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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丧尸作者:桃源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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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挟持着我的霍西归立刻做出了反应,他的菜刀在我脖子上一横,冷着脸呵斥了一声,“不许动,再动一下我就割断它的脖子!”
小绿的脚步一顿,但是很快,他冷漠的瞥了一眼霍西归,毫不犹豫的继续走了过来。
霍西归的手上用了力,我越来越着急,我几乎感觉到有液体从我脖子上流出。
我慌张的看着小绿,希望他能停一停,哪怕他坚定的认为我就算掉了脑袋也能重新长出来,可我实在是有一点害怕。
虽然心理怕得要命 ,但丧尸在这一方面表现的素质绝佳,一点没有尿裤子的趋势。
我没办法,只好生硬的模拟出抖抖索索的动作,希望小绿能怜悯怜悯我。
可他却没领会我的意思,越来越近。
霍西归的手猛地用力,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
我眼神一空,整个人轻飘飘的跪了下去。
小绿恰好赶上来,他双手卡住我的腋下,竟然落了泪。
我心下奇怪他既然心疼我为什么还要让别人抹我的脖子,他却已经伤心的无可救药一般紧紧搂住我,在我耳边低喃了一声,“秦锐……”
……秦锐?
是谁……
我眼一黑,彻底丧失了意识。
☆、二十一
这一次我醒于小绿的怀抱中。
我一睁开眼,就对上一个坚毅的下巴。
我盯着那个下巴瞅了半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小绿。然后我又继续后知后觉的发现……小绿变成白色丧尸了。
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有一种要么时空倒流,要么小绿发生了变故,总之他被打回了原形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我是这样想的,这就好比游戏中的不同颜色的装备。
最烂的那种当然是灰突突的垃圾装,比如那些没有智慧的丧尸。
然后是绿色,就像我刚看到小绿时那样。
然后是蓝,因为小绿是不一样的,其他丧尸一直只有一种颜色,但他自己会升级。
乃至后来的紫,也就是和我差不多颜色,也就是说,我潜在心理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平凡的。
最后是橙,我有联想过,也许小绿很快会晋级成橙色丧尸。
想想好像还挺拉风。
咳,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很想知道,小绿为什么会蜕变成了白色丧尸。
而且,好像白的……跟个正常人似的。
我呆呆的看着他,都忽视了正被他温情的搂着的事实。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小绿忽然低下头,正好对上我的眼睛。
偷窥别人反被抓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我一瞬间慌乱了一下,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好。
小绿冲我倏忽一笑,像对待一个病患一样温和的问我,“你感觉怎么样?”
我,“……”
我仔细的感觉了一下,惊悚的发现,我好像……想撒尿。
我,“……”
我一下子从小绿的怀里一跃而起,没头没脑的在这间屋子里四处扫视。
小绿有一点着急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声音有些克制的问,“你在找什么?”
我说,“我……”
我一下子收住口,我怎么发出声音了?
小绿似乎也很诧异,他抓我的手握得更紧,对我说,“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我看着他有些亮的眼睛,简直更加茫然了。
小绿扯了扯我,“秦锐……”
我一下子惊醒起来,哑声问他,“你不是一直叫我阿紫?”
小绿稍微顿了顿,立马改口,“阿紫……”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不想把疑问憋在心里,于是干脆问出口,“你是不是拿我当做什么人的替身?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绿很惊诧的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替身的事。”
我“哦”了一声,和小绿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他的视线格外黏糊,简直就像……在看自己的爱人。
艹,还说不是替身,不是替身怎么忽然这么看着我?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四处闲逛的样子在屋子里转了转,眼睛在瞥到窗玻璃时一下子顿住了。
因为我发现,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形象竟然不是之前的丧尸样子。
我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肤色也是正常人的颜色。
我的脑袋有些晕眩,转头问小绿,“我们怎么……变回人了?”
