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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财女-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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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推了一把燕昭,云锦道:“你怎能自作主张要了龙家的铺面?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有什么可难为的?赚了你拿银子,赔了龙家担着!”闭着眼,燕昭连姿势都没变,低声回了一句。

发现燕昭身上的痞气越来越重,云锦气恨地踢了他一脚,“这么没羞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怎么跟你这种人混到一起了?”

被云锦数落,燕昭不怒反倒弯起嘴角笑道:“你知道龙辰拦了我说什么事?”

“他找你能有什么好事?”提到龙辰,就想起他那颗八婆心,云锦顿时腻歪。

终于睁开眼瞧了瞧云锦,燕昭忽然一脸狐狸笑,“龙辰还没订亲!龙将军来信……”

“他订不订亲跟我要不要铺子有什么关系?”白了燕昭一眼,云锦突然觉得他也受龙辰传染,也变得有些八婆。

燕昭脸上的狐狸笑越来越深,云锦灵光一闪,惊道:“龙将军不是因为受了我父亲什么恩情,打算让龙辰娶我还人情吧?”

难道是龙芒误会她跟燕昭扯不清楚,竟借龙夫人寿诞搞了那出相亲的戏码?先把燕昭打发了,再把她娶进门?

龙辰开始不知道他爹的心思,一心看燕昭的笑话,等明白过来又急着找燕昭商量,想肉债钱还……

难怪她收下铺子后,龙夫人竟如释重负,人家母子都没看上她阿!

龙钺的打蛇随棍渊自龙夫人,那龙辰的八婆心一定遗传自他爹!

知道自已脸上的表情一定变化多端十分好看,瞪着强忍笑意的燕昭,云锦终于哀嚎出声,“这都什么事阿?”

“你现在改主意也不晚!你是要龙家的铺子还是要嫁给龙辰?”燕昭收起狐狸笑,眸色深沉地盯着云锦道:“龙辰最怕他爹,龙将军开口,他不敢不娶……”

没等燕昭说完,云锦立刻尖叫道:“我要铺子!”

瞧着燕昭一副‘那你还怪我’的表情,云锦顿时气结。她就没有一件事能在燕昭面前占得了上风!

瞄了一眼云锦,燕昭忽轻声笑道:“多用些心思,我等着看你赚银子呢!”

☆、第121章 初吻

燕昭这句鼓励的笑语,立时让云锦心里好受起来。

看云锦眉眼舒展起来,燕昭心情也极好,“虽然跟龙夫人约好半年时间给你适应。可原来的掌柜请辞是早晚的事。全叔和柱子都不是好人选,你心中还有没有合适的人做掌柜的?”

“做女人生意,当然要女人出面!”伸手指了指自已,云锦一脸自信。暗中盘算将胭脂铺子做成前世美容院的模样。那样一来,不但利润高,而且不会在短时间内被人模仿。

“铺子里不接待男子,只招待女客。卖的东西也不是成品,要根据不同的人,不同节气专门为每个人订制的,所以我得亲自替客人调制护肤品。

还要找许多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学徒,让她们在店里替客人洗脸、上妆、梳发。出师后还可以上门为那些夫人小姐们服务,每次赚的银子八二分成。这样那些穷人家的女孩子不用靠父兄,也能自已养活自已,人就活的有骨气……”

云锦两眼发光,把她的商业计划从头到尾讲给燕昭听,本已为他会惊叹她精明,可抬头却瞧见他略有诧异的目光。

云锦突然醒悟,她方才的话实在太过惊人。不止那些从未听闻过的赚钱法子,就是她要亲自出面经营铺面这一条,就足够让世人惊诧。

士农工商,商者居于末流,男子从商都被人轻贱几分,更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经商。

虽然世家女子出嫁时,都用田庄铺面做为陪嫁。可却是委派家奴管事来经营,并没有哪个内宅夫人小姐亲自去铺子里招呼客人,记算银钱。

商铺田庄对她们来说不过是赚钱的渠道。并不是做为事业在经营。

可她不同,虽然极力想融入天元,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像天元女子那般,终极一生都守在内宅,从早到晚只对着那一方小小的天空。

她不能科举入仕,不能征战沙场。她是将经营铺面。当成证明自我价值的一个途径!

