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鬼途(原名:鬼城)-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余光中,那人冷眼看着他,许久说了句:“是啊,不过是把扇子而已。”
  摔门离去。
  门被狠狠摔上,轰地一声响,震得两人脑中一片空白。
  
  一月后,有探子来报,诸侯近日在招兵买马,似是要有所行动。
  陆舜与秦小柏被急诏回京。
  朝堂上,秦小柏被任命为三军总帅,陆舜暂居其副。
  陆舜领命。
  多人均为陆舜鸣不平。
  秦小柏也不知秦森是什么意思,却在单独找了秦森一次后,立刻领命。
  几日后,两日再度出发,誓平定南部!
  
  快马加鞭赶到营地,两人栓了马,一前一后地进去了。
  虽是领了旨,但在军营里,他们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关系。
  到底没有不漏风的墙,没过几日,吃饭时就有老兵在下面小声嘀咕。
  陆舜不动声色地吃饭。
  “陆将军守在边疆十多年,还抵不了人家一个当皇帝的哥,这世道,啧!”
  秦小柏重重地摔了碗。
  那几个老兵声音立马小了许多,不屑地轻哼几声。
  
  傍晚,边疆寒凉之地,夜露深重。
  秦小柏在自己的帐子里躺了一会,就裹着羊皮被往主帐里跑。
  主帐里,陆舜正一手拿着油灯,细细地看着地图。
  秦小柏一屁股坐在床上,也不敢打扰他,缩在边上等。
  半晌,陆舜才熄了灯走过来,道:“怎么了?”
  秦小柏嘟哝了句:“冷。”
  陆舜将他揽过来,双臂拢着,声音低哑道:“睡吧。”
  秦小柏却还是一直不安分地动。
  陆舜在黑暗里问道:“睡不着?”
  “嗯。”
  “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小师父,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当这个主帅?”
  陆舜低笑一声:“就为这个大半夜睡不着?别乱想了,不管怎样,你人在我这儿,不是么”
  “······”秦小柏犹豫了阵,又问:“陆老的事”
  黑暗中一时没了声响,许久才有声音:“别提这个,睡吧。”
  
  大军缓缓朝南行进,眼看到了两军交战的地界,守卫军更加小心谨慎,以防突袭。
  秦小柏手下的贴身侍卫与几个老兵痞吵了起来,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秦小柏罚了一人十棍,转身时看到陆舜站在营帐门口静静看他。
  他正欲上去时,陆舜掀了厚重的帘子进去了。
  陆舜把盔甲脱下来,挂在一边,道:“粮草只够三日的了,朝廷里的还未送到。”
  秦小柏皱眉道:“怎么会?”
  陆舜没说话,开始坐在床边擦刀。
  帐外有个士兵低声道:“将军,刚才的消息,运送粮草的车队在山中被劫了。”
  陆舜平静道:“传我命令,骑兵营随我进山,夺回粮草。”
  秦小柏拦住他:“这两日风声紧,太冒险了。”
  陆舜低头看他:“粮草一旦断绝,所有人都逃不过。”
  秦小柏:“我知道,容我再想想办法。”
  陆舜往出走:“不用了。”
  秦小柏一愣,追出去时见他们一行人已在马上。
  他牵过马追过去,不料骑兵营皆是快马,早甩了他远远一截。
  “陆舜!”他远远喊道。
  无人理会。
  秦小柏咬牙拉紧缰绳追上,微微喘着气冲他吼道:“你疯了!还没开始打就自己送到人家老窝去?!其余的兄弟怎么办?”
  陆舜:“你莫不是读书读傻了?粮草一断,必败无疑!”
  秦小柏怒道:“放屁,老子读书读了一半不就跟你走了嘛!再说不是还有三天?还有其他办法的。”
  陆舜冷笑:“还有什么办法,三天已是极限,你回去!”
  秦小柏发狠地冲到他的马前:“等等!”
  陆舜猛地勒住缰绳,马随之嘶鸣一声,后面一阵骚乱。
  他朝后面做了个手势,示意噤声,而后冷冷道:“够了,一人发疯,想让二十万儿郎为你陪葬么,回去!”
  秦小柏吼道:“不行,这太冒险了。”
  陆舜看着他:“冒险也比让整个陆家军掉进陷阱的好。”
  秦小柏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陆舜冷冷道:“陆家永远不是秦家的牺牲品,懂么?”
  秦小柏顿了下,道:“陆老将军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舜:“爷爷的事不必再谈,总之,从今以后,陆家军不会由着秦氏左右生死了。”他朝后命令道:“整队,听我命令。”
  秦小柏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他急着理出思绪,大喊道:“等等!陆舜!如今这三军统帅是谁你忘了么?!”
  陆舜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像是觉得可笑,遂不再理他,道:“出发。”
  几十匹快马从眼前飞奔而过,带起一阵扬尘,弄得灰头土脸。
  