小绿看起来很惊喜,他急切的说,“我们本来就是人。”
我觉得小绿的脑子肯定秀逗了,要么就是他失忆了……或者,是我精神错乱了。
小绿还在继续解释,“我们从来就不是丧尸,一直都是人。”
我半信半疑的看向他深情款款的眼,没等看个究竟,身后猛然传来门开之声。
我被吓得一哆嗦,扭身去看。
七八个白色骷髅张牙舞爪的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围上了我。
我抽空回头瞪了小绿一眼,飞速的撇出一句,“为什么骗我?这么多骷髅你怎么解释?”
小绿的脸色有一点苍白,似乎谎言这么快被揭穿让他很无措。
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将我往身后一拉,对着那些骷髅说,“都出去。”
那些骷髅仍然无声的站着,一动没动。
小绿轻轻向前走了一步,背对着我的脸估计正在发狠。
那些骷髅终于松动,一个一个缓缓退了出去。
门被阖上,小绿缓缓转过身。
我看了看他,脱口说了一句,“我讨厌被人欺骗。”
小绿的眼神有一些黯然,但他仍打起精神,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觉得自己这么针对着他有些小孩子气,于是潇洒的摆摆手,随口说了句,“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我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身后的小绿跟上来几步,问,“你做什么?”
我听出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丝紧张,回头奇怪的看着他,说,“这里不安全,当然要离开。”
小绿说,“这里很安全。”
我没吭声。
小绿又说,“我会保护你。”
我“呵”了一声。
小绿问,“你不信?”
我说,“为什么信?”
小绿,“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他忽然这么说,我第一反应就是他马上就要说怀了我的孩子……
我,“……”
小绿说,“我们是恋人。”
我,“……你别告诉我是前世的。”
小绿默了默,半天后回,“是。”
……原来猜中剧情一点也不好玩儿。
我慢吞吞的说,“可是我都不记得了,而且吧,我感觉你认错人了……”
小绿,“不记得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我没认错人。”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点小心动。
毕竟对一个单身狗来说,忽然冒出一个样样都合眼缘的人对自己有特别的意思还是很让人激动的。
我只纠结了几秒就认可了奸。情的确定。
我想了想,有一点扭捏的问,“那我们前世是不是……那个,结过婚?”
小绿一愣,不知是不是在回想着什么。
半晌后他说,“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我好像脑子有那个画面,你穿一身红,冲我笑。”
小绿点点头,又问,“你还见过什么?”
我说,“很多,都是古代的,而且兵荒马乱的。”
小绿又是点头。
我仔细的瞅瞅小绿的脸,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
我问,“你到底是活了多久的丧尸?”
小绿瞟了我一眼,“你想知道?”
他这么问,我又不那么好奇了,只嘀咕了一句,“估计肯定是个千年丧尸了……”
小绿没有否认。
不知为什么,我总隐隐有种不安感,也许是这里太静了。
我想了想,问,“沈无畏他们呢?”
小绿略微诧异了一下,反问,“你找他们?”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不找,就随便问问。”
小绿“嗯”一声。
过一会儿,我又问,“……苏禾安呢?”
小绿说,“和霍西归他们一起走了。”
我一下有种被抛弃之感,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绿没理会我的叹气,我看了看他,忍不住开口说,“……我们就这么干坐着?”
小绿,“那你想做什么?”
……我一下子邪恶了。
我连忙驱散这种不堪的想法,肃了肃容,一本正经的说,“要不然……我们也去抓丧尸吧?”
小绿无声的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逗逼……
仔细想想好像也是,我自己没什么本事,干嘛吃饱了撑的去抓自己的同类?
况且,好像我跟人类社会早已脱节,就算我抓到了估计都没销路。
我沮丧的垂了脑袋,有些百无聊赖的往床上一摊——发呆。
小绿在我头顶说,“我们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好吗?”
