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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天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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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风烟上前一步,将她拢在怀中,欲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身上淡淡幽香传来,让他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
“陛下!”涟漪清冷的声音传来,轻巧的抽身,躬身行礼,“好久不见!”
风烟蹙眉,望着她垂首时,掩盖在长睫之下,看不清绪如何的没美目,语气中有丝痛意,缓缓开口:“非要如此见外么?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便不用拘什么君臣之礼!”
“陛下此言差异,臣女父兄都在乾朝为官,臣女亦是乾朝子民,见君不拜,便是忤逆君上,臣女不敢。”涟漪垂首淡淡答道,神色中无悲无喜。
风烟在她平静和陌生的话语中几乎气结,强自克制心绪翻涌,淡然道:“涟漪,你可知我以为再见不到你,却没想今生还有这样的机会,这十日来,我不眠不休,不知跑换了多少次马匹,只为快些看到你。你可知我有多怕,稍慢一些,会再次与你错过!”
涟漪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有些愕然的抬首,只见他温润的目光就这样悠悠的望过来,带有几分哀怨,几分痛意,而更多的是眷恋。她被他的眼神深深震撼,那是怎样一潭深虹,在那里她看到她的剪影和无尽思念,细看他的容色,那温润似玉和儒雅风度,掩盖了隐含的风尘仆仆和疲惫之色。她轻叹口气,他这样的容色,若在当初,她会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抱,只可惜此时,她再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只是容色间轻缓下来,再无法若刚才公式化的漠然,刻意的保持距离。
“皇上,何必如此。今非昔比,乾朝兴衰荣辱皆系于您一身,再不能感情用事,当您为国事操劳时,这些许小事,或者再不值一提!”
风烟见她神情一缓,眼角眉梢竟隐有担忧之色,凤目中华彩一闪而过,至少她是会为他牵挂担忧的,郁结的情绪有所缓解,但听到她后面的话,他不着痕迹的转身将黯然掩盖在笑意之下,在案前坐下,凝视着女子一动不动的身形,和她抬首的目光相遇,轻道:“找我何事?!”
涟漪挑眉,感到帐中的气氛微微尴尬起来,不想再多做纠缠,开门见山的道:“臣女请求陛下,退兵大理,和大理签和平协议,永结百年之好!”
风烟轻笑起来,那笑意掺杂着苦涩,未能传至心底,他话语中有丝轻颤,凤目微眯,缓缓开口:“涟漪,你以何种身份和朕说这话?!大理子民么?!”他的声音忽而凌厉起来,带着几分犀利,加重语气道:“还是大理尊贵的皇贵妃?!”
涟漪默然,他说的没错,虽未对外公开,但却的确如此,他问得犀利,她哑口莫辩,也知道此时提起这些无异于火上浇油,只得上前两步,跪了下去,垂首道:“若是陛下还念着往日情谊,请三思!”
风烟上前几步,一把拉起她,再抑制不住情绪,有些愤然的道:“你可知,长久以来,你从未开口求过朕,只有今日,难道……难道为了段其郑,值得么?大理贤良淑德的贵妃娘娘?!”
—文—涟漪在他的拉扯不得不起身,虽知他已怒极,但容色却愈发坚定起来,大理虽不是她的故乡,但她却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让她眼睁睁看着那方净土,生灵涂炭,被战火洗礼,她无法承受,况且此事大半因她而起,起初程普提起时,她还兀自不肯相信,如今看来,他所料竟八九不离十,风烟早已察觉她在大理,才会心存怨恨,愤然起兵,只是他未必肯承认,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思路,抬首无惧的对上他愤然翻涌的凤目。
—人—“我来之前,左丞相便对我说,大理与乾朝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不知为何陛下会突然对大理下了战书,书中措辞激烈,毫无回旋余地。”涟漪几步走到帅案前,纤手展开案上的华夏九州的战略图,在上面几个地方轻点:“只是涟漪不明白,若是陛下有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却是万万不该从大理下手的,对乾朝威胁最大的,显然不是大理,涟漪都能够看明白的,以陛下的认知,自然再清楚不过,大理该是陛下的战友和盟友,却惟独不该是敌人,陛下舍近求远到底为何?!”
