而沦陷的太快。
  当韩诩之脱去他的衣服,温柔地亲吻他胸膛的时候,他用力地捉住了韩诩之的手,颤声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和程雪离开京城?” ——在他攀上那些贵人之后他什么都没有问过,也什么都没有要求过,因为他太清楚自己能从那些人身上得到什么。然而对于韩诩之,他不了解,对于韩诩之身后的江湖,他也全然不了解。可是他还是愿意为了这个人放弃五皇子,放弃已然得到得一切,只为了一时冲动和虚无缥缈的少年之爱。
  韩诩之答道:“从此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秦小楼松开他的手,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回,他认栽了。
  
  回到京城之后,韩诩之彻底从梁上君子成为了入幕之宾。
  赵平桢是如何处置杨天的,秦小楼一点都不关心,因为那人的死活与他无关,即使他曾经放过他一条生路。后来赵平桢派人来请秦小楼,秦小楼接连称病了三次,赵平桢的使者就再也没来过。
  两个月后,秦小楼在早朝上递交了一份奏折,称病要求还乡。皇帝压下了他的辞呈,没有当场批准。
  当天晚上,大学士顾肖峻亲自登秦府拜访,却被秦小楼关门谢客。
  
  用过晚膳后,秦小楼来到秦程雪的房里,看过了他这几天做的画,给了一些评价。秦程雪的心却不在画上,默默地等秦小楼点评完,将画从他手里抽走:“哥哥,今天晚上你留下陪我。”
  秦小楼怔了怔,温柔地笑道:“怎么了?”
  秦程雪只是摇头,坚持道:“今晚你陪我睡。”
  秦小楼想了想,宠溺地笑道:“好。”
  
  他和韩诩之打了招呼,又回到秦程雪的房里,吹了火烛,与他并肩躺下。
  黑暗中,秦程雪翻了个身,摸索着抓住秦小楼的手,按到自己的下腹。
  秦小楼吃了一惊,旋即镇定下来,试图将手抽回来,秦程雪却抓的紧紧地。
  秦小楼叹息:“程雪,睡吧。”
  秦程雪抱住他,脸颊贴到秦小楼的脸上,秦小楼这才发觉他的脸湿湿的,竟是哭了。
  秦程雪抽噎道:“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秦小楼叹气,反手抱住他:“怎么会,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秦程雪道:“你要韩诩之,不要我了。”
  秦小楼轻抚他的后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要你。”
  
  秦程雪又抓起他的手隔着衣服贴住自己的孽根:“哥哥,你帮我弄。”
  一年前秦程雪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秦小楼那时拗不过他,糊里糊涂就替他弄了。后来他虽心中有愧,可秦程雪粘他粘的紧,他不舍得伤了弟弟的心。秦小楼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对自己有这样一份违背伦常的心思,他也喜欢秦程雪,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大抵是不会喜欢上别的什么人,只会陪着秦程雪一辈子。况且他的心境悲哀的很,情愿拖一个人到地狱里陪着自己,于是他便渐渐的和秦程雪有了这样悖德的关系。
  自从韩诩之闯入秦府后,秦小楼因怕韩诩之偷窥,与秦程雪亲热的次数已少了。如今他已同韩诩之定了情,自然要狠下心断绝了这样的关系。
  
  秦小楼用力抽回手,道:“别闹。”
  秦程雪颤声哀求道:“哥哥……你真的要他不要我了么?”
  秦小楼一狠心,道:“你是我弟弟,我不该与你做这样的事。”
  秦程雪抱着他,眼泪直往枕头上淌:“我看到你和他在后院里亲热……你喜欢他,就不要我了。”
  秦小楼叹气:“程雪,这是不同的。你是我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下你。”
  秦程雪拼命摇头:“不,哥哥,我爱你啊。”
  秦小楼不说话了。
  
  秦程雪哀求道:“我不喜欢韩诩之,哥哥,你离开他吧。”
  从前秦程雪说这样的话,秦小楼总会哄着他。可是这一次,秦小楼狠心道:“你不喜欢他,可我喜欢他。”
  秦程雪如遭雷劈!
  
