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尘世代理人-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阵踌躇,我决定尝试得寸进尺,「你能帮我吗?」我想尽可能的增加筹码,我想看到文斯安然无恙,我想……和他在一起。
  「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不能插手,安杰洛会不高兴的。不过……」玛琳考虑着,突然,她明艳地笑了,「加布里埃毁了我的迷宫。」血海深仇啊。
  我们直飞罗马尼亚。                    
作者有话要说:  




☆、营救

  「那个鬼屋是你的?」我说,转动方向盘在山道上飞驰着。周围一片荒僻,除了山就是山。
  「你看到我的蜡像了,不是吗?」玛琳坐在副驾驶,她的口吻里带着一丝谦虚的炫耀。
  这应该算是一个肯定回答。
  「哇。」我忍住说丧心病狂的冲动,「你喜欢蜡像?」
  「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她用唱歌剧的腔调说。
  我快速地瞟了一眼旁边,风从车窗灌进来,拨动她的秀发,她闭上双眼,走进想象的花丛,一脸小清新。
  我很想提出不同意见,但又害怕和她就蜡像是否属于美好的事物这个伟大的命题投入辩论,导致我们翻下悬崖。
  所以我跳过了这个环节,「包括文斯?」
  她看出我的险恶用心了,「你的问题真多。」
  「我是个记者。」我竖起挡箭牌。
  「而我,」她轻轻地摆了摆头,她是我见过唯一能把摇头这个动作都表现得风情万种的,「拒绝采访。」
  「能把你的魅力关上吗?我开车走神。」
  「再恭维我几句,小猫咪。」
  小猫咪?
  「我也变成小猫咪了?」弯路的尽头,一座城堡逐渐展现在视野之中。
  「我喜欢猫咪,」玛琳一声叹息,「可惜我转变之后,它们就不再亲近我了。」
  我想象她被毛球包围的样子,「我喜欢被你喜欢。」
  一个刹车,我们在森林边缘停下来。
  玛琳看着我取出后备箱里的军火。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们握了握手。这是我的荣幸,我得说,忘了那些以貌取人的废话吧。
  「从现在起,你没见过我,明白?」她交代。
  「明白。」我敬了个礼,「你不需要洗掉我的记忆?」
  玛琳浑身散发出圣母的光辉,「就算我们绝交了,也不代表就一定要清算送给对方的礼物。这是小孩子才干的事情。」
  「等一下,你能再说一遍吗?我要录下来给文斯听。」我假装去拿录音笔。
  「救出他,」她说,「我可以亲自教育他的。」
  我们各自转身,朝森林深处走去。不远的地方,那座城堡像一匹饥饿的怪兽,俯身注视着我们。
  玛琳引开了加布里埃,一路上,我都没有遇到阻碍。我有些担心她,因为加布里埃不仅强大,而且狡猾。但是除了相信玛琳,我没有选择。
  当我接近那座城堡时,我才发现,它只是一座废弃的堡垒,看起来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了,我猜是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修建的。墙体上布满了裂痕和战火留下的疮疤,似乎只要碰一下,就会风化成粉末。
  在枯黄的杂草和断壁残垣的掩映间,我发现了一个窄窄的入口。我猫着腰快速通过,一扇上锁的铁门,我用枪托砸了两下,锁头就断开了。我推门而入。
  没有任何预兆,一个黑影撞向我的脑门,我举起手枪,结果发现只是一只慌不择路的蝙蝠。它从门口飞了出去。
  吓死我了。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前进。
  然后,我遇到了真正的威胁。
  一声尖叫,我转过身,看见一个黑发女人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我的心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不要直视眼睛!我转移了目光,狂奔起来。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的指甲一定抓破了我的后背。还好我反应及时,否则现在已经开膛破肚了。
  我在地上打了个滚,她紧跟着我着陆,我决定把主动权夺过来。
  「砰、砰、砰!」我扣动了扳机,短管霰弹枪巨大的后坐力震得我半边肩膀发麻。 溜+达x。b。t。x。t
  黑发女向旁边躲开,她的动作很快,不过仍然被火力扫中了。我用的是3号鹿弹,每颗子弹里填充有20颗镀银钢珠,这够她好受了。
  又一声海豚音刺穿了我的耳膜,她在地上滚成一团。我爬起来,「文斯在哪?!」我拿枪指着她的脑袋,「快说!」
  一声咆哮,她挣扎起来,一把夺过我的枪,扔得远远的。我被按倒在地上。
  该死!我应该更谨慎的!
