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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无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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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是没事,不过,他受的是内伤,还需长久调养。”
  “是么,那傅校尉便留在府上多休养些时日。”聂媛尴尬地笑着,“本宫还有事,先走了。”
  “公主既然有事,臣就不做挽留。”纳兰瑾枢含着笑,道:“不过,公主今日所见,外人并不知晓,还请公主保密才是。”
  这话中意便是若这事传了出去,那只能是聂媛传出去的。瑾阳候是连皇上都要竟让三分的人物,孤傲的公主心里气愤,面上却笑得随和,“侯爷放心,本宫不会多嘴。”
  “那臣就放心了。”
  聂媛大跨步离开侯府,坐上帏轿,眼泪才哗啦哗啦地流,回到寝宫里头,砸了几件瓷器,摔了几本书,还不解气。
  后来,又匆匆忙忙跑到御书房,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嫁去怳朝!”
  皇帝听后龙颜大悦,近日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皇后拉着聂媛的手,颇为欣慰道:“媛儿总算开窍了,不枉费父皇和母后这些年对你的宠爱。”
  聂媛公主嫁到怳朝和亲之事尘埃落定,就只等怳朝使臣到来。
  是夜,月圆,风徐。
  燃着火把的洞室里,一名白衣男子盘腿坐在玉石床上,双目紧闭,双手放于膝盖,身子颤抖异常。练易寒经大半个月,借助千年寒玉体内聚集了一些阴寒之气,平日里便觉着体内阴寒之气乱窜,但今日更为严重些。
  过不多久,傅清尘唇色发紫,脸上也开始变清,就如被冻伤那般。从玉床上下来,傅清尘双腿颤抖,连站都站不稳,手脚被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不过才大半个月便有如此大的反噬,再练下去,若是掌控不住体内的阴寒之气,恐怕九死一生。
  傅清尘眼前视线渐渐模糊,体内的寒气不断上涌,就要将他反噬。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便往前倒去,倒在地上的人根本没有力气再起来,本能地蜷缩起身子,却毫无作用。寒气是体内涌上来的,外界再怎么温暖也抑制不住。
  有脚步声渐近,傅清尘睁开眼后只看到旁边一双做工精致的鞋子,然后,是一个紫色的身影。模糊之中,他能感受到有人将他扶起,再将他打横抱起。
  纳兰瑾枢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猫,有些怜惜,抖成这样必定是很冷。
  初练易寒经,会因掌控不住体内聚集的阴寒之气而被反噬,平日里倒还能好掌控,可是一到月圆之夜,阴寒之气最为重时,体内的阴寒之气也会跟着跃跃欲试,这时就难以掌控。
  随着练的时日变长,体内阴寒之气渐长,若是再掌控不住,反噬就会越加严重。若能掌控得好,收放自如,则体内的阴寒之气就会变为最得力的杀人武器。
  纳兰瑾枢抱着傅清尘出了洞室,将他抱进了离这里最近的寝房,小猫冷得缩成了一团,脸色也异常难看。
  纳兰瑾枢将他平放在榻上,顺手解他的腰带。傅清尘还有那么一丝清醒,连忙按住那只手,“你要做什么?”
