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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洞房后拜堂:这个王爷有点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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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喝些花茶,那师父跟徒弟都吹嘘有美容养颜之功效,可是喝了几天,整个人也没见气色红润。
“怎么样,这长廊漂亮吧,石爷我专门找工匠造的,本来想晚点儿再搬进来呢,结果三嫂你就病了,所以我们就提前来体验这万花丛中的生活了。”萧子文干笑了两声,起身指着到处盛开的花朵给兰君看。
兰君抿唇笑了笑,这房子一看就是刚开始建造,虽然能工巧匠极力在赶,可是还没完全建好。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西苑,因为首先从这里修葺的,所以这个地方基本完工,还能住人。
“这房子跟我以前在老家住的一模一样,开门就有很长很长的走廊,廊檐下面是大片大片的花。甚至每一朵花的位置,几乎都一模一样呢。”兰君倚在栏杆上往廊下看着。
230夕阳(十)
萧子文扫了那些花一眼,都是沙漠里的花,这里的摆设都与沙漠那些寨子里很相像。
兰君不是两江总督的女儿吗?按理说是南方人,两江总督是世居杭州的,怎么会冒出来一个沙漠里的老家?
他没有问,眸光扫过兰君略显苍白的脸颊时,还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你的脸怎么了?”兰君不明所以的看着萧子文。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掩过眸中几丝慌乱:“花茶喝多了嘛,美容养颜,美容养颜。石爷我这是容光焕发的体现,都说让你也多喝花茶了,你还不信。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师父多要些花茶来。”
萧子文说罢一溜烟儿的往长廊尽头走去,兰君无奈的摇了摇头,靠在廊上看着面前一株盛开的妖冶的沙漠剌,伸出手想摸摸花托上娇艳的花朵,那一身的刺儿却扎破了她的手掌。
掌心早就愈合的没有一点伤疤的伤口一瞬间裂开来,黑色的血滴进土壤里,面前那株沙漠剌一瞬间枯萎。
她吓的赶紧收回了手,有些恐惧的看着那道长长的伤口,转而又有些心疼那株沙漠剌。
老家木屋子的格局,她只跟萧子墨一个人提起过,详细的说了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哪里开着什么花。
看得出来,这里许多花还是从沙漠地带刚移植过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非常完美,来到这里,她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死了,还以为自己的灵魂回到了逐月。
后来见到萧子文和吴道,听他们给她讲了很多,她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知道京城里,萧子墨是不是找她找到要发疯了……
日暮时分,萧云烟和萧云菲一道儿去了三王府,府上依旧大门紧闭,不见来客,奈何萧云烟的火爆性子,加上会点功夫,三下五除二把三王府上那帮小厮撂倒在地,愤怒的大步走了进去。
萧云菲还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生怕那些小厮们再爬起来冲她后脑勺打一下。
萧云烟愤怒的回头:“你怎么那么没用,怪不得堂堂一个公主还被你婆婆踩在脚底下,让宫里的人知道了,你丢不丢人。”说罢拉着她进了正殿。
231夕阳(十一)
见萧子墨不在萧云烟便拉着妹妹闯进了萧子墨的书房,书房门被萧云烟一脚踹开的时候,萧子墨猛的从座椅上起来:“是不是兰君有消息了。”漆黑的某种带着殷切的盼望,此刻没了心神的他竟然连是谁的脚步声都没听出来。
“三哥,你跟我说实话,老十是不是藏你这儿了,现在老十丢了,你要是再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该怎么向父皇交待呢。”萧云烟也不拐弯抹角。
沉声凝眸想了一会儿,萧子墨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许,“烟儿,老十不在我这里,你先回去等消息,父皇那边也瞒着,不要让人发现了,找老十的事情交给我,明白了吗?”
