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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之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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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他就不用杀人了。
                  高德菲尔蹲在一具十字军战士的尸体旁。他看着死人穿的那件外衣,发现那颜色不是自己熟悉的,松了一口气。提起胆子,他举起死者的胳膊,往手腕咬上一口。
                  肉很硬。他得咬紧牙关,新长出的尖锐獠牙才戳得进去。他的胃不断翻搅,他再用力咬第二口,力道大得几乎把整只手臂给咬下。高德菲尔伸出舌头探进伤口深处,四处寻找血的踪迹,最后却只得一块糜烂的凝结物黏在了舌尖上。他压抑不住反胃的感觉,几欲作呕。
                  他踉跄地站起身。这些死人已经死了有好几天了,他需要的是新鲜一点的人体。还被腐尸恶臭呛得直咳嗽,高德菲尔往赛尔柱克城里而去。
                  等他靠近城外,只见一个人影从城墙边跑了过来。匆忙中,高德菲尔瞥见那男子身穿土耳其人服装,一脸的愤怒,手上挥舞着一把长刀。
                  高德菲尔猜想,男子该是看见自己啃咬死尸,才有如此之举。但他无法确定,更加没有时间询问,因为此刻男子已经朝自己猛扑过来,一边疯狂地咆哮着。
                  高德菲尔直觉地赶紧往旁边退一步,以往的军事训练和实战经验充足,他应该很快就能采取自卫。可是在变身之后还是有些不适应,再者,自己突然分了心──不是因为男子手上的长刀,而是他体内流窜的血液。
                  闪避不及,土耳其男子的刀子刺中自己。高德菲尔一边咒骂一边拔出血刃,手指赶紧压住伤口想要止血。他身子晃了一下,土耳其男子抓紧时机再度发出攻击,刀子像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终究招架不住跌倒在地。
                  高德菲尔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体每一处都在发疼。他以前从未有这样的感觉;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如此的垂死挣扎。但是真的好疼啊,疼的他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了。
                  他一声不吭,土耳其男子以为他死了。嘴里咕哝几句,就掉头朝着平原走去,大概是想找出兄长或者朋友的尸体,好好埋葬吧。
                  高德菲尔双手抚摸着身上每一处刀伤。他心里清楚自己快要死了。艾提司欺骗他。根本就没有新生命,也没有什么第二次机会。这就是他的生命终点。他用一切作赌注,最后却只能死在离家好远的陌生国度,在异教徒的城墙外。他静静地躺着,突然替自己感到可怜起来。双手还在身上游移,触摸每一处伤口。疼痛渐渐退却,死亡悄悄降临。高德菲尔闭上了眼睛……
                  《贵族之血》015 高德菲尔篇之十(吸血鬼,H 慎入)
                  就在这个时候他蓦然发现伤口已经痊愈。吃惊地叫喊出声,连忙坐起身子,拍拍身体各处。身上的外衣血迹斑斑,显示他被刺了好几刀。肌肉组织已经重生,伤口愈合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错愕的高德菲尔站起身。原来他还没死。他死不了。现在他终于了解古高卢人的异能有多么神奇;也终于领悟它为何既是恩赐也是诅咒。厘清思绪之后,突然感到肚子饿起来──一半是身体在渴求,一半是复仇之心在骚动──他朝着黑暗中的土耳其男子追了过去。
                  不出片刻,高德菲尔就逮住了土耳其男子。他潜行无声,移动迅速,男子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然成了猎物,直到高德菲尔的獠牙瞬间咬入他的颈子,已经太迟了。这一次的进食很顺利:鲜血源源迸出,他饥渴地品尝绯红色的香甜,尽情汲取对方的生命力,直至他气力丧尽。
                  进食完毕,高德菲尔直接将尸体弃于战场。喝人血原来不像自己当初所想那么恶心。也许在剩下的日子里,他可以喝这些异教徒的血,宛如信仰虔诚的刺客为了基督而战,这是多么独特的暗杀方式啊。
