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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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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自动化程度高什么的,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就未必了——这不是资敌吗?
  “我们先走。”沈啸来不及再看下去,虽然只有一只幽灵甲虫,但根据经验,周围至少有一个幽灵空间,也就是有至少十几只甲虫,他们打不过的。
  严培摸了摸腰间的子弹带,跟着沈啸悄没声地离开超市,借着楼房的遮掩想潜走。可是一绕过一个街角,迎面却撞上了一群嗜血者。
  你妹啊!严培心里大骂,连枪都不敢开,转身就跑。那群嗜血者有二十几个,都已经步履蹒跚马上要断气的模样,可是看见活动的人,仍旧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嗬嗬声,拖着脚追了上来。它们已经不能跑得很快,如果没有那些幽灵甲虫,严培和沈啸完全可以甩开它们,但是现在不行,严培已经感觉到四周至少有四五个振动场在向他们靠近了。
  “走那边!”现在感觉是严培唯一的护身符,“把这些嗜血者甩给它们。”
  不知道这些幽灵甲虫到底有没有什么目标,但从目前来看,似乎只要是活动的人形它们就发射激光,被光线射中的嗜血者,无一例外化成了沙尘。
  果然,幽灵甲虫们很快追上了嗜血者,不过收拾二十几个嗜血者也耽搁了它们一点时间,严培三人已经逃进了民居里。
  沈啸拉开一颗手雷。要感谢阿拉伯人的剽悍,他们在民房里不光找到了刀具枪弹,还找到了手雷。
  一颗手雷从窗口掷下去,准确地落在一只幽灵甲虫的后背上,轰然巨响,深灰的外壳迅速变薄,最后成了小小的一团灰色,趴在地上暂时不动了。
  严培和沈啸借着这声爆炸吸引了几只甲虫,自己从房子背面的窗口跳出去,没命奔跑。不过今天确实有点糟糕,因为天空中传来了熟悉的嗡嗡声,一个幽灵空间跟鬼一样地出现,射出一道淡淡的白光,罩住了地面上那只幽灵甲虫的残余,并将它缓缓吸起,收入空间之中。严培猜想这玩艺儿只要不彻底炸碎,进了空间之后大概还可以复原的。
  不过他现在没办法也没精力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因为包围过来的幽灵甲虫增加到了近十只,并且有两只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60、坦白 
 
  爆豆般的枪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绝对是天降救兵啊!如果不是腾不出手来;严培真的要划着十字高呼一声上帝万岁了。
  三架小型战斗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个俯冲;机翼下的枪口火光喷吐;全部倾泻在最近的两只幽灵甲虫身上;迅速把那两只玩艺儿打得颜色淡了许多。
  “这边!”一辆悬浮车从旁边街道里拐出来;车手探出头来,对着严培三人大吼了一声;声音听在耳朵里竟然十分之熟悉。
  “冯特!”严培喜出望外;把冲锋枪里最后一点子弹全部打出去,掩护着沈啸背着艾伦奔向悬浮车。
  天空中的幽灵空间迅速降低。这玩艺的飞行轨迹实在难以预测;好像完全不受物理规律束缚一样;三架战斗机的攻击全部落空;被迫拉高机身躲闪。地上的幽灵甲虫趁机又包围过来,沈啸刚刚攀住悬浮车,一只幽灵甲虫发出一道射线,悬浮车急忙拉起躲闪,刚刚爬上车的三人顿时被甩了起来。
  沈啸一只手扣着车边,眼看着严培和艾伦同时被甩了出去。艾伦虽然在他背上,但是肌肉僵硬,并不能抱紧他;严培却是刚刚才碰到车箱边儿,还没来得及抓紧。
  沈啸只有一只手,只能去抓住一个人。那一瞬间他脑子空白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伸出了手,一秒钟之后他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严培,而严培正在大喊:“艾伦摔下去了,快,快把车转回去!”
  冯特不是不想把车转回去,但是没有了战斗机的掩护,四面的幽灵甲虫已经又包围了过来,他立刻甩开悬浮车两翼的机枪开始扫射,可是再让他转回去,那就会直接落入包围圈里。到时候艾伦救不出来,反而会把他们全部都陷进去。最主要的是,天上的三架战斗机都斗不过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空间,已经落了下风,并不能再给他们提供掩护!