  她死死的压在我身上,血盆大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觉得她的尖牙近在咫尺。我拼尽全力抓住她的双臂,不让她锋利的指甲靠近我的脖子。
  什么叫生死关头?这就是!天,她简直像头疯牛,我无比希望我是施瓦辛格!
  好在留在她身体里的银弹渐渐起了作用,我感到身上的压制在减轻。我咬紧牙关踹了她一脚,竟然踹开了。
  我扶着地板站起来,她跟在我身后,穷追不舍。我的状态不好,平时不怎么锻炼的下场。肾上腺素的影响正在消退,我浑身虚汗直冒,上气不接下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沼泽里,腿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难提起来。
  是时候拿出王牌了。
  一、二……我在心里默数,一阵阴风扫过我的脊梁,我知道她就在我身后。
  就是现在!我转过身,打开了火焰喷射器。
  「轰」的一声,烈焰在我们之间爆发出来,好像一颗超新星刚刚诞生了,整个古堡的大厅都被照亮。高温几乎融掉了我的眉毛,她被热浪冲出去老远,化为一个火球。
  我奔向她,「文斯在哪里?!」在我再度举起喷管时,她哭泣了一声,「不!」然后指出一条路。
  我扭头而去。
  先是欺负一个小孩,然后又打女人,我还能更人渣吗?我决定把这笔账记在文斯头上。
  这是一条沿着墙壁向下延伸的旋梯,仿佛连接着另一个宇宙,无穷无尽。没有进一步的阻拦,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久久回荡。
  我一路上都在祈祷。上帝很可悲,总是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人们才会想起他。然而更可悲的是我们,在已经发生的不幸面前,我们只能无助的看着。我祈祷文斯还活着,祈祷我来得并不算晚。
  一扇铁门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飞跑起来,用肩膀撞上它,它发出一声脆弱的咔嚓声,沉重地倒下了,激起灰尘无数。
  然后,我到达了那个深井。苍白的阳光斜斜地投射进来,映在石墙上。
  当尘埃落定,我的心向云端飞去。我想跪下来亲吻上帝的脚。
  文斯以莲花姿势盘腿坐在阴影中,粗重的锁链套在他的手腕、脚踝和颈项上,他看起来无比憔悴。
  「你来了。」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牺牲

  我向他奔去,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我看到一把匕首贯穿了他的左胸,伤口周围的血液已经干涸了。
  天啊……一阵揪心之痛袭击了我。
  我颤抖着双手拔出匕首,他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我。勇敢,我打个疫苗都不敢看针管。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我说,尽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银匕首造成的伤口逐渐愈合,他抬起头,用了很久来积蓄力气,「我已经惊讶过了,你进到城堡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你的气味。」
  「只有惊讶吗?」我酸溜溜地说。
  他注视着我,嘴角滑过一丝笑意,「你该不会是想提议来个拥抱吧?」
  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男人之间不搞这些,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是不好拒绝的。」
  我们面对着面,相隔咫尺,这是一种会让人产生错觉的距离,过了很久,「你说得对,男人之间不搞这些。」文斯掐灭了我那一丁点期待,我们一同笑了起来。在那一瞬间,看着他眼睛里的光芒,我突然觉得我也可以读懂他的心了。
  随着太阳的升高,阳光在深井的墙壁上向下移动,我的注意力转移到束缚住他的锁链上。
  好家伙,这些铁链足够吊起一只海锚。即使有专业工具,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打开。
  我试图用匕首撬开它,但显然,我不是个当小偷的料,没一会,我就累得气喘吁吁,而那把锈迹斑斑的锁纹丝不动,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说真的,你为什么不用你的力量挣脱出来,在你的面前,这些破铜烂铁应该像面条一样脆弱吧。」
  文斯摇了摇头,「我失去了大量的血,现在我很虚弱。」
  他的口吻很平静,却让我觉得心惊肉跳,「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文斯撇了撇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无可奈何。