                  餍足了,心情莫名一振,他回到洞穴。艾提司不发一语,对于继承人头次猎食毫无称赞,高德菲尔有些气恼。作父亲的应该多多鼓励儿子才是。他想起卢森,心情郁闷起来。现在他没办法回家了。英格兰没有异教徒让他取血。为了生存,他必须留在圣地。
                  艾提司朝他走了过来。「我今晚要离开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你要去哪儿?」
                  「回家。」
                  高德菲尔咽了咽口水。有种疏远的感觉令他不知所措。「回家。」他嘴里重覆一次,心下觉得不公平又想家,顿时焦急起来,脱口而出:「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你是我的儿子。」艾提司提醒他。「那也是你的家。」
                  「不。」高德菲尔不假思索地冲口说。直觉地拒绝了。「我不想跟你走。我──我要重返军队。我想打败海外新域(注)里的异教徒。这是我当初来这儿的目的。」
                  艾提司定定看着他,一双黑色眸子充满同情与理解。
                  「十字军战士在出发前已经发了誓。」高德菲尔继续说下去。他打定主意之后,心情平静不少。「你或许不信我的上帝,但他是我终生的信仰。我必须完成对他的承诺。也许等战争结束,我可以步行在耶路撒冷的街上,祈求赦免我的罪,如果我够幸运,也许还可以感受到上帝的恩典。」
                  「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艾提司的语气里还带点期盼。
                  高德菲尔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
                  「我没想到,才刚有了子嗣,这么快就要与他分离。」艾提司坦言。他爆出一短笑,笑声颤抖。随后别过头去,神情忧伤。「也许是我等太久了。也许是我选错了人。可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也是。」
                  两人静默了片刻,艾提司轻声说:「希望咱们还有机会见面。我还有好多可以教你的。」
                  高德菲尔还是没说话。艾提司似乎明白说再多也是徒劳。他往前走几步,将高德菲尔揽入怀里。那是个短暂、热情的拥抱,充满爱与关怀。然后放开手,后退一步。
                  「再见了,儿子。咱们各奔前程吧。也许将来有一天,能在某处相会。到时候……」
                  高德菲尔陡然打断他的话。「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那得由我们的神作主了。」
                  艾提司转过身去,走出洞穴。下到山坡半途,他回过头来望了一眼,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苍白,他的金色胸针闪着微光。
                  高德菲尔目送他离去。当艾提司走到河边,身影几乎望不见了,高德菲尔才喃喃地说:「再见了……父亲。」
                  * * * * * *
                  注:海外新域;outremer,法文原意为「海外」。泛指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期间,基督教军队在巴勒斯坦沿岸占领的地区。十字军在那儿共建立了耶路撒冷王国(1099~1187)、安条克公国(1098~1268)以及伊德撒(Edessa)伯国(1098~1144)、的黎波里伯国(1109~1289)。
                  《贵族之血》016 (吸血鬼,H 慎入)
                  第二章
                  星期一的早晨碧空如洗。丹尼尔睡眼惺忪地掀开毯子,眯缝着眼去看从窗帘缝洒进来的阳光。原本以为起床的时候看见的会是笼罩在浓雾里头的城堡,可是此刻外头的光亮却让他赶紧从床上一跃而起,到盥洗室梳洗去了。
                  等他梳洗完毕也着好装,已差不多八点。丹尼尔打开背包,心存罪恶感地把T恤胡乱塞进背包最下层,T恤还沾着昨晚欢快之后的乾硬残馀物。把床整好之后,靠在窗台,去看外头的景色。
                  他的房间面朝城堡的中央庭院,庭院当中有片修剪得齐整的人工草坪,草坪的其中三面被一条碎石子路给包围住,最远的那一面则种植了一排矮小的深色松树。位于他右手边的雄伟要塞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要是他把头贴在窗玻璃上努力往上看,就会看见礼拜堂那扇精致的拱形窗。
