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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鬼事作者:藏妖-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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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役使就站在大安的身后。看着愤怒的母亲,役使弯下腰紧贴着大安的耳朵,低声蛊惑:“杀了这个女人,我的主子。”
  “杀、了她?”大安还是很迷茫的模样。苏御信下意识地脱口喊道,“别听他的,哥!”
  苏御信的声音自然不会被任何“人”听见,役使继续蛊惑着大安,“主子,这个女人是您的敌人。还有她的丈夫,她的儿子,杀了他们,我的王。”
  “王?”
  “对。”役使垂下眼,看着仰起头来的大安,“您是王,众鬼之王,也是我的王。只要您杀了他们,您就是当之无愧的王。”
  “杀了,他们。”
  苏御信急红了眼,“不要!哥,别听他胡说,你是我哥,是苏御安,不是什么王。”他的话音未落,大安那小小的身子一个晃动就到了母亲眼前。幻化为黑色利爪的手直直地刺进了母亲的肚子!苏御信目睹了这一切,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扯下系在脖子上的铜钱剑,挥出去的同时已经祭剑,强而有力的剑气带着一股纯正的罡气朝着役使而去!
  忽然间,大安的手变回了原来模样,役使不知道怎的猛地后退数步!他阴仄的眼神紧紧盯着主卧的房门,咬着牙低声说:“没想到小的也有点能耐。王,快杀了女人!”
  苏御信彻底懵了!如果说面前的一切只是幻象,为什么他的攻击会奏效?
  不待苏御信糊涂多久,受了重伤的母亲突然从身上摸出样东西出来,脆生生的锣声将大安震开。苏御信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母亲手里拿的居然是金锣柄!难道母亲是鬼师?
  用金锣柄把大安暂时逼退,母亲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书房。苏御信也跟着回头,忽见从哥俩卧室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白颉。白颉拉着母亲的手,一同冲进书房。苏御信想要站在门口守着里面的人,但是重新振作起来的役使还有大安,已经朝着书房走来。苏御信紧握铜钱剑在手上划了一下,纯阳之血染红了剑身,横在书房门口!那役使竟然忌惮起来。
  “这门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结界。王,请退后。我有办法。”说着,役使的外貌渐渐变了模样。在苏御信万分紧张的注视下,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模样。苏御信脸色惨白,看着役使变化出来的这张脸,他无意识地念叨,“哥……”
  处处透着违和感和诡异,十八年前的役使竟然幻化出十八年后苏御安的模样!它的手里托着一个海碗口大小的黑球,那黑球里面缭绕着深蓝色的雾丝,炫美而又邪恶。役使幻化的“苏御安”托着黑球站在书房门口与苏御信的铜钱剑对持。然而,役使的手段不止于此,他动了动嘴角,随即视线有了焦点。
  苏御信急忙回头!只见白颉正在帮母亲止血,而父亲蹲在阵法前惊愣地看着役使。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不,爸!别过来,它是假的,它不是我哥。爸,求你,别过来。”苏御信惊惧地念叨着。但是他的话无法传递给父亲。父亲还是站起了身,呆呆地了过来。并紧挨着苏御信站定,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御安”。
  “大安……”父亲的声音很低,但是苏御信还是听见了。他大吼着,“它不是我哥!”
  父亲的脚步迈了出去,年幼哥哥的手伸了出去。血,在苏御信眼前炸开,整个世界都变成血红色。父亲本就瘦弱的身体在他面前摇晃,触手可及,却又远隔天涯。
  “阿臣!”母亲一声绝望悲苦的叫嚷声换回了苏御信的意识,可还没等他出手。年幼的大安和役使已经踩着父亲的身体走了进去。
  年轻的白颉挡在母亲身前,脸被泪水和血糊了一层。他盯着面前的“苏御安”恨恨地说,“这一回你又变成了谁?”
