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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闹的鬼的名字作者:matthia-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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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哲又进到那个小院子来,他不自觉地望着当初被黑影扯住手腕的那个角落。
  来到水吧里后,好像卫星的话变得多了一点似的。他热情地引导古哲找个座位坐下,但老板和其儿子却一直一言不发。
  “对不起,有……有纸吗?”古哲问。
  女老板转身递给他一包纸巾,他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表示,是想借用张白纸。
  当时找不到白纸,最后老板拿了张报纸给他。
  卫星似乎对他的行为很好奇,古哲越发地觉得不好意思。他只好一直辩解是自己这个人好奇心强什么的。女老板似乎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客人、而不是水吧的客人,她又去关上了门,回到吧台边的一个座位上,拿着一本书看,而她儿子坐在她对面继续玩手机。
  古哲用报纸,又写下了是和否、男和女、26个英文字母、从1到9的阿拉伯数字。
  接着他掏出了一枚硬币。那是黑影裹得严严实实去买东西时拿过的找零,也是后来他送走黑影时用的那一枚。
  卫星似乎在期待看古哲接下来要做什么。古哲没有邀请他一起,这和上次不同,上次是一群朋友根本就不怎么相信的情况下胡来,而这次古哲不想搞什么请仙游戏教学。
  “黑影,你来了吗,来了告诉我……”
  古哲的手指按住硬币,低声问着。
  “为什么是黑影?不是钱仙?”对面的卫星问。古哲用“这个不是钱仙、是另一种什么讲究”给糊弄了过去。
  卫星不再说什么,古哲继续他的问询。
  “黑影,你来了吗,来了告诉我……”
  这么重复问了好多次,硬币纹丝不动。古哲每一次问的时候都和上一次间隔几十秒钟,期待下一次硬币会自己动起来。
  卫星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然后走开去女老板那边,似乎去问她“有抹布吗”什么的。
  看到卫星走开,古哲还觉得放松了一点。被人盯着做这种事看起来傻乎乎的。如果硬币动了,会很难解释,如果不动,就更是显得愚蠢。
  “黑影,你来了吗,来了告诉我……”
  古哲又低声问了一句。
  指尖传来一丝轻颤!
  古哲差点叫了一声,还好忍住了。没错,动了,硬币动了一下!
  “黑影……你来了?”他继续低声问。
  这并不是幻觉,硬币真的自己动了!
  它载着古哲的手指,慢慢地移动,像是在适应这张纸一般,先是画了个半圆,然后向着有文字的地方动。
  古哲这次依旧是用左手按硬币,因为他想空出右手,来记录那些只能用汉语拼音来传达的话。他右手握好圆珠笔,准备在报纸的空白处记录。
  可是,硬币直接穿过了古哲写下的那些字母,也没有管数字和“是、否”。它到处盘旋,就像在找什么一样。
  古哲看出来,它是在报纸上面找文字!
  硬币——也许是黑影,或者此时此刻应该叫钱仙,它暂停在一个字上,好像希望确保古哲看清,然后它又很快地挪到了另一个字上。
  古哲看清了它指引出来的两个报纸上的铅字。
  “ 快 跑 ”
  在刚刚睁大眼睛,微微皱眉时,后脑猛地传来钝痛,古哲整个人被一股冲击掀倒在地。

  ……14………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背部被接连重击了好几次,古哲可从没遇上过这个。
  从余光中他看到,竟然是卫星和那位女老板拿着扫帚和椅子殴打自己。
  电影里被人狠揍一顿还能爬起来的都不是普通人,古哲又怕又痛,被打了几下就趴在地上连抬头都抬不起来。可这时他却又被拽住,卫星似乎拿电线还是网线之类的,正在反剪并捆绑他的双手。
  女老板拿着一块布,一手捏着古哲的脸,一手不断把布往里塞,撑满了整个嘴巴,压紧了舌头。古哲只能用力哼,却发不出太大声音。把布塞进去后,卫星已经绑完了他。
  古哲拼命挣扎,但是被打的那几下真的太疼了,他几乎怀疑自己又骨折了。
  他被那两个人提起来,几乎是拖行着拖到了空地上。卫星压制着他,年轻男孩站在他头边看着他,女老板走开又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铁桶。
  古哲闻到了一种很恶心的气味,可是他没法问是什么。女老板把桶里的东西对着古哲的头部浇了下来,那是血液,还漂着鸡毛,腥臭粘腻。
