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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美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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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快应了朕,说你愿意为後!!」韩少卿咬牙,步步紧逼。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这麽努力想让绒月幸福,他却还是这副委屈的样子。
「我……我……」绒月大张著眼,清澈的眼泪掉落下来。面前的公子实在太可怕,他从未见过。
「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韩少卿越发生气,一把推倒绒月,扯开他的衣衫,抚上裸露的身子大力揉搓。
「没有……绒月没有不满意……」绒月委屈哭叫,那无助的满脸泪水的样子,只能激出韩少卿凌虐的欲望。
白嫩细洁的肌肤,在手掌毫不留情的搓弄下渐渐发红,像是要渗出血来。
「是不是要让你明白,现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什麽人,你才会听话?」韩少卿沈声道,抓起绒月的双手按过头顶,另一只手捏弄著粉嫩的乳首。柔嫩的地方被无情凌虐,绒月哭的更大声。
却没有人能救他。
谁敢救他呢?
身上最後一件蔽体衣物被扯散,绒月被韩少卿赤裸的扔到床上。娇嫩的身体落在金色绣龙的锦被上触目惊心,仿佛是最光洁柔美的玉石,即将染满污秽,破碎崩裂。
韩少卿居高临下,慢慢扯散了衣襟。屋内烛光从背後投落,在他的身上落满灰黑的阴影。绒月嘴唇颤抖,眼睁睁的看著韩少卿散乱了衣衫欺身向前,抓住他的脚踝高高抬起。
「不……不行……不行……」他惊恐的张大眼。明明早已不是处子,他却第一次那麽惊恐。
韩少卿冷笑著,拉过床边垂下的绸帘,将绒月的脚高高绑起,又抓住他另一只脚。绒月扭身挣扎,却无法合上双腿,羞耻的地方被强迫打开,暴露在屋内暗淡的烛火内。
「许久未曾碰你,朕也确是想你了。」韩少卿眯眼笑起来,低头埋入他的下体吮吸啃咬,从尚软的嫩茎,到饱满的囊袋,又到身後紧窒的秘处,一寸也不放过。
「啊……啊啊……」体内仿若是燃起了热烈的火,绒月发出呻吟,扭动腰身。
韩少卿就像是一头被火焰缠绕的猛兽,就连被他碰触到,也能感受到这火的剧痛。
「站起来了。」韩少卿突然发出轻笑,手指对准绒月半挺的嫩茎轻轻一弹。鼓胀的顶端立刻渗出透明水渍,沿著稚嫩的棒身缓缓流淌下来。
「不要……不要……」绒月用力摇头哭泣,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连韩少卿的脸都看不清。
因为恐惧,身体变的比平时更加敏感;却又因为敏感,而更加恐惧。
瘦弱的身子仿佛被牵上绳线,崩的紧紧,韩少卿就是那操纵的人。他任意的举动都能让绒月痉挛颤抖,近乎昏厥。
「原来……你喜欢被这样对待……」眼见绒月渐渐失神,白嫩的身体也染上羞涩的红晕,韩少卿似是更加有了兴致,眼中渐露残虐之色,连声音都变的沙哑。
「没有……没有……」绒月泪眼朦胧。
「没有吗?」韩少卿冷冷重复,从枕下摸出一罐软膏,沾满一指,探进绒月後穴。
「唔啊……啊啊……啊……!」绒月仰脸,尖叫出声,唇角流下一条透明水迹。
尚未柔软的後庭紧紧缩起,抵抗著异物的侵犯。韩少卿毫不留情,大力刺入,绒月痛的眼前一阵发黑。
身体好象要撕裂一般。
「真紧呢,紧紧的咬著,」韩少卿低声叹息,手指在狭长的甬道内旋转弯曲,发出淫糜水声。
绒月仰卧塌上,双腿大张,连躲避都不能,只能嘤嘤啜泣,双手紧捂住脸。
「哭什麽呢?以前不是很喜欢这样的麽?」韩少卿拉开他的手,取过枕头垫在绒月腰下,又握了他的腿,高高抬起。
後庭被滚烫的东西碰触,绒月猛然睁眼。视线内只见韩少卿冷冷微笑的面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还想挣扎,那巨物却猛的刺入身体,直达底端。
「啊啊……啊啊啊────!!」
屋内,瞬时传出凄厉喊叫。那声音回荡在幽深的宫内,久久不曾散去。
梁上美人 第八章
绒月从噩梦中幽幽醒转,见眼前坠著厚厚的绸帘。他想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体内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昨夜到了最後,他昏厥过去,不省人事。这是上天怜悯他,才给他这样的幸运,逃脱更痛苦的蹂躏?