  “苏御安”面色阴冷,手里托着的黑色球体释放出来更加邪恶的气息,“我现在的模样并不重要,你迟早会知道这人是谁。明白吗白颉,我不打算杀你,快滚。”
  白颉咬咬牙,“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是拼个同归于尽还是可以的。”说着,他微微侧头对瘫坐在地上的母亲说,“嫂子,再坚持一下。只要你能拖住大安五分钟就行。”
  母亲点点头,“好。我也不能辱没了鬼师一族的名声。”
  母亲不知道对自己做了什么,然后面色如火烧,一个纵身将小小的大安扑到了书房外面。白颉从后腰抽出三根很粗的银色长针,狠狠地扎进自己的身子里。苏御信认得这是什么,也明白了现在的白颉为何法力尽失。如果眼前是真相,白颉用这样的方法逼出所有的潜能,没死真是万幸。
  突然强大起来的白颉把役使逼的节节败退,而这时候,还剩一口气的苏臣从门口爬了进来。看着父亲身下拖出来的一道血痕,苏御信急忙伸手去扶,可他的手穿透了父亲的身体。幻想,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苏御信再度陷入失措慌乱中。
  父亲终于爬回了阵法里,白颉跟役使在打斗中都滚出了书房。书房外传来母亲哭泣着念叨着大安睡吧,大安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要结束了么?不知何时,苏御信泪流满面。他不能出去,他要留下来看着父亲究竟是如何改了哥哥的命格!
  然而,悲剧并没有结束,厄运也没有放过苏臣一家。白颉为了掩护母亲任凭役使的阴力打在身上,双手死死支撑着要倒下来的柜子。柜子下面,母亲抱着神情木讷的哥哥。那役使呢?苏御信急忙返回书房!
  役使还是哥哥成年的模样,它站在阵法中,神情阴冷,漂亮的脸蛋上沾了几滴血,格外刺眼,“我知道,你‘看’到了十八年后的王。”
  “他是我儿子!”苏念毫不畏惧地坦言。下一刻,役使的拳头深深刺入了父亲的胸口。
  “老公!”母亲哭喊着跑了进来,手里的金锣柄狠狠地打在役使身上,化为苏御安模样役使惨叫一声化为一团黑雾散去。父亲顾不上许多,大嚷着:“阿颉,把大安抱进来。快,就差最后一步了。”
  虚弱不堪的白颉抱着仍旧木讷的大安跑进书房,父亲看着他,又转头看看母亲,沾染了血污的手摸上母亲的脸,“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一生。”
  “为了大安,我们的儿子。”说着,母亲抓着白颉的手,“小劼,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不行!”白颉吼叫着,“一定还有办法。别急着死。我,我去找两个杀人犯代替你们。”
  “别傻。”父亲拍拍白颉的手,“只有至亲的血肉灵骨才可以。”
  古老的咒语从父亲的口中流泻出来,躺在阵法中间的大安慢慢闭上了眼睛。母亲的血和父亲的血最终汇聚在大安的身下,像是消失了一般。白颉嘴里念叨着:“哥,嫂子你们撑着,我叫人过来。”
  不等他的话说完,黑雾毫无预警地冒了出来。“苏御安”模样的役使仅仅露出上身,一只手扎进父亲的胸膛;一只手扎进母亲的腹内,只听噗噗两声,父母身首异处。
  苏御信眼睁睁看着役使用哥哥的模样,哥哥模样的手杀了父母,血涌上来,滚的骨肉发肤灼灼巨痛!他挥起铜钱剑去砍杀役使,役使手中忽然又冒出那个黑球,黑球里面喷发出邪恶气息,就像是世间最恶意的毒。苏御信已经将生死抛开,不杀了役使,他枉为人子!
