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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鬼老大-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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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同生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又昏睡过去。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的雪白。
  许是小王爷的命数不该绝,还没有进入冬日,天空就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初雪。
  府外的大街上,清早的石板路上竟然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好像踩断了什么紧要的东西一样,让人走的小心翼翼。
  明王府的大门上,两盏白莲灯高挂,上面苍劲有力的“奠”字甚是刺眼,门前行走的路人皆是匆匆而过,大气不敢喘,生怕沾惹上是非。
  屋里的灵堂上,赵同生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下边哭的五花八门的下人。、
  有的为 没了饭碗哭的,有为了没发工钱哭的,有为了担心日后没出路哭的。真正想着自家王爷的,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圆子。
  “王爷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小圆子想不通啊想不通啊!您不是说要带着小圆子一起创一个天下吗?眼下天降瑞雪,正是个好兆头啊,王爷您醒醒啊,小圆子伺候您更衣啊!”哭到后面,嗓子里的音已经变了调,沙哑枯竭,像是一个几斤虚脱的老人在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赵同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哭,没有闹,甚至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他还是不信,身边这口薄皮棺材里,躺着的是小王爷。
  院子里站着皇帝派来哭丧的众位大臣,都佯装着悲痛欲绝在外面干嚎,有敬业的还顺道摸摸眼角,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岁月增加的眼角纹。
  赵同生呆呆的站起身,将其中的一块姻缘符塞到宣其扬的手中,淡淡的下了令。
  “盖棺。”
  姻缘符是一依送来的,抱着她刚刚苏醒的儿子。
  “赵公子节哀顺变,那八个孩子的魂魄已经各归其位,我的宝儿也多亏公子你的周全,现下也醒了过来。我是特意带他来向公子辞行的。公子莫要太过伤心,我相信王爷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公子你这个样子。这是我之前求来的姻缘符。现在我有了宝儿,已经什么都不求了。与其让它在一个不懂得珍惜的畜生手里,不如交与公子。据说这姻缘符能锁定三世的缘分,希望真的如此。公子你拿着它,说不定终有和王爷重逢的一天。”
  被一依抱在怀里的宝儿,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屋子。
  白白的房顶,白白的墙壁,白色的桌布,白色的帘幕,白色的大花开的满庭满园。还有那个黑盒子边上,白衣胜雪的美人,长的好漂亮啊。
  奋力扭动着身子,宝儿对着赵同生的脸颊吧唧一口,随即害羞的趴回自己娘亲的肩头,笑得贼贼的。
  “好漂亮的美人,宝儿喜欢。”一依走了,带着她最后的依靠,回到属于她的天地去了。
  那么齐月月,你又在哪儿呢?
  赵同生扶着棺木站起身,一阵的天旋地转 ,胸口压抑着的一腔热血,终于一股脑的喷洒而出,盛开在棺木前的白色花朵上,淅淅沥沥的滴着血珠子。
  赵同生诚心的祈祷,不要再让我醒过来了。
  葬礼办的很庄重,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从府前的大街上,绕着皇城前的城镇转了整整一圈,才直奔向皇陵。
  打点事宜的,是人人敬重有加的归尘道长。
  待到撒上最后一捧黄土,归尘一撩长袍的衣摆,跪在宣其扬的墓前,重重耳朵磕了三个响头。
  “王爷,都是贫道不好,若不是贫道当年自恃眼鼻通天,就不会大意的将王位的正统算错了人。引来这无谓的伤亡,是贫道的错。”