我,“……”
有点陷入某种阴谋的感觉,可是我没有出声。
小绿自顾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
算了,反正我这种没主见的也没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那就随便混日子吧。
小绿也学我躺到了床上,和我面对面。
我们无声的看着彼此,青天白日大喇喇的笼罩着我们。
……总觉得大白天的,两只丧尸相对躺在床上有点奇怪,跟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似的。
可是我却没有动。
我盯着小绿的脸,盯着他含着心事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凑上去,在他嘴唇上贴了一下。
亲完后还有一点小害羞,仿佛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便宜一样。
小绿闭上眼,看神情似乎是个幸福的模样。
我心里泛起微微的酸涩,同样闭上眼的同时,小声说,“希望再次醒来可别有什么奇怪的变故……”
没想到小绿竟然应了一声,他说,“就算有变故我也陪着你。”
我干巴巴的“哦”了一声,无法否认,内心持怀疑态度。
不过怀疑归怀疑,现在我还是信任他的,所以我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睡着前我最后的念头是,下一次睁开眼会是什么样呢……
……我甚至没来得及想自己一个丧尸为什么会睡着。
不过,存在即真理。
既然我已经睡着,我毫不犹豫的立马接受了这种设定。
反正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漏洞百出的,我这种凡愚是不会自找麻烦的寻求所谓真相的,只要活蹦乱跳的活着就好。
于是,怀揣着这种近似堕落的心态,我开始期待着明天……
【正文完】
☆、番外一
这件事说来有点话长。
作为整件事的第一目击者,我竟然有点无从说起。
我叫苏禾安,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表哥,叫苏禾禄。
虽然我们是亲戚关系,但实际上“地位”差得很多。
“地位”这个词用在现代社会好像显得有点奇怪,可是我必须得说,这在苏家人看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从小就和表哥生活在一起,表面看起来我是他普通的玩伴,但实际上我只是一个丫鬟的角色,包括我在内,还有另外三个远亲家的孩子也一起陪伴着表哥的成长。
表哥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他们家在A市也非常低调,可是在我看来,他们家简直就是一个巨型的棺材。
在我还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就知道凡事都得听表哥的,否则就会挨婆婆的罚。
而表哥也不是可以无法无天,有个我们叫做先生的人管教着表哥。
我们五个小孩子就像被囚禁在城堡里的迷路人,老实本分的在这座大宅子里度过每一天。
也许是因为有玩伴陪着,我们几个虽然时而战战兢兢,但总体来说,也不至于过得太凄惨。
偶尔在休憩之余,也常常会彼此笑闹。
相处的久了,五个人渐渐也分出了谁疏谁亲。
表哥最喜欢的是那个叫秦锐的孩子,无论做什么游戏,他们两个总是一组。
而我作为女孩子,并没有得到他们格外的关爱,反而因为性别不同,常常被他们排斥在外。
除了我之外,另外一个经常落单的是霍西归,他脾气不怎么好,不受表哥待见。
而他又看不上我,在另外那对儿双胞胎彼此抱团的情况下,他和我一样成了经常孤零零的人。
这座宅子似乎是专门给我们几个孩子住的,空房间非常多,我们喜欢哪个就住哪个。
一开始大家还一人一个房间,但渐渐地,就变成了苏禾禄和秦锐一间,沈无畏和沈无惧兄弟一间,我和霍西归一人一间。
苏禾禄并不是一直和我们呆在一块儿的,有时候先生会把他叫走,留下我们四人接受外面来的老师的教育。
老师话不是很多,据他说,他教给我们的都是和外面一样的东西。
不过他这样说,我倒是觉得,也许苏禾禄和我们四个不一样,不知道苏家又会教给他别的什么。
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长到十八岁。
十八岁的时候,大家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虽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苏禾禄的个子要比我们都矮。
我第一次被允许离开这个宅子,说是可以自由的生活。
可是我只自由了两年,就又被婆婆找了回去,让我在暗中照看苏禾禄。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先生曾单独找过我,教给我一项技能。
我也是十八岁后去了外面的世界,才知道那项技能可以说是非常惊人的。
通俗点讲,就是我可以隐身。
至于秘诀……这个我不能说。
婆婆跟我说,叫我一直盯着苏禾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告诉她。
然后我就被领着去了苏禾禄居住的地方。
也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这个问题对当初住在大宅子里的五个孩子来说,都是无需回答的问题。
我们会出现在那里,都是有一定原因的,我们能自由与否,也都是身不由己的。