  劫粮的匪徒果真没有走远,百十号人抵不过训练有素的骑兵营,被站于马下,粮草大多运回。
  指挥着把粮草摆放好,陆舜回到营帐才发现:秦小柏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拍砖,话说大概还有一到两章,这卷就结束了,开始接着第一卷的剧情发展
PS:改了下乱码~




☆、第三十三章,天下

  秦小柏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一气之下纵马到了山涧,独自坐在山洞里发呆。
  
  外面微微下起小雨,溅起水珠,白马栓在外面,甩了甩头。
  
  天黑得彻底后,终于微微亮了起来。
  
  靠在山洞壁上打瞌睡的秦小柏被外面的叫喊声惊醒。
  
  他猛地跳起来,冲到高处。
  
  山下数匹骏马疾驰而过,尘土飞扬,山谷里回荡着厮杀声。
  
  心里骤然一凉。
  
  白马几个纵跃,乘着锦衣少年飞驰而下。
  
  兵刃激烈的撞击声越近,凄厉的嘶喊,闷哼,马蹄踏过的声音。
  
  战线拉得很长,二十万儿郎被分散。
  
  突袭实在太突然,来不及整顿布局,就已然被拉上战场。
  
  靠着昔日的默契和经验,十几万人死死撑着,硬拼不过。
  
  陆舜抽出插在敌人身上的长刀,大喊一声,杀了过去,银亮的盔甲上满是血迹,看着身边的老兵一个个倒下,胸口的愤怒和悲痛难以言喻,偏偏在这时,还在寻觅着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
  
  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他猛地挥刀,声音极度嘶哑地喝道:“撤!——”
  
  全军无一听令,再也撤不下去了。
  
  敌方的马蹄已经踏上大秦的国土,他大声喝道:“儿郎们!听我命令,今日被掠之辱,他日我军必定千百倍奉还,今日之恩,我陆舜没齿难忘!退路已死,大不了来个马革裹尸还,随我冲啊!”
  
  剩下的士兵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冲了上去,以平生千倍百倍的力量挥起手里的长刀。
  
  终是不敌,秋风扫过,依旧站着的不过寥寥百人。
  
  一匹白马匆匆赶到,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峡谷外零散的石堆被血迹泼满。
  
  秦小柏慢慢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一柄游牧的长刀堪堪从那人的胸口穿过,撕裂血肉的声音,清晰在耳。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嘴唇微动,无声地道:“小师父。”
  
  一向倨傲的身影缓缓倒下。
  
  不知是谁在嘶声道:“将军!——”
  
  战马欢快地冲了上来,踏了几圈,马上那人一身艳丽的奇异服装,皮肤黝黑,笑着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蛮夷语。
  
  脑中一片空白,秦小柏茫然地调转马头,躲进峡谷中。
  
  “报!陆舜一行在黑龙峡中遇袭,目前死伤过半,其余失踪!”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上下无不震惊担忧。
  
  援军火速赶至,只见到铺天盖地的尸骨。
  
  一小队人马清点了人数,赶了回去禀告:“主帅秦楚喻柏与其副将陆舜皆不知去处。”
  
  数日后,秦小柏赶到京城,一身狼狈,在城门昏了过去。
  
  翌日,朝廷公布了陆舜牺牲的消息,厚葬于皇陵,赏万金,封长安侯。
  
  朝中老臣无一不为之扼腕叹息。
  
  南疆边城失守,援军赶至与其血战,京城里一时人心惶惶。
  
  虽说出了辟谣的皇榜,但还是闹得满城风雨。
  
  诸侯纷纷致信询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开始有官员提出此次重大损失是由于临时更换主帅,使得军心不稳,且主帅秦楚喻柏太过年轻,浮躁鲁莽,才导致了这一悲剧。
  
  此时秦小柏还在昏睡,太医来诊过,说是劳累过度加上收了刺激。
  
  太监不断报来消息,说百官要求面见陛下,以惩治罪首!
  