  “太不容易了,遇到能沟通的人太不容易了。”
  卫星的两手撑在他头边,依旧是一脸常见的苦闷表情。
  “我都还没下决心把你弄过来,你竟然自愿来这里……”
  这是什么情况?杀人狂?还是绑架?黑店?抢器官的?古哲把一堆恐怖的情况想了个遍,都没勇气思考那一桶鸡血又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看起来非常恶心,但卫星似乎对这股腥臭毫不在意。
  “只有把它分给你们,我才能活下去……”卫星一边说,一边抓住古哲的衣襟,女老板和她的儿子就像木头人一样站在两边。
  他撕扯开古哲的毛衣和衬衫,解开他的皮带,手上沾满那些鸡血。古哲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不是绑架或者抢器官,这更像是……什么迷信仪式。
  尽管动作不很熟练,卫星还是很快就把古哲剥光了。因为手被绑着,上衣挂在古哲的两臂。即使在室内也毕竟是冬天,寒冷和恐惧一起弥漫着。比起突然被扒衣服、且还有个中年女人在旁边,自己可能会死的念头更加可怕,让古哲几乎忘记了刚才的伤。
  然后卫星喘着粗气看着远处……这房间也没多大,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他哽咽着说:“你可不要太恨我。那时候我才八岁,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被它骗了。它要七人,我就给它七个,我把他们七个都给它了……可它竟然骗我,它还想带我走……还好,还好,现在我知道怎么办了。”
  古哲惊恐地看着这个像是突然就疯了的家伙。因为那些血,以及疼痛,他只能眯着眼睛看对方。以前他以为人遇到危机时脑袋会一片空白,但这时似乎不同,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比什么时候都快——以至于立刻就理解了卫星说的“七个”是什么。
  那是指他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双亲,以及哥哥。
  他把他们杀了?八岁的时候?家人出意外又是什么?真的是如猜测一样的火灾吗?还是说根本是他干的?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他心中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回答,卫星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
  “为好好活着,我一直在找,找能救我的方法。我不能和火焰共处,因为当初我用火焰把他们给它,它记住了这点,它会还通过火找到我的……现在,我回到这里了,但它拿我没办法……哈哈,”说着,他看了一眼周围,“这里不提供正餐,老板自己做饭都用的是电磁炉,这里还禁烟……真是好适合我啊。后来我找到了一个方法,有的地方叫它‘穿魂’,有的叫‘摄心’……我就姑且试了一下……”
  说着,他不自觉地看了看女老板和她的儿子。古哲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也是被卫星做了什么。
  “但我对这两个人做得不完全。我对他们用了那方法,但没留‘东西’给他们。他们是会听我的,却不等于我。本来我也没想把他们献给它,它也不会要的。但是你,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不错吗?”
  古哲被塞着嘴,不能骂他也不能劝他冷静,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我一点也不会因此觉得高兴好不好……
  “你的阴历生日和我一样……”卫星慢慢地挪开身子,退到古哲腿边去,“我要把你变成我,我会变成你。然后我就自由了……”
  幸亏卫星竟然主动解释,在他说话的时候,古哲冷静下来了一些。他慢慢地挣扎,动作不大,就只是像在因疼痛而扭动身体一样。他察觉到了,卫星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犯罪分子,他绑人的手法可能算不上多专业。
  绑住古哲双手的是一条网线。这东西不适合拿来捆人,它太硬了。古哲已经开始尝试把它弄开,他发现这并不是不可能。但毕竟有三个人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以防又被继续殴打。
  慢慢地动着手,古哲侧头看到桌子旁的地板。
  那张报纸落在了地上,硬币还在上面,它在飞快的旋转,就像恐怖片里钱仙或碟仙失控时的样子一样。
  黑影你真的在吗,你能听明白这些是什么吗?