—书—风烟见她指尖轻划过的几处,心中不住暗赞,这么多年她敏锐的思维丝毫没有褪色,所说的正是关键所在,至于他为何会如此,他心中微苦起来,她是在明知故问啊!他面色一转,有些犀利的道:“那又如何,不过是转变下策略而已!”
—屋—涟漪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和求恳之色,语气中多了丝哀戚之意,“涟漪一生中曾经历过赤岭和夷陵的两次战役,那些血流成河的场面,那些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颓然倒地的场景,历历在目。我再经历不起那样的浩劫,当初我已双手染满鲜血,在迫不得已之下排兵布阵……”涟漪目光晃过一丝血色,说这些时声音微微颤抖,“我并不是为了谁,才这样恳求陛下,只是不忍再看到那样的景象,我虽在大理生活的时间不久,但那样一方净土,我不忍心,更何况若是真若程普所说,陛下对我心所怨恨,而迁怒大理的话,我一生何安?!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不值得您动用这样的兵力和财力!”
“如何陛下若真恨的话,恨我当初利用您的信任,恨我用那样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威胁您的话,那么请把这些算在我头上吧,不要再牵连无辜的人!”涟漪抬首凝视着他,语气低了下来,美目中隐含水光,竟是发自内心的悲恸起来。
“我是恨你!恨你对别人宽容,却惟独对我苛责!为何那段其郑风流的花名在外,你却甘心委身于她,却决绝的不肯再看我一眼!”风烟呵呵笑了起来,似是嘲讽,似是无奈。
“我与大理皇上,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涟漪看着他神色间的变幻,忽而心中柔软起来,他们是注定不能相守的,只因一切在他们相遇前便已注定了结局。
“那是什么样?!”风烟抬眸问道。
“陛下何必再纠结这些!一切都过去了,人生总是公平的,当你想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就必须放弃另一样,陛下已经做了选择,便该心心念念担负责任,一步步走好,我其实很高兴陛下能得偿所愿,这是您多年苦心经营得来的,世事怎能总是十全十美,尽如人意呢?!”
“涟漪,你这样和朕说话,就不怕我牵怒你父兄么?!”风烟慢慢恢复平静,冷静的望着女子姣好的侧脸,那里的坚定和清明,让他察觉到他的失控。
“不怕!在涟漪心中,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今日涟漪不会到军营中来,若陛下是这样的人,拿我去威胁大理,大理便只剩被动挨打的份!陛下是盛世明君,绝不会做残害忠良,自毁长城的傻事!”涟漪瓮定的道。
这几句话,让风烟心中舒畅起来,他轻笑起来,有丝落寞,“你如此说,让朕退无可退,只是进攻大理是众臣商议的结果,朕虽身为皇上,也不能在朝夕间间改变决定,退兵大理,你让我如何和众臣交待!”
涟漪敛身郑重一礼,“风烟,只有你想不想,却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涟漪只求你这一次,若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求你成全!”
风烟微微愣住,思绪在她那一句风烟中停顿下来,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希望再听到她那样的呼唤,轻柔委婉,当他再次亲耳听到时,恍若隔世。
他在帐中踱步,须臾终是下定决心,“我可以答应你!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
“跟我回乾都!我便应了你这个请求,退兵大理!”