  “冯特,撤退!”通讯器里传来急切的命令,三架战斗机已经有一架被击中了左侧机翼,飞行轨迹也不稳定了,全靠战友掩护才能撤退。冯特阴沉着脸猛打方向盘,悬浮车甩过45度角,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驰而去。
  严培扭头看回去,只见一只幽灵甲虫已经靠近了躺在地上的艾伦,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被房屋阻挡——悬浮车拐弯了。
  天空中的幽灵空间没有追上来,悬浮车已经提速到最高,紧跟着天空中的三架战斗机。片刻之后,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一艘飞船。悬浮车沿着伸下的滑梯开上去,三架战斗机也从船腹下的入口飞了进去,飞船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们,随即起飞。
  滑梯收起,背后的舱门关闭,暂时安全了。这本来应该是松一口气并且庆祝劫后重逢的时候,可是艾伦的失陷让几人都沉默着。还是冯特先开了口:“还以为你们两个失踪死在海底了,你们是怎么活着上岸的?又怎么会跟马丁博士……本来以为他也牺牲了……”
  “说来话长了。”严培苦笑一下,“你们是怎么回事?辛格夫人,小彼得,还有别的学者,都活着吗?”
  冯特也苦笑:“既然你们跟马丁博士在一起,大部分事情应该也知道了。波塞冬三千二百四十八名最著名的科学家,加上小彼得,我——幸不辱命。”
  “你真行。”严培说得诚心诚意。
  冯特黯然摇头:“是怀特将军和杜会长带了八百名科学家做诱饵,才保证了我们逃出来。我带了一千二百名特种兵,现在活着的只剩我一个了。八号和十九号,还有罗森,都牺牲了。”
  严培心里也难受,尤其听到熟人的名字,那种感觉好像刀片在肉里割,与听见一个数字的感觉完全不同:“那这飞船……”
  “我们逃出波塞冬之后,按照怀特将军给的地图赶往一处地下军火库,在那边有离得最近的地下城的联络频道。这算是最高级的军事秘密,即使是怀特将军,不到万不得已也是没有权力接触的。所以我们联系上了新非的好望角地下城,在好望角城安顿了下来。这飞船是他们的。”
  “那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严培觉得奇怪,“说起来,如果你们今天不来,我们可就死定了。”
  “我还正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幽灵一样的东西是哪里来的?我们在好望角城都感觉到麦加那边剧烈的能量变动,派了一支侦察队过去,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倒是传回来的讯号上有一张模糊的照片。还没等我们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地下城附近的搜救队就遇上了,结果死伤惨重。我想还得从这些东西的来处查,所以带人过来,正好碰上了你们。”
  严培苦笑:“我们还真是知道,没人比我们知道得更清楚了。不过这些东西已经开始进攻地下城了?”
  冯特有几分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它们似乎也并不是有意要进攻地下城,至少它们并没有刻意寻找地下城的入口。但是遇上它们的搜救队——却是全军覆没。”
  冯特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他们往前走。这里是飞船的底部,空间并不很大,停放着四五辆配置武器的悬浮车。走出去就是一条窄窄的走廊,有三个同样穿着军装的黑人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冯特笑着给他们介绍:“这是刚才掩护我们的图雷三兄弟。”
  在严培眼里,非洲人其实长得都差不多,何况又是兄弟呢。打眼一看,三人全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眼白特别明显,也只好龇牙一笑:“谢啦。”
  “去见见埃托奥队长吧,他是这艘飞船的指挥官。”冯特看一眼始终沉默的沈啸,“大家都很想知道麦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严培也随着看了一眼沈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想尽快去好望角城,我想见辛格夫人。”
  好望角地下城面积不小,但远不如波塞冬自动化程度高,看起来就像一座普通的城市,如果不是知道头顶上是岩层而不是天空,严培会觉得自己就是在地面上随便哪一座城市里。
  辛格夫人在政府大楼里等着他们,偌大的房间里还有近千名科学家,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严培在波塞冬城做那场报告的时候曾经见过的,严培甚至一眼就看见了那位微生物学家罗德。
  辛格夫人瘦了一圈,她已经脱下了鲜艳的纱丽,换成了朴素的淡色便服,手臂上还缠了一圈黑纱,不知道是在为波塞冬的殉难者服丧,还是为怀特上将守孝,也许两者皆有。
  “很高兴还能看见你。”她对严培伸出手来,脸上几乎瘦得只剩下了一双大眼睛,但那眼睛里的活力却几乎看不见了。
  严培接住了那只手,恭恭敬敬弯下腰去吻了一下:“我也非常高兴。”
  “这里是好望角最好的一批科学家,我们想知道,麦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严培听着辛格夫人平铺直叙的语气,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那个推着轮椅跑得飞快的辛格夫人已经不见了,她有一半已经死于了波塞冬的劫难,现在活着的,只是半个人。
  “是的,我知道麦加发生了什么事,我也知道波塞冬发生了什么事。”严培深吸口气,走上讲台,对下面微微鞠躬,“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场报告做完,能容纳上千人的房间里鸦雀无声。严培的描述太生动,虽然没有直观的录像,在座的人也都能想像得出他所描述的情景,似乎都看见了伊甸园里封存着怪物的水晶柱,波塞冬城里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行尸走肉,上万名变异者炸碎时迸发出来的火花,还有天空中那涌动的漩涡。
  还是辛格夫人先开口:“严,你的意思是说,外星人一直隐藏在那块黑石里?”