“我凭什么信你?”萧云烟火气不小,一拂袖转过身去。
“凭你小时候追在我身后让我抱你。”萧子墨抬头,漆黑的眸中写满笃定。
萧云烟低下头去没再说什么,回首拉过旁边的萧云菲,往三王府外走去。
是的,小时候,她曾经追在他身后让他抱她。所有姐妹中,就她最大胆,总是敢缠着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三哥。可是后来许多事情变了,母妃去世,大小窦妃相继死在宫里,她怕了。
她是明凤长女,她有弟弟妹妹要保护,母亲去世之后,一夕之间,她长大了,她开始冷面、开始强悍,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也保护那个怯弱的妹妹和生来多病的弟弟。
眸中噙着泪,她走的越来越快,萧云菲只得紧步跟上,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姐姐是怎么了,渐渐懂事的时候他们都明白,老十是个男子,那就是祸害,还不如是个女子,嫁了人,走的远远地,跟皇家再扯不上什么关系。
可是他是男子,纵使他没有夺位的心,也有人想要他死。
萧云烟和萧云菲走后,青儿推门进了书房:“主上,为什么把找十爷的事儿揽到自己身上,我们又没有藏十爷,王妃的尸骨,如今还没寻到,我们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或许是老十把兰君带走了,或许他还有办法救兰君吧,是什么方法我不知道,只希望他真的能够救活兰君。
232夕阳(十二)
”萧子墨握紧拳头,颈间的青筋根根暴出,心里紧张的厉害。
这是最后的线索,如果兰君没被老十带走,他就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嘉诺要去终南山寻人却最终被阿布拦了下来,走的那日,天特别热,阿布一身狼藉,看来兰君不见的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四处寻访。
“萧子墨,如果此次寻不到兰君,我会回来取你性命,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你最好烧香拜佛祈祷兰君没事,否则你应该相信,你的手下,防不了我。”身背长剑,一人一马踏着夕阳向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萧子墨垂了垂眸,没有说话,随即转身叫青儿备马。
“主上,您要出门吗?”青儿不解的问,阿布都去终南山了,他不是应该在家里等消息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子文是聪明孩子,如果是他带走了兰君,一定会去我们最想不到的地方。我猜想,皇宫里也有人很希望他去那个地方,到时候把我、兰君的娘家杭州沈家、老十一网打尽。青儿你快去备马,父皇近几日很有可能会传两江总督进京,如果兰君他父亲来了,就说明那人已经制造了足够的证据,来把我们咬得死死的,我要在这之前,想出计策。”
青儿一听事态如此严重,急忙去马厩将萧子墨与兰君去嘉兴时最爱的那匹‘追风’牵了出来,自己也牵了一匹,两人两骑闪电一般的往万花谷而去。
日暮时分的万花谷下起了大雨,兰君倚在廊下闭上眼睛听雨水落在花叶上的声音,轻轻的,却痒痒的,挠也挠不到,就像她对母亲无尽的思念。
伸出手接着冰凉的雨水,那份冷从指尖直直的渗入心底的感觉并不好受,若是此次死了倒还好,可是没死,她要面对的是兰琳,是乔未离,是大西陵国所有觊觎皇位的王子皇孙。
萧子文从远远地长廊尽头走过来,雨水稠密的几乎连成一道水雾屏障,冷风从廊下吹来,腿上冷冷的,往远处望去,兰君却伸出手在接雨水,脸上都被打湿了不少。
233夕阳(十三)
大步走上去,他拉住她的手,从怀里拿出手绢为她擦拭着手上和脸上的雨水:“才捡回来一条命,就在这儿吹冷风,这些雨水有多少脏东西知道吗?你手上的伤口都多久了还没愈合,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让人省心点。”萧子文一边有模有样的说着,一边将兰君脸上的雨水也擦去。