  这时太阳升得更高了,深井中一半的地面暴露在光线中。大概是因为着急,我感到热气蒸腾,这很奇怪,因为现在是深秋,在这么深的地底,气温应该很低。
  「嘿,你觉不觉得这儿越来越热了?」我解开衬衫上的纽扣。
  「等一会还会更热的。」文斯说。
  「为什么?」
  文斯朝天上努努嘴,我抬起头,向上看去,这很困难,因为顶上是一片刺目的眩光,但我还是努力分辨出了一些轮廓,「看见了吗?那是个玻璃穹顶,我们就像是放大镜下的蚂蚁。」
  我一阵骇然,「他们想烧死你?!」
  「这是唯一能够完全杀死吸血鬼的办法。」
  想起他以前说的话,我突然放下心来,「但是……」
  文斯打断了我,「我只是说,我对阳光有一定的耐受力,可是这是正午的、聚焦的阳光……你还记得鲁兹吗?」
  也就是说……
  「你会死?」
  「我会灰飞烟灭。」
  我看着他平静的灰绿色眸子,破天荒的,那里面一丝我熟悉的戏谑也没有,只有全然的肃穆,好像是在对死亡致敬,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文斯会从我的生命中消逝,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这种可能性。我总是设想,或许有一天我会结婚生子,或者说些不吉利的话,得了某种急病之类的,总之我不能再担当他的代理人,然后咱们会分道扬镳。
  但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像是圣诞节,我会看着窗外纷扬的大雪和冬青树上闪烁的彩灯,回忆我们的经历,从拉普兰的极光到拉斯维加斯的钞票雨……年复一年,直到头发跟雪一样白,直到很老很老的时候。
  虽然我们没再见面,但是我会知道,他行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或许也在回忆着我(有点自作多情了),这才是能让我会心一笑的结局,而不是……在二十尺深的地下,眼睁睁地看着他化为一堆齑粉而无能为力。
  「别这样,莱尔,」文斯打断了我的忧思,「你的多愁善感真是让人受不了。我已经活了两百年了,这够多了,明白吗?你唯一的损失就是以后不会再收到佣金了。」
  不得不说,我听了他的话之后更忧郁了,是啊,还有那十万块:「你真会安慰人。」
  文斯笑了笑,阳光正在一点一滴向他逼近,「走吧,莱尔,你没法想象我有多高兴你能来,但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切,你总得给我留点尊严吧。」
  我不甘心,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我摇了摇头:「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又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一个区别。」
  「什么?」文斯挑起眉头。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但我们会不顾一切的活下去。」接下来的话好像是自动从我嘴里蹦出来的,「永远都不要放弃。你也曾经是一个人类,其他一切你都可以忘记,但不要……请不要忘记这一点。」
  文斯注视着我,「你开始让我吃惊了。」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在他的眼中,我看到自己坚定的表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可以这么励志。
  有的时候,你只要听从心底催促的声音,不去想那些细枝末节。
  我和文斯一起尝试打开铁链,他的听觉比我灵敏得多,在他的指挥下,我成功地撬开了他右腕上的锁,轮到左腕时,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那把锁锈死了。
  「该死!」因为用力过猛,匕首从我手中弹了出去,我捡起来,发现刀锋折断了,这无疑掐灭了我们最后一丝希望。
  阳光已经蔓延到文斯的身上,他苍白的皮肤像是烫伤了一样,出现一块一块触目惊心的红斑,一阵焦糊味散发开来,我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他,聚焦的阳光令我的背脊滚烫,挥汗如雨。
  「滚开,莱尔!这没用,你帮不上忙!」文斯的声音中有一丝细微的颤抖,「再这样下去你也会被点燃的!」他用手臂推搡我,他的力气可真大,我死命抱着他的脖子才没被他推开。
  「不,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突然,一个流星般的想法照亮了我的脑海,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你说你失去了大量的血?!」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居然用了这么久才想到,我这个白痴!
