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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鬼老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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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要是说我受了重伤倒地不起,明天皇兄是不是就不会让我骑马进去了?”小王爷赖在地上开始想着小算盘。
  “倒也是,怕是你皇兄会直接派个御医前来给你治疗伤情,顺便给你下个十斤八斤的软筋散之类的迷魂药,让你一觉睡到一个月之后,那时你醒来,恐怕已经变天了。”赵同生挑眉笑着,一点不顾及身后捂着肚子笑下去的北雪,爆发出更为惊人的笑声。
  齐月月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嘶吼。
  身边的烈马霎时扬起前蹄,发出更为猛烈的嘶吼,震的周围树上的鸟儿噗噗的飞起好几群。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把烈马骑身下,枉为儿郎好年华。抱着这么一个信念。齐月月在把自己摔残废的边缘,终于可以骑在马背上平稳的跑上一小段。
  风呼呼的从面前飞到耳后,耳朵里全是呼啦啦的声响,眼睛里全是触手可及的景致,速度与激情,良驹与美人,在这广袤无垠的天空下,齐月月诚心的祈祷。
  明天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啊。
  黄道吉日的早上,宣其扬刚刚离开温柔乡,就被屋外飞着的黑色鸟雀吵得有些心烦。
  小圆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在走廊里自言自语。“什么鬼天气,连乌鸦压来凑热闹。这一大早叫的,真让人头疼。”
  屋里准备洗漱的小王爷,拿着毛巾看着水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端起那盘澄清的水,一把拉开屋门,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将半盆子水泼到那叫声最大的一棵树上。
  小圆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时间,自家小王爷会起来了,还这么活跃。
  “把那树上的东西给我赶出去,要是再听到一声,就扣你一半的月银。”小王爷拧着眉头说完,把空盆往树底下一扔,回屋去了。
  小圆子愣子啊原地几秒钟,立马跑出院子,找来了人力物力,齐齐的从树底下赶鸟。
  “你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赵同生束完发,坐在床榻边看一脸郁闷的小王爷。
  “不吉利啊不吉利,总觉得今儿要出事。不然同生,我们的计划推一推吧。我这眼皮子也一直在跳,心里也压的慌。”小王爷拍了拍胸口,顺了顺噎在那的一口气息,十分的焦虑。
  “你放心,有北雪和一依在,不会有事的。”赵同生的手搭在小王爷的脖颈上,温热有余,却能透着一丝莫名的悸动。
  只得将那个嘟着嘴的人揽到怀里安慰,“只要过了今天,我们就可以躲到天边去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我们带着北雪,带着一依和她的儿子,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好吗?只要过了今天,齐月月,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要相信自己。”赵同生说的十分轻柔,语调一压再压,软的都能陷下去,小王爷渐渐的放缓了心情。
  过了今天,或许就能平静下来。
  这边明王府的大门口,北雪一依一再叮嘱小王爷要万事小心,赵同生将那把宝剑交与宣其扬,也是左一句小心右一句注意的。
  看着骑在马上有模有样的宣其扬,北雪夸张的赞扬道,“大哥,这身骑装穿在你身上,真是英气逼人啊,一会到了猎场上,可要好好的大显身手啊!”
