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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财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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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着半蜷的右手,云锦慢慢地往回走,却被屋顶上冷冷的低喝声吓了一跳。

“半夜数星星,你们真是好情致!”

☆、第101章 心乱

“啊?”被突如其来的低喝声吓了一跳,云锦顾不得手疼,猛地把嘴捂住,生生将喊了一半的惊叫又咽了回去。

巡夜的镖师、家丁都在楼下院子里,那声低喝却是从房顶处传来的。三更半夜的谁会没事跑到荒郊野外的客栈房顶上?她们一行声势浩大,带的财物又多,肯定是招贼了!

明知道下面有人守夜,还敢开口嘲讽她,这贼人不是一般的胆大!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埋伏在周围!

若叫出声来,泄了贼人踪迹,那她马上就得变成贼人的刀下鬼!

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云锦强装镇定地放下手,也不敢抬头往房顶上瞧,想都没想,转身就朝南厢房走。

燕昭住在南厢房第二间,只要到了他房门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云锦心里只盼着快点到,脚下却软绵绵的迈不开步子,感觉走了半晌,也不过才迈了三五步。

“蠢女人!是我!”先前的低喝又一次响起,阴冷的语调又多丝恼怒。

伴着这声低喝,一小片瓦片重重地击中云锦的肩头。

那贼人是不肯放过自已了!云锦顿住脚步,手指扣住空间手镯,猛地转身往话音传来的方向瞧,等抬头看清楚说话的人,她心里的惊惧又变成了愤怒。

东厢重檐下,燕昭懒散地靠坐在底层檐脊上,正抱着一个酒坛子狂饮!他一袭黑袍,若不是刻意露出半边身子在星光下,掩在上屋挑檐的阴影里,谁会发现他?

云锦狠咬着下唇才没吼出声来!狠狠地瞪了燕昭一眼,扭头就往她自已住的东厢房走。

纵身跃下屋顶。站在云锦面前,燕昭冷笑着道:“还知道你的房间在东厢?我还以为你记不得了!”

不理会燕昭的嘲讽,也不想跟他纠缠,云锦垂下眼眸,绕开他就往前走。肩头火辣辣地疼,右手也疼的更厉害。她这会只想快些回房里。躲到空间中把身上的伤治一下。

可刚经过燕昭的身边,她就被燕昭扯了回来,两只胳膊被他牢牢地擒住,面对面地像审视犯人般逼视着她。被燕昭无形的威势压迫。云锦忽地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敢抬头看他。

看到云锦这种直接漠视的态度,燕昭冷笑着晃了晃她。道:“你居然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嗯?是数星星数傻了吗?”

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燕昭的手指却越收越紧,云锦感觉两只胳膊都要被他扭断了。惊怒中,她仰起头,瞪着燕昭,低声骂道:“你疯了?你放开我……”

燕昭俯下身,凑近云锦,低声冷笑道:“你说谁是疯子?”

星光下,燕昭俯视过来的脸有一半隐在阴影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云锦却清晰地感觉到。他阴冷的目光落在脸上,森冷锋利的像刀刃般要划开她的肌肤。

清冽的风的味道,混杂着浓浓的酒气包裹在云锦周围,感觉燕昭那张妖孽脸离自已越来越近,云锦的心莫名狂跳不已,恐惧中似乎又隐藏了某种说不清楚的期待!

顾不得楼下院子里还有寻夜的镖师,她闭了眼尖声叫道:“我在说你!你就是疯子!半夜不睡觉,抱着酒坛子躲到屋顶上狂饮,你不是疯子,谁是疯子?”

话音未落,云锦就感觉自已的嘴被人捂住,身子也腾空悬起。等她睁开眼时,人已经落在燕昭方才依靠的檐角上!

