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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魄-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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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四宝口没遮拦的抢着开口道:“回你老,大约有……”猛拍了皮四宝屁股一下,卫浪云急道:“亏损当然是有的,但大哥如今精神不济,真力耗损过巨,这些事,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谈吧,反正他们也会向大哥详细禀报。”
会意了卫浪云的措施,皮四宝摸着屁股,呲牙苦笑道:“是,是的,少主说得不错,瓢把子眼前养伤最要紧,其余的事,不妨留着回去再处置……”当然,赫连雄也不是不知道这一战之后,自己方面付出的代价乃是十分巨大的,他也明白卫浪云之所以在现在不肯告诉他,乃是深恐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会刺激他的情绪,影响他伤势的变化,赫连雄心里有数,这场血战后的结果,必不会令人愉快,便是再悲痛吧,发生的也已发生了,除了对他的身体有着恶劣的反应外,就算他再知道得怎样清楚,再悲愤得如何剧烈,于事实也是毫无补益的了……于是,黯然的,他道:“好……好……现在不提也罢……”顿了顿他又道:“兄弟……”卫浪云低下身来,柔声道:“大哥有什么交待?”
双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赫连雄低沉的道:“独航……上山去接引……他们去了……我又动弹不得……这里的大小事情……一切……还要你多担待……点……”平静的—笑,卫浪云道:“不劳大哥费心,这乃是义不容辞之事!”
说着,他站起来,朝远在十丈之外忙碌指挥的陶辉叫道:“陶辉兄,陶兄——”一个掠身,陶辉已到了跟前,他拭着汗道:“少主,可有吩咐!”
卫浪云问道:“陶兄,伤者需要用软兜运送,我们可有这种准备?要不,只有暂时斩木扎枝,将就编制了!”
陶辉忙道:“回少主的话,专为运送伤者的软兜,早就准备着了,每匹马的鞍囊里全带着一副,软兜是特制的,用粗麻绳编就,两边四个头各有一枚钢扣,正好扣在两匹马的皮鞍侧边铁把手上,一人躺在软兜上,由匹马分左右撑驮着,相当稳当。”
点点头,卫浪云道:“设计得很完美,很好……”陶辉咧嘴笑道:“这是古总掌旗的杰作……”一提到古独航,陶辉猛地想起了他自家的麻烦,悄悄拖着走了两步,他要求着道:“对了,少主,古总掌旗面前,务求少主美言几句,替我开脱开脱,要不,一进‘公明堂’,如何发落事小,我……呃,我这面子上可就无光了,‘蝎子’第一旗的二把头被送了‘公明堂’,少主,这不是笑话么?”
苦着脸,他又道:“少主还不知道,‘公明堂’,南宫堂主简直是铁打的心肝,他是六亲不认哪;一个时辰之前他便拉你同桌喝酒,有说有笑,一个时辰后你若被送到了他那里,他照样可以审得你体无完肤,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总之,少主,再怎么说,我也是坍不起这个台的呀……”笑着,卫浪云安慰他道:“不用急,陶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便了,相信古总掌旗多少会买我几分薄面的……”抱拳躬身,陶辉感激的道:“那就全赖少主大力了……”卫浪云忙道:“别客气,算不了什么。”
向四周看了看,他又道:“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启行?赫连大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且,一干伤者也急需受到更详尽的疗治休养……”陶辉估计一下,道:“至少再顿饭功夫便可启行了——少主,我们到哪里?”
卫浪云道:“南去二十里地的‘赵家集’。”
点点头,陶辉又问道:“少主,敌方的战死者也已掩埋,但他们那边受伤的那些人呢?又该如何处理?合总有三十多人呢?”
略一沉吟,卫浪云道:“都替他们上药包扎过了么?”
陶辉道:“全都上药包扎妥当。”
卫浪云颔首道:“很好,在敌对双方的立场来说,我们这样做也已是仁尽义至了,对方的伤者我们就只好全部留在此地,等着他们自己来接收吧。”
于是,陶辉匆匆去了,他一走,赫连雄又呻吟着道:“兄弟……可咱们决定啥时走?这……他娘的鬼地方,我也已厌恶透了!”