开拔(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明天恐怕要晚上才能更新,亲们别急,只因客户明天让我上门去改稿子……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哈~我看出来了几乎所有的人 都喜欢风笛啊~ 全体倒戈……我加快速度,放他出来……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明天两更~最近比较忙碌更新慢了,大家见谅…… 风烟果然是个言出必诺的人,三日后,乾朝大军以圣宣帝名义,向大理提交国书,两国休战,恢复邦交通商,签订互利互惠的和平协议。
大理方面,段其郑是个极为爽快的人,为防止情况有变,当即派使者回访,风烟在营帐中隆重款待大理使者,一时之间两国剑拔孥张的气氛,很快平复下来。
几日里,涟漪和锦绣、嫣然一处,日子过得尚算平静,虽在军营之中,一切从简,但大概得圣宣帝吩咐,这里一应生活用品,样样齐全,白日里接到风烟传来口信,大军将在明日开拔。
用过晚膳,涟漪等三人开始收拾行装,其实她们来得匆忙,并无太多东西要整理,只顺手将换洗衣物折叠整理好,准备早些休息,毕竟这一路到乾都,路途遥远,需要些时日,大军行进,可不比风烟来时的策马驰骋,进度定然会拖慢。
正说话间,一股凉意袭来,三人疑惑回首,只见一青衫人站在帐中,帐帘一角掀起尚未完全落下,涟漪感受到来人的气息,毫无恶意,淡淡开口道:“来者何人?!”
青衫人上前一步,扯下面上轻纱,屈膝跪倒道:“余凌,见过皇贵妃娘娘!”
“是你?!”涟漪有些错愕的看着余凌,此人是段其郑四大贴身侍卫之一,素日里她常见其跟在段其郑左右,是他的心腹。
“你怎么来了?!”
“娘娘!莫慌!卑职随大理使者而来,本想和圣宣帝身边的人打声招呼求见娘娘,但试探后,发现通过乾朝中人,只怕未必能轻易见到娘娘,不得已才走了一步险棋,只因陛下临行前嘱咐定要将信亲自送到娘娘手上,还请娘娘亲笔回书,或是带个口信,卑职也好交差!”
涟漪沉吟下,淡淡扫了眼余凌,知道他说的轻松,可半夜潜入敌营,若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段其郑果有过人之处,能让属下对其如此忠心,为传个口信,甚至不顾身家性命。
她接过余凌小心翼翼自怀中取出的书信,慢慢读起来,上面肆然飘逸,苍劲有力的字体,确是出自段其郑亲笔,信中大意是:
感谢她为大理做的这些,他本无意用她去换取大理几十年安定,这些风雨本该是他来承担的,但事已至此,他尊重她的选择,为不让她的努力白费,他同圣宣帝签下和平协议。他会好好照顾柔儿,让她在大理做个开心的公主,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请她放心!还有他会一直和柔儿一起等她归来,无论多久,只请她记得在大理还有人在默默为她等待!
涟漪轻声叹气,段其郑虽开始之时,对她用了威逼手段,甚至居心不良,但实际上,想来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并未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甚至到后来,他对她的感情那么显而易见,那日她到乾朝军营时,回眸的一眼,望见他深蓝色眼眸中的翻涌不息的不舍和痛意,那眼神中充满担忧和思念,她只一眼便狠心不愿再看,他身为大理国君,在毫无保护情况下,单骑而来,那种不顾一切,是需要怎样的深情,才会让如此睿智之人做出极尽疯狂的事情。
而今,他说会等她,她不是木头,也会心软,只是她清楚知晓,就算他付出再多,她都无法给予回报,她尝过失去的苦痛,更深深明白,与其让他如此,不若此刻便断了他所有念想,才是对他好。
下定决心后,涟漪将信收好,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却被门口一阵喧哗之声打断,有人快步向她们所在营帐走来,高呼:“抓刺客!”
厉喝未落,已有几人跃进营帐,将余凌团团围住。
涟漪赫然一惊,反应过来时,余凌已和几个侍卫斗在一处。
风烟随后进来,对身旁侍卫吩咐道:“拿下!军营岂容人如此放肆!”他卓然的气度和唇边的温润笑意依旧,话语声音不大,却穿透人心,侍卫们听到圣宣帝口谕,便若得到了力量,更加凶猛的攻上去。
涟漪知晓段其郑的贴身侍卫个个武义高强,见余凌在这么多人凌厉的围攻下,依旧可以镇定自如,但时间久了,终抵不过人多,慢慢居于下风。
她微蹙眉头,走到风烟身前,“让他们住手!”