  “给你宽衣。”纳兰瑾枢移开他颤抖的手,继续为他宽衣。
  被寒气反噬的人牙齿打着架,说话变得艰难,“别,别碰我……”
  身上的衣裳被剥了个干净,纳兰瑾枢扯过被子盖住他的身子,开始着手解自己的衣裳。把衣裳除了,放下床帘,再掀开被子,压上他的身。
  傅清尘感受到有人压了上来,扭动着身子,口中断断续续地道:“别碰我……”
  都冻成这样了,还在反抗。纳兰瑾枢轻叹一声,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乖,别动,抱紧我。”
  纳兰瑾枢的身子就像一个暖炉,源源不断地向他体内输送热量,将他体内不断涌上来的阴寒之气压制住。纳兰瑾枢将他抱紧,动用了内力压制他体内的阴寒之气。
  纳兰瑾枢练的功夫属阳,只要他动用内力,便能将傅清尘体内的阴寒之气抑制住。
  褥被之下两副身子交叠,只有肩膀以上露在外面。身下的人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身子也渐渐停止颤抖。
  不知不觉中,身下的人已经紧紧搂住了身上那个温暖他的人。这是本能罢了,人在寒冷之时总会下意识搂住能给自己温暖的物体。
  翌日晨光乍现之时,窗外莺啼鸟鸣,一派生机。
  傅清尘渐渐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截白皙的脖颈,自己的双手正缠绕在身边这人的身上。回想昨日种种模糊画面,像是受了惊的小猫,傅清尘立即就松开了手。
  身旁的人也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不多睡会?”抬起手臂要抚一抚自己心爱的小猫,却被无情地拍开手。昨日还紧紧搂着他不放的小猫此时又恢复原样。
  “下流!”傅清尘扯着被子盖住自己一丝不挂的坐起来,往床内侧移了移,纳兰瑾枢身上的被子被他带走,同样一丝不挂的身子露出了一半。
  他倒也不觉着羞耻,露了半个身子也毫无动容。
  傅清尘下意识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脸上一红,没好气地移开视线,“你给我滚!”
  纳兰瑾枢道:“这床是我的。”
  傅清尘抓紧身下的被褥,死活不肯再看他的身子,头扭向一边,“快出去。”
  纳兰瑾枢轻笑一声,“你这是害羞了?”
  “没有。”
  “那为何不敢看我?”纳兰瑾枢幽幽道:“还是说,你怕我把持不住,把你吃了?”
  傅清尘紧抿着唇不说话,每每都会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似乎开始习惯。
  “若要吃,昨天就该趁人之危吃干抹净,何必等到今日。”
  侧脸一湿,傅清尘警觉地回头,纳兰瑾枢衣冠整齐地撑在床上,方才是在他侧脸落下了一吻。
  “越看越讨人喜欢。”他天生含笑的眉目在柔和的晨曦中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美,一时之间,让还在炸毛中的小猫有些无措。
  傅清尘再次回到宫中是半个月后,聂媛公主再有几日便要随怳朝使臣前往怳国,怕是日后再难以回来。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公主也收敛了些性子,整日陪着皇后身边说是要尽一份做女儿的孝心,毕竟是亲生骨肉,这一分离便是终身,自然多有不舍。
  傅清尘假意在宫中巡视,靠着小时候模糊的记忆潜到冷宫。纳兰瑾枢昨日说过,下朝后会在冷宫前等他。
  傅清尘抵达时,纳兰瑾枢已经在候着。
  傅清尘环视一周,见无人把守,便问:“来这作甚?”
  “带你见一个人。”
  “谁?”
  “这世上你最想见到的。”转身提步跨进冷宫,傅清尘心中狐疑会是谁,随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冷宫里头的妃子向来呆不久,有些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便疯疯癫癫,也有些受不住寂寞自我了断的。而有一个人却在这冷宫里头住了十个年头。一身整齐的素衣,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虽上了些年岁,却还能看得出几分姿色。
  她坐在桌旁,一针一线地绣着花纹繁复的牡丹,神情十分祥和。
  傅清尘第一眼见到她,便怔愣住,一双平日里泛着冰渣子的眼睛也化作一汪清泉。专注刺绣的中年女人偏头,对上傅清尘的眼睛,显然为突然有人闯进来而感到诧异,“你是……?”
  傅清尘良久才动了动嘴唇,“母妃……”
  中年女人似更加诧异,刺绣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方才唤我母妃?”
  傅清尘一步一步靠近,这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生母,他绝不会认错。当年孟芳尘为报仇,只身化作舞姬混入宫中,后行刺不成被诛杀。傅清尘以为她早已不在世上,却没想到她还没死。
  傅清尘走到她面前,他一字一句试图唤起她的记忆,“我姓聂名卿言。”
  孟芳尘脸上浮起一丝笑,“你姓聂,莫非是宫里头的哪位皇子?”