                  丹尼尔打量着要塞那坚固的墙,猜想哪一片狭长窗户背后才是亚当的卧室呢。继而想起昨晚的性幻想就不禁咧嘴笑了,赶紧转过身走出房。
                  在他脚踩着碎石子路经过他的车往厨房走去的这一路上,扑鼻的早餐香味飘了过来,诱惑着他。没了浓雾的遮蔽,位于北翼的那座与城堡外墙邻接的高耸塔楼清楚易见。丹尼尔向自己保证,吃完早餐后一定要在城堡里四处逛逛。他跳着踩上阶梯,大声喊:「早安!这味道好香啊。」
                  「谢谢你的赞美。」
                  丹尼尔顿时停住脚,映入眼帘的不是英俊的主人而是满头灰发年约六十的老妇人,他不禁怅然若失。老妇人一只手正往煎锅里打蛋,另一只手在调整烤箱定时器。虽然满脸风霜、皱纹遍布,可是当她转过头来打招呼时,露出的笑容却是亲切又迷人。
                  「年轻人,请坐。等我给你弄份早餐。」
                  「我叫丹尼尔。」他礼貌地说。「非常谢谢你。你不用替我弄的,我可以自己来,只要告诉我东西的摆放位置就好。我只要一片土司和一杯咖啡就可以打发了,不给你添麻烦。」
                  「你真贴心。」她赞许地说。「可是年轻人的肚子里要是只有一片土司和一杯咖啡,是无法开始一天的工作的。别担心我,丹尼尔。我叫希尔达·喜波尔,K男爵的管家,他要我给你准备一份丰盛的早餐。在我看来他的吩咐很有道理──你的确瘦得皮包骨。」
                  「K男爵?」
                  「年轻人,赶快坐下吧。咖啡很快就好了。希望你不会介意喝即溶咖啡。K男爵不怎么喜欢喝这种东西,他说那味道令人作呕。我就不懂啦,咖啡怎么会令人想吐?他真是个怪人,只喝茶,偶而掺上一点酒。贵族就是这样,真是怪的没药救。」
                  丹尼尔坐在跟昨晚一样的那张椅子上,一边取过咖啡一边轻声道了谢,双手环抱着马克杯。管家问他要不要加糖或奶油,他摇摇头拒绝了。
                  烤箱定时器响了,希尔达走了过去,嘴里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唉,马铃薯煎饼已经好了,可是我还没开始炒番茄呢。」
                  「没关系的。」丹尼尔连忙开口说了。「我不需要炒番茄。」
                  「你请自便。我去把豆子搅拌一下。」
                  他慢慢喝着咖啡,看着希尔达在厨房里忙,动作熟练,轻松而不费力。她从烤箱里拿出一个暖盘子,在上面放满了煎土司、香肠、熏肉、蘑菇、荷包蛋、马铃薯煎饼和炒豆子等一堆食物,才把盘子放在他面前。
                  「番茄酱?」她问道。「胡椒粉?」
                  丹尼尔盯着眼前那堆积如小山的食物,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番茄酱。」
                  他连一秒都无法等就把培根肉塞进嘴巴里,还对这美好滋味发出赞叹。「噢,我有一世纪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正统早餐了。」
                  《贵族之血》017 (吸血鬼,H 慎入)
                  「嘴里有食物就不要说话。」希尔达将番茄酱摆在他面前,把厨房收拾好以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她拉出一把椅子在丹尼尔对面坐了下来,满脸欣慰地看着他吃。
                  「也不要狼吞虎咽。」她说。「慢慢来,不要急。K男爵不到中午是不会起床的。他爱睡懒觉,不过这也不打紧,因为他整个晚上都是醒着不睡的。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到的呢?」
                  丹尼尔把食物吞下肚以后才开口说话。「大约十一点。不过等我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希尔达点点头。「昨天开了那么长途的车,你应该好好睡上一觉的。我啊,就连去新堡或者贝里克都需要在隔天好好休息一番呢。可是K男爵说你很早就起床了,还说你需要一把钥匙。等你吃完早餐,我就去看看杰夫在不在,要是在的话,他可以告诉你各种东西的所在位置。杰夫是这里的园丁。」
                  「草坪很漂亮。」丹尼尔有礼貌地称赞着。
                  「草坪!」希尔达大声笑了。「K男爵在要塞的南方有一座花园,美的就像一幅画。杰夫会带你去参观,或者等K男爵醒来让他亲自带你去。」
                  丹尼尔把一条香肠切成四等份。「这么说他真的是一位有世袭爵位的贵族罗。」
