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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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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着皮四宝的三名“铁血会”好手如今更是红了眼,横了心啦,他们兵刃穿插,又急又密,仿佛狂风般罩合着皮四宝,而皮四宝也咬牙切齿,冲刺扫砸,倾力支撑抗拒,徐修双的“龙舌短剑”吞吐闪灿下,他叫道:“姓皮的,你不会再有那条大腿!”

蓦地——

徐修双侧身溜进,双剑正反电刺,一闪疾挥,同时嘬口吐气,“噗哧”轻响,一股其锐如矢的无形的气流已笔直射向皮四宝面孔!

这一手,乃是徐修双的独门武功一一“阴冥箭”!

猝不及防,皮四宝正避过对方的双剑攻势,甫觉情形有异,面部侧开,肩膀却实实撞上,撞得他怪吼一声,身子往一边翻去,“破心枪”胡明泉双枪快刺,右手枪落空,左手枪却猛地透进了皮四宝臀股,狠狠扎上了他的胯骨,疼得皮四宝尖叫出声,“八卦牌”奋力抡向胡明泉!

抽枪,闪身,胡明泉微晃倏让,“幽灵剑”冒狐斜刺里暴进,倏然三十三剑合成一溜迸射的寒光,其快至极的罩向皮四宝!

千钧—发里,古独航的蟒皮鞭仿佛来自天外,“唰”的一下卷上皮四宝腰际,猛力扯带,“呼”声将皮四宝卷飞出数丈之远,松鞭,回手,古独航斗然又是一百鞭攻向了正待追过来的徐修双等三人!

“狗娘养的野猫!”

“鬼头判”太叔上君眼全红了,他一横心,丢下古独航,竟然大骂着冲向皮四宝,皮四宝喘着粗气,即也毫不示弱的迎上了敌人!

青衫晃闪,古独航翻落二人当中,—言不发,披头七十二鞭卷向太叔上君,而此刻徐修双、胡明泉、冒狐等三人亦已赶到!

累喘得他伸出了舌头,皮四宝却连嘴边的白沫也不擦—下,提着“八卦牌”又得加入战圈中协助古独航,古独航沉着应敌中,冷冷叱道:“快去帮我们的儿郎!”

皮四宝气吁吁的叫:“总……掌旗……多谢你……老……两次救我……性命……”鞭舒如虹,卷似蛇,古独航大声道:“少废话!”

于是,皮四宝返身便走,身形一动,手起牌落,已将两名“铁血会”的汉子砸翻在地,斜刺里,四柄雪亮腰刀甫始斩到,他已狂旋而出,沉重的“八卦牌”猛舞飞扫,四条人影全已长呼着分向四个不同的角度摔去!

那边,一名“蝎子”儿郎正浴血苦战三名敌人,右侧,两个“蝎子”弟兄与五名“铁血会”所属在地下翻滚扑腾,另一面,一名“蝎子”儿郎刚将青月刀捅进了一个敌人的胸膛,他后头也立即挨了一枪!

“蝎子”的人马手舞刀盾,拼命搏战着强大的敌人,寒光血影,相映相照,人肉飞抛,追逐砍杀,周遭,也已仰仆满了各形各状,死相惨怖的尸体,有的身子扭折,有的五官歪曲,有的面目一片血肉模糊,有的残肢断体,头落肠溢,简直凄厉可怕到了极点,而死的固已寂然,活着的,却仍在那里制造寂然碍…皮四宝血丝蒙蒙的双眸中,发现那“铁臂魔”詹黄正在追杀几名“蝎子”手下,只见那詹黄起落如飞,身形过处,挥臂如若使棍,当者立仆!

怪叫一声,皮四宝吼:“兀那杂种,你甭狂,爷就侍候你了……”他正待奔冲朝前,后面,突然传来—个厉燥的大嗓门“皮四宝,你回来!”

急忙回头一看,皮四宝发觉叫唤他的人竟是守护在赫连雄身边的“铜头”陶辉,他迷惘的道:“二头儿,这等情况你叫我干啥?”

陶辉连连招呼,急道:“你过来呀!”

跄跄踉踉的奔近,皮四宝喘着道:“什么事,快点说,咱们手下孩儿在那厢正叫人追着宰呢!”