  傅清尘怔住,她的娘亲又怎会不记得自己孩子的名字?还是说,他认错人了?
  纳兰瑾枢在他耳边低声道:“她失忆了,以前的事早已不记得。”
  傅清尘身子一颤,握紧拳头,看着纳兰瑾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纳兰瑾枢未答,孟芳尘便开口道:“这位殿下可是认错人了。”
  傅清尘看着她,“我……”
  孟芳尘温和一笑,“我进宫不到半年便来了这,未曾有过子嗣。”
  方才还因见到生母而欣喜不已的傅清尘此时又心痛不已,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的娘亲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忘了?
  傅清尘看着她,低头艰涩开口,“是我认错了。”
  孟芳尘抿唇一笑,“殿下既然能将我和你的母妃错认,想必样貌上必有几分相似。”
  “嗯,十分相似。”
  “世间之大,既有两个长得十分相似的人,算来都是缘分。”孟芳尘她在此地孤独了十余年,难得见到外人,今日见到傅清尘显然十分欢喜,她起身取出一块绣了孔雀的丝帕,“我这没甚东西可赠,一点薄礼,算作是见面礼,你莫要嫌弃。”
  傅清尘接过她手上的丝帕,语气温柔道:“很好看。”
  孟芳尘脸上的笑意更深,“都是平日里闲得无事消磨光阴的,手艺比不上宫里头的绣娘。”
  纳兰瑾枢倚在门边看着里面两母子相处的画面,傅清尘虽脸上还是不多表情,眼神却是无比温柔的。卸下冷漠的伪装,这样的傅清尘,才是本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端午节快乐。求花花

☆、侯爷很温柔

  在冷宫里待了一炷香时间便离开,纳兰瑾枢和傅清尘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了来,正好遇上原先被支开的冷宫侍卫。
  纳兰瑾枢在两名侍卫面前驻足,语气清冷,“今日之事,传了出去,本侯决不轻饶。”
  “小的不敢。”
  离开冷宫,纳兰瑾枢径直出了宫,傅清尘则回到公主的寝宫。
  聂媛已经从皇后那回来,见到傅清尘,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本宫跟父皇说了,明日你便能回去军营。”
  傅清尘拱了拱手,“是。”
  刁蛮的公主看着他,欲言又止,甩了袖子就兀自回了寝房。
  是夜。
  纳兰瑾枢在院前摆了一桌酒席,桌上两副酒器,一个是为自己准备,一个是为他要等的人准备。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院前昏黄的光影下,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纳兰瑾枢提着细颈壶为那一只空杯倒满酒,“言儿,过来。”
  傅清尘走过去坐下,扫了一眼桌上早已准备的两只酒杯,“你知道我会来?”
  纳兰瑾枢端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即便你不来,今晚这也会摆两个杯子。”仰头饮下杯中酒,继续道:“心中一旦有所牵挂,一个人喝起酒来总觉着少了些什么,所以便备了两副酒器,即便等不来,最起码还会有所期许。”
  傅清尘端起杯子,一口喝尽,手上的杯子落在大理石的桌上,发出一声清响。清冷的眼中氤氲着悲凉,他直视对坐的人,“告诉我,母妃到底为何会在冷宫?”
  纳兰瑾枢顿了顿饮酒的动作,唇边浮起一抹微笑,“你这是,在求我?”
  傅清尘沉吟半响,“你不说也罢,我自己会查清楚。”
  “但这世上,除了皇帝,恐怕就只有我晓得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又如何?你不说,我亦不会强求。”
  纳兰瑾枢放下手上的瓷杯,单手撑着下颌看着他,“你要问的,我又怎会不告诉你?”