  身后的大臣,哪里细听那老道士说的哪门子的悼文,依然有模有样的跪在墓前哼哼唧唧,像是有些不耐烦,却不得不极力压制着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皇陵的位置坐北朝南,位靠着连绵的青山。冬能挡雪夏能遮阴,青山绿水,不失为一个上风上水的福地。山路因为那层薄雪的覆盖,变得有些湿滑。
  下山的路上,接二连三的摔了几个一品大臣,从半山腰一直滚到山脚下,差点就一并埋在山脚下的黄土中。
  眼尖的一个大臣隐约看到,白幡飘扬的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的前行,酷似今天应该因身体不适呆在后宫的那位皇帝大人。
  皇家的事,又有几个外人是看得清,摸的透的,大臣使劲晃了晃晕眩的脑袋,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佯装没有看到。
  归尘在墓前合掌而立,静静等待身后的来客。
  “贫道等您多时了,宣大公子。”
  来者正是武穆王朝的皇帝,宣其易。
  “朕是皇帝,不是什么公子!”微怒的声调,预示着这位王者的心情不是很好,少惹为妙。
  “奥?既然如此,陛下可还记得自己的生辰?要不要贫道帮您记起一下?”归尘手中的拂尘划过宣其易的下巴,吓的他一个倒退,站在一处凹凸不平处歪歪扭扭。
  “这江山,本就不是你的!那护卫皇家龙气的护身符也不是你的,交出来!”归尘宽大的绣袍随着山顶的冷风一并飞起,活脱脱一个即将腾云而去的仙人。
  “你,你说什么,这江山,本就是朕的!那护身符,也是朕的!”宣其易攥紧了拳头,脸色被晶亮的雪花映衬的有些红润。
  “若是不是当初你诓骗本道,我又怎么会将那聚集了万代帝王之气的护身符交给你?你亲弟弟的皇位,是你夺取的,他的命,也是你夺取的!那暗地里派御医下的慢性药,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就不怕死后不能面见你的列祖列宗吗!”归尘看着眼前有些狰狞的皇帝,心里的悔恨之意一波高过一波。
  “哈哈哈,列祖列宗?要是没有我,他们说不定早就被那个昏君发配到边远的地方,莫说连个牌位都没有,就连个立牌位的权利都没有。要不是我,他们何以这么风光的葬在这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要说没脸,也是这个土堆里的草包没有脸。他整日除了吃喝就是玩乐,何时理过国家大事。凭什么命中注定他要当皇上!这是有违天理的!我这么做,无非是纠正过来老天爷犯的错误,我又何错之有?我自然有脸去见我的列祖列宗!”宣其扬喊玩胸腔里的最后一点热乎气,瘫坐在渐渐化为雪水的地面,不顾形象的拍打着泥土,几近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有这么个弟弟。带兵操练的是我,暗里地驯养死士的却是他。我的文武都更胜于他,父亲却将兵符偷偷交给他保管。我喜欢皇后,她却把自己关在佛堂里和那些泥人作伴,我知道,她喜欢其扬。最可气的是,我喜欢一个男人,他也要来和我抢。你叫我怎么忍?他天生就是我的克星!我日日都想着怎么兵不见血的除掉他,可是今天,他真的死了,我也没有那么高兴。这个皇位,坐的也没了意思。呵呵,护身符是吧,给你,统统给你!”巴掌大的一块红色木质牌子,掉在坟头,半边身子已经埋进了黄土。
  宣其易张开双臂,任凭山顶冷冽的风呼呼的吹进袖中,闭上了双眼。
  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我就在那张龙椅上,等着你来换掉我!”留下这句被风吹的变了形的话,宣其易大步流星的朝山下走去。
  归尘拾起护身符,塞回怀中,对着宣其扬的坟墓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悔恨万分的话,也信步离开。
  坟头上,齐月月跟着小黑小白四平八稳的站在上面,听完归尘的自白,方才大悟。
  这武穆朝的真命天子,原来是那个懦弱的小王爷。不得不说,司命他老人家的戏本子,实在是精彩万分。
  齐月月挥别了小黑小白,吃下阎罗送给自己的一粒丹药,显出真身。
  这具身体,倒是齐月月的真身。
  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总算在地府里碰到了,好说歹说才让阎罗同意,用自己的身子回来还阳,解决身后事。齐月月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体,通体舒畅的很。
  


☆、第四十四节 归尘(下)

  庭院还是那个庭院,门口还是那个门口。
  齐月月站在明王府的门外,不住的往里面踮着脚看。终于引起了门卫的不耐烦,两人一边架着一个胳膊,将齐月月提出府门老远的距离。
  齐月月恨得直想当场踹一个飞脚过去,要不是这身体长了二两肉,行动有些不利索。头发也变的莫名其妙的长,活脱脱一个女鬼模样,实在不宜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老子还不能来看看老子自己的灵堂什么样子吗?真是岂有此理!