来到赫连雄身边,卫浪云笑道:“马上就走,他们在准备软兜运送伤者了。”
喘了口气,赫连雄道:“越快……越好!”
二十多名“蝎子”弟兄匆忙的在收拾着善后,陶辉与盛名扬来来往往的指挥凋度个不停,很快的,一切事情已差不多处理妥当了。
突着大匏牙,皮四宝道:“咱们就快上道啦,瓢把子……”“赵家集”座落在一条叫“金河”的河流之滨,散散落落的百十来户人家,是个看上去十分淳朴又土气的小村子;这里栽着些也已大肃索了的柏树与杨树,群山尾峰便隐峙在远处的烟霭里,有几分景致,却也不十分中看就是。
带着三分勉强,两分畏惧,村里的两家首户终于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份上,答应暂时将房舍腾挪出来借给这批狼狈不堪,血污满身的“蝎子”人马使用,现在,大伙也已约略安置下来了,有人又去请到集子中唯一位老郎中赶了来,再度为那些受伤的同伴诊视医治,这两家相连着的宅子里,如今却仍然是闹哄哄的。
赫连雄被安置在靠里的这家宅子后头一间静室里,这间静室空气流畅,光线也充足,推窗看出,可以瞧见后头畦畦麦田,以及,远远缥缈的云山淡雾,凑合着,亦能住了。
刚一会儿,那位满脸皱纹,掉了半嘴牙的村里郎中才替赫连雄疗伤上药之后离开,赫连雄那一身可怕的刀痕,大概是这老郎中生平所仅见,难怪他在走出去的时候,几乎他的两条腿还哆嗦得不听使唤……一直在旁边陪伴着赫连雄的卫浪云这时正与赫连雄谈着话,赫连雄虽说模样十分疲惫,但却就是不肯休歇。
又闲扯了片刻,卫浪云笑道:“大哥,你睡会儿吧,看你也挺乏了。”
齐鼻梁包扎着寸宽白布的秃脑袋有些滑稽,赫连雄强撑着眼皮子,轻轻摇头,道:“胡说……这一阵子,我的精神似是好多了……”卫浪云关注的道:“大哥,你如今身子可是够虚弱,那重的伤,再强壮的人也吃不消呀,我看大哥还是少讲话,免操心,外头一切大小事情,全由我负责啦!”
眉毛一竖,赫连雄道;“为兄的才遭了……伤,你就不耐烦陪着了?”
连连摇手,卫浪云急道:“大哥可真冤死我了,我只要有—点不耐烦之心,便叫我嘴上生疮,脚板长疔,别说陪着大哥一天两天,就算一年两年,我也绝不会腻味的,大哥千祈莫要瞎生疑惑……”赫连雄道:“那么,你就陪着我。”
无可奈何的,卫浪云道:“我是怕大哥伤后劳神,有碍康复……”顿了顿,他又陪笑道:“怪了,大哥,你为什么硬撑着不肯歇息呢?”
舐舐干裂的嘴唇,赫连雄有气无力的道:“为什么?小子,我是在等……呃,等着岛主与二叔来了好参见碍…”卫浪云忙道:“大哥有伤在身,又何苦如此多礼?情形特殊,展大叔与田二叔也必定不会见怪的……”赫连雄固挚道:“另外,我还要知道‘孤围山’‘玉松崖’上‘皇鼎堡’的老巢,最后的结果是如何了……”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我要晓得这些事情之后才休歇……要不,我会安心不下的……”卫浪云笑了笑,道:“这还用他们回来讲?如今我就可以告诉你,‘皇鼎堡’一定就烧得片瓦不存,鸡飞狗跳,现下恐怕也已变成一片焦土啦!”
哼了哼赫连雄道:“你这只是猜测,我要知道确实的结果。”
卫浪云道:“只看那片大火的猛烈情形,就可以明白火后的景况,大哥,莫不成火烧的仅是些林木杂草?”
赫连雄苍哑的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此刻就是不能睡!”