  “那就快说。”
  纳兰瑾枢瓷器细颈壶为他倒酒,晶莹的酒液顺着壶嘴倾泻而下,他慢慢说起,“十二年前,六王府满门抄斩……”
  半年后,六王妃孟芳尘易容后在一次宫廷宴会之中化作舞姬混入宫中,其曼妙非凡的舞姿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本要在宴会之中行刺的孟芳尘便改了主意。
  当晚,孟芳尘果真被太监传召到皇帝寝宫。皇帝被美色所迷,全然不知危机四伏,她伺机下手,却被皇帝识破。侍卫及时出现,孟芳尘与两名侍卫高手相斗,自然落在下风,打斗之中头部受了重伤,醒来后记忆全无。
  皇帝得知她真实身份,心里更不愿放过她。孟芳尘乃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早在她是六王妃之时,皇帝便心生觊觎。孟芳尘醒来后失去了记忆,皇帝便编出一套谎言骗她。记忆全无的孟芳尘信以为真,便留在了宫中做了他的宠妃。
  皇帝立即放出六王妃孟芳尘行刺被诛杀的消息,让外人以为六王妃已不在人世,而后将人私藏在宫里头,为避免有人识破,还请来易容大师给她换了一张脸。
  做了皇帝宠妃的孟芳尘整日郁郁寡欢,即便失去了记忆,她对皇帝依旧从心底里排斥。加之其他嫔妃的排挤以及暗中加害,半年后,他便被皇帝打入冷宫。
  从那之后,她才得以真面目示人,守在冷宫过着百年如一日的生活。
  傅清尘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痛不已,握着杯子的指节骨泛白,声音从牙齿缝蹦出,“我定将老奸贼碎尸万段!”
  纳兰瑾枢倒吸一口凉气,“你倒是放心,给你母妃准备衣食的宫女是我的人,倒不会在这点上亏待她。”
  “待在那种人间地狱,即便是锦衣玉食又有何用?!”
  “那你又能如何?”
  “我要救她出来!”
  “你强行救她只会让她往后的日子不得安宁,皇帝不会轻易放过她。”
  傅清尘握紧手上的拳头,“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在那种地方受苦?”
  “你今日也见过了,在冷宫里头,她过得很安宁。”
  “不行,我不能让她待在那,我定要救她!”
  纳兰瑾枢不紧不慢道:“你若莽撞行事,不仅会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
  傅清尘咬紧牙关,恨自己不够强大,连自己唯一的亲人也保护不了。
  纳兰瑾枢伸手覆上他的手,安抚道:“成大事者何必急于一时,待你坐拥江山,天下皆为你所有,你还怕不能保护她?”
  傅清尘看着他,“坐拥江山,谈何容易。”
  “那有何难,我说你是未来的君主,你就是……只要,你听我的。”纳兰瑾枢道。
  傅清尘狐疑地看着他,“为何要帮我?”既然他有能力,为何不自己坐拥这大好山河?
  纳兰瑾枢收回手撑着下巴,别有深意地看着傅清尘,轻叹道:“我也说不清楚,情之一字,总能轻易地让智者愚,愚者奋不顾身。”
  傅清尘心漏跳一拍,脸上迅速回归清冷,“得不到回应的东西,何必执着。”
  “情爱一事从来都不是定理,今日不爱,并不代表日后都不会爱,谁晓得你哪一日会爱上我?”
  “不可能。”傅清尘扔下一句话,起身离开,留下夜色中一抹清影。更像是故意逃避什么。
  纳兰瑾枢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倒了一杯酒,轻声呢喃,“见过不开窍的,却没见过这般不开窍的。”
  聂媛公主离京那日,皇上亲自登上城门送行,文武百官皆聚在城门前,京城中的百姓也一并赶来看热闹。嘴上都夸着这位公主虽未能上战场,却是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雄。
  皇帝负着手,泪眼婆娑,对身边的纳兰瑾枢道:“媛儿这孩子是朕看着长大的,如今嫁去异域,朕心里实则千万个不舍得。”
  纳兰瑾枢回话,“民间有俗语,女大不中留。公主迟早出嫁,皇上不必太过感伤。”
  皇帝轻叹一口气,“朕只是还未习惯罢了。”
  城门楼下,皇后泪眼婆娑地握住聂媛的手,两人像平常人家的母女说了许多道别的话。待有使臣过来提醒,两母女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怳国使臣的人马在官道上渐行渐远,文武百官在城门楼下目送,直到完全看不见。
  清早,侯府。
  傅清尘整装出门要去军营,纳兰瑾枢从岔路口的一边走过来,眼里含着笑,“言儿,早。”
  傅清尘顿了顿,继续往前走。手臂被握住,傅清尘站定,“有事?”