绒月怔怔地想著,忽听外面传来谈话的声音。
「给太後送去的药,她都按时服下了麽?」那是韩少卿的声音,温和又冷淡。
「是,太後偶有抗拒,侍卫不得已才少许动粗。特禀报皇上,望皇上开恩。」这是韩世允的声音。
「朕明白各位良苦用心,只要能让太後喝下药,动些粗也无妨。只是不要弄出伤口,免得被人说了闲话。」
「是,下官自然明白。只是下官有一事想询问……」
「什麽事?」
「皇上给太後送去的究竟是什麽药?太後服下之後心思恍惚,时有暴怒狂燥,有时又郁郁寡欢,下官实在是不明白。」
沈默一会,韩少卿突然发出冷笑。
「允叔,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这药是我专托了花千鹤调配而成,初服时病者神清气爽,面色红润,久之却会乱了心智,最後完全发狂,与疯人无异。」韩少卿说著眯眼冷笑,面露得意之色,」当然,这其中的端倪,自是连御医也查不出来的。」
韩世允皱眉:「少卿,我早知你一心对元清姬下毒手,可是你这样将人逼疯,是不是太过分?她已经没了儿子,即使不理不睬,将来也无可作为。」
「允叔此言差矣,元清姬生性残暴无情,重压之下必起而反之。若是不尽快斩草除根,将来必定後患无穷。」
韩少卿言之灼灼,绒月钻在被子里,全身冰凉。
韩少卿明明答应过他,会放太後一条生路,原来……是骗他的……?
原来,他还是要置元清姬於死地?!
耳边嗡嗡作响,等他回过神来时,绸帘已被掀起,韩少卿站在他的面前。
「你醒了? 有哪里不舒服吗?」韩少卿温柔微笑,与昨夜那暴虐之君仿若两人。他边说边慢慢坐到床边,伸手去摸绒月苍白的小脸。
「不……不要碰我……!」绒月瞪大眼,摇头甩开韩少卿的手,「我……我不要和出尔反尔的人来往!!」
韩少卿收回手去,眼中渐露冷色,沈默望著绒月。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他低声问道,细眯起眼。
「你分明答应过我,会放太後一条生路,为什麽……为什麽还要……」绒月大声质问,用尽全身的力气。
「朕本的确想放过她,可却听闻秘报,说她暗中筹划谋反,笼络武官,实不得已才这样对待她。」韩少卿坦然道,似是早有准备,理由充分。
「你骗人!你根本就是一开始就想杀她!!」绒月狠狠道。
韩少卿微愣一下,然後又笑起来:「好好,一开始就想,就一开始就想吧。其他的事过一会儿再说,先转过身去,让朕看看你昨天落下的伤。」
绒月还没回过神,身上的棉被便被一把拉下,腰也被扣住,反转过去趴在床上。
「啊……」温暖的手抚上酸痛的臀,绒月羞涩地涨红了脸。
「朕只是给你上些药,没事的。」韩少卿柔声抚慰,轻轻掰开绒月雪白的臀瓣。
柔嫩的花心裸露在空气中,害怕似的微微瑟缩。褶皱上还残留著暗红白浊的残迹,因为饱经蹂躏,而显得楚楚可怜。
「皇上……」绒月吃力回头,身体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以後若是只有你我二人,你还是按以前那样的方式称呼的好,」韩少卿微笑叹息,「我也不自称为朕了,看你叫皇上时候那种委屈的样子,真像是逼你吃了什麽毒药。」
他说著取来药膏,小心地抹在绒月的後穴上。
後穴瞬时感到一阵舒适的清凉,那清凉在体内一点一点的蔓延开。绒月感觉昨夜的伤痛,似乎真的减缓不少。
「若你以後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再伤害你。但是你如果做了错事,这样的惩罚,我也是不会手软的。」
修长的手指突然在体内弯曲,绒月吃痛的叫出声来。
「听明白没有?」韩少卿低头耳语,沾满药膏的手指,缓缓从甬道内退了出来。
「绒……绒月明白……」绒月无力点头,眼中渗出朦胧泪雾。
他开始觉得迷惑,韩少卿说出来的话是那麽义正词严,难道真是自己做错了,想错了?