  “快跑!”忽然有人冲到苏御信身边拉着他的力气巨大,不由分说地扯着他往外跑。整个空间开始扭曲,苏御信嘶吼着,哭嚷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变成一个漩涡,越来越小。
  不知道是谁拉着自己跑了多久,苏御信停下来的时候还在挥舞着手里的铜钱剑。拉着他的人吓的躲在一边,战战兢兢地等着他发泄完了,才敢说:“你,冷静点。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苏御信的剑尖一挑,直接架在了M先生的脖子上。他的眼睛因为痛哭和仇恨变得通红,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地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引我来这里?”
  “求你救救我。”M先生忽然给苏御信跪了下来,“我被鬼王的役使当成容器。”
  “闭嘴!”苏御信怒吼一声,“我不管你跟役使之间的问题。说,你是怎么搞出那些幻觉的!”
  “那不是幻觉!”M先生也跟着大吼起来,“这里是那个役使的,怎么说呢,对,这里是它的地盘。它活了很久很久,它把我从你们那里带出来就到了这里,它告诉我我是容器,还给我看了你们家跟鬼王的一些事。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苏御信的眼神冷了下来,剑尖将M先生喉咙上的皮肤戳出一块凹陷,再用用力,这人不得善终。但M似乎根本不在乎了,他甚至抬起手握住了铜钱剑!
  “苏先生,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求你相信我!”
  “你的话漏洞百出,我怎么相信?”苏御信渐渐冷静下来,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质问,“既然这里是役使的地盘,那就应该只有它才会操纵。但是方才的一切明显是你搞鬼给我看的,你哪来的法力?第二点,役使已经死了,这里也该跟着它一起消失,为什么这个空间还在?为什么你还在?”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M先生急切地哭嚷起来,“我在这里不停的重复着一些事,我的记忆特别乱,一会好像在高速路上杀了人逃跑;一会好像开车要撞死什么人;有时候我还觉得自己自杀了;再不就像这样,突然到了这个小区,傻乎乎的走上楼,进了一个人家,看着他们家发生的惨剧。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的记忆才恢复一点。但是马上就会陷入新的记忆断层里,不断反复不断反复。”M先生说的语无伦次,越说越是激动。到了最后他疾步走到苏御信面前紧紧拉着他的手腕,“我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直到我刚才看见你。你是这里唯一的变数,你一定能带我出去,一定能救我。”
  头疼欲裂让苏御信意识到因为心中的悲痛自己失去了往常的判断力。他用铜钱剑逼着M先生后退数步。谨慎地伸出手搭在M的脖子上,颈动脉跳动的剧烈,证明M先生还是个活人。然后,问题随之而来!
  “你说役使把你从我们的研究所弄出去之后就到了这里,但是第二天它就死了。这里不该存在。”
  闻言,M先生露出不解的神情,“怎么可能呢?我还能感觉到它活着,不,应该说它还在!它没死啊。”
  妈蛋,到底怎么回事?这时候,苏御信忽然想起杏童说过,役使是有两个的。当下便问M先生,他所见到的役使是什么模样。M先生迷茫地摇摇头,直言:“我不记得了。别别别,别伤害我。真的,我真不记得,每次回忆它的脸都是模糊的,我没说谎,真的没说谎。”
  苏御信转念一想,不管M说的这些是真是假,留他在这里始终是个后患。所以,苏御信解开手腕上的红线和铃铛,系在了M先生的手腕上,说:“你拉响铃铛,一直拉。然后,跟着这条线走,这条线会带你离开这里。”苏御信帮着M先生拉响了铃铛,很快,红线似乎被另一端的人拉动了一下,铃铛自己响了起来,红线也略微绷直了一些。苏御信不再耽搁,推了M先生一把,“跟着红线走。”
  m先生感动的泪流满面语无伦次,苏御信面沉如水,在m先生走出几步后忽然绷住了红线,让m先生寸步难行。m先生还以为是红线出了问题,就回头问:“怎么了这是,怎么没反应了?”猛一见是苏御信正扯着红线,登时一愣。
  苏御信的眼神阴冷下来,“不说实话就别想走。”
  “什么,什么实话?”