低促却坚决的,陶辉道:“你已受伤,不宜再战,四宝,我命你在此守护瓢把子,万不准轻离,让我来接替你的差事!”

呆了呆,皮四宝拼命摇头,嚷道:“不,不行,这是我的事,守护瓢把子才是你的事,你不用劳驾了,还是我自己来,放心,我挺得住!”

脸一沉,陶辉怒叱:“妈的,你不服命?”

皮四宝忙道:“不,不,二头儿,你知道我……”一挥手,陶辉闪身而去,头也不回的丢下两句话:“敌前抗命者,皮四宝,你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

愣怔的站那里发愣,半晌,皮四宝才喃喃嘀咕:“你个鸟铜头,等皮爷有一天能爬到你头顶上,看吧,我会怎么压你个人熊!”

他在这里咕哝,“铜头”陶辉也已势如破竹,一个起落便扑向了正在追杀“蝎子”所属的詹黄面前,陶辉二话不说,一条乌黑光亮,两头各连着一枚嵌满尖锤的拳大“流星锤”,已陨星横空也似射向詹黄!

那边,卫浪云与齐刚之战已进行到五百招以上,卫浪云累得汗下如雨,面色泛青,而齐刚则喘息吁吁,鼻端见汗!

惨烈的拼杀已进行了很久,唯一尚未见血的,只有盛名扬及“皇鼎堡”,“首堡殿”殿主“响钤刀”黄九这一对,但是,由他们那种狠攻快扫,各不相让的情形来看,只怕见血的时机也就近了!

就在这时……

事情发生得异常突兀,也不知道是谁首先察觉,只听得一声惊骇的大叫,随即成为—片喧腾与杂乱:“不好了,山上起火了……”“老天爷,火势像来自我们堡里!”

“可不是呀,红光的地方正是堡里的方面!”

“糟啦,我们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了……”“杀千刀的‘蝎子’杂碎,好歹毒的手段碍…”“烧呀,烧得好,正是烧掉‘皇鼎堡’老窝!”

“这是天火呀,娘的天火都要烧掉‘皇鼎堡’的这群畜生啦!”

“太妙了,看他们还朝哪里横!”

“兄弟们,宰呀,趁这机会将‘皇鼎堡’‘铁血会’—网打尽!”

在这片混杂沸腾般的喧叫声里,有的是诅咒,谩骂、埋怨、失悔,有的是欢呼、激奋、痛快、欣喜,但拼杀并没有停止,在双方这种绝对不同的感觉反应冲激里,彼此间仇恨越深,血战拼斗就更甚!

可是,十分显然的“皇堡鼎”与“铁血会”方面的人马已经开始军心摇动,惶悚惊恐了,前面的那座雄骏山岭----“孤围山”的半腰上,如今腾腾浓烟直冒云霄,猛烈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宛如那片火势是来自“孤围山”的山心,那么广泛,那么炎热,那么凶猛,又那么不可收拾!

灰黑的浓烟与山顶的云雾融合在一起,弥漫着大半个“孤围山”山峰与笼罩着整个山腰间的林木壑涧,“玉松崖”的“皇鼎堡”所在地更是烈焰熊熊,火苗子冒升起半天高,一片炫目的红,一片扎心的红,那疯狂的火势,像是能将整座“孤围山”也烧焦了……齐刚的面色早已经变成紫灰,发脚,眉梢,鼻端,全挂满了粒粒汗珠,他额头上浮动着青筋,双目圆睁,怨毒已极的猛攻着卫浪云,咬牙切齿的叫:“你干的好事!”

奋力抵挡着,卫浪云道:“我早已说过,先前你乐得轻率了点……现在,用不着我告诉你也一定明白我之所以叫你不要太早高兴的原因了……”倏然十九次扑击,齐刚大吼:“我发誓要将你们个个诛绝!”

双锤流坠如星飞电射,卫浪云闪挪攻拒,叫道:“和我的誓言一样!”

此刻……

那边传来“雕花笛子”公冶羊惊惶的叫声:“堡主,堡主,胡殿主不行了……”全身—震,齐刚几乎吃卫浪云一锤砸上,他大袖暴飞,身形猝转,面孔扭曲的尖吼:“你说什么?”