  古哲开始盼望黑影能出现,但他知道,黑影就算在,也只能看着,他现在碰触不到任何东西,影响不到任何人。
  正在这时,站在他两边的女老板和年轻男孩动了。古哲吓了一跳,以为他们发现了。但并不是……甚至比他担心的更加糟糕。
  那两个人走到他脚边,一左一右拉开了他的腿。
  当时古哲内心里就只剩一句国骂。因为他终于明白卫星想干什么了。
  之前的气氛让人怎么也想象不到这种事上来……他还一直担心会有一把刀子插进自己心脏呢。显然卫星也并不把那事情当做它本来的意义对待,这对他而言就仅仅是个仪式,一个方法,他没费任何心思去暗示自己要做点变态的事情。
  卫星跪在古哲的腿之间,拉开自己的裤子,低着头做准备。他一点别的事都不想费。古哲很难去思考被男人做那个比较恐怖、还是‘穿魂’、‘摄心’、‘把你变成我’比较恐怖。
  让他更难以忍受的是,除了自己有可能面对的事情外,他还明白了刚才卫星说“但我对这两个人做得不完全,我对他们用了那方法,但没东西留给他们”指的是什么。
  老天,他也这么对待过那两个人,虽然不知道顺序,但……但他竟然做了这么恶心的事。
  现在也许自己不仅要面对某种侮辱,还会像那样失去意识。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
  手上的电线被弄松开了一点。他看准卫星正在专注“做准备”的时候,突然支起了身子,那两个抓住他脚的人一不小心,手就松开了。卫星的姿势十分不利于立刻做出反应,他刚想站起来,被古哲狠狠踢了一脚。
  古哲立刻扯掉嘴里的布,连滚带爬地迅速抓起那张纸和硬币,向门外跑。
  但门被锁上了,那种从里面用钥匙锁住的。后面卫星正捂着被踢了一脚的部位跪在地上,女店主和她的儿子则追了过来。古哲知道从这里跑不出去,就赶紧躲避那扑来的两人。他把报纸贴在自己胸前,一边到处跑,一边用手按住了硬币。
  “黑影你来了吗!”他记得,被中断的请仙要重新开始,得从断掉前的一个问题接续。
  手指按着的硬币在动,古哲只留心着躲开那两人的追打,看都不用看硬币的回答。
  “我没法把你弄出来啊!”古哲差点被那年轻孩子拉倒,挣开后,自己贴着墙,女老板和那孩子慢慢地想要围堵住他,而卫星也晃悠着站起来了。
  一个人没法搞什么四角招鬼,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啊。黑影说过“窗道”什么的……还有什么能把他弄过来?古哲这时只恨自己知道的灵异知识太少。他思考着以前从电影里或网上看到的闹鬼情节,还有什么是能把鬼带到人间呢?还有什么……
  他想到了一个。
  手指紧紧按着硬币,硬币贴在他胸前的报纸上。“黑影,附身!你可以附身吗!”
  女老板此时抓住了他的手臂,年轻男孩握起拳头击打向他的腹部。古哲痛苦地弯下‘身子,硬币和报纸也从手里掉落。
  卫星已经走过来了,他粗暴地推开女老板,伸出手卡住古哲的脖子。卫星力气并不算大,但那个年轻孩子还在不停殴打,古哲感觉到自己被抓着脖子和胳膊,面朝墙壁按在墙上,卫星的手直接伸向了他的腿之间。
  古哲觉得眼前发黑,有那么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失去意识了。这种感觉类似小时候中暑昏倒时。但很短暂,他很快又有了意识。
  他看到那个男孩和他母亲在自己身边跌倒,像是被剪掉提线的木偶,然后身后那个人踉跄着退开了。
  卫星像是在和什么抗争,嘴里在嘟哝什么,但完全不成句子。突然他嘭地一声倒在地上,古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又快速地爬了起来。
  “别怕。”
  然后,卫星说。
  “别怕,是我。不是他了。”
  “什么……?”古哲还是不敢动,贴着墙,气喘吁吁,几乎忘了刚才被打的疼。
  他看着那个头发枯黄、瘦高的青年,正带着非常严肃的表情,做出个冷静的手势。
  “你没感觉到吗?”对面的人警戒地左右看看,继续说,“我对你附身的瞬间,你没感觉到吗?你会失神一下。但我立刻就走了。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万幸,这个人——”他指指自己的脸,“当时他在碰你的……呃,总之在碰你。所以我有了这个机会。”
  不会吧?古哲张大嘴巴。这个语气、语速……这个喜欢主动解释清楚事情的习惯。
  这个人是黑影。
  “真的假的?”古哲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糟样子:浑身都是血污,还沾着鸡毛,衣服挂在手臂上,没穿裤子。
  “真的假的啊?真的假的?我家洗衣机什么牌?”