“对不起。”这一声轻微的歉意从略显苍白的唇中吐出,声音似乎穿过迷蒙的水雾飘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萧子文的手僵在她耳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的眼神,根本就没看向这里,他从来不知道,一声清浅的道歉,怎么可以夹杂这么多的无奈,和远的无法触及无法捕捉的伤痛。
正了正脸色,他轻咳两声,转身从身后推着她的肩膀:“道歉有什么用,都像你这样,还要我这圣手石爷干嘛,给我回去。”……
兰君被萧子文推攘着进了房间,又被他按在床上,盖了一层锦被之后,他阴着脸在她旁边坐下来:“睡吧,看着你睡着了我再走,不然你死了,人家还以为是石爷我把你治死的。”
兰君闭上眼睛,静默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听着木屋外的雨声,嗒嗒嗒嗒,就像往日里雨水打在寨子里的廊檐上,母亲抱着她在廊下听雨。
她不安分,总是把手伸出去接雨水,母亲也会责怪她,之后将她的小脑袋揽在自己怀里,叫她乖,每当那个时候,她就会安稳的在母亲怀里睡着,什么也不想。
世界就是那么简单的,就是那么安全的,只是那些简单和安全,是无论怎样想回都回不去的。
五岁以前,每年,父皇都会应母亲的要求,回寨子里住上些日子,没有嫔妃,没有那许许多多的逐月公主,只有兰天、姜姒和他们的女儿,乖巧可爱的兰君。
********************
之后的许多年,她们再也没有回过寨子,母亲失宠后,住在阴冷黑暗的沧溟宫,病的起不了身,小小的她变着法儿的给母亲熬药、熬药、再熬药。
234夕阳(十四)
往日里温言软语的父亲开始变的严厉,甚至暴躁,动不动就会对她吼,索性她就跟母亲一起待在沧溟宫里,再不出去碍他的眼。
后来她听说,那个寨子平了,沙漠里起了一阵黑风,将整个寨子的房子都卷走了,有些幸免于难的人也不再在那里居住,觉得那是一个不祥的地方,纷纷搬家,逃命去了。
想到这些,她怎么也睡不着,坐起身看着萧子文;眸中氤氲了一层水雾,迷蒙的就像方才那哗哗而落的大雨:“萧子文,我想出去,雨停了,屋里憋闷的慌……”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她别过脸看着小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
萧子文慌忙起身,转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嗯,你想出去,那就跟我一起出去吧,这儿这么大,你别走丢了,我治好了你,可还要向三哥邀功呢,你要是丢了,三哥肯定会杀了我。”
他说罢佯装强悍的从房内走出去,只是到门口的时候又略微回过头,余光扫过兰君纤白的指,见她正在悄悄的拭泪。
这日的万花谷,一场大雨打落了许多花瓣,那些残红落在土里,晶莹的水珠和着褐色的泥土,沾在花瓣上,有种刺目的强烈对比。
走在长廊里,兰君拉了拉衣角,看着那些落了满地的花瓣:“往日里,我们家的院子,一场大雨过后,也会有这么多落红。”说着扬起了嘴角,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根本不是对身后的萧子文说的。
“不过也不都是雨水打落的,那时候我调皮,总喜欢把那些开的鲜艳的花瓣给揪下来,结果就落了满地,好不凄惨。”
轻灵的白衣翩然,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蝶,她开心的往前飘去。
萧子文跟在身后,微微眯起眼看着万丈霞光下的兰君,忽然觉得这一刻静谧安详的不得了,谁知吴道却在身后推了他一把。
“看什么看,那是你三哥的媳妇儿。”吴道挑挑眉,对他头上拍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她是我三哥的媳妇儿,吴老头儿,你没事儿敲我脑袋做什么,这么个聪明的徒弟你在这世上还能找到第二个吗?敲敲敲,敲傻了你负责。”萧子文慌忙抬头,顾左右而言他。
235夕阳(十五)
“我看不用我敲,你就已经傻了。”吴道叹了一声,飘然远去。