在我开始监视苏禾禄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至少对我来说是很大的事。
沈无惧兄弟被苏家狠狠的惩罚了。
原因我并不清楚,我回到苏家的时候,在暗处就看到那两兄弟像腊肠一样被挂在后院的大榕树上。
这是第一天。
第二天,他们的衣服不见了,一个个被扒的赤条条的。
第三天,他们浑身上下变成了粉红——那是没了皮肤的皮肉。
我以为他们早就死了,可是在第七天,变成两幅骨架子的他们,忽然在夜色里晃了晃,彼此撞击着发出喀拉声。
而那时根本没有风。
我不敢问他们犯了什么事,也没人可问。
我的监视是隐在暗处的,不能让苏禾禄知道。
第八天,沈无惧兄弟不见了,院子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树。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他们转移注意力,我开始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苏禾禄身上。
他现在仍然和秦锐同进同出着,似乎秦锐从来没有离开过。
白天的时候,他们会进入苏家祠堂,进了那里我就不用跟着他们了,利用这个时间休息补眠。
等他们晚上回来时,我继续跟。
他们住在一间屋子里,婆婆跟我说,不管他们在屋子里做什么,我都要向她汇报。
我本来还纳闷有什么好汇报的,他们能做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们两个的神情有些不对。
两人对视着,神神秘秘的,好像在无声的交流着什么。
然后他们把灯一熄,一起躲进了同一张被子里。
以前他们是分床而睡的。
我不知这件事需不需要汇报,潜意识是不太想汇报的。
可是我不能对婆婆撒谎,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能。
没有人能在婆婆面前说谎,除非那个人没有舌头。
我还记得我对婆婆说完那两人睡同一个被子后,婆婆竟然笑了。
她笑得有点浅,似乎早有预料一样。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没过多久,这个预感成真了。
苏禾禄和秦锐被苏家大奶奶抓了起来。
☆、番外二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苏家大奶奶。
大奶奶看起来老极了,她的脸上皱纹非常多,不笑的时候像一堆腐朽的烂布。
她坐在正厅中高高的椅子上,眯缝着眼,脸对着面前跪着的苏禾禄和秦锐。
大厅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帮穿黑衣的男人,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看起来不似活的。
苏禾禄的父亲站在大奶奶身边,他的脸惨白惨白,纸一样。
大厅里始终无声,明明挤满了人,大家却全死水一样。
很久之后,大奶奶轻轻咳嗽了一声。
没有人有一丝反应,静静等待大奶奶咳完。
大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黄的手绢,在嘴角擦了擦。
然后她将手绢收好,欠了欠身子,低着头,很专注的看着苏禾禄。
苏禾禄始终没有抬头看大奶奶,他一直垂着眼,事不关己一样谁也不看。
大奶奶叹息着对苏禾禄说,“阿禄啊……”
叹息将尽未尽,大奶奶似满怀遗憾。
她重新坐正了身子,身形却又像更萎靡了一些。
他扭头瞟了苏禾禄的父亲苏淮一眼,苏淮便起身,走到苏禾禄和秦锐二人面前。
苏禾禄一瞬间浑身都绷紧了,他抬着下巴看着他的父亲。
苏淮没有理会苏禾禄的目光,径自扯起旁边秦锐的一只胳膊把他拽了起来。
苏禾禄欲起身阻拦,旁边闪过几道黑影,黑压压的将苏禾禄压制住了。
秦锐被腾空抓着,倒是没怎么惧怕,他还冲苏淮露了一个笑得模样。
苏淮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表示,他只是让另外一些黑影子人将秦锐按紧,然后从袖子里驱赶着什么出来。
秦锐略微紧张的盯着苏淮的袖子,那里静静地,好像里面什么也没有似的。
可是很快,有个东西一闪,倏的从里面爬出来,并飞快钻进了秦锐的衣服里。
秦锐的脸色变了变,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
架着他的那些黑影子松开了他,他却再也站不住,兀自倒了下去。
他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脑门上一层层的起汗。
苏禾禄猛地挣脱了那些挟制他的人,一下子扑到秦锐旁边,不停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是秦锐一声不吭,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不住的打滚。
苏禾禄看着看着就开始掉眼泪,他再也受不了秦锐痛苦的脸色,哀求着跪到大奶奶面前,求她放秦锐一马。
大奶奶一脸慈悲,然而她却是对苏禾禄说,“阿禄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叫你莫动心,是你不听啊……”
苏禾禄忽然神色一厉,质问大奶奶,“如果您不希望我那样,为什么放任我们在一起……你肯定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大奶奶伸出手抚摸着苏禾禄的头,她问苏禾禄说,“阿禄,你难过吗?”