  齐月月的时日不多,多浪费一会时间,遗憾就会多一分。这么一想,心底又火急火燎的忙活起来。热锅上的蚂蚁似得在门前来回的打转转。
  拂尘扫着自己的肩膀,擦肩而过。
  “道长!道长!”齐月月一叠声的喊着,使出吃奶的劲头把归尘拉到一边的大树底下。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归尘的眼里写满了不解。
  “道长,想你也算得上得道高人。不知道对借尸还魂有什么看法?”齐月月的个头有些矮小,半仰着脑袋笑对白须苍苍的归尘老道,笑得一脸真诚。
  大门外,树荫下,被世人敬畏的得道高人,和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蹲在那块地,已经聊了一盏茶的功夫。
  只见年轻人一会站起来比划一下子手脚,一会又耷拉着脑袋蹲下去继续唾沫星子横飞。
  末了,归尘抚须长叹。
  “孽缘啊孽缘。”
  午后的冰雪融化的极快,地面除了有些湿湿的水印子,完全看不出雪花的痕迹。
  齐月月跟着归尘,大摇大摆进了王爷府。
  “恩,门看的不错,回头加你们月钱。”门卫被这神似他家王爷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棍棒扔出去抱头鼠窜。
  青天白日的,不会是王爷显灵了吧?
  穿过重重的假山楼阁,绕过那片结了薄冰的荷塘,齐月月直奔赵同生的屋子。
  屋内的花雕酒,林林总总十几坛子,七倒八歪的散落在桌子上,地上,还有一只被赵同生紧紧抱在怀里,盖在了被子里。
  酒瓶口洒出的清凉液体,已经阴湿了一大片被角,赵同生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不过两天的功夫,已经消瘦了一大圈,下巴上的胡茬子也冒出了青青的一层。
  齐月月趴在床边,手指抚上赵同生皱在一起的眉头,温柔的打着圈圈,嘴里还振振有词。
  “你看看你,还冥界少主呢,离了我都不活了是吧?这要是以后被那些小鬼们知道,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拨开脸上的手,继续找寻梦中的良人。
  “同生,同生!”齐月月附在耳边轻唤。
  下一秒,赵同生惊醒,坐起身,盯着床边的人看了一眼。
  再下一秒,齐月月的左眼又看不清了。
  眼看着第二拳又要打过来,齐月月急忙跳开床边,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手对着赵同生拼命的挥舞,“同生,别打了,是我,是我,我是齐月月!”
  齐,齐月月?
  齐月月是谁?奥,想起来了,是那个自己在酒香里苦苦寻找却找不到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要找小王爷的壳子,还是齐月月的人。可是齐月月,又该长的什么样子?
  眼前的人说自己就是齐月月,赵同生晕乎乎的勾了勾手,跌跌撞撞的朝着那人走过去。在撞到了一张小凳,踢翻了一个铜盆后,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拉到眼下细细的打量。
  抛开那头鸡窝似的头发,还是蛮清秀的一张脸,尤其是笑起来的傻样,像极了那人的德行。
  “怎么证明你是他?”赵同生松开了手,继续抓起桌上的半瓶酒,顺着喉咙倒进去。
  “你看,你最喜欢的诗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其在朝朝暮暮。你最喜欢穿大红色的衣服,最喜欢吃辛辣的食物,最喜欢看的戏本子是《梁祝》,最讨厌的人是…。。算了,这个时候说起他,太晦气。”齐月月自顾自的说,完全没看到桌边执酒壶的手顿在那里,酒水沿着瓶口飞流直下,溅在桌布上。
  “你,你真的是?”赵同生揽过齐月月的肩膀,按在自己的胸口。
  这么小巧的人,这么可爱的人,是齐月月。
  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
  …————————————
  齐月月翻箱倒柜的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找到一颗琉璃珠子大小的小药丸,捏在指尖。
  “你说北雪在哪里?”
  齐月月看不到北雪的身影,心下已是不安。料想着应该是受了不小的伤,躲在哪里疗养。谁知道赵同生告诉他,北雪已经打回了原形,现下就在那片荷塘里。迷香丸药力甚强,北雪吸收的很彻底,没有一天的功夫已经和自己的内丹融为一体。
  为了救一依,硬生生的脱离出去自己半生的修为,北雪早就知道自己大不如从前,可能碰上个小妖小怪,就命丧黄泉。却执拗的瞒着所有人,参加了小王爷的大计划。为了掩护一依顺利脱逃,北雪死死的抓住云魔将要发力的手,全身的骨节都被打断还是不肯松手。一直等到看不到一依的身影,一直等到归尘前来抱起自己瘫软的身子,阖上他的眼睛,他才化成了一条奄奄一息的鲤鱼,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头顶的那片天空,流下最后一滴泪。
  齐月月刚想奔着荷塘去,被赵同生急忙拦下。
  “你想这个样子去荷塘边找北雪?怕会被府里其他的下人乱棍打出去。过来,我给你梳头。”赵同生走到铜镜边上,拿起一把木梳,招呼齐月月过去。
  刚坐下,齐月月就被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吓的跳了起来。
  在阎罗殿的时候,灯光明亮是明亮,总是笼着一层黄黄的光线,也没看清这个皮囊的脸上,竟然脏到如此境地。
  想到归尘方才和自己蹲在树底下还闲话了好一会儿,没有让他反胃,冲着这一点,也足以证明归尘是个高人!