萧子文哧了一声,转头继续循着兰君的路而去。
旖旎的虹弯弯的挂在天上,万里霞光将西方染成了深褐色、深紫色、深红色,广袤的天幕之下,那一抹纤弱的身影越飘越远,径直往万花丛中而去。
身后飞舞的衣袂,像一触即化的白雪,让人爱极了却不忍伸出手去接一片。
半山坡上,翠绿青红遍野,一朵朵娇俏的花朵里还带着璀璨晶亮的水滴,煞是惹人怜爱,兰君采着花,萧子文从远处静静的看着,不愿破坏了这美好的画面。
采着采着,她停了下来,那是一株墨兰,萧子墨极爱兰花,她是知道的,他书房门口就有一株墨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栽上的,但是总见他在那花前面站着,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带着温柔的。
*
通往万花谷的小道,路上大雨滂沱,就更难走了起来,到处都是泥泞,萧子墨和青儿浑身已经湿透,却还是马不停蹄的往万花谷赶来。
在霞光乍起,彩虹飞升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万花谷,进谷之后是一片迷障一样的花海,绕过花海里的大雾,后面是还在修建中的木屋。
床榻上还留着兰君的余温,萧子墨的指尖触及到那一点温暖的时候,胸中强烈的火焰,烧得厉害。
从来没有一刻,他那么想见一个人,也从来没有一刻,他那么的感激上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数日来胸中郁积的痛苦一挥而散,他夺门而出,飞快的往花田里跑去。
木屋通往更深处的花海的道路,都是按照他的意思修建的,可是这一刻他的辨识能力几乎为零,路上大片大片的沙漠剌刺的他浑身疼,但却丝毫比不上他想见兰君的急切。
一身玄紫色锦袍被霞光万里染成红色,那身影像一团火焰一样,在花海里跳跃,翻腾。
闻到那株墨兰香的时候,他嗖然停住了脚步。虽是隔了好远,那熟悉的气息却依旧穿越重重花香,扑鼻而来,还带着兰君身上特有的香气,他有些挪不动步子,整个人僵在了苍茫的暮色里。
236夕阳(十六)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霞,直直的照射在他身上,他想喊一句兰君,却有人比他先发出了声音:“兰君,等会儿天黑了,咱们回去吧。”……
听到萧子文唤兰君这一声,他没敢上去,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他怕自己再走一步,这情景,就像梦一场一样,醒了、散了。
兰君回头准备看向萧子文,眸光扫过夕阳下那个俊逸挺拔的身影,僵直着身子愣在了原地。
萧子文看着这一幕,从渐渐散落天边的夕阳里悄悄退去。远处的霞光中,吴道摇着手中的大折扇,脑袋晃的比折扇还厉害。
“晃晃晃,晃什么晃,你怎么把我教成这副样子!”第一次,萧子文嘟囔着抱怨吴道把他教的不够好。
“喂,小子,我又没让你跟我学。”吴道拿折扇点点他的脑袋,萧子文一伸手将折扇夺了过来。
“都说过不要敲头了,扇子,没收。”说罢转身往木屋而去。
花海里,兰君丢掉了手中捧着的花,缓缓往萧子墨走去,那一刻,时光仿佛凝滞在这里,她想,如果萧子墨是她一个人的,如果他们属于这片姹紫嫣红的山谷,如果他们再不用回去面对王权纷争和勾心斗角,那这世界简直完美了。
萧子墨也缓缓向前走去,越是想听到她的脚步声,就越听不清楚,越是想闻到她的气息,她的气息就越微弱,越模糊。
索性伸出双手,抬起的步子越来越慢。
兰君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声音不会颤抖,熟料却被脚下的花绊倒,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那一刻万籁俱寂,安静的仿佛能听到因为激动而血脉喷张的声音,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在胸口凝聚,那不安分的狂躁砰砰砰跳的厉害。