  苏御信打从方才就看得出在某件事上m说了谎,所以,让他看到生的希望再扼杀他的机会。看着m急的双眼通红,苏御信不紧不慢地问:“那个役使到底长什么样?”
  m先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他的手哆哆嗦嗦试图让那根红线挣脱苏御信的控制,苏御信手腕一绕,把红线崩的更紧,“说实话我就放你走,不说实话,我不介意让你永远待在这里。”
  “我说!”m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考虑,“反正也是你们的事,刚才不说只是因为怕刺激到你。”
  “少他妈的废话!老子没时间跟你磨洋工。”
  “别,别生气。我告诉你。”m先生无奈地长吁一声,眼睛避开了苏御信的直视,“这个役使并不是挑选我的那个。你说被杀的那个役使,是让我失忆又杀了人的那个;带我来到这里的是另外一个。那个很年轻,二十多岁,长的挺漂亮的。你一定认识它,你刚才还见过它,它手里拿着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圆圆的。”
  倏然间,苏御信怒目圆睁。一把扯起m先生的衣领,“它变成我哥的样子!?”
  m先生把脸扭到一边,嘀咕,“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
  “你可以滚了!”苏御信狠狠推了一把m。m巴不得马上离开,顺着红线的牵引踉跄地朝前跑去。
  留守在旅馆里的沙丹阳忐忑地看着盘腿坐在身边的男人—苏念!
  苏念闭着眼睛,一脸的冷汗。白颉守在他身后,定睛观察着他手里的红线,“慢一点。快了会断的,一旦断了御信他们就出不来了。”
  苏念无暇开口说话,缓缓地收着手中的红线。红线系着的铃铛缓慢而有规律地响了一声又一声。
 
  154、23

  匆忙赶到G市;结果却联系不上苏御信。苏念第一次因为这事发了火,恨不能马上揪出那个混小子狠狠抽打一顿!白颉摸着他的背给顺气;深怕苏念气急了干出点不靠谱的事儿。可苏念不是偶尔抽风的白颉,生气归生气;这股子火气发泄完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罗小萌带着苏念和白颉去了罗家一处公寓;当做暂时的落脚点。苏念用圆光术看到苏御信去了车站附近的旅馆;忙不迭地带着白颉和罗小萌追了过去。到了地方才知道那哥俩之前的一些事。
  白颉当时就拍桌子发火,说这俩熊孩子怎么这么冲动?这点事洋溢着浓浓的猫腻儿难道他们没察觉出来?一边的殷海就说苏御安找朋友心切,没想那么多吧;沙丹阳帮苏御信开脱;御安出了事御信肯定是要追过去的,哪怕明知道是圈套。罗小萌也没心情嚼牛肉干了,提议当务之急先把他俩弄出来。苏念摇摇头,说:“现在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不容易,苏念没说。他只是面对相应的方向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系着铃铛的红绳,每隔几秒就拉动一下。拉了许久,红绳终于有了反应,苏念等人都以为是苏御信找到了苏御安,这会儿准备回来。谁都没想到绳子的另一端已经换了主儿。
  “这里越来越奇怪。”听过季子涵和黄天翔的经历后,苏御安狐疑道,“按理说杜英辉不可能把你们扔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想,他的目的还是阳间,只是你们出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误入这里。”
  黄天翔疲惫地坐在地上抽着烟,冷不丁地说了句,“你确定是‘误入’?”
  自从见到了苏御安,季子涵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他也跟着分析,“或许就像黄警官说的,这根本不是误入。但是我有一点始终不明白。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把阿臣交给我的地址告诉你,我对任何人来讲都没有什么价值可言。为什么要抓我?”
  是啊,季子涵说的这个问题的确令人费解。苏御安把所有问题从头到尾想了一遍,首先,他问季子涵,“知道是谁抓你来的么?”