韩少卿依然是喜欢著他的,是不是他自己太过任性,是不是他在自寻烦恼?
是不是乖顺的听韩少卿的话,一切就都会变的很美好?
「好了,我还要去做事,你一个人乖乖睡著。」上完了药,韩少卿将药罐放在床头,「如果还是不舒服,就自己涂一些,慢慢就会好的。希望以後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让我们都不开心。」
「是……绒月明白……」绒月木讷点头,把身体裹回被子里去。
韩少卿默默望了他一会儿,突然俯身吻了吻他的嘴唇。
「记住,要听话。」
温柔的重复了不容抗拒的话语,他起身离去,轻轻关上门。
屋子里重新变的安静,绒月转头望著窗外,缓缓叹息。记忆中的那个韩少卿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学著适应这变化,而不要总觉得别扭,觉得不快乐?
是不是应该更懂事一些,按韩少卿喜欢的方式回应他的感情?这样做的话,大家是不是都会很开心,而不要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想到最後,直到疲倦地沈沈睡去,绒月都没有想出一个好的答案来。
直到深夜,韩少卿还没有回来。绒月闷得发慌,趁侍卫不注意便起身下床,跑出门去散心。
一弯明月悬在当空,将四周染上层层朦胧的光晕。春夜的花园里寂静一片,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鸣啼,更显清幽。
绒月漫无目的地逛著,就在此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声。
背後一阵寒意,他吓的差点叫出声来,仔细辨别才发现那哭声居然是从太後殿中传来。
哭声哀切而凄厉,声嘶力竭。绒月起先害怕,渐渐居然涌起一阵的悲伤,好似听了这哭喊的声音,都能感觉到那人的痛苦。
那是……太後的哭声?
绒月已知晓她的狠毒,她的残忍。她在韩少卿口中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是为什麽哭得这麽伤心?
是因为孩子被人杀死了麽?
明明知道她是恶人,绒月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双脚,随著那哭声一直走到花园尽头。眼前是高高的灰墙,顶著墨色砖瓦,抹著朱红漆色的大门紧锁,门前空无一人。
望著那朱红的被月色染得发暗的门,身体里突然好象有什麽东西涌了出来,让绒月难以自抑。分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他纤细的手还是无法控制的伸了出去。
「吱呀──」随著长而扭曲的声音,朱漆木门被推开了一道缝。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绒月将缝隙推大一些,闪身进去。
门的另一边,又是另一座花园。让他想起许久以前在永庆王的府上,偷偷潜入的後花园。
那时,他第一次看见痴傻无辜的韩少君,和他说话。
然後分别。
那时绝没想过,竟是诀别。
然後,他遇上王府追兵,捉拿盗宝之人,仓皇之下躲到树上。
然後,他失足跌下,被韩少卿所救。
韩少卿正是那盗者,因为那些宝物,本就是韩氏皇族所有。
如果那时,他未曾偷进那後花园。
如果那时,他及时逃开,或者没从树上跌下。
又或者,跌下的时机,早或者迟了那麽一点。
那现在,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他是不是永远不会与韩少卿相逢,也不会知道,他的抱负,他的身份,他的心愿?