  突然间,他慌慌张张地爬下床去,语无伦次地向门外走:“顾、顾大学士还在外面等着,我不讨厌他了,我宁愿要他,我去放他进来。”
  秦小楼将秦程雪拉回来,已有些薄怒:“程雪!你不要再闹了!”
  秦程雪绝望地看着他,不一会儿,掩面哭了起来:“哥……”
  秦小楼心酸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他不想再惯着秦程雪,于是心一横,道:“你自己睡吧,我回去睡了。”
  秦程雪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孤注一掷:“若哥哥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样的意义!”
  秦小楼冷冷道:“你以为我是如何换回你这条命的?你若如此轻贱自己,只当我从前的心血都白费了。”说罢狠心地扒开秦程雪的手,拂袖而去。
  秦程雪倒在地上,只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赵平桢没有用晚膳,将自己锁在房里看书。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赵平桢冷冷道:“进来。”
  进来的是他派去秦府的探子。
  赵平桢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顾肖峻今晚又去了吗?”
  探子道:“是……顾大学士已经在秦府外站了三个晚上了,秦小楼连门都没开过。”
  赵平桢冷笑:“难怪每天早朝的时候顾肖峻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秦小楼好狠的心。”
  他放下书,想了想,道:“你替我给吏部尚书送个口信,无论如何都要拖着,不许放秦小楼告老还乡。即使他旷工不去翰林院,也要留住他的官籍。”
  探子道:“是。”
  
  探子走后,赵平桢烦躁得看不进书,在屋内来回跺了一会儿,披上外衣带着两个侍卫出门了。
  他来到秦府门口,果然看到顾肖峻可怜巴巴地背靠府门坐着,平日里大学士严肃清冷的形象全无。
  赵平桢冷笑一声,觉得顾肖峻真是丢尽了朝廷官员的脸,也丢尽了男人的脸面。他绕过正门,来到侧门,命秦府的下人去通报。
  
  不一会儿,秦小楼亲自迎了出来。
  赵平桢问道:“你要辞官?”
  秦小楼盈盈一笑,眉眼比前些时日更灵动了不少:“是。”
  赵平桢喜怒未辩:“你生我气?”
  秦小楼眉梢一挑,笑了:“不。”
  赵平桢无意义地笑了笑,目光却是冷的:“没想到你也会喜欢一个人。”
  秦小楼道:“或许五殿下也会有这么一天。”
  赵平桢不甚在意地说:“是么。”
  
  话到了这个份上,赵平桢突然不想再说下去,仿佛再说些什么会显得他舍不得秦小楼,丢了他五皇子的面子似的。
  赵平桢道:“你好自为之。”
  秦小楼笑道:“下官明白。”
  赵平桢踌躇了片刻,转身走了。
  
  上了回府的马车,赵平桢突然有些没来由的生气,可身边没什么能供他发泄的东西。他越想越生气,恨恨地想道:我倒要看看,像秦小楼这样没心肝的人,喜欢一个人会落的个什么下场!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仿佛已看到秦小楼跪在他脚边哭泣的情境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求撒花TAT




9

9、第九章 。。。 
 
 
  秦小楼和韩诩之蜜里调油般过了大半年,这期间秦小楼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不再像从前那般万事波澜不惊,却变作一个有血有肉、也有喜怒哀乐的人。
  韩诩之答应要带秦小楼离京,却一直没有兑现承诺。秦小楼也不逼他,旷了翰林院许久的工,又开始去了。为此,他背后颇受了不少人指点。
  
  韩诩之对秦小楼是真心,是秦小楼从未见过的、炽热的、能融化人心的真心。可惜他的真心不止给一人,故而并不值钱。
  
  半年后,韩诩之离开京城再度踏上游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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