“雕花笛子”公冶羊悲怆绝望的咽着声道:“我说,胡双玉殿主业已……”齐刚拔空而起,“哇”的吐了一口鲜血,令人毛发悚然的悲嚎:“赫连雄,你这畜生的‘大力金刚掌’碍…”卫浪云机警异常,马上转到赫连雄卧伤的部位,暗中防着齐刚的舍命扑击,同时皮四宝也紧张的全神戒备着“唰”的落地,齐刚—个跄踉,公冶羊飞身掠至,急惶的道:“堡主,你老没有事吧?”

猛的推开公冶羊,齐刚的形状活像要吃人一般,他狰狞惨厉的咬牙大叫;“回师救堡!”

说着,他头也不回,奔跃似隼鹰掠空,抢先而去,公冶羊引吭吼道:“‘皇鼎堡’、‘铁血会’的弟兄们都听见了?堡主已下令全数撤回山上救人驱敌啦!”

于是,非常迅速,有如滚汤烧雪一般,“皇鼎堡”、“铁血会”的人马立即纷纷退走,像一阵落潮也似瞬息一空,甚至连受了伤的同伴也不及带走,“蝎子”所属呐喊追杀,也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了一下而已,因为,说真话,“蝎子”这边受损极重,根本也无力追杀了……卫浪云连口气都顾不得喘,他沙着嗓子叫:“马上救护伤者,立时清点损折!”

疲累不堪的“蝎子”儿郎们匆匆展开行动后,卫浪云迅速来到赫连雄面前,他问皮四宝:“怎么样?四宝,赫连大哥没事吧?”

皮四宝孱弱的点头道:“老天保佑,还透着气,我看死不了!”

蹲身检视了一下,卫浪云略略放心,他回身,看见古独航正在指挥几名手下将两个纠缠在—起的躯体分间,目光触处,卫浪云不禁心脏一抽,那是葛未全与“皇鼎堡”的“二煞尊”尤蔚啊!

急步过去,卫浪云忙问:“总掌旗,葛大把头如何了?”

古独航凄凉的一笑,哀痛的道:“不成了……”全身一冷,卫浪云移目至葛未全,天啊,那是一副何等惨烈的情状!葛未全双眼怒瞪不瞑,眼珠子似欲凸出目眶,满口钢牙全错碎了,脸色泛乌,血迹斑斑,右胁上还深嵌着那只“蛇牙短钩”,胸腹间肉绽肠溢,脖颈上仍缠绕着尤蔚的“百刺毒鞭”一根根的倒钩刺,完全插进了肉里,此际,他的脖颈也已粗肿得宛如像腿,还流淌着带有恶臭的黑色腥水,一滴滴的,浓碉稠的……好不容易,他们费尽力气才将葛未全紧紧握捏在尤蔚脖子上的一双大手掰开,而尤蔚舌头伸出,七窍流血,连五官也全移了位,葛未全这一扼,几乎将尤蔚的脑袋都扭了下来!

沉痛的,古独航道:“少主,本来未全或者可以不死的……”卫浪云伤感的道:“怎么说?”

古独航低沉的道:“他若不用力过猛,胸腹间的伤口虽深,但不会崩裂到使肠脏外流,他如不与尤蔚这厮肉搏,便不至于在贴身这厮以‘推心掌’按在心口……”凄苦的—笑,古独航道:“当然,这也不能怪他……情势所逼,不由得未全不如舍命……总算,他也替他自己报了仇……”卫浪云忧伤的道:“葛兄死得太惨,也死得太早,但是,却值,至少,他已尽了本份,以一敌五,全数歼敌……”低喟一声,卫浪云沉沉的道:“说得是……”古独航强笑道:“对不起,少主,我不该说这些令人颓唐的滥调,只是我心愕然,一时失态,尚祈少主恕过……”摇摇头,卫浪云低沉的道:“没关系,总掌旗,我也有同样的感触……”有些冷麻麻的,古独航交待那几个神色悲楚的手下道:“小心把葛大把头颈子上的刺鞭解下来,葛大把头的遗体你们也给抬到一边,好生照顾着……”说着,他又问卫浪云:“少主,我还没去探视瓢把子伤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卫浪云低声道:“托天之幸,赫连大哥大约保住命了。”

这时,“铜头”陶辉正自易少龙躺着的那边奔了过来,易少龙正在由两名“蝎子”弟兄包扎上药,古独航焦灼的向陶辉道:“怎么样?少龙伤得如何?”