绒月痴痴的想,慢慢踏入後宫。远处忽然一阵棱棱之声,清冷的空气仿佛起了一层层的浅浪。他立时起了鸡皮,头皮发麻。
那是琴声,如泣如诉,看似凌乱却又含灵动;如同信手拨出,却又不闻生涩。
绒月凝神细听,听著听著竟觉一丝苦闷忧愁。
这拨弦之人仿佛有无尽的悲伤哀怨,却又无可倾诉,只能投与乐声之中以解心结。幽怨琴声深深刺入耳中,直入心底。
绒月寻声找过去,拨开重重花团苍木,园子尽头渐渐现出一座小殿。
「有……有人麽……」走近了小殿,他出声询问。殿内隐约有人影浮动,却无人回答。
「有人麽?」他加大声音,走的更近。依然是无人回答,耳边却隐隐传来女子哼曲之声。
绒月大著胆子走进小殿,殿内燃著几支小烛,光线暗淡。临窗坐了一个人,倚栏而卧,长长的白纱裙摆拖在地上,已是沾满污秽。就连手边的小琴也是陈旧不堪,几欲崩坏。
那人浅声哼唱著,头左右摇晃。凌乱的长发随意挽成发髻,那发叉仿佛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忽然,那人回过头来,冲绒月嘿嘿一笑。
「你……你是……」绒月猛然瞪大眼,不敢相信。虽然是这样的污秽不堪,疯疯癫癫,却盖不住她曾经的丽颜。
眼前这疯人,居然是元清姬!
「你是……是……」元清姬扭著头,嘿嘿直笑。秀丽的面容灰黑一片,神情恍惚。
「你……是怎麽了……」绒月不住向後退去,眼前这疯人与过去那端庄雍容的韩朝太後简直判若两人,让他恐惧。
「怎麽了……嘿嘿……嘿嘿嘿嘿…………」元清姬痴痴傻笑,拖起衣裙,摇晃著站起来。
匡铛──
手边的小琴被撞到在地,发出沈重声音,在深夜里听来格外骇人。
元清姬面露茫然之色,如孩童一般笨拙转身,低头去看。
「啊……啊啊──!啊──!」看著那只旧琴,她突然发出尖利惨叫,扑跪下去抱住那琴,也不顾地上肮脏不堪。
「少君!──少君──!」她抱著那旧琴,尖叫哭喊。那疯狂的凄厉的声音仿佛要震破绒月的耳膜。
那麽悲痛的,那麽绝望的,连心都要震碎的声音。虽然是乱了心智的声音,绒月却能感觉到她失去爱子时,那样的痛不欲生。
看见韩少君死去时,那样的震惊绝望。
清醒之时她不能发泄,必须忍耐著。那超越限度的忍耐直到现在失了常态才肆无忌惮的爆发出来,变本加厉。
绒月心中惊恐,又怕惊扰元清姬,只能缓缓移动脚下步子,一点一点的向後退去。
可这时元清姬却抬起头,目露凶光,握住小琴站起身来,朝著绒月冲过去。
「是你!──是你杀了少君!杀了少君!!」她尖叫著扑上来,挥舞著手中的破琴。绒月惊恐的目瞪口呆,眼看著元清姬狰狞的面容越来越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绝望地闭上眼。
这时殿外突然冲进几名侍卫,为首之人扬起刀背,毫不留情地向元清姬的面门砍去。元清姬惨叫一声,捂著脸朝後退去。
听见声音,绒月微张开眼看。暗淡的烛火中,元清姬如动物一般吓的瑟瑟发抖,双手捂住面颊。指缝之间,暗红粘稠的鲜血不停地流淌下来。
两个侍卫上前左右架住她,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栓到窗栏上。绒月回过头去,看见韩世允正一脸惊慌,站在门口。
「你……没受伤吧?」他大步走上前去,捧了绒月的脸左右看。
「没……没有……」绒月摇头,「多谢永庆王及时前来,救下绒月一命……」
「没事就好。若你又受了什麽伤,皇上怪罪下来可就糟了。」韩世允叹息,「如今太後身体欠佳,神思恍惚,几近癫狂,御医也是无可奈何。今夜不知是谁忘了把花园的门锁上,让你受惊了。」
「不,深夜乱跑是绒月不对,还请永庆王见谅。」绒月低下头,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好一个身体欠佳,恐怕韩少卿和韩世允早已窜通一气,如此糊弄宫中人吧?