  不多时,一封圣旨扔下:废了秦楚喻柏的帅位,待听发落。
  
  百官哀声道:“陛下,我大秦二十万儿郎已命丧沙场,若不惩治罪魁祸首,大秦子民定会寒心呐!”
  
  早朝暂休,陆舜的葬礼在繁央宫内举行。
  
  文武百官面容皆是庄重严肃。
  
  丞相沈文苍一身素白的长袍,居于首位,缓缓走上大殿。
  
  哀乐奏响,哭声渐起。
  
  几日后,朝中的抗议声越发激烈,甚至有人在烈日下死死跪在繁央宫前。
  
  秦小柏已是醒了,坐在床上,听着外面咚咚闷响,几个谏官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哭诉。
  
  “来人,把这几个拖下去斩了!”极度沙哑的声音。
  
  “陛下,不可啊!”
  
  没有再理,推门进来,秦森走到床边,俯身试他的额头,低声道:“今日如何了?”
  
  秦小柏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问道:“文苍哥呢?”
  
  “他?”秦森语带嘲讽地笑了笑“这几日正忙着与我作对”
  
  秦小柏又不说话了,呆呆地坐着。
  
  秦森看了他一会,伸手抱住他,把他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低声道:“小柏,是哥错了,哥不该让你在这个位置,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要好好的,明白么?”
  
  肩上的脑袋渐渐开始轻微地颤抖,压抑的哭声传来,隐隐闷声哭喊着:“哥——小师父——”
  
  哭了许久,又累昏了过去。
  
  翌日,秦楚喻柏被押入天牢。
  
  风声越紧,各路诸侯闻风而动,举兵勤王。
  
  这日早朝,侍女给他梳了最繁杂的头饰,与继位那日一般。
  
  黑金王袍上身,狭长的凤眼,白皙的面容,隐隐勾起一抹冷笑的薄唇。
  
  缓缓走上主殿。
  
  沈文苍一身深色官服首先出列,微微躬身道:“陛下,这是臣与众位同僚对陆舜一行全军覆没的看法。”
  
  一旁的公公忙下去接了折子上来,递给秦森。
  
  拿起来看了眼,几页均是签上的名字,要求严惩罪首。
  
  随手合起扔在一边,秦森的眼神扫向朝堂下:“还有什么事么?”
  
  “陛下,西北,东南,西南一路的诸侯都已在近日起兵,预计不足半月即可抵达。”
  
  “以何名目?”
  
  那人顿了顿,答道:“妖臣惑主。”
  
  一时无声。
  
  位居高位那人似是笑了一声。
  
  许久,沈文苍躬身,不卑不亢道:“敢问陛下,罪臣秦楚喻柏一事作何处理?”
  
  微抬手指,一旁的公公识相地展开卷轴,念道:“罪臣秦楚喻柏,因一时大意,酿成大祸,孤已将其押入天牢,隔日听审,再做定夺。”
  
  沈文苍又道:“即使如此,不如就今日,在众位大臣面前一审,如何?”未看上位那人的脸色,道:“来人,押罪臣上殿。”
  
  “沈文苍!谁准你了?!”
  
  “陛下,民意所向,万不可逆。”
  
  两名莽汉押着一身黄白囚服的少年上来。
  
  少年手脚被镣铐锁着,单膝跪下,仍是利落的风范。
  
  一名莽汉稍一用力,少年由单膝变为双膝跪着。
  
  沈文苍略一点头,文官中有一年过四十的男人出列,开始审问。
  
  “秦楚喻柏,你已是戴罪之身,数日前在黑龙峡发生的事,在座的各位同僚都已知晓,现在就由本官问你几个问题,定要如实回答。”
  
  “嗯”
  
  “第一,突袭发生之时,你是否在军营中?”
  
  “不在。”
  
  “当时你去了何处?”
  
  “黑龙山上的山洞。”
  
  “第二,为什么作为一军之首,没有恪守在职?”
  
  “一时愤懑,找个地方寻清静。”
  
  “第三,你可知道,你一时的鲁莽举动,必定会使军心动摇?”
  
  “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那么做?”
  
  秦小柏没有回答,垂着头默然不语。
  
  那文官提高声音问了好几遍,均没有得到回答。
  
  沈文苍眼神微黯,文官连忙换了个话题。
  
  一个个问题问下去,答案显而易见。
  
  沈文苍上前道:“陛下,秦楚喻柏作为一军主帅,非但没有恪尽职守,还因自己一时的情绪失控,导致二十万大军陷入敌手,其罪难恕,望陛下明鉴。”
  
  许久,高位上才传来平静的声音:“既是如此,沈大人还有何指教?”
  