望着脚下黑黢黢的夜空,云锦腿脚发软,蹲下身子,指着在一旁狂饮的燕昭怒道:“你真是疯了!你…你放我下去……”

“若是你不介意被人发现,三更半夜的跟我在一起,你就尽可以大声叫嚷!”瞧都不瞧云锦一眼,燕昭抱着酒坛子看着脚底下的露台,笑的阴沉可怕。

顺着他的眼光瞧过去,几个巡夜的镖师执了火把,已冲上二楼。正沿着走廊,仔细搜寻着什么。

这些人一定是听到她方才的尖叫才上来的,若是被他们发现她半夜三更地跟燕昭躲在屋顶上,那她与燕昭的关系就百口莫辩了!

眼见着有个镖师举着火把到了露台上,云锦情不自禁地往檐角地阴影里躲了躲!耳旁却听见燕昭满是嘲讽的一声冷哼!

几个镖师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凑在一起低声嘀咕几句便下楼去了。其中一人将手指含在嘴里,打了一个短促又响亮的呼哨,院子里的火把立时都灭了。

云锦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回去,暗暗松了口气,低声道:“你放我下去!”

“哼!”又是一声冷哼,燕昭连瞧都没瞧云锦一眼,只抱着酒坛子狂饮。

不知燕昭又在发什么疯,云锦蜷缩在屋檐的阴影里欲哭无泪。尽量把自已缩小些,不想被他发现她手脚冰冷浑身打颤的狼狈模样。

等了许久,感觉周围的夜色更黑,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云锦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伤口越来越疼,连脑子都开始有些麻木!

看燕昭仍没有开口的意思,云锦低声怒啊:“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没招惹你……”

“闭嘴!”冷声打断云锦的话,转眼瞧见她环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燕昭突然伸手捏住她的双颊,将手中的酒坛子递到她嘴边,往里灌了几口。

“咳……咳……”被满口的辛辣呛的差点背过气去,云锦泪意盈眸。

他这算什么?先是躲在暗处,瞧着她与秋明水相逢不相识,把她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当戏看?这会又把她当成陪酒取乐的玩意?

信任他才将前世今生的事情俱说给他听,可他却因此而看轻自已,肆意欺辱取笑!自已在他眼里如此不堪吗?

盯着面无表情的燕昭,云锦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划开,活生生地从身子里摘走,痛不可当。突然间她竟有种绝望的感觉。猛地站起身,闭了眼就往楼下跳!

一把将云锦扯回来,燕昭脸色惨白,怒喝道:“你找死吗?”

云锦闭着眼咬牙道,“与其被你莫名其妙的羞辱折腾,我还是死了干净!”一脸倔强决绝。可眼角却极不争气地淌出了眼泪。

“我莫名其妙羞辱你?”燕昭咬紧牙关。下颌的线条突然变得冷硬无比。半晌忽凑近云锦的耳朵冷笑道:“还清我银子之前,你想死也不行!”

倏地睁开眼,云锦也冷笑道:“你总归不能日夜守在我身边吧!我若寻死,你怎能防备的了?想要我还你银子。最好别招惹我,否则……”

“哈哈哈……不错!不错!居然敢威胁我!”燕昭突然大笑声来,睃了云锦一眼。笑道:“那你要不要试试?哈哈哈……”

院子中突地闪出几只火把,四周传来鸟鸣一样的哨音。

云锦知道这是镖师们互相联络的暗号,瞧着楼下火把越来越多。她恨恨地转头看着狂笑不已的燕昭,压低声音道:“故意把他们引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没有好处!也不是故意引他们来!只是听到有人自不量力地威胁我,觉得可笑,忍不住而已!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人发现?”看着云锦越来越白的脸,燕昭的笑容益发轻松。凑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果再敢威胁我,你知道后果!”

说着。摇了摇酒坛子笑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好!”知道斗不过燕昭,再折腾下去,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云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伸手将酒坛子抢过来,屏住气猛喝。

酒水洒了她满身满脸,颊边水光盈盈,也不知是泪还是酒。

云锦边喝边嬉笑道:“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要是什么都忘了该多好!”说着又抱起酒坛子,学着燕昭的样子狂饮。

“行了!”劈手夺过酒坛子,燕昭眉眼冷了许多,将手含在嘴里吹了几声,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腹中似有火烧起来,云锦头晕目眩,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脑了彻底停摆。看着燕昭傻呵呵地笑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燕大爷?你不就想欺辱我吗?现在你满意了?”