萧子墨也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两人齐齐的向着花海倒去,千簇万簇的红,就像一道风一样,从眉间滑过,之后是眼睛,是鼻端,天旋地转的风景,如一把嗖然飞来的箭,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直击心房。
237夕阳(十七)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霞,直直的照射在他身上,他想喊一句兰君,却有人比他先发出了声音:“兰君,等会儿天黑了,咱们回去吧。”……
听到萧子文唤兰君这一声,他没敢上去,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他怕自己再走一步,这情景,就像梦一场一样,醒了、散了。
兰君回头准备看向萧子文,眸光扫过夕阳下那个俊逸挺拔的身影,僵直着身子愣在了原地。
萧子文看着这一幕,从渐渐散落天边的夕阳里悄悄退去。远处的霞光中,吴道摇着手中的大折扇,脑袋晃的比折扇还厉害。
“晃晃晃,晃什么晃,你怎么把我教成这副样子!”第一次,萧子文嘟囔着抱怨吴道把他教的不够好。
“喂,小子,我又没让你跟我学。”吴道拿折扇点点他的脑袋,萧子文一伸手将折扇夺了过来。
“都说过不要敲头了,扇子,没收。”说罢转身往木屋而去。
花海里,兰君丢掉了手中捧着的花,缓缓往萧子墨走去,那一刻,时光仿佛凝滞在这里,她想,如果萧子墨是她一个人的,如果他们属于这片姹紫嫣红的山谷,如果他们再不用回去面对王权纷争和勾心斗角,那这世界简直完美了。
萧子墨也缓缓向前走去,越是想听到她的脚步声,就越听不清楚,越是想闻到她的气息,她的气息就越微弱,越模糊。
索性伸出双手,抬起的步子越来越慢。
兰君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声音不会颤抖,熟料却被脚下的花绊倒,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那一刻万籁俱寂,安静的仿佛能听到因为激动而血脉喷张的声音,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在胸口凝聚,那不安分的狂躁砰砰砰跳的厉害。
萧子墨也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两人齐齐的向着花海倒去,千簇万簇的红,就像一道风一样,从眉间滑过,之后是眼睛,是鼻端,天旋地转的风景,如一把嗖然飞来的箭,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直击心房。
238夕阳(十八)
兰君抬了抬眸,双手撑着她的胸膛,想要起身,却被萧子墨紧紧的抱住,他闭上眼睛,狠狠的揽着她,恨不能就此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再也不分开。
良久,他才缓缓放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如释重负的躺在花丛里,落日余晖透过花枝轻轻的笼在他身上,像织了一层流光溢彩的外衣。
兰君翻过身靠在他肩上,轻声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唇角似乎是带着几丝得意的,看到萧子墨如此紧张的模样,她甚至想站在皇城的最高点向全天下宣告这件事。
她终究是个小女人,也时而会有小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她的幻想,看起来并不那么好实现罢了。
“我没有很担心你,你命那么大,我早就知道,你是不会死的,这不是活的好好的,既然没事了,就跟我回去吧。”萧子墨微拧起眉,坐起身来。
“我能再在这里待一天吗?”兰君拉着他的手请求,她病刚好,她总以为他是会答应的。
“不可以,连夜回京,这里我会叫人拆了,以后不必再来了。”换了一张冰冷的脸,萧子墨起身拉着兰君往木屋走去。
他不能让兰君和萧子文再留在这里,否则只要躲在暗处那双眼睛再制造一个万众瞩目的证据,那三王爷萧子墨与十王爷萧子文勾结的罪名很简单就能够成立,到时候他们这帮人,个个都会被那张大网给网住,想再翻身,难比登天。