苏禾禄用他的泪水作为回应。
大奶奶叹口气,抬头看了看秦锐。
始终无声挣扎的秦锐此时已经不动了,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
苏禾禄回头怔怔的看着秦锐,听到身后大奶奶的声音,“阿禄,我比你还难过……”
大奶奶继续说,“阿禄,你现在肯跟他分开了吗?不山盟海誓了吗?”
苏禾禄如灵魂出窍一样呆了一阵,然后麻木的点点头。
大奶奶起身,经过苏禾禄时又在他头顶摸了摸,低声说了一句,“我最爱的阿禄,你会长命百岁。”
所有人都走了,大厅里只剩下苏禾禄和秦锐。
苏禾禄将秦锐揽在怀里,神情僵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秦锐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说话时把苏禾禄吓了一跳。
秦锐低声问,“熬过去了吗?”
苏禾禄说,“嗯。”
秦锐笑了笑,良久,用更低的声音问,“我还活着吗?”
苏禾禄应,“你还活着,你会长命百岁。”
秦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说,“怎么才能不疼……”
最后一句低语几乎消失于空气里,“变成尸体吗……”
后来……
后来,等到秦锐苏醒的时候,迎接他的是苏禾禄的婚礼。
整个宅院到处都是如血似的大红,喇叭声震翻了天,竟然是一个古代形式的婚礼。
我不知道新娘是谁,从外观上看,个子矮矮的,走路很慢,甚至有一点蹒跚。
秦锐坐在高堂的位置,面前站着一对儿血人似的新人。
秦锐和苏禾禄彼此对视,久久未言。
新娘子忽然在苏禾禄背上推了一把,催促,“阿禄,说话啊。”
竟然是……大奶奶的声音?!
苏禾禄像木偶一样张了张口,然后吐出一整段文字。
他一字一句说得像个老年人,他对秦锐说,“你我不是彼此的归人,我们就此别过……”
秦锐木木的看着苏禾禄,跟没听见一样。
他们像两具尸体,也没多余的表情。
良久,秦锐忽然歪头皱了皱眉,问苏禾禄,“你为什么对我笑?”
苏禾禄至始至终都没有笑,反而是秦锐,在问完那句之后,忽然就笑了。
他笑得没有声音,安安静静的,像个活在过去的人。
大奶奶强行搀着苏禾禄,两人就要离开。
秦锐突然大声喊,“苏禾禄,你一直都在骗我!”
苏禾禄的背影僵了一下,却仍然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他们走之后,那些黑衣人又出现了。
他们动作利索的将黏在座位上的秦锐弄下来,然后带到了后院,倒吊在榕树上。
秦锐一声不吭闭上眼,他浑身的血管都暴突起来,一条条紫色盘亘在他的各处皮肤之上。
有一个黑影将一个火盆子放在秦锐头顶的地面上,火盆里装着一层紫色的透明液体,有火焰在液体之上熊熊燃起。
秦锐像被火烤的蜡油,不时有血液从他血管里渗出来,落在下面的盆子里。
黑影放完东西转身就走了,他抬脸的一刹那,我借着火光,悚然发现他根本没有脸。
原来那些走动的黑影子,竟然只是一件一件的黑衣服……
我没有继续留下来看着秦锐怎么被烤干,而是起身去找苏禾禄。
苏禾禄和大奶奶待在一个房间里,他们坐在桌子边,桌子上摆着两杯酒。
大奶奶的盖头掀了,她安稳的坐在苏禾禄面前,痴痴地看着苏禾禄的脸。
原本一直发呆状态的苏禾禄忽然扭头看着大奶奶,开口说,“敏惠,我后悔了。”
大奶奶和蔼的看着苏禾禄,没问他后悔什么,而是温柔的问,“怎么不叫大奶奶了?”