  宣其扬得到夸赞,挺了挺胸脯,得意的露出白白的牙齿。手一挥,带领着几个骑卫兵去宫门口迎接他皇兄。
  说是骑马狩猎,死要风度的皇帝,还是乘着一顶金灿灿的马车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宣其扬恨得牙痒痒,驱马跟在一侧保驾,心里却暗暗希望,最好来个叛乱的,一箭射死这个害自己差点摔断腿的家伙。
  好在到了目的地,他的皇兄还是换上了骏马,在树林间追赶猎物,展现他王者的一面。
  宣其扬自个儿漫无目的的鞭打着马屁股,双手死死的抓着缰绳,想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下来休息一下。
  看看透过林荫照下来的斑驳日光,约莫着这个时候,赵同生他们,应该到了宫里了吧。
  计划是很好的。
  宣其扬陪同皇帝在外面狩猎,赵同生拿着金牌编个由头进宫,想办法去把净瓶里的魂魄带回来。一切就可以病不见刃的结束了。
  这个计划,有两个地方是未知的。
  一是那个云魔,不晓得会不会和上次溜进翠柳殿一样,幸运的避过去。依照大家的推断,这魔物大白天的不至于横行宫里。
  另一个就是李妃娘娘,怎么才能把她给引开。
  一帮年轻人做事的后果就是,不把未知当危险,拼的就是那口劲。
  赵同生领着隐身的一依和北雪,轻而易举的就来到了翠柳殿。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隔着厚厚的门板,腥甜的血味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想要避开都没地方躲。
  北雪刚想去窗户上看看屋里的情况,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来都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赵同生长长叹了口气。
  果然,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
  推门而入,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软榻上一个玉体半露的女人,正手执着一颗水晶葡萄,鄙夷的打量着站在殿中央的男子。
  她不晓得,北雪和一依已经走到了观音像下,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磕头请罪。
  她也不晓得,这个假冒自己传召的男人,拿着金牌到宫里来想要做什么。
  但是她知道,既然他来了,自己就没有让他活着出去的道理,况且又是皇帝不在宫里,这种天赐的机会,可不就是在助自己一臂之力吗。
  “草民拜见李妃娘娘。”赵同生看着一旁的北雪和一依,已经站起了身,取出一个瓷白的小瓶子,将那观音净瓶里的魂魄引出来。一缕一缕幽紫的烟光正徐徐的沉进瓷白瓶里。
  软榻上的美人扔掉水灵灵的葡萄,轻梛莲步,走到赵同生的跟前,对着那张低头不语的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应该感觉的到,本宫不喜欢你,非常不喜欢。为何还敢打着本宫的名义进宫?你来宫里想干什么?”
  北雪眼见着恩人受了耳光,想要抽身前来帮忙。手刚刚松开和一依一起发力的地方,瓷白的瓶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两下,这一微动,吓得北雪连忙又静下心,将自己的力量全都注入瓷瓶中。
  赵同生也瞥见了那边的场景,只是默默的跪直了身子,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渍,等待魂魄转移完毕。
  “啪!”又是一记。
  李妃洋洋得意的转起圈,身上轻薄的纱衣被风带起,显得里面的躯体更加的诱人。
  “赵同生,赵同生,你知道吗,你我虽然只见了两面,可是本宫却觉得认识了你几千年。”
  “奥?”赵同生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不解。
  “这里,是我第一次侍寝的地方。”李妃走到床榻边的地上,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笑的妩媚至极。
  “当时的我,差点就死在那个昏君的身下。”说到那日的场景,没人的脸上浮现出彻骨的寒意,好像看到了自己宿命的敌人。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李妃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是因为你,因为你叫赵同生!”李妃几乎是怒吼出声,声嘶力竭的样子。
  “我好歹也是官员之女,却要被人误以为一个下贱的男宠,才能获得这毫不怜香惜玉的恩宠!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要长的像你!为什么他抱着我的时候,喊的念的都是你!为什么我的痛苦,他从来也看不见!为什么你留下的罪孽,要我来承担!”
  “我今天就算杀了你,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李妃拍了拍手,门外立时涌进来两列拿着长矛的士兵,将赵同生围在中心,齐刷刷的将矛头指向那个跪的笔直的人。
  “给我在他身上扎满一千个血洞,但是记住,不要让他死。我要好好谢谢他带给我的恩惠!”
  


☆、第四十一节 噩梦(上)

  宣其扬牵着和自己一般高的骏马,在树林里兜兜转转,终于挑了一个树荫极茂的地方,靠着一块巨石,做了下来。
  缰绳才栓到树干上,腰里的宝剑也刚刚拴在缰绳上,身边就刮起一阵阴风。
  腰间顶上一个尖锐的东西,硌的宣其扬直想破口大骂!不知道男人的腰是不能随便动的吗!要是断了本王下半辈子的性福,本王就让你没有下半辈子!
  慢悠悠的转过头,宣其扬倒吸一口凉气。
  多么让人恶心的一张脸。
  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不过依据头顶稀疏平常的头发和光洁的头顶,宣其扬觉得眼前的人怎么着也得是自己爷爷辈的。一张脸皱巴的不成样子。像是一个泥人被打碎了重新捏在一起的一样。五官长的都有些歪斜不说,还十分的丑陋。饶是小王爷不是外貌协会的,也被这突然呈现在眼前的面容实打实的吓到了。
  “你是?”宣其扬安耐住要吐出来的酸水,移开自己的腰肢。
  “呵呵,小王爷,别来无恙啊?”瘦小佝偻的人张开嘴,一口黄牙带来一阵恶臭味,终于将宣其扬胃里的酸水引了出来,立马扶着巨石哇哇的大吐特吐。
  “还和第一次一样,时隔这么久,小王爷还是一点样子没有变啊。怎么见了我云魔,一点亲切感都没有呢?”