被他拉的踉踉跄跄,兰君低头去提身上的裙子,却见雪白的裙衫上被染上了丝丝血红,可是她并没有受伤,况且方才她明明只靠近了萧子墨。
被他拉住的那只手警惕的摸了摸他玄紫色的锦袍,锦袍上多处都有鲜血溢出,只是身上的衣裳颜色深重,看不出来而已。
倔强的停住脚步,萧子墨手臂被她一拉,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但还是忍着全身的痛,站的笔直。
“你受伤了?”兰君诧异的看着他,手上站上了粘稠的血液。
“没有,我怎么可能受伤呢。”萧子墨冷笑一声,丢开兰君的手继续往前走去,而兰君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一路上被踩踏的一片狼藉的沙漠剌。
239夕阳(十九)
沙漠剌的刺上,是有毒的,毒性不强,一般刺到了身体,也就疼上个三五个时辰,肿一两天就好了,只是被沙漠剌刺到流血会比较多,而且极疼,疼到心底。
怪不得他的衣服好几处都被血浸透了,在兰君的记忆里,萧子墨很少穿浅色的衣衫,曾经青儿也问过这个问题,萧子墨的回答是,衣服的颜色重一些,受伤了才不容易被人看出来,只要守住自己心里那道坚强的防线,你就不会垮掉。
“子墨,你被沙漠剌扎伤了,是吗?”兰君站在原地大声问他。
或许他是急着来见自己,所以才被沙漠剌扎伤的,她可以这样设想吗?
那一个瞬间,微弱的就要从地平线上消失的霞光忽然收拢,整个万花谷陷入了一片昏暗。
兰君自然也没看到萧子墨身体一怔的模样,他只是背对着她站着,思虑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没受伤,就算受伤了,你也当做没看见。就算知道了,也要假装不知道,感情上面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也不要对我太好,以后你会发现,这些都不值得,你应该做好的,是成为我坚实强大的左膀右臂,等你有资格谈感情的时候,再跟本王来谈感情。”明明想抱着她说她‘死’的时候自己有多恐惧,说她消失的时候,自己有多绝望,可是话到嘴边,又成了冰冷的警告。
没有再做任何停留,萧子墨说罢匆匆往木屋走去。
房顶上的吴道自顾自的嘟囔了几句:“这性子,果真是随了萧腾峰,萧子文、萧子墨,都这么犟,一帮口是心非的家伙……”每次一出现不可控制的事情,总是急着逃离现场,以为这样就能够逃避自己的心,真的不是聪明的做法。
站在原地的兰君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眸收拾心情,大步往前追去,其实她还真的有些累了。
可这万花谷,只是个美丽的梦,是个只能封存在记忆里的梦,能有几天太平日子过,已经谢天谢地了,她不该贪心的想永远拥有这种生活。
算算日子,赈灾银两被私吞的事情,朝廷也该提上日程了,看着萧子墨大步离去的身影,她开始说服自己。
240夕阳(二十)
还是在她那个两江总督父亲被莫须有的罪名召进京之前,把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解决掉比较重要。如若不然,暗处那双手的阴谋一旦得逞,他们命都没有了,还要这场梦做什么……
暮色沉沉扫暗整个天际的时候,萧子墨带着换了一身暖黄色衣衫的兰君从万花谷中离去,萧子文远远的看着那两人一骑没有上前去。
兰君话不多,是沉寂的女子,萧子墨也是,他们才是同一类人,只有他们站在一起,才能发出万丈光芒。
就像这些从西域移植来的花,他们不属于这块土地,却合抱在一起顽强的生存,普通的映山红开的再灿烂,也不及沙漠剌的一个花苞让人觉得惊喜。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手里摇了摇吴道那把大扇子,扬扬眉得意的说道:“大扇子啊大扇子,早就想要你了,你说到底吴老头儿在你身上设了多少独门暗器。”
胡乱的摆弄着那折扇,身后的脚步声却夺步而来:“别乱动,我研究了好久的,这点功夫还不能让你偷了去,猫对老虎也得留一手呢。”