  “我根本没用过你的洗衣机,衣服不多我都是手洗来着。”
  “香菜和蒜苗我讨厌哪一个?”
  “你讨厌的那叫蒜黄,不是蒜苗。香菜我真不知道,那几天你家都没香菜。”
  “我爱看哪个频道?”
  “你那电视没机顶盒,你光插游戏机当显示器用了,我哪知道你爱看什么频道?”
  古哲几乎想像电视娱乐节目里面一样叫一声“耶”。
  真的是黑影。真的是。这个絮叨的语气和他所知道的东西,不可能是卫星在骗他。

  15

  “我倒是真没想到你会附身在他身上。”古哲一边愁苦地想,这满身鸡血的衣服可怎么穿回去,一边看着“卫星”正在查看那对母子的情况。
  “本来是不能……”黑影回答,“要是鬼随便就能附身别人,这世界可就太危险了。你同意了,我才能附身你;但是他正好在摸你的……那个……嗯……所以我正好就能转到他身上。而且还有件事,我也觉得很意外——这间水吧一定有问题。”
  从黑影吞吞吐吐的样子,古哲知道他在指什么。“能给我讲讲吗,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
  “附身的事……比如,附身之后,卫星他自己又去哪里了?以及你觉得很意外的是什么?”
  黑影脱下来卫星的大衣,让古哲穿上,并找了个塑料袋装起来古哲那件已经没法要的外套。“我们先离开,路上和你说。”
  “你不穿外套?”
  “不穿也没事,虽然气温对人类身体来说确实低了点,但这又不是冰天雪地,冻不坏这身体。而我本人又不怕冷。”
  门被女老板锁上了,找不到钥匙在哪里。于是他们从二楼的窗口下去。黑影爬窗户的姿势真的是太专业了……古哲在他的协助下也还是爬得非常困难。
  虽然披着干净点的大衣,但古哲的裤子上还是有沾上些鸡血。他们没敢去坐夜班车,反正不算很远,就走路回去。
  “你知道以前有个土方法吗,救上吊的人的方法。”黑影问。古哲摇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明白刚才的话题和上吊的人有什么关系,就等着黑影继续说。
  “我先说,这方法对不对我不确定,反正我不推荐,”附身在卫星身上的黑影讲话嗓音还是卫星的,但那说什么都像在谈家常的语气可和宿主完全不同,“听说,以前把上吊的人救下来后,会阖上他的嘴巴、堵住他的耳朵之类,除了脸上的那些,还会堵住他的……肛‘门。人们相信,这样能够防止灵魂从身体里飘走。我不知道这从医学上有没有依据,我只知道他们是理解错了。人的从上到下确实有是形成某种通路,在一些古老的仪式里,灵魂可以被从‘下面’拿走,或放入、更替。当然这不是专门用来挽救上吊的。”
  “所以卫星他……如果他要成功,他就得对我先……再……还要……结果你附身我的时候,他碰了……所以你就过去了?”虽然之前就大约猜到,但古哲还是很震惊于竟然有这么邪恶的仪式。
  “反正你明白就好,不需要我再说得更细了吧?再说可就越说越远了。”顶着那个元凶的脸,黑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偏开目光。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古哲问。同时也有点换话题的意思。
  黑影耸耸肩:“我死了很久了。虽然我不记得我怎么死的……我们虽然触摸不到东西,但和同为死灵的同类可以交流。就跟活人一样,我们也会对以往不知道的领域好奇,然后学习。”
  于是,他们就开始说下一个问题:“古哲,你还记得那个扰灵吧?”
  古哲点头。其实还没过去多久呢,怎么会不记得。
  “其实那个扰灵和我一起被送走后,一直都没离开我,它一直贴在我身上。就在刚才,我把它甩掉了。”
  “怎么甩?”