说着用手指戳了戳燕昭的胸口,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刚才我以为有贼,想都没想,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去找你?可是你却总欺负我……对我一点也不好……在你心里,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说……”

没听到燕昭的回答,抬眼却看见他将外袍解开,伸手将里衣衣襟撕下来一条。

燕昭的外袍里衣俱松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看着熟悉的小麦色肌肤,云锦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他左侧的胸口看过去……

“你是想看那牙印还在吗?”燕昭压抑在喉咙里的低笑让云锦一惊,瞬间回神。

旷野星光下,孤男寡女独处檐顶,标准的狗血剧情发生场所。云锦狠狠地晃了晃脑袋,虽然神智仍迷糊不清,可她还是下意识地用手撑着屋瓦往后挪了挪。

被燕昭一把扯进怀里,她瞪大眼睛,牙齿打颤地问道:“你要…做什么?非礼我?”

似笑非笑地瞧着怀里抖成一团的云锦,燕昭戏谑道:“我早说过对你没兴趣!不过你要想非礼我,我并不介意!就像悬崖下、水潭边、树林里、美玉家里……其实咱俩除了没洞房花烛,似乎跟别的夫妻也不差多少……”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又在欺负我?”脑子里转不过弯来,不清楚燕昭在说什么,可心里却涌上羞怒交加的感觉,云锦不假思索地挥手朝那张妖孽脸扇过去。

抓住云锦的手腕,燕昭摇了摇头,轻叹道:“傻瓜!受伤了也不老实!”

一手将云锦受伤的右手略往外伸了伸,另一只手便拎了酒坛子,毫不客气地把里面的酒全往她的伤口上倒。

“嘶!”钻心的疼痛让云锦瞬间变得脸色惨白,脑子清醒些许。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冷气,咬着牙才没尖叫出声,身子却抖的更加厉害……

燕昭紧紧抓住云锦的手,不让她将手掌蜷起来,看着她伤口上的脏污全被酒洗净了,才停下,冷声笑道:“吃点苦头,你才会长记性!”

虽然明白燕昭这是在替她处理伤口,可钻心的疼痛还有他的冷嘲热讽都让云锦愤恨不已。这死混蛋又自作主张地害她吃苦头!明明在空间可以轻松处理好的事情,被他这么一折腾,倒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云锦想出言反驳,张嘴吼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索性闭了眼,伸手胡乱拍了拍顶在自已额头上的那张脸,嘟囔着:“你别烦我!”

“忍着些我替你上药!再装死,我就把你扔下去!”

“唔…”虽不相信燕昭会把她扔下去,可听着他威胁的话,云锦也不想自找麻烦,却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心里想睁开眼,可身子却轻飘飘地由不得她。嘴里应着,人却软绵绵地往温暖柔软的地方靠过去。

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鼻端那混杂着醇厚酒香和淡淡松柏香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安心……

☆、第102 章 遮掩

头疼欲裂,云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她躺在马车里。不但车身摇晃的厉害,周围还不停的传来呼号声。

万分惊恐之下,云锦突地坐起身,从右掌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她瞬间清醒。打量了下马车内部,发觉还是百味居的那辆车,她的心略略放了下来。

可是她不应该在客栈里吗?怎么会在行进的马车中?

“小姐您醒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吃些东西?要不要奴婢给燕大爷回个话?”

角落里清脆的问话,把惊魂未定的云锦又唬了一大跳,转脸细瞧了几眼,才拍着胸口长出了口气,“原来是绣桔!你怎么在儿?”