风烟平静的站着,淡淡扫过她的容颜,将视线转向场中缠斗众人,默然不做声。
涟漪眸光的焦急似要迸发出来,不肯退缩,直视着他,加重语气道:“我说让、他、们、住、手!”
风烟侧首,望着她因激动挺直的身躯和眸光中的坚持,无奈中,轻抬手臂,场中的打斗顿时停下来,余凌喘息着和众人对峙而站。
帐中一片寂静,他挑眉望向她,等待她的说辞,“陛下,不要误会,他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并不是什么刺客!”
“夜半之时,蒙面擅自闯入营帐,还不算刺客的话,难道非要等他杀了人,才能算?!”风烟语气中有微许不快,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不论是谁,那怕是不相干的人,都要强出头。
“他只是大理使者,给我送封信,只因所托之人叮嘱必须将信亲自送到我手中,才会出此下策。陛下知道他在这里身份尴尬,若直接托人送来,未必有百分百把握,如今信已送到,些许私事,无关两国间任何利益冲突,还望陛下宽宏,放他回去!”涟漪垂首恳求道。
“涟漪,为何总要为难朕?!朕今日若是放了他,大军军纪何在,朕又如何和众兄弟交待?!”
“陛下,若非要拉个人定罪,那一切罪责便由臣女承担吧!”涟漪容色上一抹淡然,无谓的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我无辜获罪,我身为乾朝子民,在未经允许情况下,私自书信往来,违犯军纪,请陛下责罚,绝无怨言!”
“值得么?!”风烟望着她倔强的神色,恍然间觉得那个不服输,不后退,有担当的女子又回来了,她是这么的与众不同,敢作敢当,不得不让他再次欣赏起来。
“值得!在涟漪心中,每个人都是相同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陛下若要治他刺客之罪,终究难逃一死,那一命换一命似乎并不亏!”
“娘娘不可!”余凌见状慌乱起来,不顾四周侍卫阻拦,单膝跪下来,诚挚道:“卑职不值得娘娘如此,卑职的任务已经完成,若是因此娘娘有何损伤,卑职也没脸回去交差!”说罢余凌手中长剑一转,竟直直刺向自己咽喉。
涟漪瞬间苍白了脸色,大叫:“不要!”
随着她呼出的声音,叮咚一声脆响,却是风烟随手将案上毛笔一丢,正好打到余凌手腕之上,长剑应声而落,只听风烟无奈的道:“你总是给我出难题,明明知道我对你万般不舍,'。。'若我杀了他,你更会因此疏远我吧。”
这些话是风烟垂首在涟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的,涟漪尚未有所反应,他已转身对众侍卫道:“放他走!不许阻拦!”
侍卫们得到指示,不敢怠慢,忙收起武器,让出道路。
“等等!”涟漪上前几步,走到余凌身边低声道:“帮我带口信给你家主人,便说……便说:我很感激他为我做的,让他不要再等了,未来太渺茫,我本不属于大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让他保重!”
余凌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动了动嘴欲言又止,终是点头答应,行礼后消失在黑暗中。
风烟默然看着这一切,嘴角不自觉上扬,她虽倔强,但刚才那几句却让他十分受用,他不再多说,只淡淡叮嘱她好好休息,以备明天开拔,便转身离去。
涟漪额首答应,与他擦身而过时,轻道:“谢谢!”