  水葱似的的手指,轻柔的穿过那一头乱且黑的发丝间,铜镜里映照着赵同生宠溺的笑意,嘴角上扬,梨涡深陷。一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蓝色头巾,整齐的将齐月月的鸟巢改造成了一个潇洒的马尾,再冠上一根簪子,嗯,镜子里的齐月月,除了脏点,也有点貌美如花的架势了。
  赵同生牵着齐月月的小手,软绵绵的,和自己的比起来略显粗糙,显然不是什么名门贵公子的手。齐月月的身子比自己矮了半头,赵同生对这个身高很满意。
  很快,除了蹲在荷塘边的两个人,周遭立马围了众多看热闹的下人。
  以小圆子为首,大家站在五步开外的长廊上,指指点点的议论荷塘边紧挨着的两个人。
  “你们说说,王爷才刚没,这祸主的东西就勾搭上了新的相好,可怜我们痴心一片的小王爷,还当他是多么的珍贵难得。不过是个下贱东西!”一腔怒火,每个字都带了嗤之以鼻的意味。
  齐月月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没有波纹的水面,已经看得有些眼晕,仍是没有看到冰层下鱼儿的身影。
  不顾身后人是如何的对自己品头论足,齐月月拿着那根已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笛,敲打着荷塘的边缘,一下接着一下,舒缓有序。
  “北雪,我是大哥啊。你出来啊,大哥回来看你了。”
  没有反应。
  “北雪啊,我可是打听到你父亲的下落喽,你想不想知道?想知道的话就快点出来啊。”
  平静如常。
  “算了,大哥告诉你,你父亲命好,这一辈子在一个小国里当着小国王,娶了一个老婆,生了一堆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啊?”
  终于,冰层下游过来一直通身金色的鲤鱼。
  巴掌大小,若是一眨眼,就可能忽视掉。
  齐月月激动的挽起袖口,作势就要下水,才想起来这是多么的不可行。别说自己不会游泳,就是下去了,北雪也不能和自己说什么,徒劳无功。
  “北雪,大哥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应该让你好好的在荷塘里过你的安稳日子的。现在你落得这个样子,大哥也是于心难忍。这颗珠子,传说有很厉害的效力,对于恢复内伤很有帮助,来,大哥把它交给你。记住,等你修炼成功那日,来我坟头烧一沓纸,让大哥地底下也高兴高兴。
  小鲤鱼在水中左摇右摆的甩起尾巴,一个挺身,跃出水面,带起一条水晶水珠,在两人眼前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齐月月瞅准时机,将那颗小小的珠子,扔进小鲤鱼的嘴中。
  小鲤鱼又摇着尾巴游开了,独留下齐月月和赵同生在岸边感伤春秋。
  “那本来是给你的珠子,我私自做主给了北雪,你会生气吗?”齐月月顺势躺在石块上,懒懒的眯着眼睛。
  “不介意,你回来了,我什么都不介意。”赵同生紧贴着那个瘦小的身子,也躺了下去。
  一样的天空,一样的岸边,不一样的心情。
  小圆子看着这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只觉得眼睛干涩难受,想起了他家小王爷在世时对赵同生的种种好。如果小王爷还在,一定会想着法的哄赵公子开心吧。那眼前笑颜如花的赵公子,一定是开心的吧。
  小圆子遣散众人,盯着那个陌生的脸孔瞧了瞧,嗯,很干净的人。
  “我还是要走的,同生。”
  “带我一起。”
  “不,我就是怕你想不开,才特特求了阎王爷放我回来和你告别的。你千万不要浪费我的一片苦心啊。等你真正的寿终正寝,我们还是会见面的。我就在地府等你,哪儿也不去。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把我没活完的那份也补上。”齐月月抓紧赵同生的手,侧脸打量身侧的美人。
  “会一直等?”