  「是的,我不明白……」他说着,戛然而止。当然,他明白了!我从来没这么高兴他有对我使用读心术的习惯。
  「来吧!」我把我的颈动脉戳给他看,「现在是吃压缩饼干救命的时候了!」
  「不,我不能。」他断然拒绝。
  「别挑食了!」我催促他,「你真是急人!」
  「不,不是因为这个,」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不能……狩猎你的朋友……」
  我愣住了。
  「莱尔,你看,」文斯继续说,声音如溪水一般,在石子上磕磕绊绊,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欲言又止的,「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可这……这真难以启齿……不过我怕,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莱尔,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我爱你。」
  我几乎窒息。在我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若即若离,在自己的领域筑起一道围墙。虽然偶尔几次,他也会向我敞开心扉,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或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认真地说出这三个字,而且是说我的。
  一阵哽咽,我感觉鼻子发酸,眼眶逐渐湿润了。长久以来,我终于得知他对我的真正看法,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就算我将会万劫不复。
  我擦了擦眼睛,「我不知道你们吸血鬼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在人类的世界里,」我郑重地说,「朋友会为了彼此做出牺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或许……你会真的牺牲。」
  我想了一下,即使我知道他要吸我的血,我仍然在他身上感到安全,「我相信你。」
  他深深地看着我。
  阳光的洪流在这时湮没了我们,恍惚中,我感到他捧住了我的后脑勺,向我俯下身来……
  记忆就在这里中断了。
   溜+达x。b。t。x。t
  (这里插入了一张纸片)
  鉴于现在这本笔记在我的手中,我认为有必要将莱尔的叙述补充完整。当然,我和莱尔的行文方式迥然相异,也就是说,他的文字更加幽默,带有浪漫主义色彩,读起来引人入胜,而我只是干巴巴地就事论事,不过这本手稿只会、也只可能有我一个读者,所以这不会带来任何阅读上的障碍,我只是想留下一个记录,好让我不至于将这段经历遗忘在岁月的长河中。当你的年龄可以用世纪来计算时,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当莱尔的血液流进我的体内时,他的整个人生在我的眼前爆炸开来,形成了一个宇宙。一团一团记忆组成的星云极速掠过。我品尝出他的痛楚,大部分由米娜造成,他的喜悦,希望和恐惧,那么生动,像是活力四射的新星。
  关于那套压缩饼干的理论,我并不是骗人的,起初莱尔的血对我来说吸引力全无,但当你逐渐了解一个人,并开始被他折服时,情况就会慢慢改变,你会开始期待着将獠牙刺入那温暖鲜活的动脉中,把他吸纳进你的生命。
  狩猎熟悉的人,这几乎是吸血鬼的天性,就像是完成拼图的最后一块,那感觉无法抗拒。我贪婪的攫取着,完全被原始的猎食本能支配,除了满足胃口,其他的一切都不管不顾。
  我不知道那持续了多久,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摆脱那个刑坑的,那肯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沉醉在莱尔的心灵当中,好像一个孩子第一次把眼睛凑近万花筒。
  然后我看见了我自己。时间像是被风托起的落叶慢了下来。
  莱尔对我的感情极为复杂,我看到惊奇、害怕、厌恶、怜悯、崇拜、还有一丁点气愤,不停的有新的溪流汇入,但最后,所有所有,都化为了一片干净而美好的爱。
  那一团浓情厚谊包围着我,好像是母亲的怀抱,令人心酸,我突然想起了一种已经遗忘许久的感觉。我想流泪。
  野性被洗刷殆尽,理智重新回到我的头脑之中。我记起来,我的獠牙还卡在莱尔的脖子上。我颤抖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是一片荒芜的树林。我跪在层层叠叠腐烂的枯枝败叶上,莱尔躺在我的怀里,云彩浮在悠蓝的天空中,阳光照耀着我们。
  我小心的舔袛他的伤口,使它愈合。他的血液让我的体内暖融融的,可是他的身体却像平时的我一样冰冷。我开始担心他失血过多。