  “是。我仍然认为外星人是要躲避全球性大洪水的,只是我学识有限,还不能推想出外星人的存在方式,也不知道那块黑石里到底有什么乾坤。但是从当时的情形来看,黑石与天空的漩涡是相对应的,尤其是黑石上的那些裂缝,跟天空中的闪光从位置上来绝对是恰好对应的。”
  “这么说,最大的那个封闭空间其实还没有真正出来?”底下有人提问。
  “我想是的。因为那些小的封闭空间始终无法与它融为一体,所以我猜测它们在维度上可能不相同。”
  罗德忽然站起来:“我想问一下,当时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沈啸一直沉默地跟着严培。从艾伦自悬浮车上被甩出去之后,他就再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在严培做报告的时候,他始终坐在台下,只是偶尔用点头来表示对严培的佐证。直到罗德提出这个问题,他才抬头看了严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
  严培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严培忽然对沈啸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复杂,沈啸还没有想明白,严培已经把目光转开了:“请给我一件金属制品,比如一段铁丝或者一小块钢板。”
  “我这里有个铜的子弹壳。”一个年轻军人,大概是来维护秩序的,从腰里拿出一个子弹壳做的钥匙环,“可以吗?”
  “可以。”严培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不过,这个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拿不准了。可能,会就此毁坏。”
  年轻军人愣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没关系,您随便处理吧。”他用几乎没有人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人已经死了,留着也没有用了。”
  严培听见了这句话,对着那个年轻人远远地笑了一下:“谢谢。”
  子弹壳托在严培掌心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只手上。子弹壳在灯光下闪着黄色的光泽,渐渐的,这颜色变了。几乎就在所有人一眨眼的时候,这枚铜质的子弹壳,竟然变成了一滩液体状的银白色物质。这银白色的液体很活泼,轻轻一动就变成了一堆水珠,从严培的指缝里滚落下来——这是汞。
  严培攥起了手,再摊开的时候,那些汞珠又变成了几颗银白色的固体物质。离得最近的一名科学家一眼就看了出来:“是锌。”
  这简直像变戏法一样。铜变成了汞,汞又变成了锌。所有的人都盯着严培,像盯着一个怪物,还是辛格夫人先开口:“严,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严培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我在圣地所获得的能力。弦理论,我想在场的每一位都比我更清楚。我还没有掌握不同的弦的振动方式及频率,所以我也并不知道,当我把能量加诸于某种弦上的时候,会将它改变成什么样子。也就是说,我可能有点石成金的能力,但我并不知道点石成金的方法。”
  “你在圣地所获得的能力?”辛格夫人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喃喃地问了一句。
  严培点了点头:“是的。也许从某种方面来说,我获得的这种能力,与迈克尔所获得的,是同一种。”
  这句话说出来,离他最近的一名军人已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胸前的冲锋枪枪口微微抬起,指向严培。沈啸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把枪放下!你想干什么?”
  那名军人惊骇地看了沈啸一眼,握着枪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他和那个魔鬼一样?波塞冬就是毁在那个魔鬼手里的!”
  “天使和魔鬼的区别是什么?”沈啸冷冷地盯着那名军人握枪的手,“把你的手放开,他在是寻找拯救世界的办法,不是要毁灭世界!”