忽的,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等会儿他们大批人马到达,可准备好了住宿之处了?此外,吃饭的问题也得想法解决……可是不少人呐……”卫浪云胸有成竹的道:“不会有问题的,大哥,我们租下的这两幢屋舍里,已留下三间房子专门等着给展大叔、田二叔与‘花子帮’的帮主居住,其余的人不论职位高低,只要是不带伤的,全可以在外头搭帐蓬,‘勿回岛’每次行动,所有露宿设备一应俱全,通通都会带着,至于吃的方面也简单,他们必也都携有干粮,到时候再向村里人员买肉类蔬菜也就凑合过去了。”
微微颔首,赫连雄问:“‘勿回岛’的习惯,每次出征规定携带几日干粮?”
卫浪云道:“七日,但一路随时补充,务使存粮数维持七天之需。”
用力揉揉面颊,他接着笑道:“老实说这个集子虽然尚不算贫瘠,但充上天也只有百来户人家,人数一下多少猛古丁增加了好几百人,叫他们也养不起呀,给他们银子怕也办不出货来,如非我们自己带得有,成么?”
赫连雄轻轻动了下身子,这张大竹床“咯吱”“咯吱”直压得响,他“唉”了—声,沉吟的道:“兄弟,我觉得有点窝囊……”怔了怔,赫连雄道:“怎么说?”
赫连雄颓丧的道:“到达成我们的愿望一—就像横在前面的一条路叫我们走……而这条路又是十分坎坷崎岖的……沿途上虎狼遍地,危难重重……为兄的我这才过了第一道关口,就他娘躺下了……兄弟,你说说,这,不叫窝囊叫什么?唉,说起来,我姓赫连的真是不中用碍…”大大摇头,卫浪云道:“大哥这番论调,恕我做兄弟的不敢苟同。”
赫连雄问:“为什么?”
卫浪云平静的道:“一个要能承受打击,躺下去还要再站起来,不向现实低头,屡败屡战,决不气馁,这才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才是真英雄,世间事,要想成功,没有不付出代价,没有不经过—番挫折的,到哪里去找‘水到渠成’,‘不劳而获’的便宜事?又何况像这种一统武林江山,登级盟主大位的艰举?我们要达成我们的愿望,固然沿途障碍重重,危难千百,但我们却须有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精神与毅力才行,只要人不死,栽跟斗何妨爬起来接着干?退一万步说,大哥你这也不叫栽跟斗呀,反过来还算露了次脸呢。你可仅是伤得重,可是,那伤你的人却一辈子也不能再喘气了,两相比较,大哥你犹灰心,那对方又该怎么办呢?据我想,敌人是决然不会就此甘休,他们一定尚会继续苟延继续挣扎,和我们对抗到底,而这也像横在他们面前的一条路,这条路,他们走起来,恐怕就要比我们更吃力了,他们都不怕走,不怕撞,大哥,我们还有什么好窝囊的?”
沉思着,赫连雄一双委顿的眼睛里慢慢现出了光彩,他连连点头,一连喃喃的道:”对……对……说得对……他们都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好窝囊的?”
卫浪云大笑道:“大哥,你想通了吧?”
赫连雄骂道:“看不出你小子肚里还真有些玩意!”
耸耸肩,卫浪云道:“所以说,一个人的智慧及才干,并非—定是随着年龄方能增长的,此即为一例。”
低吼一声,赫连雄道:“娘的,才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房啦?”
卫浪云一笑道:“不敢,大哥。”
轻合眼睑,赫连雄舒着气道:“其实,我方才再—回想,今天这一场血战,‘皇鼎堡’与‘铁血会’方面的折损比之我们的确要惨重得多……”卫浪云走近了点,道:“不错,而大哥的受伤也十分有代价,须知大哥那对手可不是三流货色,乃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寒君’胡双玉,‘皇鼎堡’除齐刚之外的首席高手呢,这一来,大哥算是砍掉了齐刚一条臂膀了!”
赫建雄缓慢的道:“我不否认,兄弟,姓胡的小子委实十分厉害,我险些就收拾不下他,现在想想,可真叫忐忑……”正色的,卫浪云道:“大哥,你可知他手上使的那把家伙是什么名堂?”
颊肉轻动,赫连雄道:“你真他娘看扁你老哥了……那玩意是‘一丈红’!”