那天他躺在床上,明明什麽都听到了。韩少卿一心想置元清姬於死地,从未犹豫过。他所送去的药,才是元清姬发狂的根本原因。
那不是补药,正是将人弄疯的毒药啊!!
韩少卿想做的事,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与其烦恼悲伤,还不如统统忘却──明明是希望这样的,胃里却为什麽翻江倒海的难受呢?
眼前昏沈一片,绒月匆忙与永庆王告辞。他跌跌撞撞地跑出花园,双腿一软,跪倒在花园的湖边,一下子呕吐起来。
晚上的食物被吐了干净,胃却还是一阵阵的抽搐,翻腾。嘴里酸涩一片,最後不断地吐著清水。脸上被泪水模糊的狼狈不堪,微冷的夜风吹来,火辣辣的疼。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来,绒月抱著肩膀,跪在湖边。
「公子……公子……」他对著空旷的湖不停地叫,却不知在呼唤谁。
那个温柔的公子早已不会回来了,他不是早就知道的麽?
明明知道,为什麽总也不能接受不会改变的事实?
「今後若是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可出门一步。」啪的一声合上书本,韩少卿冷冷道。
绒月垂头不语,误闯太後殿的事情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伺候太後的宫女和侍卫都被狠狠责罚,死的死,伤的伤,韩少卿是忍了又忍,才没有连绒月都一起责罚。
但暴虐之行还是免不了的,夜晚绒月又是被按在床上狠狠凌辱,凄惨哭喊,直到精疲力竭的昏昏睡去,韩少卿才不情不愿地放了他。
半昏半醒中,绒月发现自己居然一晚都没有泄过。
这是第一次他的身体在韩少卿的抚慰下,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快乐。
隔日有人前来接绒月,带他搬离了原来的宫殿。新到的地方更加奢华,是过去嫔妃所住的宫殿。先帝去世之後,元清姬遣散了各处妃子,想为韩少君另立後宫。可韩少君却是傻子,男女之事毫无兴致。於是立妃的事,一来二去就拖了下来,韩帝後宫一片冷清,只有殿内的宫女每日打扫。
绒月并不知这些正殿偏殿到底有什麽分别,只觉得大而宽敞,却又是说不出的清冷。透过窗子向外看去,深冬的花园里一片银装素裹。宫女侍卫立在各处等候吩咐,脸色暗淡,表情也是冷而僵硬,好似泥塑一般。
他抱著侥幸走入花园,游览四处都无人打搅,却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看见两名侍卫悄无声息的上前,强硬阻挡。
其他的地方也是,只要是通往出口的地方,必有重兵把守,单凭绒月一己之力,根本是无法离开。
入冬的花园只留几株殷红腊梅,傲然挺立,绒月无聊地走来走去,几名宫女侍卫寸步不离。他无奈叹息著离开花园,穿过回廊时,看见边上有一道高墙。
墙外是其他宫殿,另一处牢笼而已。
他抬头望著,突然想看看外面。即使同是牢笼,也总会有不一样吧?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自己走走。有人跟著,看了心烦。」他回头驱散了侍从,等人都退下了,左右看看,走到墙角。