  “今日十五,月圆之夜,寒气甚重,早些回来。”
  傅清尘抿了抿唇,随口应了一声,“我知道。”
  适逢天下太平,军营里的军务不多,来来去去都是些琐碎之事。傅清尘傅校尉虽在军营之中给人冷艳之感,对待军务却是一丝不苟,公文也写的十分端正。
  穿着兵家常服的傅清尘来到军营,迎面走来的兵卒三五成群,十分恭敬地弯腰向他问安,他一概漠视,面容清冷一路走到自己的营帐。
  手下的兵卒与他相处将近两个月,似乎也开始习惯他的冷漠,见怪不怪,若是傅校尉突然有一日对人笑了才是怪事。
  傅清尘刚进了营帐坐下,兵卒给他端上一壶热茶,他便翻开书案上的公文开始看,有些有纰漏的他便记下来。
  魏将军挑着帘子进来,傅清尘从书案后抬头,“将军有事?”
  魏将军从袖子里取出一本本子递到傅清尘面前,“这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册子,里头记得鬼画符似的,若是这么呈到上头,必定挨批,你若是得空便帮着再整理整理。”
  傅清尘接过他手上的本子,“嗯。”
  魏将军笑了笑,“自从你来了军营,兵部那边少给了许多眼色,这还多亏了你。”
  傅清尘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本分罢了。”
  魏将军挠了挠后脑,“说起来惭愧,我等只会舞刀弄枪,看着那满是字的公文就难受。不像你,出得了战场,上得了考场。”
  傅清尘已经开始兀自翻开着新兵册,粗略翻了一遍道:“明日便能给你。”
  魏将军点了点头,“这事也不急,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还是多歇息的好。”
  傅清尘将新兵册放在一旁,“不打紧。”
  魏将军也知他不喜欢说话,便寻了个借口出了营帐。
  傅清尘端起旁边的热茶喝了一口,握住茶盏的手有些颤抖,是因为太冷的缘故,无论穿多少件衣裳还是不能阻挡体内发出的寒气。白天还能若无其事地撑着,等到了晚上,阴寒之气便如泉涌一般。
  夕阳西下时,魏将军连同几个校尉要去烟花柳巷寻花问柳,想要将傅清尘也一并拉过去。傅清尘一口拒绝,魏将军也没强求。
  是夜,晴空万里无云,银月高挂。
  侯府中有一汪温泉,温泉的热水并非天然而成,而是柴火烧热后注入的。平日里温泉里头的水是冷的。在离温泉不远的一间柴房专门用来供应热水,侯爷要是泡澡,就会有小厮提前去柴房烧水,热水顺着竹竿流入温泉之中。
  这处温泉曾是傅清尘十二年前第一次遇见纳兰瑾枢的地方。那时年幼的聂卿言无意之中闯入,温泉里的人似乎不惊讶于他的出现。圆滚滚的白色团子就这么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结下了这一生都断不开的缘。
  傅清尘拖着冰冷颤抖的身子,连身上的衣裳也没来的解开就下了温泉。原本,这温泉除了纳兰瑾枢外的人都不能踏入,傅清尘例外。
  温泉的水没到胸前,傅清尘踩着池底的鹅卵石一路走到中央的石板。温泉中央的石板比池底高出三尺,平日里可坐在石板上搓洗身子。
  傅清尘盘腿在石板上打坐,温水没到脖颈处。他双目紧闭,试图着掌控不断外泄的阴寒之气。温水于他而言与冰冷的水毫无区别,寒气由内而外,即便是滚烫的沸水也不能给他保暖。
  随着易寒经练得愈加深入,体内的阴寒之气越聚越多,掌控不住便有可能将自身反噬。
  温泉之中,盘腿端坐的傅清尘脸色发紫,眉眼睫毛处染了白色绒状的霜,那是体内寒气将水雾冻结而成。阴寒之气由他身子里源源不断溢出,连同池子里的水也渐渐降温,原本热气腾腾的水不到一炷香时辰,便有如初春积雪消融得来的水那般。
  若不是因为热水源源不断流进来,这池子里的水恐怕早已结成冰。盘腿打坐的人意识模糊,被刺入骨髓的寒意夺去了知觉,渐渐连手脚也不能动弹。
  端坐的身子一点一点往后仰去,冰凉的水没过那张姣好的脸,半眯半眛的眸子想要寻回一丝清明,却再也睁不开。
  就在此时,水面上倒影着一个紫色的身影,他脚尖点在水面上,有如蜻蜓般轻盈,弯腰将水下的人抱起,揽在怀里。被捞起来的人被水呛到,有气无力地轻咳,轻咳之中还带有颤抖。