  季子涵茫然地摇摇头,说:“不知道。那时候我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就在那个什么‘鬼道’里。”
  “那些想要吃你的鬼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季子涵心有余悸,“我跟它们根本无法沟通。”
  怪哉!苏御安下意识地看着黄天翔,问他:“你觉得呢?”
  “另一个役使搞的鬼吧。”这话黄天翔说的非常肯定。职业病作祟,他在第一时间做了排除法,除了剩下的那个役使之外,没人再窥伺他们了。只是这个简单的结论背后蕴藏了很多不简单的线索。首先,在苏御安封印了鬼王的意识后,突发事件频频发生,对方甚至不惜对杜英辉直接下手!其实,黄天翔一直认为不到迫不得已鬼王不会跟鬼帅发生正面冲突,毕竟鬼帅不比其他人,绝对有跟鬼王一战的实力,鬼王现在还不成气候,所以不应该贸然与鬼帅为敌。可它偏偏就惹了,这不得不耐人寻味。另一则,苏御安刚到G市就丢了几个鬼使,从他所说的经历来看,明显被人暗中指引一路走到这里。关键是,这个所谓的“人”不可能存着好心。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剩下的那个役使才会干这些事。
  黄天翔狠狠吸了口烟,“它想要干什么呢?”
  苏御安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想太多。也不用担心杜英辉,他肯定没事。我估摸着就是个时间问题。”言罢,身边的黄天翔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搂着苏御安的肩膀,说:“光明正大无所惧!所以哥哥什么都不怕。只有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才怕,怕了才要暗地理使花招。”
  “黄警官说的对!”季子涵也来了点骨气,“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苏御安不禁莞尔。挂在脸上无奈的笑意还未落下,黄天翔搂紧他的肩膀,一脸的坏笑,说:“所以,以后少干离家出走的事。”
  某人尴尬地扭头,嘀咕着:“我是怕御信……”
  “我知道。”黄天翔忽然正经了起来。收敛了痞子味儿的笑,郑重地说,“你不找我帮忙,我也不会多事插手。可现在既然咱哥俩遇到一块儿了,也算是缘分吧。后面的事你别一个人逞强,该喊救命的时候就喊救命,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找我帮忙。别的哥哥不敢说,帮你分析个局势什么的哥哥还挺在行。”
  “天翔……”苏御安被感动到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难得正经起来的黄天翔眯眼笑着,笑的温暖阳光,他仰起头看着黑暗暗的夜空,似自语地说:“我这个人其实面热心冷,三十的人了,真没几个好哥们。能让我看上眼的不多,看上了就是一辈子的哥们。你们哥俩我想交一辈子。如果下一秒我就挂了,是一辈子;一百年后我再挂,也是一辈子。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在一块儿,谁都不会因为怕事儿放弃谁。”
  不是吧!?苏御安被糙汉子感性的一面弄的差点掉了眼泪,一巴掌拍在黄天翔的大腿上!拍出了哥们之间不需语言的情谊,拍出了自己心里的感动。黄天翔嘿嘿地笑。季子涵年纪大了,却也被黄天翔的话触动了心里的某些回忆,眼睛湿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忽听远处传来叫喊声。
  “哥!苏御安,你在不在这里?”
  黄天翔和苏御安面面相觑,不禁都诧异地脱口道:“御信来了!?”苏御安急忙起身,朝着声音来源望去,昏暗的大路上并没有看到御信的身影,只有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不断传来。还没等他回应,季子涵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喊着“御信,是不是御信?哎呦,怎么这么烫。”季子涵被挂着的护身符烫的直咧嘴,搞不懂为很么沉浸了许久的护身符突然有了反应。黄天翔坐在地上瞥了那个护身符一眼,没吭声。而远处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随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等苏御安看到弟弟的时候,不知怎的竟有些胆怯。苏御信的手里还拎着铜钱剑,两个人终于看到彼此的时候,苏御信的脚步更快更急,跑到哥哥面前,虎着脸大声质问,“你干嘛打昏我!?”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
  苏御安彻底被弟弟的怒气镇住了,不禁愧意满腹,甚至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苏御信的火气太大,就连黄天翔都找不到机会给他们俩做和事老,在一旁的季子涵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能劝着有事出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算账的地方。苏御信第一次对哥哥发这么大脾气,眼睛瞪着,眉头皱着,俩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恨不能狠狠揍一顿苏御安!