这墙并不算很高,绒月静下心来提起一口气,跃起身来,竟一下就跳上了墙。
脚下被瓦片滑到,他微微倾身,稳住身体。
视线内层叠的屋顶一览无余,一眼望不到边,站在墙头远望,瞬觉心旷神怡。
绒月突然觉得很开心,好奇地四处乱看,发现隔著一道墙的地方,花无幽和沈素正在花园里。
数日不见他们,绒月欣喜若狂,也不顾自己站在屋檐上,连连挥手叫喊。
花无幽正和沈素蹲著玩雪,听见叫声抬起头来。看见绒月衣衫单薄,站在屋檐上,又是喜又是惊。
「你们在玩雪?」绒月俯下身来,高兴问道。
「你怎麽站在那里呢?小心跌下来。」花无幽跑到墙下,抬头喊。
「我一个人无聊呢,就爬上来看……啊──!」绒月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滑,果真应了花无幽的话,从屋檐上摔了下去。
花无幽眼疾手快,向前一跃,趴到地上。绒月直直跌落下来,落在他的身上,两人狼狈跌倒在雪地里,洒了一头一脸的雪。
「你们在做什麽呢?」沈素叉腰站在远处,无奈摇头。绒月从花无幽身上爬起来,摸著头嘿嘿一笑。
「我一个人……觉得太无聊了……」他小声道。
太无聊,太寂寞了,所以……就爬到墙上,想看看外面。
花无幽和沈素对看一眼,自然心领神会。
绒月原本住在偏殿,突然有一天却没了声息,被送进凄清的後宫里独自一人,被韩少卿如鸟雀一般饲养著。
韩少卿的身份已不同往日,对待绒月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了。情意虽然还在,却变的专制霸道,什麽都由著自己的性子,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花无幽和沈素虽然担心,却帮不上什麽忙。他二人只是被花千鹤托付给韩少卿而已,只是借住在他人屋檐之下,对一切的事情虽然知晓,想劝解什麽,身份却是不够。
既是无法劝解,他们能做的就只有陪绒月玩一会儿,缓解他心中的孤单寂寞。
那天他们玩的很开心,戴了厚厚的手套,穿了棉衣,在花园里堆雪人,打雪仗,直到天黑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告别的时候虽然嘴上不说,他们彼此心中却心照不宣。
一起玩耍的事,绝对不能让韩少卿知道。
眼看著暮色渐起,绒月向两人打了招呼,重新跳上墙去,沿著过来的路返回过去。
回去以後稍做休息,韩少卿便来了。两人又是一同吃饭,绒月回想著白天玩耍,不知不觉面露微笑。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特别开心。」韩少卿觉察到了他的样子。
「我……」绒月微红了脸,「我是见你来,心里高兴……」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这样的谎言居然脱口而出。绒月连自己都吃了一惊,跟韩少卿说谎,以前是连想也不敢想的。
所幸韩少卿也没多疑,听了绒月的话信以为真,温柔揽过他一同吃饭,吃完了又一同去沐浴。
浸在温暖的热水里,绒月渐渐神思恍惚,内心的愧疚却越来越深。
他居然学会了说谎,在喜欢的人面前,坦然地说著谎言。
自己……是什麽时候变成这样了?