喘了口气,陶辉摘下皮巾扇着汗,恨声道:“好狠啊,苟荧那王八蛋的反手三刀一记砍在头儿右肋,一记削掉了头儿一大块肩胛肉,另一记就差点把头儿的内脏也挑出来,那一刀幸亏偏了偏,只透过了右胳肢窝,要不,头儿就完了!”

长长吁了口气,卫浪云接口道:“如此说来,易兄性命无碍了?”

点点头,陶辉道:“就是伤得太重,却还要不了命。”

望着陶辉那黄秃秃的,泛着古铜色油亮的脑壳,卫浪云道:“陶兄,那个苍黄枯槁的汉子,我估量也是‘铁血会’的好手,这小子却拣尽了便宜,还亏得你去截下他呢!”

黑脸上浮起一片笑容,陶辉噜开大嘴道:“那野种!要不是他腿快,娘的,我非活剥他不可!”

冷瞧了陶辉一眼,古独航道:“谁叫你离开瓢把子身边的?”

呆了呆,陶辉结结巴巴的道:“这……回总……掌掌旗……我,呃!我是因为皮四宝受了伤,行动不灵光,而那‘铁血会’的野种又在撒野,为了对付那厮,这才,呃,替下了皮四宝……”古独航不悦的道:“不知道守护瓢把子的责任更为重要?如果瓢把子那里出了事,陶辉,你有几个脑袋来承担?”

黑脸涨红,陶辉窘迫的道:“当时……呃,我一急,我就没顾着这么多……”冷冷的,古独航道:“回去之后去向‘公明堂’报到,听候发落!”

陶辉呐呐的道:“请总掌旗宽恕这遭……”古独航不奈的道:“不用多说了。”

卫浪云在旁边向陶辉使了个眼色,笑道:“这件事留待以后再说吧,陶兄,你还不快点去照顾伤亡,收拾残余!如今好生生的人没几个啦!”

知道待会卫浪云会替他说话,陶辉感激的望了卫浪云一眼,向古独航行过礼,匆匆办事去了。

古独航摇头道:“我最恨有人违背我的命令,不管他有任何理由!”

卫浪云顺合的道:“不错,何况总掌旗肩负如此重责?如果人人都阳奉阴违,个个都有一套道理,那还怎么去调度节制?”

说着,他遥望“孤围山”,老天,就这一阵子,那边的火势似乎更大了,红毒毒的火光,像是连半天的云都烧起来!

“啧”了一声,卫浪云笑道:“总掌旗,这一场大火烧得好,只是,烧晚了点!”

古独航叹道:“少主说得好,只要早烧半个时辰,我们的损失使不会这么惨,对方恐怕还要退得更快……”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总也算及时烧起来了,否则,今天这场仗,我们打赢的可能性委实不大……”卫浪云伸展了一下四肢,道:“可不是,我简直急坏了。”

喃喃的,他又道:“这场大火烧得真叫旺啊,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玩意做的引火物?就像是将‘皇鼎堡’投进了火狱里头一样……烧吧,烧掉我们的积恨,烧掉我们的愤怒,也烧掉那群奸毒的豺狼虎豹……”古独航亦仰首注视着,他低沉的道:“至少,这场烈焰,能抵回我们大半的损失了……”用袍袖拭拭额头的汗水,卫浪云苦笑道:“但失去的也已永远失去,纵然我们以十倍的代价来补偿,对于那些失去的也毫无裨益了……”微微一怔,古独航黯然道;“少主说得对……的确对他们再也毫无裨益了……”卫浪云摔摔头,道:“走,我们到赫连大哥那里去。”

两人方始移步,混身血汗的“金狐”盛名扬已经到拖着三节棍奔了过来,古独航大声问:“怎么样?名扬,敌我的伤亡情形如何?”

匆匆向二人行过了礼,盛名扬抹了把面孔的油汗,急促的道:“一百名弟兄连死带伤到有七十多人,地下至少有五十具尸体是我们这边的,另外,受创的二十多个人里,也有好几个情况非常严重,依我看,只怕希望不大了……”古独航幽沉的道:“尽量医治他们!”