  那名军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使得五官都略微有点扭曲,现在就更加明显。沈啸用目光压迫着他,再次重复:“把手放开。”
  房间里有些骚动起来,所有人看严培的目光都有些复杂。沈啸没再说话,只是从座位里走出来,挡在了严培身前。他这个动作让过份紧张的军人们稍微冷静了一些,有个军人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你,你也有这种能力吗?”
  沈啸摇了摇头:“我没有。”
  这答案让众人又稍微平静了一些,离严培最近的那名军人目光在严培与沈啸之间来回扫视,终于缓缓放松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这个动作影响了其他人,军人们终于都冷静了一些,记起自己是来维持秩序而不是来造成混乱的。
  沈啸暗暗松了口气。他当真是怕有一个人手一紧扣动扳机,哪怕子弹不是冲着严培打过来的,也必然会引发其他人的攻击。一个像迈克尔一样具备了出奇能力的人站在面前,凡是经历过波塞冬毁灭的人,没有人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和理智。
  严培站在原地一直没动过,在房间里安静了一些之后,他继续说:“当时,我们被锁在天房外面的铁栏上,我用这种能力把铁变成了铅,所以我们才能折断栏杆逃出来。”
  辛格夫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罗德镇定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
  严培歪头想了想:“可能,是我第一次到圣地的时候吧。那时候赛尔德带领着一群信徒来朝圣,却在圣地变成了沙砾。那时候我曾感觉到全身剧烈疼痛,还曾经失去知觉。只不过直到迈克尔再次前来朝圣,我才领悟到这种能力。”
  底下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那么多人被领着去朝圣,怎么只有你获得了这种能力?”
  严培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嗯,我想也许因为我没有进行过基因改造。也许我身上的基因保留了更多从远古时代传下来的外星基因片段。”
  这句话又引发了一阵混乱,有人大声地质问:“怎么可能?你为什么没有进行过基因改造?”
  严培抬头看了看传出声音的角落,平静地回答:“因为我是卢梭博士和马丁博士从雪层下面挖出来的休眠者,我在那里躺了一千五百年。我是2011年11月11日因雪崩被掩埋的,我是——你们所说的古人类。”
  一阵议论和骚动传开去,整间房间都像煮沸的开水似的混乱了起来。沈啸转头看去,严培静静地站着,瘦削的脸上没有半点慌乱的表情,眼睛平平地向前看,这一片混乱却似乎没有看在他眼睛里。
  沈啸凝视他片刻,终于还是转过头去,把身子又挺直了一些,牢牢地挡在严培身前……

    61、再上路 
 
  严培静静地躺在椅子上;插在上臂静脉血管内的抽血针和插在后腰的穿刺取髓针都在工作;两种不同的液体无声地从他身体里流出来;进入存储皿里。
  沈啸站在一边看着他。直到存储皿满了;针头自动离开身体;严培才慢慢睁开眼睛;对他笑笑:“来了?”
  他在逃亡里瘦削下来的脸颊还没丰满起来,这么一笑实在说不上太好看;脸上只剩一双眼睛了。沈啸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微微凹进去的脸颊:“头晕吗?”虽然人体内有自动造血机能;可是这样频繁的抽血,是个人就受不了。
  “没事。今天抽完了;估计一周内是不用再抽了。”严培想坐起来;“放心;我很珍贵的,科学家们很懂得持续发展,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
  沈啸试图跟着弯弯唇角,但发现太过困难,做到一半就放弃了:“一周以后再抽血,你的身体也未必受得了。”何况还要抽脊髓呢。严培现在身上穿的内衣都是特制的,皮肤脱落下来的碎屑也要供给研究。如果可能的话,没准还有人想切他一块肉下来呢。
  “如果你不说——”沈啸话说到一半就苦笑。实在太有违军人的信念了。
  “我知道。”严培慢慢坐起来,仍旧觉得一阵头晕,“如果我不说,你是不会说的。”如果换了从前,他才不会说。可是现在……
  “如果我不说,杜会长会失望的吧……”严培轻笑。那个始终那么温和的老人,脑子里装着无数的知识,却跟平民一样领着少得可怜的配给,在知道自己已经被感染可能要变成嗜血者的时候,仍旧那么温和而风趣。他,对未来是抱着希望的。
  并不只是迈克尔一个人有信仰,杜诚也有,只是他的信仰就是人类。
  沈啸伸开手臂抱着严培,小心地把他扶起来:“不好好休息,要做什么?”