正午的阳光依旧,回乾都的队伍极其浩大,完全不像风烟来时的简行便装,而是摆足了天子依仗,涟漪的马车紧随御驾之后,他说什么都不肯让人打扰她的休息,将嫣然和锦绣安顿在后面的队伍中随行。
一路上,各州各府的官员得知御驾驾临,个个都打起百般精神应付,但凡路过大些的州县,大军都要停驻几天,以便风烟巡查地方官员的政绩和民生。从随行队伍的安排状况看,极有眼力的地方官员们,虽不知晓涟漪身份,但见她紧随御驾而行,都对她极尽客气讨好,是以这一路来涟漪的行程是极为舒适的,一路上游山玩水,四处看看风景民俗,比之以往的奔波劳碌,这会更接近真正官宦家小姐的生活。
风烟虽说是撤兵回朝,但稍大的州县都要停留考察一番,这看似简单实质上却是颇为浩大的工程,涟漪这时才真正见识到作为一个君王,风烟的忙碌和处理州县事务时的繁琐,也因此,每当队伍停顿下来时,涟漪都同嫣然,锦绣出去走走看看,感受下不同的风土人情。
风烟在了解她并没有其他想法,而是安心回乾都后,对她的管制并不严苛,随她们出入自由。
大半个月后,大军在乾都的经济重镇——江淮停留下来,这是乾朝有名的商业要道,来往客商,多是通过横穿江淮的大运河实现通商贸易,风烟似乎对此也极为重视,大军浩浩荡荡到达这里,有常驻的迹象。
这里虽不及大理山明水秀,但尚算得上风景秀丽,涟漪爱极了亲近自然风光,便同锦绣,嫣然到附近市镇逛逛,看看新鲜的小玩意或是特产。
几日下来,三人已将市镇逛遍,抛却了市镇的繁华喧嚣,涟漪提出到运河边走走,毕竟“明月堂”是靠漕运维系的,虽然现在面临困境,借此机会多了解下水运状态,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这个想法一经提出,便受到其他两人赞同。
三人信步向运河沿线走去,谈笑风生,走了一段后,涟漪脚下微顿,秀眉微蹙起来,这里远离市镇,人烟稀少,运河两岸的往来繁忙,两边的堤坝却是新旧不一,凌乱不堪,有些地方甚至有洪水退去后,留下的斑驳痕迹,越往远处走,越会见到一些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一人独自呆在不起眼的阴暗角落处,看到涟漪等人走来,纷纷躲闪,涟漪有意上前打听下路线,竟无一人肯上前应答。
涟漪边走边查看堤坝的破损情况,时不时环顾下尚未来得及清理的破旧房屋残渣,虽已是尽力打扫,但范围太大,只需稍稍用心一些,那能看出刻意掩盖后的残破痕迹。
涟漪三人面面相觑起来,忽而她脑中灵光一闪,对旁边的嫣然道:“江淮是否就是当初兄弟们常提到的淮州?”
嫣然似乎也对这个地名有所印象,默默点头,涟漪此刻脸上一抹了悟的神色。
当年在乾都曾听堂中兄弟提起过淮州,说那是漕运枢纽所在,是华夏九州三分之一漕运的必经之路,因为运输线路的唯一性,才使淮州成为名副其实的商业重镇,只是淮州的水患却是多年沉积的老问题,无论堤坝如何翻新巩固,依旧无法阻挡每年六,七月份雨水旺季的冲击,周围居民年年在忧虑中度过,深恐某一天在睡梦中家毁人亡。
那会涟漪便有了怜惜之感,确没有今日亲眼所见来的震撼,那些躲闪他们的人,显是地方官下了严令,在御驾到来这段时间,不许他们在任何和御驾有关的人面前出现,那些普通百姓见她们穿着谈吐不凡,怕是官宦人士,自然不敢上前。
利用现代所学的知识,涟漪几日里策马在运河上,下游行走,往复几次后,终于找到了水患防范屡次失败的根本原因,这本是造福于民的好事,这些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或许这些能够稍稍弥补她当年造下的杀戮,也让她在午夜梦回时心安一些。
至于如何将这个想法传递给风烟,涟漪经过反复思量,还是将所总结的条款写在绢帛上,做成陈情书,通过夜阑暮,交给圣宣帝。她虽答应他回归乾都,多半是因在某地某处,除了柔儿,【。52dzs。】她已无所牵挂,孑然一身,而乾都至少还有“明月堂”兄弟和在异世的亲人是她牵挂的。