  云,云魔?
  几乎是一瞬间,宣其扬转过头,直直对上那自称云魔的小老头,一脸的惊恐。
  这个外貌丑陋,身高袖珍的老人家,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云魔?那个北雪口中妖气甚强的妖中极品?这幅长相,倒也算得上极品。
  还好,他在这里。
  赵同生应该是安全的。
  不对,他说的别来无恙?难道我这个身子的小王爷。还和他有关系?脑子里迅速的将一切有可能的因素想了一遍,毫无头绪。
  云魔呵呵的大笑起来,将方才顶在宣其扬腰身上的利器拿在手里把玩,是吧半圆形的弯刀。
  刀尖上乌黑发亮,似是淬了毒。
  宣其扬不自觉的伸手去摸刚刚被碰过的地方。
  “怎么听说你掉进荷花池里后就变了个人,难道是真的?你不会把当初你让我帮你撬下这武穆朝的王位都忘了吧?啧啧幸亏我没有和你上同一条船,不然现在我还是孤魂野鬼一个呢,哈哈哈哈。”云魔盘腿坐下,蓬乱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在脑后纠结成一个大疙瘩。
  “篡,篡位?”宣其扬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是听到了什么,篡位!这个壳子里的小王爷,竟然想过篡位!
  齐月月一时间对这个壳子的原主人升起一股浓浓的敬意。
  “装作这个惊讶的样子,小王爷的演技倒是炉火纯青啊!既然你从这装疯卖傻,我也就不客气了。正好我的丹药还差一个与皇帝亲近的人做配料。我看你这个兄弟就不错。来吧!”
  大麻袋一罩,齐月月就被云魔背在背上,消失在林中。
  一路上,齐月月都震惊的说不出话,连一句救命都忘了喊。
  这个小王爷,当真是真心喜欢赵同生!
  府外装的温顺乖巧,皇帝跟前低眉顺耳,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想到那间九曲十八弯的私牢,想到那颇有武功底子,可以悄无声息听墙根的随从小圆子,想到可以和宫里御厨不相上下的厨子。齐月月好像一下子抓到了什么,等仔细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等到眼前重新接受到强光的时候,齐月月已经被扔在了翠柳殿的偏殿里。
  五花大绑的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结实的大粽子,被孤零零遗弃在黑暗的角落里。
  透过偏殿厚厚的帘布,依稀能看到轻纱覆身的李妃,正曼妙的在殿里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拍手叫好。
  竖着耳朵听去,是赵同生的声音。
  “你,你这么做,不怕皇上回来怪罪吗?”
  齐月月只觉得,眼前再一次黑暗无比。
  赵同生还没走?是了,这里是翠柳殿,那赵同生没走的话,北雪和一依岂不是也没有走?现在碰到云魔……
  齐月月不敢想下去,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
  隐约能听见什么东西刺到赵同生的身上,刺耳的声音争先恐后的挤进齐月月的耳中,心底。越发的感觉到冰凉刺骨。
  同,同生!
  齐月月一声大喊,帘外一阵寂静。
  随后是李妃的脚步声,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帘布轻挑,齐月月的眼中,是倒在血泊里的赵同生。
  那个喜爱穿红衣的人,此时正在一点一点与地面的一滩血水融为一体,好像是地底长出来的一朵妖艳的花朵,紧紧的抓着齐月月的眼球。
  看不清他身上到底伤在那里,只能凭着嗅觉闻出空气里的血腥味一点一滴的加重,地上盛开的妖冶之花越来越旺盛。
  那一抹鲜艳的红,深深的刻在齐月月的心上,浓的化不开。
  没有寻到北雪和一依。齐月月舒了口气,也许,他们是安全的。
  赵同生死不了,眼前的李妃就是想尽一切方法,他也死不掉,这一点齐月月很肯定。可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受罪,也是心痒难耐,撕骨挠肺的难受。直恨不得那些看不见的伤口是在自己身上,那止不住的血是从自己管子里溜出去的。
  “吆,真是贵客。今儿什么日子,连难得一见的明王爷来我这翠柳殿凑热闹。我当真要好好去看看日子了。”李妃居高临下的嘲弄。