可她若是像她设想的那样经营胭脂铺子。定会被世人耻笑!

不但会说她不守妇德,还会骂她勾引良家女子,甘居下贱!

半垂了头,揉着裙带。云锦低声问道:“我要那样经营铺面的话,你会不会认为我有失体面德行?”

等了片刻,没听到燕昭的回音。云锦头垂的更低。心中惶惑失落至极!

连燕昭这个一向包容她的人都不能接受她抛头露面的经营铺子,难道她这一生只能躲在内宅,无聊终老?

“别人如何看很重要吗?”燕昭平静的语声中似乎带了些许鼓励。

云锦蓦地抬起头。对上燕昭浓黑眸底那抹理解包容的笑意,惊喜就像初春的桃花骨朵,在融融的笑意中,瞬间绽放成一片灿烂明媚。

前些日子在龙府门前肆意大笑的痛快,突地涌上心头,云锦笑意盈眸,高声道:“不重要!”

赞赏地点了点头。燕昭笑道:“昔有文君当垆卖酒,今有云锦……”

他不但接受她了惊世骇俗的想法?还用卓文君卖酒的典故鼓励她?

不论别人如何评价。这世间还有一个她看重的人支持她!足矣!

除了对着燕昭傻笑,惊喜之余,云锦竟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的心情!

“你这个小傻瓜!”轻轻揉了揉云锦的发梢,燕昭语声轻柔的像三月的春风。

看着她的发尾在燕昭手指间缠来绕去,云锦的心也跟着绕来绕去。燕昭亲昵的语气,更令她手足无措。

莫名的惊慌中,云锦故意板起脸嗔怪道:“卓文君卖酒还有个司马相如帮忙呢!我卖胭脂水粉,你除了打趣我还能做什么?”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卖胭脂?”抬头盯着云锦,燕昭轻声笑道。

卓文君跟司马相如那是什么关系?一起卖酒那叫夫妻档!

她跟燕昭一起卖胭脂水粉算怎么回事?

暗恨最近一定是撞到鬼了,无端端总是说错话!只怪燕昭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卓文君身上?

被燕昭瞧着,云锦突然脸红起来。心中暗骂自已没出息,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怎么越来越不敢看他那张妖孽脸了?

垂下头,云锦转移话题道:“你说那个铺子要不要改个名?”

伸出手指勾住云锦下颌,燕昭凑近她轻声重复道:“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卖胭脂?”

燕昭越凑越近,眼眸深处波光盈动。眸色柔和的像掠过花瓣的轻风,扫过她心底,云锦瞬间失神。

淡淡的松柏香再掩藏不住浓烈的男子气息,被那种侵略性的气息包围,云锦仿佛坐在云端,软绵绵的无所依靠,身心俱化做一泓春水。

车外闹市中喧嚷的声音顿时消失,车中寂静一片,云锦只听见她自已心跳的声音,继尔又听见燕昭心跳的声音。

两颗心跳的声音汇集一片,云锦感觉又像坐在暴雨骤降的竹林中,穿林打叶声声入耳,缠绵悱恻中俱是情意……

怔怔地看着燕昭丰润红唇慢慢凑近,云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两片温热柔软的唇含住她的唇,慢慢吸吮,一条润滑的舌头蛮横地撬开她的牙齿,勾住她的舌头肆意缠绵。力道渐渐加大,她好像有些痛又像不痛,像品尝到从未见识的美味,虽然不适应却不想放弃……

仿佛有根羽毛不停地在她心头扫过,那种又痒却又挠不到的酥麻慢慢渗进骨子里,像有无数虫子在身体里爬来爬去,云锦情不自禁地‘嘤’了一声。

连她自已也没意识到,那声夹杂了水意的细语有多婉转轻柔。

猛然间整个人就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身子被紧紧地搂住。那条舌头征讨的愈发肆无忌惮,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一般。

像陷在一片迷雾中,又像有一团火在心底最深处点燃。瞬间烧到四肢百骸,云锦被烧的神识不清,全身的力气都被吸走,身子软的只想抱住什么。摸到一个厚实脊背,双手便情不自禁地环抱上去。

紧紧地缠住那条征讨她的舌头,想把丢失的力量寻回来。反倒更溃不成军。云锦只觉得自已在那片柔软温柔的雾中般慢慢沉下去。

她环抱着那宽厚的脊背,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双臂收紧……

“傻瓜!喘气!喘气!”