  “我告诉你苏御安,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再有一次这事你试试!”
  被弟弟揪住衣领的苏御安真的怕了,张着嘴却哑口无言。看哥俩这架势真要打起来,黄天翔也赶紧上来劝了几句,苏御信的眼睛通红,死不放手。紧紧盯着苏御安震惊的脸,说:“你给我记住,再有下一次,分手!”
  “苏御信!”黄天翔大吼一声,“这话能随便说么?御安为了谁?你就不能懂点事?就不能设身处地为他想想?”
  “他为我想了么?”苏御信大嚷大叫着,“他打昏我的时候为我想了么?把我丢下的时候为我想了么?”说着,苏御信又把愤怒的目光投在哥哥脸上,“你觉得自己挺牛逼什么事都能搞定是吧?那还要我干什么?要苏念和白颉干什么?我们干脆就坐在家里喝茶嗑瓜子看你一个人折腾得了。”
  “不是,我,我不是这意思。御信,你听我解释。”苏御安知道自己错了。他没想到御信会这么生气,现下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安抚弟弟的情绪。黄天翔急的抓脑袋,见他们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干脆蛮力地拉开俩人,把苏御信推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去,单独跟他说:“你别这时候找事行么?要打要骂等出去再说!”
  季子涵陪着苏御安并安慰他,虽说季子涵不知道这哥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毕竟现在不是吵架的好地方好时机。他劝着苏御安,“先跟他好好认个错,哥俩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御信也不可能真的生你气。你是哥哥,让着他点,就当小孩子任性了。”季子涵一边说着一边拿下了护身符,这东西越来越烫,季子涵也没过多在意,顺手拎着绳子免得再被烫到。
  苏御安自责地看着远处的弟弟,更加愧疚。黄天翔瞧着苏御安那样就跟苏御信说:“你看你哥那小模样多招人疼,你就不心疼他?还跟他闹腾?”
  “是他糊涂!”苏御信气呼呼地说,“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啊?他不跟苏念白颉他们说我可以理解,我是谁啊?我是他弟弟,我是他男人!他连我都算计,以后还有什么事他干不出来?”
  闻言,黄天翔一愣。略微低着头的时候抬了下眼皮,瞥着苏御信,“发两句牢骚就可以了,别他妈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
  “我骂几句怎么了?”说着,转身就朝苏御安那边走去。黄天翔眼睛一眯,忽然抓住了苏御信的手腕,“御信,我不跟你开玩笑,现在真不是你发火的时候,等咱安全了我帮你整个笼子把御安圈里头,行吧?得了得了,先出去才是重要的,我都有办法了,你别添乱。”
  “你有办法出去?“苏御信一愣,似乎把教育哥哥的事放在一边了。
  黄天翔点点头低声说:“你也知道杜英辉为了压制我体内的毒曾经给我一朵花,他说过那个玩意儿能带我出去。可我把花丢了,这他妈的。那什么,你们在抓猫魈的时候不是搞到一朵呢,御安说一直在你身上,赶紧拿出来。”
  苏御信眨着眼睛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地狠狠拍打自己的脑袋,“你他妈的早说啊。”
  “啥,啥意思?”黄天翔愣了,“你可千万别说你没带,我操,老子掐死你!”