  沈文苍垂首道:“臣不懂刑罚之事,还是请刑部同僚来判。”
  
  刑部一年轻小生出声道:“这本是军营里的事,按照大秦律法——应杖责一百。”
  
  “——孤不准!”
  
  百官纷纷跪下,数百道声音齐道:“请陛下三思。”
  
  唯有沈文苍未动,他微躬身,垂眸道:“陛下三思。”
  
  “孤,不准!”
  
  殿外传来整齐列队的声音,几万御林军身着银白盔甲向大殿逼近。
  
  俨然是逼宫的架势。
  
  秦森眼神微变,他低笑一声:“沈文苍,这是你的意思?”
  
  沈文苍仍不卑不亢道:“请陛下裁决。”
  
  秦森向后靠了下,,微阖上眼不再说话。
  
  沈文苍低低一挥手,道:“行刑。“
  
  秦小柏被拖到殿外,左右各站一位御林军,手持长棍。
  
  隐忍的闷哼声渐起,又渐渐昏厥。
  
  开始无意识地呻/吟;咳血。
  
  秦森睁开眼睛,看着沈文苍道:“然后呢?”
  
  午后的阳光洒在大殿外的飞檐上,明媚宁和。
  
  殿内一道清朗的声音念道:“
  
  ······
  
  身为君主,却残忍暴敛,滥杀无辜,骄奢淫逸,百姓为之鱼肉,苦不堪言。”
  
  秦森靠在龙椅上闭眼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敲,像听戏文一样的,静默地数着,一条,两条,直至第三十句话,终于停了下来。
  
  “就这些了么?”
  
  他睁开眼睛,慢慢地道:“众位爱卿,也都是这个意思么?”
  
  殿下无人应答。
  
  “好,好。”
  
  他站了起来,扶着一边的纯金扶手,上面是一只龙首,面目狰狞。
  
  黑金长袍的袍角垂在靴边。他抬手,猛地抽出龙嘴里的长剑,右肘一抬,划过咽喉。
  
  剑刃划过剑鞘,带出尖锐刺耳的响声,接着是重重的一声闷响。
  
  沈文苍本来微微低下的头倏地抬了起来,眼睛骤然睁大,想喊什么,却哑了嗓子,眸中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惊。
  
  官靴不控制地向前迈了一步,又忽地停下,站住,低低一挥手。
  
  百名大臣均俯身趴在地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仰躺在龙椅下的人努力睁着眼看金碧辉煌的殿顶,耳边听着震耳欲聋的恭敬的呼声,忽然想再看一眼沈文苍的样子,窒息感涌来,眼前一阵阵昏黑,昔日的帝王发式依旧不乱,如同弱冠礼被束上发时那样,缓缓闭上了双目。
  
  先是君主御弟被杖毙,接着全盛了一百多年的王朝由沈氏接管,京城里又传出了几个恩怨纠葛的故事,诸侯方领命退兵,不得不说,沈家的人手段都是相当不凡。
  
  登基后的一月,该忙的事总算暂时消停了,伏在繁央宫侧殿的书案上,一向穿浅色长袍的沈文苍终于换上了传统的黑金长袍,剪裁合体的样子,纹理精细,奢靡华贵。
  
  伏在桌案上的身影一动不动,良久,肩膀开始微微颤抖,发出沉闷的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PS:这是本卷的最后一章了咩,其实也不是很虐嘛,对吧~




☆、第三十四章,空棺

    (1)
  很久之后,久到建立了鬼城,把秦小柏从畜生道里弄出来之后。
  
  一日傍晚,兄弟俩一鬼一狗坐在草丛上。
  
  秦小柏把下巴搁在地上懒懒地趴着。
  
  秦森叼着根草,说:“其实老子当时根本没那么绝望,就是,就是一时没想到,太意外了而已,有点赌气的成分,回头仔细想想,其实起码要监督他把你葬在皇陵,然后答应给老子儿子一条活路再自杀的。”
  
  秦小柏转头瞟他一眼,不屑道:“汪汪!”幼稚!
  
  秦森:“你说什么?”
  
  秦小柏不再理他,趴下睡觉。
  
  秦森炸毛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给我起来说清楚!”
  