“苏小姐昨夜受了惊吓,我们小姐气坏了,把马嫂和张嫂都责骂了一顿,说她们都是死人,出这那么大的事居然都没发觉,还吩咐管事把巡夜的镖师们斥责了一番。又怕别人照顾不好小姐,特地派奴婢来伺候小姐。一路上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伸手拿个引枕给云锦垫在后背,绣桔一脸担忧地道:“小姐您一整天水米未进了,这会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

她受了什么惊吓?还连累了马嫂和张嫂被罚?连累巡夜镖师被骂?

云锦仔细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燕昭把她挟持到屋顶上,记忆最终定格逼她喝酒的画面上,后面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若是她半夜跟燕昭喝酒的事情被发现,慕水柔不会责罚自家仆妇,派人斥责镖师,更不会派绣桔来伺候自已,难道是慕家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已的事?

揉了揉生疼的额角。云锦疑惑地问道:“出了什么大事?我怎么睡了一天?”

“昨儿住的客栈招了贼!还潜进您的屋子,把您刺伤了!这么大的事,您都不记得了?”绣桔万分惊诧,可马上又点头,安慰云锦道:“燕大爷说了您受惊过度,可能有些事情一时都记不起来。不过也没什么大碍。歇个三五日便好了!”

云锦却是一头雾水,她半宿都呆在露台上,什么时候被贼刺伤了?伤到哪儿了?

混身上下检试一遍,并没有发现伤口。云锦急问道:“招了贼?咱们住的客栈招了贼?还潜进我的屋子?偷了什么?”垂眸发现空间手镯还在,她的心略松了松。

“可不是吗!昨夜咱们住的客栈招了贼!幸好燕大爷发现的早,您只是右手受了轻伤!见您受惊过度。燕大爷就给您喝了些梨花白,结果您这就睡了一天!”

说着,绣桔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道:“今儿早上一听燕大爷说昨晚的事,差点没把奴婢吓死!您怎么就那么大胆子呢,看见贼子从窗户进来,您怕他狗急跳墙,不但没大呼小叫的喊救命,还拿出银钱劝他快走!燕大爷进来后。那贼把刀架您脖子上,您还敢用手抓住贼人的刀……”

看了看包得像棕子似的右手。云锦终于明白了!贼子入室抢劫,不过是燕昭替她遮掩编手上伤口的一个瞎话!

可是四五百人的队伍,几个小贼就敢来偷?难不成贼都是傻子?

就算有贼,放着秋家和慕家的有钱小姐不偷,专门潜进她的房间,偷她这个穷鬼?这种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漏洞的话谁会相信?

暗骂燕昭太笨,编个瞎话也编不圆满!可知道他也是一番好意,云锦略笑了笑,接了话茬道:“我哪里是胆子大,不过是吓傻了!要不是燕大爷及时出现,我可能就做了刀下鬼了!”

信与不信是一回事,若没有个说辞,别人看到她手上的伤定会猜疑来历,若再发现露台上的血迹,那她关夜与秋明水相遇,与燕昭喝酒的事情估计也瞒不过众人耳目。

被众人胡乱猜疑一番,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心里感激燕昭肯帮她遮掩,又觉得有些对不住燕昭……

这事传扬出去,肯定有损他天元第一镖师的名头。若听说他连一个入室的小贼都抓不到,谁还能放心把重要的货物交给他押送?

自已欠他的越来越多了!远不是五千两银子能还清的!想到这儿,云锦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云锦又觉得不对劲!要不是燕昭横生枝节,她半夜回房之后吃个朱果,谁还会发觉她受伤了?

手上没伤,即便露台上到处是血,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但燕昭并不知道她有随身空间阿!这么做的出发点也是为她着想,只是阴差阳错有些意外的变故罢了!还是应该感激他!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一个在埋怨燕昭,另一个却在替他说好话,云锦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瞧着云锦一会有些欢喜,一会又有些烦闷,哎声叹气的,像有满腹心事。绣桔小声地问道:“小姐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心里难过?”

生怕被绣桔看出端倪,云锦马上扶着额头,皱眉叹息道:“没什么!只是额头痛!”