点点头,卫浪云道:“这种义软又韧又细又长的兵刃真叫凶险难防,能使用它的主儿只有两种:一是绝顶的行家,一是狂妄的白痴,很不幸的,胡双玉却属于前者——绝顶的行家,他在这‘一丈红’上的造诣,说句真话,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当那小子甫一亮出这玩意之际,我还真吃了—惊!”
赫连雄没好气的道:“一篇废话……胡双玉这野种身为‘皇鼎堡’第一殿‘天皇殿’殿主,且在武林中拥有盛名,他不是行家还是什么?莫不成齐刚招揽了他去白吃饭的?至于这厮的本事,却委实精湛卓绝一——要不,我也不会吃他砍成这对熊样了,说起来,我犹一肚皮的怒火……”卫浪云忙道:“总算上天有眼,大哥逢凶化吉,没有陪着姓胡的一起上道,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唇角痉挛了一下,赫连雄呐呐的道:“只不过,唉,一条老命也已去了半条啦……”卫浪云笑道:“我敢讲,大哥以后包不会受这种罪了——”一阵敲门声打了断卫浪云的语尾,他还没来得及叫,“进来”,门已被人推开,冒冒失失,皮四宝拐瘸着闯入房中。
一皱眉,赫连雄沙哑的问:“有消息么?”
呆了呆,皮四宝道:“消息,什么消息?”
无名火气,赫连雄中气亏弱的咆哮:“展岛主与田二叔他们的消息呀……总掌旗接引他们到这里来的不是?如今来了没有呀?”
瑟瑟缩缩的,皮四宝畏惧的道:“回你老的话……还没有。”
鼻孔翕动了一会儿,赫连雄怒道:“那……你跑进来干啥?”
皮四宝躬身哈腰,惊恐的道:“我是来瞧瞧你老的精神是否好点了?人是否爽宜点了……”赫连雄颓然道:“有这你驴鸟成天气着我,我还会不好点,不爽宜点么?”
尴尬的打了个哈哈,皮四宝嗫嚅的道:“你老说笑,呃,说笑了……”闭上眼,赫连雄已懒得再开口,干脆养起神来了,卫浪云悄悄向皮四宝打了个招呼,领他来到窗前坐下,好笑的道:“四宝你不在外头待着,好端端的一头闯进来找什么骂挨?”
一龇大龅牙,皮四宝小声道:“少主,你明察,这顿骂,我可真叫挨得冤啊,我这是一片孝心,进来为瓢把子探安来的,哪个晓得瓢把子的火气恁大,才一进门,便没头没脑的给我吃一个大热屁,少主,这不叫冤么?”
卫浪云闲闲的道:“赫连大哥心情不好,精神又差,加上惦挂着我们尚未到达的人马,自然脾气就不会好了,你不知道,刚才我也挨了一顿刮呢……”嘴里的金牙一闪,皮四宝惊道:“连少主都挨了刮!崩淅湟恍Γ览嗽频溃骸霸诒鹑嗣媲埃沂恰鸹氐骸纳僦鳎樟蟾缪壑校胰粗皇撬慕嵋逍〉芏龋⑵鹦芾矗一共徽昭檬茏拧!?
摸摸嘴唇上的两撇鼠须,皮四宝苦着脸道:“总之,这些天来,我的运道不见强,不但老被上头熊得呲牙咧嘴,就是这场仗吧,也叫人给‘挂了点’,‘出红’喽……”卫浪云笑道:“别不知足,四宝,能留着这条老命也已不错了,你没看看,不论敌我,伤得比你严重的比比皆是,就连赫连大哥也躺着动弹不得了……再说,你光挨骂还算好呢。‘铜头’陶辉非但被痛斥一顿,回去后还得向‘公明堂’报到,为了这件事,他正急得心如油煎……”斜眼一睁,皮四宅忽然又幸灾乐祸的格格笑了起来:“妈拉个巴子的,我说陶辉这熊人大半天怎的愁眉不展,无精打采的,原来却是为了这码子事,妈的皮,怪不得他那大嗓门也吆喝不起劲来!”
舐舐大龅牙,他又兴冲冲的问:“陶辉是为什么事出的漏子呀?少主,谁叫他往‘公明堂’报到去的?”