  “是啊,不如趁着今天,你就把和云魔的那些苟且之事,一起说道说道。我想这些侍卫一定很感兴趣。”齐月月想起那张让人呕吐的脸,是如何的蹂躏这个清秀的女子,止不住的恶寒。要是云魔对自己的炫耀是真的,只怕眼前这个李妃,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纯净的人义无反顾的跳进黑潭之中,与黑暗同流合污。
  李妃的绣花鞋,不偏不倚的踩在齐月月的脸上,还很用力的来回搓了两下。
  等到那双软面的鞋子离开,齐月月已经感觉到鼻腔里正呼呼的淌着鼻血。透过人的缝隙,看见那边虚弱无力的赵同生,正试图往自己这里爬行,手刚触及到血摊子外面,立时子啊地上印上一个鲜明的血手印。
  齐月月急的和什么似的,却不知道该怎么暗示赵同生,不要管自己。趁着功夫赶紧止血,或者试着逃出去,也不枉自己特意刺激这个快要疯掉的女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妃的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俯视着脚下无力反抗的小王爷。
  “我,当然是云魔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说,娘娘你的身子,比那青楼里的花魁还要…。。”李妃没有给齐月月说下去的机会,顺手抄起侍卫沾着血滴子的矛,狠狠的对准齐月月的右胸口扎进去,左右转了几圈,才解气的□。
  看着那个血窟窿正潺潺的留着欢腾的红水。李妃笑的格外明媚动人。
  齐月月死过一回,对死亡并不恐惧。
  爷下边有人,大不了又在给我送回来。这么想着,齐月月也跟着李妃笑了起来。
  “扎吧,你把我扎死,也洗不掉你身上的污垢。那个小老头的印记,永远都会追随者你,直到你进棺材。哈哈哈哈。”齐月月说完吐出一口鲜血,和胸前流淌着的混成了一起,殷红的让人晕眩。
  眼见着武穆朝的小王爷受了伤,侍卫们各个大眼瞪小眼,搞不清状况。
  这毕竟是皇亲国戚,不像屋外面那个,只是个男宠。若是弄死了王爷,不知道会不会株连九族啊。侍卫们大有怯色。有胆小的已经偷偷顺着墙根,逃跑了。
  “小王爷,你不怕死是不是?那么,这样,你怕不怕呢?”李妃微微一笑,扯着一个侍卫来到赵同生的面前,一把撕开赵同生被鲜血浸透的衣衫,露出可怖的血洞。
  李妃将那侍卫大力的压到赵同生的身上,命令道。
  “这个人,赏给你了。给我上了他!就在这儿,当着他情人的面,让他□。我倒要看看,是谁的身上更脏,是谁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第四十二节 噩梦(下)

  最毒妇人心!
  齐月月此时才理解的透彻。
  他现在后悔自己的愚蠢计策,什么转移注意力,什么激将法,都是愚人之见。他只要他的同生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那些让他痛苦的回忆,齐月月怎么忍心再重蹈覆辙。
  不能,绝对不可以!
  慌乱中,齐月月对着空气开始大喊“小白,小黑,你们在哪?再不来,你家少主就要被人欺负了!快点来啊!”
  几个胆大的侍卫负责看管齐月月,也学着李妃的样子,踹了一脚在他的胸口。
  齐月月吃痛一声,继续喊叫。
  记得上次小白拿来的命格簿子上,赵同生的命格不是这样的。
  他和小王爷离开了皇宫,去了天涯海角,安度了自己余下的时光。等到因一场瘟疫无救死后,小王爷随之殉情。
  那样的结局,齐月月求之不得。
  没有赵同生,自己在这里,还有什么眷恋。
  没有了赵同生,自己可能至今还在奈何桥上左顾右盼。
  没有了赵同生……。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同生再重复那个噩梦,他不能让一个自己心爱的人经受这种惨无人道的痛苦两次。他决不能。
  你们既然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们!
  齐月月瞄准侍卫手中握着朝地的矛头,猛的一窜,穿透了自己胸口的另一端。
  血口子不在安分与流淌的速度,喷溅出高高的血花,惊的几个侍卫急急的跳开,扔下手里的凶器,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正看戏的李妃听到侍卫的惊叫,循声望去,也看到了漫天的血珠子,弥漫在空气里,好像扯上了一层朦胧的血纱,将里面的人笼罩的朦朦胧胧。
  没想到,先想到死的不是脚下这个自己恨得牙痒痒的赵同生,会是一边不痛不痒的小王爷。李妃被漫天的淡红色血纱吓到,捂住嘴呆在原地。
  自己弄死赵同生,可以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一个王爷,要怎么处理才能不殃及自己的性命?