绣桔也摇头叹道:“容奴婢多嘴说句不该说的!燕大爷模样长得像世家公子,可到底是走江湖的,行事实在是荒唐!您受了惊吓,按理儿,他应该跟伺候您的嫂子们说,给她们给您找些安神的汤药来吃,怎么能直接给您喝梨花白呢?”

不这么说,他怎么解释自已的一身酒气?

只是燕昭这种说法太超出常理,难怪连谨慎的绣桔都不以为然。

云锦只得苦笑道:“表哥自小行走江湖,对这些事情不太在意!”说着望了望暗沉下来的天色,问道:“我有些饿了,还有多久才能停下来用饭?”

“听说要入夜才能到达投宿的客栈!奴婢先给小姐拿些吃食来!”惊觉自已失言,绣桔不安地瞧了瞧云锦,看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暗暗舒了口气。伸手在靠近车夫的避板上敲了敲,扬声道:“小姐醒了!停一下车!”

马车停到路边。绣桔下了车顺手将车门掩上。

车里慢慢暗下来,伸手将蜡烛点亮,看着跳跃不已的火苗,云锦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莫名竟有些紧张。

不知道秋明水听了燕昭编的故事,会怎么想?要不要寻个机会。跟他解释一下?

车门吱呀一声。应该是绣桔取饭回来了。云锦忽然就没了胃口,不顾形象地趴在小几上,低声道:“把饭食放那吧!我头疼的厉害不想吃!”

“头疼也是你自找的!”

燕昭淡淡的声音让云锦打了个激灵,猛地坐直身子。扭头看着他道:“你进来干什么?”

“我进来看看有没有贼人偷窃!”无视云锦的惊诧,燕昭一脸狐狸笑。

瞪了燕昭一眼,云锦很认命地没接他的话茬。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再纠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凭白给燕昭奚落她的机会。

本以为燕昭只是拿了些点心来,可瞧见食盒里一样样的份例菜。云锦微皱了皱眉头问道:“不是说入夜才能找到客栈吗?怎么这会就有饭吃了?”

将饭菜摆到小几上,燕昭道:“今夜我们不投宿,连夜赶路。”说着抬头睃了一眼云锦,笑道:“慕家怕昨夜的那些人贼心不死,所以想尽快离的远些!”

慕家好歹也是有爵位的人家,怎么如此胆小?可一想到慕水柔此次进京是去成亲,闺阁名声出不得半点差错。也难怪他们如此小心!

这次的事情越闹动静越大!

云锦无奈地叹了口气,垂着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秋家怎么说?”

把碗筷摆到云锦面前,燕昭盯着她问道:“你是问秋家哪个人的说法?关于哪件事的说法?”

还能有谁?当然是她关心的那个人!那件事!

贼人入室这话骗得了慕家却骗不了秋明水,慕家跟惊弓之鸟似的连夜赶路,也不知秋明水有没有劝过?他与慕家有姻亲,看到慕家被燕昭的谎话蒙蔽,不知道会不会也跟秋明月一样,把帐都算在自已头上?

对燕昭的明知故问极为不满,云锦满怀心事地瞪了他一眼。

弯起嘴角笑了笑,燕昭忽然故作神秘地低声道:“你猜秋明水会怎么说?”

云锦一脸忐忑,“他……他说什么了?”

直视着云锦的眼睛,燕昭冷笑道:“秋家大爷说他晚饭后,便回房安歇了。一整夜没出房门,不过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些响动,因身子疲乏,所以没醒过来。今晨才知道招了贼……”

想过秋明水有可能实话实话,也有可能会跟燕昭一起替她遮掩,却万没想到秋明水竟然置身事外!

这算什么?报复她故意落水陷害秋明月?还是明哲保身,不想无端惹上哪怕半丝麻烦?他不想管她的闲事,连姻亲慕家也不顾了?

不管怎么说慕家的太夫人还照顾秋明月许久,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即便不拆穿燕昭的谎言,他也可以随意提点几句,从侧面说服慕家阿!可他什么也没做,彻底撇清自已!