卫浪云不乐道:“你小子似乎有些看人笑话的味道嘛!逼に谋γΦ溃骸吧僦饔兴恢认挛以傧蛏僦飨纲鳎僦鳎骨肽阆人邓堤栈允浅隽耸裁寸⒙俊?
往竹椅上一靠,卫浪云倦怠的道:“很简单,他奉命守护赫连大哥安全,却临时又加入战圈,未曾请准便将你调过去与他互换,古总掌旗十分震怒,认为陶辉行事轻率,擅作主张,要办他一个违命之罪!”
格格笑了起来,皮四宝道:“真他妈拉巴子叫眼前报呀,少主,你方才不是怪我看人笑话么?我之所以看他笑话,也就正为了这档子事!”
卫浪云半睁眼道:“陶辉莫非得罪你了?”
连连点头,皮四宝道:“何止得罪,当时我正要截斗那黄皮寡瘦的小子,陶二爷却硬把我叫了过去替换他,我不乐意,他还翻下脸来恶狠狠的熊了我一顿,这还不说,他尚把大帽子朝我头上扣呢,他说我要是不从令,便成了‘敌前抗令’,问我担不担待得起?妈的,他在堂口里的职位比我高,我有三张嘴也辩不过他一张,只好认啦,乖乖过去接替了他的差事,少主你知道,‘蝎子’组合纪律极严,‘敌前抗令’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我合共也只有一颗脑袋,哪里掉得起—次?他用帮规压我,不听也得听呀,老实说,与‘公明堂’打交道,我也已寒透心了,宁愿自家忍气受辱,亦不肯被送进‘公明堂’,南宫老大那张阎王脸,我委实不敢领教……”一捻唇须他得意洋洋的道:“如今可好,陶辉小子唬大唬二,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正叫‘作茧自缚’,他能抖漏,古总掌旗便一样抖漏,妈的,不等于我也出了一口鸟气?少主,你说说看,我不看他笑话,成么?”
卫浪云淡淡的道:“四宝,你心眼真小!”
皮四宝辩道:“我不是心眼小,少主,我只是出口气-----”微睁开眼,卫浪云道:“我也答应替陶辉在古总掌旗面前说项了。”
皮四宝嚷道:“这不公平!”
“嘘”了一声,卫浪云道:“你小声点行不行?------什么地方不公平?”
斜眼吊眉,皮四宝咕哝道:“他刮我胡子的时候少主你就不帮我说话,古总掌旗要办他,少主你去帮他开脱,这不叫不公平叫什么?”
卫浪云笑骂道:“简直瞎扯,陶辉熊你的时候,我正在和齐刚拼命,自顾不暇,哪有这闲功夫来替你讲话?”
一呲牙,皮四宝正要再说什么,蓦的步履声近,紧接着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外头,是盛名扬振奋的语声:“禀报瓢把子,卫少主,古总掌旗及田二太爷、‘花子帮’的大批人马也已进村啦!”
竹床上,赫连雄沙哑的叫:“兄弟,快去接,快去接!”
于是,卫浪云和皮四宝连忙跃起,启门而出,候在外面的盛名扬汗淋淋的,喜盈盈的道:“少主,大队刚才进村口,陶辉已经先迎上去了!”
顾不得多说,卫浪云连连点头,伸手指指室内,示意盛名扬留下侍候赫连雄,他领着皮四宝,一溜烟似的奔向宅外。
柳残阳 》》《雷之魄》
第十三章 如履薄冰
从院门外到村子口。还有几步路走,卫浪云与皮四宝急切的朝村口迎去,那条蜿蜒而来的黄土道路上,也已是人叱马啸,喧嚣成—片了。
匆忙往前走的卫浪云禁不往悬虑的朝前面的人马簇拥里寻找着他那两位叔叔的踪影,但是,就这—看,他已猛的愣了愣,挂在脸上的兴奋颜色也蓦然僵了—样凝冻在眼梢唇角;皮四宝一拐一拐的跟着跑,正待叫苦,—见卫浪云的怔忡之状,不由微微吃惊迷惘了,他道:“少主,有什么不对么?”