  「莱尔!」我轻声呼唤他,他没有醒来,脸上显出一种属于死人的不详的苍白。心跳就像冰层下的流水,遥远而孱弱。
  如果他醒不过来了怎么办?我的担心变成了惊慌失措。说起来丢脸,我竟然呆滞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送他去医院。要是莱尔知道的话一定会骂死我的。
  抢救的时间真是难熬,我一直盯着手术室外的灯,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莱尔挺不过来,我就把他变成我的同类,即便他后来会恨我,反正我是不会让死神带走他的,绝不。我不想再经历失去蕾奥妮时的那种痛苦。但是莱尔支持住了,就像他说的,永不言弃。
  他在重症监护待了两天,危险期过去,意识恢复,被转到普通病房。谁能想到呢?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第一句话竟然是,「我现在还是个人类吗?我还想要小孩的。」
  我真高兴,上帝把我幽默的小傻瓜还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插满了电线和管子,某种意义上的蜘蛛侠。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一个口罩白大褂告诉我,我在重症监护室,他说了一堆缺氧啊,休克啊,器官衰竭啊之类的病理学术语,我晕晕乎乎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然后文斯进来了,我看到他灰绿色的眸子里充满关切。他一直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就温度来说,他的手和冰块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了安慰。
  无数个念头涌上来,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关于相信他是正确的。不过我实在是太累了,就连睁开眼睛也是负担,我任由自己滑入了梦境。
  一直睡了两天,我才恢复了一点精神。护士把我转移到普通病房。
  于是,现在我在这里,写下这个故事。在我「入定」期间,文斯负责照料我。概括地说,我胖了十磅。
  关于我的急性贫血,医生迷茫了很久,当然他们永远不会找到答案。
  「准备好了吗?」文斯推门而入,问。 溜+达x。b。t。x。t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病房里已经收拾干净了。阳光在我的笔尖跳舞,我抬起头。
  「老爷,你忘了加老爷。」我提醒他,风水轮流转,不是吗?
  「我是为什么没把你砌进壁炉里啊?」他扪心自问。
  「或许,」我笑起来,「因为我们是朋友?」
  一针见血。现在是裁判举起我的手臂,宣布选手莱尔胜利的时候。
  文斯挑起眉头,似乎正在组织一场反击,但是,他突然叹了口气,放弃了。我敢说他已经读了出来,我只是想多享受一会,当他的朋友的感觉。
  毫不意外,玛琳没能拖住加布里埃太长时间。就在我开始写这本笔记之前,她简短的来拜访过一次(真高兴她一切平安)。她和文斯谈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不过她后来透露了一点给我,「小猫咪必须躲起来。」她的笑容中有一丝遗憾。
  显然,加布里埃已经知道文斯从他的火刑架上逃走了,他正像一头疯狗一样在搜寻文斯的下落。
  尽管承认这一点很痛苦,但对于文斯来说,我是一个蹩脚的帮手,他自己会更有办法。「让他去处理。」穆罕穆德曾经说过,即使玛琳也这样建议。因此,理性的选择,我只能再一次把自己的记忆交出去。
  「至少,这次你会给我一个像样的告别?」我说。
  「说像样,你并不是指办个派对吧?」文斯问。
  我知道怎么讨价还价,「为什么不?我给你办了一个的。」
  文斯把脸转向一旁,过了一会,他重新看向我,「先记着?」
  「成交。」我回答的干净利落,现在他欠我一个派对了,「抱一个?」我建议。
  「好吧。」他耸耸肩膀,好像很不情愿,「毕竟这是传统。」是啊,他一向很尊重传统的。
  他走到我身边,「别往下写了吧?」
  「为什么?」我还在写。
  他眨眨眼,从他的表情中,我读出了一丝恳求。这个家伙!他不是说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裸奔都不会让他感到难为情吗?骗子。
  咱们到此为止吧,毕竟,他都眨眼了。
  
  (翻过一页,字迹改变了)
  我坐在车里,看着街对面一座乡村风格的房子。
  刚才,就在门廊那儿,莱尔抱着一纸袋吃的,打开门,一只老金毛犬冲出来,围在他的腿边亲热地摇尾巴,他抽出一截香肠,喂给它。
  从后视镜里,我发现我在会心一笑。我想,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写这本笔记。我得说,这一点都不像我。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了……