由此可见,若昨夜若他处在燕昭的地位,他决不会像燕昭这般用尽心思替她遮掩!

虽然秋明水的说法对她来说,也算有利,可云锦却倍觉失望。半晌才叹了口气,“他真的这么说?”

与其说是怀疑燕昭的话,不如说是在反问她自已!

瞧了瞧失魂落魄的云锦,燕昭别有深意地道:“很多事不必多想,想也想不明白!跟着你的心走就好!”

说着将一双筷子塞进她没受伤的左手,笑道:“吃饭皇帝大!吃饱了,很多事情就没那么重要了!”

闷闷地应了一声,云锦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筷子突然被燕昭抢走了。她诧异地抬起头,手里突然又被塞进了一只勺子。

看着傻愣愣的云锦,燕昭笑道:“你左手不方便,还是用勺子吧!”

垂眸瞧见衣襟上沾的饭粒,云锦突然鼻子酸涩,若是眼前这个细心照顾她的人是秋明水该有多好!

☆、第103 章 变乱

被云锦一问,原本安静的车内更加静谧,似乎她的问题是个烧红的火碳,谁也不想接到手里。

半晌才听见杜妈妈冷淡地回了一句,“咱们遇上贼了!”

蜡烛熄了,门窗也从里面锁死,车内幽暗无比。看不清众人的表情,可云锦却能感觉到,听完她的回话,慕水柔轻轻地松了口气。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是遇到贼了!可是贼和贼还是有区别的!还有一天路程就到京城了,在天子脚下敢明火执仗地打劫四五百人的车队,这贼的来头可真不小阿!

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据实相告,云锦恼怒的别过头,悄无声息地将燕昭的匕首从裙子底下抽出来,藏在袖子里,又摸了摸手腕上的空间手镯,嘴角弯起一丝冷笑。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就莫怪我紧急关头时不顾你们!

马车跑的飞快,车轮带起的碎石‘哗哗’做响,隐约听见远处的打斗声,还有不断的惨叫声,云锦仿佛又回到了平洲郊外的那个悬崖边!

生恐这车也像上回那样翻下悬崖,云锦摸索着打开暗格,将里面所有衣物、被子都翻出来,围在身边以防万一。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听不到了,车里的几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云锦心中更是暗自庆幸,多亏了百味居的马车跑得快,否则哪能逃出来!一千五百两银子真是没白花!

可还没等她庆幸完,就听见后面暴雨似的马蹄声,长箭破空的鸣叫声,还有钉在马车上的‘笃笃’声……

云锦的脸瞬间惨白,握着匕首的手开始轻轻发抖……这些贼是要赶尽杀绝阿!把几十辆车的财物劫了不算。连一个活口也不肯留!

她能想到的,车里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谁也没说话,可衣料窸窣的抖动声和牙齿轻轻的打颤声混杂在一起,生生将人的神经绷到极限。

车里细微的声音远比诡异的安静更可怕,就像眼看刽子手用极钝的刀子在慢慢割肉别人的肉,而下一个受刑的就是自已。受刑只能让人疼的要死。可等死的感觉却能把人活活逼疯!

虽有空间手镯护身,可数次在鬼门关前打转的云锦仍紧张的连气都喘不出来。心悬吊在嗓子眼里,头皮一阵阵发麻,手抖几乎连匕首也拿不住了……

“这是哪?灯怎么熄了?我说过我最讨厌屋里黑漆漆的。哪个蠢奴才打灯熄了?”

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到,极度紧张的云锦抱着匕首就朝声音处扑了过去。感觉手腕子被狠命地握住,杜妈妈愤恨的怒道:“你要做什么?”

云锦猛地回过神。早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刚才差一点把秋明月给杀了!

秋明月那一声尖叫之后便没了声音,不知道是被杜妈妈捂住了嘴。还是她自已意识到情况不妙!