                  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啊。爵爷的家族祖先──应该说是他在英国这边的家族。虽然追溯起来,他们根本不是英国人──当年跟随征服者威廉一起从法国来到英格兰,是诺曼民族人。后来该家族长子吉庸姆北上来到克斯特比,其他的家族成员则在南方的剑桥郡附近一个叫做伊里的地方定居下来。」
                  「也就是人称『鳗鱼之岛』的沼泽地区。」丹尼尔接腔。
                  「欸,他们是这么说的。但主要是因为伊里这个地名跟爵爷家族的姓氏『伊黎』发音类似,才决定住那儿。而这位身为法国骑士的家族长子觉得克斯特比有发展,于是就留在北方,并且把自己的姓氏『费兹伊黎』中的『费兹』两字给去掉──你应该知道『费兹』的意思吧,是不是?」
                  丹尼尔遮在咖啡杯后面偷着笑。他喝了一大口黑咖啡,颔首说:「意思是『贵族的私生子』。」
                  「所以说,那位诺曼祖先是个私生子,就因为这样,在法国的时候,他的姓氏才会被冠上『费兹』两字。」希尔达热络地说着。她喝了一口牛奶,接下去说:「就跟当时大部分的外来移民一样,他希望在英格兰重新开始,抹除私生子的身分。后来他受封为第一代克斯特比男爵。结果你猜怎么着?几个世代之后,他的曾孙跟许多男人一样,也替自己生了个私生子──于是这名私生子又拾回了『费兹伊黎』这个姓氏。而K男爵就是这名私生子的后裔。」
                  「不过啊,」她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表情。「咱们K男爵表现也不差。据说,他本身也是个私生子呢。」
                  丹尼尔眨巴着眼,按捺住跟她借纸笔画下家谱图的冲动。亚当的家系听起来相当复杂哪。
                  《贵族之血》018 (吸血鬼,H 慎入)
                  「他平常是不谈这种事的。」希尔达叹了口气,彷佛这使她丧失了唯一的八卦来源。「老实说,他不怎么跟我们这些下人说话,不只是下人,就连访客也没几位。你不是他的亲戚吧?」
                  「不是,我只是名学生。」
                  「学生!嗳,我从没上过学。可是你看起来老了点,不像个学生呐。」
                  丹尼尔忍住笑。「我今年二十七岁。」
                  「像你这样的好青年不该在满是灰尘的老旧图书室里耗时间。应该好好找份工作,多跟外人接触接触,他们可是比书本要有趣多啦。」
                  「你说的对,喜波尔太太。」他给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说话间,舀起剩馀的豆子,用最后一片煎土司把盘子上的酱汁给刮干净。希尔达同他母亲一样,老爱拿这件事念叨他,但这一次他没有生气。「实际上,我在大学里遇见了很多人,我所从事的研究也让我游历了整个欧洲。」
                  她颇不以为然。「有人说欧洲大陆很好,可是那里的人不讲英文。我弟媳在一九八八年去了一趟葡萄牙的阿尔加夫,她告诉我那里的商店都在午餐时间关门休息,因为他们要睡午觉。真是太好命了!要是在英国才不会有这种事呢。」
                  丹尼尔庆幸自己的嘴巴塞满了食物,不用做出回应。
                  一等他吃完,她就把盘子收走,拿到水槽冲洗干净。丹尼尔站起身,拿了一个擦拭碗盘用的抹布,等在水槽边。
                  「你刚刚说你是个学生。」希尔达若有所思地说道。手也没停地继续清洗的工作。「那你是念什么的?」
                  他耐心地等到餐具给放到滴水板上,才开口回答。「我是念艺术史的,同时也在学习如何维护壁画。」
                  「这些东西听起来很古怪啊!念这个有什么用处?」
                  「这个嘛,主要是在保存和修复教堂里面以及中世纪时期非宗教建筑里头的湿壁画和绘画,或者是古罗马住宅……」
                  「噢,就像是我在Time 
                  Team(注1)电视节目里看到的,」希尔达若有所悟地回答。「或者是李奥纳多·达文西的画、罗马教皇的住所内的那些东西。」
                  「西斯汀教堂。」丹尼尔说。「那是米开朗基罗画的。不过你说的没错,就像是那种绘画。这类的绘画很脆弱,通常墙壁会受到从地面上升的潮气的侵袭,所以挽救这些绘画是刻不容缓的,而我就是在学习各种维护的方法。」
                  「天哪,」她一边把盘子递给他一边说道。「这些事情我根本想像不到。顶多只会在电视上看到。那么你到这里来是要办什么事呢?」