  「答应我一件事。」回到我们分别的那一天,在病房里,我们拥抱在一起,莱尔说。
  我们的拥抱很长,很用力,莱尔的身体很温暖,让我几乎觉得,我又变回了人类。
  「现在是谁开始肆无忌惮了?」真好他看不见我的表情,否则他会发现我在傻笑。私底下,我经常因为回忆起他的一句话或者读到他的一个念头而发笑,这是我的秘密。
  「就肆无忌惮一分钟。」他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让我不知所措。
  「就一分钟。」我说。但我真正想说的是,永远都行。
  莱尔破碎的笑了一下,「答应我,当一切平静的时候,回来找我,好吗?」
  对付加布里埃,我没有胜算。但我想到在地牢里莱尔跟我说的那些话……他觉得我教会了他很多,但是或许他让我明白的东西更多。
  「好,我会回来的。」我说,无法遏制的加上,「一百年之内。」唉,坦率只是不存在我的天性当中。
  「嘿,」莱尔抗议,「一分钟还没过去呢!」
  我们分开来。
  病房里一片静谧。时钟滴答作响。我听见床头柜上,一个气泡从插着百合的玻璃花瓶底部升起来。
  片刻之后,莱尔在我的臂弯中合上了双眼。我帮助他在扶手椅上坐稳。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的睡脸上。
  我转身离开。但是,当我背向莱尔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流失了。我匆匆折返,从莱尔的手中拿走了这本笔记。
  当我这么做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手指收紧,好像在表达不满。
  我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拉着他的手,沉默地许下了一个承诺。
  我会回来,就算不择手段,我也会回到他身边。
  
  (翻过一页,崭新的笔迹)
  两年!两年了!这本笔记终于回到我身边!我的灯神也是!我高兴得要疯了!
  对了,重新介绍一下,莱尔·费斯,自由撰稿人——会写插叙。
  当我第三次失踪回去,编辑终于决定不再忍受我,「随时欢迎,嗯,如果你以后想投稿的话。」
  当他说出这句话,我感觉如释重负,这很奇怪,好像我一直期待被开除一样。回家的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妈妈给我做了培根煎蛋,我的最爱,吃完早餐,我开始写书。
  真真正正的书。
  「为什么你决定放过我的记忆,」我顿了一下,「我的朋友?」现在,这是我对文斯的新称呼,他再也不能说我是仆人了,因为这样,他就会变成仆人的朋友,逊。
  我们在小万神殿二楼的露台,今天是个晴朗的春日,房子周围栽种的兰考泡桐送来阵阵馨香,文斯躺在躺椅上,戴着墨镜。是的,我们告别之时,他只是催眠了我,当护士叫醒我,一切都还在。在此我得声明,椅子也不是你会喜欢的睡眠地点之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那旁边明明有张床的。
  文斯正要回答,我突然有了个点子,「哦,等等,我知道了,因为……我们是朋友,对吧?」我在我们之间打了个手势。
  文斯做了个深呼吸,「你在逼我和你绝交。」
  「不要吧,那样你就没有朋友了。」唉,这个笑话永远不会腻。
  文斯没声音了,他现在肯定在进行深刻的反省。
  过了一会,他重新开口,「玛琳给了我上了一课。」
  「她驯服了你这只调皮的小猫咪?」想起达芙妮女神,我不由自主的一笑,感觉沐浴在圣母的光辉中。
  文斯摆摆手,「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终于明白,我不是世界之王,你的记忆是属于你的,我无权替你做主。」
  「哇。」我鼓掌,「两百年,你终于发现了!」
  「给吉尼斯纪录打电话?」
  「必须的。」
  我们一同俯视着草坪和喷泉水池,螃蟹在打扫掉落的花瓣。这感觉很美妙,很理想,好像生活原本就应该如此。
  剩下的谜团还有一个,我潜伏的记者天性又开始蠢蠢欲动,「嗯……」我支吾了一阵,「加布里埃,说说看吧,你是怎么摆平的?」
  文斯撑起半边身子,斜下墨镜,盯着我,「不是吧,说好的开放式结局呢?」
  「假设你是个读着,」我让他换位思考,「你会喜欢,那啥,开放式结局吗?」
  文斯想了想,「有道理。」他重新在躺椅上躺好,「不过答应我,这个系列到此为止。」
  「吓死我了,」我捂着胸口,「我还以为你是我要封笔呢,以免垃圾充斥出版界——行啊,快说!」
  「你还记得,嗯……」文斯在组织语言,「被埋在巴黎的那个家伙吗?」
  「被虫子啃脸的那个?」我说。他表示肯定。
  接下来的话让我吃惊。
  「我把他放出来了。」他笑着,「加布里埃现在很忙。」
  天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