  “就去隔壁,看看小彼得。”严培靠着他,按按太阳穴,“都是珍稀生物,去探望一下亲戚嘛。”
  沈啸没再说话,用脚把旁边的轮椅勾过来,不管严培的抗议,把人抱起来放上去坐好,推着走了。好望角城物资也不是非常充足,虽然严培算是重点照顾对象了,但这么经常的抽血抽骨髓,营养也跟不上,人抱起来轻飘飘的,让他心里总是忍不住地一抽,暗自发寒。
  小彼得比严培要好得多。虽然他也被抽过血和骨髓,但因为研究价值不同,所以抽取次数少很多,现在看起来倒还是胖胖的。现在他已经能爬来爬去,研究所既怕他掉下来摔着,又怕他碰到头,在他睡觉的台子四周用弹性塑料围了一圈,结果这小子居然爱上了撞上去再弹回来的感觉,严培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在台子上爬来爬去,到了边就用脑袋故意去撞一下塑料墙,然后咯咯笑着再掉头往另一边爬。
  “这傻小子。”严培失笑。旁边的看护人员也笑得要死,把围墙抽掉一块方便严培探视。小彼得这几天跟他熟了,立刻爬过来,让严培把他抱到膝头坐着,开始拽严培的衣服钮扣,并且试图往嘴里塞。
  “情况怎么样?”严培试着把他举起来几次,逗得小胖子开心大笑。但是很快他就觉得胳膊酸了,只好把小胖子搂在怀里,随便他到处啃,反正衣服都是消过毒的。
  看护人员苦笑:“您知道,基因改造之后,再有新病毒入侵人体的时候,会将其结合到某个RN□段里,再从基因链上断裂开来排出体外。但是——具体结合到哪个RN□段,这个却不是可以指定的,而是个人身体进行的随机选择。”
  “所以即使有了我和小彼得的基因比对,仍然没法确定究竟哪些片段是有用的?”
  “是的。”看护人员低下了头。看着瘦得快要脱形的严培,其实很多研究人员都有种愧疚的心理。人家几乎已经随便你们折腾了,可是你们偏偏折腾不出什么来。
  严培微微闭了闭眼睛,像是自语一样:“我猜也差不多,否则你们也不会这么频繁地抽血……或者,试试模拟振动干扰?在那种情况下,也许管用的片段会跳出来工作。”
  看护人员继续苦笑:“不是没试过。孩子曾经做过一次,但是您知道,RN□段有几十万之多,分析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可是我们不敢让孩子接受振动干扰时间太久,否则我们怕孩子沉眠时间太长会影响到某些器官。”
  “难道就没办法了?”严培突然烦躁起来,用力捶了一下轮椅扶手。登时,周围的几台仪器有的灯光乱闪,有的发出嘀嘀的报警声,吓了在场众人一跳,连小彼得都突然在严培怀里挣扎起来,想要离开他。
  “严先生——”看护人员看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有几分防备。
  严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放松身体示意他把小彼得抱走:“对不起,最近有点失控。”随着体力下降,好像他对这种能力的控制力也不如从前了。回头看看沈啸:“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他也不确定自己释放出来的干扰频率到底是哪一种,说不定就有一种跟迈克尔是一样的,会把沈啸变成……
  沈啸摇摇头。刚才严培释放出来的能量让他有些难受,但跟被迈克尔强行石化的感觉还不一样。
  严培把手搁在额头上,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想见见辛格夫人,还有,曼德拉将军。”后者是好望角城的最高军事统帅。
  看护人员犹豫了一下:“我去给您联络,不过……”见不见就不是他说了算的了。辛格夫人好说,曼德拉将军可就不是人人能见的了。
  “谢谢。”严培张开眼睛对那人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
  沈啸站在他身侧,看着他苍白的脸,轻声说:“你发觉了?”
  严培闭着眼睛笑笑:“是啊。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发现?说起来,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去战斗了吧?”
  “我也是经历过波塞冬劫难而没有变异的,也有一定的研究价值。”当然,研究过两次之后研究所就断定他是普通体质,所以果断停止了对他的研究。
  严培轻笑着摇头:“你真当我是呆子啦?这几天供给质量明显下滑,如果不是出了事,我这种珍稀动物,怎么可以克扣饲养费呢?”