那片柔软温柔的雾突然消失,云锦被人摇得头晕,睁开眼怔怔地瞧着燕昭。却不知他在说什么。

清凉的空气突然蹿进肺部,云锦呛得连连咳嗽。

“你这个傻瓜!”轻轻抚摸着云锦的脸颊,燕昭声音温柔若水。眸底光华闪动。欣喜中夹杂着一丝怜惜。“我弄疼你了?我……我…实在太欢喜了……”

长着茧子的手指划过脸颊,丝丝酥痒猛地把云锦惊醒。一把推开燕昭,云锦惊叫着缩到车角。别过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跟我在一起,你就这般委屈?”燕昭的声音突然沙哑了起来,涩涩的像是两把极钝的刀相互摩擦。

诧异地瞧着燕昭,云锦突然间觉得她是世上第一蠢材!

燕昭那样久经生死的男子,若非爱她惜她,怎会在激动之余如此无措?

一直以来,他想尽一切办法。把那颗心呈现在她面前。她到底是没发现他的心意,还是在刻意逃避他的心意?

若即若离。找出诸多借口替自已辩解,难道不是潜意识里要跟他在一起?不想离开他?

虽然下定决心,不再去想秋明水,可她终究是把那个人埋在心底!

割掉一块的心,便不再完整!

燕昭处处替她着想,甚至可以舍弃博命换来的前程。

可她却连一个完整的心都给不了他。

这样对燕昭太不公平!

垂下头,云锦不知要如何面对燕昭。

她怕!怕看到他那双浓黑的得可以看透她心的眸子!

长久以为,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心思。看着她在秋明水那里受了伤,又转身躲在他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包容她?她又是怎样假装糊涂,肆意伤害他?

执拗地抬起她的头,燕昭又问了一句,“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很委屈?”

语声低沉,听得云锦心头一颤。虽然是意思相近的两句话,前面是存着万般小心的试探,甚至是含着一丝乞求,可后面一句却是沉痛哀伤,像濒临绝境的悲鸣!

为什么?就做知已不好吗?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闭了眼,云锦泪如雨下,可到底在哭什么,连她自已也说不清楚。

“我知道了!”燕昭突地跌坐在软垫上,可马上就起身推开车门跳下马车,几个起落间,已消失在人群中。

他跃出车门那一瞬间,云锦几乎忍不住要伸手扯住他。可瞥见燕昭受伤的表情,她心口闷疼万分,手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

扯住他又能如何?就像秋明水给不了她完整的心,她亦给不了燕昭完整的心!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燕昭那般落拓不羁的人,定不会为情困。”抚着越来越痛的心口,云锦低声安慰自已。

可转念想到燕昭那般狂傲的人竟然为了她而心存乞求,云锦又恨自已没有早些看明白他的心,早些做决断!

更恨她自已的贪心践踏了燕昭的骄傲!

马车中的松柏香越来越淡,云锦蜷缩成一团,捂了嘴无声地痛哭。

虽然她想假装这不过是一场梦,可青肿疼痛的嘴唇却清晰的提醒她发生了何事!

虽然她想假装这不过是燕昭一时色迷心窃,可他那份全心投入的感觉却骗不了自已!

燕昭是全心全意在爱她,她亦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燕昭!

可是她却没办法面对他!