                  丹尼尔投给她一个困惑的眼神。「当然是为了礼拜堂里面的画啊。」
                  「礼拜堂里面有画吗?」
                  「呃……有啊。」他把盘子小心擦拭干净以后才把它们放回到厨柜里。「事实上,那里的画相当精巧。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的研究论文探讨的是某个特殊图像,其描绘的是一则古老法国故事『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这种图像在十四世纪的法国和法兰德斯伯国(注2)相当普遍,可是在英格兰的史料记载上只有大约十二个左右。其中一个就在这里,而且很有可能是最为完整的一个。」
                  「真是难以想像呐。」希尔达说道。「我从来不知道那上头有这样的东西呢。」
                  「可是你是这里的女管家,」丹尼尔还在擦着其他餐具。「肯定去过礼拜堂呀。」
                  「亲爱的,没有,我没去过。」她一脸的茫然。「K男爵对于下人哪些地方可去哪些不可去的规矩订得很严。我的工作是准备他的一切饮食并确保南翼和西翼一尘不染──可是我不能去要塞内除了门厅和餐厅以外的地方。我可从来没有踏进去礼拜堂一步。」
                  * * * * * *
                  注1:Time Team是个向一般大众介绍考古的长寿电视节目。于1994年开始在英国的第四频道播出。
                  注2:法兰德斯伯国(Flanders)曾是中古欧洲的一个重要的封建诸侯国家,通常是法兰西王国的封邑,大约是现在的法国东北一角(北方省)到比利时大半,也包括了尼德兰(荷兰)西兰省的南部。
                  《贵族之血》019 (吸血鬼,H 慎入)
                  丹尼尔把抹布折好,挂在烤箱把手上晾乾。「可是当你在西翼做事的时候一定常常经过通往礼拜堂的那扇门吧?」他说。「好比我昨晚睡的那间房就在西翼的末端,要下楼一定得经过礼拜堂。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一探究竟吗?」
                  「确实是没有。」她简短回答。「大多时候礼拜堂是锁上的。我刚刚说了,我根本不知道那里头有东西好看。」
                  「锁上的?」
                  「有人说那地方闹鬼。」
                  丹尼尔试着从理性的角度去解释这个说法。「里头画的都是些恶魔、骷髅和腐尸之类的,」他说。「会有闹鬼之说倒是可以理解的。」
                  两人这时突然都沉默下来。希尔达把满是泡沫的肥皂水倒掉,两人就这样看着它汩汩地流进排水孔里。她没去看丹尼尔,只是开口问:「你信鬼吗?」
                  「我……」丹尼尔正要说不信,却突然想起一段记忆:他昨晚坐在车子里,对于那个站在马路上盯着自己看的身影感到害怕。于是改变了答案,说:「我不知道。」
                  希尔达投以一个锐利的眼神。「等你到镇上的时候,就会有人告诉你有关这地方的故事。不只是城堡,还包括整个克斯特比。」
                  「鬼故事吗?」
                  她没回答,自顾自地用湿抹布擦着长凳子。
                  丹尼尔犹豫着不知是否该把昨晚所见告诉她──或者该说他自以为看见了什么。最后他说:「我好像在往克斯特比的路上看见了某种东西。当时我把车子停在路边,研究路线,等我一抬头就看见前方有人在盯着我看。」
                  希尔达若无其事地回答。「大概是狐狸吧。」
                  「是个人。」
                  「也许是本地村民酒喝的太多,醉了。」
                  「可是他消失的很快,不像是喝醉了。」
                  希尔达用过度的力道拧着抹布,双手微微颤抖,继而转过身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丹尼尔,你是受过教育的年轻人。你昨晚没看见鬼,就好比你不会听信那些在镇上酒吧里流传的无聊故事。那不过是用来吓唬愚蠢的老百姓。就是这样。什么鬼啊鬼的?!人们在这世上已经造了太多孽,不要再把那些埋在土里的亡者给牵扯进来。他们干什么要回来这世界打扰我们?」
                  丹尼尔正想要再多说些什么,却看见希尔达脸上表情僵硬,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因为她持反对意见,而是她很害怕。
                  他立即扯开话题。「我可以到城垛上走走吗?那里的视野一定很棒。」