萧子文不屑的笑了笑,从身后拿出自己的扇子:“还是我这把好,很帅是吧,看看你那扇子,又大又破,怪不得小姑娘都不喜欢你。你既然那么喜欢这破扇子,就跟它谈情说爱好了。”
吴道拍了拍萧子文的肩膀,纵使又被他损了一回,脸上却也没有怒意:“兰君病好了,反正你的任务也完成了,跟师父走吧,回终南山。师父把治兰君的独门秘方传给你。”
“你治兰君的秘方我早就研究出来了,只是不知道用量和缺少哪一味药材,不过前几日你让我倒药渣子的时候,我已经计算过用量了,所以你的这味药吸引不到我。”萧子文用折扇敲了敲吴道的肩膀。
回头的时候暗夜里忽然烧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趁着风一路向上,已经将还未修葺好的东苑吞噬了大半。
萧子文拔腿想往前跑,却被吴道拦住:“别去了。”
“那那些工匠们好不容易从西域采来的花怎么办。”想挣脱吴道的手,却挣不开。
241暧昧(一)
“那些花不属于这里,烧了干净,沙漠剌是不可能跟映山红生长在一起的,一个随风漂泊,四海都是家,一个将根深深的扎进条件恶劣的沙漠里汲取养分也要开的繁盛。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花,永远不会有交集。”吴道轻声说着。
“那也不是至于烧了呀,还把映山红的希望都烧成了灰。”萧子文回头,年轻的脸被越来越盛的火势照亮。
“这是你三哥的意思,也是兰君的意思。想必你从皇宫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什么,既然知道背后的危险,就应该将一切慧的干干净净,不然死的不只是你,还会有你三哥和兰君。”
很多年了,萧子文长到如今的十八岁,大多数时候都与他安静的待在终南山,他一直觉得这是个单纯到透明的孩子。
他什么都懂,但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对皇宫里的一切,他没有丝毫兴趣,唯一的爱好就是拿他这个师父开心,偷偷学他的各种良方给人治病,把治好一个重症病人看做是最开心的事情。
可是今天,他还是不得不把那些深宫里的争权斗狠讲给他听,把那些与他脱不开关系的人丑恶的一面,一一揭开让他看。
“你看那边,泥土被大雨冲走的那块地,我想你早就知道了,那里以前是白罂粟盛开的地方。可就在你回来前三天,你的亲舅舅重金聘人秘密将这里所有的白罂粟都挖了去。很明显,他们手上掌握着一个跟你一样有修为的药师,他们知道你回来的目的是救你三嫂,他们不想让你三嫂活,他们想以此击垮萧子墨。”吴道面色凝重。
萧子文转身想走,却被他再次拉住:“跟我回终南山吧,咱们在那儿不也挺好的吗,北方武林盟主的女儿,那个叫什么骆雨宁的女孩子,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你以为人家三番两次的上山来是看师父吗!宫中有你不想面对的事情,你明知道你舅舅背后那双手是谁,力量有多庞大,你也明明知道,在宫里你可能会面对更多更痛苦的事情,师父不想你因为陈年旧事而伤神。”
242暧昧(二)
吴老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罗里吧嗦的,你要真担心我,就别回终南山了,前两天我把宫殿炸了,听说父皇赐给我一座大宅子,我自己住多寂寞啊,你说是不是。”萧子文眨眨眼,换上一张灿烂的笑脸。
吴道无奈的叹息,只能随他去,谁让他这十八年来从来没有什么事儿能做的了他的主呢。
身后被大火吞噬的木屋成为颤抖的布景,两人的身影渐渐在一片明亮的火光中从万花谷消失不见。
兰君与萧子墨和青儿一道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刚进前殿就听到府外想起哒哒的马蹄声。
阿布气势汹汹的从马上跳下来,将缰绳交给早在门口候着的小厮,之后生气的破门而入。
直到那纤白的身影掠过他的眼底,眸中猩红的愤怒才渐渐消失,慌忙上前单膝拜倒:“公主殿下,阿布没能守护好你,阿布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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