☆、第122章 无赖上门

修缮一新的美丽坊开业月余,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本来一个小小的胭脂铺子开业,在人烟浩繁的京城中只能算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小朵水滴。可备嫁中的太子妃慕水柔竟舍了少府皇商贡上来的千百样胭脂水粉,亲自到美丽坊订制各样胭脂。

世家夫们小姐们惊诧之余,纷纷到美丽坊选购胭脂水粉。美丽坊各样东西的独特效果,还有新奇的经营方式,顿时让它名动京城。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众人议论的焦点渐渐落在美丽坊明艳动人的女掌柜身上。猜测她的来历相貌,云锦顿时声名远播,许多纨绔子弟便终日守在美丽坊门外,只为了看她一眼。

匆忙吃完早饭,云锦一边清点连夜做出来的护肤品,一边吩咐全叔道:“先把昨天选出来的那些药材送到铺子里,再把张夫人订的面霜送到她府上!”

转脸又问丁香道:“前些日子教你的那些按摩的手法都记下来没有?今天护国公的孙媳妇要来铺子里,你就试试替她洗脸吧!”

“哎!”脆快地应了一声,丁香略带得意地笑道:“昨天奴婢给刘秀才娘子洗脸,她说舒服的像当了神仙!还赏了奴婢五钱银子。”

瞧丁香小脸兴奋的放光,云锦笑道:“那就好!你是我带出来的第一个徒弟,可别砸了咱们美丽坊的招牌。”一边往外走,一边又问道:“枣花学得怎么样了?你有空多教教她……”

“小姐哎!你怎么连老奴一句话也不肯听?老奴将来可怎么去见夫人哟!”拦住要出门的云锦,全婶一把鼻涕一把小泪地哭道:“当初您跟老奴说刚接手铺子,怕被那些伙计们给骗了,要跟着熟悉几天。老奴也只好依您。可这都一个多月了,您不但没黑没白的守在铺子里,还抛投露面地四处拜访各府夫人小姐,请她们光顾咱们铺子。好端端的一个大家小姐,您怎么能去给那些人洗脸,上妆呢?这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这么下去。小姐的名声……”

“咱们铺子新开张,不上门请那些夫人小姐们光临,不想些新点子,怎能赚银子?不赚银子咱们一家人吃什么?”见全婶又摆开架势要劝阻她。云锦忙向丁香使了个眼色,俩人抽身就往外走。

紧跟着云锦到了外院,全婶仍不死心地劝道:“请个掌柜的照看铺子。一个月也有百十两银子的赚头。府里就小姐和少爷两个主子,咋能过不了日子?”

见云锦无动于衷,全婶扑通一声跪在云锦面前。死死地抱住她的腿,高声哭道:“小姐哎!今天您就是打死老奴,老奴也不能让您出门!

老奴打听过了,那枣花是个寡妇,偷人……不守妇道,您咋能让这样的人到铺子里?您清清白白的名声可不能让那个贱婢毁了……闹下去哪还有人上门给小姐提亲……昨天老奴去采柴米,那些下贱仆妇竟当着老奴的面笑话小姐……说美丽坊不是正经地方……”

自从她经营胭脂铺子。这一个多月全婶每天必演的拦阻戏码搅得云锦心神不宁。翻来覆去说的无外乎就那几个意思。

她这个状元之后抛头露面,每天在店里迎来送往有失体面!

为了推销铺子里的东西。亲自给那些夫人小姐们洗脸上妆更是居于下贱,影响声名。

她被马家退过亲,又这样不顾形象的折腾,将来嫁不到好人家!

明白全婶是一片好心,所以云锦平时都是胡乱敷衍她几句,也不责备她。可这会她扯到枣花身上,云锦心中突然无限悲凉。

枣花还没过门订亲的男人就病死了,可婆家却说枣花家收了聘礼,不能退亲,死活要枣花抱着男人的灵位嫁过门。嫁过去之后婆家不但拿她当牛马使唤,居然还为了再收一份聘礼,要把她卖给邻村的无赖做填房。