  趴在赵同生身上正在解腰带的侍卫一看这殿里的状况,连滚带爬的跑出大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这种血腥的场面,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侍卫,加上在刑房的那几年,也是头一次看到。还是在一个王爷身上。武穆朝唯一的王爷身上。
  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小白的月白长衫,与小黑的缂丝黑衫子并列而立。
  手中的勾命绳索和狼牙棒敲打着和谐的节拍。
  “没想到你这么痴情。我记得我念在拘错你魂魄的份上,私下里告诉过你。你的命,只有这一条了。若是再看到我们哥俩,就是你投胎的日子了。怎么?你不想看着少主平安度过这一世了?”小白蹲□子,按住那正在喷血的口子。
  灼热的温度,烫的他将收回了手。
  “因为记得,所以知道我这么做,你们一定会出现。”齐月月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袋越来越浑浊,那些前世的,今生的过往,一幕一幕的走马观花般的出现在脑海里,混乱的自己头都要炸开来。
  自己很久没有想起的老爹,伸出一双长满老茧的双手,朝自己敞开怀抱。
  一脸肉嘟嘟的可爱包子脸,扯着自己的衣袖喊自己大哥的北雪,恋恋不舍的瞅着街上糖葫芦小哥身影,吧唧着口水。
  一依靠在破庙的墙上,回忆自己孽缘时的一脸甜蜜的模样。
  还有,还有赵同生。
  那个上来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赵同生。
  那个半夜拿剑指着自己的赵同生。
  那个给了自己两拳的赵同生。
  那个在书房里题字作画的赵同生。
  那个自己不小心亲到的赵同生。
  那个教自己春宫奥义的赵同生。
  那个同意自己在上作乱的赵同生。
  那个,对了,他经常写的那副字叫什么来着。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多应景的诗,简直就是为自己写的。齐月月想着,嘴角都忍不住的上扬,扯出一个挂满了血水的笑容,看的捂嘴发傻的李妃彻底崩溃,大叫一声,倒地不起。
  “小兄弟,走吧。你看,那些欺负少主的人,都不在了。我们哥俩也就不能干涉过多了。毕竟上头都是有规定的,做的太明显了也不好交差。你对我们少主的这份情谊,我们都看在眼里了。阎罗王那里,我们会给你求个好胎的。”小白高高举起狼牙棒,对准齐月月的头猛的一击。
  胸口的血窟窿依旧在喷涌着血液,不过显然已经势头减弱,大有消耗殆尽的趋势。七月月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望一眼地上躺着的小王爷的壳子,幽幽叹了口气。
  “对不起啊,让你死的这么惨烈。”
  小黑将绳索困在齐月月的手腕上,牵着他走出大殿。
  路过躺在血泊里的赵同生,小黑迟疑的停了一下脚步。
  “你不再看一眼吗?”
  “有了这一眼,就会有第二眼,第三眼,每多看一眼,我就多一分不想走。这是何苦,我知道他可以活下去了,这就够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压垮他的。除了那些畜生做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你看,我很没用,对不对。”
  小白拍了拍齐月月的肩膀,和小黑使了个眼色,默念咒语,一人一边,架着齐月月腾上一阵烟雾,朝着地府赶去。
  小王爷的命格薄上,今日,是寿终正寝的好日子。
  齐月月看了这么多人的命格薄,唯独没有看自己的。
  若是知道是今天,他一定会多抱一抱北雪,给他讲完《西游记》的故事。一定会早点救出一依的宝儿,让她重新振作,为了儿子坚强的活下去。一定会多陪一陪赵同生,缠着他多画一幅画。齐月月觉得赵同生在作画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只有在那个时候,赵同生的内心,才是真正平静吧。
  这一世,同样有太多自己没有完成的遗憾。齐月月很不甘心。
  阎罗殿外的冤魂,依旧魂无所依的飘过来当过去,齐月月径直的穿过其中一个魂魄的身子,脑后的鸡皮疙瘩噌噌的往外冒。
  “这是魂飞魄散后的冤魂,经过百八十年的怨念,重新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形。要是想要投胎,还得这么不人不鬼的继续上个几百年。才能凑齐一个完整的魂魄。”小白耐心的为齐月月讲解着。
  说话的功夫,齐月月又穿过了两个几近透明的身体。
  “奥,他们要怎么找回自己的魂魄呢?”齐月月随口一问。
  小白望了一眼目光没有焦距的齐月月,心知他也并不是多想知道答案,也就没再言语。小黑接下去道。