                  「当然可以,亲爱的。不过你可要当心北塔里的那座螺旋状楼梯──就在这一翼的上头。楼梯有点陡,没有扶把。」希尔达看起来似乎放松了不少。「红塔比较高,那里的视野更好,不过你要先得到爵爷的同意才能去。天气好的话还可以远眺整座海滩和神圣岛呢。」
                  「为什么叫做红塔呢?」
                  她耸耸肩。「关于这点倒是有各种各样的说法。红塔底下有个地牢,或许这就是原因。还有啊,在某些月份,太阳下山的时候,那座塔就会发出好像血一样的红色光。」
                  「喔,沙岩盖的城堡通常都会有这种情况的。」
                  「哎,这我知道。」希尔达说。「可是克斯特比并不是沙岩盖的。」
                  * * *
                  《贵族之血》020 (吸血鬼,H 慎入)
                  血是他睡醒之后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件事。亚当还沉浸在梦的馀韵里,虽然记不得细节可是心里知道梦跟血有关:那是一大片深不见底的黏稠血海;天上的云朵饱含血水,脚下的土地乾枯燥热,苦苦哀求着上天赐雨。
                  亚当呻吟了一声,把一只手覆在眼睛上。自从上次饮血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月,虽然他可以禁得住更长的时间不喝人血,可是偏偏却愚蠢地在猎捕范围内放了这么一个诱惑物。
                  那两位他雇来看守城堡的村民的味道他可以忽略,他们的血引不起他的胃口。即使在饥饿的时候,亚当也不喜欢只为了填饱肚子就妄杀人类,这可是有违他的天性和道德。
                  可是此原则并不适用在丹尼尔·康亚斯身上。
                  通常他不会从无辜人类身上取血。就像许多他遇见过的吸血鬼一样,亚当取的是罪犯和被社会唾弃的坏蛋的血。这种人的血往往有股恶臭味,喝了之后令他感到不快,不过,此种不舒服就算是必须付出的小小代价吧。可是现在,一位年轻美男子就在自家城墙内──噢,浅尝一口应该是简单的事,只要小小的一口……
                  他的獠牙就像锐利的猫爪一样突然伸了出来。亚当发出不耐的咆哮,对于背叛他心志的身体感到相当恼怒。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勃起的阳具贴着下腹部是一回事,把獠牙收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后者可是比忽略勃起的阳具还要困难的。他咬了一口大拇指舔了一下渗出的血,血在舌头上散发出鲜美的味道。
                  由此可知他还不用急着饮血。等到血流缓慢,尝起来黏稠不新鲜,就是再度杀人的时候了。目前看来,他的欲望纯粹是被丹尼尔还有他那甜美血味给撩起的:是放纵而不是需求。
                  亚当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初是多么想要把那封信给忽略。他花了整整一个月克制着不去回信。信一直躺在他书桌上,等待他的回音。他应该要把它丢掉的,可是却不自觉地把回信都写好了;并在他三思之前就被拿到厨房让喜波尔太太拿去投寄了。
                  《贵族之血》021 (吸血鬼,H 慎入)
                  他下了床走到垂挂着厚丝绒窗帘的窗子边,伸手拉开窗帘,让光线透了进来。阳光的直接照射已经对他没有威胁了,虽然还是会对身体造成小小的不适。因此他尽量避开上午的太阳,直到过了中午才开始活动,那时候的阳光正要开始衰退。
                  今日天气宜人,虽然亚当在贴近海平面的地方瞧出了暴风云的残迹,或许今晚会下雨吧。
                  他慢慢地穿好衣服,走到房间另一头的窗户边往下看中央庭院。他看见丹尼尔的那辆飞雅特Punto,车身是很难看的绿色。亚当诧异地注视着车子,心里觉得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愿意买这样丑的车呢。接着他身子往前一探,去看礼拜堂的窗子。
                  如果他专注心神,不去理会屋顶上的乌鸦叫声和海浪拍打岩石所发出的单调声响,就可以听出丹尼尔正在工作。他可以听见他一边做笔记一边在嘴上念着什么;一面在礼拜堂里四处走动一面吹着口哨,还有运动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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