  “会一直等,等到你来为止。”齐月月肯定的回答。
  “那你还剩多少时间。”静默了一会,赵同生追问。
  “三天。”
  “好,你想做什么,我陪你。”赵同生坐起身,趴在齐月月的胸口上,享受的微闭双眼,贪婪的允吸着那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它们灌满自己的全部。
  “好,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去一个地方。”
  “你想进宫?”赵同生身子一颤,慌乱的摇起头,想要阻止齐月月的冲动。
  “同生,有些事,我不亲自处理好,是不会安心的。你忍心看着我不得安生吗?”齐月月抱紧怀中的人,感受那似乎隔了千里之远的拥抱。
  不把赵同生掉离开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谁能保证赵同生真的可以安度自己的余生?没人可以保证。
  也正是因此,齐月月才拼了自己两辈子所有的勇气,求阎罗放自己回来善后。
  归尘拿着赵同生的免死金牌,一路畅通无阻的找到了御书房的皇帝。
  “道长可是来拉我下皇位的?”宣其易双手一摊,靠在大梨花木靠椅上。
  “不是,贫道是来引荐一位故人的。”
  “谁?”宣其易正了正身子,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是我,齐月月。!”
  


☆、第四十五节 结局(上)

  宣其易说不出的惊讶,看着眼前突然从归尘身后跳出来的男孩,满满的诧异,满满的敌意。
  “你就是钻进我皇弟身子里的那个人?”宣其易几乎是下了定论似的反问。
  归尘已经静悄悄的退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高高的房门,静立在门外。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皇弟了,不是吗?我也没有梦游的毛病,那日荷花池,是你把我推进去的,是不是?”齐月月想到小王爷的命格簿子上写的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
  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最疼自己的大哥,为了那把金灿灿的龙椅,可以这么的绝情,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还把自己推下水。
  被说中了痛处,宣其易也只是尴尬了一小会,随机摆上一副超然的面孔,继续问。“没想到,你是长的这个样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齐月月从怀里掏出那张空白的圣旨,右下角一个硕大的玉玺印子,上面的油墨已经干透,工整有力。
  “没什么,想让你下一道旨意,让赵同生可以去天涯海角自由逍遥去,这一世再也不让他进宫。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
  “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宣其易有些好笑,这么一个小小的个头,也敢来和自己叫板,真是十足的笑话。
  “就凭你皇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我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齐月月背剪的双手,高傲的抬起头,对视着那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
  “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龙椅上的人鄙睨道。
  “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杀的吗?我既然能进你弟弟的身子,自然有办法进你的身子。你尽可以试试?这椅子的滋味,我倒也想感受一下。”齐月月在背后狠狠的扭着自己的腰,迫使自己使出那股子狠劲,不让自己的话语中有一丝的颤抖。
  这全是骗人的,齐月月当然晓得。
  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混到那张出行证,干什么都是值得的。
  宣其易拿过那张空白的圣旨,执笔飞走,长袖一挥的甩给齐月月。
  “恩,不错,谢了。我走了!”齐月月转身就要走。
  “这个皇位?”身后是个维诺的声音。
  “你爱坐就坐吧,我对它没兴趣。希望你记得你今天的旨意。若是敢违背,呵呵,大哥,你懂得。”齐月月最后露出自己的小牙,冲着宣其易阴险的笑了笑。
  古有三笑留情,那算什么。齐月月觉得,自己这最后一笑,保管那皇帝老子能记住一辈子。
  赵同生将将坐在饭桌边给齐月月盛上饭,一叠声的“同生,我回来了!”就扎进了屋子里。
  小圆子看着那撒欢的年轻人,说不出的亲切。好像他们家那个没脑子的小王爷。
  “事情办完了?”
  “喏,这是你的护身符。你可要收好。”齐月月从袖子里掏出那明晃晃的圣旨,交给赵同生。
  “已经下午了,你看,太阳都要落下去了。”赵同生望着窗外残血的夕阳,有些恋恋不舍。
  “明天我就陪你离开王府。”齐月月嘴里含着米饭,含糊不清的回到。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吧,以后想要吃这些普通的美食,还不知道要过上几百年。
  “王府的人…。。”
  “放心,有归尘道长在,他会打点好一切的。这是他向小王爷赎罪的大好时机。呵呵呵你就别操心了。”齐月月边说边往赵同生的空碗里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归尘说,他会将这些人都安置好。该放出府的放出府,不想出府的就跟着我。我打算以后常驻这里,守着皇宫,不让那些妖魔邪道的再趁虚而入。
  武穆朝的国师,终于回归了。
  第二天清晨,天气阴惨惨的,愁云笼罩的和要大哭一场似的。
  齐月月背着一个大红色的包袱,趁着公鸡的第一声啼叫,推开小院的后门。
  小圆子堵在门外。
  “你要带赵公子去哪?”单刀直入的问法。
  齐月月将赵同生拉到身后,蹦出两个字,“私奔!”