  他越说得轻松,沈啸心里越不是滋味,隐约总觉得严培有点不对劲。说起来,严培从前也贫,也喜欢调侃和自嘲,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一样不改嘴上痛快。可是不知怎么的,沈啸就觉得严培现在不大对劲。
  他还记得从前在地下城的时候,严培精得跟鬼一样,滑得像条泥鳅,嘴里没有几句实话,变着法儿的挤兑艾伦给自己弄点好处。那时候他也要定时抽血抽骨髓,可是即便坐在采样椅上也要嬉皮笑脸说说话,几时看见他这么安安静静跟打了麻醉剂的实验动物似的?还有他的脸色,就是在阿拉伯半岛上逃亡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苍白无力过!
  “你到底怎么了?”沈啸不是会刨根问底的人。他受过专门的审讯训练,知道怎么样套出别人的实话,更知道怎么严刑逼供,可是这些手段在严培这里完全用不上,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他也曾竭力回忆,最终只能想起,似乎是在来到好望角城之后,严培就不对劲了。
  在做那场报告的时候,他还完全没有发现严培的异常。那时候严培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精确地描述着在伊甸园、波塞冬和麦加的奇异景象,而他坐在台下半心半意地听,脑海里总是有一双木然的半睁半闭的眼睛在凝视着,始终无法聚集注意力。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他在认真地听,就会发现严培的演讲里已经没有在波塞冬的那一次演讲那么活力十足。
  沈啸微微闭了闭眼睛。他是在严培突然公布了自己获得的异能之时,才突然发现严培的变化的,之后严培宣布自己是休眠了一千五百年的古人类之后,这种感觉得到了证实。他觉得严培似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劲儿,准备把自己交出去了,而在这之前,严培分明是个绝对不允许被别人掌握命运的主儿。
  严培又笑了。这个笑容,嘴角活泼地往上翘,眼睛弯起来,倒有点从前蔫坏蔫坏的劲头:“我能怎么啦?营养不良了呗。你要知道,就是动物园里头也得讲究个营养均衡,否则动物也要萎靡不振的。”
  沈啸不说话了。他现在确认他是问不出来的。严培这种人,如果你想套他的话,那就得准备着把话题一路扯到太平洋去再扯回来;就是严刑逼供,你也得防着他九句真话加一句最关键的假话,何况沈啸也不可能对他动手。
  “哎,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严培倒反过来催促了,“曼德拉将军很忙吧?”
  沈啸沉默片刻,终于说:“很忙。好望角城周围的六个小卫星城,已经有四个被那些幽灵毁灭了。目前有二十万人拥进好望角城,人口几乎增加了一半,所以物资骤然紧张。”这就是为什么严培会发现异样的原因。
  严培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四个卫星城?”
  好望角城的结构与新欧那边的地下城不同,主城的周围有六个小卫星城,当初是为了主城受到攻击,可以把人疏散到卫星城去。卫星城目标小,即使有远程核弹攻击,也不容易取准目标。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军事目标,虽然也能对付一下生化危机,可是不能对付外星人。六个小卫星城在一个月里被毁灭了四个,只逃出不到一半的人。
  “能活下来一半的人,已经比波塞冬好太多了。”严培头靠在轮椅的椅背上,眼神冷静,“这至少说明,那些幽灵甲虫并没有像迈克尔一样的目的。”
  “是的,但是它们仍旧部分地引发了石化症和嗜血症。”沈啸轻声说,“四个卫星城生还的人最近陆续有石化和嗜血的,研究所初步认为那种幽灵甲虫也能发出那种致病的振动,只是它们不像是有目的性的用振动来攻击人类。”
  严培笑了:“所以说迈克尔完全搞错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振动其实是外星人——嗯,暂且说是外星人吧——在活动当中自然地发出的,就像我们走路会发出脚步声一样。也正像我们走路不小心会踩死蚂蚁一样,外星人发出的脚步声引发了人类的灾难。而迈克尔,他被脚步声震昏了头,把脚步声当成了上帝……这也算是对外星人的一种认识吧,虽然片面了一点。”
  “不过,迈克尔虽然认识错误,却误打误撞地做对了一件事——他给了外星人一部分能量,让它们打开了黑石里的世界。只是这些能量还不够,最大的那个空间仍旧没能出来。”严培转头看看沈啸,“如果你是外星人,现在你会做什么?这就开始屠杀人类?”
  “没有必要。”沈啸立刻回答,“就像我搬进一处陌生的房屋,假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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