而她却不愿和风烟有过多交集,毕竟当初的情谊已不复存在,保持一定的距离,无论对谁都有好处。
夜色沉静,涟漪坐在窗前,梳理一头如瀑长发,轻轻抚开鬓角凌乱发丝,清丽容色在樊龙纹路的古镜中,异常柔美,涟漪轻轻抚过镜面上的花纹,忽而觉得离乾都愈近愈有了哀伤的感觉,毕竟如今送镜之人已远走异乡,再没人在“聚贤楼”等候,更没有那明媚似阳光般开朗的笑容能映进心底。
她轻轻漾起嘴角,将苦涩咽下,她是该为他庆幸的,怪只怪她没能早早明晰心意,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当你想要拥有的时候,已在不经意间流逝。她叹口气,将不快吐出,朝镜中的自己做个轻扬的笑容,默默祈祷远在异乡的风笛,能一切顺利,和所爱的人过上恬然生活。
在遐想间,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这段时间,但凡在驿站休息,嫣然有空都会为她弄着夜宵,从红枣粥到莲子羹,让涟漪倍感窝心。
今日刚刚说过,让她好好休息,她却还是固执的做了,涟漪并未转头,语气略带责备的道:“进来吧!为何每次都不肯听话,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还是去弄了?!”
身后的门吱呀呀的打开了,来人走了进来,并未做声,涟漪有些疑惑的回首,方见门口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在流泻进月光的照耀下,宛若仙人,那人在门口站定,并未说话,只是凝视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眸光中有温润似水的暖意,嘴角上扬,清澈干净。
落花无情(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要出门所以两更都赶出来了~今天更新完毕~谢谢大家的支持…… 涟漪微愣之下,没想到这么晚,风烟会来,放下手中的梳子,微微欠身道:“陛下!这么晚了不知有何事?!”
风烟似乎心情很好,注视她望过来的清丽眼神,笑道:“见你房中灯火未息,便过来看看,果然还没休息。”他自怀中取出一卷绢帛,在她面前轻轻展开一扬道:“为何不亲自拿给我,要假借暮之手?”
涟漪长睫微闪,抬眸浅笑道:“还是瞒不过陛下的眼睛,本想不过是举手之劳,陛下知晓后,若可行定能造福一方百姓,至于是谁的主意并不重要。”
“你可知字若其人,一个人再刻意变化字体,也掩盖不了本身那种独有的气质和韵味,我一看便知不是夜阑暮所书,何况暮跟了我这么久,他并不习惯敷衍我,几句话便露出破绽。”风烟在一旁坐下,脸上是一派清晰和了然。
涟漪也曾料到他会识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的精明和决断能力,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完美强大的,难怪他能将乾朝带上一个新的盛世大治,让周边诸国朝贺不已。本想能减少和他的正面接触,但既已识破,也无所谓,只就事论事便好。
想到此处,涟漪心绪放松下来,平静的道:“早在乾都之时,便常听堂中兄弟提起淮州,那会也曾想过会不会是治理水患的方法不当,没有根治,毕竟为了维护堤坝无论朝中,还是地方都花费了大量人力和财力,却收效甚微,那么或许找到事情症结所在,才能寻得解决问题的一劳永逸的根本办法。”
“陈情书上,你已写得很详细,关于上中下游的实施步骤,但这些结论又是如何得来?!”风烟挑眉,凤目中难掩欣喜,虽然她对他已不若当初,甚至是有些疏离的,但从今日的事情看来,她至少还是关心他的,这份水患治理的陈情书,正是他现今所需,“涟漪,你可知道,这份陈情书于我来说,是何等及时,我之所以在此停留这么久,便是想多了解这边水患状况,江淮对于乾朝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经济命脉,这里的民生安定便稳定地方的重中之重。”