  纳兰瑾枢揽着他的腰身,抚了抚他背后湿了的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总爱逞强。”
  拦腰抱起他,脚尖在水面上一点,飞身出了温泉。将人抱回寝房,一件不留地剥干净塞进被褥。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湿了一大片,他解下腰带,外袍连同中单顺着肩膀滑下,亵衣裤也解了下来,掀被贴上他的身。
  这一次的阴寒之气显然要比第一次来得更为猛烈。覆上他的身时,就如赤身裸体贴着一块冰。纳兰瑾枢用拇指为他拂去眉毛上凝结的霜,而后,在他的眉心落在一吻,轻声道:“抱紧我。”
作者有话要说:  

☆、绝世宝剑

  傅清尘唇齿打颤,四肢僵硬不能动弹,只能模糊地听到他的声音。纳兰瑾枢动用内力,体内聚集的阳气一点一点灌入他体内,与他体内的阴寒之气纠缠。
  身下人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纳兰瑾枢轻声道:“言儿,抱紧我。”
  傅清尘本能地用双臂环住身上能给自己温暖的物体,冰冷的手掌触到温热的皮肤就反射性地搂得更紧,似要嵌进自己寒冷的身子那般。
  纳兰瑾枢唇角微微勾起,也只有现在,小猫才会贪婪地想要更靠近他。抬手抚了抚他的侧脸,纳兰瑾枢的唇含住他颤抖的唇。
  次日清晨,在和煦的阳光中睁开眼睛。
  傅清尘并没有一把将揽着自己的人推开,一是因为身上气力不足,二是因为,那个人的怀抱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纳兰瑾枢对上他睁开的眸子,两人距离近得呼吸可闻。傅清尘怔怔看着那双摄魂的丹凤眼,由着他越靠越近,唇再覆上他的。
  纳兰瑾枢揽在他腰间的手开始四处游走,品尝过他的唇后便移到他的脖颈轻咬,手掌贴着皮肤向着私密的地方探去。
  傅清尘出手抓住身上那只不安分的手,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纳兰瑾枢用手理了理他鬓边的发,无奈轻笑,“眼前的美色给看不给碰,可真会折磨人。”
  傅清尘转了个身面向内侧,这回倒是没抢被子,“快下去。”
  过了片刻,纳兰瑾枢已经穿好衣裳。他坐在床沿,给他提了提被子,“你的衣裳昨日都湿了个透,你且在这睡会,我等会给你带一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傅清尘面向内侧,不回话。
  纳兰瑾枢起身要走,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昨日你受了寒,等会我让下人备些姜汤,你起来后便喝点。”
  傅清尘抿着唇,还是不回话。
  纳兰瑾枢轻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傅清尘心里自然晓得要不是纳兰瑾枢,他必定被体内的阴寒之气反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命丧黄泉。而纳兰瑾枢动用内力救他,必定损耗精气,或被他体内的阴寒之气所伤,七日之内不能动用内力是小,受内伤才是重。
  但偏偏纳兰瑾枢只字不提内伤一事。
  待傅清尘穿戴整齐出现在前厅,纳兰瑾枢正清闲地饮着早茶。看到傅清尘,他唇边自然而然的浮起一丝笑,指了指一旁高几上的白瓷盅,“把姜汤喝了。”
  傅清尘看了他一眼,走过去端起瓷盅,揭开盖子便一口饮了下去。
  纳兰瑾枢看着他喝完,捧着茶盏道:“你若是觉着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必去军营了,我让归程给你告个假。”
  傅清尘抬起袖子抹了抹嘴边的姜汤汁,目光凌厉地看着纳兰瑾枢,“我可事先告诉你,即便你救了我,我还是不会忘你杀我师父之仇。”
  纳兰瑾枢好整以暇,“而后?”