疑惑又忐忑的,卫浪云道:“奇怪……”皮四宝愕然道:“什么奇怪?”
一面朝前紧赶,卫浪云双目炯然搜视,边迟疑的道:“四宝,你看见了?来的人差不多全是‘花子帮’的装束,只有小部份是身着‘黑浪衣’,而且那些人我也全认得,出门便是田二叔的随身护卫‘三十锦貂’……真是怪事了,莫不成了出了意外?”
皮四宝知道,所谓“黑浪”,便是“勿回岛”弟兄的标准装束,那是—种里外两层的特制衣衫,外面用细帆布缝就,又牢又结实,里面则衬以软绸,又轻又软,而这外衣衫是纯黑颜色的,但胸前背后,却精绣着白丝的浪涛图案,黑白相映,又是紧身轻装,看上去十分英武利落;衣衫上装与裤管两侧,全附有特制的暗囊,“勿回岛”人擅用的两式暗器———“燕尾镖”与“牛角旋”便插于衣衫上固定的暗囊之内;此刻,令皮四宝纳闷的是他搞不清楚卫浪云口中的“怪事”,到底怪的是什么事。
忍着疾走时大腿根部的扯痛,皮四宝茫然道:“少主,你是指,呃,什么怪事呀?”
卫浪云火冒道:“你真呆,你就没发觉现在到达的人马没有‘勿回岛’的队伍?”
皮四宝向前一指,道:“喏,那其中不是有几十个身穿‘黑浪衣’的么?”
“呸”了—声,卫浪云气呼呼的道:“真是糊涂呀,皮四宝,那几十个人是‘三十锦貂’,全乃田二叔身边的侍卫,他们不是从岛上来的,是跟田二叔一道和‘花子帮’同路的,换句话说,他们虽在其中并不是意味着‘勿回岛’的大队到了,而‘勿回岛’的大队原该和他们聚合在—起的,现在却只有他们,这不是表示出了什么问题呢?”
恍然大悟,皮四宝连连点头,道:“不错,可不是真个出了问题才好!”
这时,两人已来近人马聚拥的村口了,在一片喧闹中,一个身穿“黑浪衣”,瘦削面色苍白冷峻的中年人物突然分开人群,匆忙奔出,他隔着卫浪云还有七八步远,已经猛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大声道:“晏青叩见少主,敬请少主大安!”
卫浪云抢步上前扶起了对方,和气的道:“甭客气了,起来说话!”
于是,晏青站起,同时回头高叫道:“少主到——”这三个字像是有着无比的力量,甫始清朗的出自晏青之口,后面那片闹哄哄的声浪竟突然平静下来,除了马匹的喷鼻声与低嘶声外,甚至连人们的咳嗽声也没有了!
很快的,有二十几名身着“黑浪衣”的大汉匆匆奔出,迅速站成—排,齐齐躬身垂手,向他们的少主致意,另外,那两百多名穿着各色杂衫,肩负各色包袱,衫上故意钉着补丁的“花子帮”所属,也纷纷转向卫浪云,不约而同的全部双臂交胸,躬腰施礼。
卫浪云慎重的还了礼,大声道:“各位辛苦了,尚请自便,大伙都是一家人,用不着拘谨!”
话虽这样,自然没有人随意谈笑了,全部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一群进庙上香的信士—样肃静无哗。
微微一笑,卫浪云问道:“我二叔呢,晏青?”
晏青朗声道:“二叔与‘花子帮’舒帮主,‘花子帮’的六位‘红包袱’长老,三位‘黄包袱’长老及‘蝎子’的古总掌旗,陶二把头等一起到庄那边探查地形去了,准备找个地方给大队扎营。”
皱皱眉,卫浪云道:“这种事何庸二叔及‘花子帮’各位长老劳神?交待下面的人去办不是一样么?”
苦笑了—下,晏青低声道:“回禀少主,二爷的习惯少主明白,他是任什么大小事情也不放心叫别人去办的,事必躬亲,尤其是,扎营住宿的措施他老人家更十分重视,哪—次也都是自家去勘定的!”