  “你整天带朵花在身上?那玩意我放在别墅里了,压根就没带。”
  “你妹啊苏御信!”黄天翔气恼地抬手就扇了一巴掌。他这一巴掌扇的太快,苏御信闪的更快。但是,几乎是同一时间,黄天翔像一只腾飞的雄鹰猛地窜了起来,双脚锁住苏御信的腰,双臂扣住他的肩膀,把人狠狠摔到在地,并大吼,“御安快来,他不是御信!”
  苏御安听见了黄天翔的呼喊,扭头,呆愣,尽在这一呼一吸之间。被黄天翔压制着的“苏御信”忽然扭曲起来,铜钱剑穿透了黄天翔的胸膛……
  刺目的画面好像重磅炸弹在苏御安的心里炸开!冲出喉咙的那一声:“天翔!”带着愤怒和恐惧。在季子涵目瞪口呆的时候,苏御安的身影疾风一般掠过,符篆、黑雾不伦不类地一起朝着“苏御信”攻击过去,那个“苏御信”却丝毫不惧地轻易闪躲开来。站在稍远的地方,瞧着苏御安。
  被刺了一剑,黄天翔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竟然硬生生把插/在体内的铜钱剑拔了出来!身形一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苏御安疯了,不顾黄天翔的情况,直奔“苏御信”杀去!
  “真是功亏一篑。”假的御信阴仄地笑着,“我的目标本来是把你带走,没想到这人居然察觉到我不是真的。要怪,只能怪他太多事。”
  “你是谁!?”
  “大安,在这里我就是御信。”
  “鬼王?”该死的,它出来了?怎么出来的?苏御安脑子混乱,一味乱攻乱打,这样毫无章法的攻击根本伤不到对方分毫。对方闪过几次攻击,没了耐心。
  “大安,跟我走吧。这一回没人再来救你。”说着,浓黑的粘稠从四面八方而来,好像一条条的锁链朝着苏御安而去!
  “儿子,别动!”从半空炸开的声音随着白颉的身影落在苏御安身边。白颉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朝着四周狠狠撒了一把,那浓黑的粘稠顿时化作一团团的雾气,失了威胁性。对面的“苏御信”一见是白颉,表情顿时变的愤怒起来!向后跳了一步,竟然消失在黑夜之中。
  白颉使劲拉着疯癫的苏御安,制止他要追过去的脚步。白颉知道,如果鬼王幻化为其他人的模样御安都不会这么愤怒,唯有御信!御信是御安心中的底线,谁都碰不得的底线。
  “儿子,听爸爸的!先看看天翔的伤,那老杂碎跑不了多远。爸陪你一起去,冷静一点。”
  听到了黄天翔,苏御安才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之前的案件里黄天翔已经死过一次,事后被杜英辉所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按理说一般的武器奈何不了他,但是这一回伤他的是有鬼王法力的武器,没有杜英辉在这里,黄天翔奄奄一息。苏御安把黄天翔抱在怀里,完全顾不上问白颉怎么会进来这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绝对不能让天翔死。
  几分钟前,天翔还笑着安慰他说:“如果下一秒我就挂了,是一辈子;一百年后我再挂,也是一辈子。”他怎么能让这样的朋友死去?
  该死的鬼王!不杀你,我苏御安誓不为人!
  见黄天翔情况危急,白颉比谁都着急。万一黄天翔真的没了,杜英辉那边怎么交代?就鬼帅那个脾气还不得把所有人都咔嚓了?不行,绝对不能让黄天翔有事!
  “天翔现在的魂魄很奇怪,只有杜英辉能让他魂飞魄散。所以,他一时半会死不了,只要及时控制他体内的毒就没事。”白颉把手腕上的红线解下来交给苏御安,“快带他出去,除了杜英辉只有你叔叔能暂时控制这毒。”
  “我不能走!”苏御安摸了一把眼泪,“这是跟鬼王最后一战,我不能走。况且,还有季叔叔呢,我没办法带他们俩个一起出去。”
  白颉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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