  “我猜它现在,要么还留在那个水吧,要么和卫星的灵魂在一起……”黑影叹口气,“这也是个麻烦事啊。水吧的那两个人,已经没办法救了。卫星早就把他们害了。他们还有本能活动,比如肚子饿会吃饭,累了就去睡觉……但永远没有思维了。就像能做动作、却不会思考的机器。”
  古哲有点难过,同时也觉得这确实很可怕。这种事竟然就发生在城市里,两个活生生的人,从此变得古怪、呆滞,这会引起一系列的问题,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亲人朋友,那些人也许会努力想办法治疗他们,但用尽医疗手段,他们却不会痊愈……古哲不愿再继续想下去,这和那种“消失”的恐惧感非常相似。
  “那卫星的灵魂呢?被扰灵跟着?”他问。
  “这我不确定,但很可能。”黑影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自己,“古哲,你知道么,我不是鬼了。”
  “嗯你现在确实不是,你附身了他嘛……”
  “不不,不是这个问题,”黑影说,“我们这种虚体,被人类用一些手法扯到世间时,会因为当时周围的环境和人类使用的方法,而被加强或减少能量。你见过电影里老道士布置各种阵法吧?或者跳大神的人在地上画东西。那些就是为了增强或削弱他们要找的灵魂。我拖着扰灵,被你用请仙游戏叫住时,获得了和人间联系的许可。然后你同意附身,这也是个打开‘窗道’的方式……就在我走出来的时候,我被那间水吧干扰了。”
  “干扰?”
  “嗯,我不知道该说干扰好呢,还是说……改变?在那个水吧,我身上出了一些事。”
  “好事坏事?”古哲发现黑影神态越发严肃,这张脸是卫星的,但神情看起来完全就是以前谈及“那个女孩真名叫肖诗”时的同一种。
  “一个好事,一个坏事。好事是,我在现身的瞬间就获得了一种被增强的感觉,我直接弹开了扰灵,而那东西会扑向其他灵魂;坏事则是,我现在已经不是鬼魂了。我变成了……厉鬼。”
  古哲站在他侧面,歪着头,微张着嘴,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态。
  黑影似乎在等着古哲的惊叹,但后者半天都不给一点反应,只是楞着。黑影只好自己说下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竟然在那个地方变成了厉鬼!就因为这个,我才有力量弹开那扰灵的呀!”
  古哲依旧不懂,继续愣着。
  “你知道鬼魂和厉鬼的区别吗?”黑影问。
  “不知道。不都是鬼吗?我以为厉鬼就是比较厉害的鬼……”
  “确实比较厉害……”黑影说着,突然膝盖一软——更准确说是卫星的身体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黑影离开了他的身体。古哲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低温的东西按住。
  “是我,你看,我没有像上次一样被变成实体,但却可以碰触、可以影响你们了。”黑影的声音响起在古哲耳边。
  然后他又回到了卫星身体里,这躯体从地上爬了起来。“鬼魂和厉鬼的区别,并不是人与坏人的区别。更像是人与野人的区别……我是说神农架的那种。扰灵对应凶灵,鬼魂对应厉鬼,都是后者更加强大。我以前说过,实际上鬼魂并不能影响人类,不过,你也听过不少妖魔鬼怪伤人的故事吧?如果它们是真的,一部分是扰灵干的,一部分是凶灵干的,还有一部分是厉鬼干的。”
  “那就是……你升级了?”古哲还是不太明白,照这么说,其实还是一样只是比较厉害的鬼嘛?
  “不是升级……”黑影似乎也找不到更适合的词语了,“就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你能想象吗?我被直接转化成了另一个物种。”
  “那为什么会这样?”站着说话实在是越来越冷,于是他们开始继续往家走。古哲的提问看似只是顺着话题说下去,但这似乎让黑影思考了很久。
  “是啊……为什么会。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可怕。”
  你也会觉得可怕吗,你都是厉鬼了……古哲在心里说。
  “你看的鬼故事多吗?你知道一般什么样的鬼魂杀伤力会大吗?”黑影问他。
  “比如有怨念的,死之前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还比如被一个坏道人弄出来伤人的……还有在死掉的地方不断出现闹鬼的……”古哲回忆着,似乎黑影不符合其中任何一条嘛。
  黑影笑笑,说:“有的对,有的不太对。死前的怨念什么都不是,鬼魂能被有心人故意改造成厉鬼,这个倒是正确的。还有一种情况,死后在自己的丧命之处,遇到曾夺取自己性命的东西,鬼魂会被直接转化为厉鬼。”
  夺取自己性命的东西?古哲看着卫星的脸和身躯——难道黑影是被卫星杀的?好像不太对,以前古哲看到过黑影本来的面孔,是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卫星在八岁时失去家人,黑影不可能是他的父亲或爷爷,更不会是哥哥,年龄对不上。
  这时古哲的手机在裤兜里响起来,是朱立业打来的,估计是大半夜的看到古哲和卫星都不见了,很担心所以打来。可古哲太好奇黑影分析的究竟是什么了,他按掉了手机,继续听黑影说。