顿了顿,他又道:“二爷交待,少主来时便请在此地相候。”
点点头,卫浪云道:“二叔真是何苦……”心里有疑虑,也不及田寿长他们回来再问了,卫浪云小声道:“晏青,怎么没见岛上的大队?”
神色严肃又沉凝,晏青压着嗓门,道:“恐怕出事了,少主,今天午时在‘孤围山’‘八王庙’前,只到了我们与‘花子帮’这—股,少主,‘蝎子’及岛上的人马全未赶来,我们又苦等了半个时辰,犹未见你们两路大队的踪影,二爷心知有异,不敢再等,毅然咬着牙挥兵进袭‘皇鼎堡’,但事情竞大大的出乎我们意外,‘皇鼎堡’的防守却是恁般薄弱,除了他们‘巨鼎殿’的好手之外,只有‘灰衣会’—批人在守着。那些难缠的硬把子与‘铁血会’爪牙,奇迹似的没有出现,加上我们派在里头卧底的人又适时在井水中下了毒,他们那些留守的高手有大部份全着了道,因此我们突然攻扑,便杀了对方—个措手不及,在敌人仓皇逃避中,我们马上放起了火,整个‘皇鼎堡’,大概至少也烧掉了—多半了!”
哧哧—笑,卫浪云道:“你们可知为什么你们这样容易得手?”
晏青也笑了,他道:“先前接引我们下山的古总掌旗,也已大略说过,全亏得少主及‘蝎子’的弟兄们缠上了‘皇鼎堡’、‘铁血会’的主力,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否则,就只靠我们这—股人与对方硬干上,恐怕还真吃不住人家呢!”
“叱”了—声,卫浪云道:“什么我们缠上了人家,妈的,是叫人家围住我们了,他们早布下陷阱,设好圈套,十面埋伏着等我们去自投罗网;你们倒好,拣了现成的便宜,专挑嫩的吃,那些硬梆梆的货色却全留给了我们,你不知道,这场血战,可真够艰辛的呐,差—点我们就挺不住了!”
晏青低声道:“古总掌旗也说了,‘蝎子’弟兄伤亡十分惨重,听说百名伙伴死伤的就有七十多名,甚至连赫连大当家、易大把头、皮大把头也受了伤,而葛大把头、马大把头更不幸遭了毒手……”皮四宝插嘴道:“呃,晏兄我就是皮大把头!”
微微躬身,晏青道:“久仰皮大把头盛名,果然名不虚传!”
得意的—笑,皮四宝道:“好说好说,我也十分仰慕阁下威仪———‘三十锦貂’首席‘飞豹子’晏青!”
含蓄的—笑,晏青道:“皮大把头过誉了。”
卫浪云忙道:“现在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一一晏青,二叔可已知道‘皇鼎堡’与‘铁血会’方面的损失比我们更惨重?”
晏青道:“知道,所以二爷认为这仗是我们打赢了!”
吁了口气,卫浪云笑道:“当然是我们赢了,这种结果还不叫赢什么才叫赢?”
晏青平静的道:“二爷还说,等会他老人家要亲自为—干伤者医治呢!”
点点头,卫浪云道:“好极了,有二叔这等岐黄高手在此,有伤的伙计们可是享福啦!”
顿了顿,他又蹙起眉道:“晏青,你还没说清楚,岛上的大队为了什么原因未到?”
摇摇头,晏青道:“我们也不晓得,二爷—边研讨,—边已在下山后派出十拨飞骑沿着岛上大队十处可能经过的路线迎上去了,为了这桩意外,二爷也非常惊异不安,他老人家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麻烦呢……”搓搓手,卫浪云道:“真叫急死人了,要不是出了大纰漏,此等事关存亡的大事,大叔是再怎么也不会耽搁的,但奇怪,会出了什么差错呢?”
晏青恭谨的道:“等二爷回来,少主与二爷再探讨—下,说不定会有个结论,否则,也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卫浪云沉重的道:“也只好这个样子了!”
东张西望着,皮四宝斜吊着眼道:“少主我对‘花子帮’这些伙计们的内部情形还十分模糊,看他们—个个红光满面,浑身膘肉,—点也不像寻常那些讨饭的乞丐般黄皮寡瘦嘛,似乎身体比我还要来得壮实……”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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