  “这个可就麻烦了,他们要找回自己的魂魄,就要去刀山油锅的走一遭。每走一回,找回来一点。直到找齐为止。他们找魂魄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一千年为期。有的魂魄可能找了一千年都找不齐,只能消散于这三界之中。有的魂魄则是在这一千年里折在刀山火海的折磨上,放弃掉了。总之,魂飞魄散的冤魂能重新投胎的,少之又少。”
  “奥,原来如此。”齐月月闷闷的答道。
  阎罗殿就在眼前。八根黄金柱屹立两侧,直通黑蒙蒙的夜空,看不到顶。珍珠玛瑙的大道依旧亮的出奇,闪的眼睛有点应接不暇。
  齐月月缓步走在这条熟悉的大道上,看着对面那个手捧茶杯的高冠君主离自己越来越近。
  “噗通”跪倒在地,咚咚的磕着响头。
  “求阎罗王开恩,让我再回去阳间,了却一下后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行,求阎罗王开恩。”齐月月磕的实在,脑门已经应声肿的老高。因为没有血肉之躯,倒也没有淤青的迹象。
  茶杯在手心里稳稳的端着,阎罗王透过高冠上的珠帘看一眼底下跪着磕头的齐月月,无奈的摇头。
  “没有办法。小王爷的阳寿尽了。你齐月月的任务完成了,本王很满意。本王可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想好是什么了吗?”
  “我要还阳!”齐月月脱口而出,眼里攒了满满的水气。
  “胡闹!”阎罗拂袖进到后堂,任凭齐月月跪在冰冷的玛瑙石上,继续不知疲倦的磕着头。
  他想回去!他要回去!
  这个念头,从自己离开身体的那一瞬间,一直充斥着齐月月的大脑。
  他还没有安排完自己的亲朋好友,他还没有让皇帝断了对赵同生的念头,他还没有同赵同生一起去湖上泛舟,他还有这么多的执念,叫他怎么可能走得掉。
  阎罗王在里间,听得外面咚咚的响声依然掷地有声,也忍不住唉声叹气。
  这孩子,又是何苦呢?当断则断,行抚其乱。
  “罢了,你起来吧。让本王喘口气。”
  终于,阎罗的声音隔着珠圆玉润的珠帘,传达到齐月月的耳中。此时竟犹如天籁一般婉转动听。
  


☆、第四十三节 归尘(上)

  明王府的灯笼,彻夜未眠的挂在门外,迎着深秋夜里清凉的冷风,摇摇欲坠。
  宣明扬的身体,凉的比荷塘里的水还要刺骨,白纸一样的脸色,毫无血色。
  宫里的御医,大街上的郎中,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个,都判定小王爷已经气绝身亡了。只是那个虚弱不堪的年轻人不相信,还在不死心的找新的郎中,一遍又一遍的把脉 ,等一句自己心底的执念而已。
  手持拂尘的道士,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来到赵同生的身后。
  “公子,该吃药了。王爷已经,唉,是贫道来迟了。不光没有救下王爷,连那一心向善的鲤鱼精,也没能保住。是贫道的无能啊。”
  赵同生的身子僵了一僵,目光里,夹带了一抹柔情。
  “嘘,不要吵醒王爷。你看,他睡的多香啊。”赵同生笑的如花一样灿烂,眼角却不知不觉中挂上了泪花。
  宣其扬死了?这个人,死了。
  他说过,他会陪自己到灰飞烟灭。
  为什么现在我还在这里,你却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这会不会是和上次一样,你故意弄出来的把戏。醒过来吧,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以后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你想干什么我就陪你干什么。你不是想要在上面吗?只要你醒过来,我以后都让你在上面,绝不反悔。求你醒过来,睁开眼,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这里,太冷。
  赵同生的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已经隐隐现了血色,穿透白纱,渗出体外。
  听归尘说,等到他赶到皇宫的时候,宣其扬已经断了气。
  听归尘说,他和北雪一起,将云魔赶回了老家,恐怕几年之内是不敢再出来作乱。
  听归尘说,皇帝震怒,将李妃下了死牢。
  听归尘说…。。
  身后喋喋不休的道人,就是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修道者归尘,那个帮助宣其易开国的得道高人。
  赵同生不在乎。
  他只想听人说一句,小王爷没有死,他只是偷懒没有睁开眼睛。
  整个府里,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样暖人心的话。你看,你不在,这个府里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赵同生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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