然而虽然愧疚,向往自由的心却丝毫未变,甚至变本加厉。每当韩少卿不在,绒月便会跳过高墙,跑到外面和花无幽与沈素玩耍,或者找别人说话。
虽然花无幽和沈素反复提醒他要小心,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却总也忍不住。他是喜欢自由的,被无微不至的保护著的生活,并不适合他。
只是他没有想到,过去一心要学武,是想像花无幽和沈素一样更能干些,离韩少卿更近些。没想到学会了轻功,却拿来当作逃避韩少卿的工具。
梁上美人 第九章
每天都这样的过,一日不小心,绒月从墙上跳下的时候扭伤了脚。
跟韩少卿自然是不能说的,三人思来想去,只敢去找韩世允,让他帮忙找药给绒月医治。
「你做这样的事,早晚会被发现,」韩世允虽不责怪,却也担心。
「允伯不必多虑,绒月心里明白。」绒月笑笑,他确实也是害怕的。但是被发现的害怕,远远抵不上自由带来的快乐。
韩少卿隔天就听说了绒月受伤的消息,下了朝便匆匆来看。绒月无法外出,正躺在床上,忽然听见下人过来通报,赶紧起身下地。
「不必起来,」韩少卿迎上来,轻轻扶住他,「怎麽又把自己给弄伤了?」
「我……不小心滑了一下……」绒月小声道,他并没说错,的确是滑倒受伤的。
只是,不是在走路的时候滑倒的。
「一不看著你,就闹出事来,看来以前的那些下人还得再叫回来。」韩少卿皱眉叹息。
「不……不用……!」绒月急道,「这和下人没什麽关系……」
之前照看他的人,都被他找了借口,说是不习惯被这麽多人围著,纷纷驱赶去了别的宫殿。
可真正的原因,却是绒月想行动更加方便,跳过墙头的时候不要被人发现。因为下人少了许多,去花园里的时候再没有人跟著,他才能顺利地来去。
怎麽还能让他们回来呢?
「你说不用就不用吧,」韩少卿宠溺地揉了揉绒月的头发,「只要你觉得过的舒服就好,我叫人配了些膏药,你敷在伤处。平时多多休息,若是哪里难受,尽管诏御医过来。」
绒月点点头,心里突然一阵难过。
如果是过去的话,韩少卿一定会说,叫花无幽帮忙照看,而现在却不会了。
虽然嘴上不说,绒月却知道韩少卿已经不再希望他跟花无幽和沈素在一起玩了。
这是什麽原因,即使不说,他心里也明白一些。
韩少卿不希望他和别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之前撒谎的愧疚突然减缓了,绒月反而有些愤怒。脚伤痊愈之後,他依然打算继续爬墙出去玩。
即使被冒著被发现的危险也无所谓。
韩少卿不知道绒月都在想什麽,不放心的嘱咐半天,直到很晚才离开。门关上的一瞬间,绒月的全身突然一阵轻松。
不必强颜欢笑,也没有亲热的欢爱,不用应付韩少卿,让他觉得愉悦许多。
伤了腿之後,韩少卿过来的次数就变多了,只不过每次都只是和绒月说说话,而不和他亲昵欢好。绒月脚上缠了绷带,行动不便,自是不能下床出去玩,每日也只乖乖呆在寝宫里,等著韩少卿来看他。
睡觉,吃饭,聊天,看书,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渐渐的窗外景色也变了模样。刺眼的纯洁雪景之中,慢慢有了红绿的颜色。
春天到了。
初春的晨曦时分,绒月独自坐在桌边,手支著脸,听外面夜雀鸣叫的声音,心里是说不出的寂寞。
他或许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每日无所事事,孤独一生。
唯一期盼著的,只有韩少卿前来宠幸。
可是他身为男儿,无论如何宠幸,都是不能怀上身孕的。这样的生活,连个终结都没有。
韩少卿已不再和他说立後的事,但是立不立,又有什麽区别呢?无论是什麽身份,他都只是韩少卿养的一只小动物,一只笼中之鸟,生活富足,却永远也逃不出去。
这真可怕。
心中越想越沈,绒月烦躁地站起来,在屋内缓慢踱步。走到窗前,他用力吸著初春夜晚的凉气,带著微微的花香。
虽然是受了伤,不过就在附近走走,应该是没事的吧?
他这麽想著,悄悄出了门,又来到那堵高墙前,飞身跃起,一脚踏到半空,又是一个扭身就跃上了墙头。
脚伤还未痊愈,踏上屋檐的时候有一点刺痛。可是他却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样,稳住身子站在墙头,远远望著地面尽头,与天相接的地方。
那里,正泛出一抹金红的亮色,染满了天边的白云。
绒月站在屋檐,呆呆看著天际尽头那微红的美丽颜色,渐渐失神。他任由朝阳缓缓升起,温暖的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温暖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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