苏禾禄也不答她的话,径自问,“你还是不愿意把最后一颗药给我吗?”
大奶奶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她似感慨的仰了头,久久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苏禾禄颓然起身,打开屋门的时候,他停在门口,背对大奶奶说,“我甚至后悔你把我复活……”
在他欲迈腿离开前,大奶奶忽然开口,“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你身边安排那四个孩子?”
苏禾禄转身看着大奶奶。
大奶奶声音放低,垂着头,“四个孩子还剩下最后一个……你的药还剩下最后一颗。”
大奶奶咯咯的笑起来。
苏禾禄却脸色骤变,猛地转身跑开。
我没有跟着他去,而是在大奶奶身边来来回回的徘徊。
大奶奶伸手拨了拨桌子上的烛光,细碎的光芒跳跃在她狭窄的眼珠子里。
大奶奶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扯在桌边。
我控制不住的在她面前坐下去,忐忑的惴惴不安。
大奶奶自言自语着说,“这男人心啊……怎么这么善变?”
我不知怎么作答,事实上也没心情作答。
我满脑子都是她之前的话——四个孩子还剩下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是我吗?
可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大奶奶抬头摸了摸我的脸,“就算变……也该变给女人,你说是不是?”
我没吭声。
大奶奶的脸唰的一沉,她阴森森的盯了我一会儿,然后“扑”的冲我猛吹了一口气。
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她吹晃了,好像要散架似的。
我恐慌的四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视野里只有大奶奶的脸。
她冲我狰狞一笑,再次用力冲我吹了一口气。
我一下子就破碎了,意识渐渐消散,我才醒悟,原来自己早就成了游魂。
十八岁那年,我第一个死去。
婆婆一边摇着铃,一边对我说,走吧,走吧,再也别回来……
但是两年之后,婆婆却又将我召了回来。
而这一次,我再也没能离开。
【番外完】
☆、后记
秦锐疯了,用现在的医学来讲,他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他的情绪时好时坏,总是幻想着世界已成末日,而他自己则变成了丑陋的丧尸。
我不知道在他的幻想中,我是什么样的。
他好像把我完全忘了,而且对我的感情全都消失不见。
我当然不恨他,也许这是我的报应。
医生说,他的幻想和他曾受的打击有很大的关联。
因为我跟医生说过他受过很大的痛苦,医生说,他想象自己变成丧尸可能也是一种规避痛苦的方式。
因为丧尸就不用疼了,还可以继续活蹦乱跳。
而他幻想的那些情节,大多天马行空不着边际。
医生说,那是他破碎的记忆,如今形成了一种梦。
只不过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不是睡着做梦,而是睁着眼做梦。
我有想过治好他,但我的举动只换来他一次一次的更加无常,甚至他渐渐开始怀疑自我,对任何事都产生不信任的情绪。
我渐渐放弃了,我不想他的世界再受到任何的波动。
只要他能活着陪我,就够了。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而我亲自体会过生和死的变换。
确切点讲,我本该是一个已故的人。
生前我有妻子儿女,而且和妻子很恩爱。
我死于一场疾病,自从病卧在床,我就再也没离开过床。
直到弥留之际,妻子敏惠对我说,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她会救我。
我只当她是安慰我,并不当真,只在临死前递给她最安详的笑。
我并没有长眠于地底。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简直就像做了一场梦。
我躺在敏惠的怀里,有些回不过神的看着她的脸。
她老了,她在我没注意的时候被时间拖着前行了近百年。
她望着我一滴一滴的落泪,哭着告诉我,她等我等了好久好久。
我始终静静的躺在她怀中,看着她哭得乱七八糟的脸。
她并不知道,在我醒来的一刹那,我不再是我了。
我失去了对她的爱,她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
我不敢对她说我真正的心思,只用专注的眼神凝目望着她。
她破涕为笑,抱着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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