  “在我有生之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前厅又恢复了安静,傅清尘立在那里,纳兰瑾枢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茶盏。过了片刻,他揭开茶盏的盖子拂了拂茶汤上的叶,“我就在这里,你若要报仇随时来,不必时刻提醒我。”唇边的笑意更深,语气带了些魅惑,“否则,我会误以为你是关心我。”
  傅清尘冷声道:“无可救药。”
  转身,离去。
  纳兰瑾枢抿了一口茶,眉目间带着自嘲的笑,自言自语道:“一个人中的情毒太深,世间哪还会有解药。”
  傅清尘坐在军营里,本要专心记录新兵册,却一而再再而三走神。不免觉着心烦意乱,心烦的并不是不能专心,而是不能抑制自己去想那个杀害他师父的仇人。
  魏将军端着一盘糕点进来,道:“伙房那边做了糕点,你也过来尝尝。”
  傅清尘放下手上的笔,扫了一眼放在面前的糕点,是千层酥,小时候在侯府吃过,那是第一次吃。脑海里不知不觉又出现纳兰瑾枢的那张带着魅惑的脸。
  傅清尘紧紧闭上眼睛,阻断去想他的念头。
  魏将军有些好奇,“怎了?”
  傅清尘睁开眼睛,脸上无风无浪,随手捻了块千层酥,“没事。”咬了一口,第一感觉是味道上比不上侯府里的厨子做的。
  魏将军难得看到冷静惯了的他无措,笑了笑,“傅校尉是哪里人?下次若想吃些故乡味的饭菜糕点,跟伙房的兄弟说一声就是。伙房里的兄弟来自四面八方,各个口味的都会做一点。”
  傅清尘咽下一块糕点,淡淡说了句,“不必。”
  魏将军想起傅清尘现在是住在侯府里头的,才道:“算我多话,傅校尉住在侯府,该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腻了。”
  傅清尘抬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魏将军却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印子,不免失笑,“想必,昨日傅校尉是会心上人去了罢。”
  魏将军这人直言直语惯了的,傅清尘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无措,“怎么这么说?”
  魏将军继续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还有印。”
  傅清尘下意识抚了抚脖颈,魏将军却笑着出了营帐。
  待魏将军走后,傅清尘取出佩剑,用刀身照了照才看清脖颈上赫然一个红色牙印,怪不得魏将军刚才会说那番话。
  一定是今早纳兰瑾枢留下的。想到此,傅清尘又把某个人在心里恨了一千遍。
  挨过了两次阴寒之气的反噬,傅清尘武功突飞猛进,还未能完全掌控体内的阴寒之气,但已经能简单应用。如将一杯滚烫的热茶握在手中,不出半响便能变冷。
  只是,如何将这阴寒之气用作杀人利器,还有待提升。
  纳兰瑾枢练剑时,傅清尘背靠在不远处的红色柱子后看,看得多了,就逐渐有些明白他的路数。与他比剑,即便落在下风,也不至于三招之内就被逼得无路可退。
  黄昏时,两人在院子里比剑。
  傅清尘试图将体内阴寒之气凝聚在手中的剑上,手上的剑与纳兰瑾枢的剑碰在一起时,清脆一声响就断成了好几截,散落在地的断剑冒起一阵雾气。
  剑之所以断,至为重要的因素是承受不住阴寒之气,剑身受寒气冻结变得易碎。
  纳兰瑾枢道:“你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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