“我……我太紧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解释苍白无力,可眼下云锦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把匕首收起来!”杜妈妈的声音仍是满含怒意,却把云锦的手腕子松开了。

能在黑暗中迅速而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子,看来杜妈妈也是身怀绝技之人!有她在兴许还能抵挡一阵,云锦缩回手,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间拉车的马狂嘶不已,马车猛颠几下停住了。刘柱子在车门低声吼道:“快下车!”

没等其它人反应过来,杜妈妈‘哗’地一声打开车门。抓着秋明月的手就跳了下去。云锦不明就里,凭着直觉也紧跟在后面跳了下去。略一迟疑,慕水柔也扶着绣桔的手跳下了车。

浓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云锦马上用帕子捂住口鼻,强忍住眩晕,往刘柱子脸上瞧了几眼,希望能看出些这场变故的因由。

借着淡淡的月光,云锦才发现,刘柱子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了,左胳膊和左肩头各插了一支长箭,箭尾已被他砍断,只剩下一小截杆子直挺挺地露在外面。

刘柱子回头往身后望了望,转头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有一匹马受伤了!杜妈妈带着小姐们从小路走,我赶车从大路走!”

虽然受了伤,却没有半分惧怕。面色阴冷,不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混身上下透出的凛冽杀气,让云锦有些不寒而栗。

这会刘柱子哪里还像个受人使唤的车夫?分明就是生杀予夺的上位者!

点头应了一声,杜妈妈也没有一句废话,扯了神情慌乱的秋明月就往斜叉的小路上跑。绣桔扶了慕水柔亦跟在后面。

刘柱子分开走的主意,分明就是拿他自已做诱饵!

瞧了一眼身受重伤的刘柱子,云锦转脸对他道:“赶着车走一段路就让马自已跑,你自已寻个地方躲起来!虽然你会武功可寡不敌众,你也别逞强!丢了车马不要紧,你别丢了性命!”

紧急关头,云锦也没有两全其美的主意,只好希望刘柱子能侥幸躲过追杀!

生死关头云锦还有心思替别人担心,刘柱子颇有些意外,咧嘴笑了笑,低声道:“多谢!”顿了顿,又道:“小姐多保重,找个稳妥地方藏好,等着燕大爷来寻你!千万别自已往回走!”

点头应了一声,云锦拔脚就去追杜妈妈,忽地想起袖子里还有半个刚才吃剩下的朱果,又忙转回身。

她略迟疑了一下,便将半个朱果递给赶车要走的刘柱子道:“生死关头就把这半个果子吃了,也许能逃过一劫!”

刘柱子一怔,伸手接过那半只果子,笑嬉嬉地塞进嘴里,狠狠地往马背上抽了几鞭子,驾车顺着大路狂奔而去。

云锦亦不敢耽搁,顺着小路去追杜妈妈几人。

没跑多久,就看见绣桔扶着慕水柔。杜妈妈扯着秋明月,在前面不远处三步一喘地往前挪。

紧赶几步追上四人,刚想催她们跑快些,就见秋明月一屁股做到地上,哭道:“我跑不动了!”

“我也跑不动了!”慕水柔脸色惨白,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半晌才喘上一口气。

绣桔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用手捂着心头,咳嗽不已。

看着这三个人的模样,云锦焦急万分,可心里也明白。这几个人平日里都走不了几步路,这会让她们疯了似的狂奔,着实难为她们。

离刚才下车的地方不过千把百米。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估计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贼人就能找到这儿。

虽然不喜欢这些人。可扔下她们独自逃生的事,云锦也做不出来,冷声喝道:“想活命的就快点起来!”

这几个人虽然心里明白,可腿脚却软得动不了。杜妈妈一把抱起秋明月,转脸对云锦道:“你扯着慕家小姐,能跑几步是几步!”

慕水柔咬着牙强撑着站起身,被绣桔和云锦扯着跟在杜妈妈身后。踉跄着往前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看着前面岔路,云锦忽地站住脚。转脸对慕水柔道:“把你身上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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