  夜风刮过,一片寂静。
  
  (2)
  
  不知道沈文苍还记不记得,为秦森下葬的那天,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原先的小太子秦缚睁着哭红了的桃子眼叫着太傅。
  
  阴间地牢里的鬼玺被夺走,万鬼哀鸣。
  
  第二日凌晨,天还昏着,濛濛细雨中笼着一个身影。
  
  皇陵角落,刚落下的新坟上满是泥泞。
  
  新帝沈文苍静立在墓碑前,身后的侍女撑着油纸伞替他挡雨。
  
  同样一身黑金王袍的,一个模糊的鬼影漫不经心地蹲在棺材边儿上。
  
  这一人一鬼衣饰相同,均是帝王的样子。
  
  沈文苍面容温润,长发被玉冠束着,此时缺了平时一直挂着的浅笑,神情略微悲戚。
  
  秦森棱角分明,绣金立领上的盘扣打开着,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面无表情,眼眶周围是深沉的血红。
  
  此时的秦森,仍旧是厉鬼,一身戾气让周围的小鬼不得不退避三舍。
  
  他努力压制着将站着的那人粉身碎骨的冲动,待那人悼念完,才缓缓躺入刚加了钉的棺材,与自己的尸体慢慢重合。
  
  戾气被压制住,疼痛感逐渐回归脑海,神智不再是克制不住的愤怒悲凉,而是清明一片,平静了下来。
  
  咽喉处的伤口不住发着尖锐的刺痛,说不出话。
  
  清晰地感觉到雨水打在脸上,他坐在红木棺材里出了会神,摸到手边有把扇子,素扇,展开是一片空白。
  
  腰上配着的玉坠子还在,是他们决裂时沈文苍留给他的,带了这许多年,也怪有感情。
  
  秦森隐去身形,缓步穿过禁卫森严的皇宫,到了集市。
  
  皇榜上写得清楚:今上与南蛮族人联姻,举国欢庆。
  
  一旁的老爷子“啧”了一声,说:“搞什么东西呦,刚打了仗就这样亲。”话未说完被老婆子踢了一脚,拍拍屁股回家了。
  
  秦森站在这张金灿灿的绸布下,平静地想:陆舜牺牲得冤枉,小柏也平白受了那杖毙的苦痛,自己之前怀疑陆舜会谋反的心思也确实可笑,害得小柏与陆舜闹了场这辈子也解不开的矛盾∠∠∠∠
  
  (3)
  
  薄薄的一本册子,花了半个时辰看完,野史之类的东西果然可信的太少,将两个帝王之间的感情写得那样暧昧,沈文苍这么想着,却不由将目光定在最后一页上。
  
  那任新帝虽然手段了得,却到底太过于算计,劳心费神,在位短短十年,就病重去世了。
  
  临终前,他到了那座隐秘的墓碑前,吩咐嫡子沈玉把他葬在这座碑的旁边。
  
  却在当夜心力耗尽,疲惫不堪地合上了那双曾经清亮的双眸。
  
  太子沈玉遵循先帝遗愿,命人撬开那个没有名字的红木棺材,里面却是空的。
  
  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太子却久久失神,最终还是垫了秦氏最后一任帝王的衣物进去,与父亲合葬。
  
  这本书到这里结束,秦森的尸骨到底去了哪里成为此书最大的悬念。
  
  而沈文苍已经知晓答案。
  
  里间的床铺旁,摆着一副冰棺,里面是一具年轻的尸体,一身王袍,面容俊美,双目紧闭。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这就开始了咩,接第二卷第一章那里~4。1
【贴吧里有GN问“?沈文苍当新帝了,然后把秦森的尸体放在床铺旁,那怎么下葬的时候没有放回去和自己合葬?

所以淫家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写清楚,特地来交代下
一千年前,沈文苍为秦森下葬的那天,秦森已经变成厉鬼,需要与自己的尸体重合才能压制住戾气,所以那天他的尸体就已经被取走了,当时的沈文苍不知道,还一心要和他合葬,到自己死的时候也还不知道秦森的尸体已经不在那儿了。
一千年后,在鬼城,秦森在酒馆里被沈文苍一匕首刺死之后,相当于魂飞魄散了,没有魂魄的身体是会腐烂的,所以就放在冰棺里,冰棺放在沈文苍的床榻旁边。
还有就是,秦森已经没意识了,沈文苍又拿着鬼玺,所以他暂时接任鬼帝。
泪~我是不是没写明白,留个言呗,看下需不需要改文~4。2】
PS:别问淫家为甚用的小点儿写日期,因为淫家忘了用斜线的话是月在上还是日在上了,嘤嘤嘤嘤