“其实很简单,以前闲暇时,曾看过这方面的书籍资料,几日来,我沿着运河游走,再参详当初所了解到的,便迎刃而解。”涟漪垂首,不再看他眸中是那抹莫名神采,语气中尽是公式化的解释,“江淮大运河,之所以难治理,主要是因为没找对治理方法,在中,下游地区,河道坡度渐缓,使流速缓慢,导致泥土不能被及时带走,大量堆积在下游,使河床变高,往年只靠不断建筑堤坝来防范,一旦遇到暴雨,河水猛涨,堤坝的防护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才会造成年年修堤坝,年年决口的状况。我提议在上,中游保护水源地环境,多种植树木,尽最大努力减少上游泥土流失;在下游则以清理河道淤积为主,如此贯彻执行下去,淮州的水患该会有所缓解。”
风烟是何等精明之人,其实这些在陈情书中他早已看得透彻,只不过他更愿意亲耳听她分析,她说这些时,微低着头,容色在烛光闪耀下不甚明晰,却柔美非凡,这样的女子,本身便是一朵奇葩,他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到当初两人心心相应的日子,只可惜她这次回来,周身的疏离和淡漠,让他不敢过分逾越,他毫不掩饰眸中的欣赏之意,“这个方法的确不错,我会让他们去具体实施!”
他轻笑起来,容色温柔而绽满华彩,“如此,我该谢谢你!”
“陛下,客气了!涟漪是乾朝子民,父兄都在乾都为官,这本是该做的!”涟漪长睫微闪,话语间并未抬眸,语气平静客气。
刚才叙谈的气氛中,一直凝聚着轻松,而这一刻,在涟漪这几句话后,竟慢慢生出一份疏离和淡漠,丝丝环绕在两人周身,风烟蹙眉,抬眸深深凝望过去,眸光中蕴含着无限深意,须臾,轻声道:“涟漪,你可知乾都一年一度的花火节,已今非昔比,等回到乾都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记得那年你还不停夸赞烟花的漂亮,现在更是有过之而不及,还有那《碧海潮生》不知是谁流传出去,成为几年花火节中年年必上的重头戏。”
涟漪听他略带激动的诉说,抬眸扫过他俊美异常的面容,轻道:“能弹奏《碧海潮生》的人,定然是奇人异士,坊间本就藏龙卧虎,也不足为奇!”
风烟见她淡漠的容色,便知她不想多说,张口欲言,又恐惹她厌恶,只得嘱咐她好好休息,默默退出来。
十月初一,圣宣帝率军回朝,此举轰动华夏九州各国,圣宣帝与大理签订休战的和平协议,恢复邦交和通商的消息,让华夏九州各国都纷纷不安起来,以圣宣帝的实力,攻城略地只是早晚的事情,谁也不愿做圣宣帝扬威立腕的第一个目标,随大军回朝的,还有随之而来的各国使者。
进城那日,红毯从坊间一直延伸至皇城,御驾经过之时,道路两旁跪满匍匐在地众文武百官和百姓,吾皇万岁的声音震彻整个乾都,涟漪坐在紧随御驾后,华丽繁复装饰的马车中,向外望去,坊间繁华依旧,只是偶有几个店面换了招牌,在经过“聚贤楼”和“花满楼”时,她探首望去,往事一幕幕涌现出来,心中酸酸涩涩,有了物是人非的伤怀。
来不及多想,车已稳稳停下来,她在侍卫搀扶下缓缓下车,入眼所及的是乾朝似曾熟悉又陌生的皇城,城门之前众人匍匐跪倒在地,默默等待风烟的到来,涟漪随着身边众随行人员等缓缓跪倒。
她悄悄抬首望去,风烟一身明黄色龙袍,自车撵走下,初次见他身着龙袍,才猛然发觉这些日子虽知他已今非昔比,是举世敬仰的圣宣帝,但不知为何,他在面对她时,却总是十分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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