盛名扬颔首道:“也已这样做了,几个懂医道的弟兄正在竭力救治伤者,另外还派了人在旁边帮忙。”

透了口气,这位“地蝎旗”的二把头又悲痛的道:“大约,总掌旗已知道葛未全大把头已经……过去了。”

古独航缓缓的道:“我知道。”

目眶中泪光隐闪,盛名扬咽着声道:“恨只恨……我们连替他报仇的这点微劳也尽不上!”

古独航惨笑道:“是的,他已经自己报了仇,那些伤害他的人无一幸免,全被他一道带走了!”

强忍住欲淌的泪水,盛名扬侧开面孔道:“除了葛大把头之外,马天行二把头也战死了,易大把头受了重伤,皮四宝也伤得不轻,连瓢把子也晕迷在那里,这一战,我们可真付出重大代价!”

一仰头,古独航硬朗的道:“但敌人付出的代价更重,名扬,我们先从他们的‘皇鼎堡’算,‘皇鼎堡’以下的第一殿‘天皇鼎’,殿主‘寒君’胡双玉,‘反手绝刀’苟荧,‘血魔子’夏彤,‘二煞尊’官昭、尤蔚,全被我们歼灭,整个‘天皇鼎’中,只剩下了一个‘雕花笛子’公冶羊幸存!他们的‘首堡殿’,除了殿主‘响铃刀’黄九之外,亦无一生还,通通栽在此地,再说,‘铁血会’,只走了一个太叔上君,加上有数的几个硬把子而已,损失之惨重,只怕不比我们稍轻,—仗,我们固然,受创不浅,但与敌人互较,他们的懊丧绝对更在我们之上!”

卫浪云补充道:“‘铁血会’方面,当场被摆平在这里的几个,一个是‘黑煞帮”韩勇,另一个是‘无畏胆’巫朝忠,这两人是他们的‘铁令手群’中的正副首领,如此一来,他们的‘铁令手群’只怕要群龙无首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古独航问:“对了,‘铁血会’方面的喽罗大约有三百以上的人吧?他们用多少条性命抵偿我们那些伤亡的弟兄?”

盛名扬估量了下,道:“留在现场的‘铁血会’人马遗尸约摸有一百来具,他们的伤者也有三十多人,先前对方撤走之际,连一个受了伤的同伴也没带走!”

双目中煞气毕露,盛名扬接着道:“总掌旗,那些还留一口气的敌人,干脆现各补一刀,通通送他们上路,也免得彼此麻烦!”

瞪了盛名扬一眼,古独航凛烈的道:“胡说!他们不仁,我们岂可不义?一个也已失去抵抗力的人怎能再忍心加害?名扬,习武者须要据有武士精神,而武士精神并非仅讲究英勇犯难,不畏不惧而已,—个真正的武士,更重要的,是还必须拥有恻隐宽恕的美德,其品级并非斤斤计较于那种愚昧残酷的杀戮!”

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盛名扬汗涔涔的道:“是,总掌旗教训得对……”沉着脸,古独航道:“第一,交待下面的弟兄,不论敌我,只要是受伤的人,一律加以救治,第二,不论敌我双方的战死者,通通就地掩埋!”

躬身答应,盛名扬急忙转身去了,望着他瘦削的身影,古独航感喟的道:“个个都有一把年纪了,个个也在江湖上闯荡得有名有姓,但是,思想却老不成熟,情绪也恁般容易冲动,唉,他们几时才长得大,长得大到可以真正的称为一个成年人?”

卫浪云微笑道:“总掌旗,说老实话,设若每一个人都能像你这样的世故达练,精明睿智,这天下早也不就不如此混乱了!”

古独航一哂道:“少主过誉了。”

携着古独航的手,卫浪云一面行向赫连雄那边,一面低沉的道:“这不是夸奖,总掌旗,是事实,如果不是你在赫连大哥身边襄助—切,‘蝎子’今天哪来这个局面?”