☆、第三十五章,消失的墓穴

  大半夜的时候,天还黑着。
  
  虽然看了这本野史,沈文苍也只是知道自己曾经是主角之一而已,像一个事外人一样,依旧记不起来那一世的事,徒增了许多不知名的感觉。
  
  他起身熄了灯,绕过床铺旁的冰棺,躺了下来。
  
  月光透过窗格洒下,映得冰棺里那人的脸色更加青白,四周散着入骨的寒气。
  
  沈文苍扯过被子盖着,侧身对着棺材里那人的侧脸看了良久,转过身背对着睡了。
  
  翌日一早,书童照例来磨墨的时候,沈文苍忽然问道:“鬼若是死了,该怎么办?”
  
  书童一愣,本分地答道:“鬼魂是没有死亡一说的,只能算是魂飞魄散了。”
  
  沈文苍抬头道:“再没有办法活过来了么?”
  
  书童想了想,努力地措辞道:“小的也不清楚,听老鬼们说这样是没法转生的,就是直接,消失了。”
  
  许是“消失”这词有些吓人,沈文苍沉默了很久。
  
  天黑的时候,外面突然出现冲天的火光,沈文苍披了外袍出去。
  
  大多数鬼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看着热闹,一些老鬼冷冷地站在屋外看着。
  
  着火的地方是一座不小的宅子,火势没有蔓延出来,只是在院中兀自疯狂地燃,沈文苍独自推门进去,发现是从院中的一口井里着起来的。
  
  大火冲得很高,却不往旁边蔓延,只从小小的井口里冒。
  
  地下传来沉闷的捶声,沈文苍疑惑地蹲下查看,脚底却蓦然一空,掉了下去。
  
  碎石和土扬了满面,勉强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个一身破烂衣裳的男人,右手拎着把大锤。
  
  男人大喊大叫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沈文苍指指头顶上被凿出来的大洞。
  
  男人骂了句娘,拿着大锤开始往上填土。
  
  沈文苍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个狭窄但足够高的隧道,从地下延伸上来,坡度很大,勉强能够站着不滑下去。
  
  等到隧道里明显越来越暗的时候,沈文苍才觉出不对劲,道:“怎么这么黑?”
  
  拿着大锤的男人刚完成补洞任务,抹了把汗,回头一看,这人怎么还在这儿呢!他喊道:“你在这里干嘛?”
  
  沈文苍被这大嗓门震得脑袋嗡嗡的,也觉得莫名其妙:“被你砸下来的。”
  
  男人皱起稀疏的眉毛:“那你怎么不走?”
  
  沈文苍无奈说:“我不会武,上不去。”
  
  男人不耐烦道:“我推你一把。”
  
  沈文苍点头,看向刚才掉下来的洞口,这才发现——黑乎乎的一片,已经被填住了。
  
  沈文苍:“······”
  
  男人:“······”
  
  男人怒吼道:“你不会早说么?算了,你从这里下去,那边也有个出口,自己走。”
  
  沈文苍只好扶着四周满是干土的壁往下走。
  
  男人骂了声,粗略地定了个方向,掏出小凿子继续挖隧道。
  
  不一会,沈文苍又折了回来,男人刚想发火,沈文苍道:“那边在着火,堵住了。”
  
  男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前一次休息时点的篝火忘了熄。
  
  于是两人只好一起走。
  
  男人吭哧吭哧地挖,沈文苍静坐在一边等。
  
  闲聊的过程中,沈文苍知道了这个男人叫李莽,是离了家出来盗墓的。
  
  沈文苍问道:“要去哪儿呢?”
  
  李莽粗犷的脸上一脸的高深莫测:“一个好地方。”
  
  沈文苍:“还有多远?”
  
  李莽:“不知道。”
  
  沈文苍:“能不能半路挖个岔口让我回去?”
  
  李莽:“不能,时间紧急。”
  
  沈文苍:“为什么要挖着地道去?”
  
  李莽坚决地:“隐秘!”
  
  沈文苍云淡风轻地道:“其实我觉得,你如果赶时间的话,在地上走快一点,可以走进一点再挖,而且”他顿了顿“你的工具实在是,太,袖珍了。”
  
  李莽一脸的汗,一手拿着大锤,一手拿着手掌长的小凿子,认真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
  
  沈文苍:“······”
  
  沈文苍:“而且,你为什么要带锤子呢?”
  
  李莽嘿嘿笑道:“是用来填土的,就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