她死活不肯,婆家怕闹出来惹人笑话,竟诬陷她勾引男人,要把她沉塘。

她娘家的人为了族里名声她硬接回来。可她父母却嫌她丢人,天天辱骂不停,兄嫂们也没人管她,都巴不得她早死了清静。

她走投无路,又听说美丽坊招收女徒弟,就上门来求云锦收留她。

收留枣花一方面是怜悯她的处境,另一方面也是云锦没办法下的权宜之计。美丽坊开张一个多月了,有龙夫人和慕水揉照顾,渐渐生意兴隆起来,可店里只有云锦和丁香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云锦招出女徒弟的条件开的极为优厚,却没有一个良家女子上门。不得已云锦去人市,找那些活不下去,要卖身为奴的女子询问,谁知那些女孩子情愿卖身为奴,也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在店铺里做女伙计。

别人暗中闲言碎语也就罢了,怎么自家人也这样听风就是雨,拖她后腿?

难道这世上只有燕昭一个人才能真正明白她吗?

眼睛瞄向西跨院,看着紧闭的门窗,云锦的心头益发沉重起来。

这么久了,燕昭一次也没回来过。消失的如此彻底,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似的!

他这是远远的躲开,再不想见她了!

要用多久把她忘掉?一年还是一个月?

闭上眼不去瞧燕昭住过的屋子,云锦紧紧扶住车身,心口闷痛。自燕昭跳下马车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她以为可以像埋藏秋明水一样,也把燕昭藏在心底。可日子过的越久,她对燕昭的思念就越强烈!

她不但发疯了似的思念燕昭,更无数次冲到门外去找他!

知道燕昭就住在刘柱子家中,可每次她的勇气到了巷子口便用尽,远远地瞧一眼那扇黑漆大门,便逃了回来。

即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

找到他又能如何?她的心依旧是不完整的。藕断丝连对燕昭的伤害岂不是更大?

“小姐做事自有分寸!你个婆子瞎跟着吵嚷啥?”恶狠狠地瞪了全婶一眼。全叔一把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好好的做生意,小姐的名声咋就毁了?再胡说八道,你就滚回平洲去!”

被全叔骂的发懵,全婶愣愣地起身,眼睁睁地看着云锦上了马车出门。

“那婆娘不明事理,小姐莫要生气!”把车赶出院门。全叔顿了顿又低声道:“表少爷昨晚回来了!”

他来了?

一把扯开车帘。云锦惊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头瞅了云锦一眼,全叔低声道:“昨天半夜老奴起夜,瞧见表少爷站在小姐院子外面,看样子站的功夫不短了。身上都是霜花……”

燕昭竟在她窗外站了半宿?他究竟还是放不下她!还是来跟她告别?

心中波澜骤起,云锦眼底瞬间水雾弥漫,连声急问道:“他…他看起来好吗?他有没有喝酒?可跟你……说什么了?他…可问起我?”

“表少爷说……”

明白燕昭与自家小姐情分非浅。可俩人即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全叔虽没有全婶那般古板,可心里也时刻记着规矩礼仪。隐隐又觉得燕昭来历不明。门第家世皆配不上自家小姐。

本想借机会劝劝云锦,可抬头瞧见她脸色发白,眼底俱是期盼。

要劝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全叔吞吞吐吐地道:“表少爷吩咐老奴好好照顾小姐,提醒小姐保重身子。还吩咐老奴要顺着小姐心意……不让家里人在小姐面前说三道四……”

难怪今天全叔如此反常!平时他虽然没像全婶那样劝阻她经营铺面,可也没像今天这样帮着她说话。

原来是燕昭吩咐的!

坊间那些闲言碎语,他一定也听说了。在她窗外站半宿。是放不下她!更是担心她!

他总说自已是傻瓜,原来她真的是个傻瓜!

明明心里有他却不敢面对他。假装在铺子里忙,刻意不去想他!

可她真的能忘了他吗?

像有把钝刀划过心头,闷闷的一直疼进骨子里。伤口滴出来的血俱化成眼泪,倾泄而下。

全叔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连帘,慢慢地赶车往铺子里走。

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见龙夫人送过来帮忙的小丫环清霜的尖叫,“小姐!不好了!铺子里出事了!”

勒住马车,全叔急道:“出了什么事?”