  沉默了一会,小圆子闪开一条道,眼睛转向一侧的枯草堆。
  齐月月领着赵同生走出去没有十步,回头一看,小圆子还在那和石头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齐月月吧包袱交给赵同生,又折了回来。
  “你的功夫在死士里算不上最好的,但是你贵在心细胆大。好好跟着归尘道长,总有成大器的一天。记得到时去他坟头烧一把纸钱,让他安息。”
  小圆子震惊的险些就要把眼珠子掉出来,胸腔里的小桃子扑通扑通的要顶出来一样。等到他再去看那两人时,只剩那惊鸿一瞥消失不见的红色包袱。
  他,他是谁?
  天气不好,并不影响齐月月现在的心情。
  左手挎着赵同生的胳膊,右手抓着一串刚刚做好的糖葫芦,齐月月一脸的幸福。
  这个武穆朝,齐月月一直没有静下心来细细的欣赏过,如今才发现,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
  空气湿润,能见度高清。街上的商铺排成一条笔直的线,整齐划一。大道皆是普通的青石瓦块铺就,附着着一层淡绿色的青苔,在晨光中显得有些俏皮。
  街上的行人,或走或跑,或独行或结对,都是信步盎然,抬头挺胸,把一张张笑脸挂在上面,和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一打着招呼。
  环境优雅,民风淳朴,齐月月很想在这里养老。
  赵同生抬手擦掉齐月月嘴边的糖渣子,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你想去哪?”
  这倒是把齐月月问住了。只是想带着赵同生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这勾心斗角的皇城根。可是天下这么大,到底应该把他带到哪里去呢?
  “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没想好,就携着我私奔吧?”赵同生打趣道,说的齐月月脸上齐刷刷的飞上两朵红云。
  “都是文人墨客喜爱下江南。你觉得我们去江南怎么样?”齐月月吃掉最后一颗糖葫芦,砸吧砸吧嘴里的糖汁,仰着小脸问。
  “好倒是好,不过两天时间,我们连到那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和你好好相处了。”赵同生眼里的光彩黯淡下去,有些颓然。
  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这个人又要走了。
  “嗯,那就听我的,我们北上吧。那虽比不上江南的小桥流水,但也是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同生你应该会喜欢。而且算起来,我们要是雇辆马车,半日就能到达。你说呢?”齐月月拖着腮帮子,想的很认真。
  南下好是好,就怕皇帝闲着没事也南下,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保不齐还能碰到。北上的话,应该可以。
  说走就走,齐月月立马跑到车市雇了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顺便请了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老汉赶车。
  马车吱呀吱呀的在青石板路上转着圈圈,等到补眠的齐月月睁开眼睛时,外面的景色已经翻天覆地的变了样子。
  路两旁的杨柳树,曼妙伸展着腰肢,阳光明媚,漫天的柳絮纷飞。早已过了春季,这些似雪的小白花还在孔丽欢快的跳着舞蹈,给挑帘看景的齐月月吓了一跳。
  柳树一侧,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流。缓缓的流淌,波光粼粼的睡眠是不是蹦起几条游得欢快的小鱼儿,芦苇这边一丛那边一片的长得茂盛,被这纷扬的柳絮一装饰,立马成了另一番景象。
  途径的人家,高门大院,户户有花,家家有柳。从半敞开的大门望进去,还有一两垄青菜萝卜,标准的农家乐小院。
  齐月月眼里心里都赞不绝口,叫住了车夫,徒步下去逛了逛。
  “同生,这里不错,要不要从这里住下?”齐月月喜笑颜开的跑跑跳跳,一扫在车上的困顿乏累,活脱脱一只被关的久了的小猫小狗,对着一条新街的一切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好,就在这住下。”
  


☆、第四十六节 结局(下)

  看房,选房,交钱,签地契,等到忙完这些,齐月月双手掐腰站在一户大院子里的时候,日头已经下了山。
  困意接踵而来,齐月月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看的旁边的下人都要困过去。
  下人是齐月月亲自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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