  “我不是水吧的人杀的,也不是这个人杀死的。如果是,再见到他时我肯定会想起来,据说没有灵魂能抵抗这种记忆……”黑影低头看着这个身躯的瘦长双手,“不过,关于另一点,我现在能够确认了……古哲,我是死在那个地方的。”
  古哲看着黑影,他脸上那苦闷表情背后该是怎么样的情绪,古哲无从猜测。他没办法去想象,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但突然得知自己曾经失去生命的地点,会是什么心情。
  “但是,第一次我去水吧,被你和你的朋友叫住时,我却没有变成厉鬼。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当时虽然我到了那个地点,却没有遇到杀死自己的东西。”
  不是卫星,不是水吧的其他人。照这么说,连以前出现过的其他员工也不会是。
  “我是死在那个地方的……而且在那里,有什么东西杀了我。”
  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命。他知道自己不再属于活物。
  他曾经用力地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是从自己成为这个样子时开始的,除此外,只记得一些恐惧、迷茫、焦躁的情绪,像是熊熊烈火燃烧在一片黑暗里,永不熄灭。
  不,不是“像是”,他确实见过那种地狱般的画面,但即使它们再怎么恐怖,也仅仅属于活人的世界。那些早已经离他远去。
  他看不到四季变化或昼夜更替,他能看到一切物体的轮廓却看不到它们的光芒或色彩。伸出手去,他不能触摸,不能感知温暖或寒冷。
  曾经有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他的真实地触摸到了物体。他的声音传达给人,他的手指握住过另一个人的手。
  他的形体越来越清晰,尽管被黑暗笼罩,但却能像在世间一般和任何东西交流。
  他想留在那里,却不能。他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当毫无思维能力的恐怖之物从四面八方笼罩那个小小的空间,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任何变化。可能会消散,也可能会回到从前,他的心底又一次升起那种不知其正体的火焰。
  扰灵穿透了他,侵蚀着他。他没有消失,而是像漂流在气流中的灰尘一样,变回了那个“并不存在的东西”。
  他在夜晚仰视着自己无法看清的天空。他找不到道路,因为每一条路在他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他想回到什么地方去看看,但却什么都看不清。
  正在这时,风裹挟着什么东西撞向他的身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一张小小的纸条落在掌心。
  那是人间的东西,真真实实的触觉。他能够读出来上面的文字。那瞬间,视野里的道路突然变得清晰,为他指引字条上提到的那个地点。

  16

  当古哲和“卫星”一起回到住处、打开门时,已经快一点了。朱立业和刘粤京门神似的左右站着,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古哲。
  这俩人竟然都没睡,真是太糟糕了。古哲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那两人看到的画面是,古哲穿着卫星的外套,卫星穿着单薄的毛衣和衬衫,两个人都看起来有点狼狈。
  “你们……”朱立业手里还捏着电话,刚才给古哲打了好几个。
  太糟了……古哲想起来,路上他们一直在聊正事,都没和黑影串通一下怎么面对这俩室友。难道直接说“嗨卫星其实是个坏蛋、但是他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不是他是鬼附身后之的鬼……”吗。
  于是决定说一小部分真话:“我们去烧纸了。今天……不,昨天,是寒衣节。他给家人烧纸,我去帮他了。”
  “古哲是个好人。”黑影一脸正直地补充说。
  要学卫星的气质太难了,肯定太难了……那就是个神经病的气质。古哲不指望黑影学得像……好吧,本来卫星就够古怪了,再古怪点也没什么关系。
  古哲摇摇头,钻进了厕所脱掉牛仔裤,毕竟那上面还沾着血迹。
  朱立业和刘粤京都习惯了不理睬卫星,这次也一样。古哲出来后,他们就把“卫星”晾在那里,把古哲拽进朱立业的房间。
  “听见你出门去了,没想到竟然和那个卫星一起……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朱立业晃晃鼠标,电脑屏幕亮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你看!”
  他指指屏幕,群聊天窗口。
  是魏初雪,她连打字都打不利索了,一堆的错字。
  她说,她正在和鲍旎菊——也就是肖诗,一起看电影,结果在电影院的黑暗中,肖诗不见了。
  魏初雪几乎以为是自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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