等马车停了,清霜手脚并用地爬上车,气喘吁吁地道:“枣花姐的婆家找上门来,要把枣花姐带走。枣花姐说卖身给了小姐,死活不肯走,那些人就咱们铺面给砸了!还说小姐拐卖良家妇女,要抓小姐去见官!”

当初听说云锦找不到人手帮忙,龙夫人便把清霜等四五个小丫鬟送过来帮忙。有龙府的下人在美丽坊当女伙计,又听说铺面是龙夫人转送云锦的,一些市井无赖忌惮龙家的势力便不敢上门来找云锦的麻烦。

而且美丽坊终日出没的又是些达官贵人的内眷,那些纨绔子弟虽然终日赖在美丽坊门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枣花的婆家不过是有几亩田产的乡下富户,怎么敢打上门来?没见到她人竟敢砸了铺面,还要跟她见官?

听清霜说完,全叔也觉出事情并不简单,“这可怎么是好?要不小姐先回去……”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有人存心找她麻烦,又怎能躲过去?

云锦皱了皱眉头,寻思片刻对全叔道:“去铺子!我倒要看看捣乱的是何方神圣?”

“小姐?”全叔刚要再劝,瞥见云锦眼中凛冽的寒光,蓦地背后一凉。自家小姐跟燕昭越来越像了。

刚拐进西大街,云锦便瞧见,除了平日在美丽坊聚着的那些纨绔子弟,还有许多路人围在那儿瞧热闹。

四处打量一下,瞥见极远处巷子口探头探脑的几个人,她心中突然冷笑起来。

低声吩咐清霜几句,云锦便整理下衣裳,面容平静地下了车。

☆、第123章 趁机取利

见云锦连帷帽也不戴就下了车,全叔老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当着众人又不好劝说,只得硬着头眼叫道:“借过、借过,我家小姐来了,诸位闪一闪!”

一听说美丽坊的女掌柜的来了,议论纷纷的众人齐齐转头,百十双眼睛同时盯着云锦打量。

蓝绿色妆花通袖袄,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双丫髻上只插了一根镶银的白玉梅花簪,鬓角押着两朵纯白绒花,素脸上不施半点脂粉。一身孝里的素净打扮,可明艳的风姿却是藏不住的。

腰身柔软曼妙,像三月里刚抽芽的嫩柳枝。眉眼如画,眸珠乌亮,肌肤更晶莹如玉,粉嫩的红唇略略向上翘起,妩媚中又多了几分天然的娇嗔。

平日里云锦进出都戴着帷帽,只看见她曼腰修腿的身姿,那些纨绔子弟们就心痒难耐,这会瞧见她宜喜宜嗔的容貌,有几个轻浮的身子当时就软了下去。意醉神迷,恨不得立时凑到她跟前,细细瞧个够。

云锦静静地站在人群外,眼光清静地从众人脸上扫过去。虽只是轻轻掠过,可每个人都感觉她正对着自已打量,连最外圈角落里的人都感觉云锦瞧见他了。

被一个娇美的少女目光清冷不屑的审视,看热闹的众人突地有些气短,身不由已地让出一条路来,让云锦进去。

美丽坊中聚集着十几个大汉,虽然都穿着庄户人家的粗布夹袄,可各个手持棍棒面目凶狠,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为首的是个年近五旬的老头,个头不高穿着一件青布儒衫夹袍。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一副私塾先生的打扮,可一双眼睛却贼溜溜的四处打转。

原来装饰精致的美丽坊桌倒椅翻,沿着墙摆的几排货架都被扳倒,上面放着的各色扶肤品,胭脂水粉撒的到处都是。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脑仁疼。

分割里外间的黄杨木四季如意屏风折成两片,十几盆步步登高菊花没有一盆是完整的,四五套待客用的十样锦的茶盅全都摔的粉碎……

枣花身上衣裳凌乱满脸血污,正缩成一团跪在碎瓷片子上低声呜咽……

云锦缓步走到美丽坊门口。原本平静的面色突地沉了下来。

昂首走进美丽坊,云锦走到一张翻倒的椅子跟前,丁香忙把椅子摆正又用帕子抹干净。

云锦俯身坐下。冷声问枣花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进了贼还是遭了抢?你被贼伤成这样,报没报官?”