古独航恬淡的道:“不过,少主,若非瓢把子厚待于我,视同手足,我欲待自荐晋身,也不可得呀……”说到这里,两人不禁相视微笑起来。

一见卫浪云与古独航走来,皮四宝一拐一拐的迎上,他咧嘴笑道:“禀告二位,瓢把子方才也已苏醒过来了!”

不及答话,卫浪云与古独航急忙快步走了过来,果然,混身上下敷满了白色金创药的赫连雄,此刻也已睁开了眼睛,只是形色之间,显得十分的委顿与孱弱罢了,那模样就像能随时再晕过去。

两人立即蹲下身来,卫浪云首先开口:“大哥,怎么样?觉得好了点吧?”

厚厚的嘴唇蠕动了一会,赫连雄的声音暗哑低涩到宛似有颗枣核在喉咙里:“我们……没输吧?”

古独航接道:“没输,瓢把子,他们全撤走了!”

目光中透着惊异,赫连雄喃喃的问:“为……什么?”

卫浪云笑道:“大哥,如今你是躺着,看不清晰那边冲天的火光,岛上的田二叔的人约摸已将‘皇鼎堡’的老巢烧平啦!”

振奋的喘了口气,赫连雄胸口起伏道:“他们……果然办到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当然,要不齐刚和他的爪牙们会便宜的撤兵?比较—下,他们吃的亏远比我们来得大!”

皮四宝在一侧插嘴道:“你就没有看见方才他们那种急惶惶的样子哪,瓢把子,一个个活像丧家之犬,他妈拉个巴子的全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想笑,却一下子呛咳起来,好一阵子,赫连雄才哑着声道:“好……干得好……”皮四宅拍着马屁道:“若非瓢把子你老脸胸口带伤,我早就为你老在胸口推揉了几下,现在,瓢把子,好过点了吧?”

闭闭眼,歇了一会,赫连雄问道:“兄弟,你没吃亏吧?”

卫浪云摇头道:“多谢大哥关注,还好,没叫齐刚那老狗摆平,不过,若是再拖下去,就不敢保准了……”轻轻吁了口气,赫连雄道:“齐老鬼……果然有他两下子……兄弟你能支持这么久,也已不简单了……若非你接下了他……恐怕眼前……的情况……就得……大大改观了!”

咬咬唇,卫浪云道:“别说了,大哥;我实在惭愧得紧,只斗一个齐刚,便叫他缠得脱不开身,一点助力也没有给其他兄弟用上!”

赫连雄放开了脸部的肌肉,低弱的道:“话不是……这样说,须知齐刚乃是他们第一个硬把子……功力之高,无与伦比,如果……不是你拦阻他,将他牵制篆…只要他抽得出身来……娘的……我们这边只怕还要再……赔上几个好手……那时,整个战局就……不可收拾了……你……还惭愧个……什么……哪?!”

顿了顿,他又道:“兄弟……那齐老鬼,的确不同凡响吧?”

点点头,卫浪云道:“是的,他的武功精湛,招术诡异,千变万化,防不胜防;最厉害的是他身法之迅捷,反应之快速尖锐,简直叫人头大!这老小子尤其镇定逾恒,冷静深沉,要不是山上起的那场大火,我看还真动摇不了他的情绪……总之,这一遭我算是大大的领教了!”

像想起了什么,赫连雄问道:“兄弟……你是用的什么招法和他对敌?”

卫浪云小声道:“‘阿罗问心锤法’与‘九连环击式’!”

皱皱眉,赫连雄道:“怎不使‘比日大双锤’法?”

叹了口气,卫浪云道:“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赫连雄道:“为什么?”

苦笑子一下,卫浪云解释道:“大哥,你是知道的,‘比日大双锤法’是我压箱底的绝活儿,也是我爹传下来的最主要武术精华,所使用起来是丝毫差错也不能有的,我现在用的这对家伙乃是临时打造凑合的,颇不趁手,其中影响太大,如万—因为兵器的不顺当而一击不中,极易为敌所乘,更容易叫对方揣摸出诀窍既而思出防范之策,当然,破解这两式锤法是不大可能的,但却并非绝对不可能,就算破解不了吧,只要叫人家想出防范的法子来,我们这么多年的保密工作与在这套锤法上所下的苦功不就失去意义了么?因此我一直考虑着不敢冒险施展!”