眼睛被打的淤青,已肿的瞧不见人。听见云锦的声音枣花猛地抬起头,朝着云锦的方向不停地磕头,哭道:“小姐!是奴婢该死!”

“你一个弱女子当然挡不住强贼,没保住铺面货品又怎能怪你?”说着转脸吩咐丁香道:“带上全叔,里外查点一下,看看到底丢了多少货品,损坏的物件摆设也算成银两……昨天没来得及存进银庄的三千两银子还在不在?那可是太子妃订胭脂的货银。丢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丁香眼珠子骨碌了一下马上会意,翻身进了内室。片刻就跑出来尖叫道:“太子妃的货银还有各府里夫人们的货银,总共五千两银票都不见了!”

“什么?”云锦猛地站起身,惊声问道:“都不见了?”

说完又摔到椅子中,用帕子掩了脸哭道:“这可害死我了!那可是太子妃成亲时要用的东西阿!银子丢了我拿什么置办?”说完抬起头连声催全叔道:“快……快去报官,这可是要抄家的罪过阿!”

全叔应了一声,脚下却有些迟疑。真要闹到奉天府,自家小姐往堂上一跪,声名算是彻底毁了!这辈子就甭想再嫁到门当户对的官宦世家去了!

云锦一进店铺,竟像没看到店中这十几条大汉似的,连眼风都欠奉,不问情由只一口咬定店铺里招了贼,还张口就说失了太子妃订胭脂的货银,直接吩咐家奴去报官。山羊胡略有愣怔,心中暗想是不是自家主子是打错算盘了?

可瞧见全叔一脸迟疑的表情,他顿时放松起来,撇着嘴角看云锦能撑到什么时候。

瞥见山羊胡略带得意的神情,云锦冷下脸瞪着全叔道:“怎么还不去?若请不来奉天府尹大人,您也不必再回苏府了!”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重了!

看见云锦脸上阴冷的表情,全叔突然明白过来,她不是拿奉天府的名头来吓唬这些闹事的,是真的想把事情闹大。

自家小姐真的是变了,不但神情跟燕昭越来越像,连办事的路数都开始相似了!

百般不情愿,可全叔也不敢当众违逆云锦。应了一声,挤出人群撒腿往奉天府衙的方向跑。

“咳、咳”没想到全叔真的去报官,山羊胡略皱了皱眉头,站起身冷笑道:“这事怕是有些误会!我等是来抓这偷人贱妇回去……”

“你是何人,要做何事,等奉天府尹大人来了再说!”瞧都不瞧山羊胡一眼。云锦站起身,走到门口朝着瞧打热闹的人群,矮身施礼哀求道:“美丽坊不过是一间小小的胭脂铺子,如今遭了横祸,被贼人打劫,还请诸位公子略站一站,待奉天府尹来了替小女子描说几句!失窍事小,涉及太子妃大婚事大。更请诸位公子心生仁侠,不要将小女子店中这些陌生人等放走,否则小女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几句求情的话说完,云锦便拿帽子掩了脸,低声啜泣起来。

少女绵糯柔婉的语声中夹带着哀戚,凭添几分不禁风雨的柔弱。围着瞧热闹的众人听了胸中顿时生出些英雄气。

一边是柔弱无依的花信少女,一边是凶神恶煞般打砸别人铺面的大汉,两相对比,众人顿觉得大义就站在云锦一边,立刻纷纷叫嚷着替她说话。先前跟着山羊胡怒骂美丽坊有伤风化的那些人。竟觉得自已受了欺骗,骂起山羊胡来比方才更起劲。

吵嚷怒骂间,就听见官差喝道的声音。奉天府尹刘大人刘松坐着八抬官轿,在三班衙役的簇拥下到了美丽坊。

“求大人给民女做主!”瞧见刘松下了轿,云锦分开人群当街跪在他面前,痛哭道:“小女刚接了慕小姐购买胭脂的银子。就被贼人打劫。事关重大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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