微微点头,赫连雄道:“呃……也有道理……”卫浪云道:“只是,苦了大伙们,我一时抽不出身来帮助他们。”

古独航一笑道:“少主能挡住姓齐的,已经是给我们解除了一重大威胁了,要不我们还真挺不住呢!”

忽然一咬牙,赫连雄道:“那……狗操的胡双玉……怎么样子?”

古独航躬身道:“胡双玉业已叫瓢把子干掉啦!”

长长吁了口气,赫连雄振奋的道:“真的?”

古独航笑道:“此等大事,如何敢欺瞒你老?!”

满足的闭上眼,赫连雄艰辛的道:“这野种……他给了我七刀,刀刀入肉见骨……又破了我相……娘的,我这副尊容原已不堪叫人承教……他却狠到再来锦上添花……好吧,你破老子相,老子就赏你几记‘大力金刚掌’……他给了我七刀,我还给他六掌……看看谁能受得住,看看谁能要谁的命!”

皮四宝笑嘻嘻的道:“还是你老硬朗哪,姓胡的也已翘了辫子,瓢把子你至少尚留着一口气,就凭这一端,已是占足上风了……”睁开眼瞪了瞪皮四宝,赫连雄骂道:“你……他娘连马屁……也拍得糟透!”

一句话,将大伙全引笑了,皮四宝转向卫浪云:“少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略一沉吟,卫浪云道:“离此最近的集镇是哪里?”

古独航尚未答话,皮四宝已抢着道:“南去二十里,有个地方,叫‘赵家集’,约有百十来户人家,大多姓赵,在三年以前我经过这地方一次……”卫浪云道:“那地方可容得下我们这么多?”

皮四宝笑道:“没有问题,那里有几家大户,全是四合院前后三进的砖瓦房,再多上两成人马也容得下,我们只要多给银子不结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好,我们就暂时到‘赵家集’歇上一歇!”

古独航轻轻的道:“全都去?”

卫浪云道:“不,得派一个人上‘孤围山’去接引‘勿回岛’及田二叔的人,否则,大家万一碰不到分散开了就会耽搁大事!”

古独航颔首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如今可是千万不能错过——少主,你可想到派谁去做这件事?”

犹豫了一下,卫浪云反问道:“总掌旗的意思呢?”

笑了笑,古独航道:“此事责任重大,有关成败,我看还是自己跑一趟来得适当。”

卫浪云考虑着说:“总掌旗亲自去?这个……”古独航忙道:“如今不是客气的时候了,我们这边的好手伤亡颇众,难以抽调适当人选,况且,叫别人去我也不放心,万一出了漏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只有我亲自去最合适……”皮四宝插嘴道:“要不,我去也行……”一横眼,古独航叱道:“你住口!”

缩回头去,皮四宝嘀咕着道:“我又没说错什么……”不理皮四宝,古独航嘀咕着道:“不用再斟酌了,少主,事不宜迟,我这就上道。”

卫浪云毅然点头道:“好吧,只好麻烦总掌旗亲走—遭了!”

霍的站起,古独航简单问明了皮四宝那“赵家集”的方向位置,又朝各人招呼一声,立即身形如电般飞掠而去。

喃喃的,皮四宝道:“‘孤围山’上的热闹,这遭让总掌旗独个儿观赏了……”卫浪云一笑道:“只怕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一片烈火,迷眼浓烟,再加上火焰飞腾中狼奔豕突的人影与剑光刀芒的挥闪而已矣!”

皮四宝舐舐唇,道:“还有唏哩哗啦倒塌的房柱檐梁,和一股一股四处迸洒的腥血……那种场面,也就包管是那种味道……”养息中的赫连雄睁眼道:“这光景,就好像你亲眼看着了一样……”斜眼努力往中间调正,皮四宝笑道:“回禀你老,我这形容也差不了太远的。”

咽了口唾沫,赫连雄低哑的问道:“我们……那得多久离开这鬼地方?”

卫浪云道:“只等残余收拾妥了,立即就走,如今他们人手不足,能动的只有二十来个人了,时间上多少耽搁点……”呛咳了一声,赫连雄道:“我们这边……亏损了若干人马?”

皮四宝口没遮拦的抢着开口道:“回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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